《新武大宗师》 (一)倒霉富婆梁爱萍 又是夜深人静的午夜,万籁俱寂,整个云山县城都安静下来了,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睡眠之中。在货运站家属区单元楼的一户两居室里,梁爱萍却遭遇到此生以来最大的危机,生命面临严重威胁。  梁爱萍原本是货运站财务室的财务,后来下海经商,赚了不少钱。去年回到云山后,她在县城中心开了一家时装店,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了这一帶有名的小富婆,进进出出都颇为引人瞩目。  但是她在货运站的名声并不好,各种各样的绯闻和谣言不绝于耳。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在货运站这个小圈子里,离异有钱的漂亮女人的是非也多,梁爱萍把这些因素都占齐了。  梁爱萍年轻的时候是货运站有名的美女,在附近的几个工厂也颇有名气。她时尚漂亮且能歌善舞,受到很多男青年的追求。后来农机厂的技术员汪建设在众多的追求者中脱引而出,两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两人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但在儿子汪平出生后不久,梁爱萍便有些耐不住平淡的婚后生活了。当时货运站有人停薪留职出去做生意,赚了不少钱。梁爱萍看了就有些眼红,于是也想下海赚钱。  对于下海的事情,汪建设并不同意,他希望和老婆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夫妻俩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不得已离了婚,汪平判给了汪建设。梁爱萍带着离婚分到的钱离开了云山,一去就是七八年。  去年她风风光光的回来了,开着一辆红色的富康车,打扮得花枝招展,风韵不减当年。她的成功让家属区的女人们各种羡慕嫉妒恨,而男人们的花花肠子也活了,主动搭讪献殷勤的不在少数。  自从她回到云山,身边的各种绯闻和谣言都不断。尤其是对她在外面如何赚钱的猜测,都可以编出一本小说了。很多人对她赚钱的来路表示怀疑,甚至有谣传说她在外面做了什么非法的勾当。  但是梁爱萍对这些却没什么兴趣,她还想着与前夫汪建设复合。于是她向汪建设提出了复婚的要求,但汪建设已经与同事罗秀娟结婚了,两人不欢而散。她本想要回儿子汪平的抚养权,但汪建设也不答应。  最后梁爱萍只能独居在货运站的老家属楼,这是她下海前从单位分到的福利房。这房子虽然比较陈旧,但在她请了专业人士设计装修之后,各个房间焕然一新。她增加了许多先进的家电家具,功能非常的齐全。  可是现在的她却无心享受这样美好的家居环境,因为她被绑在床上无法动弹。她身上的衣服被人剥了个精光,四肢被绑在床架的四角,呈大字形的姿势。她的俏脸上满是恐惧,脸色苍白,口中不断的求饶。  梁爱萍的面前站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他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这人的年纪不大,不到三十岁,但神情非常狰狞。他脸上的刀疤,从右脸的颧骨一直拉到嘴角,显得凶狠而残忍。  这个男人梁爱萍认识,他叫陆成,是江源沙河帮副帮主冯青山的手下,也是一名职业杀手。他为沙河帮除掉了不少江湖上的对头,深受冯青山的器重。他到云山来找梁爱萍,就是为了执行冯青山的命令。  陆成一边淫笑着,一边脱去自己的衣裤,不时在梁爱萍的身体上抚摸着,发出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他喜欢虐杀女人,而且手段非常残忍,这个在江源的圈子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此刻他看着以往高高在上梁爱萍在自己面前露出性感的娇躯,不住的哭泣求饶,他心中感到无比的痛快。梁爱萍哭得越厉害,叫得越大声,表情越痛苦,他就越发的亢奋,脸上逐渐露出疯狂的表情。  这个女人他早就想要得到了,可以前梁爱萍在帮中地位太高,是帮主唐福生的女人,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得到了冯青山的首肯,他终于能够毫无顾忌的大干一场,发泄一下心中的欲望。  想到冯青山,陆成顿了一下,问道:“梁爱萍,我最后问你一句,那些东西到底藏在哪里了?如果你老老实实的交出来,事后我会留你一条生路。否则,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好好想清楚。”  “我……我没有你要的东西。那些东西我离开时都交出去了,不信你们可以查,财务那里也有清单的。你不要乱来啊!”梁爱萍辩解道。  陆成冷笑着,脸上的刀疤越发狰狞可怖:“少糊弄我,咱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查过了,你现在就一个人,前夫也不搭理你,只要把你弄死了,那些东西找不找得到也无所谓了。”  梁爱萍心里非常的恐惧,哀求道:“陆成,你冷静点,别冲动。我要是死了,唐董回来肯定会查的,到时候你就给冯青山背锅。你听姐说,你放过姐,你要什么姐都答应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听了梁爱萍的话,陆成嘿嘿笑道:“你别费心机了,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唐福生是回不来了。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我回去好交差,你也能少些痛苦。你这么漂亮的美女,真要被我一刀一刀的割了,那可不太妙。”  梁爱萍心中大惊,仓皇得大叫道:“你们把唐董怎么了?是冯青山让你干的么?我就知道,冯青山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我以前还替他说情。要是当初我不阻止,让他被唐董按帮规处置,就没有今天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陆成冷笑着,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他的神色更加的兴奋,眼神中满是疯狂。把眼前的美女炮制了,是他几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距离得偿所望越来越近了。  正当陆成沉浸在臆想中时,哗的一声,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了。他赶紧转身,一个年轻人掀开落地窗帘,走了进来。这人还不到二十岁,满脸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神在他和梁爱萍的身上反复移动。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陆成大惊失色。被年轻人推开的玻璃门是通往卧室阳台的,阳台外面有七层楼的高度,这人怎么可能翻上来?陆成感到难以置信,脸上满是惊恐,心中有些慌乱起来。 (二)心狠手辣张勇胜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陆成身上背着十几条人命,在这行打滚已经近十年了。他进入房中时就已经搜查过,阳台上根本没有人,房里只有梁爱萍。他干脏活的经验非常丰富,不可能有所遗漏。  这个青年无声无息的就潜入进来,看他的表情好像在阳台上偷听了很久。这么长的时间自己都没有发现,这让陆成感到不可思议。瞬间他镇定下来,警惕的看着青年,左手摸到了后腰上。  张勇胜看得出来,自己出现时这人有些惊慌,甚至情绪有些失控。虽然只是一瞬间就镇定下来,但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楚对方的底细。这人勉强是个老手,但比起高手,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哦,我是隔壁邻居,听到你们这里有点动静,过来看看。看来你们玩得挺刺激啊,这是哪国的风格,介绍介绍?”张勇胜面带微笑,就像关心邻居一样娓娓道来,但眼神却显得冷冽,房里的气氛变得非常诡异。  梁爱萍见到张勇胜,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拼命的挣扎呼救:“勇胜,他要杀死我,赶紧阻止他!快!快!报警!”  张勇胜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的道:“梁姨,你们在玩什么,动静能不能小一点?我在隔壁都听见了,影响我学习啊。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只能翻过来看看,你们别介意啊。”  陆成挪到张勇胜与梁爱萍之间,将两人的视线隔开,恶狠狠的道:“小子,是你自己来找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陆成左手拔出挂在后腰的军刺,朝着张勇胜扑了过来。他的动作很快,三米的距离眨眼便到,手中的军刺距离张勇胜的咽喉不足一尺。  梁爱萍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她是见过陆成杀人的,手中两把军刺舞动得像渔网一样,将对手绞杀在刀网之中。而且陆成以心理变态出名,特别嗜杀,尤其是擅长那些惨无人道的手段。  下一刻,张勇胜的声音的在她耳边响起:“梁姨你也太弱了,一个心理变态的狗腿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你白天不是挺趾高气扬的么?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傲娇劲儿到哪里去了?”  梁爱萍寻声看去,张勇胜右手已经抓住了陆成的手腕,满脸戏谑的看着他。陆成脸色很难看,持刀的右手不断的挣扎,想要摆脱陆成。陆成右手刀柄一转,翻手刺向张勇胜手腕。  张勇胜冷哼一声,右手顺势发力拧转,一拉一扯。只听“咔嚓”轻响,陆成持刀的右手被扭了个奇怪的角度,被反转押在了背上。陆成面露痛苦的表情,咬牙切齿的,额头渗出汗珠,军刺已经到了张勇胜的手里。  见陆成被掰断手肘也不吭声,张勇胜冷笑道:“你还挺硬气的?真有骨气还能跟人当疯狗?真是不知死活!老子送你一程吧!”  说完张勇胜反手往下一插,军刺从陆成背后刺入,从左胸穿出,鲜血随着锋锐滴在地板上。陆成遭此重击,身体不再挣扎,抽搐几下便不动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板上。  梁爱萍怎么也没想到张勇胜如此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当场杀人,吓得瞪大了双眼,脸色苍白,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住了。而张勇胜却并不在意,拖着陆成的尸体离开了房间。  看着张勇胜消失在门口,梁爱萍长长的吐了口气。此刻在她心里张勇胜不再是邻居家的小孩,而是杀人不眨眼的阎王。她在沙河帮见过的恶人不少,像张勇胜这种前一刻还笑眯眯的,后一刻便杀人如草芥的,还是头一个。  她都不敢招呼张勇胜帮她脱困,生怕张勇胜下一个就拿她开刀。见张勇胜离开房间,她才稍微放松下来。她开始尝试着挣脱手上的绑着的绳子,可这绳子却非常的结实,任她如何使劲,也无法扯断。  梁爱萍正在床上挣扎着,张勇胜又回来了,他手上多了一把剔骨刀。这刀梁爱萍认识,是她家厨房里做菜用的。这刀还是她在江源的大商场精挑细选的,是国外进口的高档刀具,非常的锋利。  看着张勇胜拿着刀走到面前,在自己身上打量着,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梁爱萍被吓坏了。她慌忙求饶道:“勇胜,别……冲动,求……你放过我!今晚的事情,我一定保密,绝不会说出去的。”  在她心里,张勇胜肯定要杀人灭口了。自己见到他杀了陆成,这事要是说出去,肯定会被警察通缉的。杀人灭口是最好保密的方法,在沙河帮这种地方,每年都会出现好几次。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梁姨,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干嘛要杀你?我和汪平好歹是小学同学,就算关系不太好,多少有点香火情嘛。”  听张勇胜这么一说,梁爱萍反而更紧张了。张勇胜和汪平是小学同学,他嘴里说关系不太好,实际上是差到极点。说两人有些冤仇都不为过,因为整个小学期间,张勇胜就是在被汪平反复的欺负。  汪平从小长得很强壮,喜欢欺负比他弱小的同学。而小学时张勇胜个子小,身体弱,经常被汪平揍。而且汪平仗着父亲是农机厂厂长,成了农机厂的孩子王,经常带着农机厂的孩子欺负别的单位的孩子。  这些事梁爱萍在回云山后听了不少,还包括汪平与街痞们混在一起,经常干些欺负弱小学生,在上学路上勒索要钱的事。由于汪建设忙于工作没空管,二婚老婆罗秀娟更是管不到,让汪平成了远近闻名的二流子。  张勇胜在梁爱萍的床边坐下,在她身上多看了两眼,舔了舔舌头。梁爱萍太漂亮了,虽然三十多了,但保养得特别好,一点都不显老。她身上皮肤白皙细嫩,胸部丰满坚挺,身材曲线性感,是男人心中的极品尤物。  她有着年轻女人性感的身材和成熟女人的风韵,正是对男人吸引力最强的时刻。张勇胜才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由于年龄的关系,平时只能看小电影解馋,此刻终于看到真人,免不了有些小激动。 (三)陆成被人间蒸发 看着张勇胜色眯眯的眼神,梁爱萍感到羞臊不已。她这副模样出现在张勇胜面前,实在是让她难堪。尤其是张勇胜还是邻居家的孩子,与自己的儿子汪平是小学同学,这就更让她难以面对。  梁爱萍感到无脸见人,羞得满脸通红:“那个,勇胜……,你能不能别再看了,先帮我把这绳子解开吧。”  张勇胜点点头,解释道:“梁姨,这绳子是军队专门用来绑俘虏的,结实得很,可不好解。你把手挪挪,给我留点空隙,我把它割断。”  陆成绑在梁爱萍四肢上的绳索是军队中专用的强化尼龙绳,非常的结实耐用,抓俘虏、攀爬都用这种绳子。一般家用普通刀具砍在上面一时也无法将其切断,需要反复多砍几刀才行。  尼龙绳够结实,张勇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其割断。梁爱萍脱困后赶紧从柜子里拿出睡袍穿上,她那性感曼妙的身躯终于被遮住了。张勇胜收回遗憾的目光,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陆成的尸体还趴在那里,张勇胜没有来得及处理,只能先撂下。地上流了一大摊血,将地砖都染红了。他的背上还钉着那柄军刺,衣服上也被染得鲜红,看起来非常的可怖。  张勇胜蹲到尸体旁边,先将军刺拔出,然后用手中的剔骨刀不断扩大尸体背上的伤口,挖出一个凹槽。梁爱萍来到张勇胜身后,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这是在虐尸啊!她感到心惊胆战,手脚有些发软,扶住门框才站稳了。  “勇胜,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梁爱萍颤颤巍巍的问道:“陆成已经死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张勇胜头也没抬,回答道:“把它毁尸灭迹啊,难道带走?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就没人知道,你放心吧,这种事我很有经验?”  很有经验?梁爱萍更加害怕了,感到自己在发抖。她本以为陆成已经很变态了,张勇胜居然更变态。她不知道张勇胜接下来会做什么,又怕他杀人灭口,吓得背心直冒冷汗,瘫软的靠在门框上。  张勇胜用军刺和剔骨刀在陆成的背后扎了个大洞,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玻璃瓶。他打开玻璃瓶的橡皮塞子,将里面无色透明的液体都倒入到那个洞中,液体与洞口的血肉一接触就开始冒白泡。  片刻后化学反应越来越激烈,白泡沿着流出的血水蔓延,流淌得到处都是。随着白泡的增多,尸体上面还冒出点淡淡的白烟,空气中多了一股寒意。张勇胜点点头,退出到卫生间门口,看着尸体上的化学反应。  梁爱萍看着尸体的变化,整个人惊呆了。她在江湖上混了这些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事情。她勉强扶着门框,有些好奇的张望,却又不敢进入,便转头看向张勇胜。张勇胜一脸的淡定,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张勇胜见梁爱萍紧张得靠着门框,脸色惨白的样子,笑道:“梁姨,不用那么紧张,没事的,半个小时不到,它就化成一摊水了。到时候用水一冲,顺着下水道流走,神不知鬼不觉,真正的人间蒸发。”  “你……你倒的是什么东西?武侠小说中的化尸水么?”梁爱萍有些害怕,但又忍不住好奇,大着胆子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配置起来可比小说中复杂多了。我也是利用上化学实验课的机会,折腾了好几节课才弄一小瓶。”张勇胜解释道。  梁爱萍还是害怕,担忧的道:“它在冒白烟,这东西会不会留下毒水啊?我这卫生间是不是要找人重新装修一下?”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必那么麻烦,这玩意儿是无毒无害的。你多用水冲冲就行了,不会对人有伤害。那个白烟只是温度降低结霜的现象,你看周围都凉快了不少,等会整个尸体都会被冻上。”  顺着张勇胜的手指看去,梁爱萍看见陆成的尸体表面渐渐凝结了一层白霜。说话间白霜越结越厚,片刻之后便把尸体包裹了起来。梁爱萍越看越入神,心里居然不害怕了,甚至想上去摸摸白霜的感觉。  两人在门口等了不到二十分钟,陆成的尸体冻成了一个大冰块。张勇胜找了一根塑料软管接在水龙头上,用水在冰块上反复冲洗。尸体随着冲洗开始融化,大块大块的冰从上面脱落下来。  让梁爱萍感到惊奇的是,这些冰块融化后变成了透明的液体,随着水流进入了下水道。等到冰块完全融化,陆成的尸体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套空荡荡的衣裤,和两把处理尸体的工具。  张勇胜把卫生间冲洗干净,叮嘱道:“处理完了,明天再找个人少的地方,把剩下的这些往河里一扔就神不知鬼不觉。以后就算有人捞到这些东西,也查不出上面任何痕迹,陆成算是彻底人间蒸发了。”  梁爱萍心惊胆战的道:“这些东西就这么放在这里?是不是想办法先处置一下?我心里有些瘆得慌。”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先扔这里晾着吧,湿淋淋的,也不好收拾。这两天气温偏高,明早应该就干了,到时候扔掉就是。”  回到梁家客厅,梁爱萍扶着墙跟在后面,缓慢的挪动着。她有很多问题要问,却不知怎么开口,脸上阴晴不定。张勇胜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直接朝着大门走去。天已经很晚了,他打了个哈欠,脸上略带倦意。  “等一下,勇胜。”梁爱萍犹豫了一下,叫住张勇胜:“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好奇我和陆成是什么关系么?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就开口,我一定做到。如果要钱的话,你给个数。”  张勇胜转头笑道:“好奇啊,怎么不好奇?不过我现在困了,有事明天再说吧。至于帮你的原因嘛,你可以认为我看在汪平的面子上。所以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也别多想,就当邻居互相帮忙好了。”  看着张勇胜消失在门口,梁爱萍忐忑不安的心才彻底放下来。她本以为张勇胜对他有什么企图,或者会杀人灭口。但张勇胜并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就是专门来救她,处理完尸体后便没事了。 (四)梁爱萍过来借住 张勇胜的家就在梁爱萍的对面,两人是同一单元楼的同一层住户。说起来他们做邻居也有近二十年了,但关系却并不熟悉。前些年梁爱萍不在云山,这房子都空着。梁爱萍回来后,两人也就见面打个招呼,没有深交。  回到家中,张勇胜倒了杯水,边喝边坐到了沙发上,然后从腰间掏出手枪把玩起来。这是他从陆成身上缴获的手枪,是很多年前的老型号,黑星手枪。这种手枪在世界大战时期非常有名,几十年后还在装备军队。  让张勇胜感到意外的是,陆成居然能搞到这种手枪。因为这种手枪是军队专用,警用和民用已经撤出许多年了。他这把一看就是军队装备的全钢老型号,而且不是经过现代化升级改装的版本。  虽然几十年了,这把枪保存得相当好,张勇胜丝毫不会怀疑他还能战斗。枪上的零件加工的非常精细,从雕刻的文字能看到出厂的年份。黑色的枪身和胶木握把非常舒适,在收藏家手里也算精良的上品。  拔出弹匣,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八发子弹,是7.62毫米的标准子弹。这种子弹威力很大,穿透力极强,近距离连防弹衣都挡不住。看来这个陆成也不是简单的黑帮杀手,背后说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张勇胜暗暗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将对方一招击毙。如果真等对方拔出枪来,虽然对他没什么用,但枪响后动静太大,就不好善后了。现在缴获这把战争时期的名枪,他心里有些小得意。  把玩了一会儿,张勇胜站起来,将手枪拿进了卧室中。他找到书架上一本厚厚的字典,拿出字典后面有个铁皮的饼干盒子。他把黑星手枪扔进了盒子中,然后盖上盖子存好,以备不时之需。  以张勇胜现在的身手而言,能用到枪的机会不多。实际上他有很多手段比手枪还厉害,能够杀人于无形,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手枪毕竟是现代化武器,拥有简单而致命的杀伤力,留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  张勇胜走出卧室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时大门的门铃响了。门铃响得有些急,“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张勇胜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谁在这时候还会找上门?  他走到房门后面,将耳朵贴在门上,运功听了片刻,外面只有一个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这个呼吸的频率他很熟悉,就是刚刚分别的梁爱萍。他觉得有些意外,这时候梁爱萍还有什么事?  他狐疑着打开门,见梁爱萍惊慌失措的站在门口。她穿着贴身的薄纱睡裙,将性感的身材表露无遗。但她的脸色不太好,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恐惧,双眼也透露出慌乱和无助。  梁爱萍的额头上出了很多汗,头发都有些凌乱,六神无主的样子。张勇胜看得直皱眉头,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他刚要开口,梁爱萍就匆忙往里挤,进门时还向背后看了一眼,似乎有人在追她。  张勇胜有些纳闷,把头伸出房门看了看。外面的楼道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剩下昏暗的路灯。他有些无语的瞟了一眼进屋的梁爱萍,默默的关上了门,然后给她倒了杯水。  “不是说今天先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么?你怎么这时候还过来?”看着梁爱萍心神不定的样子,张勇胜感到不解。  梁爱萍喝了一小口水,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紧张的道:“勇胜,我……我睡不着,你能不能陪陪我?”  张勇胜有些莫名其妙,开玩笑道:“梁姨,这我就没办法了。我这里又没有安眠药,帮不上你啊。难道你要我给你唱摇篮曲?”  梁爱萍看了眼张勇胜,小心翼翼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我一闭眼就看到陆成来追杀我,吓得我根本睡不着。我总觉得他阴魂不散,在我那屋里还没走呢,不敢回去睡觉。”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梁姨,你有些多虑了吧。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别胡思乱想了。陆成早就变成一摊水,现在都已经通过下水道到化粪池了吧。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平平静静的就睡着了。”  梁爱萍摇摇头,仓皇的道:“我真的睡不着,一闭上眼就做噩梦。我还梦到陆成从卫生间的下水道爬了出来,全身是血,太恐怖了。”  张勇胜很无奈,摊摊手道:“那你要我怎么帮你?打架杀人我是一把好手,搞心理建设我可是一点都不懂,捉鬼就更不懂了。”  梁爱萍犹豫了一下,小声的道:“要不,你让我在你这边睡吧,就借助一宿,说不定明天就不做噩梦了。”  张勇胜为难了,他乐于助人,可让梁爱萍住到家里就有些过了。两人本就不是很熟,又是孤男寡女的,出点事很麻烦的。他家是两居室,自己和父母各住一间,他总不能把父母的床给梁爱萍睡吧。  看出了张勇胜的为难,梁爱萍祈求道:“就今天一晚,实在不行我睡客厅沙发,求求你了,别让我回去住,我真的作恶噩梦。”  看着梁爱萍楚楚可怜的模样,张勇胜有些于心不忍。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对漂亮女人本就没什么抵抗力。而且梁爱萍的薄纱睡裙很有诱惑力,敏感部位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来,让他更是心猿意马。  梁爱萍的身材曲线诱人,对男人杀伤力巨大。尤其她的胸前高耸着一对大宝贝,在薄纱睡衣下若隐若现,绝对不输岛国电影的女明星,让张勇胜移不开眼神。他纠结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心软妥协了。  然后张勇胜安排道:“要不你住我房间吧,我在爸妈的房间凑合一宿。我的床是老式木板床,可比不了你的席梦思,你可别嫌弃。”  梁爱萍脸上化愁为喜,回答道:“不会的。你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会嫌弃呢?你放心吧,我就借住一宿。明天我把剩下的那些东西处理了,可能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张勇胜点点头,带着梁爱萍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她指了指床榻。他的床榻很简单,木头的床架子,棉絮垫底,上面是一床薄被。此时已经初夏了,这样睡并不冷,就是不知道梁爱萍能不能习惯。 (五)做噩梦了怎么办 梁爱萍并没有嫌弃,感谢道:“勇胜,谢谢你能收留我。等我明天把那边收拾好了,亲自做菜好好款待你,表达一下感谢。”  张勇胜摆摆手道:“不用了,就借宿一宿而已,不必客气。你先睡吧,我就住在隔壁,有事情你叫我。”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张勇胜也就没再耽搁,在卫生间随便冲了一下凉,便打算睡觉了。刚走到父母的卧室门口,突然他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凄厉无比,吓得他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听出是梁爱萍在呼叫,这才缓过神了,深吸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女人是什么毛病,做噩梦怎么叫得这么瘆人?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房间门口,推开房门进去,见梁爱萍正在噩梦当中。  可能是因为害怕,她没有关床头灯,室内的光影明暗不定。她的双手在空中乱抓,口中不断的尖叫,还说着各种求饶的话,已经神志不清了。她的声音配上双手在墙上留下的影子,房间的气氛诡异无比。  张勇胜挠挠头,他有些头皮发麻,这女人是要闹哪样?看了片刻,梁爱萍突然大叫一声,直接坐了起来,差点跟张勇胜迎头撞上。她满脸是汗,神情可怖,张勇胜也被她搞得有些紧张起来。  他坐到床边,轻拍梁爱萍的肩膀,梁爱萍“啊”的一声醒了过来。她茫然的看着张勇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起来像做了很大量的运动一般。张勇胜暗自叹息,拿自己擦头的毛巾帮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梁爱萍看着张勇胜,强颜欢笑道:“好像还是不行,又做噩梦了,好恐怖!”  看着梁爱萍颇为痛苦的样子,张勇胜莫名有些心痛,安慰道:“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我给你倒杯水,等你心情平静下来再睡。我就在这里陪着,等你睡踏实了我再去睡觉。”  张勇胜去客厅倒了一杯温水,还特意在里面加了两勺白糖。他记得在哪本杂志上看过,说喝点糖水容易助眠。虽然不知道这种说法管不管用,但可以说是死马当活马医。否则梁爱萍大吵大闹,他自己也睡不踏实。  梁爱萍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做了几个深呼吸,心跳逐渐的平缓了下来。她在张勇胜的安慰下躺平,盖上薄被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张勇胜坐在旁边,看着她娇艳的面容,心里浮想联翩。  片刻后梁爱萍似乎睡着了,呼吸也比较平稳,张勇胜轻手轻脚的站起。刚挪动了一步,耳边又传来梁爱萍的声音:“勇胜,你不是说你在这里陪着我么?怎么这就要回去睡觉啦。”  张勇胜有些头疼,叹口气道:“我以为你睡着了呢,你继续睡吧,别管我。你这老是往我这边看,睡得踏实才怪。”  梁爱萍想了想道:“你坐在这里,我很不自在,总是担心你走了。要不你上床来吧,我抱着你睡,心里就踏实了。”  张勇胜挠挠头,尴尬的道:“梁姨,这不太好吧。你我男女有别,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梁爱萍可怜巴巴的道:“我也没办法,可是我闭着眼睛就做噩梦,实在受不了。而且这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张勇胜犹豫了一下,纠结道:“我倒不是怕什么,就是觉得不合适。我在这里坐着也是一样的,你有什么好怕的?”  梁爱萍坐过来,拉着张勇胜的手臂,哀求道:“我就是个普通女人,对杀人的承受能力比不了你们男人。你就行行好,帮帮忙吧。”  说张勇胜对梁爱萍的提议不动心是假的,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对美色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梁爱萍的样子早就让他口干舌燥了,他是压下了心中的欲望,才能够跟对方磨蹭这么久。  可是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始终保留着最后的理智。真要让他和对方睡到一张床上,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忍得住。只要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后面的事情就再也无法阻挡了。  而且最让他苦恼的是,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不好向父母交代。他父母是货运站职工,前两年单位破产,两口子贷款买了辆二手大货车,常年在外跑运输。这事让父母知道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梁爱萍现在的状况,他实在有些不忍心。怜香惜玉的心思一起,就让他有些心软,对梁爱萍的提议犹豫不决。而梁爱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他心动,他才十六岁的年纪,哪能经受这种考验?  片刻后张勇胜一咬牙,答应了梁爱萍的请求。但张勇胜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能睡在一床被子里。他又拿来了一床薄被,两人分开睡。这样既能让梁爱萍安心,也避免过度刺激他那点可怜的底线。  于是两人堂而皇之的睡到了一张床上,底线一层层的被突破。梁爱萍似乎并不在乎,她主动将双臂从被中伸出,搂着张勇胜的脖子,表现得非常亲昵。张勇胜则尴尬得只能背对梁爱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片刻后梁爱萍渐渐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张勇胜起了作用,她这次睡得很平稳,没有再大呼小叫的做噩梦。反倒是张勇胜睡不着了,他闻着梁爱萍的体香,脑袋里浮想联翩,身体却有了一些反应。  张勇胜做了一阵深呼吸,将心里的欲望压制下来。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紧张得不行,连口中的唾沫都干了。费了好一阵功夫,他才将脑袋里的思绪清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夜张勇胜睡得非常不踏实,各种奇怪的梦境在脑海里如电影画面一样出现。无独有偶,这些画面都是面对各种女人,她们的样貌很模糊,但都给他熟悉的感觉。随着梦境的变化,张勇胜疯狂的追逐着梦中的女人,女人轻笑着,表情妩媚而充满诱惑。  张勇胜忽然发现女人长得很像梁爱萍,然后越看越像,吓的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梦境也随之而中止,他也醒了过来。 (六)让人尴尬的早晨 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帘缝中射进来。今天是周六,张勇胜不用上课,本来可以在床上多睡一会儿的。可眼前的情景让他很尴尬,他巴不得马上就起床,从房间里逃离。  他感觉身体黏糊糊的,一晚上出了不少的汗,全身上下非常难受。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僵硬了,肌肉和关节酸软得不行,动一下就感到万分难受。张勇胜看了看自己面临的情况,脸上露出了苦笑。  昨晚睡觉时他和梁爱萍是分开的,为了避免出问题,他还故意背对着她。可是一觉醒来,两人不知怎么抱到了一起。梁爱萍靠在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四肢像八爪鱼那样缠着他,让他颇为难受。  最要命的是,两人互相接触姿势非常暧昧,梁爱萍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一百斤的重量让他动弹不得。张勇胜皱了皱眉头,连忙想办法把对方从自己怀里挪开。  他刚动了动,梁爱萍就醒了,睁着一双妩媚的眼睛看着他。梁爱萍显然也发现了情况不对,抬头看看周围,终于搞清楚的现在的状况。从身上被子的花色来看,显然是她主动钻到了张勇胜的怀里。  梁爱萍的脸色微微发红,羞涩的道:“你醒啦,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张勇胜紧张得不行,手脚都不敢乱动,小声道:“不是,没有,要不你继续睡,我先起床了。”  说完他慌乱得想将两人分开,结果却越来越暧昧。梁爱萍突然笑了,表情妩媚又充满诱惑,双手紧紧抱着张勇胜,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她翻身起床,穿着性感的薄纱睡衣,飘然而去。  张勇胜愣了好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梁爱萍已经失去了踪影。闻着空气中残留的余香,梁爱萍那隐藏在薄纱睡衣下性感魅惑的身材曲线,依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让他感到有些留恋。  “啪!”,张勇胜给了自己脸上一巴掌,嘴里低声骂道:“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太浪费机会了,暴殄天物!”  压下混乱的思绪,他冲进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下来。昨晚的事情还需要善后,这个杀手的来历还没有搞清楚,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洗漱完毕后他换了一身衣裳,把床铺收拾好,打算下楼买些早餐填肚子。  作为留守少年,张勇胜的衣食住行都需要自己搞定。他不太会做饭,平时也比较懒,都是在外面的馆子里对付的。尤其是早饭,很多时候都顾不上吃,只有周末时间充裕,会下楼买一些豆浆油条之类的充饥。  他收拾了一下出门,却看到梁爱萍的房门开了个缝隙。他有些好奇,打开门看了一眼,正好见到梁爱萍端着托盘往外走。张勇胜愣住了,像是做贼被主人家逮住,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梁爱萍笑颜如花,主动打招呼道:“勇胜,你来得正好。我随便弄了点早餐,咱们一起吃吧。材料有限,东西比较简单,你可别嫌弃?”  张勇胜顿了顿,答应下来,跟随梁爱萍走了进去。他在早饭后本就要到梁家解决昨晚的善后事宜,现在正好不用出去了。梁爱萍的房屋去年新装修,昨晚他没来得及仔细看,今天正好参观一下。  这房屋虽然是老房子,但梁爱萍还是花了一番心思装修的。一看就是专门请人设计的,买的都是进口的家具家电,比张勇胜家豪华了不止一个档次。特别是眼前的餐桌餐具,还是西餐配置,给人很高大上的感觉。  梁爱萍将早餐端到餐桌上,分门别类的摆开。早餐的种类比较多,有鸡蛋、牛奶、面包,也有一些西式点心,看起来很丰富的样子。旁边还放着果酱、黄油等等,可以抹在面包上增加口味。  张勇胜在餐桌旁边坐下,梁爱萍给她摆上餐具,还拿出了刀叉。他看得直皱眉头,心里有些不悦。吃个早餐而已,用不用得着搞得这么夸张?堂堂东方大国的人吃早餐,用西式餐具,这是几个意思?  梁爱萍并没有注意到张勇胜的变化,给他倒了杯牛奶,笑道:“昨晚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估计已经被陆成杀了。”  张勇胜接过牛奶,抿了一小口,好奇道:“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咱们云山是小县城,搞这玩意儿不容易吧。”  梁爱萍解释道:“云山市面上把这些凑齐的确不可能,我在友谊宾馆有朋友,他们有涉外招待的餐厅,这些东西都很齐全。”  张勇胜拿起一块切好的面包,抹上果酱,啃了一大口,心中暗赞。面包的水平一般,一看就是市面上常见的。不过果酱的口味不错,这种草莓酱是张勇胜很喜欢的味道,他吃得频频点头。  梁爱萍在盘子里放了个煎蛋,递到张勇胜面前,问道:“来吃个煎蛋,我亲手做的,你看味道如何。我在江源的时候专门报个西餐学习班,还是用了些心思的,比友谊宾馆那几个厨师都不差。”  鸡蛋煎得还不错,蛋黄与蛋白分明,金黄色的蛋黄看起来很是诱人。火候掌握得也好,蛋白细嫩,没有丝毫煎焦的迹象。看得出来,梁爱萍说的是真话,他在这方面的确费过一些心思。  但张勇胜不太习惯用刀叉,找梁爱萍要了一双筷子。梁爱萍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找了一双给他。她觉得吃西餐要有西餐的礼仪,但对张勇胜来说,还是筷子好用。他觉得刀叉太过笨拙,用来杀人比吃饭更方便。  两人边吃边聊,很快说到了昨晚的事情。梁爱萍忧心忡忡的问道:“陆成剩下的那些东西如何处理?放在我这里容易出事。”  张勇胜不在意的耸耸肩,说道:“你要是不敢处理,就弄个废旧报纸包起来给我。我等下抽空出去找机会扔了就是,上面啥痕迹没有,即便落到警察手里也查不出什么,你不用过多担心。”  梁爱萍点点头,小心的解释道:“我就是有些怕,这毕竟是死人的东西,我怕有脏东西。还是尽快处理比较好,不吉利。” (七)黑帮大佬的女人 “我看你家里装得这么现代化,又用西餐吃饭,怎么人还这么迷信?放心吧,没事的,昨晚不是好好地么?”张勇胜笑着问道:“这个陆成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来云山杀你?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事?”  梁爱萍沉默了,房间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她最担心张勇胜问这个问题,这些都是她的黑历史,很不好回答。她知道张勇胜非常聪明,一般的谎言骗不了他。张勇胜昨晚心狠手辣,如果知道被骗,很可能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她看得出来,张勇胜肯定受过特殊的训练,否则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的把陆成处理了。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有如此能力,背后说不定有强大的后台。她现在麻烦缠身,不敢再招惹更多的对手。  面对梁爱萍的沉默,张勇胜没有催促。他知道这个女人秘密不少,如果对方不对他坦白,他是不会再插手这种事情的。一个陆成都差点要了梁爱萍的命,如果对方再派一个来,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有两人咀嚼食物的声音。梁爱萍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张勇胜则比较淡定,他虽然不喜欢西餐,但点心比较合他的口味,还多吃了两个。  片刻后,梁爱萍叹了口气,说道:“勇胜,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坏女人,你信么?”  “怎么就不知廉耻了?”张勇胜有些不信,笑道:“你的谣言我听了不少,院子里都在传呢,难道真相比他们编造的还夸张?”  梁爱萍喝了一大口牛奶,苦笑道:“他们只是嫉妒我而已,照着电视剧瞎编的。而我经历过的事,比电视剧夸张多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杀过人的,虽然不像你这么淡定,但手上也沾着鲜血的。”  “那你昨晚还吓成哪样,睡觉都做噩梦?”张勇胜感到难以置信,梁爱萍的这种反应应该是第一次才会有的。  梁爱萍解释道:“我每次见到这种事都会这样,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抱着男人睡一觉就好,或者喝得烂醉如泥。昨晚家里没酒,只能麻烦你了。只要身边有个男人,我就感到心安,就不做噩梦了。”  对于梁爱萍的说法,张勇胜将信将疑:“好吧,就算你也杀过人,这跟不知廉耻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死有余辜的也不少。有些时候迫不得已动手,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梁爱萍有些痛苦的道:“可我不一样,虽然都是迫不得已,却也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贪欲作怪。每当想起我双手沾满血腥,心里就很痛苦。”  接下来梁爱萍把自己这些年在外面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让张勇胜感到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女,居然是江源沙河帮帮主的唐福生的情妇,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名。  她在唐福生身边时,不但是帮主的女人,而且掌控着沙河帮的很多业务。其中既有合法经营的部分,也有黑道上的生意。尤其是掌控着沙河帮的财务部门,帮会所有的资金往来都要从她的眼前流过。  可以说沙河帮如今能成为江源市黑道三大帮会之一,梁爱萍是功不可没的。所以她在沙河帮改组的汉莎餐饮娱乐集团中也占有不少股份,算是帮会的话事人之一。而陆成从江源来刺杀她,就是源于帮会内部的争权夺利。  当年梁爱萍带着和丈夫汪建设离婚分得的钱下海经商,经朋友介绍在江源做起了服装生意。因为不善经营,不到一年就亏得一毛不剩,还欠上了不少的高利贷。为了还债,梁爱萍又在朋友的介绍下去酒吧卖酒。  酒吧卖酒的生意并不好做,但她长得很漂亮,很快就从卖酒转行为陪酒,然后一步步的堕落了。不久之后她遇到了沙河帮帮主唐福生,在金钱的诱惑下,她做了唐福生的情妇,并帮他处理帮中财务事务。  这些年梁爱萍跟着唐福生打拼,沙河帮的生意越做越大。她还帮沙河帮做了最大的事,就是将沙河帮的黑道生意洗白,重组成为汉莎餐饮娱乐集团,因此她也成为帮中最有权势的女人。  随着帮会生意的兴隆,分赃不均导致帮中元老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尤其是副帮主冯青山与唐福生开始明争暗斗。两年前,唐福生突然失踪,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沙河帮开始了内斗夺权。  冯青山联合一部分沙河帮元老,排挤了唐福生之子唐嘉伟和梁爱萍,掌控了沙河帮的大部分产业。在沙河帮的内斗中失势后,梁爱萍宣布退出,回到云山避居,不再过问沙河帮的事务。  梁爱萍主管沙河帮的财务,又是唐福生的情妇,所以手中有不少沙河帮的机密资料。其中包括财务上的真实账本数据,和很多唐福生找人调查冯青山中饱私囊的证据,这些都对冯青山很有威胁。  冯青山花了一年多时间稳定了对沙河帮的掌控,便派出心腹杀手陆成,希望从梁爱萍手中拿回这些东西,然后再杀梁爱萍灭口。结果半路杀出个张勇胜,陆成不但杀人失败,还被毁尸灭迹人间蒸发。  张勇胜听完梁爱萍的叙述,皱着眉头寻思起来,觉得这案子看来不小。如果想要帮梁爱萍,肯定得跟沙河帮对上。他虽然不怕沙河帮的人,但万一牵扯到父母,这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如果不管这事,冯青山过一阵肯定会再派人来的。梁爱萍身边没人,随便一个杀手都能解决了她。虽然梁爱萍在黑帮干了不少坏事,但张勇胜对此无感。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梁爱萍被杀,却不是她想看到的。  梁爱萍见张勇胜不吭声,以为他有顾虑,说道:“我知道沙河帮的人不好对付,他们人多势众的,咱们各方面太吃亏了。我手里的东西能和冯青山同归于尽,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这种手段。”  张勇胜想了一下,问道:“如果不采取同归于尽的手段,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冯青山?先说好,我只能提供武力支持,其他的无能为力。实在不行的话,能不能安排我直接去把冯青山干掉。” (八)刺杀事件的后续 梁爱萍摇摇头道:“直接干掉冯青山自然是好办法,但这个并不容易。那家伙是个老狐狸,为人阴险狡诈。他身边不但有不少保镖高手,而且每天行踪不定,连他的情妇也没法确定他在哪里过夜。”  张勇胜挠挠头道:“这就不好办了,我平时要上课,就算去江源动手也只能在周末两天。我不可能长期待在江源待命,只能换别的办法。”  梁爱萍点点头道:“所以我也没打算用这种办法,他身边人太多,让你一个人去也太危险,成功率不高。我想找唐嘉伟联手,他现在被冯青山挤得没办法了,只能躲在东湾沙场苟延残喘,狼狈得很。”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倒是一条路子,他爹的帮会被人篡位了,他这个太子爷不可能不急,也不可能不被迫害。当时你们为啥不联手?”  梁爱萍苦笑着道:“就我那身份,只有唐福生听我的,唐嘉伟不恨我就不错了。唐福生失踪后,冯青山联合几个元老突然发难,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和他都想着自保,找人查找唐福生下落,被对方占了便宜。”  “找到了吗?”张勇胜好奇的道:“他好歹是个帮会首脑,出行应该有司机和保镖吧,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失踪。”  梁爱萍摇摇头,叹息道:“这一年多来我找人查了很多地方,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了丝毫信息。最奇怪的是,不但他不见了,就连他的司机、保镖和平时出行的那辆奔驰车也不见了。”  张勇胜有些不解道:“你们没有报警么?警察路子广,说不定能查到什么?”  梁爱萍回答道:“帮会的事情,不能报警的。如果找不到唐福生,再查出一些别的来,那就是同归于尽了。如果要这样的结果,我还不如自己干。”  张勇胜叹息道:“我估计唐福生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被埋在哪里。他们不可能有我的化尸水技术,这是我独家的,所以肯定有藏尸之处。只要找到这个地方,或者参与藏尸的人,就能知道真相。”  梁爱萍点点头道:“话是这么说,但现在沙河帮都被冯青山控制了,想要追查很困难,一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我打算拿部分资料给唐嘉伟,让他派人去查,虽然不足以扳倒冯青山,也能让沙河帮乱一阵。”  张勇胜好奇道:“唐福生在的时候你们都不和,现在他能听你的?”  梁爱萍不屑道:“他现在不听也得听,如果我不插手,他最多再撑一年半载。他手上的人命不少,只要冯青山舍得花钱收买,到时候自然有人把他当作投名状。如果他出来捣捣乱,说不定还能抓住冯青山的马脚。”  张勇胜想了一下道:“事情你随便你安排,需要我的时候说一声。你最近出行注意点,陆成失去消息,冯青山肯定会再派人来的。”  梁爱萍微笑着点点头道:“你放心吧,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这么凶狠,接下来我会注意安全的。陆成没了消息,在云山他又没有耳目,他短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像陆成这种杀手,他手下也没第二个。”  吃完了早饭两人各自忙各自的事,张勇胜要处理陆成剩下的东西,梁爱萍要进行下一步的安排。梁爱萍邀请张勇胜晚上一起吃饭,表达自己的谢意。张勇胜欣然答应,有美女陪着吃饭,哪怕菜品一般,氛围总是不错的。  离开梁家前张勇胜把陆成留下的东西带走了,还包括他处理尸体时用的那把剔骨刀。其实那把剔骨刀洗洗就能用了,但梁爱萍嫌它恶心,死活不要。张勇胜没办法,只能带走一起处理。  他先回家收拾一番,然后提着装在蛇皮袋里的东西出门了。周末他没什么事,主要是约要好的同学泡游戏厅和录像厅。在路上他只需随便找个河沟,把陆成留下的东西处扔进去,就能解决最后的隐患。  张勇胜骑着自行车沿着环城路慢悠悠的逛着,到了南门大桥附近拐进了一条岔路,向着偏僻的地方行去。这里是云山县的母亲河南河所在,水面宽阔波涛汹涌,往水里丢点东西,神不知鬼不觉。  这里已经是郊区,平时人不多,张勇胜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停下车,走到河边的围栏上,低头往下看。围栏高度距离水面十多米,水面之下还有四五米深,这里正适合处理各种废弃物。  张勇胜先在蛇皮袋里装了砖石,这样蛇皮袋入水就会下层,极难被人发觉。然后他检视了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后,便将装着东西的蛇皮袋扔进了河中。蛇皮袋很快沉没,只在河面上留下一圈圈的涟漪。  至此,陆成在云山出现过的最后线索也消失了,就算冯青山找人来云山调查,也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接下来就是沙河帮内斗的事情了,张勇胜并不关心梁爱萍采取什么手段,他只考虑什么时候动手。  沙河帮的规模不小,这种大型帮会可是很有钱的,各种黑白两道的资产加起来好几亿,事情解决后梁爱萍能得到不小的好处。而张勇胜也可以趁机在梁爱萍身上捞一笔,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  搞定这些后张勇胜骑着自行车转向了南门大街,向着农机厂的方向而去。他和老同学赵云飞约好了,今天一起玩游戏的。赵云飞是农机厂的子弟,农机厂附近有家游戏厅很大,两人经常在那边汇合。  轻车熟路的到了游戏厅,张勇胜把自行车停在门口。进入游戏厅,这里已经非常热闹,看来张勇胜来得有点晚,没有了空闲的游戏机。他花一块钱买了四个币,然后在全场游荡起来,先找到赵云飞再说。  赵云飞是张勇胜的老同学,两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缘分非浅。尤其是在农机厂小学的时候,张勇胜经常受汪平的欺负,每次都是赵云飞帮着他出头的。赵云飞也是农机厂子弟中少有的,敢于与汪平正面刚的人。  张勇胜逛了一会儿,在一台街霸的游戏机前停了下来,赵云飞正在这里玩得欢。他是玩街霸的高手,在附近都小有名气,经常与人切磋。这会他正全神贯注的跟人对练,游戏机的按键被拍得噼里啪啦直响。 (九)张勇胜的小伙伴 站在赵云飞身边,张勇胜没有开腔,默默的看着屏幕盘算着。赵云飞玩得正欢,瞟了张勇胜一眼,全神贯注在游戏机的屏幕上。他的对手也很不凡,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血条一格一格的减少。  赵云飞的对手张勇胜也认识,名字叫做周兰兵。他也是农机厂的子弟,他在小学和高中与张勇胜同校,但并不在一个班。因为和赵云飞住在同一个家属区,所以两人关系极好,没事就约着一起玩。  见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张勇胜也看得热血沸腾。虽然是玩过多年的老游戏了,但依旧喜欢这种快节奏的感觉。这对他来讲不仅仅是电子游戏,也是心中难以割舍的情怀,让他非常的怀念。  他以前打游戏是不如赵云飞的,反应和技巧都差一些。但最近变化很大,技巧和反应提升很快,已经超过了赵云飞。但考虑到人际关系,张勇胜基本上维持在与赵云飞相当的水平,所以两人能愉快的玩耍。  片刻后赵云飞和周兰兵的交手结束,最终赵云飞险胜一招,他嚣张得大声狂笑。周兰兵就比较憋屈了,他最后一招与对方互击,结果赵云飞剩了一丝血,活到了最后。这种情况输了对局,谁都不会服气。  见赵云飞嚣张的样子,张勇胜满脸不爽,使劲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赵云飞立刻大笑变成了咳嗽,咳个不停,连游戏机的摇杆都握不住了。张勇胜趁机一挤,伸手抢过摇杆,继续了接下来的战斗。  看着张勇胜慢悠悠的欺负电脑角色,赵云飞有些不屑:“你这么打有啥意思,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给我个币,咱俩来一局,信不信我能打你二百五。”  张勇胜一边玩着,一边回应道:“你自己去买啊,找我要币干嘛?你还欠我十个币呢,上次输的还没兑现呢?”  赵云飞“嘿”的一声,不服道:“上次是你运气好,那家伙看着要输了,结果乱按放了个大招,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说起来还是我大意了,如果我认真起来,他不可能打赢我一局。”  周兰兵接过话头道:“老赵你也别太嚣张了,你游戏玩得再好,也不是天下无敌。我俩玩了这么多回合,我至少有四成胜算。”  张勇胜笑道:“老周,你得理解他,他除了这个还有拿得出手的么?你要跟他比考试分数,能甩他八条街,他跟你比这个么?”  赵云飞不服气道:“谁说我除了游戏没有拿得出手的,我还能打篮球啊,我可是咱们班的篮板王,这个你俩不能不承认吧。”  周兰兵点头笑道:“篮板王的确是篮板王,就是有点打铁,铁匠王也是你。我觉得上次比赛苗老师派你上场的时候心里都在打鼓,不知道派还是不派,肯定患得患失了。我看他表情不太对,估计怕你又浪投。”  赵云飞被说郁闷了,吐槽道:“老苗就是不信任我,总觉得我投不进,那场球我还是进了两个的好吧。投篮手感谁说得准,这种事没法打包票的。”  三个小伙伴说说笑笑,在游戏厅玩了一个早上。中午三人没有回家,在农机厂的食堂吃了午饭,商量着下午找个地方打发时间。三个人都不是好学生,所以周末比较自由,没有什么补习班之类的破事。  正吃着饭,赵云飞问周兰兵道:“那事你咋考虑的,到底去还是不去啊?”  周兰兵皱着眉头,有些纠结的道:“说实话,我不太想去。她那生日会,来的都是有钱有势朋友,跟咱们不是一类人,根本谈不到一起去。不说别的,就是送礼物,我就拿不出手,到时候肯定丢人。”  张勇胜听得糊里糊涂,好奇的问道:“你俩再说吧啥,我怎么听不懂呢?谁的生日会,很有钱么,要送啥礼物?”  赵云飞解释道:“除了白芷萱,还能是谁?明天是白芷萱十八岁生日,打算搞个成人礼生日聚会,邀请他参加。他不太想去,正纠结呢。”  白芷萱是云山二中的校花,读高二年级,是云山二中男生们心中的女神。她家境优越,又能歌善舞,受到不少男生的追求。每年因为在她面前争风吃醋,男生都要打好几次架,是校园的明星人物。  白芷萱虽然父母离异,但父亲开了家不小的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每次她的父亲到学校来,开的都是好几十万的豪车。所以在很多云山二中的男生眼里,这个女生是非常令人羡慕的富家千金。  赵云飞也是白芷萱的仰慕者,他上学期为此与白芷萱同班的金凯打了一架,还闹到请家长的程度。而金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是全校最出名的富二代,家里是开煤矿的,出手阔绰,追了白芷萱快两年了。  金凯虽然有钱,而且人长得很帅,但身体远不如比他小一级的赵云飞强悍,被打得鼻青脸肿,还不了手。如果不是白芷萱出面劝说,金家还想闹到派出所去,那样赵云飞就有了大麻烦了。  三人之中周兰兵与白芷萱的关系很不一般,白芷萱是周兰兵母亲的学生。周兰兵的母亲以前是少年宫舞蹈班的老师,当时周兰兵和白芷萱在一起学习舞蹈。周兰兵年纪最小,被当作小弟弟照顾,关系非常密切。  周兰兵对白芷萱也暗生情愫,好几次打算表白,事到临头又犹豫不决。他的顾虑张勇胜和赵云飞都是知道的,两人都经常鼓励他。赵云飞甚至答应退出竞争,就是为了成全周兰兵和白芷萱青梅竹马的感情。  在白芷萱的非富即贵的圈子里,周兰兵是少有普通家庭的男生。周兰兵在那个圈子待得很不自在,虽然经常收到白芷萱的邀请,却很少参加活动。可是这次是白芷萱的成人礼,周兰兵再拒绝就有些不合适了。  “为啥不想去?白大美女的邀请,很多男生还求之不得呢。”张勇胜很八卦的问道:“生日聚会什么时候?在哪里举办啊?有啥人参加?”  赵云飞回答道:“明天晚上七点半,白芷萱在星光娱乐城订了包间,邀请了她的朋友来。以咱老周和白芷萱的关系,肯定是少不了。”  “那就去呗,有啥好想的。以你俩的关系,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礼物,随便弄束花就行。她也知道你家不富裕,不会跟你计较的。”张勇胜怂恿道。 (十)周兰兵的心中事 周兰兵摇摇头道:“不是钱的事,主要是我去了挺尴尬的。她那些朋友都是非富即贵的,出手都很大方。我送个一般的礼物,太丢面子了。而且这是她的十八岁成人礼,理应正式一点,我也不好太随便。”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这样说也对,成人礼是不能够随便。可不去是不是更不好,人家都给你邀请了,你能这么不给面子?”  赵云飞叹息道:“所以他才纠结啊,一上午都心不在焉,你没见他打游戏总是走神,估计是在琢磨这事呢。要不咱哥仨凑凑,看能不能买件像样的礼物,让老周能有面子的去参加。”  周兰兵摇摇头,拒绝道:“算了吧,一个生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事后我去赔罪,没必要凑钱。再说这都快月末了,咱们兜里也没啥零花钱,凑在一起也买不起值钱的礼物。”  赵云飞掏了掏自己的衣兜,尴尬的道:“你说得也是,我这把零钱加在一起不到十块。玩游戏还成,送礼物就不够了。”  看着他俩郁闷的脸色,张勇胜暗自叹息。两人的家境他还是比较了解的,父母是农机厂职工,收入就是死工资,零花钱根本没多少。以他俩爱玩电子游戏的习惯,每月的这个时候兜里绝不超过十块钱。  他自己还是有些积蓄,毕竟父母不在家,他手里的钱除了零花钱还有生活费,比赵云飞两人要宽裕很多。但是这些钱可不能乱花,他还要支撑到下个月父母汇钱回来,否则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不过他现在倒是有个新的财源,找梁爱萍资助一些问题不大。实际上在这个事情上,张勇胜虽然嘴上支持周兰兵,但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因为白芷萱的社会关系有些复杂,不太适合周兰兵。  由于父亲忙于生意,白芷萱生活比较自由,常出入歌舞厅、游戏厅、录像厅,与社会上的街痞混混也有不少来往。这些地方被云山人认为是对青少年的毒害很大,称之为新三毒,是家长们严厉杜绝的。  周兰兵为人比较单纯,虽然也跟着赵云飞打游戏、泡录像厅、歌舞厅,但也是尽量回避街痞混混的圈子。如果周兰兵与白芷萱的圈子靠得太近,难免受到影响,这对他未来是不利的。  白芷萱的家境好,就算考不上大学,她的父亲也能用钱给她弄个自费的大学出路。周兰兵是普通家庭,考不上大学以后的前途都很难了。虽说高考不是学生唯一的出路,但至少是普通高中生的最优选择。  站在对兄弟负责任的角度,张勇胜不赞成给周兰兵凑钱买礼物的提议。他看到两人兜里都没几个钱,立刻就不说话了。三人面面相觑,都感到无比的尴尬。最后谁也不再提凑钱的事,赶紧埋头吃饭。  吃了午饭三人走出农机厂,商量着下午去哪里打发时间。周兰兵的传呼机响了,是白芷萱打来的,让人很意外。周兰兵皱着眉头看了看,赶紧找地方回电话,也不知道白芷萱有啥事找他。  白芷萱对周兰兵的照顾,张赵二人看在眼里,也是羡慕不已。周兰兵家境普通,不可能给他配传呼机。白芷萱开学时便把自己换下来的数字传呼机给周兰兵用,而且交了一年的费用。  赵云飞看着周兰兵的身影,羡慕的道:“有个有钱的姐姐真好,啥好东西都紧着他用。要是白芷萱是我姐就好了,我说不定能买ps游戏玩。现在游戏厅的ps游戏太贵了,四块钱一小时,玩不起啊。”  张勇胜戏谑的笑道:“这种吃软饭的作风,不是你赵大侠的风格啊。你平时硬刚汪平的男子汉气概呢?怎么一说到钱就英雄气短了?”  赵云飞摇摇头,叹息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是没办法的事。那么多人都去玩ps和电脑游戏,难道你不羡慕么?街机游戏流行了这么多年,现在都没落了,你看玩的还有几个像咱们这么大的人?”  张勇胜点点头道:“羡慕肯定是羡慕,但没办法,我们又没什么钱。一个小时四块,我一个月零花钱还不够玩十个小时的。四块钱给我玩街机,我能玩一周了。我爸妈不在,钱可不能乱花,否则连饭都吃不上了。”  “你说白芷萱找他做什么?我猜肯定又是明天生日聚会的事,周兰兵估计又要纠结了。他这是幸福的苦恼啊,而我只能背后偷偷的暗恋,连表白的队都排不进去。”赵云飞继续羡慕着。  张勇胜摇摇头,劝说道:“我觉得这种事你就别掺和了。我承认白芷萱长得漂亮,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可也不是人人都消受得起的。不说别的,就她那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你有钱供得上么?”  白芷萱虽然是女生,但是为人豪爽,很喜欢请客送礼。她不但在自己身上大笔花钱,而且经常请人吃饭、唱歌、跳舞等等。若不是家里富裕,她爸生意做得大,怎么可能支撑他的这种消耗?  片刻后周兰兵一路小跑的赶回,他一边把传呼机别在腰间,一边道:“白芷萱让我去星光娱乐城,说是请我喝冷饮,你们说我去是不去?”  张勇胜笑着反问道:“我不相信你在电话里还敢回绝了她?”  周兰兵有些脸红,解释道:“那不是没办法么?她追得太紧了。”  张勇胜建议道:“我觉得这事你还是跟她说清楚的好,该表白就表白,该拒绝就拒绝。男女感情最忌讳当断不断,你要想清楚。这事私下好说,若弄到明天的生日聚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就麻烦了。”  周兰兵挠挠头,解释道:“我主要是没想清该怎么说,太俗气的台词我说不出口。白芷萱的嘴巴可毒了,我们班有个表白的被说得无地自容,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呢,我得先做做心理准备。”  张勇胜摇头笑道:“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主要还是太熟了不好下手,想赢怕输的思想包袱太重。我觉得你就直接表白吧,也别学人家搞什么仪式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周兰兵有些犹豫道:“这是不是有点儿戏,跟撞大运似的。我现在碰到她好歹能当个姐弟,真要被拒绝,连见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十一)校园女神白芷萱 赵云飞半天没吱声,忽然道:“你在这里纠结也没用,到了现场再随机应变吧。这事咱仨都没有经验,再怎么商量也是白扯。”  周兰兵看看两个兄弟,犹豫道:“要不你们陪我去吧,现场给我打打气,我心里就没那么虚了。让我一个人去,有些话我真的说不出口。”  三人一番商议,在周兰兵的强烈要求下,张勇胜和赵云飞陪着他前往星光娱乐城见白芷萱。他们骑着自行车出发,穿过云山的大街小巷,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星光娱乐城所在的中心广场。  中心广场在县城的正中心,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汇聚质地,是云山最为繁华的区域。不但这里有百货大楼、文化宫、图书馆、体育场等各种公共场所,也集中了县城大多数的娱乐场所,周末人流如织。  星光娱乐城位于中心广场的东南角,是原来的百货大楼。最为红火的时候,这里是全县最为繁荣的地方。每到周末人山人海,周边县城和乡镇的居民,都到这里来采买逛街,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云山的商业环境大变。零售业市场受到了外来货物的冲击,尤其是北城的综合贸易市场和附近的商业步行街建成后,百货大楼的生意每况愈下,拖了几年后不得不关门歇业。  由于要价过高,百货大楼闲置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去年才有人接盘,改建成星光娱乐城。据说接盘的老板是来自江源的富豪,投入了很多钱,将其打造成云山县餐饮娱乐业的标杆。  整栋楼虽然只有五层,但单层高达四米,看上去宏伟大气。现在大楼已经重新装修,虽然还保留着原本大楼仿西式建筑的风格,但又增加安装了现代化的灯光装饰,颇为吸人眼球。  星光娱乐城的功能非常的多元化,除了五楼是办公场所外,一到四楼都是各种休闲娱乐项目。一楼主打餐饮项目,包括自助餐厅、酒吧、茶馆都有,周末不少人把这里当作了与朋友聚会谈天的地方。  可以说这里是整个云山县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周围是商业街、购物中心等人流量密集的场所,一到周末就吸引了大量的云山居民。今天正是周末,周围都是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三人来到楼下,找地方停好自行车,准备去与白芷萱会合。在周兰兵的带领下,张勇胜和赵云飞跟在他身后,走到了位于一楼的冷饮店。这是一家新开的小店,西式的外墙装修,吸引了不少年轻人。  冷饮店外摆了很大的区域,撑开一把把的遮阳伞,伞下都是聊天的青年男女。白芷萱带着两个闺蜜坐在醒目的位置,聊天的同时向四处张望。周兰兵远远的就看见了白芷萱,加快两步走了过去。  白芷萱今天穿得很漂亮,蓝色印花的连衣短裙,露出高挑的身材和大长腿。她脸上的妆容也是精心打扮的,看上去非常精致,显得明艳动人。她头顶蛤蟆镜,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笑容中带着些许傲娇之气。  周围来来往往的年轻女孩不少,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白芷萱。她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这种惊艳在别的女孩身上是没有的。而且她更会化妆打扮,将自己的优点完全展现出来,不时引来关注的目光。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同龄的女孩,长得也是中上的姿色,但和她一比就差了很多。其中一个女孩扎着高马尾,上身t恤,下身是短裙,看起来活泼可爱。另一个女孩,一身白色连衣裙,给人比较清纯的感觉。  这两个女孩张勇胜都认识,她们是白芷萱的闺蜜,也是同班同学,分别是于洁和梅新月。她们三个经常一起出行,在校园里几乎是标志性的组合。不少想要追求白芷萱的男生,都会选择从她的闺蜜入手。  让周兰兵三人意外的是,旁边一桌的座位上坐着个打扮得阳光帅气的男生。这个男生穿着名牌的t恤和休闲装,高档的休闲运动鞋,手上的高档手表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光芒,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奢侈品。  这个男生他们认识,是白芷萱的同班同学金凯,外号叫做金公子。赵云飞上次就是和他打了一架,将他打得两眼乌青,成了同学中的笑柄。事情闹得很大,一直到现在两人见面也很不对付。  实际上张勇胜对金凯还是很佩服的,这个富二代非常痴情。他长得挺帅,还喜欢化妆打扮,在学校受到不少女生的追求。不过他痴恋白芷萱,表白多次被拒,却锲而不舍,在学校里很出名。  看到金凯在场,赵云飞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他本来以为是周兰兵和白芷萱私聊,现在看来有些不对劲。张勇胜也很好奇,怎么这个富二代会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周兰兵上去跟白芷萱说话,张勇胜和赵云飞就坐到了金凯那桌。赵云飞和金凯大眼瞪小眼,虽然都不说话,表情却一个比一个狠。张勇胜看得哭笑不得,抱着当吃瓜群众的心情,开始现场看戏。  走到白芷萱面前,周兰兵勉强的笑道:“姐,有啥事啊,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你不是在准备明晚的聚会么,是不是需要帮忙?”  白芷萱打量了周兰兵一眼,又看了看张勇胜和赵云飞,皱着眉头道:“你不是说报了个舞蹈班么?怎么,你们又在打游戏?”  周兰兵有些尴尬的道:“班是报了,课程从下个月开始。今天正好有空,出来打发一下时间。要是舞蹈班开课,周末就没这么闲了。”  白芷萱点点头道:“你这样选择也好,就算成绩不行,跳舞这条路也能有个发展。如果你能做出成绩,兰老师在天之灵也会开心的。”  白芷萱父母离异得早,父亲常在外做生意,把她委托给邻居照顾,这让她非常孤独。她小时候的周末时间都是在少年宫的舞蹈班度过的,舞蹈班的兰老师对她很尽心,替代了她心里母亲的角色。  兰老师就是周兰兵的母亲,前几年因为生病去世了,只留下他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白芷萱把兰老师当母亲对待,在她心里周兰兵就是亲弟弟。所以她对周兰兵特别照顾,连传呼机都舍得给他用。 (十二)赵云飞和金公子 云山二中是县里垫底的高中,每年考进大学的寥寥无几,一般不超过十个。去年新来了一位校长,打算大力培养艺体生以提高升学率。这给从小就练习舞蹈的周兰兵带来机会,他想从这个方向找些出路。  周兰兵从小就在母亲带领下学习舞蹈,还在县里的舞蹈大赛得过奖。他的文化课成绩一般,考大学的希望不大,打算改走艺体生的路线。但是学校的艺体班水平太初级,周兰兵在外面报了个专业点的培训班。  周兰兵笑道:“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硬要我考大学估计是考不上的,走这种捷径还能有些前途,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  白芷萱点点头,认真的道:“明天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定了二楼ktv的包间,好多朋友都要来。你就不要送礼了,但人一定要来。每人的十八岁生日只有一次,所以明天我最大,你不能不给我面子。”  周兰兵面露难色,转头看向张勇胜和赵云飞,使眼色让他俩解围。虽然白芷萱说不用送礼物,但他脸皮再厚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要是不送,别的人怎么看他,被人传出去那就很没有面子了。  赵云飞和张勇胜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接。白芷萱也是一片好意,若是强行帮着周兰兵当面拒绝,白芷萱肯定当场发火。况且他们也没什么合理拒绝的理由,礼物方面的事早被对方堵住了嘴。  白芷萱见周兰兵有些为难,笑着对张赵二人道:“如果你俩有空也可以来参加,能认识好多新朋友。你们也知道,对兰兵我是当着亲弟弟看的。你们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太拘束。”  看着白芷萱笑颜如花,赵云飞有些难以置信,下意识道:“我们俩也可以参加么?这多不好意思啊。”  白芷萱摇摇头,大方的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走动嘛。要是长时间不交往,感情都生分了。就这么说好了,明天你俩也准时过来,正好包间够大,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见赵云飞答应下来,金凯突然道:“周兰兵,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帮你准备一份礼物,绝对能让你出尽风头。”  白芷萱眉毛一挑,正要开口,赵云飞抢先道:“金凯,你什么意思?我们兄弟送什么礼物,关你什么事?要你出来卖好?”  金凯笑眯眯的道:“赵云飞,我没跟你说话,你别找不自在。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  赵云飞大怒站起来:“嘿,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皮痒了想挨揍就直说。”  自从上次打架赢了后,赵云飞心里对金凯是无限的优越感。赵云飞好武术,照着武术杂志从小练到大,练了一身结实的肌肉,打架很占便宜。金凯这种秀气的公子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挨揍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别冲动,这里那么多人呢,有事好商量嘛。”张勇胜赶紧按住赵云飞的肩膀,说道:“金公子钱多了没地方花,我们也不介意帮着花点。但毕竟萱姐过生日,用别人的钱显得不太尊重,金公子就别操心了。”  周兰兵也点头道:“对,对,这是咱们兄弟自己的事情,金公子的好意咱心领了。礼物还是我们自己搞定,毕竟是我们的心意。”  金凯撇撇嘴,嘀咕道:“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就你们那些地摊货,拿出来也是丢人现眼。”  赵云飞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伸手就抓向金凯的衣领。金凯早有准备,侧身闪过,赶紧退了一步,冷笑着看向赵云飞,眼中满是挑衅。赵云飞踢开椅子,就要绕过桌子追上去。  旁边的张勇胜眼疾手快,伸手将赵云飞架住,冷笑道:“是不是地摊货,明天晚上见分晓,金公子不必着急。你不是自诩绅士风度么,这就是你的绅士风度?你是来给萱姐帮忙的,还是来给她捣乱的?”  金凯正要反唇相讥,旁边的于洁将他拉到身后,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别忘今天的正事。明天芷萱过生日,你可别添乱。”  白芷萱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你们火气都挺大啊,一言不合就动手。我请你们吃冰淇淋吧,先消消火再说,别把正事给我破坏了。”  赵云飞看了看白芷萱,只好压下心中的火气,狠狠瞪了金凯一眼。金凯也不示弱,继续眼神挑衅。但两人都知道适可而止,没有再继续冲突。周兰兵赶紧站到两人中间,防止他俩控制不住情绪。  白芷萱给了梅新月一些钱,她迅速的跑了一趟,片刻后端着托盘出来,拿了几份冰淇淋。周兰兵上前帮忙分发,一阵忙活,紧张的气氛终于缓解下来。冰凉的冰淇淋入口,几人的火气似乎都消散许多。  吃着冰淇淋,白芷萱说了她今天过来的打算。昨天她就打电话预订了星光娱乐城二楼量贩ktv的包间,今天是专门过来看场地的。她打算提前装饰一番,营造生日聚会的气氛,要有成人礼的仪式感。  星光娱乐城的量贩ktv是最新潮的娱乐项目,在云山特别的受欢迎,包间预定天天火爆。很多年轻人都喜欢泡在这里,大家一起唱歌喝酒,尽情释放生活的压力,让自己轻松起来。  对于没工作的高中生,到量贩ktv过生日还是不多见的,毕竟零花钱有限,没法支撑这种消费。只有家境比较好的富家子弟,才有能力参与这种新潮活动,而白芷萱、金凯就是典型的代表。  吃了冰淇淋几人跟着白芷萱上了二楼,找量贩ktv的经理提出看包间的要求。经理很好说话,离开让服务员带着他们到了一个豪华的包间。这个包间面积不小,差不多有八十平方,至少能接待三十人。  赵云飞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整个人都惊呆了,完全不顾上跟金凯别苗头。他以前到过的普通歌舞厅和酒吧,与这里的环境完全没法比。无论是装修家具,还是音响设备,都是远远的不如。  整个房间装修非常的豪华,头顶是霓虹灯,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靠墙有宽大的真皮沙发,还有高档的各种家居用品。在沙发对面是大屏幕的背投电视,是进口的高档品牌,一看就价值不菲。 (十三)闯入的不速之客 大屏幕的背投电视旁边有一个点歌台,上面是小屏幕的电脑显示器,顾客可以在这里操作点选歌曲。据服务员介绍,这里的曲目非常丰富,不论是内陆的各种歌曲,还是港岛最新的流行曲,都能进行点唱。  看着赵云飞像个土老帽的样子,金凯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这种地方他来得多了,一点都不稀奇。实际上他还在大城市去过更加豪华的量贩ktv,星光娱乐城跟人家一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倒是张勇胜淡定的表情让他很感意外,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进来的惊讶。张勇胜似乎来过很多次这种场合,表现得非常熟悉。他甚至对点歌台和音响设备不太看得上,嘀咕着摇了摇头。  服务员出去后,几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商量如何布置生日聚会的环境。这边是提供布置场地的服务的,只需要顾客提出需求即可。当然也需要付出一些费用,这点对于白芷萱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在张勇胜看来,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布置的必要,在云山县的娱乐场所中已经是最豪华的了。不但场地宽阔,而且音响设备也是现阶段最好的。房间中有小吧台,有独立卫生间,各种功能已经非常齐全。  只需要让人准备好生日蛋糕之类的用品,再放点有仪式感的彩带、气球等等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只需要按照生日聚会的流程走,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切蛋糕、拆礼物等等,然后就能把气氛拉起来了。  白芷萱的两个闺蜜对这个事情很积极,提供了很多想法。金凯也凑热闹,还打算弄个六层的大蛋糕,以表示隆重。他的这个建议很符合白芷萱的想法,两人很快找来服务员询问订做蛋糕的事情。  这些事情赵云飞都不懂,却听得津津有味。周兰兵对这些都没啥兴趣,坐到远处跟张勇胜低声闲聊起来。他对送礼物的事情有些担心,他们的钱是不多的,想要弄出像样的礼物根本不可能。  张勇胜拍拍周兰兵的肩膀,笑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来想办法吧。我手里好歹比你们宽裕点,东挪西凑也能弄个像样的东西出来。就算是咱们三个联合送的,面子上好歹能过得去。”  周兰兵点点头到:“我可以找我爸要点,不多的话还是可以的。这些年萱姐挺照顾我的,给她过生日,我爸也不会反对。”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必了。你刚交了培训班费用,你爸手里也不宽裕,咱们自己能解决最好。大不了我下个月吃得节省点,少玩点游戏。”  两人正聊着天,包间的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了,一行人闯了进来。领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胖子,比张勇胜高五六公分。他身后是个更高的瘦子,而且是个秃头,目测高度将近一米九。  两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满脸骄横的表情。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个男生,个子没有他们高大,但个个都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充满了地痞风格,尤其是秃子的手臂上还有块文身。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包间中的众人,大家连忙抬起头来。张勇胜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领头的胖子他认识,就是梁爱萍的儿子汪平。汪平在三中上学,整日不学无术,纠集了一帮不良少年,跟着街痞子们瞎混。  他仗着父亲是农机厂厂长,在外面仗势欺人,干过不少坏事。各个中学的学生对这些人非常害怕,基本上都是绕着走。他们除了不敢惹被列为重点的一中,其他中学的学生都被他们欺负过。  赵云飞少见的几个不怕汪平的人,从小学时代开始两人就争锋相对。那时候张勇胜因为身体弱小常被汪平欺负,赵云飞积极帮张勇胜出头,两人由此奠定了深厚的友谊,一直到现在。  根据张勇胜的总结,两人每年都要因为各种原因打几次架,结果都是不分胜负。汪平身材高大魁梧,力量也不小,对同龄人有很大的优势。但赵云飞从小热爱武术,把自己练成肌肉男,而且耐力更好,根本不怕对方。  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看来人是汪平,赵云飞立刻站了起来,满脸不爽的道:“死胖子,你来做什么?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滚。”  汪平并不搭理赵云飞,向白芷萱打招呼道:“哎呀,我说谁过生日包下这么大的包间呢,原来是萱姐啊,大手笔!”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不客气的道:“汪平,我过不过生日跟你没关系。你要有事就直说,没事就出去,别打扰我们谈事。”  白芷萱在社会上的朋友不少,对街痞混混圈子也有认知。她知道汪平是三中出来的混混头子,手底下养着几个喽啰,平时行事嚣张跋扈。她对汪平没什么好感,对方几次示好都没有接受。  汪平后面的高个秃子叫吴大明,曾经是三中的学生老大,在街痞圈中名声很响。自从汪平进入三中后,他就让出了老大的位置,跟着汪平混。汪平有钱有势,出手也很大方,所以在圈里号召力不小。  汪平点点头,笑道:“既然萱姐快人快语,我就不绕圈子了。你这包间我看上了,明天我要在这里请客,你让给我吧,开个价?”  白芷萱冷笑道:“凭什么让给你?我缺你那点钱么?”  吴大明威胁道:“白芷萱,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刘亚强那点威风在我这里可不好使,你想清楚再回答,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赵云飞压不住火了,大怒道:“死胖子,你记吃不记打是不是?别说你搬出个吴秃子,就是你把你爹搬来,你也别想动萱姐一根汗毛。”  汪平被赵云飞一口一个死胖子喊得火冒三丈,恶狠狠的道:“赵云飞,今天我是来办正事的,不想和你动手,咱们的事以后再说。你如果不识相,别怪我不讲农机厂兄弟的情面。”  眼前的处境对白芷萱很不利,她这边三个女生都是不能打的。金凯和周兰兵最多对付两个喽啰,赵云飞能对付汪平,但剩下的吴大明和喽啰占尽优势。张勇胜以一敌三,基本没什么胜算。 (十四)歌厅包间的冲突 白芷萱正纠结着,张勇胜对旁边的服务员道:“你们这里怎么回事?客人在这里包场唱歌,连基本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么?你们这里这么大的场子,就没有一点最基础的保安措施?”  服务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生,一开始就被汪平等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坏了,一个劲的往旁边躲,生怕殃及池鱼。此时听到张勇胜点她的名字,她紧张的脸色发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张勇胜转头对周兰兵道:“老周,我们没必要跟他们做口舌之争。你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派人来处理。”  周兰兵点点头,果断走向点歌台旁边的内线电话。吴大明做了个眼神,一个喽啰上前阻拦周兰兵。赵云飞横移一步,拦在喽啰面前。喽啰伸手推搡赵云飞,赵云飞还手回推,将其推得倒退三步。  汪平脸色很难看,恶狠狠的道:“姓赵的,这可是你先动手的。”说完朝着赵云飞走了过来,满脸气势汹汹的表情。  赵云飞根本不怕他,冷笑着迎了上去。两人打了十多年的架,双方的底细都很清楚。汪平的喽啰见老大上了,也在吴大明的带领下围了过来。张勇胜冷笑着向赵云飞靠拢,准备随时出手帮忙。  白芷萱见两人要打起来了,大声道:“等一下,汪平你别乱来。这个包间是我提前预订的,你想要得找经理去,找我们没用。如果经理同意转让,我可以考虑转让给你。”  汪平还没回答,周兰兵与前台通话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这里有人闹事,你们赶紧派人过来看看,多派两个人过来……”  “卧槽!”吴大明喝骂一声,上前一步,朝着赵云飞就是一巴掌。  赵云飞注意力都在汪平身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勉强用手挡了一下,身体打了个趔趄,后退两步。汪平抓住机会,冲上去就是一脚,踹向赵云飞的小腹。张勇胜靠得较近,伸腿一拦,踢在汪平的膝盖上。  白芷萱见势不对,赶紧拉着闺蜜后退。周兰兵赶紧放下电话上前帮忙,金凯也跟着围了过来。他俩基本是不会打架的,对付两个喽啰都勉强。但是己方另外三人是女生,他们作为男生总不能躲在后面。  汪平被张勇胜踢了个踉跄,转身放弃赵云飞,扑了过来。他挥拳打向张勇胜,张勇胜左手架住,右手一巴掌扇在汪平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这巴掌杀伤力不强,但侮辱性极强,汪平顿时恼羞成怒。  他疯狂的扑向张勇胜,双手的王八拳不断挥出。汪平是打野架长大的,打架没什么技巧,只会横冲直撞和王八拳。他很会利用身体的优势,高大魁梧体魄在打斗中占尽便宜,同龄人很难抵挡。  汪平仗着身大力不亏,在街痞混混圈子里难逢敌手,嚣张跋扈惯了。现在被张勇胜当先一耳光扇在脸上,简直是颜面扫地。尤其张勇胜还是他看不起的弱者,更是让他火冒三丈,出手更加凶狠。  张勇胜根本不怕他这种打法,身体一转到了侧面,汪平的两记王八拳完全落空,身侧的空隙完全暴露出来。张勇胜也不客气一拳击出,结结实实的打在汪平的腰部。汪平只觉得腰部剧痛,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  转眼间汪平身体躬得跟虾米似的,身体摇摇欲坠,口中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张勇胜在他的肩上一推,汪平再也支撑不住,顿时倒在地上。  吴大明大惊,他想不到汪平面对张勇胜一个回合就被打倒了。他这一分神,就被赵云飞抓住了机会。赵云飞还了吴大明一拳,吴大明竟然没有躲开,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啪”响声清脆无比。  喽啰们见汪平和吴大明吃了亏,分成两拨围了过来。其中两人围攻赵云飞,赵云飞根本不搭理他们,冲上去对着吴大明就是一脚。吴大明伸手挡开,然后挥了一拳。两人迅速扭打成一团,全是王八拳的动作。  两个喽啰赶紧帮忙,张勇胜甩掉阻拦自己的喽啰,挡在了他们面前。两人对视一眼,扑向张勇胜。张勇胜上手抓人,膝撞小腹,瞬间放倒一人。另一人从身后抱住张勇胜,却被他用脚踢中裆部,转身一肘砸在脑袋上。  他身后两个喽啰立刻过来围攻,张勇胜正面相迎。他的动作很快,身子一晃就避开对方的王八拳,然后接连两拳,都打在他们腰部。两个喽啰顿时跟汪平一样,只能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眨眼间,和吴大明一起的人全部倒下,只剩他孤军奋战,而且在和赵云飞的互相伤害中挨了不少拳。吴大明虽然身材比赵云飞高大,但打架却不占上风。和汪平打了十几年的架,让赵云飞对付这种人很有经验。  吴大明是老混子了,打架是家常便饭,向来靠着长手长脚占优势。但赵云飞是个肌肉男,靠着皮糙肉厚近身搏击,反而打得对方连连后退。每次打架赵云飞都拼着挨两拳冲到被人怀中,然后贴身肉搏。  赵云飞虽然个头比吴大明矮了不少,但腰腹力量出色,几下子便将吴大明扑倒在地。他翻身将吴大明骑在身下,双拳雨点般的朝着对方的脑袋打去。吴大明只能勉强招架,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落花流水。  张勇胜在旁边看着没有插手,任由赵云飞发泄自己的怒气。吴大明光秃秃的脑袋上不知挨了多少拳,甚至肿起了肉眼可见的大包。他一开始还忍着不吭声,片刻后忍不住了,开始大声求饶。  见赵云飞对着吴大明的秃头一阵乱拳,周兰兵觉得痛快不已,脸上开了花。他看得正得意之时,却感到有人拉他的胳膊。他转过头去,见白芷萱眉头紧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兰兵笑着道:“姐,你别担心,老赵心里有数,不会打出事的。想不到这秃子名声挺大,居然这么不禁打,两下就被老赵按倒了。老赵打这种架很有经验,汪胖子都未必能翻身,更不要说吴秃子了。”  赵云飞手上看似打得很凶,但都是伤皮不伤骨的打法,吴大明被打得鼻青脸肿,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虽然个子高大,但力量和体重都不如赵云飞,被压住后根本没法翻身,只能被动挨打。 (十五)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勇胜袖手旁观了一阵,见打得差不多了,喊了赵云飞一句:“云飞,差不多得了,别折腾那秃子了,让他们滚吧。”  赵云飞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来,遗憾的道:“这秃子就是名气大,真打起来也就那样,连汪胖子都不如,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张勇胜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身上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赵云飞虽然鼻青脸肿,但精神状态不错,笑道:“有个屁的事,这货就是白长了那么大一堆,拳头根本没力,虚得不行。”  周兰兵兴高采烈的过来道:“行啊,你这身肌肉真不是白练的,不但力气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扛揍,连大名鼎鼎的吴秃子都被打趴下了。”  赵云飞得意的道:“那是,你以为我那些时间都是白花的么?我除了上学和玩游戏,其他时间都放到这方面了,多少也得有点成果。”  三人正聊着,包间的门被推开了,ktv经理带着几个保安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服务员。她刚才趁着吴大明挨打的时候跑了出去,张勇胜也没有阻拦,出现这种事情ktv需要给他们一个解释。  看着地上躺了六个人,经理的脸色很难看,他抬头看到白芷萱毫发无伤,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白芷萱的父亲是这里的大客户,经常会在这里招待朋友。要是白芷萱出事了,他的饭碗估计也保不住了。  白芷萱走过去,质问道:“经理,这事怎么回事?这个包间是我预定好的,他们凭什么叫我让出来,还敢在这里动手?如果不是我的朋友身手好,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几个了?”  经理尴尬的道:“这事真不好意思,我马上处理。他们上午就来过,我说没有包间了,不知道为啥他们这时候又来了,我叫人把他们弄走。”  张勇胜摇摇头道:“架已经打完了,问题是怎么善后?从他们进门开始,我就觉得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否则怎么可能找得这么准。而且刚才我们打了电话到前台,居然没有派保安过来,这是啥意思?”  白芷萱点点头,不客气的道:“不错,我这个时候来看包间,只有你们的人知道,是谁告诉他们的?我们这里都闹翻天了,为啥前台没派人过来看看?外面的走廊不是有保安巡逻么?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几个问题让经理脑袋都大了,感到头皮发麻。他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汪平等人,小心翼翼的道:“这事我得内部调查一下,现在没法答复你们。要不先把这几个人打发了,你们看要不要报警?”  白芷萱转头看向赵云飞,说道:“这事你俩怎么看?如果报警的话,我给你们作证,让这几个家伙进去凉快几天。”  赵云飞有些懵,他打架次数不少,但每次都是私了的,从来没有惊动过警察。在很多家长们看来,孩子们打架都是闹着玩的,报警会结死仇,所以很多时候都各退一步,通过私了的方式解决。  张勇胜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六人,目光在汪平身上停了一下。汪平此时已经缓过来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到双脚无力,只能勉强的坐着。看到张勇胜的眼色,他慌忙把脸转了过去。  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为什么小时候被他随便欺负的张勇胜会变得特别厉害。张勇胜那拳像榔头一样砸在腰上,整个人都就像被锤散架一般,钻心的疼痛让他身体都打不直,只能蜷缩着。  这种痛苦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尝到,背心出了大量的冷汗,全身近乎虚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此时见到张勇胜看过来,他居然有些心里发颤,下意识的躲过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张勇胜想到汪平的母亲梁爱萍就住在自家对门,不看僧面看佛面,得饶人处且饶人,于是说道:“这事就不要闹大了吧,他们都被打成这样了,也算是得了教训。给他们一次机会,下次再从重处理吧。”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问汪平道:“死胖子,你怎么说?如果我们这次放了你们,以后你们还来报复不?”  汪平抬头看了看白芷萱,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才道:“张勇胜这么厉害,你们还怕我们报复么?这次算我认栽,这包间我不要了。”  众人有些意外,都看向张勇胜。张勇胜挠挠头,说道:“那就这样吧,你们赶紧滚,别再来了,下次我可不客气了。”  张勇胜的话音刚落,那几人如蒙大赦一般,拼命的从地上爬起来。尤其是被他打中腰部的三人,更是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吴大明看似被打得最狼狈,反而是最轻的,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等汪平等人离开后,经理才道:“你们看这事还要做些什么,我们尽量配合。为表达歉意,明天晚上包间的费用,这边给你们全免了。”  白芷萱摇摇头道:“那倒不必,我们不缺这点钱。你把你们内部好好调查一下,到底是谁把我们的信息泄露出去的?我们打电话找保安,为什么没人过来?这两件事必须要有交代。”  金凯点点头道:“不错,这两件事不能蒙混过去。我们出钱在这里消费,连人身安全都保证不了,你们还做什么生意?你们要不处理这两件事,我就让我爸的公司取消和你们这里的合作。”  合作?经理一听脸色都变了,连忙道:“金少,事情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你放心,这两件事我们一定重视,争取尽快给出答复。”  汪平等人闯入的事情告一段落,白芷萱和金凯等人继续跟经理商量明天生日聚会布置的事。张勇胜对此没兴趣,坐到远处的角落里吃起了零食。包间的茶几上有些零食当甜头,他吃得有滋有味的。  赵云飞到卫生间整理了一下仪表,见张勇胜在吃独食,靠过来道:“你小子吃独食也不吱一声,真是不讲义气。”  张勇胜斜了他一眼,笑道:“我吃什么独食?这些东西一直放在这里,你自己不过来吃,关我什么事?要吃赶紧,过会儿没了。”  赵云飞抓了一把瓜子,说道:“你小子厉害啊!我对付一个都打生打死的,你一打五轻轻松松,什么时候你这么厉害了?” (十六)你这是庄稼把式 赵云飞为人耿直,性格鲁莽冲动,经常被张勇胜和周兰兵嘲笑脑子里都是肌肉。但他实际上并不是浑人,反而非常聪明,否则也不会在打游戏方面那么厉害。他从吴大明身上起来就发觉不对,张勇胜居然一打五把剩下的解决了。  另外四个喽啰那也罢了,汪平可是最难缠的主。他一身肥肉,力气很大,力量小了根本没用。赵云飞的力量算比较强的,打在汪平身上也很吃力。可汪平居然挨不起张勇胜一拳,这就让他非常惊讶了。  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算是知根知底的异姓兄弟。赵云飞从小就能打,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但张勇胜最近变化特别大,让赵云飞都有些不认识了。尤其是这次居然一挑五,其中一人还是汪平。  对于赵云飞的疑问,张勇胜耸耸肩道:“别以为就你会练功夫,我也练过的,而且比你专业。就你照着杂志和电视练的那两下子,在我看来就是庄稼把式。既不好看,也不实用,算是笨功夫。”  “怎么就笨功夫了?”赵云飞一听火了,大声道:“我这身肌肉都是这样练出来的,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打架绝对不差。你看今天吴秃子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吧,就算你说得有理。”张勇胜微微一笑,道:“那我问你,是汪平厉害,还是吴大明厉害?这两人你都打过,你最有发言权。”  赵云飞愣了一下,嘴被彻底堵住了。他也不得不承认,论打架还是汪平厉害。他皮糙肉厚力气大,不是吴大明那个骨头架子能对抗的。吴大明虽然身高臂长,但打在他身上力道弱,随便扛两下就近身了。  张勇胜又继续道:“你练这些快十年了吧,我记得你从小学看功夫片那会儿就开始折腾了。练了这么久,效果只有这么一点,有用么?我这个是去年开始练的,你觉得效果如何?”  “去年?什么时候开始的?才一年就这么厉害?”赵云飞惊呆了,他以为张勇胜偷偷的练了好多年呢。  张勇胜点点头道:“真的是去年,具体地说是去年暑假。你知道我每年暑假要去乡下亲戚家度假的,去年我在乡下碰到了个老头,跟着学了两个月。回来后继续练,寒假又跟着学了一些,就这么一点时间。”  赵云飞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更惊讶了:“这才十个多月啊,一年都不到。”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不错,就只有这点时间,这就是真功夫和笨功夫的区别。你练的那些破玩意儿,要是被老头子看到,不知道被骂成啥样。按他的说法,天才都被带歪了,全是些庄稼把式。”  赵云飞脸色有些难堪,不服气的道:“我承认我不如你,可也不用这样贬低我吧。你是有师傅教导,我是自己照着书本练的,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我在刻意贬低,也不是你自己摸索着练错了,而是你买的那些书本身就是错的。你照着错误的书练,永远练不出名堂。知道为什么形容你的功夫是庄稼把式么?”  “书本身就错了?”赵云飞有些不信:“不会吧,我看上面都是武术名家啊。各种大师、奖牌一大堆,不可能都是骗人的吧。”  张勇胜笑道:“那些都是互相吹捧的,他们自己都是练庄稼把式的,自然只能教庄稼把式。这种功夫在古代也就是街头卖艺的,算不得真功夫。练这些功夫的要是有真本事,又何必在街头卖艺呢?”  赵云飞一听傻眼了,他琢磨了一下,强辩道:“那是因为他们被朝廷所排挤,怕他们杀人造反,所以才被埋没了人才。他们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有的甚至上山成为了梁山好汉。”  张勇胜不屑的道:“这都是用来骗愚夫愚妇的,你还真信啊。这些人要是真能打,朝廷吸纳还来不及呢,用得着排挤?梁山好汉也没有小说里讲的那么神,都是走投无路的江洋大盗,其实是良莠不齐的。”  赵云飞说不赢,反问道:“那你说为什么叫庄稼把式?你说这些都是笨功夫,那什么功夫才是聪明的功夫?”  张勇胜想了想,解释道:“你见过农村的庄稼吧,那些庄稼都是有根的,扎在地里很深,拔都拔不动。庄稼把式的意思就是说死练功夫,尤其是步法是死的,实战时虽然站得稳,但不会灵活应用,挪动一步都困难。”  “步法不就是要稳么?我练弓步、箭步、马步都是很稳的。如果步法不稳,怎么做到力从地起,那打人都没力了。”赵云飞不明白。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这个说法,其实练步法有两种作用。其一是你说的这个,其二是步法之间变化的应用。你看那么多套路,一招一式的步法都是各种基础步法组合的,实战中是要把它们拆开使用。”  “拆开使用?怎么拆?”赵云飞第一次听到你这种说法。  他的套路练了不少,虽然身体很强健,但根本没法在实战中使用。与人打架还是一套王八拳,只是比别人速度更快,力量更大,占据一定的优势。别人打他一拳没啥用,他还对方一拳对方受不了。  张勇胜解释道:“步法除了用来发力时从地面借力,还有就是闪躲攻击,也用来抢占攻击阵位,让自己处于战场的有利地位。这些步法拆开后,根据现场情况重新组合应用,改变你的位置,就能达到这个目的。”  赵云飞很聪明,练武天赋也很好,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如果不做手上的动作,脚下的移动的确可以这么做。可是拆开要用在实战中很麻烦,怎么知道什么情况用那种呢?”  张勇胜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这就是各门各派的不传之秘了,一般人只学个套路,不会教你拆解武功招式,而拆解武功招式往往是从拆解步法开始。只要会拆解步法了,武功就成了灵活的事,就不是庄稼把式了。”  赵云飞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那些大师高手都是只学了个套路的毛皮,根本不会拆解武功招式,连最基础的步法都不会。所以实战也只能跟我一样,抡着王八拳横冲直撞,靠力气把人打倒。” (十七)赵云飞深受打击 其实赵云飞练了十多年,自己也曾怀疑是不是搞错了。他每次打架都是王八拳,虽然无往而不利,但都是两败俱伤。他靠着肌肉和力量把对手打倒,自己也难免鼻青脸肿,甚至搞得狼狈不堪。  在他心里华夏的传统武功不是这样的,而应该是武侠片那样一招一式的,集合了实战和艺术美感的东西。可杂志上说,这些东西都是电影电视剧杜撰的,实战的武功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赵云飞对此一直将信将疑,却又找不到更多的办法反驳。听了张勇胜一番话,他顿时觉得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冥冥中觉得,张勇胜的说法才是对的,否则他不会毫发无伤就打倒了汪平等五人。  张勇胜点点头道:“也就是这个意思了,所以你练了十多年,根本不会打架,反而练出了一身不错的肌肉。基础扎实了,打普通人靠王八拳就够了,而且还能一个打多个。但遇到真正的练家子,只能挨打的份。”  赵云飞有些不信,坚定的道:“要不咱俩试试,正好这里宽敞。你用你的打法,我看看我到底什么水平。”  张勇胜看了看远处正在商量布置的白芷萱一伙人,摇摇头道:“咱们出去试试吧,这里不合适。刚才我见到那边有个露台,还挺宽敞的。”  赵云飞点点头,跟在张勇胜身后,两人出了包间。他们在ktv的大堂绕了一阵,到了不远处的露台。这里是面朝中心广场方向,有时候会摆些酒桌待客,现在是空着的,正好适合两人切磋。  张勇胜展开齐肩宽,双手平举摆了个架势:“开始吧,你用你的办法打我。用你练过的武术也好,王八拳也好,只要打中就算我输。”  赵云飞见张勇胜不八不丁的姿势,皱了皱眉头,心中一片疑惑。这姿势也太普通了,到处都可以打,难道有陷阱。他迟疑了一下,摆了个自由搏击的姿势,一拳朝着张勇胜打了过来。  张勇胜退了一步,刚好是赵云飞将拳头伸直的距离,拳头停在了他的眼前。赵云飞一愣,追了一步,再次出拳。张勇胜再退,距离不变,还是没打着。赵云飞激起意气之争,双拳接连不断。  赵云飞练武多年,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学了不少。他见打不着张勇胜,有些急了,也就没了顾忌,各种招式接连不断的打出。除了自由搏击,还有传统武术的各种流派的套路。  张勇胜踩着看似普通的步法,在露台上犹如闲庭信步,将赵云飞的拳脚一一规避。赵云飞力量不小,拳风凌烈,但始终打不着张勇胜。张勇胜身体一闪,或者一转,或者缩头一钻,在赵云飞的拳头下毫发无伤。  打空拳是非常累的,就这样一口气打了五分钟,赵云飞终于受不住了,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勇胜这么会躲,让他和空气打了五分钟,几乎耗尽了力气,却劳而无功。  赵云飞心里非常低落,他想不到自己居然和张勇胜差距如此之大。他打了半天,连对手的衣角都抓不住。这种打法简直是猫戏老鼠,如果张勇胜要趁机反杀,他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张勇胜走到赵云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准备说些安慰的话。赵云飞突然转身抬肘,击向张勇胜的下巴。赵云飞上身微微后仰,避过这一招。然后他架住赵云飞的手肘,顺势转身扭腰,来了个过肩摔。  赵云飞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帶得腾空而起,接着天旋地转,然后被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这一摔也让他彻底的惊醒过来,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张勇胜的差距。  张勇胜对兄弟还是手下留情的,在赵云飞落地的一瞬间用了个卸力的法子,使他摔在地上并不重。这是借力打力以柔克刚的手法,在现代社会早已失传了,但是他在祖父的旧书堆中才有记载。  赵云飞灰心的躺在地上,半天没有起身。他不愿相信,自己练了十年竟是无用功,喃喃自语道:“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练了?花了那么多钱,还买了那么多杂志、器械,这是多大一笔钱啊,说不定都够买台ps了。”  张勇胜坐到地上,摇头笑道:“其实也不算白练,至少你这体魄是非常不错的。你这肌肉我看着都羡慕,很多女生看着流口水呢。”  “羡慕有什么用?既不能打,又不能卖,当摆设而已。”赵云飞遭到了巨大打击,变得垂头丧气。  张勇胜将赵云飞拉起来,带着他回到ktv的大堂。大堂除了服务台外,旁边还有个小规模的酒吧。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张勇胜要了两瓶啤酒,一边喝着,一边开导着受到重大打击的兄弟。  酒吧的氛围不错,只有寥寥几个人坐在座位上喝酒聊天。灯光开得不亮,座位上都点了蜡烛,营造出温馨浪漫的气氛。那些坐在座位上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他们两个男人的组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张勇胜拿起酒杯在赵云飞手上碰了一下,笑道:“其实你不用这么沮丧,你武术的基础打得很好,只要改上的正道,很快就能有所成就。你以前练的那些套路都用的,只要学会拆招,就能转为实战。”  赵云飞喝了一大口酒,郁闷的道:“话是这么说,可我到哪里去找会拆招的师傅?你都说了,这是人家的不传之秘,更不可能在杂志上公开。而且拜这种师傅肯定要花不少钱,我又没啥钱。”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我可以介绍一位师傅给你,你要不要?他虽然武功不算太高,至少好几门拆招打法他都知道。”  赵云飞顿了一下,惊喜道:“你把你的师傅介绍给我?我给你当师弟,咱们兄弟俩一起学,天天切磋,肯定进步神速。”  张勇胜摇头道:“不是我那个老头子,他不再收徒了,我连关门弟子都算不上,只能算蹭的。能教你拆招的是别人,你猜猜?”  赵云飞皱了眉头想了想,记忆中没有熟悉的会武功的人,摇摇头道:“你就直说了吧,明明知道我脑子不好使,还让我猜。” (十八)我可以教你武功 张勇胜指着自己鼻子道:“我不行么?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我就不能教你拆招么?就你这庄稼把式,还想找武林前辈?”  “你?”赵云飞蒙了:“你虽然比我厉害,可拆招这种事情你也是刚开始吧,有资格在外收徒?你不是说是不传之秘么?”  “不传之秘是真的,但总得有传人。只要有传人,就有泄漏”张勇胜笑着解释道:“就你平时练的常规套路,泄露出来的已经不少了,正好我也知道一点。虽然算不上什么秘密招式,但作为入门已经足够了。”  赵云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愿意教,我倒是愿意学,不过……嘿嘿。”  “啥?”张勇胜有些不解,这家伙怎么磨磨唧唧的,平时也不这样啊:“你到底什么想法,直说吧。怎么跟女人似的,瞻前顾后的?”  赵云飞想了想道:“先说好,我不能叫你师傅,这样你太占便宜了,我太吃亏。还有,我没什么钱,你不能收我学费。顶多我有钱了请你吃饭,或者打打游戏什么的,其他的别想。”  张勇胜一愣,哈哈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些破事啊。你放心吧,在我这里没那些破规矩,我不讲究这个。”  赵云飞惊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什么时候开始,我要准备些什么?”  张勇胜想了想道:“明天没空,晚上要参加白芷萱的生日聚会,从周一开始吧。下午正好有课外活动时间,咱也不打游戏了,抽空练练。你也不用特殊准备,穿运动鞋就行,反正你平时也穿这个的。”  赵云飞点头的道:“这样也好,正好学校操场可以用,不打游戏我还省钱了。周一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虽然不拜师,我也得表示一下。”  两人喝酒正聊着习武的事情,周兰兵找了过来,埋怨道:“你俩怎么躲到这里来了,让我一阵好找。要不是前台的服务员说,我都不知道呢。”  张勇胜搪塞道:“你们不是商量明天生日聚会的事情么,我们俩又不懂,只要出来透透气。这家酒吧挺好的,环境也不错,你也来点?”  周兰兵摇摇头道:“喝酒就算了,萱姐找你俩呢。她说你俩今天出手帮她解了围,晚上要请你俩吃饭呢。”  张勇胜为难的道:“我今天晚上可不行,家里有亲戚到云山,约好一起吃饭呢。你和云飞去吧,反正你俩晚上也没什么安排。”  赵云飞笑道:“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萱姐有没有说吃啥?我听说商业街有家新开的火锅自助餐很不错,我觉得比较适合我。”  周兰兵点头道:“我就知道你会提这个,提前给萱姐说好了。反正你是最能吃的,估计也只有你能吃回来。女生是小食量,我和金公子都吃不了多少。”  离开小酒吧,三人到包间与白芷萱等人会合。白芷萱对于张勇胜不能参加晚上的聚餐很遗憾,叮嘱他周日的晚上一定要准时到。一群人在星光娱乐城的楼下分手,张勇胜骑着自行车要先回家一趟。  他要给白芷萱准备生日礼物,代表三兄弟送的。白芷萱的这场生日聚会搞得比较正式,好些朋友都要来,而且都是圈子里富家子弟。因此送的礼物不能寒酸了,否则丢兄弟三人的面子。  虽说到了月底,张勇胜还是比另外两人要宽裕很多,主要是因为他的生活费方面相对比较充裕。张勇胜的父母在外跑车,所以尽量给儿子多寄钱,避免他在家里因为缺钱而陷入窘境。  这一年来张勇胜生活上比较节约,再加上平时除了玩游戏和看录像没有别的活动,所以存现在的私房钱还是很可观的。虽然比不上白芷萱、金凯这样的富二代,但在普通高中生眼中已经非常富裕了。  他打算回去拿些钱,然后去商场逛逛,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给白芷萱当生日礼物。这事其实比较头疼的,他对白芷萱并不了解,不知道送什么好。而且白芷萱生活上富裕,什么都不缺。  停好自行车上到七楼,张勇胜发现梁爱萍家门口多了块蜂窝煤,上面燃着三炷香和两根蜡烛,旁边还有一堆烧为灰烬的纸钱。他有些不解,上去按了按防盗门的门铃,片刻后梁爱萍开门了。  见到张勇胜,梁爱萍热情的笑道:“勇胜回来啦,赶紧屋里坐。先休息下,今晚我给你做个大餐,你尝尝我的手艺。”  张勇胜走进屋里,闻到烧东西的味道,皱着眉头道:“梁姨你在烧什么,还有些呛人,门口怎么还点了香和蜡烛?”  梁爱萍尬笑道:“昨天晚上不是发生那个事情吗?我寻思着烧点纸钱把他送走,免得他阴魂不散。我还得住在这里呢,要是他总缠着我,可不是办法。我到城西的庙里买了一些镇邪驱鬼的符纸,刚才一起烧了。”  张勇胜啼笑皆非:“梁姨,平时看你穿得挺时尚的,怎么还信这一套?你烧在哪里的,这屋里全是烧火的味道。”  梁爱萍红着脸解释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尽人事听天命吧。我就在卫生间烧了一些,门口点一些,不多的。”  张勇胜走到卫生间,见角落里的香和蜡烛燃得正好,旁边还有一堆纸钱,体积可比门口那堆大多了。他又在屋里的各处转了转,发现阳台和厨房也有烧纸,但是比卫生间那堆灰烬小多了。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事情都处理好了,那些东西我都扔南河了,没人能查的出来。”张勇胜安慰梁爱萍道。  梁爱萍点点头,叹息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么做有些迷信。但是总觉得心里不安,这样至少能求个心安吧,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  张勇胜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道:“你看着办吧,别太夸张,着火就不好了。我得出去一趟,稍微晚点回来吃饭,你不用着急。”  梁爱萍好奇问道:“你还有事么?这都快到饭点了。”  张勇胜挠挠头道:“明晚有个女同学过生日,我收到邀请,好歹送件像样的生日礼物。我回来拿点钱,趁着商场还没关门,去看看有什么可以买的。也不知道现在女生都喜欢什么,希望别太贵吧。” (十九)浪漫的烛光晚餐 梁爱萍笑道:“那你不用去了,我帮你准备吧。你们男生都不会买礼物,肯定不能让人家满意。女生喜欢什么我比你清楚,保证让你的女同学满意。”  张勇胜想了想,答应道:“也好,您帮我准备一份,价格也别太贵,回头给您钱。那位女同学是十八岁成人礼,对生日比较讲究,要包装得好看一点。您看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梁爱萍摆摆手道:“这事交给我吧,明天下午你到我店里来拿。正好我有几款新货,都比较适合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她看了保证喜欢。钱的事情就算了,你昨天帮我那么大的忙,我怎么能收你钱呢?”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怎么行?你是做生意的,我拿了你的货不给钱,这也太没道理了。你多少得收一点吧,按成本价收也行。”  梁爱萍摇摇头道:“你放心,我亏不了的,这事你听我的。以后沙河帮的事情还少不了你帮忙呢,你可不能跟我客气。你先坐着看会儿电视,我马上开始准备晚饭,材料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好。”  张勇胜推辞不了,只好听梁爱萍的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梁爱萍热情的端上果汁和零食,张勇胜边吃边等着。梁爱萍做的是西餐,张勇胜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但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他也不好推辞。  很快梁爱萍就把晚餐准备好了,她布置了一个精巧的小餐厅,餐桌铺了高档的桌布,上面摆着精致的烛台,看样子是烛光晚餐的节奏。然后一道道西餐被摆上了桌,就连刀叉等各种餐具一应俱全。  梁爱萍的生活比较精致,平时就很讲究生活质量。她对这个晚餐非常的重视,已经准备了一整天。她不但做好了各种西餐菜肴,而且还弄了一瓶红酒,看样子应该是比较高档的那种。  张勇胜对西餐的套路不太懂,但看梁爱萍认真仔细的样子,也觉得很感动。昨晚他就是恰逢其会,作为邻居出手帮忙而已。看得出来梁爱萍对这个救命之恩很看重,让这一餐变得格外的隆重。  在云山要准备如此齐全的西餐是不容易的,很多工具和原材料都不具备。整个县城只有友谊宾馆接待外宾的西餐厅对外提供西餐服务,不但价格贵得离谱,而且限制名额,必须提前预订。  友谊宾馆原是云山县政府的招待所,后来改建升级为涉外宾馆,里面会出售一些国外进口的高档货。这些东西都比较昂贵,一般老百姓也舍不得买。能够在这里消费的都是非富即贵,张勇胜从来没去过。  张勇胜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干看着,感到有些尴尬。他怎么也没想到,梁爱萍这个出身于小县城的女人,居然在外面学会了这么一套东西。这套配置比电视上的高档餐厅一点不差,从桌布到餐具都换了一新。  看着张勇胜的表情,梁爱萍得意的道:“怎么样?我搞得还像点样子吧?你救了我的命,又收留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亲手做一顿西餐表示一下,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客气道:“梁姨,你这也太夸张了,这得花多少钱啊。尤其是这个烛台,在云山可买不到,你从哪里弄来的啊?”  张爱萍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专门从江源带回来的,还是银质的呢,点上蜡烛后非常漂亮,等下你就能看到效果了。这瓶红酒不错,你好好尝尝,我专门找友谊宾馆的朋友弄的。”  张勇胜拿起红酒一看,上面全是洋文,心中略显惊讶。这红酒的规格不低啊,一瓶要几百外币呢。这种酒一般是在政府的高级招待宴上,或者是大企业的宴会上才有。本地居民家里就算喝红酒,也就是几十块一瓶的便宜货。  摆好餐桌后梁爱萍回房间换了衣裳,片刻后穿着一身连衣裙回到了客厅。她全身上下精心打扮了一番,连衣裙是无袖低胸修身的设计,显露出性感优雅的身材曲线,让张勇胜觉得颇为惊艳。  她的妆容很漂亮,头发也重新的做过,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来岁。其实她长得就很显年轻,虽然三十多岁了,但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加上各种高档化妆品和护肤品的加持,比同龄人显得更加年轻。  关上客厅的吊灯后,银质的烛台被点亮了,周围的气氛变得浪漫起来。梁爱萍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娇艳无比,透出一种高贵冷艳的气质。张勇胜暗自赞叹,这样的美艳的女人哪个男人舍得放手呢?  张勇胜不得不对梁爱萍感到刮目相看,这个女人出去七八年,看来不仅仅是被人包养当了情妇,还是学了不少本事的。至少在生活质量和享受这块,绝对不是小县城的女人能比的。  在梁爱萍的催促下,张勇胜赶紧落座。梁爱萍很热情的给他盛了一小碗开胃汤,又给他倒上红酒,舀上菜肴。她的动作优雅而标准,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张勇胜看得感到有些疑惑。  梁爱萍端起酒杯,微笑着道:“勇胜,这算是我正式的给你道谢。谢谢你昨晚救了我的命,还收留我住了一夜,我从心里很感激。”说完她在张勇胜的酒杯上轻轻一碰,然后一口气把半杯红酒干了。  张勇胜也跟着端起酒杯迎上来,也一口把红酒干了。他对红酒没什么研究,只能品品味道,至于各种品级什么的完全不懂。在他看来,这种高档红酒和普通红酒都是一个味道,没有太大的区别。  见张勇胜干了酒,梁爱萍又给他倒上:“你多吃些,这些我弄了一下午了,应该还不错,你尝尝,提提意见。”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梁姨,你可太抬举我了,其实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西餐呢。咱们县里只有友谊宾馆有西餐,不但非常昂贵,而且还要提前预订,我们这种普通人家可吃不起。”  梁爱萍笑道:“那你真要好好尝尝了,这里面很多材料都是我托朋友在友谊宾馆弄的,外面不容易吃到的。我做西餐不敢说比宾馆的大厨强,但很多人吃了都觉得挺不错的。” (二十)梁爱萍也有苦衷 张勇胜拿起刀叉开始吃,他用得挺熟练的,让梁爱萍很意外。西餐的菜肴也就那几样,远没有本国各大菜系丰富,味道就差得更远了。这一餐对张勇胜来说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在享受这种烛光晚餐的气氛。  梁爱萍吃得并不多,大多数时间在喝酒。满满的一瓶红酒,一大半是她喝完的,张勇胜只是喝了两个半杯。片刻之后酒精的作用开始凸显,梁爱萍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在烛光下更加娇艳欲滴。  两人边吃边聊,没一会儿梁爱萍就在酒精的催化下开始倒苦水,话匣子彻底打开了。她说回到云山一年多,每天看似风风光光的,开着十几万的富康车,其实心里非常郁闷,耳边全是邻居的闲言碎语。  尤其是被汪建设拒绝了复婚后,更是痛苦不已,甚至靠着酒精麻痹才能入睡。就连儿子汪平都不理她,每次除了要钱,根本不给她打电话。她现在一人独居,家不像家,这让她非常的苦恼。  听了梁爱萍的叙述,张勇胜劝说道:“梁姨,你现在应该排除外界的干扰,集中精力把眼前的事处理好。等把沙河帮的事解决后,再把生活理顺,日子就好过多了。那些闲言碎语你不用理会,他们就是嫉妒你。”  梁爱萍拿纸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道:“你看我,喝了点酒就管不住自己,影响你吃饭了吧。你不用管我,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勇胜点点头,边吃边道:“我吃着呢,你也吃啊。吃饭就别说不开心的,你该想想开心的事。至少在物质财富方面,你超过了云山九成人,还学了做生意的本事,未来生活是很光明的。”  看着梁爱萍借酒浇愁的样子,张勇胜强也颇有感触。对于普通女人来说,有了这么复杂的人生经历后,心里面不可能不受一点影响。梁爱萍对外一副高冷傲娇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不堪重负了。  昨晚的遭遇可以说是压垮她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出现这种心态崩溃的现象很正常。实际上很多女人面对昨晚那种情况几乎会疯掉,梁爱萍能迅速的将情绪控制住,也是得益于她丰富的人生经历。  两家虽然做了十几年邻居,但他直接跟梁爱萍交流的机会并不多。梁爱萍离家下海的时候张勇胜还不到十岁,那时候他还在小学被梁爱萍的儿子汪平欺负,因此对梁爱萍也没有什么好感。  这些年听了不少梁爱萍的传闻,大多数都是谣言,坏的多好的少。在货运站的人眼里,梁爱萍就是个拜金放荡的女人,为了钱愿意出卖一切的。去年梁爱萍带着大笔钱回到这里,舆论上又变得更加复杂了。  张勇胜对梁爱萍的私事没兴趣,对她个人也不太了解。但作为邻居在对方陷入危难时出手帮忙,也算是道义上的选择。况且他和汪平是好几年的同学,虽然有些旧怨,但也不愿看到他就此丧母。  两人边吃边聊,张勇胜特意说了一些劝慰的话,还讲了几个学校里的笑话来活跃气氛,梁爱萍的心情也渐渐好转。梁爱萍看张勇胜也越来越顺眼,觉得他比自己的儿子懂事多了。  跟梁爱萍多聊了几句,张勇胜发现她还是很好相处的。她在大城市待了很多年,对各种新事物都有认识,算是见多识广。张勇胜说的很多话题她都能搭上,两人之间有不少的共同语言。  烛光晚餐在愉快的交谈中结束,两人都感到非常的开心。梁爱萍的苦闷情绪得到了释放,对张勇胜非常温柔体贴。张勇胜难得有美女跟他聊得来,话匣子打开就滔滔不绝,两人关系迅速拉近。  晚餐过后两人简单的聊了一会儿,张勇胜就离开了梁爱萍的家。他得回家赶作业,明天要去参加白芷萱的生日聚会,没时间做作业。虽然他对于考大学不太在乎,但作业基本上还是按时完成的。  时间过得很快,张勇胜只觉得没过多久,门铃又响了。他看了看手表,竟然已经十一点了。他出去开门,见身穿丝绸睡衣的梁爱萍笑眯眯的站在门口。昨晚睡觉的画面在他脑海一晃而过,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梁爱萍见张勇表情不对,白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表情这么猥琐?”  张勇胜笑得很勉强:“没有什么,正在赶作业呢,你有事?”  梁爱萍点点头,笑道:“我做了点宵夜,你过来一起吃啊。这么晚了还做作业,小心把眼睛熬坏了,明天再弄吧。”  张勇胜点点头,回房把作业收拾了一下,然后进了对门梁爱萍家。梁爱萍做了一些西式糕点,还给张勇胜倒了一杯热牛奶。梁爱萍自己面前除了一盘子点心,还有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  在餐桌前坐下,张勇胜先喝了一口牛奶,然后拿起点心尝了尝。梁爱萍的手艺还是不错,这些点心烤得松软酥脆,比西饼店里的丝毫不差。张勇胜连吃了几块,脸上全是赞许的表情。  梁爱萍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我烤得有点多,明天还可以当早饭。”  张勇胜赞叹道:“你这手艺真不错,比好多西饼店都强。我觉得你应该开个西饼店,开时装店太浪费了。”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什么叫浪费?我自己吃不行啊?况且开时装店比西饼店轻松多了,我干嘛让自己受累?”  张勇胜尬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有点意外。你这么有钱,想吃点心花钱买就行了,何必去钻研这个。”  梁爱萍摇摇头道:“西饼店做的哪有自己做的放心?况且做这些也不是很累,有时候还是挺有趣的,能使家庭更加的温馨。”  张勇胜吐槽道:“搞不懂你们有钱人怎么想的,吃饭都能搞得这么讲究。我就不太会做饭,平时不是在食堂,就是在苍蝇馆子,一样长这么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从小就这样。”  梁爱萍劝说道:“吃饭还是很重要的,关系到身体健康,尤其是你还在长身体呢。要是没地方吃饭,我给你做了带到学校去,你在食堂热一下就能吃,干净又营养,比外面的馆子强多了。” (二十一)残香与香梦留痕 张勇胜笑着拒绝道:“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在学校食堂热饭还得排队。我还是自己随便吃吧,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梁爱萍喝了一口红酒,说道:“我今天找人打听了一下唐嘉伟的情况,他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被冯青山逼得快走投无路了。他的好几个场子都被冯青山接管了,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时候直接找他,还是先给冯青山来个下马威?”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梁爱萍想了想道:“现在动冯青山容易打草惊蛇,而且也伤不了他。我觉得可以约唐嘉伟谈谈,时间最好定在下周末,你能陪我去么?”  张勇胜点点头道:“周末的话没问题,其他时间你得提前通知一声,我要找老师请假。我以保镖的身份出现吧,其他的不用说太多。”  梁爱萍答应道:“这个没问题,我肯定不会透露你的身份。唐嘉伟肯定会派人试探你,到时候你别搞得太过火,留点余地。”  张勇胜笑笑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能把弦给崩断了。现在是联合人家对付冯青山,既要给人家信心,又不能搞成仇人,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梁爱萍赞赏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种见识,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和你相比,我那个傻儿子跟没长大一样,脑子里全是肥肉。”  张勇胜顾左右而言他道:“你怎么晚上还喝酒啊,别喝醉了。睡觉前喝酒对身体不好,容易搞出心脑血管病。”  梁爱萍苦笑道:“我不喝酒睡不着,这些年我都习惯了。喝得晕乎乎的,躺在床上脑袋一片空白,一晚上就过去了。”  张勇胜劝说道:“你还是少喝一点吧,这样真的对身体不好。酒这个东西,助助兴是可以的,但绝对不能过量。咱们货运站以前有多少车祸是喝酒导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爱萍笑道:“这点你放心,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心里有数。说起来我当初不在货运站找也是这个原因,都是一群酒鬼。就你爸不一样,怎么逼他喝酒都没用。逼急了他还要打人,大家都拿他没办法。”  张勇胜笑道:“这得得益于我妈,他说当初结婚时答应我妈的。我妈管得紧,他根本不敢喝,所以开了这么多年车也没出过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货运站的旧事,看得出来梁爱萍还是挺怀念下海前的日子的。那时候她是货运站最漂亮的女人,还是财务的一朵花,大家都宠着她。这也养成了她心高气傲的毛病,拼着离婚都要下海闯荡。  晚饭的酒劲还没完全过去,夜宵又喝酒,梁爱萍的脸色更加红了,越发娇艳欲滴。她的神情慵懒而妩媚,眼波流转不断。这使她显得风情万种,将成熟女人的魅力完全发挥出来,看得张勇胜心神不定。  张勇胜不得不承认,梁爱萍的魅力让他难以抵挡,尤其是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少年时代。成熟女性妩媚而性感的气质非常诱人,对男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大多数男人不忍心拒绝这样的美女。  她穿着薄薄的丝绸睡衣,紧贴着诱人的身体曲线,看起来性感撩人。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张勇胜隔着桌子也清晰可闻。这香水闻起来非常舒服,让张勇胜的心火渐渐热了起来,感到血脉偾张,口干舌燥。  多和梁爱萍聊了几句,张勇胜感到自己难以抵挡对方的诱惑,强忍心中的欲念赶紧提出告辞。梁爱萍也没有挽留他,挽着他的胳膊送到门口。她那笑颜如花的样子,让张勇胜有些恋恋不舍。  回到家张勇胜也没心情继续写作业,收拾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觉。昨晚被梁爱萍折腾到半夜,今天整天都不得劲,他觉得今天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可是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反而睡不着了。  床上、枕头上还残余着梁爱萍身上的香味,这让他困意全消,脑子无比的清醒。昨天晚上旖旎的画面在他脑子里浮现,尤其是透过梁爱萍的薄纱睡裙看到的东西,更让他精神亢奋起来。  于是在香味的刺激下,张勇胜感到自己心火越来越旺,身体焦躁不安,又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他喝了点水重新回到床上,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最后一直熬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早上起来,张勇胜尴尬极了,狼狈的冲进浴室清洗,全身上下换了干净的衣裤。他收拾妥当出来,准备先去梁爱萍家蹭个早饭,上午留在家把作业解决了,下午去梁爱萍的店里拿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参加女生的生日聚会,心里还有些忐忑和小紧张。白芷萱是富家小姐,生日聚会搞得非常隆重。他被邀参加也不能表现得太差,否则就很丢面子了。  张勇胜到了梁爱萍的家,发现此时的梁爱萍与昨晚大为不同。她给人的感觉少了几分妩媚妖娆,却多了女强人的冷傲气质。她身上透露出天生的贵气,是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激发出很强的征服欲。  想起昨晚梦中的画面,张勇胜呆住了,脑袋里浮想联翩。这辈子张勇胜还没碰过女人,而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自控能力有些差。想着想着他就觉得有些把持不住,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稳。  见张勇胜脸上古怪的表情,梁爱萍妩媚笑道:“怎么了?我身上有哪里不对么?看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没有,挺好的,没什么不对,我想事情呢。”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别狡辩了,你们男人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么?想看就看,大方点,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嘴角,尬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梁爱萍温柔的笑笑,没有在穷追猛打,很快把早餐摆上了桌。还是西餐的那套,张勇胜也不挑食,一顿胡吃海塞,很快将肚子填饱了。 (二十二)货运站学霸陈丽 梁爱萍细嚼慢咽的吃着,动作很优雅,顺便问道:“你送生日礼物的对象是你女朋友吧?你们相处多久了?你爸妈知道不?”  张勇胜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我女朋友,您别误会了。她和我一哥们儿是少年宫舞蹈班的同学,我就是搭别人的车,被顺便邀请的。我们几个一起送一份礼物表示一下,不需要太贵,只要合适就行。”  梁爱萍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女生家境怎么样?是普通家庭,还是很有钱,或者家里有大人当官的?生日聚会规模怎么样?”  张勇胜回答道:“女生家里比较有钱,她父亲是做生意的,开几十万的豪车。生日聚会是在星光娱乐城的量贩ktv,花了不少钱呢。”  梁爱萍想了想道:“这样说来女生的生活环境比较优越,是见过大世面的。那么送礼就不能太寒酸,至少要有一定的规格,拿得出手才行。”  张勇胜点点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苦恼,我们经费不多,太贵了的买不起。最后我们商量一起送一份,算是一个心意了。”  梁爱萍想了一下道:“一般给女孩子送礼物,如果不是情人的话,送些玩偶、音乐盒等小玩意儿,买便宜的意思一下就行。你这种情况要郑重一些,我店里有个促销的手袋,看上去也挺高档的,应该比较合用。”  “那要多少钱呢?太贵的可不行,我们的钱不多。”张勇胜问道。  “我不是说了算我送你们的么,你怎么还谈钱呢。谈钱伤感情,你知不知道?”梁爱萍笑道:“其实打折下来也不贵,标价二十块。虽然是人造皮做的,但设计比较高档,工艺也精巧,用着也比较体面。”  张勇胜将信将疑的道:“二十块?我听说你那里的东西可不便宜,别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我就送个伴手礼,你别搞得太夸张。”  “有便宜都不占,你跟别人还真不一样。”梁爱萍掩嘴笑道:“放心吧,真只有二十块,我专门进来拉客流量的,真实批发价才十块。”  听梁爱萍这么一说,张勇胜这才接受:“那行,你帮我留一个,我下午过去拿。生日聚会晚上七点半开始,我拿了东西就直接过去。”  “没问题,我让人给你包装好,到时候你也方便”梁爱萍回答道。  吃完早饭,张勇胜回到家继续赶作业。昨晚赶了一半被梁爱萍打断了,今天还剩下不少。没人打扰之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虽然字迹潦草,但他还是赶在午饭前把周末的作业给完成了。  中午张勇胜在家属区门口的苍蝇馆子吃了饭,他经常在这里解决吃饭问题,对这里都很熟悉了。他点了一份杂酱面,这个便宜好吃量又足,比较适合他。等面的工夫,他在路边张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附近的巷子口,有一辆卖蔬菜的三轮车,车上放着一些应季的蔬菜。三轮车旁的小马扎上坐着一个朴素穿着的女生,正捧着一本书看着。女生长得很清秀,五官很精致,但戴着黑框眼镜,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张勇胜远远的看着,想过去打个招呼,却又有些犹豫。眼前的女生叫陈丽,也是货运站的子弟。她的父亲叫陈伟,是和张勇胜的父亲张建雄同一分队的货车司机。由于陈丽的母亲早逝,只剩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为了照顾女儿,陈伟没有像张建雄一样,贷款买二手卡车,到外地去跑货运,而是留在云山摆起了菜摊,在菜市场贩卖蔬菜谋生。蔬菜生意不好做,利润非常微薄,父女俩生活过得比较艰苦。  与张勇胜这种学渣不同,陈丽是货运站出名的学霸,也是家长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陈丽的成绩极好,在重点中学云山一中稳居前三,是张勇胜认识的同龄人中最强的。与陈丽的成绩对比,张勇胜有些无地自容。  陈丽是个很要强的女生,虽然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意志力非常坚定。她平时除了按时上课外,放学有空还会帮着父亲卖菜。尤其是周末时间,她常在家属区附近的人流密集处摆摊,赚钱贴补家用。  很少有人知道,陈丽是张勇胜心中的女神,已经暗恋很久了。由于各种原因,张勇胜一直没有表白,只是默默的关注对方。虽然他们常常在院子里碰面,但都是点头招呼而已,没有更多的言语和交集。  陈丽虽然打扮比较朴素,但戴着黑框眼镜,却长得非常漂亮。她身上清冷的气质非常迷人,去掉眼镜后给人冷艳的感觉。张勇胜偶尔见过一次陈丽没戴眼镜的样子,当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  张勇胜悄悄找云山一中的熟人打听过,在一中追陈丽的男生不少,但都铩羽而归,碰得头破血流。陈丽性子有些高傲,很看不起高中谈恋爱的男生。好几个对她表白的男生,都被收拾得不轻。  云山一中作为重点高中,对学生早恋也抓得很严格,不像二中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丽是一心想要考大学的,所以不会在这方面投入任何时间。这让张勇胜有些自惭形秽,一直不敢上前表白。  很快炸酱面上来了,张勇胜坐在苍蝇馆子门口吃,不时偷偷的朝着陈丽的方向张望着。看着陈丽坐在小马扎上专心致志的样子,张勇胜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嘴角上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吃完炸酱面,张勇胜回家收拾了一下,专门换了一身比较体面的衣裳,然后骑着自行车去梁爱萍开在商业街的时装店。路过陈丽的蔬菜摊时,他还鼓起勇气打了个招呼。让他意外的是,陈丽居然微笑着回应了。  这让张勇胜非常高兴,似乎每个毛孔都通畅了,全身感到轻松无比。他的自行车轮飞快的转动着,转眼间就到了中心广场。然后他转入了一个巷子,穿过巷子后来到一条繁华街道,这就是云山当前消费的中心商业街。  梁爱萍开的时装店就在商业街上,周边都是新开的各种商场,成为云山百姓周末逛街和采买的首选之地。张勇胜推着自行车,沿路闲逛起来,时间比较充足,他不着急去梁爱萍的店里拿东西。 (二十三)你这打扮不体面 张勇胜沿着商业街边走边看,这里街道宽阔,两面都是商铺店面,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正好是周末时间,很多人都出来逛街,甚至有外县过来采购的人,各种腔调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他是很少逛街的,对逛街没什么兴趣。以前陪着父母逛街,几分钟便不耐烦了。因此他出门向来很有目的性,干完了就直接回家,很少这样闲逛。今天正好有机会,就顺便过来看看,欣赏一下街景。  张勇胜找自己感兴趣的逛,有各种时装店面,也有各种小商品,还有各种家电家具。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里最火的是几个卖传呼机的店铺,不少人都在排队挑选,店铺里面非常热闹。  走了一阵,张勇胜见到一家装修非常洋气的时装店,顾客们进进出出。这家时装店从招牌到广告都设计得非常精美,现代化的时尚风格,比周围的铺面高出不止一筹,远远看去就非常醒目。  张勇胜停好车进入店铺,发现里面装修的更加漂亮。头顶的射灯让室内显得宽敞明亮,各种时尚的服装琳琅满目,分门别类的放在架子上。统一着装的导购服务员年轻漂亮,穿着淡蓝色的西装套裙,让人感到非常亲切。  装修得如此漂亮的店面在商业街也是独一份的,吸引了不少顾客光顾。张勇胜在店铺里闲逛着,有时候也拿一件服装比划一下,但没有购买的打算。他父母每月给他的生活费不多,服装这块没有预算。  他逛了一阵,看中了几套比较时髦的时装,一看价格暗暗咋舌。这里的衣服比别的店铺贵了不少,虽然有名牌加持的效应,但他依旧觉得不值。他向来是穿父母从北门贸易市场买的地摊货,全身总计不足一百块。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在门口的收银台后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梁爱萍正在那里跟年轻导购吩咐着什么,年轻导购频繁点头,一脸谦卑的样子。原来这里就是梁爱萍的店铺,张勇胜恍然大悟。  梁爱萍穿着和店员们一样的服装,踩着高跟鞋,让人感到亲和力十足。她本来高冷的气质也变得柔和,一笑而百媚生,给人很想亲近的感觉。张勇胜远远的看着,想起昨晚梦中的场景再次浮现,心火又热了起来。  吩咐完下属的事情后,梁爱萍抬起头来,正好与不远处的张勇胜四目相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从收银台后面走出,向着张勇胜迎了上来。张勇胜只好靠了过去,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梁爱萍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不是要去参加别人生日聚会么,怎么穿成这样?”  张勇胜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茫然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这还是他出门前专门换的,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  梁爱萍摇摇头道:“你这样穿太随便了,一点都不正式,也不够体面。人家请你们参加生日聚会,也算是一种礼节,你不能太随便的。”  张勇胜有些不解:“我这也叫随便啊?这已经是我最好的衣服了。平时我都不会穿的,只有走亲戚才穿这样的。”  梁爱萍建议道:“你这身不但款式陈旧,而且颜色也跟你不搭,一点朝气都没有,看起来根本不像个青少年。你穿着出席人家的生日聚会,太不体面了。我这里新款的不少,你随便选两套也好。”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这里的衣服太贵了,我可买不起。我这身虽然不太新,但还算很不错的,平时我都穿北门市场的地摊货的。”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道:“我又没说要收你钱,你急什么?你挑挑看啊,有合适的先穿走,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怎么行?你这是做生意的,这样搞不是亏死了。咱们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  梁爱萍笑着道:“那你说前天晚上值多少钱?要不要我给你一笔佣金?”  张勇胜婉言拒绝道:“这个就不用了,我也是恰逢其会。况且这是两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我还是穿这套吧,反正都习惯了。”  梁爱萍摆摆手,拉着张勇胜走到一个货架面前,挑了一件翻领短袖衬衫:“拿去换上看看,我觉得这花色挺适合你的,看起来阳光帅气。”  张勇胜有些迟疑,没有伸手接。这个架子上的衬衫他都看过,价格都不便宜,大多都在一百块以上。在平均工资只有四五百的云山县,能舍得给孩子买这种衬衫的,都是家境比较不错的。  梁爱萍看出张勇胜的迟疑,催促道:“别愣着啊,赶紧拿进去换上,让我看看合不合适?要是哪里有不对的,我再给你换一件。”  张勇胜有些纠结,说他不喜欢这衣服是假的,但这个价格的确不是他能消费的。虽然梁爱萍的意思是不收钱,但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在梁爱萍美目注视的眼神下,张勇胜终于被打败了,拿着衬衫去试衣间更换。梁爱萍得意的笑笑,又在货架上挑了几套,还让导购拿了两双运动鞋来,正好凑成完整的一套搭配套装。  她在穿着打扮方面十分在行,无论是男式还是女式都很有想法。在这方面她有很高的天赋,虽然不是科班出身的服装设计师,但却能打扮得非常得体。以前唐福生出席正式场合的打扮,都是由她一手包办的。  片刻后张勇胜换好了衣服出来,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得了。平常他的穿着打扮非常随意,高中生也没有什么正式场合,凑合着穿就行。虽然只换了一件短袖衬衫,但让他看起来开朗阳光不少,增加了活泼的气质。  梁爱萍看得直点头,笑道:“不错,这样打扮才有年轻人的活力,你以前的打扮太老气了。再把这条牛仔裤穿上,还有这双运动鞋,这样是一个全套,给人的感觉才像个风华正茂的高中生。”  张勇胜不好意思拒绝,又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去换。他发现梁爱萍看东西非常准,一眼就能相中尺码。就连运动鞋也估得挺准的,穿在脚上正合适。全套服装上身,效果非同凡响,他自己都感到很惊讶。 (二十四)准备好生日礼物 在落地的穿衣镜前照了片刻,张勇胜心里暗暗得意,想不到自己也能这么帅。以前他挺羡慕那些会打扮的同学,在校园里穿得非常帅气,吸引不少女生的目光。这方面他就不行了,作为留守青少年,没有这种条件。  梁爱萍笑着赞叹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衣架子,身材挺标准啊,居然这么合身。正好,你把这一套也换上看看,我觉得这套更适合你。到时候你在你们学校的操场上一站,肯定能吸引不少女生的目光。”  张勇胜刚才抽空看过服装上的挂牌,这一身加起来可得四五百块,苦笑道“我身上的可是四五百块呢,你可真舍得。如果再加上没换的这一套,你至少得少卖一千块,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梁爱萍不屑的道:“这点钱算什么,比我的命如何?而且我从上级代理商那里拿的货,价格也没这么贵。你父母不在家,你穿得也太随便了。我就是表示感谢,顺便帮着你参谋一下。”  “算了,我也不跟你推辞了,显得太肉麻。你这份心意我领了,以后多帮你跑跑腿就是。”张勇胜表示感谢道:“说实话,我们学校也没几个学生能穿得这么奢侈,真是太破费了。”  “这算什么奢侈,都是很普通的好不?”梁爱萍对张勇胜的说法嗤之以鼻:“你去江源的高中里看看,有的高中生那才叫奢侈,一双运动鞋都是四五百,你这些只能是凑合着穿而已。”  于是在梁爱萍的安排下,张勇胜全身上下焕然一新,整个人的气质全变了。他原本穿得非常普通,和云山绝大多数高中生没什么区别,平平淡淡没有特点,甚至让人感觉有些邋遢。  穿上新的时装后,张勇胜显得时尚阳光许多,显露出了青少年活泼开朗的一面。尤其是牛仔裤搭配运动鞋的配色,让他跟上了时尚的流行色,全身朝气蓬勃的气质,让人感到眼前一亮。  看着张勇胜更衣后的样子,梁爱萍非常满意,微笑道:“不错,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这两套你先凑合着穿,换下来的我让人给你洗干净。过些日子我去江源再帮你选两套好的,这个夏天就够用了。”  还要选?张勇胜有些不淡定了,赶紧阻止道:“梁姨,我就参加个生日聚会,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你的心意我领了,没必要专门花这么多钱。”  梁爱萍摇摇头道:“就几件衣服而已,你客气什么?你的那些衣服在家里穿穿还行,出门就不体面了。过两年就成年了,你要学会打扮自己,注意自己的形象。出门穿得太随便,以后找不到女朋友的。”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我才十六岁,不用这么着急吧。我觉得等考上大学再说这种事,学校也不让谈恋爱,谁还关心你穿成啥样?”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说道:“你别这么没心没肺,多长两个心眼儿。我那个混账儿子还知道找人表白呢,就你这么心大。要是在高中都找不到女朋友,等上了大学,大城市的竞争者更多,那就更难找了。”  张勇胜觉得这个话题越扯越远了,怎么扯到谈恋爱身上。他现在可没有谈恋爱的心思,还有很多事需要他解决。而且他身上的秘密不少,身边多个女人就不方便了,只能先把此事搁置下来。  于是他转过话题道:“谈恋爱的事情是靠缘分的,我还年轻,不用这么着急。这种事您就别操心了,想得太超前,我可受不了。”  梁爱萍没再坚持,只是劝说道:“就算不为了谈恋爱,穿得体面点不好么?现在的人都是势利眼,大多数都是以貌取人的。你穿得体面一些,人家都高看你一眼,出门办事都顺利很多。”  张勇胜没法拒绝梁爱萍的好意,只能答应收下这两套时装。梁爱萍对张勇胜的表现很满意,流露出温柔的目光,看得他有些不自在。最后张勇胜只好以上厕所的理由躲避,落荒而逃。  从厕所出来,张勇胜又去隔壁几个店铺逛了逛,才慢悠悠的回到梁爱萍的店铺。梁爱萍已经把新旧两套服装都分别装好了,旧的让店员抽空拿去洗了,新的一套由张勇胜穿走,另一套由梁爱萍帮他带回去。  见张勇胜回来,梁爱萍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品盒子,递给他道:“这是给你准备好的,你拿去送人一定有面子。”  梁爱萍让人把礼物包装得特别好,看上去非常大气。礼物的包装盒上还有“生日快乐”的烫金英文艺术字,看上去闪闪发光,一看就很高档。她还准备好了一张生日卡片,让张勇胜亲自写上祝福的留言。  看着这么好的包装,张勇胜又不淡定了:“你这包装也太夸张了吧,这包真的只需要二十块?你没有骗我吧?”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促销区:“自己过去看,就是那款,买的人还挺多的。我给你挑了个最好的,你可别不识好歹。”  张勇胜过去看了下,货架上的贴纸写着“厂家尾货,降价促销”的字样。旁边的价格标签很有意思,先写了个巨大的一百二,然后划掉改成了二十。好几个年轻女人拿着在身上比划,满脸兴奋的挑选着。  梁爱萍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没骗你吧?”  张勇胜心中暗笑,梁爱萍的把戏他一看就懂,比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你这招是跟谁学的,简直是皆大欢喜啊。”  梁爱萍谦虚的道:“这算什么,现在做生意谁没点绝招?这种招数在江源的服装市场上早玩烂了,但架不住好使啊,大家都吃这一套。”  张勇胜很感谢的道:“说实话,这么隆重的生日聚会和成人礼,我还是第一次参加,礼物送得不合适就丢脸了。真是太感谢您了,要是没有您,我都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合适。”  梁爱萍摆摆手笑道:“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也就随手帮你处理一下。看时间你得吃了晚饭才过去吧,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张勇胜客气的笑道:“昨天你就请我吃饭了,今天怎么能再让你出钱。还是我请客吧,那个自助火锅挺火的,我还没吃过呢。” (二十五)一起吃自助火锅 自助火锅梁爱萍知道,是刚从外面传进来的,十九块一个人,各种随便吃,比较实惠。很多人去吃这个火锅,都抱着把十九块吃回来的心理。当然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吃回来,尤其是梁爱萍这种食量不大的女人。  火锅价格也不贵,十九块随便吃,云山县的工薪阶层都能承受。张勇胜虽然没什么钱,但吃自助火锅还是够的。梁爱萍答应了张勇胜的邀请,打电话预约了自助火锅的位置,两人按着晚饭的时间点过去。  周末火锅店门口都会排起长队,生意非常火爆,没有预约的顾客只能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等着里面空出餐桌。梁爱萍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而且和火锅店老板认识,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预约的座位。  火锅店挺大的,楼上楼下两层,在商业街一带也算比较突出的馆子了。两人坐得失二楼的一个座位,点了红锅,然后轮流着去拿菜。这家火锅店的菜品也比较齐全,尤其是点心零食水果,很受妇女儿童欢迎。  张勇胜是典型的肉食动物,以荤菜为主烫了一大锅。梁爱萍则吃得比较精致,不但讲究荤素搭配,而且很看重水果甜点,每样都吃一点。可加在一起实际上没吃多少,连张勇胜一半的饭量都不到。  这种吃法让张勇胜看得很着急,觉得这么吃太亏,纯粹就是给火锅店老板送钱。张勇胜则是大快朵颐,各种胡吃海塞。火锅的味道还算不错,用料也比较扎实,让他吃得非常满意。  梁爱萍看着张勇胜的饭量非常吃惊:“你这种吃法太夸张了,与你的身材完全不匹配啊。我家汪平也没你这么能吃,他上次好像也没你吃得多。”  张勇胜喝着果汁,笑道:“其实没吃多少,普普通通吧。我们这种干糙活的,没点力气怎么行?我又不像你们女的,还要保持身材啥的。我要敞开了吃,肯定能把钱吃回来,那就有些对不起老板了。”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们怎么都是这德性,吃饭还想占便宜。人家老板那么多客人,一两人亏了算啥,更多的都赚回来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至少你那份是赚回来的。你吃的那点东西,十块钱都不到,吃自助餐太亏了。”  梁爱萍无所谓的笑笑:“现在吃东西吃的是味道,真要省钱还不如自己做。要说做这些点心,我得手艺也不必他家的厨子差。只是弄起来麻烦,还得收拾一大堆,还不如出来吃省心。”  张勇胜忽然道:“如果你把眼前的危机渡过了,是留在云山继续当小老板,还是回江源去继续掌控汉莎集团?”  梁爱萍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不太想回去了,那种日子朝不保夕的,压力太大。其实当小老板挺好的,生活轻松自在。开店那点钱我也亏得起,对生活没啥影响。反正集团有我的股份,每年分点红就足够了。”  张勇胜笑道:“看你说得多痛苦似的,其实那都是别人非常羡慕的。现在到处都在倒闭破产,农机厂的效益也一般,很多工人自谋出路。你这种先下海赚了不少钱,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梁爱萍叹气道:“那是你们认为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还挺羡慕你的,虽说你父母辛苦点吧,但是家庭和睦。你看我,像个有家的人么?汪平不待见我,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就跟孤魂野鬼似的。”  张勇胜劝慰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说不定过些日子就好了。你才刚回来一年出头,他也需要适应期,让时间来解决问题吧。”  吃完火锅两人回到时装店,梁爱萍要继续看店,张勇胜则带了准备好的礼物去参加白芷萱的生日聚会。商业街距离星光娱乐城不远,张勇胜推着自行车,慢悠悠的走过去,提前半个小时到达。  此刻正是华灯初上,星光娱乐城的大楼上霓虹灯全部开了起来,五光十色的映衬下给人金碧辉煌的感觉。这样华丽的色彩在中心广场这一带独此一家,非常的引人注目,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观看。  在如此华丽的地方举办生日聚会和成人礼,白芷萱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看得出来她对十八岁的生日看得很重,否则也不会如此隆重的举办。虽然她家里很有钱,但对她而言也不算是小数目了。  张勇胜在楼下停好车,带着礼物上了二楼,到达ktv的大厅。让他比较意外的是,刚进大厅就见到赵云飞和周兰兵,两人坐在休息区聊天呢。这两人平时穿得比较随便,今天也变得正式起来。  周兰兵穿得还算正常,白色短袖衬衣配深色休闲裤,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赵云飞就比较夸张了,不知道哪里搞了身西装,还学人打了领带。张勇胜看得哭笑不得,虽说生日聚会比较隆重,这也太老气了吧。  与赵云飞夸张的打扮相比,张勇胜就得体多了。他穿的是梁爱萍给他搭配的新造型,虽然是不太正式的休闲风格,但全身上下恰到好处。从休闲短袖衬衫到牛仔裤,再到运动鞋,都体现出阳光时尚的男孩形象。  看着赵云飞夸张的样子,张勇胜取笑道:“老赵,你穿成这样,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现在都夏天了,你不热么?”  周兰兵也感到很无语:“我给他说了不用穿得这么正式,他非不听,搞得像出洋相一样,一路上我都觉到丢人。”  赵云飞倒是很得意:“出席正式场合穿得正式一点,这是对人的礼貌尊重。人家萱姐难得邀请咱们,我能不重视一下?”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重视也不用这么夸张吧,你这是什么毛病?咱们是高中生,又是社会上做生意的,干嘛穿成这样,像唱戏一样。”  赵云飞不乐意了,反唇相讥道:“你还说我,你看你穿得,就跟过年似的。你这一身我以前可没见过,都是新买的吧。”  “这是我爸妈刚寄来的,我两年没新衣服了,穿件新的有问题么?我以后都这么穿,有本事你明天穿这身去学校啊。”张勇胜谎话随口就来。 (二十六)成人礼开始之前 周兰兵哈哈笑道:“他要明天穿这身去学校,肯定跟金公子一样成为大热门。人家金公子也只是学校活动日穿,他穿就是出洋相。”  赵云飞郁闷了,不服气道:“我就是偶尔弄一回,哪有你们这样打击人的,还是不是兄弟,还讲不讲义气。我看上次金凯那小子就穿了一身白西装,手拿一束红玫瑰,这显得比较正式嘛。”  周兰兵憋着笑道:“好吧,我们讲义气,不再批评你了。麻烦你等下跟金公子站一起,我估计他也穿西装,你俩站在一起比较搭。”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说起来我还是挺佩服金公子的,他追萱姐真是不遗余力。也不知道被拒绝多少回了,他真的是锲而不舍。要是我被拒绝这么多回,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周兰兵耸耸肩道:“他们两人的父亲在合伙做生意,两个老头都比较看好对方,好像早就默认了,可是萱姐不答应。我就不喜欢金公子那副腻味的样子,所以他们圈子的聚会我都懒得参加。”  张勇胜眉飞色舞的道:“其实人家萱姐还是挺重视你的,专门打电话跟你谈这个事。成人礼每人只有一次,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周兰兵不想谈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这身不少钱吧,我看都是名牌,还是今年流行的。你爸妈在外赚了多少钱啊,舍得给你买这个?”  张勇胜装糊涂道:“他们在外面跑车,看着好就买了,这我哪知道?反正穿着挺合身的,凑合着穿呗,新的总比旧的强。”  “你这还叫凑合?”赵云飞满脸不信:“你这身我看至少好几百吧,你这条牛仔裤至少一百五,鞋子至少两百。卧槽,你爹妈肯定发了。”  周兰兵羡慕的道:“现在外面跑车这么赚钱吗?要不让我爸也去试试。我听说大城市开出租车很赚钱,一两年就能净赚一辆桑塔纳。”  “这个就不清楚了。”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们怎么坐在这里闲聊,怎么不进包间?现在距离七点半也没多久了吧。”  周兰兵解释道:“包间里面来了不少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我也不认识几个。萱姐总是拉着我到处介绍,太尴尬了。我干脆出来躲一下,等正式开始时再进去。你准备了啥礼物,花了多少钱,咱仨平摊一下?”  张勇胜递上礼盒,得意的道:“只是件小礼物而已,没花多少钱。我一个人承担就行了,不用你俩分担,在卡片上签个名就好。”  礼品盒包装很精致,缎带打成蝴蝶结的样子,上面还有“生日快乐”的字样和一张生日卡片。这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光是这包装就能花不少钱。赵云飞和周兰兵面面相觑,觉得张勇胜真是太舍得了。  周兰兵苦笑道:“你这买了啥,看样子挺贵的呢。宣姐家里不缺钱,你意思一下就行。你买这么好的礼物,下个月不吃饭啦?”  张勇胜故作大方的道:“钱多钱少不重要,主要是有个心意嘛。萱姐的圈子里全是有钱人,咱仨送得太寒酸了也丢面子。”  赵云飞拍拍张勇胜的肩膀道:“好兄弟,讲义气。你要是下月没钱吃饭,到我家蹭饭吧。虽然菜做得不太好,但一定管饱。”  “谢了兄弟,我还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张勇胜神秘的笑笑道:“其实也没花多少钱,总共也才花了二十块,包装也没花钱。”  “二十!”两人被张勇胜的话惊掉了下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勇胜低声解释道:“我在梁姨店里拿的货,这是款打折的手袋。原价一百二的,打折价才二十块。粉色的外观,正适合萱姐这种美少女。”  赵云飞疑惑道:“你说的梁姨是汪胖子的妈吧,你跟她很熟么?我听说她开着十几万的小车,在外面赚了不少钱。”  张勇胜点点头道:“就是她,她住我家对门,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算特别熟,但也经常见面。我想不到买什么好,正好遇到她,向她咨询了一下。她直接帮我搞定了,连包装费都没收。”  赵云飞比着大拇指道:“你厉害,这事都让你在二十块钱办成了。说出去咱送的还是一百二的手袋,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就是这样包装得太好了,真想拿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样子的。”  周兰兵劝说道:“老赵,你还是把那点好奇心压着吧。人家这包得好好的,你要拆了怎么给萱姐送去?等下萱姐拆礼物的时候你再看。”  三人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于洁出来了,看着三人没好气的道:“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呢?成人礼马上要开始了,萱姐找不到你们,正着急呢。赶紧进去吧,别在外瞎逛了,多交几个朋友,以后有好处的。”  周兰兵无奈的耸耸肩,笑道:“好吧,我们上个厕所马上就来。这是送给萱姐的生日礼物,你忙帮拿进去一下。”说完把手中的礼盒递了过去。  于洁接过礼盒,对包装的漂亮很是惊讶,掂量了一下道:“这装得是什么,感觉有点分量啊。不是说不让你们送了么,还专门弄这么好的?”  赵勇胜得意的道:“毕竟是萱姐的生日,我们怎么能少了礼物?这是我们专门挑选的,也不知道萱姐喜不喜欢。”  于洁点点头道:“好吧,我先拿进去了。你们赶紧啊,五分钟后正式开始。”  三人赶紧去厕所放水,然后再回到举行成人礼的包间。包间按照白芷萱的要求重新布置了一下,看起来更像是个冷餐会的现场。ktv方面还专门派了几个服务员过来帮忙,招待参加聚会的宾客。  来人都是白芷萱亲自邀请的,除了云山二中的人外,还有她认识的别的中学的朋友。这些朋友的家里很多都与白芷萱的父亲在生意上有过交集,算是云山上层圈子的常客,大家都是比较熟悉的。  与这些人相比,张勇胜三人反而比较另类了,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群体的。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也比较高档,梁爱萍给张勇胜挑的新衣裳,跟这些人一比就很普通了,只能算是平均水平。  人群中大多数人张勇胜都是不认识的,只认识来自云山二中的几个男女生。金凯打扮得很帅气,又穿上了他标志性的白西装,在人群中非常醒目。另外还有几个穿西装的年轻人,看起来都是家境不凡。 (二十七)白芷萱生日快乐 三人正打算找个位子坐下,等待成人礼的开始,一个身材高大的高中生迎了过来。他穿着休闲的t恤和运动裤,一派阳光男孩的打扮。这人三人都认识,名叫刘亚强,在二中的高中部小有名气。  刘亚强是二中在二中读高三,成绩比较差,走的是体育生路线。以前有街痞混混到二中周围勒索学生,也曾被刘亚强打得不敢再来。他不在街痞混混的圈子,却留下了传说,据说县里的街痞头目被他打过的不在少数。  二中的学风差,调皮捣蛋的学生不少。这些学生不怕二中的老师,却怕被刘亚强逮住。能让赵云飞看得起的人不多,刘亚强可以说是少有的一个。两人虽然没什么交集,却不妨碍他对刘亚强的敬佩。  刘亚强走上前招呼道:“听说你们听说昨天暴打了吴秃子和汪胖子,挺厉害啊。你们两个打了六个人,我都没干过这事。”  赵云飞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打了吴秃子,汪胖子和几个喽啰是老张干的。他本事好,平时装弱鸡,关键时候才出手。”  刘亚强打量了一下张勇胜,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一个打五个,真不是普通人。你是练过什么武术吧,这事一般人可干不了。”  张勇胜谦虚的道:“也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就是跟乡下的老头练了几招自卫的招数。我听说你才厉害,一个人就把吓得那些街痞混混不敢乱来。”  刘亚强摇摇头道:“我就是野路子,靠着身材高大和力气大逞能的。真打起来就是王八拳,一个打五个更是不可能。”  刘亚强身材非常高大,张勇胜目测有一米九五以上,比一米九的吴秃子还高。而且他不像吴秃子那种竹竿身材,而是与赵云飞类似的肌肉男。他是主练铁饼的,四肢力量极为强悍,王八拳打起来也威力无穷。  对于刘亚强的主动交谈,三人还是很热情的。虽然平时没有什么交集,但人家毕竟是二中的风云人物,是学生体育明星,每次运动会都大出风头。有人将刘亚强与白芷萱并列,作为二中艺体的代表人物。  刘亚强很健谈,各种话题都能聊得上,一点都没有风云人物的傲气。他听说赵云飞从小就沉迷于武术,还建议赵云飞报考体育生。新校长对这方面很支持,艺术生和体育生都会尽量提供培训的机会。  这让赵云飞有些心动,他本来准备高中毕业后改走技校路线的,现在又有了新的选择。周兰兵去当艺术生,他可以选择体育生的路线,说不定能考上大学。为此他专门跟刘亚强了解体育生的方向,回家打算动员父母。  四人聊了一会儿,白芷萱的生日聚会和成人礼就开始了。包间的大屏幕电视前面加了一个小台子,梅新月当起了主持人,拿着麦克风走到台子中间。在她的一番开场白之后,仪式正式开始了。  先是白芷萱走到台子中间,发表一番心里感言,主要是针对成人礼的。过了十八岁就成年了,是完全行为责任人了,人生将发生很大的变化。每个高中生都很期待这一天,又对未来很迷茫,成人礼是个变化的开端。  白芷萱今天穿得很漂亮,化妆也相对比较成熟。她穿的是立领的晚礼裙,深色的基调显得隆重正式,薄纱的短袖和蕾丝的花边,透露出些许的风情。修身的长裙和高跟鞋展现出高挑婀娜的身材,让她显得典雅不凡。  这身造型的整体感觉让白芷萱显得比真实年龄略大,少了十八岁少女的活泼可爱,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采。台下的男人们看得如痴如醉,心里赞叹不已。周兰兵也是第一次见到白芷萱如此打扮,整个人都惊呆了。  白芷萱上台发表了一番感言,主要叙述了自己的成长历程,以及在她成长过程中对她起到很大帮助的人。她每帮助感谢一人,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让张勇胜意外的是,白芷萱对周兰兵的母亲感谢最多。  据她的说法,小时候父母离婚,被父亲委托在邻居家,过得非常孤独无助,甚至患了自闭症。是周兰兵的母亲,也就是少年宫舞蹈班的兰老师,让她从自闭症中走出来的,所以她把周兰兵当弟弟看待。  白芷萱比同年级的学生大了一岁,也是因为自闭症耽误了小学入学,所以才比同龄人晚了一年。这些往事张勇胜都是不知道的,平时也没有听周兰兵提过。此事白芷萱在成人礼发言时说出来,让他感到很是惊讶。  在很多人看来,白芷萱是个活泼漂亮的女孩,而且性格豪爽大方,愿意主动帮助人,也舍得花钱。谁也想不到,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居然曾经得过自闭症。这性格反差也太大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成人礼的发言结束后,于洁和金凯推着小推车过来了,上面摆着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蛋糕上的蜡烛熠熠生辉。然后包间的灯光熄灭,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歌,气氛变得温馨而浪漫起来。  唱完生日歌,就是白芷萱许愿和吹蜡烛,最后是分蛋糕的。这些流程都是固定了,每年白芷萱的生日都要搞,她已经非常熟悉了。现场来了近三十人,每人分一小块蛋糕尝尝鲜,象征意义更大一些。  这样的生日聚会让赵云飞大开眼界,看得兴致勃勃。他的家境一般,从小到大都不过生日。每到生日那天,父母给他弄点好吃的,然后给个红包象征一下。他参加这种西式的生日派对还是第一次,一切都感到新鲜。  接下来是大家最为期待的拆礼物的时间,也是在场的富家子女们攀比的最佳时刻。这些富家子弟远比张勇胜等人有钱,他们送礼物出手也大方,随便一件礼物甚至能当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  于是各种首饰化妆品粉墨登场,各种女士用品也轮流出现。这些价值都非常高,尤其是金凯,送了一对上千块的耳钉,让全场为之欢呼。他疯狂追求白芷萱的事情人尽皆知,大家都很看好他,各种起哄。  与他们的礼物相比,张勇胜送的粉红色手袋就显得很普通了。从吊牌的标价来看,也就一百多的水平,远远比不上金凯送的。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在一百到一百五之间,至少面子上也算过得去。 (二十八)你方唱罢我登场 在赵云飞和周兰兵看来,他们对这个礼物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比不上这些富家公子小姐的昂贵,但也算是他们这辈子送出的最昂贵的礼物。而且手袋的造型设计比较时尚,卖相非常不错。  整个手袋是粉红色的,大小适中,正适合年轻的女孩使用。虽然所用的材质是人造皮,但摸起来手感不错,很像是真皮的。手袋的做工也很精细,算得上是高品质的产品,整体观感给人很高档的感觉。  白芷萱仔细的看了看外观,又拉开拉链看里面一眼,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她顿了一下,笑眯眯的对手袋一番夸耀,然后交给于洁放好。她看起来对这个礼物很满意,张勇胜三人对此也很高兴。  拆了礼物后是自由活动,大多数人选择了唱歌跳舞,点唱机面前聚满了人头。也有人选择喝酒聊天,或者是摇骰子、打扑克牌等等,安静的房间变得热闹起来。张勇胜三人打不进别人的圈子,坐到角落喝酒聊天。  过了一会儿,白芷萱带着两个闺密到各个圈子转了转,然后到了张勇胜等人面前。赵云飞热情的打招呼,张勇胜和周兰兵微笑着点头。三人主动举起香槟酒杯,祝白芷萱生日快乐。  白芷萱陪他们饮了半杯,笑道:“你们能来就行了,干嘛还送那么贵的礼物?你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钱多烧的,你们何必跟他们比?”  赵云飞得意的道:“毕竟是您的大寿嘛,咱们兄弟虽然没什么钱,但也不能太寒酸。其实也没多少钱,您就别客气了。”  白芷萱古怪地打量了三人,笑道:“这个礼物是谁挑的啊,我还挺喜欢的,真的是太感谢了。”  周兰兵指着张勇胜道:“都是他弄的,我俩可不懂这些。你要喜欢,得感谢他,我俩也跟着沾光了。”  白芷萱仔细看了看张勇胜,笑道:“你真是太破费了,干嘛买那么贵的东西。你们又不挣钱,存一点零花钱也不容易。”  张勇胜客气道:“我比他俩要宽裕得多,我父母在外跑车,每个月打钱都比较宽,所以经济上好些。毕竟是你的成人礼嘛,都是应该的。”  白芷萱点头笑道:“昨天本来说想请你吃火锅感谢一下的,你又没空。你下周有没有空,我给你补上吧。”  张勇胜挠挠头道:“这个可不好说,下周有可能会去一趟江源。现在还没确定,只有等到下周五才知道。”  白芷萱想了想道:“那下周五再约吧,到时候看情况。你们先喝着,想吃什么小吃尽管点,今天都不要客气。”  打了声招呼后,白芷萱带着俩闺密离开,刘亚强又靠了过来。他父母是机关人员,手里有点小权,在这个圈子也混得很熟。他刚才在别人的那桌摇骰子拼酒,输了不少,被人灌了不少酒。  刘亚强过来敬了几人一大杯啤酒,夸赞道:“看不出来,你们仨还真舍得啊,送那么贵的包。一百多呢,顶得上我一个月零花钱了。”  张勇胜淡定的笑道:“萱姐难得过一次生日,我们也得表示表示嘛。你送得才好,听说那个口红要两百,云山还买不到。”  刘亚强苦笑的道:“我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两个月的零花钱都砸进去了。早知道可以组团送,我就参加你们的了。我又不是金凯那家伙,每月几千块钱随便花,就这都心疼死我了。”  周兰兵笑道:“那您还送那么贵的,真是敢下血本啊。萱姐又不缺口红,她自己的都用不完,还要人帮她用。”  刘亚强摇摇头道:“主要是我不知道送啥,不送又不太好,只好送化妆品。别的化妆品太贵,只有这款口红我买得起。”  四人都是二中的学生,共同话题也多谢,热情的聊了起来。同时包间里也热闹起来,不少人围着白芷萱转,好几个参加聚会的女生也成为全场的焦点。她们在载歌载舞,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在她们的带领下,在场的众人轮流唱歌,会跳舞的则舞蹈助兴,气氛逐渐进入高潮。大家都将平时的生活和学习的压力抛到脑后,在音乐中尽情的挥洒着情绪,每个人都非常的高兴。  白芷萱也受到气氛的感染,强拉着周兰兵跳了一支拉丁舞,引起了大家的欢呼。他俩是从小一起练习舞蹈的,还在少儿舞蹈大赛上配合过,跳起来非常默契,犹如穿花蝴蝶一样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身穿晚礼服的白芷萱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风情,她的脸庞明艳妩媚,身材性感妖娆,顿时吸引了全场男生的目光。她虽然才十八岁,却有着不输成熟女性的婀娜身段,周围的男生们都目不转睛。  她跳舞最大的特点是会用脸上的表情辅助,给人一种独特的魅力。在她一颦一笑之间,妩媚诱惑的气息随着音乐在房间里流转,男生们完全被他吸引住了。就连张勇胜这种心态淡定的,也感到情不自禁。  张勇胜不得不承认,单是对男人的诱惑力而言,白芷萱绝对是顶级的。她不但长得妩媚动人,而且会利用舞蹈将自己的魅力完全发挥出来,用性感的身材曲线和舞姿来打动男人的心。  众人沉迷在白芷萱动人的舞姿和妩媚的笑容之中,直到音乐结束才回过神来。包厢里首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人大声叫好。白芷萱对这种情况已经很熟悉了,礼貌而客气的进行答谢。  轮到刘亚强的时候他表演了一个不用工具开啤酒瓶的技术,其实就是用硬纸板在啤酒瓶盖的缝隙,用杠杆原理和手腕爆发力将啤酒瓶盖打开。这种技术不算高明,长期喝啤酒的人都会,但也受到大家鼓掌欢迎。  赵云飞当众打了一套拳,招式刚劲有力,而且周兰兵还主动唱歌助兴,众人纷纷叫好。张勇胜被引起了好胜心,他既不想跟赵云飞走一样的路子,又不会唱歌跳舞,最后决定表演飞扑克牌的绝技。  飞扑克牌杀人是港岛电影赌神中出现过的一幕,一经上映就让电影观众们惊叹不已,只要玩扑克牌的纷纷跟着效仿。有的人苦练不少时间,居然还真用手腕的力量学会了,而且能够灭蜡烛切黄瓜。 (二十九)表演赌神的绝技 这个技能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对张勇胜来说是小意思,只需要把传统的暗器手法用在扑克牌上就能达到这种效果。于是在大家催促着张勇胜表演的时候,他便把扑克牌飞镖的绝技展现出来,顿时技惊四座。  张勇胜声称能够在五米外用扑克牌射中点燃的生日蜡烛,而且还能够直接熄灭,或者将蜡烛一斩而断。他这一说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他们都是看过赌神电影的,纷纷议论了起来。  甚至有人开出了赌局,赌张勇胜能不能熄灭蜡烛,能一次性熄灭多少根蜡烛。刘亚强对此非常感兴趣,还去压了一手。金凯等富二代也纷纷加入其中,场面非常的热闹,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片刻后,周兰兵将白芷萱剩下的生日蜡烛摆了两排,每排九根,共计十八根。每两根蜡烛相距五公分远,点燃后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张勇胜拿着扑克牌站到了五米开外,开始做准备。  张勇胜准备好后道:“我先表演一手,直接飞牌熄灭一排的蜡烛火光,而且不会碰倒任何一根蜡烛。”  说完,他拿出一张扑克牌掂了掂,然后手腕一抖,一道黑影从空中划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九根蜡烛齐齐熄灭,只留下寥寥几许青烟。纸牌在是在蜡烛焰芯上掠过,火光立刻熄灭,纸牌则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瞬时间包间里鸦雀无声,眼前的奇景让在场的众人瞠目结舌,这种情况完全是在赌神电影里才有的。“哗!啪啪啪啪!”包间里掌声雷动,惊叹的众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太让他们惊叹了。  他们有想过张勇胜能熄灭一两根蜡烛,谁也没想到他能一下子直接把一排给熄灭了。在众人的惊叹中,赵云飞得意的上前,快速的将蜡烛点燃,然后张勇胜要进行第二轮表演了。  张勇胜打量了一下众人,笑道:“下面是两排蜡烛一齐熄灭,而且我只用一张扑克牌,你们睁大眼睛看好了。”  刘亚强不解道:“只用一张牌怎么灭掉两排啊?难道你把牌撕了?”  他旁边一人道:“撕了不就是两张牌了,那还不如直接用两张?”  张勇胜神秘的道:“不用撕牌,你们看好了!”  他右手一抖,一张扑克牌飞出,化作一道残影灭了左边的九根蜡烛。但这一回扑克牌没有轻飘飘的掉到地上,而是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倒飞回来,在右边这排蜡烛的焰芯上掠过,顺便把这排蜡烛也熄灭了。  众人一开始还将信将疑,此刻已经只剩下叹为观止了。张勇胜这手太厉害了,手中的扑克牌好似飞去来器,飞出去还能飞回来,堪称绝技。包间里的掌声再次雷鸣般响动,所有人看向张勇胜的目光都变得很惊奇。  “下面就是斩断蜡烛的表演,这个表演比较危险,如果失手会伤到人,大家不要站在蜡烛后面,尽量往两边靠。”张勇胜招呼道。  等众人站好位置,赵云飞和周兰兵再次把蜡烛点燃之后,张勇胜继续了他的表演。这次他双手各持一张扑克牌,手腕同时一抖,两张扑克牌化作两道黑影飞出,划向生日蜡烛的中间部位。  众人只听到“噗”的一声,扑克牌从蜡烛中段一划而过,丝毫没有停留继续划向第二根,然后是第三根、第四根……两排蜡烛的情况一模一样,就像商量好的一样,整个过程完全整齐划一。  眨眼之间扑克牌掠过九根蜡烛,又飞出了一米远才轻飘飘的落下。蜡烛并没有倒,只是在扑克牌掠过时轻微的抖了一下,连火焰都没有熄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张勇胜微笑着走上前,大家围了过来。他示意赵云飞拿起一截蜡烛,赵云飞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下一刻大家再次惊住了,赵云飞只拿起了上半段蜡烛,下半段依旧稳稳的站在桌面上。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刘亚强也尝试拿起一根,结果与赵云飞的相同,蜡烛从中被扑克牌斩断了。下一刻好几个人上前尝试,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且断口非常平滑,犹如被利刃切断一般。  “哗,啪啪啪啪啪……”包间里又一次响起热烈的掌声,众人惊叹的已经语无伦次了,嘴里冒出各种形容的词语。如此厉害的绝技,众人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大多数人多半会认为纸牌被做了手脚。  实际上这副纸牌就是刚才他们玩的,是非常普通的纸牌。用这样的纸牌斩断蜡烛,他们只在电影里看过,而张勇胜则在他们的眼前复制了这个场面。张勇胜顿时成了人群中的明星,大家纷纷上前结交。  张勇胜表演结束后,又有几个参加生日聚会的人进行了表演。虽然他们都很卖力,却远不如张勇胜的表演更加令人惊叹。白芷萱的生日聚会便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结束,张勇胜也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天是周一,初夏的早晨阳光非常明媚,二中的同学们纷纷返校,开始了一周枯燥无味的高中生活。同学们在学校的校门口或者教室里相遇,谈论着周末的生活,气氛还算比较愉快。  很快升旗仪式的铃声响了,同学们果断放下手中的事情,套上校服到操场里集合,参加一周一次的升旗仪式。张勇胜和赵云飞都是高个子,被排在了班级的最后一排,等候着升旗仪式的开始。  升旗仪式都是套路,两人参加了十几年已经很熟悉了。这种活动除了仪式感外,就是校领导对一周的学校情况进行总结,要么是表扬优秀的好人好事,要么是对某些触犯校规的同学进行批评教育。  这种事情基本上与张勇胜两人无关,所以他俩在后面低声的聊着天,回顾着昨晚的生日聚会。这个生日聚会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赵云飞,到现在还感到兴奋不已。  赵云飞算是彻底打入了白芷萱的圈子,让他距离女神又进了一步。虽然竞争者还有很多,刘亚强、金凯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好歹比学校里那些只会托人送花递纸条的好得多,也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三十)新的一周开始了 “你昨晚飞扑克牌那个有什么怎么玩的?教教哥们儿嘿,下次我也表演这个。”赵云飞对张勇胜的表演很感兴趣。  昨晚生日聚会中大家都有各自的才艺展示,白芷萱和周兰兵的拉丁舞自不必说,金凯也高歌一曲引得美女们抛媚眼。赵云飞和刘亚强本是大老粗,但他们的武术表演也赢得了一片掌声,气氛非常的热烈。  可这些表演都不如张勇胜的扑克牌出彩,看得赵云飞心痒痒的。他本就痴迷于武术,对于这些新奇的技能更是热衷。再加上有着港岛赌神题材电影的加持,让张勇胜的表演更加令人记忆深刻。  赵云飞昨晚回去半宿没睡着觉,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今天一大早,赵云飞就坐不住了,缠着他各种探秘,想要学习这门技术。实际上这种技巧看似容易,其实包含了很多暗器秘密,练起来并不轻松。  如果是练飞牌的技能,不考虑精准度和杀伤力,仅凭手腕的力量就能做到。但要做到张勇胜的那种程度,精准度和杀伤力俱在,而且还有飞去来器的效果,这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了。  赵云飞虽然私下练武多年,但练的都是套路和普通器械,对于投掷类的暗器没有涉猎,也没有任何基础。从零开始要达到张勇胜的水平,那非得下一番苦功夫才行,否则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叹息道:“昨晚不是给你说了么,这要长时间练习的。不但要有天赋,而且还要有扎实的暗器基础。你平时又没练过暗器,从零开始哪有那么容易的,少说也得好几年时间。”  赵云飞有些失落,小声问道:“如果我从现在开始练,要多少年才能练到你这个水平?我平时也没见你练过啊?”  张勇胜耸耸肩道:“我是从小学毕业开始练的,你算算吧,你少说也得练三年。当时还是为了不想继续被汪胖子欺负,结果初中不在一个学校,他又不来了,搞得我就像一拳打在空气上,郁闷死了。”  “对付汪胖子?”赵云飞惊讶的道:“你这招飞出去,还不得把他直接干掉啊?你和他还没有这么大的仇怨吧?”  张勇胜叹气道:“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现在你看着厉害,其实是三年多来的积累。这种暗器容易出手伤人,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用的。你想想,如果有人被扑克牌直接抹脖子,那多严重?”  赵云飞点点头,惊叹道:“这就是凶器啊,普通人根本防不住。尤其是夏天,身上穿的少,抹脖子太容易了,后果十分严重。”  “所以不是我不教你,而是你现在不能分心。你不是要练实战武功么,那就专注于一项,别贪多嚼不烂。而且你把这个练好了,套路也会更熟悉,以后考体育生也把握大一些。”张勇胜耐心的劝解道。  赵云飞顿了一下,遗憾的道:“看来现阶段的确是这样,看来我至少要先在实战上有所成就,然后才能学暗器方面。”  看赵云飞失望的表情,张勇胜劝说道:“其实这就是雕虫小技,现代社会没啥大用,而且容易伤人惹祸。暗器再厉害也不如枪炮杀伤力强,况且现在治安越来越好,用得到这种东西的地方不多了。”  在张勇胜半真半假的忽悠下,赵云飞放下了对飞牌技能的好奇心。张勇胜耳根终于清净了,他心中暗暗叹息,以后这种露脸的事情还是少做点的好。否则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连清闲日子都没法过了。  普通的高中生生活是平凡而枯燥的,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做作业,一切都围绕着高考的指挥棒在转。其中好学生的生活更是无聊,他们已经在为高考做准备,给自己不断的加大习题量。  张勇胜和赵云飞都不是好学生,在学习上就是得过且过。他们还是保持着一贯作风,成绩原地踏步。既不会吸引眼球,老师对他也没什么兴趣。两人从今天开始多了个安排,那便是下午课外活动时练武切磋。  中午放学是张勇胜最期待的日子,因为他吃中午饭的面馆,大概率会碰到陈丽。由于父母不在家,张勇胜中午饭都是在家属区门口的面馆解决的。陈丽的父亲中午都在菜市场守摊,所以陈丽也在这里解决午饭问题。  陈丽是一中的优秀学生,每学期的成绩稳定在前三,是货运站子弟中成绩最好的,也被认为是前途最好的。而张勇胜则是出了名的学渣,从小到大就没有进过班级前十,两人在这方面差距太大了。  陈丽和张勇胜虽然同住一个院子,但是两人的差距比较大,日常交集也不多。虽然他们碰面时能搭上几句,但并没有深入的交流过。张勇胜很想向陈丽表白,但又有些犹豫纠结,只能远远的关注。  但是张勇胜并不在乎这些差距,但毕竟人言可畏。况且他已经有了新的打算,儿女私情就被他放到了一旁。借着每天中午的午饭时间能见陈丽一面,对他来说已经很幸福了,所以一放学就飞快的冲出校门。  “林叔,来碗牛肉面,要大碗的!”张勇胜大声招呼道,然后在门口找了个空位坐下,拿出武侠小说开始看。  林敬业从厨房里探出头看了一眼,眼睛里全是笑意。张勇胜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还在货运站食堂当厨师时,张勇胜就经常来吃饭。他和张勇胜的父亲张建雄的关系不错,对张勇胜的为人比较了解。  在他眼里,张勇胜是货运站子弟中最好的孩子,甚至比他家的孩子还好。虽然张勇胜成绩比较渣,但是为人可靠讲诚信,从小就乐于帮助人。最让他看中的是,张勇胜不歧视农村人,对待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  林敬业是从农村出来的,在县城讨生活,经人介绍到货运站食堂当厨师。因为是农村的,又不是编制内的正式工,经常受到别人的歧视。所以他家的孩子也经常受到城里孩子的欺负,这让他苦不堪言。  张勇胜虽然打架不行,但为人热心,经常帮着他家的孩子出头。他打输了也不哭,反正第二天会带着赵云飞回来报复。货运站的孩子们也忌惮张勇胜背后的赵云飞,不敢随便的欺负他。 (三十一)学霸陈丽会吃醋 张勇胜的心思林敬业是知道的,作为过来人他是看得很清楚的。几乎每天陈丽都是在他这里吃饭的,这是他和陈伟商量好的事情。周围苍蝇馆子好几家,张勇胜每天都到他这里来,他心中有数。  张勇胜和陈丽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两人都算比较了解。家属区的年轻人都盯着陈丽,打着各自的主意。但林敬业还是比较看好张勇胜的,因为除了对张勇胜打招呼外,他没见过陈丽主动招呼过其他年轻人。  陈丽个性高傲,性格冷淡,家属区的同龄人都不假辞色,唯独对张勇胜比较和善。虽然林敬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以过来人的经验判断,两人应该是有缘分的,就看张勇胜怎么应对了。  张勇胜看小说正起劲,面前多了个人影,把手中的面碗重重的放在他的面前。张勇胜抬起头来,看着一张冷若冰霜的俏脸,露出欣喜笑容。俏脸的主人似乎不吃他这套,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的挠挠头,张勇胜低头吃面,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陈丽。不过他并不在意,反正儿女之情已经打定主意先放下,而且陈丽也没有谈恋爱的心思,他就不用着急了。一切等高中毕业再说,他觉得自己机会很多。  张勇胜吃完面去厨房还碗,见陈丽在厨房门口的桌子上吃着,便蹭到旁边,嬉皮笑脸的道:“我咋惹你生气了?看你这脸色,能直接把人冻僵。”  陈丽抬起头,狠狠瞪了张勇胜一眼,却一言不发。她虽然长得很漂亮,却是冷若冰霜的气质,让男人天生犯怵。而且她外柔内刚,心性非常坚韧,做任何事情都力求做到最好,让张勇胜有些自惭形秽。  张勇胜对自己很清楚,抛开身上的武力值不说,在学习方面简直是一塌糊涂,远远不比上陈丽的。而且他长期跟赵云飞、周兰兵这种学渣混在一起,身上各种毛病层出不穷,是邻居们口中最没出息的那种。  沉默了一阵后,陈丽继续冷冰冰的回答:“冻死了活该,省得你浪费你爹妈的钱。你爹妈挣钱容易么,你出手倒是大方。”  张勇胜愣了一下,不解的道:“我怎么浪费钱了?我就吃个面而已,这也算出手大方?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没搞错,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陈丽走到厨房门口,将手里的空碗递给厨房的人。  张勇胜追上去,挠挠头道:“你要骂我就直接骂好了,干嘛绕弯子?你知道我比你笨,你这是歧视我,打击我幼小的心灵。”  陈丽“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幼小心灵?你还要不要脸?你这脸皮快赶得上老城墙的厚度了吧。”  张勇胜见陈丽笑了,心情大好:“没办法,面对你这个大冰块,脸皮没点厚度吃不消。我可不想跟你们学校那些男生似的,都被冻成僵尸了。”  陈丽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道:“为了你们学校那个校花,送一百多块的包,还给人表演飞扑克牌,你够可以的啊。我以前怎么没发觉,原来你还这么大方,还有一手飞牌的绝技呢?”  张勇胜一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听你们学校的人说的啊?”他记得白芷萱邀请的客人中,有好几个是一中的学生。  陈丽不悦的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爸妈在外跑车容易么?给你挣生活费和学费,你就这样花钱的?你这点钱跟人家比的了么?一百多块的包在你眼里挺贵的,人家只当是玩具而已,你比得过谁啊?”  张勇胜从陈丽的语气中听出一股酸味,哭笑不得的道:“你听我解释,其实那包没那么贵,一分钱都没花,真的。”  陈丽满脸的不信:“你骗鬼呢,怎么可能一分钱没花?以前我还觉得你挺老实的,现在也学会骗人了是吧?”  张勇胜继续解释道:“那包是梁姨送的,我就没出一分钱。那是她店里打折销售的包,原价的确一百多来着,但打折价也只有二十。”  陈丽皱了皱眉头道:“你说的是梁爱萍吧?她为啥送你包?”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帮她搬了些东西上楼,她请我吃饭。聊天的时候说起送礼物的事,她帮我准备好了。我想推辞的,可说不过她,只好接受了。我饭钱都不够呢,哪舍得买一百多的包?”  陈丽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张勇胜:“这次就算了,不准再有下次。还有梁爱萍你也少接触,她不是好女人,别被她骗了。”说完陈丽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张勇胜愣在原地。  他对此有些莫名其妙,陈丽居然对他给白芷萱送礼物的事情吃醋了,故意发了一通脾气。这种现象在陈丽身上很少见的,她向来是把所有心事都压在心底的人,就连她爹陈伟都说看不透这个女儿。  将刚才的事情经过捋了捋,张勇胜有些心花怒放了。陈丽主动跟他发脾气,还说了这么多话,在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上次两人说这么多话的时候,还是张勇胜中考失败,打算辍学跟父亲跑车的时候。  那时候张勇胜中考考得一塌糊涂,不但没有考上一中,连三中都没分到,最后去了收分最低的二中。他本不想再读书了,打算跟着父亲去跑车。后来陈丽找到他骂了一顿,才激起他继续读高中的想法。  两件事情一对比,张勇胜心里一下子有底了。看来陈丽心里还是有他的,虽然只是偶尔在面馆子里见面聊两句,至少陈丽对他的态度,比对家属区其他同龄人的态度要好,也关心得更多。  高中生活是规律的,虽然上课读书比较枯燥,但每天中午和陈丽在面馆碰面,还是让张勇胜很愉快的。他离开面馆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电脑游戏室,这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新型电子游戏。  这是云山县电子游戏行业的新玩法,从一开张就吸引了不少学生前往。张勇胜玩了十多年游戏,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但是电脑游戏是新东西,价格也比较贵,要四块钱一个钟头,因此很多学生囊中羞涩,只能看着眼馋。 (三十二)赵云飞正式练武 电脑游戏与街机相比有很大不同,玩法更加丰富,有什么角色扮演、战略、战旗、模拟等类型一大堆。游戏室门口的书架上还摆了不少杂志,上面有各种游戏的玩法和攻略,也吸引了不少初高中的学生。  距离下午上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张勇胜挤出一些时间和钱来玩游戏,顺便也熟悉熟悉电脑这个新事物。有人说新世纪的人必须会三大技能,电脑、开车和外语,这点张勇胜深以为然。  高一是有电脑课的,但张勇胜上课都是在看小说,所以基本上没学到什么东西。而且二中电脑课的上机时间很短,都是些最基础的打字课,让他对电脑的了解不多,熟悉就更加谈不上了。  张勇胜玩游戏有些不老实,喜欢开挂玩作弊,这种情况在电脑游戏上更是普遍。他很擅长用一款叫做fpe的游戏修改器,经常修改各种游戏参数,让自己玩起来特别轻松,一路碾压下过关。  玩了一个小时的游戏,张勇胜终于将游戏通关,带着神清气爽的劲头回到学校继续上课。下午的课程也比较枯燥无聊,张勇胜迷迷糊糊的跟着混了两节课,才熬到了课外活动时间。  课外活动基本上是各个运动队和兴趣小组的时间,没有参与的学生可以自由活动。以前张勇胜和赵云飞还会跟着篮球队的一起玩,现在两人安排了练习功夫的事情,便脱离了篮球队的圈子。  两人来到大操场的一个角落,这里人比较少,在距离足球队练习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正好适合他俩练武。为了练习武功,赵云飞居然还把护具都带来了,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也让张勇胜哭笑不得。  “你这是搞啥啊?你就是个初学者,用不到这些东西的。搬来搬去的,你也不怕累得慌。”张勇胜吐槽道。  赵云飞不以为然的道:“我这叫专业好吧,这些都是我存了不少零花钱才买的。你看周兰兵跳舞,他那装备更齐全呢。”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不能跟他比,他那是要上台表演的,总不能破破烂烂的登台吧。咱练武是为了打赢别人,这些零碎没啥大用。难道你在街上遇到打劫的,还有人给你时间穿这些东西?”  赵云飞有些郁闷的道:“那你说咋练?实战总是要交手的吧,我又打不过你,没这些东西还不被你打死啊?”  张勇胜叹气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传统武术的实战应用是从步法开始的,然后才是招式应用。你连步法都没学会呢,打什么打?你先跟着我学步法吧,争取三个月后可以开始拆解招式。”  “那该怎么练?”赵云飞虽然练了十几年的套路,但基本上是小白,必须从最基础的理论和步法教起。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记得你的太祖长拳练得挺熟的吧,三十二式能够一气呵成的打出来不?”  赵云飞拍拍胸口道:“那没问题,这路拳法我都打了快十年了,最早就是练这个的,要不我打给你看看?”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你打出来看看吧,我让你停就停,不用着急,一招一式打清楚一点,把劲力都发到拳脚上去。”  赵云飞点点头,先摆了个起手式,然后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这路拳法赵云飞练得很熟悉,打起来一丝不苟的,动作也比较标准。他的练武天赋不错,在没有正式拜师的情况下,照着书能打这么好,很难得了。  但他学的只是套路而已,除了熟悉招式并没有任何实战价值。这种武功以前是江湖上卖艺常见的,现在的武术运动中也有比赛。张勇胜仔细的看着,心中赞叹的同时,也暗暗的摇头。  在他看来,赵云飞虽然打得挺标准的,但已经失去了这路拳法的真意。太祖长拳在历史上很有名,是皇帝所创立的拳法。虽然很多人认为这是外家拳,但实际上是一门内外兼修的拳法。  赵云飞这种打法练到极致也就是门外家拳,并没有丝毫内家拳的影子,也不可能由外而内进入更高的层次。张勇胜皱着眉头想了想,决定还是从头开始,虽然速度慢一点,但基础会更扎实一些。  太祖长拳共三十二式,赵云飞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完成了。他打得不算太快,但已经不慢了,一套拳打完额头微微出汗,算是完成了热身运动。他兴奋的走到张勇胜面前,征求他的意见。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老赵,你知道么,你这套拳有个很大的毛病,如果不纠正,以后走不了多远的。”  赵云飞有些茫然:“我都是照着书练的,肯定有不对的地方。什么毛病,你直说好了,我受得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俗话说,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你这种练法就是典型的练武不练功,只有外形而没有内功,实战效果非常有限。”  赵云飞有些不解的道:“怎么练才叫做有内功?不是说内功都是小说家虚构的么?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内功?”  张勇胜耐心的解释道:“内功肯定是有的,也是人体内最强大的力量所在。在古代社会,生产力和科技都不发达,人类想要与野兽抗衡,光靠肌肉的力量是不行的。内功就是激发身体力量,达到强化武功战力的方法。”  按照张勇胜的说法,内功是通过调整一定的呼吸节奏开始的。所谓内练一口气,就是这口呼吸的气。这口气练好了,能强化五脏六腑,进而强化身体各个部位和器官的机能,达到强化武功的作用。  人老了身体都会衰败,这就是到老一场空的自然规律。通过内功强化五脏六腑不仅能强化身体的机能,也能延缓衰老的进程。等到人家年老体衰的时候,你身体还在壮年,那自然比别人强出不少。  外家拳的内功与内家拳不同,不是坐功、桩功等静态功法,而是在套路中隐藏的功法。在套路练习时按照一定的节奏呼吸和发力,将内功和外功一起练,以达到内外兼修和由外入内的目的。  张勇胜的一套内功理论将赵云飞说得晕晕乎乎的,基本上是有听没有懂。他知道赵云飞在理论学习方面比较迟钝,干脆直接上手,教他一套和太祖长拳结合的呼吸吐纳功法,先让他练熟了再说。 (三十三)从呼吸吐纳开始 按照张勇胜的教授,赵云飞开始从头学习呼吸吐纳的技术,并将其与太祖长拳的套路相结合。这练起来其实并不容易,因为在打拳时还需要兼顾呼吸节奏,一开始就让张云飞有些手忙脚乱。  用呼吸吐纳的节奏来控制打拳的节奏,两者合二为一时,不只练习了套路,还强化了身体的五脏六腑。长时间的训练之后,身体素质会得到极大的改善,有了一定根基后还会产生传说中的内功。  赵云飞练的非常认真,张勇胜也毫不保留的教授,两个小时一晃而过了。等到吃晚饭的时候,赵云飞已经磕磕碰碰的学会了四招套路的呼吸吐纳之法。虽然还不算流畅,但基本上比较连贯了。  两人在学校食堂吃饭,张勇胜又给赵云飞普及了一些武术的基本理论。虽然他知道让赵云飞记这些不现实,但至少可以通过潜移默化进行教育,提高他对真正的武术的认识,分辨花架子和实战武术的区别。  “按你这么说法,现在那些所谓的大师都是不会实战武术的,都只是好看的花架子。那为啥他们还有那么多奖,各种推广宣传?”赵云飞不解道。  张勇胜叹息道:“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向来不受统治者欢迎。历史上很多朝代甚至禁止民间习武,民间只能偷偷练习。同样的道理,大量传授花架子,自然能稀释真武术的社会份额,有利于社会的稳定。”  赵云飞点点头,自嘲道:“的确,练出来的都不能打,自然社会就稳定了。可是被人家西方搏击打得鼻青脸肿,这真的是好事么?”  张勇胜笑笑道:“就现代化国家而言,战争已经不靠肉体武力了。除了特殊环境下还需要肉体武力支撑,绝大多数都是枪炮导弹等现代武器解决战斗。特殊环境需求极少,自然不用大面积培养武术人才。”  赵云飞还是有些不服气:“这样搞很丢人啊,不论是东洋的拳法,还是西洋的搏击,都在我国大行其道。而我们的武术却被背上不能实战的骂名,实在令人难以接受,真是气死人了。”  张勇胜劝说道:“其实没关系的,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东洋的那些本就源于我国,练练也没啥不好。西洋那些没啥用,练多了反而伤身。你见过哪个练西洋拳的晚年有好日子的,还不都是一身的伤?”  赵云飞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我见杂志上那些老一辈的西洋搏击高手,都是一身伤病。有的到了六十岁就走不动了,只能坐在轮椅上。练武练到这个水平,简直就是废人了,太痛苦了。”  张勇胜得意的道:“这就是传统武术的优越之处,否则练了也白练。如果练武都往残废了练,那纯粹是自己找死。那些练花架子的,本质上和西洋的各种搏击没有啥区别,老了后够他们受的。”  此后的几天,两人都沉浸在武术的训练中,每天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都完整的被利用了起来。赵云飞非常的勤奋,他还在晚上睡觉前和晨练时进行加练,学习的进度很快,到了周五时已经学会了二十八招。  从一周的训练情况看,赵云飞在习武方面还是颇有天赋的,再加上他之前对套路都比较熟悉了,所以没费多大功夫就将呼吸吐纳和套路融合在一起。只需要再过一段时间,他能完全融合呼吸吐纳,就能开始拆解招式了。  周五晚饭时,张勇胜对赵飞云道:“我明天有事去一趟江源,你周末多抽时间练习一下,争取下周咱们把套路和吐纳的功夫完全融合。这个是基础中的基础,非常的重要,一切起步都从此开始。”  赵云飞点点头道:“放心吧,我都打算把游戏时间压缩一下,集中精力练习这个。这周我还是挺有心得的,按照你的呼吸方法,一个套路打下来都不太累了。感觉身体就像充满了力量,随时都能爆发。”  张勇胜得意的道:“这只是开始而已,以后的好处多着呢,会让你大吃一惊的。还有一点,你要注意劳逸结合,别搞成肌肉疲劳了。传统武术最不讲究的就是这个,欲速则不达,很多走火入魔都是这样造成的。”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赵云飞答应道:“你去江源有啥事?你爸妈在那边等你过去么?”  张勇胜摇摇头道:“梁爱萍去江源进货,我蹭她的车过去,主要是买一些书籍。很多书在云山买不到,江源是大城市,能买到的书比较多。”  赵云飞好奇的道:“你要买什么书啊?”  张勇胜笑笑道:“其实也没啥,买一些教辅材料看看,给自己补补课,看能不能考上大学。总不能高中毕业后,你和周兰兵都走了艺体生的路线,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云山吧?”  赵云飞不解的道:“你不打算考体育生么?你对这些套路这么熟,考体育生应该没问题的,我以为我们能一起考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咱们三人中体育生一个就够了,要是都考体育生也太无趣了。我决定在学习上突击一下,还有两年时间,说不定有所斩获呢。好歹我的底子比你俩好,机会也更大一些。”  赵云飞点点头,叹气道:“那就祝你顺利了。我这方面底子太差,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能把真正的的武术交给我,我真的很感谢。我练了这些年,我爸都觉得我是不务正业,只有你能支持我。”  张勇胜拍了拍赵云飞的肩膀道:“别这么说,他们不懂武术的真谛,也不知道怎么支持。咱们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嘛,互相帮助应该的。”  下了晚自习后,张勇胜飞快的回到家,开始为第二天的江源之行做准备。他对赵云飞说的是买教辅书籍,实际上是梁爱萍的事情有了下文。她约了唐嘉伟谈判,让张勇胜帮她当个保镖。  对于这事张勇胜是很热心的,因为这涉及到他对未来的布局。如果当个普通的大学生,张勇胜是不甘心的。他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不能靠着单打独斗,而是需要有个整齐的团队,但想要组建团队就需要钱。 (三十四)周末的江源之行 梁爱萍有不少的钱,她在沙河帮的生意中还有股份。如果张勇胜帮她夺回在沙河帮的利益,就能提出合情合理的要求。有了沙河帮的资金支持,他就可以提前开始自己对未来的布局。  张勇胜对于应付沙河帮并不担心,以他身上的武学功底,拿下冯青山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不能一下子暴露,只能选择徐徐图之的办法。所以他打算以梁爱萍为主,自己只是作为参与者。  周六一大早张勇胜就乘坐上梁爱萍的红色富康,两人朝着江源的方向而去。云山距离江源不远,也就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但因为隔着重重大山,需要走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所以速度很慢,要三四个钟头才能到。  江源是省内第二大城市,与省城并称双子星,经济和社会发展都比较发达。在云山做生意的,很多都是从江源拿货,梁爱萍也不例外。江源有个很大的服装批发市场,高中低档的各种服装应有尽有。  梁爱萍开着她的富康车,张勇胜坐在副驾,沿着盘山公路缓缓前进。车的速度不快,最快也就三四十公里。周边的景色不错,张勇胜看着窗外,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不时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这不是他第一次去江源,他以前跟着跑车的父亲也去过。江源给他的印象不太好,除了人多和社会发达外,更多的是现实和拜金。但是对于云山这种山区县城的人来说,想要走向世界,首站肯定是最近的大城市。  梁爱萍车开得不错,对于这条盘山路已经很熟悉了。几年前这条路还是土路,一路上非常颠簸,车速更慢。现在已经是柏油马路了,富康车跑起来很平稳,速度比以前的快了不少。  富康车慢悠悠的在盘山路上行驶着,张勇胜突然皱了皱眉头道:“梁姨,你怎么不找个司机来呢?你自己开车不累么?”  梁爱萍摇摇头,叹息道:“现在这种情况,哪里找得到可靠的司机。沙河帮的人我可是一个不相信,让他们来风险太大。而且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暴露的风险,这个时候还是谨慎点好。”  “冯青山那边怎么样?这个星期他没有派人再来,怎么消停下来了?”张勇胜好奇的打听道。  梁爱萍得意的道:“我给唐嘉伟打了个电话,提供了一些线索,让他先应付着冯青山。唐嘉伟现在被逼得不行了,对此他很乐意的。”  “什么线索啊?这么大的威力?”张勇胜继续问道。  梁爱萍解释道:“冯青山除了沙河帮的生意,也跟人合伙搞走私赚钱。以前帮他记账的会计是从我这里出来的,她死前给我留了些东西,正好用得上。我让唐嘉伟把线索交给海关缉私的人,给冯青山找点麻烦。”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借力打力。要是能让海关缉私的人直接把冯青山拿下,咱们可就轻松多了。”  梁爱萍摇摇头道:“不可能的,冯青山肯定早就抹掉了大部分证据。况且他身后也有后台,只靠官方的扳倒他几乎不可能。”  张勇胜疑惑道:“那你准备怎么弄?你不是说唐嘉伟被打压的很厉害么,靠他的残余势力就能拿下冯青山?”  梁爱萍笑道:“只是靠唐嘉伟肯定不行,他连自保都做不到。我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武器,只要他按我说的去办,至少能在汉莎集团里拉起一半的人马。他要是能站稳脚跟,对付冯青山就轻松多了。”  看着梁爱萍自信满满的样子,张勇胜没有再问。对于黑帮内斗之类的事,张勇胜不太关注,帮不上梁爱萍什么忙。梁爱萍在沙河帮待了那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安排,用不着他过多的操心。  一路上富康车穿乡过镇,花了三个半小时才到达江源。江源是在大山峡谷之间的一块平地,依山伴水风景秀丽。一条大江穿城而过,不少支流汇聚于此。两岸都是人烟密集的市区,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商旅。  中间有三座雄伟的大桥飞架南北,将两岸的交通连接起来。桥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一派经济繁荣的景象。桥下则有不少旅游船只穿梭而过,接待来自各地的游人。  梁爱萍在江源待了不短的时间,她对这里非常熟悉,开着车在市区里穿梭,很快到了一个临江的住宅小区。小区叫做锦江佳苑,居住密度不高,在楼上就能看到壮阔的江景,是江源有名的高端商品房。  这是梁爱萍几年前秘密买下来的,她最近到江源都住在这里。小区是电梯公寓,有着地下停车场,地面上有西式花园,环境非常不错。因此这里的房价比较高,要两千块一个平方,主要销售高端人群。  梁爱萍是讲究生活质量的人,对房屋的装修颇费了一番心思。装修设计方面请了大公司,装修材料、家电家具都是用高端的,花费不菲。张勇胜看着这样的房屋,觉得自己家里的装修实在是太简陋了。  他们到得有些早,还没到中午,梁爱萍让张勇胜客厅里喝茶休息,自己到了书房忙碌起来。梁爱萍拿出来的是多年珍藏的茶叶,亲手给张勇胜泡上。一时间客厅里茶香四溢,张勇胜虽然不懂茶,也感到沁人心脾。  梁爱萍家的电视也是高档的背投电视,不但屏幕很大,而且画面色彩远超传统的电视机,是进口的高科技产品。张勇胜一边品茶,一边看着电视里的篮球赛,脸上露出悠哉悠哉的表情。  快到中午的时候梁爱萍从书房里出来了,手里拿着厚厚的两个文件袋,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她坐到张勇胜旁边,把文件袋往茶几上一放,端起茶壶开始泡茶,看表情似乎心有成竹。  张勇胜有些纳闷的问道:“看来你心情不错,对付冯青山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还是唐嘉伟那边有了好消息?”  梁爱萍一边泡茶,一边道:“是有好消息,唐嘉伟开始了反击,端了冯青山两个场子。虽然是不大的外围场子,但对于沙河帮内部还是很有影响的。至少很多中间派暂时不会铁了心的跟冯青山,对我们是有利的。” (三十五)东湾镇的沙石场 张勇胜点点头道:“看来冯青山也不是太强啊,略使小计就得逞了。你们以前是不是太高看他了,有点紧张过度?”  梁爱萍摇摇头道:“不是这么回事,这次是海关缉私找他麻烦。他在这方面的关系不硬,靠着合伙人干的,所以不敢把事情闹大。但这种招数也就这样了,等他缓过劲来,唐嘉伟可受不了。”  张勇胜冷笑道:“那就不要让他缓过劲来,咱们趁机痛打落水狗,一波流把他扳倒。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提出来,我可以亲自动手。”  “谢谢你,有需要我会说的。”梁爱萍微笑着道:“以前唐嘉伟不听我的,这半年多来吃了大亏,他变得懂事多了。下午咱们去东湾沙石场见他,那是唐福生起家的地方,也是他最后的大本营。”  张勇胜答应道:“我一切听你安排,你看着办就是。在此之前咱们是不是先吃点东西,这都中午了,这附近有啥好吃的没?”  梁爱萍笑道:“江源好吃的不少,不过都不在这附近。咱们中午随便找个馆子凑合一下,晚上我带你去吃烤鱼。那家烤鱼非常不错,堪称一绝。我以前经常去吃,好久没吃了,还挺怀念的。”  张勇胜欣喜的道:“那好啊,到了江源你是半个地主,你说去哪就去哪。我以前到江源就没好好逛过,每次都陪着爸妈逛批发市场,位置都在城郊。对江源城里陌生得很,根本找不到路。”  梁爱萍笑道:“明天咱们时间充裕,可以去金融街那边看看,那里最繁华了。各种高中低档的商场都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都聚集过来,热闹得不行。夏天天黑得晚,我们五点钟出发回云山都来得及。”  两人商量好在江源的行程后,收拾一阵就出门了。附近都是高档的住宅区,一路上的餐馆只看装修门面就非常的不错。梁爱萍想要好好的招待张勇胜,挑了一间很有特色的粤菜餐馆。  看着高档装修的环境,菜单上昂贵的菜品,张勇胜暗暗咋舌,梁爱萍可真舍得花钱。随便几个家常菜就一百多,相当于普通人一周工资。梁爱萍却比较淡定,她在云山花不了几个钱,到了江源算是彻底找到机会了。  菜品价格虽然昂贵,但色香味俱全,让人眼前一亮,张勇胜也感到物有所值。他这辈子是第一次吃粤菜,以前只在电视和报纸上见到过介绍。这次算是长了不少见识,也吃得非常开心。  吃完饭两人在包间里喝了会儿茶,梁爱萍抽空打了几个电话。张勇胜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大致是梁爱萍在找老熟人了解冯青山的情况。这些人要么是沙河帮内部的,要么是和沙河帮有生意来往的。  这一周来冯青山的确被搞得焦头烂额,忙着消灭各种走私证据,切断与走私贸易公司的联系。由于他顾不上沙河帮和汉莎集团的事,所以内部几个大佬也开始打自己的主意,暗中互相勾连起来。  对于举报走私能达成这种效果,张勇胜也感到很意外。以上面的办事效率,一般不可能在一周内有如此迅速的反应。张勇胜据此推断,梁爱萍和唐嘉伟在官面上恐怕也有关系户,否则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休息好后两人出发,依旧是梁爱萍开车,张勇胜坐在副驾。梁爱萍对江源的路很熟,经过一阵穿梭后出了城,向着东郊的方向而去。东湾镇在江源东汇区的城乡结合部,这里是大河支流汇入干流的地方,有不少沙石场。  富康车在镇上丝毫不停,穿镇而过后转向一条岔道。这条岔道靠向河边,沿着岔道走到尽头,是一个宽阔的沙石场。沙石场上工程机械轰鸣声远远的就听到了,巨大的沙石堆逐渐出现在张勇胜视野里。  绕过工程车辆和沙石堆,富康车停在一栋四层高的楼房前。此时楼房前已经有不少人等着了,这些人都穿着短袖衬衫和黑色西裤,个个都戴墨镜打领带,看起来似乎非常正式的样子。  梁爱萍停车换高跟鞋下车,摆出高傲的姿态,走在前面。张勇胜单肩挎着背包跟在她的身后,观察周围的环境,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在他看来这些人虽然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但都绝非易与之辈。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三十岁男子迎上来,笑着道:“萍姐,唐少让我过来迎接您。他有些事耽搁一下,一会儿就过来。您这边请,楼上都安排好了!”  这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壮,一看就是不好相与。他脸上的刀疤更是说明这人不是善类,应该是沙河帮的金牌打手出身。他被派在这里迎接梁爱萍,张勇胜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闻到了来者不善的味道。  这次会面是梁爱萍和唐嘉伟在电话里约好的,唐嘉伟作为主人应该提前准备好。现在唐嘉伟不但没有过来迎接,而且还要让梁爱萍等,这就很不寻常了。在张勇胜看来,这个唐嘉伟肯定有什么花样。  梁爱萍很是不悦,冷着脸道:“唐嘉伟是什么意思?就让你来接我?他还有没有点规矩?你让他搞清楚,这次是他求我,不是我求他。”  刀疤脸觍着脸笑道:“不好意思,唐少真的是临时有事,暂时脱不开身。您这么远赶来辛苦了,先上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唐少很快就到。”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不必了,既然他现在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他了。要是他不着急,等我下次来江源再说吧。”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刀疤脸一听急了,赶紧阻拦道:“萍姐,你不能走。您先稍等一会儿,唐少马上就到。您放心这次合作唐少是很有诚意的,事成之后一定让您满意。您要是走了,兄弟们不好交代啊。”  梁爱萍冷笑道:“何金水,想拦我你还不够资格。我告诉你,下马威那套在我这里没用。有事让唐嘉伟给我说,你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何金水寸步不让道:“萍姐,你这可就为难我们了。你人都来了,等一会儿也不耽误什么。唐少要是知道我让你走了,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什么意思?你还想扣留我不成?”梁爱萍柳眉一竖道:“别忘了,要不是当初我看在同乡的面子上让唐老大收留你,你早就被人打死了。你现在跟了唐嘉伟,要忘恩负义了是吧?” (三十六)一路上摧枯拉朽 何金水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没这个意思,您千万别误会。我就是想让您上楼稍等一下,我们可不敢动您半分寒毛。”  梁爱萍冷哼道:“没这个意思就滚一边去,别挡道!”说完将何金水推在一旁,迈步朝着富康车的方向走去。  何金水见梁爱萍要走,使了个眼色。周围的喽啰们立刻行动起来,赶忙拦在梁爱萍的面前,其中两个大胆的还去拉梁爱萍的手。  张勇胜一直冷眼旁观,对方没有动手,他也不好先动手。此刻见有人伸手,他就不客气了,一脚将靠得最近的那人踹开,然后抓住了另一人的手。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勇胜一拧一扭将手押在了背后,大声惨呼起来。  梁爱萍躲到张勇胜背后,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如果我出了事,别说唐嘉伟会倒霉,就是沙河帮都会被连根拔起。”  喽啰们踌躇不前,互相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梁爱萍在帮中的地位,如果得罪了她,以后遭到报复可就麻烦了。但是何金水的命令又不能违背,他们纠结万分,互相打眼色,想让对方做出头鸟。  张勇胜一眼便看出他们外强中干,直接将手中的喽啰扔了出去,砸到了两个人。然后冲到何金水面前,朝他抓了过去。何金手伸手一挡,被张勇胜抓住手腕,直接扯到面前,然后被抓住衣领提了起来。  何金水被张勇胜提得双脚悬空,使劲的挣扎着。他也是多年打架的老贼了,各种群殴的场面都见过,还参加过地下拳赛,是唐嘉伟手下最能打的打手之一。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张勇胜控制住了。  他腰部用劲,一脚踹向张勇胜的下身。张勇胜冷笑着双手一抖,将何金水摔了出去,撞到了周围的人堆里。两个接着何金水的喽啰顿时被砸得起不了身,旁边的喽啰为了躲闪,包围圈散开一个缺口。  “一群乌合之众,还学人以众欺寡?”张勇胜大笑道:“梁姨跟在我后面,咱们打进去。唐嘉伟就在楼上看热闹呢,我让他亮亮相。”  张勇胜不等梁爱萍答应,一步冲到了喽啰群中,双脚连环踢出。这是传统武学的鸳鸯连环腿,双腿接连不断,速度奇快,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这是他的看家本领之一,一时间所向披靡。  周围的喽啰根本不会武功,往往是靠着人多势众和一腔血勇打架的。他们对付普通人尚可,但面对张勇胜这种高手,根本无力抵抗。片刻之间楼前的空地上躺了一片,“哎呦”的惨呼声此起彼伏。  何金水挨得最惨,他被张勇胜重点照顾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后立刻加入战团,为了增加战斗力,还拿出了一根钢管当武器。然而这种简陋的武器在张勇胜面前没有丝毫作用,让他反而遭到张勇胜的毒打。  等到梁爱萍喊停的时候,何金水的脸已经被张勇胜抽成了猪头。张勇胜将绵掌的功夫用在打脸上,“噼啪”之声不绝于耳。何金水避无可避,每次都被打得结结实实,刀疤脸瞬间就肿胀得像个猪头一般。  “勇胜,差不多行了,放他们一马吧。”梁爱萍看着地上惨叫的喽啰,感到有些不忍,出声劝阻道。  张勇胜将何金水扔在地上,在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在我面前闹,简直是不知死活。”  梁爱萍惊喜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很厉害,想不到这么厉害!你这是什么功夫啊,一脚一个,就像踹龟孙子似的。”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这叫连环脚,速度快、变化多、势大力沉,用来对付群战最方便了。你放心,这种喽啰再来一倍,也是一样的结果。”  梁爱萍点点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看来你以前都让着汪平呢。汪平要是知道你会这些,他就不敢再惹你了。”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我们练武的是有规矩的,不能随便欺负普通人。你放心吧,汪平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个子大点,力气大点而已。只要他不太过分,我不会破坏规矩,对他用这些手段的。”  梁爱萍温柔的看着张勇胜,感谢道:“那我就承你的情了。等这件事处理好后,我会好好报答你的,你要什么都行。”  张勇胜哈哈笑道:“这事以后再说,先上楼找唐嘉伟吧,我刚才瞟见楼上有人张望,估计就是他了。这会儿可能被吓坏了,正在瑟瑟发抖呢。”  张勇胜扫平了门口的何金水一伙人,和梁爱萍直接进了楼房。梁爱萍来过这里几次,带路朝着三楼的总经理办公室的位置而去。张勇胜跟在后面,观察着楼房的布局,警惕可能发生的危险。  两人刚到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口,就有几个穿短袖衬衫的喽啰冲了下来。这些人就没门口的那么客气了,人人都拿着武器,包括钢管、砍刀、铁链条等各种冷兵器。他们凶神恶煞的,见到张勇胜二话不说就动手。  张勇胜也不客气,抢上前去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当先一人的脸上。那人被打得退了一步,正好挡住身后人前冲的路线。张勇胜抓住机会踹了过去,那人用手臂挡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人已经被抛飞出去。  后面的打手涌上,张勇胜转身侧踢,第二个打手被踢飞,“砰”的撞在墙壁上,瘫倒在地。他身体不停,冲向第三个打手。两人几乎同时出拳,张勇胜的拳头抢先砸在对方鼻子上,那人仰头栽倒。  第四个人被前面的挡住,张勇胜乘势跟上,抓住他的领口扔了出去。那人撞在楼梯台阶上,滚了几圈后晕了过去。最后一人被吓坏了,后退一步不敢乱动。张勇胜挥了挥手,那人扔下手中的武器跑了回去。  整个过程非常迅速,前后不到一分钟时间。梁爱萍就像在看功夫电影一样,兔起鹘落之间战斗已经结束。四个手持武器的沙河帮喽啰,已经和外面的一群人一样倒在地上,除了惨呼的,只剩晕过去了的。  梁爱萍眼中满是赞叹,微微仰起的头上满是骄傲的神色。她轻蔑的看了地上的众人一眼,当先上楼,张勇胜不疾不徐的跟上。二楼没什么人,楼梯两边是常常的通道,然后是一间间不同功能的办公室。 (三十七)铁塔壮汉胡大力 两人继续上到三楼,三楼通道的尽头有个双开门,门上装修得非常好,是西方古典的豪华样式。两边的门框用石膏做了造型,有西方的各种雕塑人物。两旁还有仿石雕风格的门柱,与周围的现代风格装修格格不入。  梁爱萍看出张勇胜的疑惑,解释道:“这个装修是照着汉莎娱乐会所做的。当时唐嘉伟想要接管汉莎娱乐会所,唐福生不同意,怕他把生意搞砸了。唐嘉伟跟他爸赌气,就把办公室装成了这个样子。”  “汉莎娱乐会所很重要?”张勇胜对此有些好奇。  梁爱萍点点头道:“沙河帮虽是沙石建材生意起家的,但最主要财源还是在娱乐业。在江源的地盘上,不少夜总会、赌场、餐饮、洗浴中心都与沙河帮有关。汉莎娱乐会所是沙河帮的门面,自然不容有失。”  张勇胜笑道:“这小子很倔强啊,这脾气和你儿子很像。你不在云山的时候,汪平跟他爹赌气,不让干啥偏干啥,完全管不住。”  梁爱萍摇头叹息道:“年轻人的逆反心理重,你们男人又都是暴脾气,这种硬来的手段管得住就怪了。有些时候还是要顺其自然,该放手就放手。汪平我现在就不管,等他吃的亏多了,就会长大了。”  张勇胜走到西方古典风格的大门前,伸手摸了摸木质门面,赞叹道:“这小子可真舍得,这木材不错啊,出了大血了吧?”  梁爱萍笑道:“别看那小子二十好几了,其实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从小没有母亲,被唐福生给宠坏了,做事没轻没重的。而且他的脾气特别狂,自认老子天下第一,给沙河帮惹过不少麻烦。”  张勇胜正准备用力推门,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身高近两米的汉子站在门口后面,他的身后还有近十个穿白衬衫的喽啰。张勇胜见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他也主动退了一步,看向旁边的梁爱萍。  梁爱萍打量了一下那汉子,介绍道:“这就是唐嘉伟手下的第一高手,在地下拳赛上拿过八连胜的胡大力。不过我听说半年前被人打败了,还住了两个多月的院,看起来似乎恢复得不错。”  胡大力向梁爱萍拱拱手道:“梁总,唐少让我守在这里,他说让这位兄弟打进去。我等下会全力出手,有所损伤在所难免,您可别怪我。”  梁爱萍皱着眉头,对张勇胜说道:“这人不好对付,打不打随你。他是传武世家,家传是练摔跤的。后来他又练过自由搏击,实战经验非常丰富。”  张勇胜自信的道:“这身材一看就是练笨功夫的,力气大、招数猛、抗打击能力特别强,一般人拿他们办法不多。不过这些对我都没用,我对付这种人办法很多,你就放心的看着吧。”  胡大力见张勇胜这么自信,退后一步道:“如果你不怕受伤的话,那就进来试试吧。咱俩一对一,不用武器,没有其他规则,如何?”  张勇胜点点头当先走了进去,梁爱萍皱着眉头跟在他的后面。进门后是一个小客厅,大部分地方被沙发、茶几等家具占据了,角落上有个小吧台,后面的柜子里存着一些各种颜色的酒。  在进门的对角线上有个风格一模一样的双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白衬衫的喽啰。整个房间的装修都是西方古典的宫廷风格,悬挂着昂贵的水晶吊灯,周围的墙壁和柱子上都贴着金纸,给人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  如此豪华的装修是张勇胜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他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暗自惊叹不已。这么装修得花多少钱,这些家具家电似乎也是非常昂贵的。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古人诚不我欺啊!  胡大力指挥手下的喽啰将茶几和椅子搬开,在室内留出不小的空间,便于双方动手。他刚才在楼上已经看到了张勇胜打败其他喽啰的过程,对眼前这个对手很重视,知道他不是易与之辈。  张勇胜的动作很快,打击很精准,出手必中要害,都是一招制敌。这种打法的高手很多,胡大力以前遇到过不少。但是他总能仗着身高体壮,抗打击能力强,从而占据上风,正所谓一力降十慧。  客厅的环境比较狭小,就算把茶几等家具搬开,也没有太大的回旋余地,这都不利于以灵活和移动取胜的拳手。所以胡大力还是自信满满的,在他看来张勇胜是高手,但自己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胡大力是张勇胜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者,但张勇胜并不太在乎。虽然环境不利,但张勇胜早就摆脱了环境的限制。在他看来,真正的武者不但可以在任何环境中战斗,而且能够利用环境战斗。  片刻后两人面对面站定,准备正式开打。胡大力抱拳拱手,然后做了个自由搏击的姿势。他双手上举护头,腰背微微弯曲,试探着朝张勇胜靠近。张勇胜站在原地不懂,仔细的观察着对手。  胡大力突然往前蹿了一步,上身钟摆式虚晃,一拳刺向张勇胜的面门。张勇胜后退一步,避开这一拳,同时左手上抬击打对方的肘部。他看得很准,在胡大力收回左拳时,正好打在他肘部的麻筋上。  他这一拳打得很重,胡大力右手像触电一般抽回,带得身体连忙后退。张勇胜面露笑容,顺势抢到对手怀中,右肘上击对方下颌。胡大力用左手挡了一下,“嘭”的一声闷响,左手被打得撞在下巴上,人又退了一步。  见面第一招试探,胡大力就吃了亏,围观众人大吃一惊。他们从来都没见到胡大力输过,面对面一接触,竟然张勇胜被逼退了。他们之中有的是与胡大力交过手的,对此感到更加的震惊。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如果你只会这种笨功夫,那还是投降吧,对我没什么用。你的那点力气,在我面前根本用不出来。”  胡大力不服,冷哼一声冲向张勇胜,双手连续击出,拳拳对准张勇胜上半身的要害。张勇胜双掌劈出,每一掌都劈在对手双拳的关节处。胡大力的拳头不但打不中张勇胜,反而手腕、手肘、指骨等关节被打得发麻。 (三十八)沙河帮的唐大少 张勇胜的步法非常巧妙,进退之间控制着与胡大力的距离,使其双手伸直仍然打不中。而张勇胜则借着对手回手的间隙反击,每次都击中对方关节要害。胡大力被打得苦不堪言,只能咬牙坚持着。  两人就这么持续了一分半钟,四只拳头在空中飞快的碰撞,皮肉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的动作太快,围观者都看不清楚,以为他们在硬碰硬。从表情看,张勇胜满脸自信的微笑,而胡大力则咬牙切齿,明显吃了大亏。  坚持了片刻,胡大力终于撑不住了,双拳速度一缓,胸前露出破绽。张勇胜大步迈出,撞向对手怀中,再次抬肘击打其下颌。这次胡大力双手酸软,再也挡不住了,被张勇胜结结实实的打在下巴上。  胡大力被打得将头高高仰起,身体不由自主的踉跄后腿,勉强调整身体的平衡。张勇胜乘胜追击,一脚踹在胡大力的小腹上。胡大力踉跄后退中终于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头磕在背后的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周围的众人惊呆了,房间里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铁塔般的胡大力会被矮了他近二十公分的张勇胜打倒。他的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墙上,估计受伤不轻。普通人这么磕下一,基本上晕过去了。  张勇胜见胡大力没站起来,就没再搭理他,转头看向梁爱萍。梁爱萍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脸上的惊喜还没有消失。她本以为张勇胜会有一番苦战,谁知道这还不到三分钟,胡大力就倒下了。  她是见过胡大力打地下拳赛的,当时胡大力仗着身强力壮碾压对手,全场是一边倒的局势。可现在张勇胜打胡大力更夸张,三分钟不到解决战斗,这在地下拳台上连一局的时间都不到,实力悬殊太大了。  张勇胜做了个手势,朝着里面的双开门走去。双开门的门口有两个穿白衬衫的喽啰,在胡大力和张勇胜对决时都不敢擅离职守,只能透过人群的缝隙远远的张望。看着张勇胜过来,人群默默的散开了一条道。  “唐嘉伟在里面吧?”张勇胜问道。  一个喽啰下意识点点头:“唐少在里面,要不我给你通传一下?”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不必了!”说完将手伸向了双开门的门把手。  就在此时,他的背后响起了一声轻呼“勇胜后面!”,声音是梁爱萍发出的。就在张勇胜即将把门打开时,胡大力突然站了起来,飞身扑向张勇胜。他的双臂完全张开,双手抓向对手的肩膀,招式非常勇猛。  张勇胜不进反退,背身向身后撞去,身体一扭撞入了来人怀中。他这一撞恰到好处,不但避开了对手的双手,还切入到没有防御的圆柱体内。张勇胜顺势肘击胡大力小腹,然后顺势出右勾拳,再次打在对手的下巴上。  “嘭!”的一声闷响,胡大力仰天而倒,发出沉闷的声音。周围的喽啰连忙闪避,室内一片混乱。梁爱萍也被吓得从沙发上站起来,见张勇胜没事才放下心来,脸上满是紧张的表情。  张勇胜皱着眉头看了看胡大力,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便问道:“你们谁把他抬下去治治?这家伙挨了我两下,虽然身体健壮,估计也吃不消。”  周围的喽啰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梁爱萍此时发话了:“赶紧把胡大力抬下去吧,让医生看看有没有脑震荡什么的。下面是我和唐嘉伟的事,你们就别再这里杵在这里,该干嘛干嘛去。”  喽啰们听到梁爱萍这么说,犹豫了一下,有的悄悄退出了房间,也有几个人一起将胡大力抬到沙发上,等待救治。梁爱萍没再搭理他们,走到张勇胜身边,伸手将面前的双开门推开。  双开门的后面是另一个房间,这里的布置与前厅相似,但更加豪华。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穿睡衣盯着前面的大屏幕电视机发愣。他的旁边坐了三个漂亮的女人,都是性感的比基尼打扮。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唐嘉伟,你什么意思?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玩女人?大白天不干正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见到梁爱萍,三个比基尼女人站起身来,怯生生的看着她,默默的低下了头。她们都知道梁爱萍的身份,这种事情轮不到他们插嘴。唐嘉伟则抬头瞟了梁爱萍一眼,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梁爱萍,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唐嘉伟愤怒骂道:“你不过是我爸的工具而已,发泄的工具。老头子在的时候,我还给你几分面子。现在老头子不在了,你在我面前连狗都不如!”  梁爱萍被骂得怒火中烧,俏脸涨的通红,冲上前去就给唐嘉伟一巴掌。唐嘉伟没有躲闪,这巴掌结结实实的挨在脸上,发出“啪”清脆声音。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满不在乎的摸摸红肿的脸,拿起啤酒杯大口喝了起来。  张勇胜看得莫名其妙,上去拉住梁爱萍道:“慢着,你们是咋回事?不是说谈合作么?怎么见面又是骂又是打的?”  唐嘉伟抬头斜着瞟了张勇胜一眼,冷笑道:“你谁啊?沙河帮的家务事,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么,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嘿!”张勇胜乐了,眼前这小子是属疯狗的吧,逮谁咬谁?他手一挥抢过唐嘉伟手中的啤酒杯,直接扣到了他的头上。一大杯啤酒从头到脚给唐嘉伟淋了个透心凉,看起来狼狈极了。  梁爱萍看着唐嘉伟颓废的样子,既感到愤怒,又感到可悲。她朝着三个比基尼女郎挥挥手,然后拿出女士烟,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比基尼女郎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顺便把门给关上。  “好了,现在没别人了,有事你就说吧。”梁爱萍吐了一口烟,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不愿向我低头。我也无所谓,这次来也不是让你低头的。你要是想给你爸报仇就听我的,否则各走各的路。”  房间中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唐嘉伟才开口道:“梁爱萍,你没了男人活不了是不是?我爸才走了几天,你就找个小白脸?你这种烂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玩女人是花我自己的钱,你养小白脸用的是我爸的钱。” (三十九)与唐嘉伟的谈判 小白脸?不会说的是我吧?张勇胜有些纳闷,自己貌似也不像小白脸吧。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心里充满了疑惑。他转头看向唐嘉伟,唐嘉伟正好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唐嘉伟警告道:“小白脸,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你给我离她远一点。你别以为会点拳脚功夫我就会怕你,那是没用的。现代社会是靠这个的,你那点功夫屁用都没有。”  说完唐嘉伟从茶几的下层拿出一个手枪套,从里面露出手枪的握把。他手枪套狠狠的拍在桌面上,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张勇胜。  梁爱萍一看吓了一跳,大声道:“唐嘉伟,你冷静一点,把枪收起来。勇胜是我家的邻居,不是什么小白脸,你别胡说八道。”  唐嘉伟露出戏谑的笑容,冷笑道:“萍姐,你不用编谎话骗我。我爸走了都快两年了,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么?你要找男人我不反对,但拜托找个像样的好吧。这种吃软饭的小白脸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用?”  张勇胜不乐意了,反驳道:“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小白脸?我的脸有你白么?我可不像你,不但涂脂抹粉的,还戴耳环染头发。”  唐嘉伟摸了摸脸上的妆容,尴尬得愣住了。片刻后他脱下睡衣,然后在脸上、身上和头上疯狂的擦拭。他脖子上的项链被解了下来,双耳的耳环也拿下了。片刻之后他还不停歇,冲进卫生间,好一阵忙活。  张勇胜看不明白了,问梁爱萍道:“他这是咋了?受了什么刺激了?我们这是来谈判的,还是来看他耍宝的?”  梁爱萍苦笑着摇摇头道:“让他折腾吧,等他累了就不折腾了。他这种小白脸的样子他爸也骂过他,他总是我行我素。今天被你堵住了嘴,愿意主动的改头换面,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过了一会儿,唐嘉伟从浴室出来,换了一件浴袍,样子顺眼多了。至少不再是那个娘炮的德性,多少有了点男人的样子。其实他长得还是很帅的,只是活得比较堕落,一身打扮让人感觉非常颓废。  唐嘉伟坐回原位,拿起茶几上的枪套,继续道:“小白脸,我警告你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打架可能我打不过你,但我的枪子不是吃素的。你要是惹火了我,你看我会不会一枪毙了你。”  张勇胜“嘿嘿”一笑,心里乐了,这小子跟他较上劲了吧。他拿起身边的背包,拉开拉链把手伸了进去,转眼间将黑星手枪掏了出来。他将手枪拍在茶几上,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唐嘉伟愣住了,好一阵才道:“你……你怎么会有枪?你这把是玩具吧?不可能是真枪?我的才是真家伙。”  梁爱萍也被张勇胜的手枪吓呆了,片刻后才问道:“勇胜,你怎么会有枪的?”  “我来江源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带把手枪也是以防不测。”张勇胜微笑道:“梁姨,这事我爸可不知道,你得帮我保密啊。”  说着张勇胜把手枪的弹匣拔了出来,一粒粒黄澄澄的子弹在灯光下亮晃晃的。他故意在唐嘉伟面前展示了一下,然后又装好插入手枪握柄中,然后拉套筒上膛关保险,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  唐嘉伟彻底泄气了,沉默片刻后道:“萍姐这事你看着办,我的人你随便用,把冯青山除掉后给我留三成股份就行,集团的事你说了算。”  梁爱萍看着唐嘉伟服软的样子,摇摇头道:“冯青山抢的的是你爸的产业,理应由你抢回来。我最多给你提供一些东西,具体还的你去做。以后我就拿着股份吃分红,集团还是由你接班。”  唐嘉伟不可思议的看着梁爱萍,试探着道:“你真的不管集团的事情了?那可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集团每年能赚多少钱,你可比我清楚。你要是把集团给了我,以后你可别后悔。”  梁爱萍点点头,笑道:“我后悔什么?要不是你爸,我也不会干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你爸失踪了,我也累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反正我在集团有股份,你爸还给我留了些产业,我这辈子够用了。”  唐嘉伟突然来劲了,脸色一变,笑道:“你要是早这样说,我就早跟你合作了。既然这样,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等把冯青山除掉了,他的股份我也分你一份,算是咱们合作分红。”  看着唐嘉伟态度大变,张勇胜哭笑不得,这小子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啊,一阵一阵的。他之前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在谈判中占上风,得到更多的利益。听说梁爱萍不要汉莎集团了,顿时啥也不装了。  梁爱萍这次与唐嘉伟合作也是早有准备的,她从包里拿出两个厚厚的文件袋,里面准备了充足的武器。只要唐嘉伟能把这些东西用到极致,就算扳不倒冯青山,也能让他一两年内回不过气来。  文件袋中的资料大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关于冯青山和人合伙走私的情况,另一份是冯青山买通汉莎集团的中层经理,利用职权侵吞资产的事情。这两样事情被捅出来,冯青山不死也得脱层皮。  冯青山现在正被走私的事情缠着,唐嘉伟只要把这些东西扔出去,那就是一颗大炸弹。冯青山把自己洗得再干净,肯定是有迹可循的。如果让海关缉私的人盯上,他至少在半年内脱不了身。  唐嘉伟就可以乘着冯青山无暇顾及汉莎集团的半年时间,利用剩下的资料将冯青山的党羽一个个的摘除。他还能尽可能的拉拢忠于唐福生,并同情唐嘉伟的沙河帮老人,在汉莎集团内与冯青山的势力分庭抗礼。  在梁爱萍看来,只要能做到这一步,唐嘉伟算是在汉莎集团站稳脚跟了。这样一来冯青山想要除掉唐嘉伟就没那么容易了,到时候梁爱萍再动用别的渠道配合一下,冯青山被除掉只是时间问题。  听了梁爱萍的主意,唐嘉伟有些不乐意:“哪用那么麻烦,咱们用这些东西冯胖子勾出来,直接宰掉不就完了。这位小白脸兄弟这么厉害,加上胡大力,对付冯胖子身边那几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四十)布局扳倒冯青山 “我警告你,再说我是小白脸我就揍你,揍得你爸都认不得你!”张勇胜在旁边听的心里不爽,警告唐嘉伟道。  唐嘉伟也不生气,笑道:“你也甭谦虚,能被萍姐看上也是福分。别的不说,就是她做生意的本事,你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看唐嘉伟越说越离谱,梁爱萍也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道:“唐嘉伟,你要找死别拉着我。现在冯胖子被海关缉私的人盯着,你现在去惹他,就不怕成为海关缉私的目标?他要是死了,海关肯定认为是杀人灭口。”  “那怎么弄?总不能看着他把自己摘干净吧?”唐嘉伟有些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机搞死他,还让他缓过劲来么?”  梁爱萍叹口气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已经不小了,做事要有点耐心,别像以前那么毛躁。按照我说的去做,你能干干净净的把冯青山扳倒,何必溅自己一身血?”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唐嘉伟知道梁爱萍说的是对的。走黑道久了身上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被人抓住把柄就很麻烦。梁爱萍以前就尽量帮唐福生洗白,塑造成合法商人形象,自然会少了很多麻烦。  “好吧,我尽量按照你说的方法弄,看冯胖子能撑到什么时候。”片刻后唐嘉伟点点头道:“集团里面你不用担心,冯胖子还不能一手遮天。我在里面也是有人的,他吃下的东西,我让他一口口的吐出来。”  梁爱萍摇摇头道:“你那些人要好生查查了,包括你身边的也要仔细甄别一下。我这里有个名单,是你爸在时让我收集的,这些都是冯胖子的人。有的人不太确定,但我也放在名单上了。”  说完她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唐嘉伟,上面写满了名字,还有一些相关信息。唐嘉伟看得直皱眉头,显然上面很多人是他没有想到的。要是不先把这些除掉,唐嘉伟就动摇不了冯青山对汉莎集团的控制力。  商量完了合作的事,唐嘉伟挽留梁爱萍吃饭,被梁爱萍婉拒了。他亲自送梁爱萍下楼,一路上热情得不得了,跟开始时判若两人。梁爱萍脸上满是笑容,姿态淡定而高傲,仿佛很享受这种感觉。  看着梁爱萍开的富康车,唐嘉伟不满道:“萍姐,你怎么开这个?我认识个做进口车生意的,他那里跑车不错,你明天去挑一辆吧,算我的。”  梁爱萍摇摇头,笑道:“我现在常住老家县城里,太好的车也用不上。这种家轿挺好的,出行很方便,维修维护也容易。”  唐嘉伟嫌弃道:“这车也太掉价了,不符合你作为汉莎集团董事的身份。要是被人说出去,冯青山那帮人肯定会笑话的。”  “笑话就笑话吧,我被人笑话还少么?”梁爱萍满脸不屑的道:“你要记住,面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力。只要你有了实力,就算吃糠咽菜,人家都会说你是为了身体健康,讲究营养,保持身材。”  唐嘉伟默默的点点头,然后送梁爱萍和张勇胜上车。梁爱萍发动富康车引擎,带着张勇胜离开了东湾沙石场。对付冯青山的第一阶段事情已经安排完毕了,她接下来就等唐嘉伟的消息,谋划第二阶段的动作。  回城的路上由梁爱萍开车,张勇胜坐在副驾,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人谁也没主动说话。按理说事情告一段落,梁爱萍应该高兴才对,但她却高兴不起来。她知道自己很可能再次被卷入到沙河帮的旋涡中,甚至万劫不复。  对于这种黑帮的生活她早已厌倦了,如果不是为了唐福生,她也不会在沙河帮待那么多年,还帮他组建了汉莎集团。唐福生失踪,她已经没有继续待在沙河帮的意愿,也没有再以此牟利的欲望。  到目前为止,她赚的钱已经够多了,比普通的云山老百姓挣几辈子的钱还多。她在云山漏出来的只是九牛一毛,实际上除了汉莎集团的股份,她还有一些在江源和省城投资的产业,这些每年都有不菲的分红。  一年多前她回到云山的时候,本以为能从沙河帮的旋涡中跳出,拿着赚来的钱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年多,又不得不跳进这个旋涡,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看着梁爱萍沉默的样子,张勇胜好奇的问道:“梁姨,你就这么相信唐嘉伟?如果他除掉冯青山,却不兑现承诺怎么办?”  梁爱萍摇摇头道:“其实我无所谓的,只要能把冯青山除掉,我就能过得安稳了,钱多钱少并不重要。我以前是贪钱,为了钱不惜和汪建设离婚。现在想来荒唐得很,其实再多的钱也换不来幸福的家庭。”  张勇胜吐槽道:“你这话要是被院子里的邻居们听见,他们肯定骂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们下岗后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再幸福的家庭也变得矛盾重重,哪有你现在过得这么潇洒,这么自由自在。”  梁爱萍叹气道:“我又不是汉子,随便他们骂去。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谁管得了谁呢?他们嫉妒我有钱,我还羡慕他们一家团聚,大家背地里互相伤害,其实也挺好的,至少生活不枯燥了。”  富康车沿着主干道接近江源的市区,沿途的车辆和房子越来越多。他们在东湾耽搁了一个下午,回程时已经到了晚高峰时段。此时两人都有些饿了,梁爱萍提出去吃烤鱼,张勇胜欣然答应。  梁爱萍驾驶汽车进入东江区后下了主干道,开进了一条热闹的街道。这里还算不上市中心,因为周围厂区比较多,市面还算繁华。正好是下班时间,街上人头攒动,穿梭着刚下班的青年男女。  街道周围有不少的馆子,成为青年男女们解决晚饭的首选之地。这些都是苍蝇馆子,卫生条件不太好,里面也不宽敞,倒是在门口路边摆了不少座椅板凳。客人们就在路边大快朵颐,道路变得拥挤不堪。  看着周围的景象,张勇胜不禁赞叹道:“大城市就是好啊,到处都这么热闹,这些馆子的生意真好。云山的馆子坐这么多人的时候,只有过年逛庙会的那几天,其他时候根本没这么高的人气。” (四十一)金牌杀手莫金诚 梁爱萍介绍道:“这里周边都是工厂,附近的工人好几十万。不少人一天三顿都在这里解决,有人甚至要工作到晚上十点半才下班,回宿舍前会吃一顿夜宵。咱们云山和这里是不能比的,毕竟是小县城。”  梁爱萍降低车速,跟着人流缓缓前进,绕过最热闹繁华的地段后到免费的停车场。两人停好车,梁爱萍带路,他们步行前往烤鱼店。烤鱼店距离停车场并不远,走路不到五六分钟就到了。  烤鱼店的面积不大,和普通的苍蝇馆子差不多,门外搭了个棚子,摆上了不少的桌椅板凳。此刻正是来生意的时候,棚子下坐不少人,两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忙着招呼,生意非常兴隆。  梁爱萍带着张勇胜走了进去,没有在棚子下停留,直接进了铺面。烤鱼店的面积也就不到四十平米,前面有一半作为堂食,后面的一半是厨房。里面的油烟味很重,虽然排气扇疯狂的转着的,依然效果不佳。  张勇胜跟在梁爱萍身后,穿过堂食区往里走来到了厨房门口。透过取餐的窗口,张勇胜见到一个干瘦的男人在忙碌着。他身材不高,穿着白色的厨师服,双手在炉灶上操作,干得热火朝天。  看了片刻,旁边来了个女服务员,客气的问道:“两位,请外面点菜,这里是厨房,是闲人免进的。”  梁爱萍没有搭理她,大声的喊了一句:“老莫,我想吃鱼了!”  厨师身体抖了一下,立刻转过身来,惊喜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逝,顺便又变得冷淡起来。他放下手中的厨具,赶紧迎了上来。  “梁总,您来啦!”厨师话不多,语气中透着欣喜。  梁爱萍点点头,笑道:“你这小店的生意不错啊,怎么样?最近过得如何?”  厨师回答道:“最近还可以,夏天生意比冬天好做,吃烤鱼的很多。”  梁爱萍介绍道:“这是莫金诚,我的朋友,今天咱们就在这吃鱼。他做鱼的手艺堪称一绝,我还没有吃过比他做得更好的鱼呢。”  莫金诚客气道:“梁总抬爱了,您要喜欢吃随时来,都是我这里的贵客。”  梁爱萍笑着道:“我来江源找唐嘉伟谈点事,顺便来看看你。这是我的邻居张勇胜,他专程陪我过来,我请他吃点好的。”  莫金诚点点头道:“下面太嘈杂了,也乱得很,您楼上请。上面清净,我弄好了给您送上来,比下面干净卫生。”  梁爱萍招呼了张勇胜,跟在莫金诚身后从厨房的另一道门出去,转入巷道的楼梯。上了楼梯到二楼,是一个两室一厅。房间装修得还不错,各种家电家具一应俱全,看得出来是莫金诚日常生活的地方。  莫金诚给两人掺茶倒水,忙前忙后的非常殷勤。他虽然表情依旧冷淡,但目光中却透着一股热忱,看得张勇胜很好奇。莫金诚动作麻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至少是当过兵,或者受过特殊训练。  看着莫金诚忙前忙后的,梁爱萍说道:“老莫,你别管我们了,先忙楼下的生意吧,这里我自己来就成。”  莫金诚点点头,回答道:“那我这就下去了,梁总、张兄弟请随便,冰箱里有喝的,鱼弄好了我给你们送上来。”  梁爱萍从冰箱里拿了可乐扔给张勇胜,说道:“我现在能信任的人不多,老莫算是一个。他生世很可怜,本事也很大。至少在见到你之前,我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男人。胡大力和陆成都很强,但未必是老莫的对手。”  “他是什么人?我看他表情虽然冷淡,可眼神里透着热切,似乎很激动的样子。但他情绪控制得不错,脸上没有迹象。”张勇胜问道。  梁爱萍赞叹道:“我本以为你就是身手厉害,现在看来观察力也非比寻常。这让我越来越惊讶了,这些东西你到底是怎么学会的?张队长虽然当过兵,可教不出这么出色的儿子,你另外有师傅吧?”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这个你就别多问了,反正我不会害你就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外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梁爱萍点点头道:“你的秘密我不想问,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你和汪平是同一年的,可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你是如此的出色,而汪平则其蠢如猪,你父母以后一定会比我幸福很多的。”  “梁姨过誉了,我只是运气好点而已。”张勇胜客气的道:“您是很信任老莫啊,这次到江源还专门过来吃鱼。你们认识很久了?”  梁爱萍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是个职业杀手,以前帮我和唐福生干过不少脏活。后来我给他找个了老婆,他就洗手不干了,一直隐居在这里。本来我是不想打扰他的,但是现在不动是不行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看他激动的样子,估计他已经猜到你找他干什么了?可是好戏才刚刚开场,现在就动用他,你有什么别的计划了?”  梁爱萍想了想道:“计划说不上,我得让他先调查一点事情。唐福生失踪的事始终没有下文,这事不能永远悬着。我知道有的人可能知道点什么,让老莫去问问,说不定能得到意外的收获。”  听了梁爱萍的讲述,张勇胜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信任莫金诚。莫金诚父母双亡,本来是个流浪儿。后来他被一个退伍军人收养,服兵役退伍后开始闯荡江湖,后来成了道上的打手和杀手。  莫金诚给沙河帮干过不少脏活,也进过两次监狱,都被唐福生通过各种方式捞出来了。莫金诚的老婆王蕊是梁爱萍的副手,协助管理汉莎集团的财务事务,多少有一点小权力。  王蕊由于贪钱,被冯青山所拉拢,帮他处理走私生意的账务,也做了洗钱的事情。事发后冯青山杀了王蕊灭口,好在王蕊提前将走私和洗钱的账本资料复制了一份,留在了莫金诚手上。  王蕊死后莫金诚将账本交给了梁爱萍,打算私下刺杀冯青山报仇。梁爱萍劝阻了莫金诚,让他为了女儿先忍让,王蕊的仇以后有机会再报。莫金诚被梁爱萍说服,为了女儿只好开烤鱼店蛰伏起来。 (四十二)查唐福生的行踪 两人一年多没见面,这次梁爱萍突然出现,莫金诚知道需要他动手了。他除了烤鱼只会杀人,梁爱萍显然不是专程为了吃烤鱼而来。他已经忍了两年多了,他知道距离报仇的时间不远了。  很快烤鱼被莫金诚亲自端了上来,盛在长条的大盘子里,个头不小。除此之外他还送上来几个配菜,是他精心制作的,闻香气就非常的诱人。莫金诚还拿来了两瓶高档酒,招待很是隆重。  张勇胜吃了一口鱼,只觉得唇齿留香,赞叹道:“莫哥这鱼真不错!这些佐料不但不抢味,而且能真正激发出河鲜的美味,真厉害!”  梁爱萍得意的道:“老莫的鱼是他的一绝,别说普通的市面上,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也未必有他做得好。你今天多吃点,回云山就吃不到了。”  莫金诚给梁爱萍倒上酒,又准备给张勇胜倒,却被梁爱萍拦住了。梁爱萍拿了罐可乐放在张勇胜面前:“勇胜是未成年,还是别喝酒了,喝可乐吧。”  张勇胜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未成年不喝酒?我平时经常喝酒的好吧,我酒量比赵云飞还好呢。今天难得有这么好的酒,梁姨你就别挡了。”  梁爱萍笑着劝道:“平时你们喝点啤酒,那才多高的度数?这白酒不一样,酒精度数高得多,我觉得你还是别逞强。”  张勇胜摇摇头,不服气的道:“梁姨你就别劝我了,我犯起倔来,我爸都管不住我,您就省省吧。”  梁爱萍苦笑着道:“那你看着喝吧,你还在长身体,别喝太多,影响发育。”  莫金诚给张勇胜倒了一小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酒杯,敬梁爱萍道:“梁总,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我代表我全家人敬您一杯,感谢您的照顾。您放心,只要把冯青山交给我,绝对不让他多活一日。”  梁爱萍端起酒杯与莫金诚手上的碰了碰,然后一口干了:“老莫,除掉冯青山的事先不急。这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先让唐嘉伟动手,等他把冯青山的爪牙收拾了再说。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莫金诚干了杯,疑惑的问道:“除了冯青少还有什么对手么?您尽管开口,我帮您料理了。”  梁爱萍摇摇头道:“这次不杀人,就是让你帮着问个话。唐董失踪快两年了,这事总是悬着也不合适。我理了个名单,你帮我去问问。他们可能知道些什么,我想从此事入手,可能会有一些意外收获。”  莫金诚点点头道:“这个简单,您把名单交给我,一个星期给您搞定。就算他们嘴再硬,我也能撬开了。”  梁爱萍叮嘱道:“拿到消息后不要灭口,也不要轻举妄动,等我通知。问话时把录音留下来,以后对付冯青山用得着。”  莫金诚答应道:“您放心吧,这一年我都想明白了,不会再冲动了。玉瑶才六岁,我可不能再出事。我要出了事,她连个依靠都没有。”  “你要是这样想,我就不担心了。”梁爱萍点点头道:“玉瑶呢,我咋没看到她?她没住在这边么?”  莫金诚给梁爱萍倒酒:“我把她送到王蕊父母家了,王蕊父母家是城里户口,学区比较好,比这里学校的教育质量高。每周我抽些时间过去看她就行,其他时间她都由外公外婆照顾,我多给些钱就行。”  “王蕊的那些事情,她的父母知道么?”梁爱萍问道。  莫金诚摇摇头道:“这些事哪敢跟老两口说,还不得气个好歹来。这事我一直瞒着,告诉他们说王蕊是因为车祸走的。我考虑以后等玉瑶长大再说吧,现在她实在太小,可能也承受不了这些事。”  梁爱萍赞许道:“你考虑得很周全,先瞒着吧,等孩子大了再说。你放心,这次的事我都计划好了,一年之内就能把冯青山解决掉,到时候你和王蕊的仇都能报了。你不用着急,耐心等着。”  接下来两人聊了一些家常的事,主要是莫金诚父女俩这一年来的生活。梁爱萍对他们父女还是很关照的,还给了莫金诚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笔钱。王玉瑶马上要读小学了,她让莫金诚找个好的学校。  梁爱萍的兴致很好,不但吃了不少鱼,还喝了不少酒,结束时已经有了醉意。她满脸通红,显得娇艳妩媚,些许醉态无比诱人。张勇胜也不得不承认,梁爱萍的魅力真的很大,正常的男人的确很难把持得住。  由于喝了不少酒,梁爱萍不太方便开车回锦江佳苑,莫金诚帮他们在附近开了个商务酒店的套房。虽然不是星级酒店,但商务酒店新开张不久,套房的环境还算不错,梁爱萍同意在这里过夜。  办好手续梁爱萍在张勇胜的搀扶下上楼,莫金诚确定没什么事便离开了。宾馆的房间装修得很大气,中间是不大的客厅,两头是两间单间卧室。主卧里有卫生间和淋浴,次卧只能和客厅共用一个卫生间。  张勇胜将梁爱萍搀扶到沙发上,将房间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番。梁爱萍酒后有些慵懒,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她今天很开心,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就看执行结果了。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这些谋划其实是半年前就已经在准备了。只是当时她和唐嘉伟不和,唐嘉伟各种捣乱,导致沙河帮内部一片混乱,很多手段都没法用。现在唐嘉伟愿意和她配合,对付冯青山就有了把握。  两人收拾好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张勇胜把主卧让给了梁爱萍,次卧则自己住。房间的环境很不错,所有被褥都是新的,比张勇胜家里还好。折腾了一天,张勇胜也有些累了,很快就洗了澡上床了。  半夜,张勇胜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客厅传来了哭声。他心里一紧,立刻清醒了,赶紧下床到客厅查看。客厅里空无一人,但哭声更加清晰了,声音是从梁爱萍的房间传出的。  张勇胜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梁爱萍的房门,里面没有答应,哭声仍旧传来。他皱了皱眉头,喊了两声,门里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到底出什么事?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张勇胜心里狐疑,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四十三)房间传来的哭声 他皱了皱眉头,她这是又做了什么噩梦吧,哭成这样?她刚才还是好好的,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张勇胜搞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犹豫不决。  张勇胜又在门口叫了两声,梁爱萍还是没有反应,哭声依旧,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他想了一下,一咬牙拧开了主卧的门把手,推门进去了。让梁爱萍继续哭也不是办法,还是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卧室里的光线很暗,主卧的大灯都关着,只有床头灯还开着。梁爱萍正在睡梦之中,一边睡觉一边哭,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泪水把枕头都打湿了。张勇胜却手足无措,这种情况他没遇到过,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梁爱萍哭得很伤心,床上的薄被被踢到一旁。她闭着眼睛,哭得很厉害,梨花带雨的样子给人我见犹怜的感觉。  张勇胜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对于女人的抵抗力极低,面对此种情景觉得心跳越来越厉害。他虽然还是处男,但对男女之事并非一无所知。实际上他比普通中学生知道更多,这得益于长期和赵云飞泡录像厅的过往。  他们看过不少来自港岛或者海外的小电影,对里面的各种画面津津乐道。梁爱萍长得非常漂亮,不比小电影里面的女主角差。她不但有着性感的身材和妩媚的面容,而且成熟女人的万种风情对少男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他正犹豫着,梁爱萍忽然一翻身,竟然朝着床边探出半个身子,看样子就要摔了下去。张勇胜眼疾手快,赶紧将梁爱托住。  被托住的同时,梁爱萍醒过来了,睁开一双泪目,茫然的看着张勇胜。片刻后她反应过来,下意识一挣扎,双腿从床上滑落下来。张勇胜反应快,赶紧将其抱紧托起,避免其摔倒在地上。  两人一阵忙乱,张勇胜才扶着梁爱萍站好,两人姿势非常暧昧。张勇胜也尴尬不已,他抱着梁爱萍,闻着她传来的香味,心里有些慌张。  此刻梁爱萍对他来说就是魔鬼般的诱惑,让张勇胜的神情有些恍惚。如果说平时的梁爱萍是高傲冷艳的风格,此刻却张勇胜感到心跳加速,有些情不自禁。  梁爱萍醒来看到有个男人抱着自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挣扎,结果却被对方完全的抱在了怀里。当她看清楚是张勇胜后,心里才有些放松下来,可眼前的情况却让她感到羞臊不已。  她觉得宾馆提供的睡衣不舒服,所以就没有穿,脱了内衣就钻进了被窝。现在这副样子被张勇胜抱着,实在是有些难堪。  梁爱萍不知道张勇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床边,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她顾不得羞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到有些脚软,只能勉强靠在张勇胜的臂弯处。  梁爱萍抬头起,看着脸色通红的张勇胜,眼色中满是疑惑和担忧。她的眼睛非常漂亮,哭泣后微微发红,更是妩媚动人。张勇胜被看得心里发慌,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片刻后他才支支吾吾的道:“梁姨,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在哭,才进来看看的。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梁爱萍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让张勇胜顿时手足无措。她双手紧紧的搂着张勇胜的脖颈,哭得非常伤心,就跟小孩子的嚎啕大哭一样。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迅速打湿了张勇胜的睡衣。  梁爱萍越哭越厉害,比她梦中还厉害许多,都快要歇斯底里了。张勇胜全身僵硬,紧张得双手停在空中,只能任由梁爱萍抱着自己。  他并没有什么应付女人的经验,梁爱萍这么一闹,反而让他手足无措了。我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愣在当场。  片刻后他才放松下来,双手轻拍对方滑溜的背脊,就像安抚小孩一样,让她的情绪舒缓下来。  梁爱萍哭了好一阵才逐渐停下,转为了低声的抽泣。张勇胜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些涟漪。如此漂亮的女人,谁又舍得她受一点委屈呢。  号啕大哭之后,梁爱萍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压力和委屈都发泄了出来,情绪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心情轻松多了。她抬起头来,看着表情尴尬的张勇胜,脸色红得越发厉害,双眼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自从冯青山派陆成来刺杀后,梁爱萍心里就恐惧得不行。虽然陆成被张勇胜解决了,但想到面对冯青山的报复,她就感到压力极大。  她表面看似胸有成竹,实际上却是过得非常抑郁。如果不是张勇胜就住在她的隔壁,她几乎就要在那种无助的环境下崩溃了。  今天好不容易完成了第一阶段布置,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如果她的布置进展顺利,很快就能从唐福生失踪的事情上打开缺口,这将是对冯青山的致命一击。只要拔掉冯青山,把帮会交给唐嘉伟,她就可以安安稳稳的隐退了。  想到这些梁爱萍就欣喜万分,刚才她喝了不少的酒,在酒精的刺激下,她紧张的神经变得松弛下来。睡着之后便开始做梦,虽然不是噩梦,却让她感到十分的无助,在梦中就哭了起来。  此时看到张勇胜,梁爱萍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些天的压力和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经过好一阵大哭,她终于感到轻松不少,看着张勇胜的眼中却多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愫。  张勇胜见梁爱萍如此看着他,刚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了。梁爱萍忽然仰起头,重重的亲在了对方的双唇上。然后她得寸进尺,扑在对方的怀里,紧紧的搂着,尽情的将自己的情绪释放出来。  这是张勇胜此生的初吻,他有些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他回过神来,感受到嘴唇上温柔的触感,闻着梁爱萍诱人的体香,心中的火焰再也压不住了。他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主动的回应了起来。 (四十四)一夜激情的后续 第二天一大早,初夏的太阳从窗帘缝中照了进来,晃醒了熟睡中的张勇胜。他看着房间中的一切,再看看扑在自己怀里的梁爱萍,心情很是复杂。昨晚的片段在他脑海里再次浮现,荒唐的一夜让他哭笑不得。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被梁爱萍给迷倒了,而且昨晚的感觉是非常棒。尽管两人岁数差距很大,但对他来说此生的第一次也算完美。至少从整个过程来看,他觉得是美好的,也符合他的预期和憧憬。  可是想到如何处理善后,张勇胜感到苦恼不已。这个女人很不一般,自己和他纠缠到一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最麻烦的是,这事要是被爸妈知道了,一顿毒打肯定是少不了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张勇胜浮想联翩的时候,梁爱萍醒了。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小男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个男人非常年轻,虽然样子不是很帅,同样有着年轻人的阳光朝气,正是她最喜欢的那种样子。  而且这人的本事很大,比她遇到过的所有男人的本事都大。最关键的是,张勇胜不同于江湖道上的人,他身家清白,互相知根知底,能够毫无保留的信任。此时在梁爱萍心里,张勇胜已经成为了她新的依靠。  梁爱萍甚至憧憬着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长期的陪在他身边,帮助他成就一番事业。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容易的事情,未来将面临重重阻碍。虽然她不想长期占有这个男人,但世俗的规则总会制造很多麻烦。  “你在想什么呢?”梁爱萍先开口了:“等一下我们去吃杂酱面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面馆挺好的,臊子很有特色。”  张勇胜却是一脸茫然,答应道:“这个你决定吧,我都听你的。”  看着男人木讷的表情,梁爱有些纳闷:“怎么了,身体有不舒服么?”  张勇胜摇摇头,苦笑道:“没有啊,身体好得很,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只是……这事吧,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爸妈。”  梁爱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安慰道:“没事的,你爸妈长期在外,没关系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张勇胜点点头,叹息道:“也只有先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梁爱萍把自己贴到张勇胜怀里,亲热的道:“勇胜,我觉得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能够把我们的关系处理好。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不管以后出现什么样的结果,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张勇胜想了一下,保证道:“梁姨,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不知道我以后能给你带来什么,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梁爱萍笑着道:“我当然相信你,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棒的。还有,你能不能别再叫我姨了,太生分了,叫我爱萍或者萍姐都行。”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我都叫习惯了,一下子也不好改。而且要是别的叫顺口了,人家问起来,我也不好解释。”  梁爱萍点头答应道:“也是这个道理,那先这么着凑合着吧。”  两人在床上说了一会儿情话才起床,打算等下到江源的繁华市区好好逛逛。他们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感情迅速升温,表现得非常亲密。尤其是梁爱萍对张勇胜那叫一个热情似火,把他照顾得体贴入微。  对于眼前的小男人,梁爱萍越看越是喜爱,离开片刻都觉得难受。她打算将张勇胜全身上下重新打造一番,给他来个改头换面。在她看来张勇胜日常的生活太简朴了,缺乏年轻人应有的阳光灿烂的一面。  张勇胜这方面很配合梁爱萍,如果说以前还有些纠结,现在就无所谓了。反正吃穿好一点,打扮得帅一点,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只是父母回家后不好解释,只有事到临头再找理由搪塞了。  两人很快洗漱完毕穿衣下楼,梁爱萍专门画了个精致的妆,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了至少十岁,跟张勇胜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弟。看着梁爱萍满脸欣喜的样子,张勇胜心情却变得有些复杂。  他知道自己对梁爱萍是欲望多过感情的,昨晚发生的事其实就是一时冲动。但是对于这个选择,他并不后悔,因为男人总会有这么一天。他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提前接触一些事情,也不是坏事。  梁爱萍虽然年龄比他大了不少,但长得非常性感漂亮,符合他对自己女人的要求。而且她比较有钱,对于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帮助。他需要个知根知底的人来打理一些事,梁爱萍最合适这个角色。  下楼办理了退房手续,两人手挽手走出商务宾馆。梁爱萍变得主动很多,主动拉住张勇胜的胳膊,表现得很亲密。张勇胜表现得很自然,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这让梁爱萍感到有些意外。  在她看来,经历过第一次的男孩子,很多都是比较稚嫩的。张勇胜表现得太淡定了,完全与同龄的男孩不符。但是以张勇胜最近的表现而言,反而是能够说得过去的。普通的男孩子哪有这么厉害,杀人化尸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人先去停车场开了车,然后向着江源的市中心而去。路过莫金诚的烤鱼店时张勇胜看了一眼,莫金诚还没有开门营业。梁爱萍说烤鱼店要营业到凌晨才打烊,早上是不开业的,午饭后才会开门。  梁爱萍先带着张勇胜去了她推荐的杂酱面馆,那是在江源市中心的一个犄角旮旯里。周围都是陈旧的平房,面馆就是个老式木门的铺面。环境虽然很差,但吃面的人不少,居然还排着长队。  张勇胜知道,在大城市之中,往往这种不起眼的小馆子是最为地道的。一般只有本地人才知道这种美食藏在哪里,外来的游客绝大部分都是去广告上推广的地方。这些地方不能说不好,但为了迎合各地游客的口味,却失去了原有的滋味。 (四十五)富婆陪着逛大街 两人在门口找了个折叠的座椅板凳坐下,等着店老板上面,然后聊着下面的安排。梁爱萍提议在江源的繁华商业区好好的逛逛,她想给张勇胜买几套今年流行的时装,再给他配一个手机。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推辞道:“这个就不必了吧,我有衣服穿,你上次还给我搞了两套呢。而且平时上课也用不着手机,我拿着就是累赘。”  梁爱萍摇摇头,劝说道:“我店里的都是去年的款式,在云山算新的,在江源就不行了。我给你选两身最新的,那样看起来才帅气。有手机更方便,有事情咱们可以及时通话,电话费你不用担心。”  张勇胜苦笑着道:“你不要这样,搞得我真成了小白脸似的。这事要是被唐嘉伟知道了,不知被他笑成什么样?我现在其实生活挺好的,物质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需求。一个高中生而已,生活太夸张了不太好。”  梁爱萍瘪瘪嘴道:“你管他怎么说呢?他就是嘴欠,心里不知道多嫉妒呢。你听我的没错,把生活搞好一点,总没有坏处的。别说江源的高中生,就是在咱们云山的,我见汪平的同学就有帶传呼机上学的。”  张勇胜叹气道:“那些只是少数嘛,都是家境比较富裕的。这样的学生也不多,一个学校也没几个。我们学校带传呼机的两只手掌都数得过来,我带个手机太夸张了。况且汪平都没有带,我就更没必要了。”  梁爱萍笑道:“他不是没带,是不想带。他爸给他买了个数字的,我送给他一个汉显的。他怕我们天天盯着他,为了躲过我们的视线,所以干脆不带。你跟他又不一样,要是带个手机,我有事方便找你。”  等了一会儿,杂酱面被端上桌,两人边吃面边谈。梁爱萍拿出教店员推销服装的本事,从各个角度说服张勇胜。张勇胜不想在这事上纠结,却又不好意思强硬拒绝,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吃完面梁爱萍开车带着张勇胜到了金融街,这里是江源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段,周围都是密集的商圈。金融街是银行保险和金融机构集中的地方,旁边的商贸街则是各大卖场集中之处,距离科技一条街也不远。  这里不但是江源本地的居民逛街购物首选之处,来自省内省外各地的游客也被集中到此。电视上甚至有广告说,如果来江源旅游,不到这里来逛街购物,就跟没有来过江源一样。  在梁爱萍的带领下,张勇胜将这里的高端商务区都逛了一遍。即使是走马观花的样子,也让他大开眼界,觉得获益不少。大城市的繁华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甚至决定以后离开云山,将这里作为未来发展的中心。  这一路上两人逛了不少大商场,也买了各种高档用品。大多数情况都是梁爱萍在给张勇胜买,各种年轻人的高档时装、运动男鞋等等。张勇胜全身上下焕然一新,从小县城的高中生,瞬间升级为大城市的时尚男孩。  两人逛到了科技一条街,梁爱萍带着张勇胜在各个门店选取适合的手机。现在手机的品牌很多,大多数都是国外进口的,技术非常先进。虽然电话费并不便宜,各个门店依然非常热闹,顾客络绎不绝。  张勇胜对高科技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游戏杂志上也有很多高科技产品的广告。对于手机他也有一定的渴望,只是碍于面子,对接受梁爱萍的馈赠有些纠结。在梁爱萍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款手机。  他选的是刚上市的“掌中宝”手机,是一款价格比较高的汉显手机,算是高端品牌。它体积小巧轻便,只有巴掌大小。而且功能丰富。张勇胜在电视上看过广告,将实物拿到手里把玩着爱不释手。  两人在江源逛了一整天,买了不少东西,也吃了各种名小吃。只要张勇胜感兴趣,或者想要尝试的,梁爱萍都积极的配合他,让他玩得非常尽兴。他出生以来,这次是玩得最为痛快的一天。  张勇胜还特地在商场里挑了一套女人用的日常护肤产品,包括擦脸、护手等一系列。这是从国外进口的高档货,他专门买来送给陈丽的。梁爱萍对他的举动很好奇,但张勇胜始终笑而不语。  对此梁爱萍并不介意,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绑住张勇胜。张勇胜还很年轻,未来有着大好的前途,身边多几个女人也是正常的。以前唐福生身边女人不少,梁爱萍听之任之,对张勇胜也是这个态度。  吃了晚饭以后,两人开车离开了江源,踏上了返回云山的路。夏天日照时间长,他们迎着落日的方向,看着绚烂的晚霞,说着甜言蜜语,结束了江源之行。张勇胜知道,从此以后他的人生路线又多了一条选择。  一路上非常顺利,他们回到云山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突破了这一层关系,晚上张勇胜没有在家过夜,而是与梁爱萍如胶似漆的腻在了一起。张勇胜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晚上自然又是一番翻云覆雨。  第二天是新的一周,张勇胜神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感到身体无比的畅快。也许是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转变,他觉得自己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身上每寸肌肤和毛孔与以往的感觉都不一样。  在张勇胜的滋润下,梁爱萍也是精神焕发。她一大早就给张勇胜做早餐,那高兴甜蜜的劲头,就像新婚的小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的自己年轻了不少,就像回到了十几年前刚结婚的日子。  本来张勇胜还想低调去上学的,但是在梁爱萍的坚持下,最后还是穿上新买的时装,带上手机去了学校。他不是高调的人,但年轻人都有攀比的心理,好不容易有了炫耀的机会,自然不太愿意锦衣夜行。  从进校门开始张勇胜就发现很多人在用眼睛瞟他,让他有些不习惯。他在学校中本是低调的人,这下变得有些瞩目起来。在大家都穿着比较普通的环境下,他一身高档的运动休闲的夏装,显得很吸引眼球。  尤其是那双进口的高档运动鞋,市面上价格五百多,相当于云山普通人一月工资了,何其奢侈。很多高中生都酷爱运动,各种运动杂志买了不少。这款运动鞋在杂志上投放了不少广告,大家都知道这款鞋的昂贵。 (四十六)给女神送个礼物 张勇胜进了高一的教室,在座位上整理书包的东西,准备开始早读。他一抬头,见不少人偷偷看向自己,心中有些小得意。他从小到大在班上都是透明人,这种被人瞩目的感受,在此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正飘飘然,旁边的赵云飞蹭了过来:“老大,你家发财啦?最近你真是一天一个样,一周大变样。现在你是紧追世界潮流,算是咱们二中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了,金公子都没你穿的帅。”  张勇胜斜了他一眼,故作淡定的道:“说什么呢?我就是去了趟江源,顺便买了些穿的,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赵云飞满脸羡慕的道:“算了吧,在兄弟面前你就别装了。这鞋至少五百吧,你这一身上下,快上千了,你可真舍得花钱。”  张勇胜抬起脚来仔细看了看,谦虚道:“没那么多,打了折不到五百。你别看这些贵,穿起来还真是物有所值,挺舒服的。难怪那么多杂志上都打了广告,看来人家也没有说假话。”  赵云飞叹气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咋突然变化这么大?看你这身穿着打扮,已经彻底和兄弟们脱离,进入上流社会了。”  张勇胜摆摆手道:“说什么呢?什么上流不上流?咱俩还是不是兄弟,我好不容易弄一身体面的行头,你就这样酸我?太不讲义气了。”  赵云飞摇摇头道:“不是我不讲义气,是你这身打扮看起来太夸张了。你看看我,这一身加起来还不如你一双鞋贵。你这种形象适合和金公子打成一团,身边再来几个花样美少女,那就跟电影上差不多了。”  张勇胜不想跟他扯,顾左右而言他:“别说我了,你们周末过得怎么样?”  赵云飞拍着胸口道:“我这两天可勤奋了,我觉得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认真。现在我能把你教我的二十多招完全连在一起了,估计到了本周末将全部三十二招连在一起也没问题。”  张勇胜点点头道:“勤奋是好事,但也要讲究劳逸结合。如果能将全部连在一起,就有了初步修炼内功的系统。只要这样持之以恒的训练,不出几年你就能感觉到内气的存在,这就算是入门了。”  赵云飞疑惑道:“你不是说你才练了一年多么,怎么就知道好几年的事?”  张勇胜解释道:“我是拆招练了一年多,套路和内功在小学毕业就开始了。小学时尽被汪胖子欺负了,好不容易有个老头愿意教我,我还不抓紧啊?你放心吧,由我把控进度,保证你在高中毕业前入门。”  两人正聊着,集合的铃声响了,他们赶紧换上校服下楼参加升旗仪式。一周的学校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张勇胜又回到三点一线的节奏,慢悠悠的过日子。中午放学后,他照旧去了林敬业的面馆吃饭。  他点了一碗排骨面,又找了个座位坐下看小说,一切跟往常一样。没一会儿陈丽就来了,见他又在看武侠小说,脸色冻得跟冰块似的。张勇胜早有准备,拿着一盒护肤保养品,嬉皮笑脸的坐到陈丽面前。  有了上次的经验,张勇胜心里稳了许多。他以前都不太敢主动跟陈丽搭话,反而陈丽主动打招呼比较多。自从上周知道陈丽吃醋后,这些天他反而更主动了,有时候还挑起一些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陈丽愣了一下,打开看了看,纳闷的道:“什么意思?这东西哪里来的?”  张勇胜得意的道:“昨天我蹭车去了一趟江源,专门给你买的。我看你天天风吹日晒的,夏天日头毒,需要适当保护一下。”  看着桌上的盒子翻开,里面是一瓶一瓶的各种护肤用品,上面全是洋文。只有盒子的侧面有个本地化的标签,一看就是进口的产品。这种产品非常贵,只有江源这种大城市的商场才有的卖。  陈丽虽然有些感动,却又皱起了眉头:“不是让你别乱花钱么?又是一百多,还有你这身打扮,你最近干了啥,花这么多钱?”  张勇胜摇头笑道:“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放心吧,我没干什么坏事。我就是见你每天那么辛苦,天天早出晚归的,看着让人心疼。你的那些事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帮你买些用得着的东西。”  陈丽脸色微红,然后冷冷的道:“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把你管好就行了。你要再这样下去,考不上大学,你要靠着父母养一辈子么?”  陈丽说完转身就去厨房方向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张勇胜。他以为陈丽看到这些会很高兴的,谁知道还碰了个钉子。张勇胜有些郁闷,耷拉个脑袋,连面前的武侠小说也没心思再看了。  过了一会儿,陈丽端了两碗面出来,其中一碗是张勇胜的排骨面。面上面堆的排骨比别的顾客多了一倍,看得张勇胜直流口水。陈丽红着脸将碗推到他的面前,没有说什么,坐下来默默的埋头吃面。  张勇胜啃了一块排骨,笑道:“这次到江源收获挺大的,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人家那里条件就是比咱们好。我去买书,那书店有五层楼,每层楼都是分门别类的各种书籍,不像咱们县里,整个铺面一百平都不到。”  陈丽默默的点头,片刻后才道:“你还去了江源的书店?买了什么书?是武侠小说,还是什么运动游戏之类的?”  张勇胜摇头辩解道:“没有,你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这次是专门去买教辅书的,顺便逛了逛商场。我见这东西挺适合你的,才省下钱给你买的。你要是不要,我只好到学校打折卖了,估计最多也就卖个半价。”  陈丽抬头打量了一下张勇胜,不解道:“你爸妈在外跑车这么赚钱么?他们舍得给你这么多钱花?”  张勇胜笑着道:“外面赚钱肯定比云山容易,但也很辛苦,他们都是连轴转。他们给我的钱比较宽裕,我平时就不咋花钱,都存着呢。这次去江源,除了买教辅书就是买穿的,都是实用的,不算浪费钱。”  陈丽不太懂时装,只是觉得挺好看的:“还不错,看起来比以前干净清爽,没有那么邋遢了。这身衣服不便宜吧,花了多少钱?” (四十七)白芷萱主动上门 张勇胜淡定的道:“没花多少钱,就是在百货商场打折促销的。江源商业发达,很多东西都在打折,我算是捡了个便宜。”  他对陈丽不敢说实话,正好陈丽对这些也不关注,比较好糊弄。他的这些话但凡换个女生,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尤其是那双运动鞋,太吸人眼球了,一看就知道是国外的某个大牌产品。  陈丽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美女。由于家境不太好,对于吃穿都不讲究,所以从来不关注这些。这给张勇胜编谎话奠定了条件,所以各种谎话张口就来,连草稿都不用打。  张勇胜聊着在江源逛街的见闻,陈丽默默的听着,不时插嘴问一两句。陈丽破例没有吃完面就走,而是坐下陪张勇胜聊了一会儿天。看得出来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对张勇胜的讲述听得很认真。  半个小时后,陈丽拿着护肤品的盒子离开了,张勇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在他的一阵忽悠之下,陈丽终于接受了这个礼物。从这点看,他知道自己与陈丽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离开面馆返回学校的路上,张勇胜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甚至精神有些恍惚。他虽然还没有表白,但知道自己迈出了一大步,未来的机会更多了。陈丽对人向来冷淡,能破例跟他聊半个小时,接受了礼物,这是个好的信号。  在下午第一节课开始前,张勇胜都还没有从欣喜中走出来,一直坐在位置上发呆,脑袋里浮想联翩,憧憬着未来。就连赵云飞招呼他,他也没什么回应,就像傻了一样,直到被上课铃声惊醒。  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张勇胜和赵云飞依旧安排继续练武。他们刚把东西收拾好走出教室,就看见微笑着的白芷萱迎面走来。张勇胜和赵云飞对视一眼,心里有些纳闷,她过来做什么?  白芷萱穿得特别漂亮,一身宝蓝色的无袖连衣裙,展现出高挑的身材和纤细的胳膊。白皙的脖颈下露出精致的锁骨,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一颦一笑都显得妩媚动人,吸引了过道上不少的目光。  她肩上挎着张勇胜送的那个手袋,和连衣裙非常匹配,看上去清丽绝伦。脚上的半高跟让她的身姿显得挺拔高挑,走起路来气场十足。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牛皮纸口袋,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两人正疑惑着,白芷萱走到他俩身前,微笑着道:“看到我不高兴么?你俩这是什么表情?要不我先走?”  赵云飞暗中推了张勇胜一下,他见到白芷萱会莫名的紧张,反应比较迟钝。平时对着别的女生谎话连篇,吹牛不打草稿。可他面对白芷萱时却正眼都不敢看,说话都不经大脑,经常出洋相。  张勇胜尴尬的道:“不是……您误会了,我俩只有些意外,您怎么来了?找周兰兵有事?他应该去跳舞了吧,现在他都不参加课外活动的。”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不找他就不能下来转转么?你这想法真奇怪,你就是这么猜度女生的?”  张勇胜被噎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往下接了。赵云飞鼓足勇气道:“萱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说是您要有事直说,我们尽量给您办到。”  白芷萱淡淡的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有事想找他私下谈谈,不打扰你们吧。如果你觉得不太方便,那就另外约时间。”  赵云飞愣了一下,尬笑道:“不打扰,肯定不打扰。那我就先下去活动了,你们慢慢聊,你不用跟他客气。”  说完他赶紧下楼了,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感觉心跳得特别厉害,似乎出了一身大汗。赵云飞对自己也懊恼不已,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  等赵云飞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白芷萱笑着对张勇胜道:“怎么样?张勇胜同学,赏个脸吧?”  张勇胜挠挠头,尴尬的道:“您有啥事就说吧,我尽量帮忙。”  白芷萱看了看周围来往的同学,皱着眉头道:“这里人多嘴杂的,不太方便。咱们去学校旁边的冷饮店吧,我请你吃沙冰。”  张勇胜看了看周围闪烁的目光,点点头道:“也好,这里站着像动物园的猴子,我也有些不自在。”  见到白芷萱与张勇胜聊天,周围的八卦党们都放慢了动作,在附近各种磨蹭,竖起耳朵偷听起来。张勇胜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级别的关注度,非常的不习惯,只觉得头皮发麻,想要赶紧逃离。  白芷萱点点头,主动挽着张勇胜的手走向楼梯。张勇胜有些不习惯,却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只好尴尬的任由对方挽着,感觉身体都僵硬了。白芷萱似乎毫无所觉,反而靠在张勇胜的手臂上,笑得很甜。  一路上不少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还有八卦党的议论声。张勇胜感到紧张得不行,背心都出汗了,只能亦步亦趋的随着白芷萱下楼。白芷萱却笑得很得意,还不时向熟人打招呼,似乎很享受这种目光。  校门口到冷饮店几十米的距离,张勇胜觉得自己像走了几十公里,感到累的不行。白芷萱则越发的轻松,还把手里的两个包都交给张勇胜提着。  到冷饮店坐下,张勇胜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卸下千斤重担。他有些奇怪,平时他也不这样啊,即便是面对陈丽的质问也没有这么紧张,今天这是怎么了?看着白芷萱妩媚的笑脸,他百思不得其解。  白芷萱点了两份水果沙冰,笑着对张勇胜道:“你今天在怎么回事,怎么跟赵云飞一样,见着我就紧张?做了什么亏心事啦?”  听到这句话,张勇胜恍然大悟,苦笑道:“没有,没有的事。可是您太热情了,我有些受不了,您还是像以前那样冷淡点的好。”  他这话说得言不由衷,其实是心里想着陈丽,是典型的做贼心虚。中午才给陈丽送了礼物,下午就跟别的女人手挽手在校园里走,这事情要是传到陈丽耳中,肯定又不给他好脸色看了。  白芷萱名气太大,不但在二中是风云人物,在别的中学也颇有名气。各个中学之间的消息是瞒不了多久的,尤其是白芷萱这种名人。想到这个张勇胜心里更加没底,偷偷的看了看冷饮店的外面。 (四十八)校花回赠巧克力 看着张勇胜偷偷摸摸的样子,白芷萱不乐意了:“你这人咋回事,怎么鬼鬼祟祟的,我请你吃东西还会下毒么?”  “不是,您别误会,我只是有点……”张勇胜赶紧摇摇头,尬笑道:“您有事直说吧,这里没别人,我尽量答应您。”  白芷萱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自在,露出玩味的笑容道:“你是怕被人撞见?是你的女朋友?还是暗恋的女生?”  张勇胜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白芷萱心里偷笑,觉得眼前这个小男生挺有意思的。她笑着将牛皮纸手提袋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个包装精美的塑料盒子,推到张勇胜面前。  塑料盒子呈心形,通体呈粉红色的,设计非常精美。上面全是英文的艺术字和图片,而且是烫金印刷的。张勇胜知道,这是一款非常高档的进口巧克力。他在江源的商场里看过,要卖一百多块呢。  “给你的回礼,来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白芷萱撕掉巧克力的外包装薄膜,打开盒子拿了一颗锡箔纸包着的圆球剥开,递到张勇胜手里。  张勇胜小心的接过,轻咬一小口,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种高档的巧克力他以前可没吃过,平时就连最廉价的巧克力也很少吃。他虽然喜欢吃甜食,但对巧克力微苦的味道不太习惯。  这个巧克力比那些廉价的还苦些,但味道很丰富,里面有各种馅料和奶油,不是那种单纯的苦,和甜得发腻。最让他回味的是,里面还有一丢丢的酒味,虽然不多,但很好的将各种味道融合起来。  总的来说这个巧克力的味道还是不错的,除了一开始的那点微苦,其他都比较令张勇胜满意。他点点头,两口将手上的巧克力球吃掉,还在手指上舔了两下,有点回味无穷的意思。  看着张勇胜小孩子般的动作,白芷萱笑了,递上一张纸巾道:“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这可是国外进口的高档货,人家是做巧克力一百多年的老字号。其他的巧克力根本没法比,我现在就吃这个牌子的。”  张勇胜一边擦手一边点头道:“是不错,挺好吃的,就是太贵了。我在江源的大商场见过,一盒要一百多块,简直是在打劫啊!我可舍不得卖这么贵的巧克力吃,普通十块八块的都嫌贵。”  白芷萱得意的点点头道:“那些十块八块的既难吃,又浪费钱,何必买呢。这才叫物有所值,你拿回去慢慢吃吧。”  张勇胜有些犹豫的道:“你还没说什么事呢?我就收你礼物,不太好吧?”  白芷萱笑道:“事情就是我送这盒巧克力给你,作为你上次送我礼物的回礼。咱们算是礼尚往来,一来一回扯平了。”  然后白芷萱拿起旁边的手提袋,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水,赞叹道:“这个型号我想要好久了,江源的专柜是要提前预订。谢谢你送我这么好的礼物,这是我这辈子得到的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了。”  香水瓶很漂亮,虽然只有巴掌大,但别致的造型和琥珀色的液体,看起来非常诱人。白芷萱今天身上有种淡淡的幽香,刚才张勇胜就闻到了。这种香味让他精神一振,没有想到自己与这个香水有关。  张勇胜有些不解:“那个包是我们三兄弟一起送的,不能归功于我一人。但这瓶香水不是,您是不是搞错了?”  白芷萱略带羞涩的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才把香水藏在包里送给我。这瓶香水也不便宜,我记得价格是上千块的。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这盒巧克力虽然不如香水贵,但也请你收下。”  张勇胜愣了一下,这是啥意思?送巧克力的意思他是明白的,西方人表达爱慕专用的,而且是每年情人节必备。白芷萱误认为香水是他送的,以巧克力为回礼,这意思是有门儿?  见张勇胜没有立刻表态,白芷萱不悦的道:“我送出去的礼,还没有收回的呢。你要是不收,我就扔垃圾桶了,眼不见心不烦。”  张勇胜赶紧阻止道:“别呀,您不是挺喜欢吃这个么,可以自己吃啊。”  白芷萱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高傲的道:“我向来不吃人家剩下的,尤其是男人剩下的,容易吃坏肚子。”  张勇胜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借着帮服务员端水果沙冰,一边献殷勤,一边道:“这怎么能算是吃剩的呢?我才吃了一颗,算是领了你的心意,其他的都没动呢。还剩这么多呢,扔了可就太浪费了。”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不管,你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过脸呢。要么你把它收下,要么我把它扔垃圾桶。反正你们都知道我花钱大手大脚,一百多块我还扔得起。”  张勇胜没办法,只得答应道:“好吧,我收下,算我欠你人情。哪有你这样逼着人收礼物的,太难为人了。”  白芷萱舀起水果冰沙吃了一小口,笑嘻嘻的道:“这就是我的风格,你看学校的那些男生,谁敢拒绝我的礼物?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我给人送巧克力,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呢。”  她正得意着,包里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头,从包里拿出个黑色的小盒子,上面的显示屏上有汉字飘过。这是汉显的寻呼机,现在非常流行,很多做生意的老板都以此来彰显身份。  白芷萱家境优越,父亲生意做得不小,很早就给她配了寻呼机。一开始是数字的,现在换成汉显的,比较高档。在二中帶寻呼机上学的人屈指可数,同学们对他们羡慕不已,也成为大家课余时间热议的话题。  看了看上面显示的信息,白芷萱脸色有些难看,对张勇胜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学校收发室回个电话,几分钟就回来。”  张勇胜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黑色的掌中宝手机递给白芷萱,笑着道:“一来一回挺麻烦的,你用这个吧,可以节省时间。”  白芷萱接过手机,惊讶道:“你居然帶家里的手机上学?太大胆了吧?这手机得多贵啊,你爸妈真能放心?” (四十九)被白芷萱看上了 张勇胜随口解释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爸妈在外面跑车么?他们满世界乱转,我不带个手机他们找我不方便啊。”  “这事我倒是听小兵说过,你这说法也有道理。我爸经常在外跑生意,没个手机的确很难找到人。”白芷萱感叹道:“不过你这扮猪吃老虎的作风不好啊,平时太低调,欺骗性太强了,让人觉得不可信。”  “我低调了么?”张勇胜故作夸张看了看全身上下:“就这也叫低调?姐姐,你是不是对低调的含义有什么误会?”  看着张勇胜滑稽的样子,白芷萱“扑哧”一笑:“你能不能别耍宝,这个样子太搞笑了。但是你这身的确不算低调,显得有些太潮了。咱们学校这么穿的也没几个,比金凯那家伙也一点不差了。”  张勇胜客气的道:“其实还好啦,肯定比不上金公子的,他多大的身价?穿衣服主要是舒服就行,攀比什么的最要不得了。我平时都穿地摊货的,就这一两套稍微体面一点,让您见笑了。”  白芷萱对张勇胜的假客气很是无语,干脆拿起手机开始拨号。几秒钟后电话接通,然后白芷萱的脸色很难看,与电话对面的人吵了起来。最后她还是妥协了,挂断了电话,脸色比较沮丧。  “怎么了?家里出了事么?”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白芷萱摇摇头,笑得很勉强:“其实也没啥,本来晚上说好和我爸吃饭的。结果他又说有应酬,不陪我吃饭了,让我有些难过。”  张勇胜叹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这样的。我爸妈在外跑车,我独自生活,有时候也很孤独难受,没办法,这就是人生。”  白芷萱在手机的键盘上一阵猛按,递给张勇胜道:“谢谢你的手机,我在上面存在我的呼机号,你觉得孤独的时候可以呼我。”  张勇胜拿过手机看了看号码,笑道:“你对这手机很熟啊,我到手还没几天,用得还不如你熟练。”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爸就是用这个型号的,我早就玩熟了。本来我也想弄个手机的,但我爸觉得太招摇,只让我用呼机。呼机就是麻烦,每次都要回电话,跑去跑来的,容易耽误事。”  张勇胜笑着道:“您是大小姐,就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学校里多少同学羡慕你们呼机一族,每次你们去收发室回电话,你看周围那些人的眼神。啧啧,那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两人吃完水果沙冰,又手挽手的走出了冷饮店。白芷萱表现得大方主动,张勇胜想摆脱又不好意思,只能勉强地配合对方。他看的出来,白芷萱今天其实是来表白的,这就让他有些为难了。  说实话,对于白芷萱这样漂亮又多才多艺的女孩,张勇胜不是没有动心过。但是站在人生的角度,与自己青梅竹马的陈丽则更有感情。两个女孩都是很漂亮的,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于是有些苦恼了。  两人走到二中的校门口,白芷萱问道:“你还有事么?如果没事就陪我逛街吧,晚上我请你吃自助火锅。”  张勇胜有些为难道:“自助火锅在商业街那边,时间来不及啊,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呢,要不改天吧。而且赵云飞还等我练功呢,今天不太方便。”  “练功?练什么功?”白芷萱好奇的问道。  张勇胜把自己教赵云飞练拳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白芷萱感到很惊讶。她从周兰兵处听说过赵云飞是个武痴,从小学开始就自己练武。虽然他没有上过武术班,但照着武术杂志和书籍也练了近十年。  上次在星光娱乐城打架,张勇胜比赵云飞还厉害,不动声色就一挑五,这让她感到很震惊。她在社会上有不少朋友,对于汪平和吴大明一伙是知道不少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张勇胜能够将这伙人轻易的打倒。  此时听说张勇胜和赵云飞练武,顿时来了兴趣,提出想要观摩一下。张勇胜也不藏私,立刻答应了下来,带着白芷萱到了大操场上平时练武的角落。此时赵云飞还在按照上周的套路顺序,一招一式的练习着。  见到两人手挽手的样子,赵云飞惊讶的道:“萱姐,你们两个……,你……”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白芷萱故意逗他道:“赵云飞,你觉得你现在还这么称呼合适么?”  赵云飞有些懵,下意识的道:“那是该叫,嫂子?”  白芷萱哈哈笑道:“对,以后你就这样叫吧,我喜欢听。”  张勇胜哭笑不得,赶紧阻止道:“你就别逗他了,他见了你本身就紧张,你还把他往沟里帶,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芷萱美目一瞪:“我哪里逗他了,我是认真的,你敢反对么?”  张勇胜被看得头皮发麻,苦笑道:“我不敢,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赵云飞有些莫名其妙,试探着问道:“你们这是显摆来了?太过分了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有,你别胡思乱想。套路练得咋样了,我来看看你这两天的成果。她就是来观摩看热闹的,你别放在心上。”  赵云飞拍着胸口保证道:“没问题,要不我先给你来一次贯穿的?这前面二十多招都打通了,就等你剩下的部分了。”  获得张勇胜首肯后,赵云飞把太祖长拳的套路从头开始演练了一遍。这个套路他已经很熟悉了,还在去年学校的文艺汇演上表演过。这次是按照呼吸吐纳的节奏打,速度相对较慢,但一招一式却别有韵味。  不到半个小时,赵云飞把他学会的招式演练完,张勇胜看得微微点头。赵云飞的资质相当不错,得益于长期打格斗游戏的锻炼,手眼身法步的配合娴熟,与呼吸吐纳融合的比较好。  张勇胜先纠正了他几个小问题,然后继续传授剩下的几招。白芷萱在旁边看着,她没有出声打扰,注意力全在张勇胜身上。看着张勇胜一招一式认真比划的样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由于时间问题,原计划结束整套传授的任务没有完成,张勇胜留了两招第二天再教。晚饭时间,白芷萱破例跟着张勇胜和赵云飞吃食堂,两人感到很意外。二中食堂只有大锅菜,菜品很一般,但白芷萱并不嫌弃。 (五十)两个美女选哪个 饭后白芷萱拉着张勇胜在校园里散步,赵云飞很识趣的提前回了教室。被白芷萱缠了半个下午,张勇胜终于有些习惯了,挽着手的时候也不紧张了。他偶尔还能说几个笑话,活跃活跃气氛。  两人一直散步到晚自习开始才分手,说了些日常生活关心的话题,熟悉程度迅速提高。他们散步的事情也成为楼上同学们关注的焦点,尤其是八卦党们各种传播,张勇胜回教室的时候已经成了焦点人物。  “张勇胜这就回来啦,他和白芷萱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这我哪里知道去?你下午没跟出去瞧瞧?”  “跟个毛啊,人家谈恋爱,去当电灯泡,有毛病啊?”  “我这不是好奇么?你说追白芷萱的这么多,为啥偏偏就是他被看中了。这下赵云飞肯定郁闷坏了,心中女神被兄弟给抢了。”  “你少幸灾乐祸了,小心祸从口出。赵云飞那人是好惹的?你要是把他惹毛了,挨揍的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我刚才见到他们三个一起吃饭来着,白芷萱也跟着吃大锅饭,真是意外。”  “看来张勇胜这小子行啊,一不小心就把校花泡到手了,厉害!”  “厉害个屁,还不是靠钱砸的。我要是有他那一身,白芷萱也高看我一眼。这小子家里多半发了,不然怎么会买这么一身。”  “就是,那双鞋我刚才翻杂志看了,五百多块呢,顶得上我妈一个月工资了。咱们学校富家公子又多了一个,为什么不是我啊。”  一路上听着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张勇胜苦笑着摇头。这些人都闲着没事,整天聊着各种八卦,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些话传到陈丽耳中,到时候肯定又没好日子过了。  晚自习时张勇胜都心不在焉,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还是挺纠结的,既不想放弃白芷萱,又担心陈丽知道后生气,脑袋里面一团乱麻。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张勇胜也没想好怎么处理。  放学后回家路上,张勇胜继续纠结着,赵云飞却很看得开。在他心里白芷萱看中了张勇胜,对他而言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虽然失去了追求的机会,但他却不会沮丧,毕竟他对白芷萱还处于暗恋阶段。  “人家萱姐看上你,你应该高兴啊,怎么愁眉苦脸的?”赵云飞很不解。  张勇胜叹气道:“如果是你当然开心了,可我这里就麻烦了。你说这事要是让陈丽知道,我怎么去面对她?”  赵云飞满脸无所谓道:“这有什么难的,说清楚就行了呗。你和陈丽又没正式谈,最多就是一起吃个中午饭,还是你厚着脸皮搭讪的。人家萱姐可是主动的,你看那盒巧克力,很有诚意吧。”  张勇胜挠挠头道:“虽然是这样,但我对陈丽也是认真的好吧。而且我觉得我跟白芷萱差距太大了,她是富家大小姐,我就是个普通人,根本搭不起来。陈丽好歹跟我差不多,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赵云飞斜眼瞟了张勇胜一眼:“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只是让你谈谈而已,又没让你马上结婚。况且你和陈丽差距不大么?人家是一中前三的学霸,你就是个二中的学渣,她能看得上你?”  张勇胜点头赞同道:“说起来这两个女的好像都挺优秀的,就是我比较渣,难怪那些八卦党也是各种不服气。”  赵云飞瘪瘪嘴道:“你听他们的?他们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虽然成绩不行,家里也没啥钱,至少比我好吧。而且你会武功,打架那么厉害,还会飞牌绝技,这是他们能比得了的么?”  在赵云飞的劝说下,张勇胜决定放下心理包袱,先和白芷萱处一阵再说。至于陈丽那边只有顺其自然了,但也暂时不能放弃。毕竟事情才开始,太过武断的下决定,容易把自己坑了。  回到家后,张勇胜先在自己家里把剩下的作业完成了,然后去梁爱萍那边吃宵夜。他现在准备考大学,学习上也认真了许多。以前他做作业都是糊弄事的,现在却是聚精会神,力求最好。  梁爱萍知道张勇胜要过来,提前准备好了宵夜。一大杯的鲜牛奶,还有一些亲自弄的西式小点心。两人的感情正在热火朝天的时候,她把张勇胜照顾得无微不至,使他的生活质量大为提高。  两人吃着牛奶点心,聊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气氛非常的愉快。张勇胜突然想起白芷萱拿出的那瓶香水,当时他认为白芷萱搞错了,想要辩解。结果白芷萱却转弯抹角的表白,搞得他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白芷萱说那瓶香水是藏在手提袋里的,张勇胜有些不解,这不可能搞错吧。他的礼物盒子是梁爱萍包装的,在白芷萱打开前他就没动过。如果白芷萱说的是真的,那瓶香水难道是梁爱萍放错了?  张勇胜疑惑的向梁爱萍问道:“那瓶香水是不是你放错了?她说香水挺贵的,要一千块呢,你这损失可就大了。”  梁爱萍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怎么样?她还喜欢那瓶香水不?那可是我专门订购的,到手还没有几天呢。”  “这么说真的是你的。”张勇胜叹气道:“她倒是挺喜欢了,还专门送了巧克力当回礼。这么贵的东西,你怎么会放错的?”  “这你就不用管的,只要她喜欢就好。”梁爱萍笑笑道:“看来你俩进展很顺利啊,我的香水也没有白费。”  张勇胜挠挠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都糊涂了。白芷萱过生日跟你又没关系,你操这份心干嘛?”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道:“既然有女生请你参加生日聚会,那你还不抓紧机会?你们要是高中能把关系确定下来,以后就轻松多了。等到了大学,竞争者多了,找女朋友哪有高中这么容易?”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也太着急了吧,我爸妈都没催我。况且现在才高中,学校也是不让谈恋爱的,你这就是乱点鸳鸯谱。”  梁爱萍瘪瘪嘴道:“你少糊弄我了,你们二中根本不管这事。如果你读的是一中,学校还会管得严一些,其他学校谈恋爱的少了么?不说别的,就我那个蠢得像头猪的儿子,也不知换了多少女朋友了。” (五十一)身边女人的鼓励 张勇胜辩解道:“我跟汪平不一样,他天天在外面瞎晃,说是女朋友,却没一个当真的,都是玩玩而已。我觉得这事你应该管管了,让他这样在外面祸害别的女孩子,总有一天会惹上麻烦的。”  梁爱萍没好气的道:“我凭什么管?我才不管。他惹的麻烦让汪建设去解决,反正他都不认我,关我什么事?这种事就是要让他吃吃苦头,他才知道好歹。我巴不得他把人肚子搞大,看汪建设怎么收场。”  张勇胜听得哭笑不得:“你们两个虽然有矛盾,但没必要坑儿子吧。况且这可不是小事,要是汪平把持不住,犯下案子可就悔之不及了。”  梁爱萍沉默了片刻,叹息道:“你说得也对,等过一阵我抽时间跟汪建设谈谈吧。不过你不用太避讳这种事情,能在高中解决的就不要再拖了。男女的感情还是早解决的好,出了社会就不单纯了,麻烦事更多。”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再仔细考虑一下吧。其实我觉得我俩不太合适,主要是家庭环境差异太大了。如果是陈丽就好多了,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同一个院子里知根知底的。”  梁爱萍摇摇头道:“这种事可不是想当然,要处过才知道。陈丽成绩那么好,人家未必就能看上你。说实话,这个女孩我都看着眼馋,你说陈伟是怎么教出来的?汪平要有陈丽的一半,我睡觉都能笑醒了。”  张勇胜笑笑道:“你这话跟我妈说的一样,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是喜欢提别人家的孩子啊。咱院里这么多中学生,有几个能和陈丽比的?我是想明白了,比学习肯定是比不上的,比点别的还有些希望。”  梁爱萍劝说道:“陈丽你就别想了,先把眼前这位搞定吧。她家是做啥的,居然能在ktv包间办生日聚会,应该挺有钱的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挺有钱的。听说她爸是开建筑公司的,做了不少大项目,赚了不少的钱。反正每次来学校都穿得西装革履的,开着好几十万的豪车,比你那个富康高档多了,大家都羡慕得不行。”  梁爱萍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还是富家千金,那你可得用点心思了。这种女孩有见识,光拿钱砸没用,得用真心真感情。你好好的去泡妞吧,钱方面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包了。”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泡妞还用你出钱,这不太好吧。这事要是传出去,我成什么了?小白脸,还是吃里扒外的?”  梁爱萍摇头笑道道:“你别多想,这是两回事。你俩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吃醋的。我知道自己的事,一辈子缠着你是不可能的。你只要能多陪我几年,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也别有心理负担,日子该咋过咋过。”  张勇胜听得挺感动的,揽着梁爱萍的腰肢道:“梁姨,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以后有事你尽管开口,咱就是一家人。”  梁爱萍在张勇胜的嘴上亲了一下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反正你现在是我男人,我把你当家里的顶梁柱使唤。”  在梁爱萍的劝说下,张勇胜把感情的第一目标放到了白芷萱身上。这辈子他还没正式谈过恋爱,虽然看人家谈过,但毕竟不是自己下场,总有一些纠结。好在梁爱萍的鼓励给了他信心,让他的心态轻松不少。  中午放学后,张勇胜去租书铺子把武侠小说还了,他决定以后减少娱乐时间,抓紧给自己补课。吃午饭前,张勇胜还抓紧时间在面馆的桌子上看习题,让稍后抵达的陈丽感到很是意外。  林敬业端了面条上来,张勇胜边吃边看,陈丽好奇的问道:“你不是看武侠小说的么,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张勇胜指了指卷子,笑道:“这是去年县里出的分班考试的题,我们老师发下来做参考的。我抽空看看,好像难度还挺高的。”  陈丽歪过脑袋瞟了一眼,皱着眉头道:“这套题我做过,其实难度不高,我们学校一半人能上八十分。你觉得难度高,是因为你基础太差了。”  张勇胜脸红的道:“我不能跟你们学校的精英相比,我们学校一半人能及格就不错了。我估计也就在及格线上,八十分没指望的。”  陈丽低头吃面,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听说你在年级排不到前十,这样肯定考不上大学的,未来你有什么打算么?”  张勇胜很尴尬,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已经开始努力学习了,虽然……不敢说一定能考上大学,但一定会努力的。”  陈丽点点头道:“本学期末是县里统一出题的考试,然后就是文理分班。后面两年主要是做高考冲刺,时间很紧迫。你现在才开始努力,不能说没有用,但已经有些迟了,你该早作打算的。”  张勇胜犹豫着道:“我之前没想好,所以浪费的时间太多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如果高考落榜,我大概会考个驾照,然后跟着我爸跑车运货去,反正我现在已经会开车了。”  陈丽叹气道:“我觉得你很聪明的,只是缺乏韧性。如果你能沉下心来认真学习,未必就不能考上大学。未来社会的竞争很激烈,没有个好的文凭会很吃亏的。我觉得即便落榜你也不能放弃,再考一年或许能行。”  张勇胜愣住了,他想起去年中考失败后陈丽劝他不要辍学的事情。他抬起头看着陈丽,陈丽也在看着他,身上仿佛坚冰一样的外壳不在了,脸上少有露出了少女才有的温柔的表情。  看着张勇胜呆呆的看着自己,陈丽脸色一红,低下头小声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学习上遇到什么难题,我可以帮你的。你不要遇到困难就放弃,男子汉要学会振作,才能有美好的未来。”  张勇胜点点头,理了理头绪道:“你的话我记住了,你放心吧。我会在这两年尽量多做些准备,无论我能不能考上大学,我都尽力而为。其实我还有个路子,就是和赵云飞一起做体育生,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五十二)我不想再跳舞了 陈丽点点头,难得的笑道:“体育生也是可以的,我记得你初中时篮球打得不错,这方面努力一下也是有希望的。听说你们学校的校长就在主推艺体生,你可以考虑往这个方向发展。”  张勇胜严肃的答应道:“谢谢你的鼓励,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我知道你非常用功,听陈叔说你经常熬到半夜。我觉得学习还是要劳逸结合,别把身子给熬坏了,要保持充足的休息时间。”  陈丽点点头,笑道:“其实我都习惯了,太早上床反而睡不着。你要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不用那么客气。”  午饭后两人分别,张勇胜难得没有去玩游戏,而是回家把以前的书找出来,看看从哪里开始查漏补缺。他知道陈丽说的话是对的,距离高考的时间不多了,二中又不是好的学校,想要考上大学只能靠自己努力。  张勇胜此时心中却多了个疑惑,感觉今天的陈丽与以前的大不一样了。以前陈丽就算和他再谈得来,也是永远不变的冰块脸。今天的表情柔和很多,说话也更温柔了,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语气。  是什么让陈丽发生如此改变?是那一套高档的护肤品么?张勇胜不敢确定,但从陈丽身上闻到的香味看,她的确用上了那套护肤品。看得出来,她虽然穿得很朴素,但也和同龄女孩一样,都有一颗爱美的心。  中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下午的课程一如既往,可能是受到陈丽的鼓励,张勇胜上课变得专注很多。虽然有很多地方听不懂,他依然坚持听着,有不懂的只能下来查教辅书,或者请教别人。  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白芷萱又来了,张勇胜和赵云飞都有些无奈。这次白芷萱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她还买了一大袋的饮料,主动帮两人递水,让两人感到受宠若惊。  最后两招不到一个小时就教授完毕,张勇胜让赵云飞自行练习,将全部三十二招太祖长拳的内气修炼融会贯通。他坐到旁边的台阶上静静的看着,不时指点一两句,纠正赵云飞出现错误的地方。  白芷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忽然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逛街好不好。我都好久没逛街了,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好玩的东西。”  张勇胜愣了一下,面带歉意的道:“周一到周五肯定不行,我得下午得教赵云飞练功,晚上得上晚自习。我决定这两年突击一下,看能不能考上大学。周末倒是有时间,具体只能到时候看。”  白芷萱想了一下道:“还有两年时间呢,你不用太着急吧。况且体育生的收分又不高,等高三时你再突击也不迟。”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不是考体育生,那个是赵云飞考的。我考的是普通文化课,跟大家都一样的。我成绩不太好,现在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  “普通高考?”白芷萱有些惊讶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张勇胜有这样的魄力。要知道在二中能通过普通高考上大学的每年不超过十人,张勇胜在班上连前十都进不了,更不要说年级前十了。  张勇胜肯定的点点头道:“我跟赵云飞不一样,他比较痴迷武术,未来会把这个当作事业来做,考体育生正好合适。我练武就是为了防身,因为小时候被汪平欺负怕了。我从没想过一辈子干这行,太无趣了。”  白芷萱叹气道:“你说的我也能理解,我其实有时候也挺讨厌跳舞的。从幼儿园开始,我跳了十多年了。可是我不考艺术生,却又没地方去,只能硬着头皮先考一个试试,等大学毕业了再想办法。”  张勇胜笑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纠结的,你家的条件这么好,上不上大学都不重要。不像我家,以后全靠我当顶梁柱,没有好的文凭在社会上寸步难行。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拼一下,实在不行再找出路。”  白芷萱有些不满的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认为我会靠着我爸过一辈子,难道我不该又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么?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是有感情和欲望的。我又不是我爸的附属物,什么事都得听他安排。”  张勇胜对白芷萱的不满有些措手不及,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比我们多一个选项,可以想想别的出路。我们没这么多选项,只能千军万马挤独木桥。”  白芷萱认真的看了看张勇胜,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我还挺羡慕你们的。虽然家里面不富裕,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张勇胜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说道:“周兰兵每天下午都有舞蹈课,你为什么没上课呢?你马上就要高三了,时间应该更紧了吧。”  白芷萱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没想好呢,我爸让我考艺术生,我不太想跳一辈子的舞。其实我挺纠结的,羡慕那些成绩好的,他们选择更多。如果不考艺术生,我好像也没什么可选项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艺术生不只是舞蹈生,舞蹈生也不只是跳一辈子的舞。据我所知,你除了跳舞以外,歌也唱得不错,有了跳舞的底子还可以选择戏剧专业和模特专业。”  白芷萱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是总不如舞蹈生的把握大。如果选戏剧或者模特的话,我得去报个班从头学起。唱歌就算了,我只能在普通人里面亮亮相,跟人家专门的音乐生是不能比的。”  张勇胜鼓励她道:“你还有一年呢,不用那么早就下结论。你长得这么漂亮,练舞蹈出来的完美身材,这是天生的优势。舞台表演这种事,观众总是喜欢看美女的,你出场就赢了一半,摆个造型就满分了。”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道:“你就会捡好听的说。这是正规考试,又不是选美比赛,哪有考试只看脸蛋的?说了你也不懂,我还是抽空再想想吧。其实当模特也不错,这个貌似能用上跳舞的底子。”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我是实话实说而已。咱们二中六个年级,一千多名学生,你说谁比你漂亮。你要是能说出一个,晚上我请你吃饭。” (五十三)周末约会逛个街 晚饭依旧是三人一起吃饭,今天张勇胜大方了一些,在学校对面的餐馆请客,让白芷萱点自己喜欢吃的菜。白芷萱也不客气,点了好几样。她的食量小,吃不了多少,大多数都是张勇胜和赵云飞解决的。  饭后依然是赵云飞先走,张勇胜和白芷萱手挽手的在校园里遛弯儿,继续引得八卦党们窃窃私语。张勇胜早有心理准备,心态平和了很多,也没有昨天焦躁了。有美女陪着他反而有些沾沾自喜,脸上笑开了花。  一周的校园生活就这样平稳的度过了,张勇胜除了恶补自己的基础外,就把心思放到白芷萱和赵云飞身上。他和白芷萱的关系越来越好,看得同学们眼馋不已,使他成了备受关注的人物。  赵云飞已经进入第二阶段,开始练习拆招的步法。这是练习武术的基础,他非常的专注,一招一式都一丝不苟的。张勇胜抽空将步法的拆招画了出来,按部就班的教给赵云飞,一招一式都详细的讲解了。  相对于几乎固定的呼吸吐纳之术,招式方面的应用和变化就繁复了许多。虽然赵云飞的悟性很不错,但进度依然不快。张勇胜很有耐心的教授他,有问题都一一指出,并提供了不少自己的经验。  对于陈丽,张勇胜有些琢磨不定,他的心意在陈丽和白芷萱之间各种摇摆。白芷萱对他表现得越亲密,他面对陈丽的时候就越心虚。可是他每天中午不去面馆见陈丽,心里却又放不下,活得很纠结。  陈丽对张勇胜的态度也越来越好,以前那种冰块脸越来越少,还主动给张勇胜补课讲题。张勇胜再迟钝也发觉不对劲了,这绝对不是一盒护肤品的造成的变化,陈丽可能有啥想法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张勇胜顿时吓了一跳,差点连第二天都不敢去面馆。好在梁爱萍这方面经验丰富,一阵鼓励加忽悠,让张勇胜放下心理包袱,坦然的游走在两个校花之间,维持着脚踏两条船的局面。  周六的早上,张勇胜又被迫起了个早,白芷萱非要拉着他逛商业街。这事说了好几天了,白芷萱连电影票都提前买好了。张勇胜也没法拒绝,只能在梁爱萍的参谋下打扮一番,应约到了商业街。  周末的商业街真的热闹非凡,不宽的街道两旁挤满了人,不少都是全家老少一起出来逛街游玩的。张勇胜在靠近中心广场的路口见到白芷萱,顿时被对方全身上下的打扮惊艳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芷萱不但重新做了头发,还穿了一件新款的连衣裙。它是淡红色的无袖露肩低胸的样式,露出精致的香肩和锁骨,给人一种别致的美感。下摆是超短裙设计,显露出性感的身材曲线和大长腿,很是诱人。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这件连衣裙的胸口比较低,将白芷萱丰满的上围凸显出来。那饱满的轮廓和纤细腰肢形成巨大的反差美,若隐若现的鸿沟隐约可见。再加上她穿了一双高跟鞋,释放出性感成熟的诱惑力。  白芷萱脸上的妆容也很精致,比起她平时上学画的淡妆更加艳丽。这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略大,却又有少女青春活泼的美感。青春靓丽和成熟性感融合在一起,不但不觉得突兀,还有着更强的吸引力。  这身打扮是白芷萱精心搭配的,已经准备好几天了,周末才专门穿出来。云山是小县城,女人穿衣相对保守,她的出现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不但张勇胜看呆了,周围路过的男人也挪不开眼。  看着张勇胜有些痴呆的样子,白芷萱笑道:“看什么呢?这么专注?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赶紧擦擦吧。”  张勇胜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这才发现上了当,尬笑道:“没……没看什么。你今天打扮的太好看了,我那个……哈哈……”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一双眼睛贼眉鼠眼的。好的学不会,坏的不用教就会了。”  张勇胜嘿嘿笑道:“那是萱姐你实在太漂亮了,我一时也控制不住。你这种打扮别说我了,你看这街上,多少目光偷偷瞟了过来。”  白芷萱往周围看了看,不少偷偷看向这边的目光缩了回去,她鄙视的道:“别管那些猥琐的家伙,咱们过咱们的周末。今天我都安排好了,白天逛街购物,晚上吃火锅看电影,一定要玩个尽兴。”  说完她拉过张勇胜的手臂,大方的朝着附近的商店走去。张勇胜也不拒绝,只能任由她挽着,两人进入了附近的商店。商业街自从修好后,张勇胜从来没仔细的逛过。今天有白芷萱陪着,正是不错的机会。  张勇胜很少逛街,陪女人逛街更是第一次。他现在才体会到对男人来说这就是噩梦,是非常烦琐而耗费体力的事情。虽然商业街的范围不大,但各种商铺鳞次栉比,里面的商家也数不胜数。  白芷萱拉着张勇胜一家一家的扫过去,还不厌其烦的跟商家讨价还价。有的时候只是五毛一块的小便宜,她也跟老板掰扯半天,张勇胜看得非常无语。白芷萱似乎很享受这种砍价的感觉,脸上总是带着开心的笑容。  一路走来,白芷萱买了不少小玩意。这些东西虽然不太值钱,但却花样繁多,到了中午吃饭时张勇胜已经提了足足的一大口袋。其中大多数都是女孩子的用品,尤其是小装饰品最多。  张勇胜看着手中口袋,哭笑不得的道:“你买这么多这些小玩意干嘛?你一个人能用得了这么多?”  白芷萱不以为然的道:“我用不了可以找人帮我用啊,于洁、梅新月她们也可以用啊。这些东西好看又便宜,但用不了多久就坏了,所以得多买几样。快中午了,你想好吃什么没有?”  张勇胜笑着道:“我是无所谓的,街边随便找个小摊就吃了。这附近吃的不少,还是你来选吧,我选的你可能吃不习惯。”  白芷萱娇嗔道:“我跟你说我,不要将我当成富家小姐,你怎么记不住。在我爸做生意之前,我家也是很普通的,苍蝇馆子也经常吃。”  张勇胜点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中午吃饺子吧。我知道那边巷子里有家饺子馆很不错,就是地方比较偏僻,环境比较简陋。” (五十四)张勇胜也很八卦 在张勇胜的带路下,两人找到了巷子偏僻处的饺子馆。这里周围都是平房,虽然在闹市区,因为夹在巷子中,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巷子的两边排着竹木的板凳,顾客们坐在板凳上靠在墙边吃着。  饺子馆不大,就是在墙上开了个小门,里面是个不到十平米的棚户房,只能当作厨房用,堂食是不可能的。两人也不嫌弃环境简陋,每人叫了一碗饺子,然后在巷子里找个板凳坐下来等着。  在这里吃东西的顾客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他们的收入比较低,只能挑选一些价廉物美的店铺。商业街临街的店铺都比较贵,东西也不一定好吃,但是环境比这里好了不少。  看着周围顾客的穿着打扮,张勇胜和白芷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白芷萱,这身前卫时尚的装扮,更是引人注目,顿时成为巷子里目光的焦点。她似乎对此已经非常习惯了,能坦然面对这些目光。  张勇胜把手提袋放在旁边的塑料板凳上,问道:“你那俩闺蜜呢,最近怎么没看到她们?以前你们三个不是同出同入的么?”  白芷萱耸耸肩道:“人家现在有了心上人,不想搭理我了。其实也挺好的,人与人之间总得有点距离才能产生美。”  “谁和谁谈上了?是我们学校的么?”张勇胜的八卦之魂瞬间觉醒。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也是这么八卦的人?”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这不是好奇么?人家都说于洁和梅新月没谈恋爱,是被你给耽误了。我就好奇她们是咋想的,是不是非得等你先出招。”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道:“事情根本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她们早就暗中在谈了,只是没有公开罢了。新月还好,她那男朋友是一中的,是个老实人,青梅竹马的。于洁我最担心了,搞不好会吃大亏。”  张勇胜好奇的道:“不会吧,我看于洁挺精明的啊,还经常组织学校的文体活动,应该不至于被人骗吧。她的男朋友是干啥的,让你这么不放心?”  白芷萱瘪瘪嘴道:“这人大家都认识,就是刘亚强。他明面上打着追我的旗号,其实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上次生日聚会后,他送于洁回家,两人就正式确定关系了,只是没有公开。”  张勇胜不解道:“刘老大挺好的啊,长得帅气,又讲义气,家里还是当官的。多少女生看着眼馋呢,你还担心什么?”  白芷萱摇摇头道:“刘亚强家的情况挺复杂的,他爸妈就不支持他和于洁来往。他爸妈都是当官的,比较势利眼,于洁家庭又普通,他们看不上。如果是我肯定没问题,他爸妈就想让他找个女方家庭有钱有势的。”  “所以他才打着追你的旗号,其实暗中追于洁,让父母说不出话来。”张勇胜若有所悟道:“可这也不是办法吧,纸是包不住火的。”  白芷萱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如果被别人父母拒绝,于洁可就丢大脸了。而且马上高考了,刘亚强八成会去省城上体育学院,到时候两人就是异地恋。这分开的时间长了,省城又是繁华的地方,指不定出什么事。”  张勇胜将信将疑的道:“刘老大不是这种人吧?他的名声挺好的,学校内外的都很看好他,不至于干出始乱终弃的事情。”  白芷萱叹气道:“这个我也说不好,你们男人在这方面有几个把持得住?省城当官的不少,有钱人更多,他家的那种状态,肯定给他介绍一大堆相亲对象。以于洁的情况,肯定比不过别人的。”  张勇胜劝说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要相信刘老大的人品。但这种事情你也是外人,还是看人家两人怎么处,插手多了不太好。”  两人吃着饺子,边吃边聊,主要话题都是学校中的那些事。白芷萱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经常在各种舆论的中心,传出的谣言比较多。张勇胜好奇心重,旁敲侧击的打听,白芷萱感到很是无语。  吃了午饭两人继续逛街,沿着商业街散步,一路上人流如织,张勇胜继续给白芷萱当拎包的搬运工。下午的商业街更加的热闹,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口摆上各种小摊,出售一些打折促销的产品。  走到诚信电器门口的时候张勇胜顿了一下,然后拉着白芷萱走了进去。他练习外语听力的随身听坏了很久了,一直都没时间修,也没有买新的。今天陪白芷萱逛街,正好把这个事情办了。  诚信电器是云山最大的电器行,各种家用电器非常齐全,虽然没有什么太高档的电器,但一般需求还是能够满足的。张勇胜想要重新振作,外语学习是必需的,所以听力方面必须得到加强。  张勇胜挤过热闹的人群,直奔音响播放设备的区域。二三线品牌的随身听这里都有,虽然价格比大城市略贵,但已经很不错了。他打算随便挑一个牌子的,只要能听外语磁带即可。  音响播放设备的区域很热闹,购买的顾客不少。张勇胜在玻璃柜台里找寻着,这里的随身听不少,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品牌,从几百块的到上千块的都有。张勇胜衡量了一下,决定选个中档偏上的。  白芷萱见张勇胜关注随声听,问道:“你想买这个?做外语听力训练?”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的,家里那台是初中买的,坏了就没再用过了。现在听力在高考中占比不小,不练练怎么行?”  白芷萱在柜台里看了看,瘪瘪嘴道:“如果你只听磁带的话用处不大,磁带的声音太标准了,实际上考试的听力不会这样说。高考为了增加难度,也为了联系现实,播放的录音都是不太标准的。”  “不太标准?那不是坑人么?”张勇胜不满道:“我们都是听磁带训练的,有几个人在现实中听过老外讲课?以咱们云山的水平,即便是一中也没有外教。用现实中老外的声音,不就是给大城市开小灶么?”  白芷萱摊摊手道:“这没办法,小地方在这些场合本就没有话语权,教育资源不平衡又不是今天才有的。如果你想提高外语水平,除了听磁带之外,还需要做一些日常训练,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五十五)送你一台随身听 张勇胜转头问道:“还需要做什么?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白芷萱点点头道:“你可以用收音机收听国外的广播,虽然里面乱七八糟的内容太多,但都是外语播放,很能锻炼听力。你也可以买点外语报纸或者外语原版书籍来看,这也能锻炼阅读水平。”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这建议不错,你的外语水平一定很厉害吧。”  白芷萱得意的道:“那是,我文化课拿得出手的成绩只有国语和外语两门,外语比国语分数还高呢。如果文化课只考这两门,我能考到京城去。可惜还要考数理化等等,那我就没办法了。”  张勇胜尬笑道:“那你比我好,我文化课都比较渣,就没有一样是过关的。现在我从头开始补起,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尽人事听天命吧。”  白芷萱鼓励道:“我觉得你很聪明的,如果真把注意力集中到学习上,成绩应该会提升得很快。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人人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张勇胜感谢道:“谢谢你的鼓励,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既然决定了参加普通高考,就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白芷萱笑道:“为了鼓励你参加高考的决心,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又送?那盒巧克力我还没吃完呢,不能让你再破费了。”张勇胜婉拒道。  白芷萱略显炫耀的道:“这些随声听都是杂牌子,音色和质量都不行。你要练习听力,需要个质量好的。我家有个超薄的随身听,前段日子人家送过我的生日礼物,你拿去用吧,反正我用不上。”  张勇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那是人家送你的礼物。随声听我可以自己买的,钱都准备好了。”  白芷萱解释道:“我每年都收不少礼物,很多都是我爸手下的包工头送的。大多数东西我都用不上,最后都拿来做人情了。那个随声听是今年流行的超薄的型号,比这些的性能好太多了。”  张勇胜在杂志上看到过超薄的随身听,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它们不但质量好,而且外观设计新颖漂亮,超薄的机身便于携带,很受年轻人欢迎。这是随声听中的顶级货,云山根本没得卖,在大城市也是有价无市。  这么好的东西,说张勇胜不心动是假的。但这东西的价格着实不便宜,杂志上的报价都在两千以上,在大商场里只高不低。收白芷萱这么贵的礼物,他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不敢张嘴答应。  看着张勇胜为难的表情,白芷萱笑道:“算我借给你的总行了吧,等你以后有钱了买个最新款的还我。男子汉大丈夫,别扭扭捏捏的。”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您这样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而且短时间我也挣不到什么钱。你非要送的话,把你用旧了的给我吧,新的你留着用。”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道:“你以为我用的会比你差?那台随身听不过是多出来的而已,况且以我现在的听力水平,听磁带已经没啥用了。我平时都是看国外的原声电影的,那些东西你跟听不懂。”  张勇胜有些惊讶道:“你还能看懂国外的原声电影?不看字幕么?”  白芷萱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是你啊,看字幕才能知道意思?我告诉你,如果只比英语的话,我跟老外正常对话都没问题。高三那几个号称学霸的,在我面前都是哑巴外语而已。”  张勇胜赞叹道:“你外语这么厉害!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白芷萱得意的仰起头:“别的我不敢吹牛,这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别说在二中,就是在一中也找不到几个我这种水平的学生。”  听白芷萱这么说,张勇胜也不好继续推辞了:“好吧,既然你是真的用不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于是张勇胜放弃了在诚信电器购买随声听的打算,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他和白芷萱继续在商业街闲逛,累了就道附近的中心广场,找间冷饮店坐下来。一边吃着冷饮,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聊天。  晚饭两人吃的是自助火锅,上次白芷萱请客,张勇胜没有参加,这次给他补上了。白芷萱还特地拿了两瓶啤酒,陪着张勇胜喝了两杯。张勇胜很高兴,两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开了,各种段子满天飞。  七点半的时候两人进了电影院,白芷萱提前就买好了电影票,是上个月才上演的进口大片。国外的工业化电影非常震撼,让张勇胜回味无穷。但因为是译制片,白芷萱感到非常遗憾,她还是想要看原声的。  从电影院出来,张勇胜以为今天的活动就结束了,但白芷萱却不愿就此回去,拉着张勇胜又走进了星光娱乐城楼下的酒吧。酒吧的门面不小,上面的霓虹灯五彩斑斓,吸引了不少年轻人进入。  张勇胜跟着白芷萱进门的时候正是夜生活开启之时,虽然在小县城中,酒吧里也非常热闹,聚集了不少年轻人。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舞池里的年轻人进行着各种舞蹈,周围的卡座上也坐满了客人。  白芷萱对这里显然很熟悉,带着张勇胜找了个靠近台球桌的座位,又叫了两瓶啤酒喝了起来。与张勇胜不喜欢重金属音乐不同,白芷萱却很享受这种环境,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喝了一会儿酒,白芷萱又拉着张勇胜去舞池跳舞。张勇胜根本没有上过舞蹈班,哪会跳舞,只能跟白芷萱现学。看着张勇胜笨拙的动作,白芷萱哈哈大笑,说他跳得跟个机器人似的,一点都不合音乐的节拍。  好容易熬到一曲音乐结束,两人回到座位上,白芷萱依旧兴奋,张勇胜则尴尬得头皮发麻,头上出了不少的冷汗。他是第一次陪白芷萱跳舞,全程紧张得不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将纸巾递给张勇胜擦汗,白芷萱笑道:“你教赵云飞练武的时候不是手脚挺灵活的么?怎么刚才紧张成那样?”  张勇胜苦笑道:“我根本就不会跳舞,从来没学过,你非得让我跳,这是赶鸭子上架。要是周兰兵来,他肯定能跟你配合得很好。” (五十六)白家父女的冲突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跟他跳了十年了,从少年宫舞蹈班就开始了。跳得太多就有些腻,完全没有新鲜感。还是跟你跳舞有意思,要不今年文艺汇演你也参加一个,我给你专门编一套舞?”  张勇胜连忙摇头:“那还是算了吧,就这几分钟都手忙脚乱的,如果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我估计连站都站不稳了。”  两人正聊着天,酒桌的附近突然出现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男人。他站在酒桌不远处,一脸怒气的盯着白芷萱,脸色涨得通红。他身旁还有个打扮时尚的美女,使劲的拉着他的胳膊,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他怒气勃发,大步走到酒桌前面,一巴掌拍在玻璃的酒桌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张勇胜和白芷萱都被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张勇胜皱着眉头,压着心中的怒火,这人他并不认识,不知道来干什么的。  他正要出声呵斥,却听那胖子对白芷萱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穿成这样?你还要不要点脸?赶紧给我滚回去!”  白芷萱脸色很难看,但嘴上却不饶人,大声道:“要你管我,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准你天天在外面玩女人,就不准我找个男朋友?白智勇,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的私事轮不到你管。”  白智勇?张勇胜顿时感到情况不妙,借着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仔细看了看,这胖子的确比较眼熟。白智勇很少出席白芷萱的家长会,到二中的机会不多。张勇胜以前就远远的见过,对他并不熟悉。  白智勇只有白芷萱这个女儿,平时对她非常宠爱,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为忙于生意上的事情,他对白芷萱疏于管教,也使她养成了任性的脾气。此刻父女俩在酒吧里碰面,双方的心里都抑制住火气。  平时白芷萱在外贪玩好耍,白智勇一向是不管的。他知道以自己的财富和地位,在云山县也没人敢招惹白芷萱,所以对她很放心。但今天看白芷萱穿得如此性感出现在酒吧,顿时感到火冒三丈。  在他心里女儿一直是非常单纯的,从来不会来这些不干不净的娱乐场所。小时候他和老婆离婚,白芷萱还受到惊吓得了抑郁症,花了一年时间才恢复。所以在他的印象里,白芷萱永远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小女孩。  虽然白芷萱的文化课成绩比较偏,但因为舞蹈方面非常优秀,所以在白智勇心里自己的女儿是最好的,不容任何人亵渎。此时看到白芷萱穿成这样陪一个年轻男孩喝酒,还有说有笑的,他的情绪失控了。  白芷萱和白智勇平时见面的机会很少,实际上大多数时间都不住在一起。白先勇忙于生意和应酬,每月除了给钱的那几天,基本上见不到人影。他在外面有自己的私生活,女人也不少,和女儿渐渐产生了隔阂。  对于父亲在外面玩女人的事情,白芷萱是很不满的。她并不反对父亲再婚,只是觉得白先勇总是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都是看中了他的钱。她看不起那些女人,自然对父亲产生了一分怨气。  此时她和张勇胜聊得正开心,白智勇却突然冲出来,说得话很难听,一下子将她激怒了。白芷萱认为自己的尊严得到了伤害,而且在张勇胜面前没有给她面子,她当场就爆发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是我白智勇的女儿,就得听我的。”白智勇怒吼:“我告诉你白芷萱,别的事我都可以让你胡来,但今天你马上给我回家。以后你也别住在老房子了,必须搬回家住,这事没商量。”  白芷萱脸色冰冷的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在外面颐指气使烂脾气,在我面前不管用。我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你没资格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住我的老房子,你住你的新房子,谁也别管谁。”  白智勇暴怒了,扬起手掌道:“我好好说你不听是吧?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走,别怪我大庭广众的伤你面子。”  白芷萱争锋相对的道:“这里是公共场合,不是你的公司。你有本事打过来,看我怕不怕你?你动手啊?你不动手你是孬种!”  白智勇的情绪顿时失控了,顿时怒火中烧难以克制。他一咬牙,一巴掌便朝着女儿挥了过去。白芷萱根本想不到父亲会真的动手,被吓得呆住了,连躲闪的反应都没有。  张勇胜见父女俩吵了起来,自己插不进口,正着急呢。见白智勇突然动手,他眼疾手快,伸手抓住白芷萱的肩膀,向后拉了一步。这一步刚好躲开白智勇的巴掌,让他打了个空。  白智勇没打到女儿,抬头看到站在白芷萱身边的张勇胜,怒火再起,一步抢上前来:“你是谁?把你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放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要是再接近芷萱半步,我打断你的狗腿。”  白芷萱见父亲满面怒容,赶紧拦在张勇胜身前,声色俱厉的道:“白智勇,你有本事冲着我来,别欺负人家。我告诉你,他是我男朋友,你没权力管我俩的事。你要是敢乱来,我就跟你拼命!”  白智勇被女儿一番话惊呆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知道白芷萱从小脾气就很倔,真要把她逼急了,以后父女俩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他就这么个女儿,白芷萱让他又惊又怒,却感到无可奈何。  张勇胜见父女俩僵持不下,开口道:“白叔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萱姐有自己的选择,你不应该横加干涉的。她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行为能力和判断力。即便你是他的父亲,也只能规劝,而不能强迫。”  白智勇狠狠的瞪着张勇胜:“小子,这事我们父女俩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儿子,敢骚扰我你女儿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最好趁着我还没动手前赶紧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  见白智勇凶狠的样子,张勇胜突然笑了:“白叔叔,你的威胁对你在生意场上的对手或许有用,但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说句不吹牛的话,别说是你,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想做的事也没人能阻止。” (五十七)白芷萱的老房子 “你找死!”张勇胜的强硬态度让白智勇情绪彻底失控,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朝着张勇胜的脸上挥了过去。  意料之中的打耳光的声音并未出现,白智勇的手掌在空中停住了。张勇胜反手抓住白智勇的手腕,他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脸色极为难看。他右手还想动,立刻被白芷萱拉住。他使劲挣了两下,都没有抽出来。  张勇胜微笑着道:“白叔叔,动手的事情你就别想了。萱姐是知道我的,我真要还手,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看在你是萱姐父亲的面子上,我不想跟你计较,但你也不能太过分,最后还是萱姐自己来决定。”  白智勇脸色很难看,呼呼呼的吐着粗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他感受到了,张勇胜的力气很大。他被对方拿住的手腕完全无法动弹,甚至被抓住之处越收越紧,手臂都有些麻木了。  白芷萱伸手将张勇胜和白智勇分开,大声道:“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的事以后你少管。以后我就住在老房子,给你的女人腾地方。以后你愿意给钱就给,不愿意给我也不稀罕。”  说完拉着张勇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吧,只留下进退维谷的白智勇,愣在了原地。他想上去追回女儿,可想到刚才女儿强硬的态度,心里就感到无奈。现在父女俩的关系彻底崩了,他感到无比痛苦。  张勇胜跟着白芷萱出了酒吧,提着包在后面跟着,一言不发。白芷萱已经气急败坏了,根本顾不得张勇胜,大步的快速离开,头也不回。她就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父亲的控制,想要自己的自由。  走了一阵,两人来到了路边,白芷萱突然回头,抱着张勇胜嚎啕大哭起来。张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愣在当场。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只能沉默不语,空出来的手轻拍女方的肩膀安慰着。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街上来往的人已经很少了。两人就这么在路边抱着,连路过的蹬三轮的都感到好奇不已。张勇胜有些尴尬,却又不敢乱动,只能僵硬的等待着白芷萱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  十几分钟后,白芷萱的哭泣声渐渐减小,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张勇胜的肩膀都被她打湿了。看着梨花带雨的白芷萱,昏暗的路灯下更添三分妩媚,张勇胜立刻呆住了,第一次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占有欲。  看着张勇胜盯着自己发呆,白芷萱有些不好意思,她擦了擦眼泪,又看看自己身上。当目光往下落时,却看到胸口露出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鸿沟。她感到害羞了,低呼一声,赶紧将隐秘之处捂住,抬头看向张勇胜。  张勇胜被她吓了一跳,立刻将目光移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白芷萱整理了一下裙子,伸手穿过张勇胜的胳膊,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狠狠的拧了一下。张勇胜默默承受着,脸上满是苦笑。  白芷萱盯着张勇胜,警告道:“下次再胡乱瞎看,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张勇胜尴尬的点头,不敢回嘴。他刚才其实也没看到啥,就偷偷的瞟了一眼。他不是纯情的男孩子,对女人既不是太害羞,也没有那么急色。尤其是经过了梁爱萍的教导后,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相对比较淡定。  他偷看白芷萱,纯粹是对美的吸引和下意识的反应。就像某人的钱从钱包里露出来,旁人会不经意的看一眼一样。但这事没法跟白芷萱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他干脆默认下来,干笑着缓解尴尬。  白芷萱挽着张勇胜沿着街边走了一会儿,她看了看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回去吧,你怎么走?”  张勇胜笑笑道:“我骑自行车来的,就停在那边楼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搭我的车吧,让你坐三轮车我实在不放心。”  白芷萱点点头道:“也好,我还没坐过你的车呢。”  片刻后,白芷萱坐到了张勇胜自行车的后面,抱着他的腰,两人摇摇晃晃的朝着一中的方向而去。张勇胜对此很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白芷萱家在一中有一套老房子,是她的祖父留下的。  她的祖父是一中早期的校长,去世后便把这套房子留给了儿子,白芷萱是在这里长大的。虽然白智勇发迹后在外面买了新的住宅,但白芷萱却不愿搬过去住,依旧住在祖父的老房子里。  云山一中是云山最早的中学,里面的教师公寓是好几十年前修建的。白芷萱家的老房子便是其中的典型,它不是现代化的单元楼,而是很早以前的两层独栋小楼,房龄已经超过五十年了。  在修建之初,这些小楼是被当作专家楼使用的,专供到云山一中支援教学的专家。专家们撤离后,这些房屋被分配给学校的领导居住,作为老校长的白芷萱祖父,也分到了一套不错的。  房屋虽然陈旧,但周围的环境不错。四周都是竹林掩映,每栋房屋之间还有小花园分隔,由石子路连接在一起。给人曲径通幽的感觉。晚上视线不好,很多地方看不清楚,但张勇胜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白芷萱很喜欢这个环境,不愿意搬去父亲购买的新房子。白智勇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找人将这栋房屋修葺一新,供女儿居住。他还将室内重新装修了一下,安装了不少现代化的电器,让房屋的功能更完善。  张勇胜将白芷萱送到家后本打算离开,白芷萱却不让他走,让他进去喝杯水休息一下。张勇胜很是意外,也感到受宠若惊,他不愿强硬拒绝白芷萱,将自行车停在小楼门口,跟着白芷萱走了进去。  进入小楼张勇胜愣住了,眼前房屋的布局和装饰全是几十年前的古典风格,就像穿梭了时空一样。这种风格他只在近代电视剧中见过,在现实中也是第一次见到,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如果不是房屋里有着背投电视机、电冰箱、空调等现代化的电器,张勇胜几乎要怀疑自己回到了几十年前。他对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奇,东瞅瞅西看看,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看得白芷萱偷偷发笑。 (五十八)被校花留下过夜 白芷萱表现得很大方,带着张勇胜楼上楼下的参观了一番,介绍了各个房间的用途。整栋小楼上下两层,二楼是三室一厅,一楼是三室两厅帶厨卫,使用面积很大。尤其是二楼客厅外还有个露台,别有一番情调。  房屋内的古典装修风格非常浓郁,就连绝大多数家具都是古典式。除了那些无法替代的家用电器外,很少能看到现代风格的物品。张勇胜有些好奇,白芷萱如此时尚的女孩子,为什么喜欢住在如此古典的环境中。  在一楼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坐下,张勇胜接过白芷萱递过来的汽水:“你家这老房子的装修也太古典了,就跟时空穿越了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新的,我还以为这里是博物馆呢。”  白芷萱笑着道:“我爷爷是个老古董,他在世的时候就不喜欢现代化的设计,一直保持着房子的原汁原味。很多东西坏了就到旧货市场上淘,后来我爸有了钱,就找木匠定制,反正不能用现代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喜欢住在这里。”张勇胜好奇的问道:“我看你平时生活挺时尚的,咱们学校就没有比你更时尚的女生。你住在这样的老古董里面,不会感觉到难受么?”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早就已经习惯了。就是有时候穿衣裳与环境有点不搭,那么没办法。其实原来这里也没这么好,灯光、墙壁、门窗的装修都是我爸改过的,比原来可华丽多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整栋楼都是东西合璧的风格,虽然大气漂亮,但也显得太过严肃了。让我感觉有点像电视上的那种正式场合的大会堂,非常高端严肃的场合,进出的都是达官贵人的感觉。”  白芷萱叹气道:“现在这边就我一个人住,每一两周找人来打扫一下。这里比较宽敞,独门独院的也比较方便。我爸在外面玩女人,有时候也带回家去,我住在这里眼不见心不烦。”  张勇胜能理解白芷萱的苦恼,劝说道:“其实你爸心里还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刚才估计是怒火中烧失去理智了,才想要动手的。等他冷静下来肯定后悔死了,说不定明天就来跟你道歉了。”  白芷萱不屑的道:“要是他能道歉,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了。他这个人就是刚愎自用,尤其是有了钱之后,更是自以为是。就算知道自己有错,也是死不认账的。我就没指望他来道歉,最好别来烦我。”  张勇胜知道白芷萱也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法劝,只好道:“那你也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过去了就翻篇了。今天天气太晚了,我就不留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张勇胜站起来打算离开。  白芷萱伸手拉住张勇胜道:“你急什么?多坐一会儿呗。明天是星期天,又不用上课,你那么早回去干嘛?”  张勇胜指了指客厅的落地式座钟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这都十一点过了。我再不回去,家属区都要锁大门了。”  白芷萱不在乎的道:“锁就锁呗,要不你就住我这里吧,反正这里空房间多得是,床铺被套都是现成的。”  张勇胜被白芷萱的话吓了一跳,为难的道:“这不太好意思吧。这里就你一个女生,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会说闲话的。我觉得我还是回去吧,下周或者什么时候有空,我再过来拜访。”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你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古板?人家说啥就让人说呗,我都不怕,你怕啥?”  张勇胜辩解道:“我能怕啥,主要还是为了你好。你刚跟你爸吵了架,我又住在你这里,你爸知道了会胡思乱想的,说不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我虽然不怕他,但也不能激化你们父女之间的矛盾。”  白芷萱冷哼道:“我是我,他是他。他能带女人回家过夜,我就不能留男朋友一晚?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是男人就干脆点,把男子汉的气概拿出来,别让我看不起你。”  张勇胜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在白芷萱的纠缠下,张勇胜还是没法拒绝,只能答应留下来过夜。白芷萱却非常的高兴,还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存货当宵夜,两人在二楼的露台上边吃边聊。  一中的校园寂静无比,白芷萱的家隔着大操场就是学生宿舍。两人坐在露台上,桌上摆满了各种的点心,头上是星空点点,对面的宿舍灯光还没有完全熄灭,环境气氛非常的浪漫。  白芷萱在张勇胜的杯子里倒满了果汁,笑道:“你心里一定在犯嘀咕,为什么这么晚了我还要把你留下来过夜。”  张勇胜尬笑道:“没有,我就是觉的不太妥当。一中比不得我们二中,这里学风很正的,也非常的严肃。我听以前的同学说,他们班上要求很严,不论是着装,还是生活方式都很规矩,谈恋爱就是罪大恶极了。”  白芷萱无所谓的道:“我是在一中长大的,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风气,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要进一中太容易了,我爸也愿意掏这个钱,可我宁愿到二中。二中风气自由,上课就上课,下课也没人管,多舒服。”  张勇胜摇头道:“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不知道以咱们云山为中心的五个县,多少人想要进一中而不可得?很多外县的优秀学生,为了进一中每学期多出好几千块择校费,还不见得有门路。”  白芷萱不屑的道:“那是他们傻。一中没啥好的,如果不掐尖招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升学率。现在的一中已经不是我爷爷那个时候了,老师们也不负责任,只会照本宣科加刷题,考上大学全靠自己天赋。”  张勇胜有些不信的道:“一中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人家每年不但大学生多,而且还有那么多国家、省级竞赛的大奖呢。”  白芷萱叹气道:“这就是掐尖招生的好处。他们招来的都是天赋好的,刷刷题就能打败绝大多数同龄人了。像我们这些没天赋的,刷一辈子题也是白搭。实际上这些题都是有技巧的,但没人教你,你一辈子也学不会。” (五十九)她的心里很寂寞 张勇胜点点头道:“按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是属于没天赋的。我以前也是挺勤奋的,可是怎么努力也没用。后来我就干脆放弃了,跟着赵云飞瞎玩,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瞎耽误工夫。”  白芷萱劝说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每个人天赋不同罢了。我爷爷最讲究因材施教,从来不强迫我学习,而且他最反对这种刷题训练。在他看来刷题刷出来的大学生很迂腐,对社会的用处很有限。”  张勇胜笑道:“我听周兰兵说你跳舞就很有天赋,他妈妈在的时候常夸你,觉得你能成为优秀的舞蹈家。”  白芷萱点点头道:“算是吧,多少有点天赋,比别的女生好那么一点。其实在感性认知方面,我的天赋是很不错的。除了跳舞、唱歌、绘画,包括文学、语言都还过得去。可是一碰到数理化这种,我就抓瞎了。”  张勇胜赞叹道:“你是多才多艺,我就不行了,没一科拿得出手,现在只能在体育上挣点面子。初中之前个子矮小,体育也弱得不行,总是被人欺负。那时候还得靠赵云飞罩着,不然天天都得挨揍。”  白芷萱叹气道:“其实我挺羡慕你们三个的,感情真的很好,经常都在一起玩。自从我爸妈离婚后,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人,小时候还得了抑郁症。如果不是兰老师照顾我,估计我都死了。”  张勇胜听说过一些白芷萱的事,开导她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总想着了,这样会越来越难受的。你现在不是挺好的么,生活和前途都不愁,还有几个好朋友。生日聚会的时候来了那么多朋友,这是很难得的。”  白芷萱摇摇头道:“你别看那天来了那么多人,其实里面没几个可靠的。有的图我爸的钱,有的图我的人,还有的看能不能乘机打入圈子搭上线。现在的人很现实的,都是无利不起早。”  张勇胜若有所思的道:“于洁和梅新月呢?她们应该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吧,听说你们初中就在一起了。”  白芷萱落寞的道:“她俩也就是凑合着处,不好也不坏。虽然做了好几年朋友,但心里总不能想到一块去。我们三个各有心思,不像你们三个。我很羡慕你们,心里都把对方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勇胜看得出来,白芷萱其实心里很寂寞的。她表面上看起来豪爽大方,到处都是朋友,其实不过是利益的联结而已。这些朋友心里都有小算盘,与他们交往不会很舒服,更不可能像张勇胜那样交心。  这种事张勇胜也没法劝,只得道:“其实这也很正常的,大多数人处朋友不都是这样的么?社会上相处的朋友能有几个交心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和赵云飞他们算是特例,从小学开始的,已经习惯了。”  白芷萱叹气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有些时候心里总是很难受,不吐不快。今天把你留下来,主要还是找个能说说话的。这屋里就住我一个人,进出都冷清得很,有时候我都怕回来。”  张勇胜笑道:“你要有什么心事堵得慌,尽管找我说。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乐天派,很看得开。可能是小时候被欺负惯了,受过了太多的打击,抗打击能力比较强,人家都说我活的没心没肺的。”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过了凌晨才分别回房睡觉。期间梁爱萍打了个电话过来,张勇胜随便说了两句挂断了。白芷萱对此很好奇,张勇胜说是父母拜托照顾他的邻居阿姨,白芷萱也没有多问。  当晚白芷萱住在二楼的主卧,张勇胜就睡在隔壁的次卧,两人就隔着一堵墙。可能是心里的话都被吐了出来,白芷萱睡得很好,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张勇胜第一次在白芷萱家过夜,很快就放平心态进入了梦乡。  张勇胜第二天早上刚起床就听到楼下有声音,下楼看见白芷萱已经在厨房里面忙活着了。她穿了件花色淡雅的睡衣,露出一对白皙的大长腿,在初升的阳光下白晃晃的,让张勇胜有些眼晕。  白芷萱起了个大早,去一中的食堂买了一些早点,带回家后分成了两份。她把早餐端上桌,就看见张勇胜出现在厨房门口。她赶紧给张勇胜拿了洗漱的用具,催着他赶紧洗漱,然后吃早餐。  看得出来白芷萱的心情很好,满脸都是笑容,完全没有昨晚聊天时的那种落寞孤寂的心态。可能是昨晚的开导起了作用,她给人的感觉轻松了许多,不想她平时跟人打交道时,都若有若无的端着架子。  洗漱完毕后两人共进早餐,白芷萱笑道:“昨晚睡得怎么样?其实你可以多睡一会儿的,今天是星期天,又不用上课,你不用早起。”  张勇胜笑着回答道:“你这个做主人的都起来了,我这个客人还睡得着么?其实我睡得还可以,比平时醒得略晚一点。我看你今天精神状态不错,感觉轻松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爱端架子了。”  白芷萱娇嗔道:“什么叫端架子,我这叫起范儿好吧。在家里有什么可端的,只要轻松就好。出去的话多少得端一点,这是形象问题。”  张勇胜劝告道:“你是不是活得太累了,难道不能随性一点么?你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用总这么端着。”  白芷萱叹气道:“其实我都习惯了,你要让我不端着,我还难受呢。一个女人想要形象好,不但要精心化妆和穿着打扮,而且言语和仪态也要得体。你是随便惯了,自然不太在乎这些。”  “形象有那么重要么?”张勇胜对此很不解,他见梁爱萍每天也花费大量时间化妆和打扮,而且要求每天的服装都不一样。这种方式活着太累了,为了化妆比普通人至少早起一个小时。  “当然重要。”白芷萱理所应当的道:“要在社会上被人看得起,形象是第一位的。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人家看你的脸和穿衣打扮,就能看出你的地位。只要第一印象好了,做什么都事半功倍的。”  张勇胜对此不以为然:“这种活法太累了,我可受不了。我这人比较随便,能凑合过就行,没那么多说道。” (六十)白芷萱有未婚夫 白芷萱点点头道:“所以我挺羡慕你的,心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和你待在一起很轻松,不用总是想这想那的。”  两人正吃着,门铃响了,白芷萱去开门,然后气呼呼的回到餐桌前继续吃。白智勇跟在白芷萱身后进屋,到了餐桌附近,转头就见到正在胡吃海塞的张勇胜,顿时怒发冲冠,脸上黑得阴雨密布。  张勇胜立刻尴尬了,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招呼道:“叔叔早上好,吃了早饭没,一起吃点?”  白芷萱没好气的道:“你不用管他,他要做什么随便。反正这是爷爷留给我的房子,轮不到他在这里摆老总的架子。”  “哼!”白智勇狠狠的瞪了张勇胜一眼,黑着脸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自顾自的沏茶,一言不发。白芷萱也没有招呼父亲打算,端起架子优雅的吃着东西,就当房间里都没有这个人。  看着父女俩又进入了对峙的状态,张勇胜觉得难受极了。此时房间静得可怕,只有白智勇沏茶的声音,和白芷萱的餐具碰撞的声音。张勇胜想要说些什么劝解一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继续的吃东西。  在煎熬中吃完早餐,张勇胜帮白芷萱收拾餐具,偷偷的用眼神察言观色。白芷萱脸色如常,平静中略带傲娇,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派头。张勇胜心中苦笑,这就端上了,看来这父女俩都是犟脾气。  收拾好餐桌,张勇胜被白芷萱赶到客厅看电视。张勇胜觉得气氛太煎熬了,决定先上楼收拾好床铺,然后找个理由走人。他现在没法跟白智勇解释,看白智勇的脸色,八成已经怀疑起什么事了。  他刚走到楼梯口,就被白智勇叫住了:“小子,你挺有种啊,敢追到家里来。过来,给我老实交代,你俩昨晚是咋回事?”  白智勇的语气中隐含怒气,听出来他是压着火的。他是聪明人,知道此时不能当着白芷萱的面发火,否则就跟昨晚一样,只能不欢而散。他决定走迂回路线,先从张勇胜入手,然后再软化白芷萱的态度。  张勇胜看了看厨房方向,白芷萱没吭声,他纠结着走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解释道:“您别误会,我俩就是朋友关系。昨天就是陪她逛街来着,没干别的事。您突然发那么大的火,她的脾气您是知道的,都是误会。”  白智勇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一下张勇胜,面色凝重的道:“昨晚你在这里过夜了?还能让芷萱给你弄早饭?我都没吃过她弄的早饭!”  张勇胜赶紧摆摆手道:“我们什么也没干,千真万确的!我就是陪她聊了聊天,开导了她一下。她一个人住,挺孤独的,心情又不好,我怕她出事。她今天心情好多了,应该没事了。”  白智勇压低声音道:“真的没发生什么?”  张勇胜点点头道:“真的没有。萱姐是有主见的女孩子,您可别瞎想。要是再把她逼急了,她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呢。”  白智勇长长的吁了口气:“你小子可以啊,芷萱向来眼高于顶,没有几个男人能被她看得起,你是用手什么办法迷惑她的?”  迷惑?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您可别这么说,这么说明显不尊重萱姐。她要听到这话,肯定又要发飙了,会把你轰出去的。”  白智勇紧张的看了一眼厨房,问道:“说吧,你叫啥名字,家里干什么的?看你的穿着家庭还不错,家里生意做得不错吧?”  张勇胜老老实实的道:“我叫张勇胜,家里不是做生意的,爸妈是货运站的下岗职工。他们长期在外面跑车,我独自留在云山读书。”  “货运站下岗职工的家庭能穿得这么好?”白智勇有些不信:“你们货运站的柳伍德站长是我的熟人,经常见面吃饭的?你爸妈以前应该是货运站的领导吧,不然也供不起你这么花钱。”  “少胡乱猜了,他爸妈就是普通开大货车的,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白芷萱一脸傲娇的走进客厅:“你少在他面前柳伍德那混蛋,货运站的老职工都恨死他了。如果不是柳伍德吃里扒外,货运站也不会垮。”  白智勇一愣,有些看不懂张勇胜的深浅了。如果是普通货运站职工的孩子,不可能穿得这么好的。现在货运站什么情况他很了解,下岗职工们温饱都成问题,哪能给家里孩子这么花钱?  张勇胜看懂的白智勇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爸妈在外面跑大货车,好像是拉集装箱的那种,比一般的大车赚钱,经济上要宽裕些。”  白智勇不置可否的道:“你多大了?高二几班的?班主任是谁?”  白芷萱不乐意了,呛声道:“他多大和你有关系么?你要是敢把这事闹到学校去,我就把你那几个女人搅黄,看谁更丢脸。”  张勇胜拉了拉白芷萱的睡衣,回答道:“我今天十六岁,高一的学生。萱姐比我大一届,我们都很崇拜他的。”  “才高一么?”白智勇皱着眉头道:“你知不知道,芷萱是有未婚夫的人,而且就在你们学校读高二。你这么插进来,让芷萱怎么做人?”  未婚夫?张勇胜脸色都变了,全是惊诧的表情。这个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不但校园里没有传闻,就连周兰兵那里也没有消息。他有些不解,转头看了看白芷萱,白芷萱则满脸的怒气,眼见就要发飙。  白智勇见情况不妙,低声下气的解释道:“这事三年前我就跟金凯的爸爸说好了,你这时候提出反悔,我怎么跟老金交代嘛。咱们做生意的,向来是讲究诚信的,要是出尔反尔,生意就没法做了。”  白芷萱满脸不屑的道:“那是你的事,你自己解决。我的婚姻我做主,金凯就是个小屁孩,我对他没兴趣。白智勇,你给我记住,我是个人,不是你交易的筹码。这件事就此打住,你再说一个字就给我滚。”  白智勇苦口婆心的道:“我知道你看不上金凯,可金凯也是很不错的孩子。他在你们年级也能进前十的成绩,以后读大学也没问题。你说金凯是小屁孩,可这位张同学比金凯还小一岁呢。” (六十一)被人当了挡箭牌 白芷萱脸色一黑,就要发飙,张勇胜赶紧拉住,劝解道:“有话好好说嘛,别一点就炸。但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得尽快处理,行不行给金公子一个准信。我倒是怎么都能接受,一切都看你。”  白智勇有点不敢看女儿的脸色,心里也颇为愧疚。当初为了借助金凯家的资源做生意,才想出了这么个损招。现在他的生意做大了,也不需要依仗金家的资源了,但过河拆桥太坏名声,事情就被拖了下来。  白芷萱做了个深呼吸,冷静的道:“我会找金凯说清楚的,不管他答不答应,反正我不会嫁给他。这事不准你插手,更别在外面瞎给人许诺。”  白智勇看看女儿冷冰冰的面孔,又看看一脸无奈的张勇胜,叹气道:“我不是一定要强迫你嫁给金凯,但我希望我得女婿是有能力的,能给你带来幸福的。张同学的家庭、学习、生活等情况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答应?”  张勇胜尴尬的道:“叔叔,这事不急哈。我还在上高中呢,以后还要上大学,没必要急于一时。一切都看萱姐的,您别逼她,让她自己处理最后。她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物极必反。”  白芷萱看了看白智勇,下逐客令:“你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没事你就回去吧,别影响我们的周末。把生意和女人照顾好就行了,其他的别瞎操心。”  白智勇见女儿态度有些软化,立刻见好就收。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起身走了。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身看了看张勇胜,欲言又止。最后他没有说什么,开门走了出去,片刻后门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见白智勇就这么走了,张勇胜苦笑道:“你干嘛赶他走,他今天的态度已经够好了,算是给了你台阶下。他终究是你爸爸,你不必这样。”  白芷萱端着的架子放松下来,收拾起茶杯,叹气道:“我也不想这样,可如果不这样,他就会在金凯的事情上纠缠不休。这事都成了我俩的心结了,闹了也不是一两次了,一时也没办法。”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这事金凯咋说?我看他以前天天缠着你,看来他是不愿意放手的。不过这周挺奇怪的,没见他在你身边出现了。”  白芷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事其实怪我,我借了你的名声让他知难而退了。你可别为这事生气,我给你道歉?”  “借我的名声?”张勇胜不解的道:“我有啥名声可借的?我在学校就是个透明人,不像你俩有那么高的关注度。这周天天饭后跟着你散步,别人才知道我是谁。我能有点名气,也都是沾你的光。”  白芷萱摇摇头道:“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外面名声可大了,大家都知道二中出了个武林高手。那天你在生日聚会时表演的已经被传出去了,再加上之前一挑五打败汪平几人,现在很多街痞混混都不敢在二中周围惹事。”  张勇胜挠挠头道:“这算啥名声?那些混混绕着二中走,不是刘老大警告过他们么?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  白芷萱解释道:“刘亚强是警告过他们,但用处很有限。他们不敢惹高中部的人,初中部隔三岔五都会有人被拦路抢钱。最近到初中部捣乱的人少了很多,就连初中部几个爱惹事的也规矩多了。”  张勇胜一向不关注这些,他想不到自己打了一架还有这效果,好奇的道:“这名声能吓住金公子,不能吧?他家那么有钱,矿上的人很多都是混社会的,还怕我这点三拳两脚的?”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告诉他,想要我答应,先打败你再说,要一对一公平决斗。他听了就怂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周。你的本事是实打实的,让他练一辈子也没用,况且他也吃不得这种苦。”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道:“原来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啊,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萱姐,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这样很打击人的。”  白芷萱拉住张勇胜的手,歉意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真心是想先处处的,但金凯追得太紧了,我就顺便顶了他两句。你放心吧,我会尽快把他解决了,不会让他影响到你的。”  张勇胜摇摇头,苦笑道:“我倒无所谓,反正他那点本事也拿我没办法。我是担心他把事情闹得太大,在校园里公开就不好了。上次他家跟赵云飞闹成那样,还逼着学校开除赵云飞来着。”  白芷萱坚定的道:“这事你是占理的,只要不轻易跟他动手,他家也没有办法。他自己也不敢跟你动手的,这一周连面都不敢露。”  张勇胜叹气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以不变应万变吧。他金凯真的要仗势欺人,我也不是吃素的。”  白芷萱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对了,我把随身听给你看看吧,人家送来我还没用过呢。我因为有cd机了,所以用不上这个。”  说完白芷萱起身去了旁边的书房,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包装完整的随身听,正是今年流行的型号。这个型号张勇胜在杂志上见过,很多喜欢流行音乐的同学都期待着拥有这样一款随身听。  张勇胜接过,从盒子里把随身听拿了出来。盒子还没开封,显然是白芷萱到手后就扔在一边,根本没有用的打算。一拿到随身听,张勇胜暗自赞叹,超薄的设计比磁带厚不了多少,难怪那么多发烧友追捧。  随身听只有巴掌大,是铝合金的机身,蓝色的外表颜色非常时尚,正适合追求时尚的年轻人。随身听的正面是品牌和型号wm-ex2,背面是几个操作按钮,整体设计非常简洁,便于使用者随身携带。  张勇胜很喜欢这个,翻来覆去的看,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他以前的随身听又厚又笨,不但不方便携带,而且还是塑料机身的,很容易坏。这个直接揣在衣兜里面,根本不影响行动,太方便了。  看着张勇胜高兴的样子,白芷萱笑道:“这个你拿去用吧,反正我也用不了。我平时学习外语,也不听普通的磁带。” (六十二)陪了校花一整天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也太贵重了,听说要几千块呢。”  白芷萱不以为然的道:“再贵也是拿给人用的,放在我这里就是浪费了。我平时听歌都不用这个,留下来招灰尘么?”  张勇胜爱不释手,点头道:“那就谢谢了,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呢。要是我考不上大学,真是对不起这份礼物了。”  白芷萱拿了几盘磁带出来试听,既有标准的高中外语听力课磁带,也有流行歌曲的。张勇胜带着耳塞听了一会儿,感到音色非常靓丽清晰,几乎听不到背景噪声,更舍不得放下了。  张勇胜就在白芷萱家里待了一上午,除了听音乐,还看白芷萱收藏的原声进口电影的vcd。张勇胜家里没有vcd,他和赵云飞经常去录像厅看。但那里都是盗版碟,效果非常差,而且经常卡碟。  白芷萱对原声电影很痴迷,收藏了不少经典的片子,让张勇胜很惊奇。虽然大部分电影他都看过,但重新看一遍也是很高兴的。但因为是原声的影像,而且没有字幕,张勇胜还是绝大部分都听不懂。  于是白芷萱给张勇胜当起了翻译,大致的告诉他对白的意思。这让张勇胜刮目相看,他想不到白芷萱的外语能力这么好。一般的高中生能听懂就不错了,还能简单翻译,这水平就连大学生也不一定能达到。  对此白芷萱的解释是,二中其实很多学生都是有特长有天赋的,所以新来的校长才力推艺体生,给学生找一条好的出路,同时也提高学校的升学率。像她这样偏科学生占大部分,如果只按高考标准,都得落榜。  张勇胜对此深以为然,他们班李星就是最典型的。他考试成绩和张勇胜一样平庸,但一手素描绘画的本领让人惊叹。他从小就喜欢描小人书,后来又临摹各种画作,简单的人像和漫画手到擒来。  如果按普通的高考标准,他连专科线都达不到,百分之百落榜。这样的学生上不了大学,绘画的天赋和积累就白费了,未来只能在社会上泯然众人。按照白芷萱的说法,学校不能开发学生的天赋,是对人才最大的犯罪。  张勇胜在云山一中待了一整天,就连午饭和晚饭都在一中的食堂吃的。下午他陪着白芷萱打打篮球,嘻嘻哈哈的玩得很开心。直到晚上九点钟,他才在白芷萱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心情非常的愉悦。  对于白芷萱把他当挡箭牌的事情,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能陪着美女过周末,心情总是愉悦的,至于金凯早被他抛在脑后了。以张勇胜现在的能力,他也不惧怕任何挑战,有本事就来吧。  回到家后,张勇胜刚洗了澡换了衣服,梁爱萍就摸过来了。她脸上笑眯眯的,一副八卦的样子,让张勇胜很无语。梁爱萍对张勇胜和白芷萱的进度很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各种盘问。  最后张勇胜也不得不道:“你就别瞎猜了,我们俩就是一起逛街、聊天、看电影、吃东西,根本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况且他爸盯得那么紧,我能干什么?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我又不是急不可耐的人。”  梁爱萍似笑非笑的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么?有女孩子主动追你,你应该把握住机会,别等错过来才后悔莫及。你要是能在高中拿下,你爸妈还不得高兴坏了。看来这周末效果不错,再接再厉啊。”  张勇胜哭笑不得道:“我怎么觉得你没安好心,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你有这闲心多关心汪平,他的女朋友好几个,别等搞大了肚子后悔莫及。”  梁爱萍满脸无所谓:“搞大了肚子让汪建设去头疼,反正离婚时儿子就判给他了。这些年的抚养费我一分没少给,平时隔三差五也给了不少钱。他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那个厂长就别当了。”  张勇胜叹气道:“汪平好歹是你的儿子,你就这样让他自生自灭?对我的私生活你倒是关心的紧,本末倒置了吧。”  梁爱萍蹭到张勇胜怀里,笑着道:“那不一样,汪平根本没把我当妈,你可以是我的小男人。我不关心你,我还能关心谁?”  张勇胜搂着梁爱萍纤细的腰肢,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心火一下子被撩了起来。他周末陪着白芷萱玩了两天,早就被刺激得不行了。此刻梁爱萍搂在怀中,他立刻把持不住了,低头亲吻下去。  梁爱萍也不客气,仰头迎合,双手伸入到了张勇胜衣服下面。这天晚上张勇胜非常勇猛,梁爱萍尽情的放纵着。梁爱萍对这个小男人非常配合,她已经失去了家庭,张勇胜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愿意将一切都交给他。  早上起来,张勇胜神清气爽,又是新的一周。他陪着梁爱萍吃早饭,然后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运气不错的是,下楼还遇到了陈丽。两人同路行了一段,陈丽很关心的问了一些张勇胜的生活问题。  学校的生活一切如常,张勇胜终于认真起来,课堂上尽量的跟上老师的教学进度。课间的时候也减少了休息时间,安排自己做一些基础的习题。他甚至将随身听揣在裤兜里,没事就锻炼外语听力。  课间操二十分钟,所有学生都下楼做操,张勇胜也不例外,跟着大队人流下到操场,站到了班级对应的位置。广播体操已经做了无数遍了,他糊弄着做完,解散后就随着人流上楼继续看书。  走到楼梯口,张勇胜看见金凯气急败坏的追了上来。金凯的脸色很不好,表情有些扭曲,看得出来已经怒火中烧了。张勇胜暗叫不好,想要先回避,可没走两步就被人流堵在中间,进退不得。  金凯大步走到张勇胜面前,抑制住心中的愤怒,涨红着脸大声的道:“张勇胜,我要跟你决斗。”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金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有啥话好好说嘛,不用打打杀杀的。这里是学校,有问题可以心平气和的解决。” (六十三)金凯情绪大爆发 “解决个屁!”一向温文尔雅的金凯居然爆粗口了:“你怎么敢?怎么敢在芷萱家过夜?你以为你是谁?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几句话他几乎是竭尽全力吼出的,两人的交谈顿时吸引了周围的人。有八卦党顿时停下了回教室的步伐,徘徊着侧耳偷听。不少目光朝着张勇胜瞟了过来,目光的主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张勇胜觉得这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低声道:“这事下来再说吧,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这里这么多人,说这事对萱姐不好。”  “你知道不好你还做?”金凯非常激动,冲上来抓住张勇胜的衣领怒吼道:“我告诉你,芷萱是我的,我的!你别想从我手里夺走!”  张勇胜没有挣扎,只是固定住金凯的手腕,好言相劝道:“你别这么激动嘛,先冷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两人正拉扯着,白芷萱带着两个闺蜜挤了过来,赵云飞和周兰兵也往这边靠拢。这下一楼的梯口的大平台上更拥挤了,不少人围了一圈看热闹,人流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只能缓慢的向上移动。  白芷萱挤到两人中间,大声道:“金凯,你有完没完,这时候闹什么闹?你的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俩根本没戏。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牵连旁人。”她想将两人分开,奈何金凯抓得太紧,她费尽力气也没办法。  金凯抓着张勇胜的衣领,却对白芷萱哀求道:“芷萱,你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是爱你的,真心爱你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你不是说我要打赢他就行了么,我今天就跟他决斗。”  张勇胜看了看周围的人,皱着眉头道:“金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事另外找个地方解决吧。你要是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金凯有些迟疑,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就此放手,就是张勇胜示弱。可是不放手,又让白芷萱小看。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赵云飞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架着脖子往后一拉。金凯身体失去平衡,被拉倒在地。  张勇胜乘机退了一步,和金凯拉开距离。白芷萱则赶紧拦在两人之间,避免他们再次动起手来。于洁和梅新月则走到金凯身边,赶紧将他搀扶起来。金凯现在狼狈不堪,身上到处是尘土,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潇洒。  他顾不得身上的狼狈,目光狠狠的盯着张勇胜道:“我要跟你决斗,你选个时间地点,谁赢了芷萱就是谁的!”  白芷萱大怒道:“金凯,你当我是什么?拿我当赌注,你还要不要脸?”  金凯大吼道:“你都不要我了,我要脸还有什么用?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不会放弃的。我知道你喜欢他,就是因为他能打嘛。我要打败他,我要让你后悔。我要让你知道,你留他在你家过夜,是最大的错误。”  这话一出围观人群中顿时哗然,同学们低声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人一多了就没人避讳了,有人说得很难听,白芷萱气得满脸通红。她是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一向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白芷萱心里着急,情绪也随之而失控,一巴掌打在金凯的脸上。“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传遍全场,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金凯也被这巴掌打懵了,愣在当场,痴呆的看着白芷萱,不知所措。  张勇胜见如此纠缠不是办法,将白芷萱拉到自己身后,说道:“金凯,你要闹我就陪你闹。文的武的随便你挑,时间地点由你定。但有一条,咱俩的事你别扯上白芷萱,更别毁坏她的名誉。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怂!”  金凯回过神来,胆怯的瞟了白芷萱一眼,对着张勇胜咬牙切齿的道:“这可是你说的,那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周六的下午,河边公园的的小树林,就我俩解决,你敢不敢来?”  张勇胜不屑的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最好趁这几天多练练,别撑不住两个回合就趴下了,那就太无趣了。”  金凯见张勇胜答应了,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往校外走去。围观人群自动敞开一个缺口,放他离开。张勇胜见金凯走了,先护送白芷萱道高二楼层,然后再和赵云飞两人回到高一。  上课铃声响了,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同学们拥挤着上楼回教室上课,四下里都在讨论刚才听到的消息。校花留男人在家过夜,校草气疯了要提出决斗,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好戏了。  一上午都不消停,中午放学的路上张勇胜和赵云飞还听到不少人在偷偷讨论。张勇胜对此并不在意,反正他脸皮厚,对此无所谓了。倒是对白芷萱很担忧,周围看热闹的目光,对一个女孩子的压力太大了。  煎熬着上了一节课,一下课张勇胜就上楼找白芷萱,在同学们诡异的眼神中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影,张勇胜感到别扭极了。他走到楼梯口,给白芷萱打了个传呼,然后等着她回电话。  他皱着眉头往楼下走,却正好看见往上走的于洁,于是找她打听消息。于洁不满的瞪了张勇胜一眼,埋怨道:“你是怎么搞的?你怎么能答应金凯决斗?你要是把他打个好歹,他家能放过你?”  张勇胜不服气道:“又不是我提出来的,是金凯自己说的,我还能认怂不成?萱姐早就不想搭理他了,他自己死缠烂打的。现在又玩这套,我还能惯着他?他真要靠着家里的势力乱来,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于洁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跟他争这个有意思么?他家那么有钱,在县里到处都是关系,随便找个理由施压,你在学校还能待下去?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你能打两下,就能斗得过金家?别太天真了!”  张勇胜冷哼道:“那金家的人最好别来惹我,惹急了大家同归于尽。对付金家我有的是手段,你们看到的只是九牛一毛。”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下楼了,于洁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回到高一的楼层,张勇胜远远的就见到白芷萱从他的班级里面出来,赶紧迎上去道:“我正找你来着,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六十四)来自陈丽的警告 白芷萱将张勇胜拉到楼梯的转角处,叮嘱道:“这事你别冲动,周六的决斗也别去,先把金凯晾一阵。他就是小孩脾气,一下子上火才胡说八道。你也别往心里去,等他情绪冷下来就行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没问题,我就当他不存在就好了。我是怕他家找你麻烦,他这样闹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也不知道哪个嘴那么欠,到处胡说八道传小道消息,把事情搞成这样。”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也想不到是谁告诉他的,只有下来抽空找人问问。这几天你委屈一下,他如果挑衅你别搭理他。只要不让金家抓住把柄,他家拿你没有任何办法。他要敢乱来,大不了一拍两散。”  “我倒是无所谓,尽量不动手就行了。只是你爸那边,我怕你受委屈。你们父女俩关系本就不太好,这更难应付了。”张勇胜担忧的道。  白芷萱叹气道:“你多虑了,我爸现在根本管不住我。他的话我要是不愿意听,也只是白费唇舌。我的事你就不要担心,按照平时的节奏生活就好。其实把这层窗户纸戳穿也好,断了他们的念想。”  中午放学,张勇胜和赵云飞骑车出了校门,刚好见到白智勇的汽车消失在街的尽头。他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始终在猜是谁把自己在白家过夜的事情说出去的,白智勇有很大的嫌疑。  但张勇胜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这样做对白智勇没有任何好处。把这事曝光,只能加速白芷萱和金凯的决裂,跟他和金家联姻的想法背道而驰。白智勇是个生意人,不可能做出这种自找麻烦的事情。  来到林敬业的面馆,张勇胜随便点了一盘炒饭,便坐在角落里思索着。他想得很专注,就连陈丽到来也没有发觉。直到陈丽帮他把炒饭端上了,他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尴尬的道谢。  陈丽的脸色不太好看,冷冷的道:“周末两天没见你,咋过的?听说陪着那校花逛街来着?怎么样,进展不小吧?”  张勇胜表情有些不自然:“其实也没啥,就是逛街看电影而已。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别听人家瞎传。”  “是么?”陈丽满脸的不信:“人家可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跟你白白耗费两天,啥都没干,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么?”  张勇胜听出了陈丽语气中的醋味,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们真的没干什么,就是看看电影、玩玩篮球而已。”他有些做贼心虚,不知道怎么跟陈丽解释,只能说出苍白而毫无说服力的理由。  “这和我有关么?有什么好误会的?”陈丽瞪了张勇胜一眼,冷冷的道:“这种富家小姐不是你能驾驭的,好自为之吧。别看她现在好像对你挺好,过几天就厌倦了,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  张勇胜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埋头吃饭,心中很不是滋味。在白芷萱和陈丽之间他很难作出选择,只能采取被动接招的做法。白芷萱现在很主动,他也无法拒绝,只能尽量的讨好配合着。  陈丽说的问题是他一直存在的顾虑,毕竟他和白芷萱的家庭情况差异太大了,不太符合门当户对的原则。白智勇也不看好他,而更喜欢金凯这样的富家子弟,这对张勇胜来说很不利。  午饭在沉默中结束,看着陈丽远去的背影,张勇胜感到有些无力。摇摆在两个女生中间,他觉得有些难以应付。他的经验、知识、武力对这些事情毫无帮助,只能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家,张勇胜躺在床上听外语磁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才在手机闹钟的铃声中被吵醒。他一看时间该上学了,赶紧翻身起床,收拾好书包下楼,正好与刚出门的陈丽遇上。  陈丽脸色很不好看,又恢复了以前冷冰冰的样子。张勇胜主动打招呼,她丝毫没有搭理,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勇胜尴尬的愣在原地,他猜陈丽多半也听到了他和白芷萱的传闻。  课外活动时间白芷萱没过来,张勇胜照旧教授赵云飞练习太祖长拳,暂时把金凯的事情放在一边。他表现得还算淡定,赵云飞却是多次欲言又止,连练习过程中都注意力不集中,好几次出错。  练完一招的步法后,赵云飞好奇的问道:“周六你真的要去跟金凯决斗?就他那点打架的本事,一巴掌就拍死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去个屁,为这种事的打架有意思么?他气得脑子糊涂了,我也跟着头脑发热?我周末该干嘛干嘛,不搭理他。”  赵云飞觉得不妥道:“你要是不搭理他,他继续闹怎么办?他家有钱有势,一向霸道惯了,到时候说不定又到学校来闹。”  张勇胜叹气道:“其实不管输赢,金凯都不会罢休。他是痴迷萱姐的,这次闹得这么凶,也是被我刺激到了。问题的症结不在我这里,而在萱姐那边。他金家真要无理取闹,我奉陪到底就是。”  赵云飞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你跟萱姐真的没什么?你们过夜的时候真的没发生点什么?”  张勇胜瞪了赵云飞一眼道:“说什么呢?我是这样的人么?我们就是聊天喝酒吃东西,哪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况且我俩才搭上线几天,能发生什么?你们别听那帮八卦党的,张嘴就胡说八道。”  赵云飞尴尬的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他们传得也太夸张了。咱们学校虽然管的松,但这可是条红线。以前也出过类似的事,男的女的都被开了呢,你可得稳住,别撞了线。”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个我心里有数,就算不为别人,为我自己的前途也得把持住。我现在有些疑惑,这事是怎么让金凯知道的。”  赵云飞笑道:“这个传闻可多了,有的说是梅新月说的,也有说是于洁说的,还有说是外校传进来的,不知道谁在里面挑事。”  “梅新月和于洁怎么会知道?”张勇胜有些不解,但没有从白智勇口中传出的说法,这让他稍微的松了口气。  赵云飞摇摇头道:“这个老周没有打听到,反正现在传言挺复杂的。你现在算是全校的焦点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吧。” (六十五)唐福生有消息了 张勇胜苦笑道:“这又不是啥光荣的事,还怎么整成焦点了?你当焦点的经验丰富,要不你给我点经验。”  赵云飞戏谑的道:“屁的经验,不搭理他们就对了。那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非得挑点事情出来。这事挑的真不是时候,用心很险恶啊。”  张勇胜咬牙切齿的道:“等这事冷下去后我得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后面阴我。真要被我逮到,我肯定饶不了他。”  两人照常在操场练了两个小时拳法,然后去食堂吃晚饭,饭后回教室准备上晚自习。一路上都有不少目光向张勇胜看过来,排队打饭时甚至能听到同学们低声的讨论,内容越来越夸张了。  甚至有人传出谣言,说张勇胜把白芷萱的肚子搞大了。张勇胜听了哭笑不得,却又没法上去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只能保持沉默。赵云飞气得差点上去动手,好说歹说被张勇胜给按住了。  张勇胜平静的上完晚自习,按时完成了白天老师不值得作业,还抽空听了一会儿外语单词。虽然间或听到一些传言,但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过两天事情就会被淡化下来。  在回家的路上,他终于接到了梁爱萍的电话,电话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梁爱萍在电话里说莫金诚来了云山,住在城外的小旅馆里。莫金诚受了伤,但伤势并不重,而且唐福生的案子有新线索了。  张勇胜飞快回到家属区,把自行车停在车棚,直接坐上梁爱萍的富康车出门了。梁爱萍开车直奔城北郊区,这里有个新修的贸易市场,周围小旅馆不少。莫金诚到云山后找了个小旅馆住下,然后给梁爱萍打了电话。  城北贸易市场是云山城郊少见的热闹之处,除了处于中心地带的综合贸易市场外,周边的几条街道也跟着热闹起来。每天到这里来采购的人不少,甚至有外县到云山采购的,所以旅馆业也逐渐兴起。  梁爱萍把车停在贸易市场的停车场,带着张勇胜步行了五分钟,找到隔壁街的一家小旅馆。小旅馆是三层小楼,应该是店主家自己修的,一楼是门面做大堂和餐馆,二楼三楼作为旅馆的房间。  两人上了楼,到了三楼的角落的一个双人间。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只有一扇窗户对着隔壁的巷子。房间里住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是莫金诚,另一人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看起来很颓废的样子。  他们见到梁爱萍立刻站了起来,叫了一声“梁总”。梁爱萍点点头,坐到床对面的椅子上。张勇胜跟在梁爱萍身后进入,进去后把房门关上,站在门边不动,警惕的看着莫金诚旁边的年轻人。  “朱云杰,你居然没死?”梁爱萍冷着脸问长得颓废的年轻人。  朱云杰点点头道:“没……没有,事发时天没亮我就跑回老家了。后来冯总派人来老家找我,我又去外地躲了一段时间。最近实在是没钱了,到江源找朋友借钱,这才遇到莫哥的。”  梁爱萍皱着眉头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唐总是怎么死的,尸体藏在哪里了?你要是敢有一丝的隐瞒,不用冯青山动手,我就收拾了你。”  朱云杰表现得很老实,一五一十的将唐福生失踪前后的事情讲了出来。朱云杰是唐福生的司机,唐福生失踪的时候坐的就是他开的车。当时他开车送唐福生去省城平州谈生意,一去就不回了,整个人也跟着失踪了。  梁爱萍暗中找人调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去向,以为朱云杰和唐福生一起遭了难。她怀疑这次生意有问题,从生意的相关线索入手,提供了几个嫌疑人名单,让莫金诚去调查一下。  当时唐福生去平州是谈一个酒店投资的项目,同时一起去的还有与此项目相关的人。唐福生在平州有个情妇,首次会议结束后他留下商务人员和对方对接,自己带着情妇到处游山玩水。  唐福生喜欢古董,凌晨时分去了平州有名的鬼市,当时只有朱云杰和他两人。可是这一去就失踪了,再也没有了信息。梁爱萍调查了项目的相关人员,包括那个情妇,都没得到更多的线索。  朱云杰因为好赌,欠了不少的高利贷,为了还高利贷和后勤人员勾结盗卖沙河帮的资产。这个事情被冯青山抓住了把柄,要他监视唐福生的行踪。那天朱云杰把唐福生去鬼市的消息传给冯青山,冯青山就派人安排了。  他在平州也有合作走私的伙伴,他们在鬼市设了一个局,以售卖古董为由引诱唐福生前往城外的仓库。唐福生在仓库被冯青山和同伙干掉,尸体也被埋在了那附近,至今无人知道。  朱云杰赶在黎明前,趁着冯青山等人处理唐福生的尸体,自己偷偷的跑掉了,还带走了唐福生准备买古董的一大笔钱。冯青山回头找人追查朱云杰,多次被朱云杰躲过,一直藏到他到江源找人借钱之前。  朱云杰躲了一年多,从唐福生那里获得的钱都输光了,又背上了高利贷。他在江源有几个朋友,都是靠着沙河帮做生意的。他冒险回江源借钱,结果被冯青山的人盯上了,又正好被莫金诚碰上。  莫金诚本就在调查这个事情,朱云杰一露脸就成了目标。经过一番乱斗后,莫金诚带着朱云杰逃出江源,到云山向梁爱萍汇报。他们刚到云山安顿下来,莫金诚就给梁爱萍打了电话。  这一路上两人也是颇为惊险才摆脱了冯青山的人,莫金诚以伤换伤,干掉对方两人。梁爱萍得知后立刻联系了张勇胜,两人第一时间赶到此处。确定了唐福生的下落,对梁爱萍来说是极大的利好。  只要能找到唐福生的尸体,再由朱云杰出面指认冯青山,就能将冯青山的势力从沙河帮连根拔起。失去了沙河帮的力量,就凭冯青山私下养的那几个打手杀手,根本不足为虑。  朱云杰讲完事情的经过,立刻跪下痛哭流涕的哀求道:“梁总,是我一时糊涂,才被冯青山胁迫的。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我愿意出来指认冯青山,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能留我一条狗命。” (六十六)沙河帮内斗升级 梁爱萍盯着朱云杰看了看,脸上阴晴不定。作为杀死唐福生的帮凶,朱云杰死不足惜。但是要找到唐福生的尸体,扳倒冯青山,也需要朱云杰配合。她不想承诺什么条件的,但也不能断了对方希望。  看着桌上正泡着的方便面,梁爱萍把面碗递给莫金诚道:“你们俩先在这里避避风头,没事尽量不要外出,我明天给你们送些东西来。等我安排好之后,唐嘉伟会过来接手,你们尽量配合他吧。”  听说要交给唐嘉伟,朱云杰脸都吓白了,赶紧磕头求饶。唐嘉伟的残忍和变态在圈里是出名的,能将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落在唐嘉伟手里,他可能死不了,但活着也是受罪。  莫金诚动了恻隐之心,放下面碗道:“云杰虽然有错,但对付冯青山还用得着。直接交给唐少的话,以唐少的脾气,恐怕会坏事的。”  看着朱云杰哀求的表情,梁爱萍叹息道:“死的毕竟是他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也不能担保。这事先这样吧,我下来找唐嘉伟谈谈,看他是怎么想的。云杰你也是自作自受,自己再想想保命的办法吧。”  接下来梁爱萍看了看莫金诚的伤,他伤在左肩部位,被刀砍了长长的一条口子,流了不少的血。路上莫金诚只是随便的包扎了一下,外面用衣裳罩掩盖住了。梁爱萍让张勇胜下楼,在附近药店买了点外伤药给他包扎。  张勇胜对莫金诚的悍勇啧啧称奇,如此长的伤口他居然面不改色,让他有些动容。莫金诚虽然受过军队的训练,但毕竟是普通人。他的的坚韧的意志力,让张勇胜也不敢小觑。  离开小旅馆,梁爱萍开车带着张勇胜返回家属区。知道了唐福生的下落,对她来说是解决了一个心事,也是对付冯青山极大的利好。下面要如何利用好朱云杰提供的线索,梁爱萍还需要仔细的斟酌。  整个过程中张勇胜没有多说一句话,除了当保镖,就是跑腿给莫金诚买包扎伤口的东西。沙河帮的事情还是需要他们帮会内部处理,张勇胜毕竟是外人,只要保证梁爱萍安全,其他的一概不管。  回到家,张勇胜洗澡换衣,然后坐在沙发上看书补课,而梁爱萍则回到房间,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张勇胜没有关心她想要做什么,他知道梁爱萍在这方面经验比他丰富,应该能处理好帮会的事情。  当晚张勇胜在梁爱萍这边过夜,他为了确保安全,这段时间都会住在这边。随着唐福生的消息传出,沙河帮的内斗必然会升级。冯青山说不定会派出第二波杀手,这点他不得不提前有所准备。  第二天起床,张勇胜回家把黑星手枪拿了出来,他让梁爱萍交给莫金诚。冯青山人多势众,指不定能干出什么疯狂的反扑。莫金诚只靠赤手空拳太不利了,必须要有得利的武器才行。  梁爱萍拿着沉甸甸的手枪,拔出弹匣看着里面整齐的八发子弹,皱着眉头道:“你把枪给了老莫,那你用什么?”  张勇胜笑了笑道:“我什么都能用,就算是几双筷子也能杀人,这点你不用担心。我留下这枪本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的,现在正是时候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把老莫留下,白天给你当个保镖也好。”  梁爱萍笑了笑道:“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云山距离江源一两百公里呢,冯青山的人没那么容易找上门来。”  张勇胜摇摇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忘了陆成的教训。晚上不用怕,我能确保你安全,白天可就不好说了。”  梁爱萍摇头道:“白天更没事,光天化日的,他们哪来动手的机会?晚上有你在身边,他们来就是找死。真要抓住一个活口,冯青山就死定了。”  张勇胜劝说道:“你没必要拿自己做诱饵,让唐嘉伟去处理最好。那个朱云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没什么用,就让唐嘉伟随便处理吧。”  梁爱萍点点头道:“你说的我明白,但我觉得他肯定有啥没有说清楚的。以我对他的了解,肯定会留下保命的消息。”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什么消息这么重要,能让唐嘉伟把杀父之仇都消了?你不是说唐嘉伟睚眦必报么,他能轻易放手?”  梁爱萍笑道:“这就只有他才知道了,所以昨天我让他多想想。老唐这人爱古董,也算是半个专家,一般的古董根本不可能让他上钩。我猜如果朱云杰有保命的消息,恐怕就是在这里面了。”  张勇胜问道:“唐福生的古董很多么?都是很值钱的?”  梁爱萍解释道:“他跟人合伙搞了个古董收藏拍卖的公司,自己的古董全部在那边。他失踪后那边我在帮着打理,这生意还是挺赚钱的。我就好奇到底是什么玩意,能让他亲自去仓库看货。”  张勇胜笑道:“按理说这些都该唐嘉伟继承的吧,你不交给他么?”  梁爱萍一脸无所谓的道:“到时候看情况吧,唐嘉伟又没问。当初投资的时候还有我一笔私房钱呢,总得给我留点吧。”  白天的生活一切正常,张勇胜照例去学校上学,梁爱萍除了给莫金诚两人送了点补给,其他的时间都待在时装店里。时装店在商业街的闹市区,这里人烟稠密,治安比较严格,安全上问题不大。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勇胜再次见到了陈丽,陈丽依旧像冰块一样不搭理他。张勇胜厚着脸皮搭讪,完全被人家无视了,只能讪讪而退。他猜自己跟陈丽估计没戏了,心里感到有些失落。  下午课外活动时白芷萱又回来了,拿着一大叠的资料。他一边看张勇胜和赵云飞练武,一边研究手里的资料。张勇胜抽空看了一眼,居然是江源几个模特艺考培训班的报名资料,都是在最近开课的。  模特是个新兴的职业,在云山并没有哪个学校开班培训,想要学习模特的专业课,只能去江源这样的大城市。白芷萱找关系弄了一些资料来看,决定选一个合适的培训班,抓紧专业课学习。  中途休息时间,张勇胜好奇的问道:“你决定了么?彻底放弃跳舞,改走模特路线了?还有半年就要艺考了,时间来得及么?” (六十七)情绪崩溃的金凯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想了想你那天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舞蹈和模特的共通性很多,实际上比模特更加复杂一些。从基本功上看,我的问题不大,主要是一些应用和细节上的东西不同。”  张勇胜有些遗憾道:“可是舞蹈你练了十多年了,一下子放弃,太可惜了。周兰兵说你如果能坚持下去,说不定能进入国家舞蹈剧团呢。”  白芷萱笑道:“每年进入国家舞蹈剧团的实习演员好几十人,但最终能留下来的也就一两个。他们都是从全国精英里面挑出来的尖子,我白芷萱再高傲自大,也不至于认为自己比他们还强。”  张勇胜不解道:“你又没有生活忧虑,拼一下也无所谓啊。如果真的出不了头,大不了回家跟你爸学做生意。”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可不想一辈子靠他,我要走自己的路。模特比舞蹈家好得多,就算成不了名模,也可以帮人卖服装。这个专业有服装设计师课程,说不定我还能开自己的服装公司呢。”  看来白芷萱决心已定,张勇胜就不再劝说了。其实他觉得两者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吃青春饭的行业。如果年轻的时候不能出头,年龄大了转行就必须要有一点准备,无论是技能上,还是资金方面。  然而在他看来对白芷萱都不成问题,反正她家有钱,不用担心生计。白智勇虽然在外面女人不少,可是都没有生下孩子。虽然父女俩经常闹矛盾,但白芷萱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不可能亏待她。  日子逐渐恢复到平静状态,张勇胜按部就班的生活。课间抽空找白芷萱聊天,或者晚饭后一起在校园中散步。他教授赵云飞武功的事情很顺利,赵云飞一招一式学得有模有样。虽然还不能实战,但开始远离庄稼把式。  这几天梁爱萍也在积极部署对付冯青山的事情,与唐嘉伟远程打了好几个电话,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张勇胜并没有仔细过问,他冷眼旁观事情的发展,暗中做好应对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  周五的时候唐嘉伟来了云山,亲自见到了朱云杰。他和梁爱萍一番密谈,然后带走了朱云杰,去平州寻找唐福生的尸体。莫金诚留在了云山,白天接送梁爱萍上下班,做些保镖的工作。  周六张勇胜没有应约去河边公园跟金凯决斗,而是在白芷萱家里补习外语。白芷萱报了江源的模特培训班,期末考试结束后就要过去,培训三个多月。她打算在期末考试前给张勇胜补补课,提高外语的成绩。  张勇胜自然是求之不得,带着书籍课本在白芷萱家住下,开始为期两天的外语训练。白芷萱对张勇胜要求很严,限制他必须说外语。这把在外语方面非常学渣的张勇胜为难得不行,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话。  张勇胜也没办法,各种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但大部分都是错的,被对方一词一句的纠正。虽然整个过程很狼狈,但张勇胜的词汇量却提升不少。很多常用词汇在日常用语中被记下,记忆很深刻。  周日的午饭时间,两人在一中的食堂吃饭。正边吃边聊着,金凯气急败坏的出现了。一向讲究形象的他非常邋遢,身上满是酒味,头脸也是一塌糊涂。他的双眼熬得通红,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金凯在食堂里找了一阵,直接冲到张勇胜和白芷萱的面前,狠狠一巴掌拍在餐桌上,狠狠的盯着张勇胜道:“你昨天为什么不来?我等了你一下午,你为什么不来?你要是怕我,就别缠着芷萱!”  张勇胜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转头看向白芷萱。这事他不好解释,说是故意不去的,金凯这状态肯定立马爆发了。他闻到金凯身上浓烈的酒味,知道他喝了不少的酒,此时不是跟他论理的时候。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站起来道:“金凯,你有完没完?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你还想要怎样?昨天是我不让勇胜去的,他打你就跟打小孩一样,有必要么?你要是觉得自己欠揍,去别的地方惹事,别耽误我们时间。”  金凯看了白芷萱一眼,眼神有些慌乱,哀求道:“芷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打不赢他,但我不甘心啊!他除了打架还有什么行的,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么?”  白芷萱冷着脸道:“你看你这个鬼样子,有什么资格比他强。别说我看不起你,你去问问周边的女生,有谁喜欢的男生是你这德性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上学还涂脂抹粉,你算个男人么?”  金凯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几乎恼羞成怒。他平时把自己打扮得非常帅气,而且和女人一样保持着化妆的习惯。在高中生中,除了白芷萱等少数女生日常化妆,大多数女生都不化妆的,更不要说男生了。  在二中宽松的环境中,化妆并不会被老师说什么,但男人化妆都是被人笑话的。很多同学背地里嘲笑金凯不男不女的,金凯对他们也很是不屑。可现在被白芷萱指着鼻子骂,情绪都快要失控了。  看金凯脸色有些不对,张勇胜一只手压在金凯的肩膀上,沉声道:“金凯,你追求萱姐我能理解,毕竟她是非常优秀的女生。不过你这个样子真的没法让人喜欢,首先你要是个男的吧,你觉得你像个男人么?”  “我怎么就不是男的了?我哪点不是男的?难道要会打架才是男的?”金凯情绪彻底失控,向张勇胜大吼道:“你才不是男人,你昨天都不敢跟我决斗,你算什么男人!你才不男不女的,你就是人妖!”  金凯语无伦次的大吼,引得在食堂用餐的一中同学们纷纷侧目,不少人远远的围观着。一中作为重点中学,有不少外县的住校生,他们周末都没有回家。此时在食堂看到这种好戏,更是兴致勃勃的低声讨论。  张勇胜看了看周围,知道在这里闹不是办法,只能成为人家的笑柄。他顺手架住金凯的肩膀往外走道:“别在这里闹了,有事情咱们外面说。”  他的力气比金凯大多了,金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被架着肩膀拖了出去。金凯想要挣扎,却感到双肩被钢铁箍住一般,丝毫无法动弹。他的双脚被拖离地面,就这么悬空着离开了一中的食堂。 (六十八)看着女神被强吻 金凯想要大叫呼喊,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在他的胸口,连呼吸都极为困难。他折腾了一阵,张勇胜的手臂纹丝不动,根本不受影响,反而压迫力更强了。他忽然感到一种令人绝望的无力感,挣扎力度越来越小。  张勇胜架着金凯离开了食堂,白芷萱连忙跟在后面,她怕张勇胜冲动揍了金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她也没想到,本以为过几天金凯自己就冷静下来了,谁知还追到一中食堂继续闹。  架着金凯到了食堂旁边的水房,张勇胜把金凯按在了水房的洗手台上。这里是一中学生清洗自带餐具的地方,也可以在这里打热水,旁边就是公共浴室。洗手台上全是水,金凯上半身立刻被打湿了。  金凯疯狂的挣扎着,但是半个脑袋被按在水中,被呛得不行了。张勇胜的手臂很有力,对方无论如何挣扎也纹丝不动。白芷萱见了吓得赶紧冲上前想把张勇胜拉开,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济于事。  让金凯在水中闷了一分钟,张勇胜才松手退开。白芷萱顾不得金凯全身是水,冲上去将其拉了起来。金凯下意识的挣扎,推得白芷萱踉跄后退,张勇胜立刻从后面将其扶住,才没有滑倒摔跤。  白芷萱抬头瞪了一眼张勇胜,脸上满是愠怒。她觉得张勇胜太过分了,居然把人按在洗手台的水池里呛水,这是要出人命的。就算金凯再怎么闹,也不应该用这种危险的手段。  金凯从洗手台上爬起来,双手撑在洗手台边沿,大口的咳嗽,整个人狼狈不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解下来,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水,抬起头来看向白芷萱和张勇胜。他盯着两人看了片刻,然后低下头往外走去。  他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人家一只手就按得他动弹不得,他还有什么资格提决斗的事。人家不来决斗就是手下留情了,要是真打会出人命的。冰冷的水让他认清了现实,顿时感到灰心丧气。  金凯要走,张勇胜却没打算放过他,在他后面大声说道:“萱姐说你不是男人,你还真的是个软蛋。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声不吭就走了?你还有没有点血性,有没有点作为男人的尊严?”  金凯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往外走。张勇胜继续说道:“你要是走出这个水房的大门,别说萱姐看不起你,以后面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软蛋。你要是个男人,就过来打我一拳,踢我一脚,我都觉得你有种。”  张勇胜挑衅的话语终于让金凯抬起了头,他转头看了看张勇胜,大吼道:“你已经赢了,你还想怎样?芷萱是你的了,我就是个失败者。我又打不过你,你还想让我怎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想羞辱我么?”  看着两人又要干起来,白芷萱拉着张勇胜的道:“金凯你赶紧走吧,别把他惹火了。他真要动手,我也拦不住。”  金凯颓废的道:“反正我已经输了,你也不要我了,我还不如死了干净。他真要动手就随他,我无所谓了,死活也就那么一会儿的事。”  张勇胜冷笑道:“你想的太美了,弄死你还脏了我的手。你这种懦夫,活在世上都是浪费粮食。你爸妈赚那么多钱,以后传到你手里。以你这种懦弱的性格,最终就是个败家子,再多的钱也只能打水漂。”  “你别再刺激他,他已经够惨的了。”白芷萱瞪着张勇胜一眼,劝说道:“金凯,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别再纠缠这个事不放。这世界上不只我一个女人,你的人生的路还长着呢,你不要辜负你爸妈的期望。”  金凯抬头看看白芷萱,默默的点点头,要继续往外走。张勇胜突然将白芷萱拉入怀中,低头重重的的亲吻下去。白芷萱愣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男人的气息扑鼻而来,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晕晕乎乎的。  好一阵之后两人唇分,白芷萱羞红着脸,低下了头。这是她的初吻,也是第一次被男人主动亲吻。她的心跳得很厉害,有些生气、激动、刺激和回味无穷。她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  张勇胜微笑的看着金凯,脸上露出挑衅的笑容。金凯本已熄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冲到墙角拿起清理水房的拖把,朝着张勇胜挥舞过来。张勇胜没有迎击,身体一转闪过拖把,向水房外跑去。  听着水房外传来嚣张的笑声,金凯怒火中烧,提着拖把追出去,发誓要把这个羞辱自己的家伙碎尸万段。片刻后两人已经远离了水房,在一中的大操场上绕圈追逐起来。张勇胜在前面跑,金凯在后面死命的追。  两人追出水房后,白芷萱怕又出什么事,顾不得回味初吻的感觉,连忙跟了上去。她跑到操场边上,见两人追逐着。张勇胜明显控制了速度,吊着金凯放风筝,金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中操场并不是标准的运动场,一圈只有三百米左右。金凯疯狂的挥舞着拖把,却始终打不到张勇胜。张勇胜吊着他,不断用言语的挑衅刺激,金凯气疯了,完全失去理智。  白芷萱想追上去分开两人,奈何她跑了一阵累的不行,只能蹲在场边休息。她看着两人闹了一会儿,操场边又多了一些看热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眼见两人没有真的打起来,她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  她看得出来,张勇胜明显让着金凯,否则金凯早就躺下了。这事闹成这样,她都不知道如何收场了。只能让两人去解决,希望金凯在受到打击后能主动放弃,别再在这事上钻牛角尖。  两人围着操场追了两圈,金凯彻底不行了,体力透支得厉害。他今天就没怎么吃东西,光借酒消愁来着。后来听说张勇胜又在白芷萱家过夜了,他彻底失控了,衣服都不换就冲到了一中食堂。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折腾,他的力气早就消耗殆尽了,能坚持这么久完全是靠着怒气刺激的。但这种情绪化的刺激不可能长期坚持下去,被张勇胜遛了两圈后,身体终于扛不住了,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粗气。  张勇胜往后退了几步,嘲笑道:“就这点体力也好意思追我?你怕是追兔子的资格都没有吧?人家说你是兔儿爷,看来是高看你了。” (六十九)绝不认输的金凯 金凯被气得不行,想站起来又感到双脚发软,只得勉强的将拖把扔了过去。张勇胜闪开拖把,继续嘲笑道:“打不着,你这是没吃饭吧。你这点体力,正常女人都看不上,生孩子都成问题。”  面对张勇胜反复嘲笑,金凯无力反击,大声道:“姓张的,你别得意,老子迟早弄死你。你就是仗着多吃了几碗饭,老子没有吃午饭,饿着肚子追你,让你占了便宜。有本事你让我吃饱了,咱们从头再来。”  张勇胜继续笑道:“体力不行就别找借口,别说让你吃饱,就算老子走路,你也追不上。你省省吧,赶紧投降认输,回去找妈妈哭鼻子去。”  见两人停下,白芷萱迅速赶到。她见张勇胜还在挑衅,瞪了他一眼,问金凯道:“金凯,你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对,受伤了赶紧去看看,晚了说不定伤口都愈合了。”张勇胜继续挑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金凯当着心上的面被反复挑衅,他挣扎着站起,身体一晃,又要倒下了。白芷萱赶紧搀扶着他,责备张勇胜道:“你别说了,赶紧过来帮忙。他都站不稳了,得去医务室看看,可能脚上受伤了。”  张勇胜瘪瘪嘴道:“屁的受伤,不过是有些脱力而已。他就是富家公子,平时好日子过多了,出入都是车接车送,两只脚都变成软脚虾了。”  他虽然说得漫不经心,但也走上前来,抓住金凯的后勃颈将其提了起来。两人把金凯弄到附近的看台上坐着休息,白芷萱让张勇胜去食堂买些吃的。张勇胜有些不乐意,但在白芷萱警告的眼神里,还是妥协。  张勇胜去食堂给金凯打了一个盒饭,又买了一瓶水,慢悠悠的回到操场。他故意反复挑衅金凯,就是要让他把憋着的情绪发泄出来。他知道如果让他憋着回去,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  金凯年轻气盛,从小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旦他想不开干出无法控制的事情,他和白芷萱都难辞其咎。与其让他情绪失控着离开,不如让他发泄出来,等他发泄了情绪后再进行开导,才能让他真正放弃。  张勇胜提着吃的回到操场的看台,金凯和白芷萱已经等了很久了。当张勇胜拿出泡沫饭盒,金凯一把抢了过去,大口的吃了起来。白芷萱打开水瓶递过去,金凯喝了一大口,又头也不抬的继续吃饭。  看着金凯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的狼狈相,张勇胜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难看的吃相。在他眼里金凯向来是很优雅的,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表现出高人一等的姿态,所以才有金公子的外号。  默默的吃完了饭,金凯把饭盒放下,对张勇胜道:“你别得意,我会打败你的。我会让我爸给我请最好的格斗教练,总有一天能打败你。”  张勇胜不屑道:“就那些大忽悠有什么用?赵云飞被忽悠了十年,还不是在我面前从头学起?他们连跑步都不会,还学个屁啊。你有那钱还不如给我,我随便教你两招。打架不一定能赢,至少跑得快,能逃命。”  白芷萱拉了拉张勇胜的衣襟,对金凯道:“你别听他的,他逗你玩呢。你从小就身体不好,怎么能跟赵云飞比。赵云飞就是个肌肉男,被他随便折腾都没事。普通人被他那么折腾,早就散架了。”  金凯没将白芷萱的话听在耳中,反问道:“人家是专业的格斗教练,怎么可能是大忽悠。赵云飞就是照着书练的二把刀,他那种闭门造车的练法,能练出什么真功夫来?”  张勇胜冷笑道:“赵云飞再怎么闭门造车,打你绝对不是问题。以前你打不过他,以后你更打不过他。不信你就去找那些所谓的正规教练试试,几个月后赵云飞不用还手,都能累死他们。”  金凯还是不相信,强辩道:“你强词夺理,赵云飞练了十年,自然身体壮力气大。我要是练十年,他就不是我的对手。”  张勇胜摇摇头道:“算了吧,练武的苦不是你这种富家公子能吃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连走路和跑步都不会。我劝你还是少打练武的主意,别武功没练出名堂,把自己给累死了。”  金凯不服气的道:“你们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人都是从不会开始练的,我请了专业的教练,只会越练越强,怎么会被累死。”  张勇胜笑道:“你去问问那些专业练现代格斗搏击的老人,尤其是五十岁之后的。如果有谁不是一身旧伤难愈,我跟你姓。你的这个小身板,练到他们那岁数,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也劝说到:“金凯,你就别逞强了。人一辈子选择众多,不一定靠练武才有出路。你要选择自己的优势项目,别跟他俩较劲。他们都是从小练的,身体比你好,基础比你扎实。”  金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你们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回去找人核实的。反正我不会认输,我不是怂包软蛋,你们等着看好了。”  说完金凯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张勇胜和白芷萱面面相觑。看着金凯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白芷萱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也看得出来,金凯的情绪好了很多,应该不会再纠缠着不放了。  白芷萱转过头来,见张勇胜盯着她发愣,心里感到又羞又怒。刚才被强吻的事情她还记着呢,当着金凯的面不好发作,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她伸出手,用指甲尖掐住张勇胜腰间软肉,狠狠的拧了三百六十度。  “啊……嗷!”张勇胜一声变音的惨叫,引得操场上的人纷纷驻足。白芷萱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和张勇胜拉开距离,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勇胜摸了摸被掐的地方,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回到白家的小楼,两人继续上午的外语训练,张勇胜再次回到半天蹦不出一个单词的憋屈状态。他的外语基础太差了,词汇量连初中生都不如。每次开口都要连比划帶说,整个人累的不行。  张勇胜在白家待到晚上十点才走,离开前白芷萱给他布置了家庭作业,让他把所有家电、家具、日常生活用到的词汇全部背下来。张勇胜苦着脸答应下来,心里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七十)马上要期末考试 张勇胜回家洗澡就上床了,睡觉前从梁爱萍处得知一个消息,唐福生的尸体被找到了。在平州某个烂尾的路桥工程工地上,唐福生被塞进汽油桶,并灌注水泥埋在了地下,地点就在事发的仓库附近。  梁爱萍得到这个消息后有些伤感,毕竟她跟了唐福生好几年,也得了不少的好处。如果不是唐福生对他的宠爱,她也没有今天的财富和地位。张勇胜则感到唏嘘不已,走黑道果然没有好下场。  唐嘉伟就在发现唐福生尸体的现场,立刻就暴走了。如果不是手下拉着,他当场就要毙了朱云杰。后来好说歹说劝下,唐嘉伟大哭了一场,才安排人给唐福生准备后事。他本想大操大办的,但被梁爱萍阻止了。  唐福生毕竟是黑帮大佬,手下多少有些案子。如果后事太过高调,引来警方的窥探,对沙河帮极为不利。梁爱萍建议唐嘉伟以车祸来处理案子,把朱云杰做成车祸的肇事逃逸者,以图迅速结案。  唐嘉伟虽然不服气,但却也知道现在是敏感时期,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只能选择压下消息,为唐福生低调发丧办后事。并利用这个机会争取沙河帮内部的支持,先从冯青山手中夺回沙河帮的控制权。  唐福生失踪案水落石出,梁爱萍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下面的事情很好操作了,唐福生有了下落,他在汉莎集团的股份就能被唐嘉伟继承。沙河帮手下的其他产业的股份,也能顺利移交给唐嘉伟。  有了这些股份作基础,唐嘉伟可以拉拢不少沙河帮的元老,帮他在帮内站稳脚跟。冯青山目前因走私案自顾不暇,根本无力阻挡唐嘉伟的复起。唐嘉伟彻底掌控沙河帮,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沙河帮的权力天平逐渐偏向唐嘉伟。到了张勇胜期末考试之前,唐嘉伟正式成为汉莎集团的董事长,控制了沙河帮最大的一块产业。而冯青山则还未从走私案中脱身,不得不暂时放权。  一切进行得如此顺利,就连梁爱萍也没有意料到的。她见冯青山被唐嘉伟压得喘不过气来,感到危险的警报解除,提出让莫金诚回江源。张勇胜觉得有唐嘉伟在前面顶着,梁爱萍应该没危险,就答应了。  梁爱萍抽空回了一趟江源,但并没有在汉莎集团任职,只是挂了个董事的名头。她对黑帮内部的纷争已经厌倦,不想再卷入进去。帮唐嘉伟夺得汉莎集团,唐福生的案子真相大白,也是她退出的时候了。  她在汉莎集团还是有不少股份,以后当个普通的投资人,享受富裕的生活,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唐福生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梁爱萍的选择得到张勇胜的支持。  至于对付冯青山的事不是短时间能有下文的,至少在海关缉私案冷淡下来之前,唐嘉伟和梁爱萍都不能妄动。冯青山也被此案绊住,对沙河帮的掌控力大为削弱,短时间也无力反击。  为了庆祝自己成为汉莎集团的董事长,顺利接了父亲的班,唐嘉伟要办个招待酒会,感谢帮内帮外支持他的人。本来梁爱萍不想再露面的,但让她意外的是,唐嘉伟居然给张勇胜发了请帖。  看着手上红色的请帖,张勇胜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你们沙河帮的人,他给我发啥帖子,有毛病么?”  梁爱萍摇摇头道:“鬼知道他怎么想的,他做事向来没数,也许是心血来潮吧。你要想去我就陪你走一趟,多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张勇胜点点头道:“考完试就放假了,正好时间比较充裕,去凑凑热闹也是可以的。你帮我给唐嘉伟说一声吧,我会准时参加。”  梁爱萍点点头道:“好吧。过几天我找个裁缝来,你还得准备一身出席正式场合的服装。平时穿休闲的还行,招待酒会就不合适了。”  张勇胜对于梁爱萍喜欢摆弄自己已经习惯了,耸耸肩道:“你看着办吧,不要太难受就好。你知道我最怕麻烦,能凑合就凑合。”  面对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张勇胜是信心满满的,至少在外语这科是这样的。一个多月来他每天经受白芷萱的折磨,被逼着看外语原声电影,听说的能力大幅度提高,日常对话已经能应付了。  书面考试的成绩占比较高,张勇胜也刷了不少的一中试卷,都是白芷萱找关系弄到的。虽然刷题对提高真实能力帮助不大,但书面分数还是能有大幅度提升的,这让张勇胜多了不少的信心。  一个多月的交往,张勇胜和白芷萱的关系更进一层。他们在校园里出双入对,在高中部的同学中已经习以为常了。之前很多人对张勇胜羡慕嫉妒恨,现在也已经麻木了,就连传谣言的兴趣都欠缺。  期末考试结束后,白芷萱就要前往江源参加模特培训班,培训班的时间近四个月。这段时间內两人见面的机会非常少,这让张勇胜有些舍不得。每当两人独处之时,气氛越发的甜蜜,张勇胜正沉迷于其中。  白芷萱则表现得相对淡定,并没有太过儿女情长,反而劝张勇胜不要胡思乱想,把精力集中到学习方面。她在情感方面比张勇胜成熟,也经历过更多,所以看待问题比较全面,这是张勇胜所缺乏的。  赵云飞跟着张勇胜练了近两个月的武,进步非常的大。尤其是在拆招使用方面,已经有了一些基础。张勇胜注重步法的训练,赵云飞的步法提高很快,逐渐脱离了庄稼把式的套路,开始走向灵活实战。  金凯在一中被张勇胜打击后便没有再缠着白芷萱,每天按时上下学,也不参加班里的活动,性格变得孤僻起来。他的日常打扮也走向随意化,不但不再过分的注重穿着,连化妆的习惯都没有了。  几天后期末考试正式开考,由县里统一出题,整个云山县的高一学生压力大增。这次考试的成绩将作为高二分班的参考值,同学们都很重视。哪怕是赵云飞、周兰兵这样的艺体生,也想在文化课上有个好的基础分。 (七十一)分别前的小确幸 高一的期末统考有五天时间,上下午各考一科,主副科合计十科。虽然高考只考其中五科,但作为县里出题的统一考试,十科成绩都要求及格。这对于二中学生来讲并不容易,二中每年全部及格的也不超过三成。  如果是赵云飞、周兰兵等艺考生,他们能够完成一半及格已经很不错了。实际上如果高考的几科都及格,总分已经足够他们进入大学校门了。对于普通的高考生则不然,及格的总分连专科线都达不到。  张勇胜没有打算走艺考生的路子,他选择了参加普通高考,所以必须有更高的文化课分数。他对这个有心理准备,所以最近两个月特别认真,尤其是在外语方面充分利用时间补课,争取能有所突破。  除了外语以外,生物、化学和计算机是张勇胜比较有把握及格的学科。尤其是计算机,他因为经常玩电脑游戏,对计算机比较熟悉。实际上机时间远超云山的普通高中生,所以考高分是很有把握的。  不过计算机并不是高考科目,只是高中毕业考试需要的科目。高二高三没有计算机课,这次考试相当于是毕业考试,及格即可,考高分也没什么用。生物与计算机很相似,也是不参加高考的科目。  在参加高考的科目中,张勇胜只有化学比较强一些。这还得益于他为了配制化尸水,专研恶补了一番化学知识,才把化学成绩提了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又补了一些落下的内容,考七八十分也有一定的把握。  期末考试进行得很顺利,张勇胜按部就班的考试,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试题的难度比二中自己命题大了不少,好在之前张勇胜刷题都是用白芷萱找的一中试题,相对还比较适应。  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期末考试结束,张勇胜和白芷萱也面临着分别。白芷萱要去江源参加模特培训班,她连下周放假前拿成绩都无法参加。这一去就是四个月,见面的时间少了,只能电话联系,有些依依不舍。  周六两人再次约着逛街,白芷萱将自己精心打扮一番,穿了性感漂亮的修身连衣裙,一头长发也成了大波浪,看起来风情万种。张勇胜打扮还是阳光男孩的风格,给人一种开朗活泼的感觉。  “哎呦,大姐,今天您这打扮,闪瞎我双眼啊!”张勇胜开玩笑道。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这么?嫌我老是不是?你要是觉得我老,你去找你们院里那位一中校花去啊?看人家搭理你不?”  张勇胜讪讪的道:“我没说你老,就是你这身和我这不搭啊。我这身看着像小屁孩似的,人家会以为你是带着孩子逛街呢。”  白芷萱今天的打扮略显成熟,看起来御姐范十足,和张勇胜站在一起有着明显的年龄差。她不喜欢太过低幼的审美,总觉得成熟女人才是最美的,所以打扮上更加时尚、前卫和开放。  张勇胜也是喜欢成熟女人的,这从他一直和梁爱萍保持关系就看的出来。对于白芷萱的时尚打扮,他一直非常欣赏,这很符合他的审美。只是这种打扮在学校里有些格格不入,不像是个好女孩的作风。  白芷萱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你这身打扮挺好的,青春阳光帅气,又不失男人的阳刚之气。你要是打扮得老气横秋,我还不乐意了呢。反正你就比我小,本就是小屁孩,人家怎么看也正常。”  张勇胜挠挠头道:“过了年我就十七了,哪里还是小屁孩?要是在古代,我这个年龄都当爹了。你别这么看我好不好,太打击人了。”  “就算十七岁也是未成年,十八岁才成年呢,你急什么?”白芷萱主动挽着他的手道:“走吧,咱们先随便逛逛,然后下午游泳馆游泳。今年的夏天太热了,稍微动一动就出汗,不下水真的不行。”  张勇胜有些为难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东西都没带。”  白芷萱扬了扬手袋,得意的道:“你放心吧,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们男生一块破布就行,还需要准备什么?实在欠缺的,现场买吧。”  张勇胜无奈的点点头,跟着白芷萱闲逛了起来。她今天没打算买东西,就是看个热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张勇胜则有些无聊,不过美人在旁边,心里还是比较愉快的,尽量的配合着。  中午两人在一家新开的小吃店解决午饭,精致的清粥小菜在炎热的天气里非常可口。明天白芷萱就要去江源了,两人非常珍惜最后相聚的时光。吃完饭两人一起散步逛街,过得非常甜蜜。  张勇胜以前是很讨厌逛街的,总是觉得在浪费时间。但和白芷萱待在一起,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白芷萱看似富家大小姐作风,却不会给张勇胜傲娇的感觉,反而心甘情愿的依着她。  两人逛到了商场的首饰区,白芷萱仔细的看着,偶尔还试戴一下,却不掏钱买。这些首饰其实比较普通,设计和工艺都不太出彩,远远比不上大城市的。白芷萱只是凑个热闹,享受那种被人注目的感觉。  离开首饰区前,张勇胜给白芷萱买了一根纯银的手链,让白芷萱很是意外。手链的设计很别致,上面镶嵌了孔雀石,看起来小巧精致。它的价格也不便宜,要一百多块,张勇胜一咬牙就拿下来。  白芷萱本想拒绝来着,但见张勇胜坚决的样子,还是收下了。她知道张勇胜的家境比不上他,每个月连零花钱也就三百块。这一根手链就要了张勇胜半个月的生活费,实在是非常破费了。  小心的将手链戴上,在白芷萱白皙的手腕上反射出点点星光,给人一种优雅的美。张勇胜得意的微微点头,对自己的审美表示满意。这是他第一次给白芷萱挑礼物,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白芷萱看着手链,皱着眉头道:“要不我还是把钱给你吧,这手链太贵重了。你一个月也没多少钱,这才月初呢,下面怎么生活啊?”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我的生活费你不用担心,实在没钱就去老赵家蹭饭,反正我还得教他练武,他怎么能不管饭呢?” (七十二)陪美女游泳消暑 白芷萱娇嗔道:“我都说不买了,你非得买,你发财啦,这么乱花钱。”  张勇胜腼腆的道:“咱们交往也两个多月了,我还没送过你礼物呢。反倒是你送了我不少,就是这条皮带也是你买的。你明天就要去江源读培训班,我要是再不抓紧送点啥,就来不及了。”  白芷萱叹气道:“你呀,就是死要面子。你还是学生呢,讲究这些做什么?等你真的能挣钱了,送什么我都不反对。可是……”  张勇胜摇头打断道:“这不一样,等我能挣钱,至少是大学以后了,那时的情况能与现在一样么?以后的事以后的说,现在的事现在了。你在江源一个人,看着这条手链,也有个念想啊。”  白芷萱仔细的看着张勇胜,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动情的道:“自从我妈走了过后,你是第一个主动给我买礼物的,谢谢你!”  张勇胜被亲得愣了一下,傻乎乎的问道:“你不是很多生日礼物么?人家都是主动送给你的啊?怎么我成第一个了?”  白芷萱摇头笑道:“我爸那边的都是生意场上的送的,并不是真心的,而是有所要求。同学之间送的,都是参加生日聚会的伴手礼,不算主动给的。只有你这种我没有开口的,才是真心送的。”  “你爸呢?过年过节不给你送礼物么?”张勇胜还是不解。  白芷萱叹气道:“他心里只有生意和女人,哪有我这个女儿?他每年都给钱,让我自己去买,然后自己哄自己开心。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有钱花了。现在想来挺没意思的,钱和礼物又怎么能代替得了人。”  “你妈呢?还跟你有联系不?她有没有回来看过你?”张勇胜忐忑的问道。  这个问题他很早就想问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他知道白芷萱是单亲家庭,和白智勇相依为命。她的母亲本是一中的老师,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与白智勇离婚,然后就离开了云山,为此她还得了抑郁症。  张勇胜知道这是白芷萱心中的伤疤,两人相处时尽量回避母亲的话题。现在话赶话说到这里,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如果两人要长期相处,这个问题不能始终躲着,否则以后会越来越麻烦。  白芷萱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摇摇头道:“不知道哪里去了,一直都没有音信。说实话,要不是你问起,我都忘了我妈还活着。咱们不说她了,挺郁闷的,去看看别的吧。”  这事张勇胜可不敢反对,唯唯诺诺的跟着白芷萱继续溜达。两人逛到下午四点过,然后去了中心广场附近的体育场。这里有个游泳馆,是云山县唯一的游泳馆,夏天的时候游泳的人不少。  白芷萱早已办好了套票,张勇胜则是临时买票入场的。他很少在游泳馆游泳,想要下水了到河边一个猛子扎下去,就能痛痛快快的游一整天。而且张勇胜也不是标准的泳姿,而是狗刨和自由泳的混合版。  两人进场后发现人实在太多,里面人挤人,人与人之间的空隙还不到一米。在深水区还好一些,留着一定的空隙。在浅水区几乎连插针的地方都没有,大人带着小孩,小孩带着泳圈,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张勇胜看了苦笑道:“这怎么游?这不成了集体泡澡了么?”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呢?人虽然多了一点,至少深水区还有不少空间呢。我们去那边游,那边人少,能游得开。”  说完白芷萱带路,两人先去更衣室换了泳装,然后在深水区下水。深水区最深处有两米深,大多数地方是一米八。这对于超过一米八身高的张勇胜来说没有丝毫压力,也不会觉得危险。  他的水性还是不错的,从小学开始他就经常和赵云飞在河里瞎扑腾,游泳池对他而言没有难度。但由于没有上过正经的游泳课,他也没什么忌讳。一个猛子就扎入水中,死命游了一阵,解了解身上的燥热。  等张勇胜从水里钻出来,才看到白芷萱还在岸上做热身运动呢。白芷萱的泳装十分性感,虽然还是传统的连体式,但胸口开得比较低,胸前的沟壑性感迷人。她的泳装是露背设计的,露出腰部以上的背脊,骨感的线条非常优美。  张勇胜泡在水里都看得呆了,一不小心就往下沉。等水掩住口鼻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踩了两下,让自己保持在水面浮着。白芷萱对这种眼神已经免疫了,她对此根本不在乎,优雅的坐到泳池边,往身上浇水。  见到张勇胜划着水靠近,白芷萱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这样就下去了,连热身运动都不做。天气这么热,你突然被冷水一激,抽筋了咋办?”  张勇胜无所谓的道:“我一向都是这样下水的啊,谁做那玩意儿,又没啥大用。我和赵云飞游了快十年了,云山的大小河沟都玩遍了,也没见谁下水前要热身。你放心吧,就这点小泳池,没事的。”  白芷萱叹气道:“你总是这么任性,一点都听不进劝。下水前热身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万一出点啥事怎么办?”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事的,我是运动健将,怎么会有抽筋这种小事?只有那些平时不锻炼,临时抱佛脚的,才会出现这种毛病。你别墨迹了,赶紧下来吧,正好这边人不多,能多游一会儿呢。”  在张勇胜的催促下,白芷萱小心翼翼的下了水。她可不敢像张勇胜那样一个猛子扎到底,是从泳池边慢腾腾的往下挪动,直到胸口没入水中,才尝试着游动起来。张勇胜在旁边跟着,更像是在保护她的安全。  陪着白芷萱游了一会儿,张勇胜发现白芷萱的水性还是不错的,而且四种泳姿都很标准。得益于长期跳舞的锻炼,她的身材非常标准,肌肉的爆发力和耐力都还不错,不是那种病恹恹的女生。  两人一起在深水区游着,张勇胜降低速度,不徐不疾地跟在白芷萱旁边。深水区虽然人不少,但相对于浅水区少了八成,不至于挤得水泄不通。在这炎热的夏季,能够在水里嬉戏一番,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七十三)游泳馆遇到流氓 在水里游了一会儿,白芷萱有些累了,就从水里出来坐在泳池边上戏水休息。张勇胜抽空去了一趟小卖部,给她买些降暑的零食。游泳馆的零食比较贵,但由于在特殊场合,生意很不错,排队购买的不少。  此时泳池中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深水区都变得拥挤起来。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没过多久就听见泳池中有女人的尖叫声。有些男的借着游泳的机会浑水摸鱼,挤在人群中到处揩油,不少游泳的女人受到骚扰。  张勇胜路过浅水区时就见到两个男的被逮了出来,被一众游泳的男人们追打,狼狈不堪的逃离了现场。他看了一会儿热闹,拿着两个冰淇淋向深水区走。刚刚走近就发觉前面不对,一大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干嘛?  他皱着眉头靠近,听到里面传来争吵打骂声。是一个女人和几个男人的声音,争吵非常激烈。女人的声音张勇胜很耳熟,他一听就知道是白芷萱。他顾不得许多,赶紧往人群里面挤。  挤到人群中间,张勇胜一眼就见到四个男生正对着白芷萱拉拉扯扯。白芷萱满脸怒气,伸手将对方的手打开,大声喝骂。对方丝毫不怕,嬉皮笑脸的纠缠着,嘴上说着不三不四的话,脸上满是猥琐的笑容。  这四人都是二十左右的青年,看表情就不是善类,应该是街面上游手好闲的街痞混子。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没有人管这事,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张勇胜脸色一黑,迈步插入几人中间,将白芷萱和对方隔开。  张勇胜大喝道:“住手,你们几个干嘛的?在这里拉拉扯扯的骚扰女生,还要不要脸?赶紧滚,别惹事!”  白芷萱一看是张勇胜,气急败坏的道:“这几个混蛋想占我便宜,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你帮我把他们赶走。”  四个猥琐男不乐意了,其中一人威胁道:“哥们儿,你算哪根葱,这里有你什么事?赶紧滚,否则老子弄死你。”  张勇胜冷笑道:“别给脸不要脸,一分钟内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其中一个高个子,走上前来,一拳打向张勇胜,口中骂骂咧咧的道:“去你吗的,不长眼的瓜皮。”  张勇胜身体后仰,避过对方的拳头,肩膀顺势在对方胸口一靠。那人吃不住力,身体向后抛飞出去。他身后不远就是泳池,落地后脚在池边打滑,身体后仰着便掉入了泳池之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剩下三人立刻冲了过来,朝着张勇胜拳打脚踢。张勇胜弯腰下潜,闪到三人身后,回手摆拳砸倒一个。另一个刚转过身子,被张勇胜一拳打在腰部,身体立刻弯了下来。张勇胜乘机起勾拳,打得那人仰天便倒。  最后那人扑向张勇胜,双手张牙舞爪。张勇胜侧身避开,脚下截腿踹踢出。那人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张勇胜顺手肘击其身侧,那人翻滚着摔了出去,然后在地上滚了两圈,滑入了泳池。  张勇胜这几下干净利落,围观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四个混混便失去了战斗力。他看了看周围被惊呆的围观人群,拉着白芷萱火速离开了现场。围观者不敢阻拦,敞开一条小路,看着他们去了更衣室方向。  从更衣室出来,白芷萱埋怨道:“咱们干嘛走?是他们骚扰我,被打了也是活该。我们占着理,还怕他们?”  张勇胜拉着她边往外走,边道:“这四个人不一般,肯定是有后台的,否则不会在泳池这么嚣张。你看周围的人的表情,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了。事情闹成这样,游泳馆居然没人出面,多半是蛇鼠一窝。”  白芷萱冷哼道:“蛇鼠一窝又怎样?我还怕他们?我只要打个电话,这帮人一个都跑不了。他们有后台,我也不是好惹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当时咱们就穿着一身泳装,尤其你还是个那女的,出点啥事说不清楚,而且容易吃亏。”  白芷萱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他们这些人无耻得很,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那现在怎么办,报警还是做什么?”  张勇胜叹气道:“这个时候报警有什么用?你又没什么证据,警察只能和稀泥。况且他们还挨了你一巴掌,说不定会反咬一口。”  “这事就这么算了?我真不甘心。”白芷萱咬牙切齿的道。  张勇胜劝说道:“先这样吧,反正咱也没吃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赶紧换衣出了游泳馆,沿着道路走向体育场出口。刚走到出口,就被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人拦住了。他们自称是体育场保卫科的,有人投诉张勇胜在游泳馆打人了,让他到保卫科处理一下。  白芷萱一听就火了,大声道:“什么叫我们打人?是那几个流氓骚扰我,我们是正当防卫,你们还讲不讲理?”  身材矮胖的中年保安笑道:“是打人还是正当防卫,需要双方对质才行,也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你们还是走一趟吧,保卫科也不远,几步路而已。把事情说清楚,也能少些麻烦。”  张勇胜冷笑道:“你们只是保卫科而已,又不是警察,有什么资格问话?想要调查去把警察叫来,要不就把路让开。”  旁边身材健壮的保安威胁道:“体育场发生的事都归我们保卫科管,我们要问谁就问谁。你们老实点跟我走一趟,别逼我动手。”  “就你?”张勇胜不屑道:“你别以为穿着一身皮就能冒充大个子,老子不吃这一套。我告诉你,这事要么找警察解决,要么你给我让路。你要敢动手,老子扒了你这身皮。”  说完张勇胜不再搭理他们,拉着白芷萱便走向体育场出口。从这两个保安他已经看出来了,刚才那四个流氓跟这里保卫科的都是一丘之貉。他们在游泳馆骚扰女人,没人来管,显然是提前打好招呼的。  健壮保安看向胖保安,胖保安微微点头,然后吹响了脖子上的口哨。眨眼之间,体育场门口的执勤岗后面跑出七八个人来,其中四个正是刚才在游泳馆耍流氓的四人,剩下的全是保安制服。 (七十四)张勇胜大杀四方 领头的是个精悍的中年人,指着张勇胜道:“让你们到保卫科解决听到了没有?你们跑什么?是不是偷了东西?”  张勇胜立刻停下,将白芷萱护在身后,叮嘱道:“等会儿打起来,你站在原地别动,我来收拾他们。”  白芷萱皱着眉头道:“把手机给我,我马上打电话报警。警局从上到下我认识好几个,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张勇胜冷笑道:“你让我活动活动筋骨行不?好久没打架了,今天正好发泄一下。等我打完你再打电话,就一会儿工夫。”  白芷萱有些担心,还想说什么。张勇胜已经转过去了,对着领头的保安,冷笑道:“怎么,我们不去保卫科,你还追出来了?你是他们的头儿吧?你出来也没用,你也没有资格对任何人进行调查。”  精悍中年人抽出腰间的橡皮棍短棍,指着张勇胜道:“你在游泳馆偷东西,还打人,这事我们保卫科就必须管。你要么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一趟,否则就别怪我们采取强制措施!”  “你们还真把自己当警察了?还采取强制措施?你强制一个我看看?”张勇胜不屑的道:“我警告你们,只要你们敢动手,我不会像在泳池那么客气。到时候断手断脚的,后果自负。”  中年人扫视了周围,见自己的人到位了,嚣张的道:“所有人听好了,这两人在游泳馆偷东西,还打伤管理人员拒捕,给我抓起来。”  周围的保安立刻围了上来,纷纷抽出了腰间的橡皮短棍,就连跟着他们跑出来的四个流氓手上都有棍子。他们的站位很讲究,完全堵住了张勇胜两人冲出去的路线,干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刚才那个健壮的保安显然立功心切,处在包围圈的最前面。他走到张勇胜面前,突然蹿了一步,挥舞着手中的橡胶棍打了过来。棍子有五十公分长,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威势颇为吓人。  张勇胜起脚垫步侧踢,动作快如闪电,直接踹在对方腋下。那人立刻被踢飞七八米,撞倒后身后的两个保安,趴在地上不动了。周围的保安吓了一跳,赶紧退了两步,犹豫着不敢上前。  圈外的中年保安催促道:“不用怕他,他就一个人,还带这个拖油瓶。咱们人多一起上,他能打几个?”  他话音刚落,张勇胜却主动动手了。他先将正面的胖保安用正蹬踹踢倒,然后又滑步变线踢,踢中旁边保安裆部。这次动手张勇胜全用的是脚上的功夫,各种腿法眼花缭乱,凡是冲上来的保安都被他踢翻在地。  他围着白芷萱绕圈打转,护着她周围的同时,将靠近圈子的保安一一打倒。有的保安被他踢倒后还不甘心,想要爬起来继续。被他下狠脚踩断了手脚,骨头断裂的声音在众人耳边清晰响起。  中年保安头目声色俱厉的在圈外呼喊,却犹豫着不敢上前。张勇胜自然不会放过他,飞速抢上两步,一个高鞭腿狠狠的踢在对方脸上。那人被踢得身体凌空打了个转,结结实实的砸在地面上。  那四个流氓最是倒霉,张勇胜故意报复他们,四人的手脚各被踩断一根。张勇胜对这些仗势欺人的流氓最是恼怒,出手毫不容情。片刻之后这些人就只能躺在地上惨叫,脸上全是恐惧的表情。  这些人都不是善类,以前长期在街面上作威作福,干过不少坏事。最近走关系被招揽到体育场当保安,穿上这身皮后更是耀武扬威。受过他们欺负的人不少,都敢怒不敢言,今天算是撞到了煞星。  体育场和游泳馆进出的人远远就见到这边斗殴,没有人敢靠近,胆子大的也只能在远处偷偷的打望。他们见到张勇胜几分钟便把近十人踢翻在地,大部分都穿着保安制服,被惊得哑口无言。  张勇胜如此悍勇,非常出乎白芷萱的意料。她经常看张勇胜和赵云飞练武,从没想过他会如此厉害。当时张勇胜打倒汪平等人,白芷萱还不觉得震惊。此时他几乎一挑十,而且是拿着武器的保安,让她感到惊心动魄。  她在战场的中心位置,距离被打倒的保安们只有几米远。保安被踢翻、踹倒、踩断骨头的声音,她都能清晰听到。尤其是骨头断裂的清脆声,让她感到不寒而栗,吓得脸色都白了。  张勇胜冷冷的看了躺了一地的保安们,不屑的道:“就你们这两下子还学着人欺压百姓,老子今天让你们长长记性。”  他回到白芷萱身边,递上手机,笑道:“该你了,你看谁最好处理,先把这些垃圾的皮扒了。这帮人穿着保安制服,专干敲诈勒索的事情。”  白芷萱深呼吸定了定神,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曹叔叔,是我,芷萱啊。我有点事请您帮帮忙,您有空来一趟么?”  “就是有些紧急,我朋友打伤了人,想请您帮忙处理一下。其实是他们骚扰我的,我朋友帮我出头,出手重了点。”  “就在体育场这边,我们在体育场门口等您。”  白芷萱挂断电话,看了看满地惨叫的保安,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出手这么重?看来这些人伤得不轻,多半得去医院了。”  张勇胜笑道:“这不是为了给你出气么?他们既然敢包庇骚扰你的人,还强行动手,我岂能饶了他们?”  白芷萱叹息道:“我以为你随便说说的,想不到你还真打断他们手脚啊。这些人虽然可恨,可看这样子还挺可怜的。”  张勇胜不屑的道:“都是一些社会垃圾,不值得同情。当保安本是为了维护治安,却成了欺压百姓的打手,被打死都活该。”  白芷萱点点头道:“走吧,咱们到门口去站着,一会儿曹叔的人就要来了。”  “你找的曹叔是谁啊?能把这些垃圾送走?”张勇胜好奇的道。  白芷萱解释道:“曹叔叔是城中警务所所长,正好是管这一片的。他是我爸的老朋友了,他家孩子读一中还是走我家的关系。这事情咱们在理,而且是他们先动的手,应该很好处理。”  两人走到体育场门口等着,没过多久便来了一辆警用涂装的轿车,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他皮肤黝黑,长着国字脸,一看就是非常正派的样子。他身后跟着两个穿警察制服的年轻人,一男一女。 (七十五)警察所长来善后 白芷萱和张勇胜迎接了上去,带着哭腔招呼道:“曹叔叔,您终于来了。今天要不是勇胜在,我可就被人给欺负了。”  曹所长仔细的看了看白芷萱,见她打扮得性感漂亮,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道:“芷萱,你突然给我打电话,可吓死我了。你真要出了点啥事,我可没法跟你爸爸交代了。”  白芷萱假装抹了抹眼泪,委屈道:“这里的治安简直太坏了,我们在游泳馆遇到了流氓。他们不但骚扰我,还想把我留下来。如果不是勇胜出手,我肯定就吃大亏了,你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然后白芷萱给曹所长介绍了张勇胜,声称是自己的同学,今天是一起来游泳的。她又把游泳馆发生的事情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将四个流氓说得罪大恶极。张勇胜觉得太夸张了,如果是这样,那四人可以被拉出去打靶了。  曹所长脸色一黑,严肃道:“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是中心区域,治安一向不错,怎么会有流氓?体育场的保卫科是干什么吃的?连几个流氓都管不住?”  白芷萱回答道:“这些流氓就是个保卫科一伙的,他们还想扣留我们呢。我们从游泳馆出来,他们在门口堵我们,后来勇胜和他们打了一架,把他们打倒了,才抽出机会给您打电话。”  曹所长脸色很不好看,问道:“他们人在哪里呢?你们没受伤吧?”  白芷萱得意的道:“勇胜练过武功,身手可厉害了,那帮人全部被打趴下了。就是伤得有点重,所以给您打电话,请您处理一下。主要是他们人太多,勇胜也不敢留手,怕他们伤到我。”  曹所长抬头看了张勇胜一眼,心里有些疑惑。他本以为是普通的打架,可张勇胜身上没有什么伤痕,觉得应该不是大事。可白芷萱说对方人多,而且伤得较重,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张勇胜解释道:“跟乡下的老人学了点庄稼把式,算不得武功,就是平时自卫而已。今天是他们太过分了,我怕萱姐吃亏,所以下了重手。”  几人正说着,附近响起了警笛声,又是两辆警察的车辆到了。这次来的是三轮摩托车,每辆车上都坐了三个人。摩托车到了体育场门口,迅速的向曹所长的警车靠拢,六个警察赶紧下车过来敬礼。  曹所长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么?”  领头的警察回答道:“报告所长,接到体育场报警,说是抓小偷的时候遇到暴力反抗,被打伤好几人,伤势较重,我们过来出警。”  曹所长一愣,看了看白芷萱道:“你们说的不会是一回事吧?”  白芷萱点点头道:“他们抓我们的时候的确诬蔑我们偷东西,我们让他们报警,他们要强行扣留我们,所以就动手了。”  “你还需要偷东西?你这一身就价值上千块吧。”曹所长对小偷的说辞嗤之以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不长眼?”  然后他带着几个警察,由张勇胜带路,一起走进了体育场。此时体育场门内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对着躺在地上的保安们指指点点。有几个还能动弹的跑前跑后,勉强着把人往门口的岗亭附近挪动。  围观的没有一个出手帮忙,都是看热闹的样子,脸上嘻嘻哈哈。保安们算是倒霉透顶了,平时在门口颐指气使,威风得不行。现在真的是颜面扫地,成了众人的笑柄,以后都没脸做人了。  见到警察来了,围观的人群自动打开一个口子,曹所长带队进入。几个警察一看现场,顿时傻眼了。尤其是后面来的几个警察,他们在电话里听说保安伤势很重,却没想到重成这样,一半人躺在地上没法动弹。  岗亭太小了,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几个能动弹的只能把他们拖到岗亭旁边,靠在墙上休息。他们还找了一些垫子垫上,算是缓解一下疼痛。张勇胜一眼就看出来了,在地上没法动弹的,都是被他故意踩断腿骨的。  见到警察过来,最早出来拦截的矮胖中年保安一瘸一拐的迎了上来,焦急的道:“杨警官,你们可来了,你看看,我们的人被打成啥样了!他们几个的腿全断了,现在都不敢动,以后恐怕会落下残疾。”  杨警官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曹所长,曹所长道:“先把周围的人劝离了吧,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医,然后把笔录做了,具体等回所里再处理。”  杨警官点点头,迅速把事情安排下去,几个警察分开行动。张勇胜和白芷萱都分别做了笔录,是跟着曹所长来的一男一女做的记录。杨警官带来的年轻警察给保安做笔录,忙活了好一阵才搞完。  听说曹所长是白芷萱打电话叫来的,四个流氓脸色都白了。身上的伤痛还是其次,要是把之前的旧账一起算,恐怕得进去蹲几年了。他们在游泳馆骚扰女人不是一两次了,这里面的事情可就复杂多了。  现场处理完毕后,张勇胜和白芷萱乘坐警车到了城中警务所,继续后续的处理。被打的保安和流氓先被送到医院进行处理,然后警察再做进一步的处置。一切都按照警察的流程走,等事情告一段落时已经八九点钟了。  后来白智勇也过来了,他对女儿很担心,看到白芷萱没事才放下心来。当他听说张勇胜打伤了十个成年人后,整个人都傻了,半天反应不过来。他听白芷萱说过张勇胜打架厉害,从来没想过能这么厉害。  从白智勇那里听说张勇胜是白芷萱的男朋友,曹所长却对张勇胜高看一眼,夸奖道:“你小子行啊,挺能打的,不当兵可惜了。你这身手要是在军队,肯定能被选拔到尖刀班或者特种连,前途无量啊。”  张勇胜谦虚的道:“我就是跟乡下的老人学了两招,主要是自保而已。今天他们欺负萱姐,我一下子就火了,没控制住。”  曹所长点点头道:“这我理解,年轻人嘛,都是这样。不过下次可得稳着点,至少别下手这么黑。好几个都去医院打夹板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伤得太重,处理起来也很麻烦。” (七十六)暑假前最后一天 张勇胜答应道:“我知道了,下次我尽量压住火,不打伤他们。其实只要他们不对萱姐乱动手,我也不想打人的。”  曹所长摇摇头道:“该动手还得动手,法律上还是支持正当防卫的。不过你要把握好尺度,别搞得太夸张。在云山没问题,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俩受欺负。但别的地方你要注意,有的地方名堂很多的。”  办完手续,曹所长把一行人亲自送到门口才返回,张勇胜和白芷萱坐着白智勇的车往回走。两人因为此事耽搁了一下午,到现在还没吃晚饭,白智勇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比较高档的餐厅。  在餐厅坐下,白芷萱点了一大堆的菜,直到张勇胜说够了她才停下来。她今天是开心极了,见到张勇胜大杀四方,心中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如此多的成年保安倒在身边不远处,她经历了从惊吓到惊喜的全过程。  在等上菜的工夫,白智勇皱着眉头道:“芷萱,你以后能不能穿得保守点,总这样也不是事。这次幸好有人保护你,如果下次遇到这种事怎么办?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别让我太担心。”  白芷萱瘪瘪嘴道:“有勇胜在身边,谁敢这么放肆?再有人来再打一顿,我就不信有多少人不怕断手断脚的。”  白智勇摇摇头道:“这次是你运气好,正好在你曹叔的辖区。要是换个辖区,别的警察才不会听你们的。就凭你们打伤这么多人,人家就有权把你们拘留起来。权力在人家手里,还不是人家说什么是什么。”  白芷萱不服气的道:“按你的说法这世界还没地方讲理啦?明明是他们先骚扰我的,在游泳馆我们已经退了一步了。他们拉着保安追出来拦截,被打死也是活该。你到底站那边的,帮谁说话呢?”  白智勇叹气道:“芷萱,这个世界很险恶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在云山我能护着你,但在外面我不可能还能照顾得到。你明天就要去江源了,还要独自生活四个月,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别再任性了。”  白芷萱想要回嘴,张勇胜赶紧打断道:“萱姐,叔叔说的对,在外面还是小心点好。我们都没在江源,有啥事也兼顾不上。真要有事你先想办法脱身,等我们到了再处理,保证让对方连本带利吐出来。”  看在张勇胜的面子上,白芷萱没再跟白智勇争吵。她转头对张勇胜道:“明天我就要去江源了,你在云山要小心一点。如果他们报复你,你就给曹叔打电话。我已经给他说过了,他会照顾你的。”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这点你放心吧,他们又不是我的对手。虽然有一些小后台,估计这事之后也不好使了。倒是你再江源要多注意身体,有空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保持二十四小时待机。”  白智勇看着两人腻味的样子,几次想要打断,却又有些不忍心。他有些看不上张勇胜,觉得他成绩又不好,家庭也普通。但张勇胜今天的确让他刮目相看了,他不得不承认,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男子汉。  两人吃完了晚饭,白智勇开车先把张勇胜送到了货运站家属区,才带着白芷萱离开。两人的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临走之时还是依依不舍的。白智勇暗自叹息,经过这次打架的风波,两人的感情算是越来越好了。  白芷萱去了江源后,张勇胜也就没了牵挂,安安心心的教赵云飞练武。这个假期有两个月时间,他打算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这方面。如果赵云飞够努力的话,至少能完成太祖长拳的入门级学习。  周一的时候同学们返校拿成绩,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天。升旗仪式照常进行,结束后大家便回到各自的班级,等待班主任下发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因为即将放假,班级的气氛都很活跃,同学们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张勇胜坐在座位上有些无聊,便拿出手机给白芷萱发短信。白智勇刚给白芷萱买了个新手机,便于她在江源期间跟他联系。白芷萱第一时间把手机号告诉了张勇胜,两人没事就用短信聊天。  张勇胜的手机版本比较低,只能发外语短信,这让白芷萱高兴坏了。她逼着张勇胜用外语写短信,这可头疼死他了。经过一个多月的特训,他勉强用外语对话。词汇量方面还差得远,很多单词会说不会写。  看着张勇胜一边翻外语词典,一边在键盘上拼凑单词,同桌的刘卫羡慕极了。全年级拥有传呼机的学生都屈指可数,拥有手机的更只有张勇胜一个。他也想要有这样的高科技设备,可惜家庭条件不允许,只能看着眼馋。  刘卫是农村来的学生,老家在距离云山县较远的镇上,所以只能在二中住校学习。他的成绩很不错,在全年级都是前十的水平,被认为考上大学的机会很大。他也非常的努力,这与学习拖拉的张勇胜形成鲜明的代表。  但是最近张勇胜让他刮目相看,尤其外语方面更是突飞猛进,口语和听力提升非常迅速。他也经常看到张勇胜拿出随身听练习听力,一看就是高端的产品,再次让他羡慕得不行。  看着张勇胜费劲的翻词典,刘卫忍不住道:“你平时说话不是挺遛么,怎么写东西这么费劲?我看你一句话都查了好几个单词了,不至于吧。”  张勇胜抬起头来,尴尬的道:“这不是被萱姐逼的么?很多词我都是会说不会写,是靠着听外语广播和看原声录像记下来的,从来没看过辞典。她让我写出来,我连字母都拼不齐呢。”  刘卫愣了一下,好奇道:“外语还可以这样学的么?我们都是先背单词,然后练习阅读和做卷子的。广播和原声录像我都没听过呢,难度大不?”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挺费劲的,尤其是原声录像。很多演员帶口音,而且他们喜欢说俚语,不是很好懂,我也只能连猜带蒙。萱姐这方面比我厉害,基本上都能听懂,她从小就是这样学的。”  刘卫想了想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就是投入太大了。我家也没有录相机,根本没地方看。收音机我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收到。” (七十七)期末考试的逆袭 张勇胜解释道:“你可以去录像厅看啊,专门找带字幕的原声片,听不懂的时候就和字幕对照一下。广播在云山是没问题的,不过你回家就不太好说了。紫竹镇在山区,那边有没有信号可不好说。”  张勇胜对刘卫的老家紫竹镇很熟的,因为他祖上也是紫竹镇附近的村子出来的。到现在他们张家的祖宗祠堂还在紫竹镇附近的张湾村,每年需要祭祖的时候他们全家都尽量回去参加。  刘卫点点头道:“那我也试试吧,我听力不太好,这次考试估计砸了。我以为听力水平跟教学磁带差不多呢,考试时我才发现,人家那速度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大段话已经说完了。”  张勇胜叹气道:“你们这种学习方法按萱姐的说法是哑巴外语,说出来的话老外听不懂,自己人也听不懂,除了考试做卷子,没啥大用。高考的听力是贴近真实应用环境的,难度比教学磁带高太多了。”  现在张勇胜在外语听力上比较有信心,自认基本能拿满分。书面的分数就比较惨淡,选择题正确率还比较高,但遇到考验词汇量的就抓瞎。他在这个假期中有个任务,便是把词汇量提升上去。  刘卫皱了皱眉头,叹息道:“其实你说的问题我也想到了,我就是没什么办法。云山比不了大城市,没有那么多外教环境,只能靠磁带练习听力。你这个方法我也学一下,但愿能提高一些听力水平。”  张勇胜鼓励他道:“没问题的,还有两年时间呢。我才练了不到两个月,进步已经很快了。只要你能把原声录像听懂了,高考肯定没问题。至少高考听力还是满标准的,不会出帶口音和俚语的。”  “谢谢,我试试吧。”刘卫对张勇胜表示感谢,然后问道:“你暑假什么时候回村里去,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吧。你平时帮我这么多忙,我都没机会表示感谢,暑假正好有时间。”  张勇胜想了想道:“应该是八月中下旬,就是中元节之前的那几天,回去待到开学又回来。我爸妈在外地跑车,没办法回来祭祖,只能由我代表他们参加。老家的亲戚们很重视这个,我家也不能缺席。”  刘卫笑着道:“那好,我等你过来,咱们一块吃好吃的。”  好不容易回了白芷萱几句话,急得张勇胜满头大汗。他现在是痛并幸福着,既喜欢和白芷萱发短信聊天,又怕写外语单词。所以每次回复都超长时间,平时一句话的事,往往要花好几分钟。  放下手机和刘卫聊了一会儿天,班主任苗德功老师进来了,还拿着一大摞的成绩单。同学们自动的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苗老师发成绩。发完成绩后,他们的暑假就开始了。  赵云飞准备考艺体生,所以对文化课是不太在乎。只要平均分能及格,基本上在高考时都能过关,他们的难度主要在专业课上。而参与普通考高报名的考生都看重的是文化课成绩,张勇胜也是其中一员。  按照规矩,苗老师从最后一名开始念成绩,然后逐个点评每个同学的学习情况。张勇胜的成绩排在中下游,按照以往的惯例应该很快能轮到他。赵云飞就更早,他一向是倒数几名的常客。  果不其然,很快就念到了赵云飞的成绩,依旧是倒数几名的水平。让张勇胜感到意外的是,赵云飞这次的考试成绩居然比半期考试时提高了好几名,已经摸到了倒数第十的天花板。  张勇胜仔细评估了一下,赵云飞选文科还是很有希望的。主要是靠背功的政治和历史两课可以硬来,加上刷题提高,能让他拿到高分。他的语文大差不差,还可以使一下劲。数学和外语就惨了,基本没啥指望。  又过了一会儿,苗老师念到了成绩单的中游,张勇胜的名字还没出现,这可把他激动坏了。他这两个月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自认为成绩有所提高,但要说提高多少,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很快苗老师念到了张勇胜的成绩,全班排名第十九名,这是他高中以来最高的名次。全班四十五名同学,他之前的考试都排在二十五到三十名。他本以为能够进入前二十五就很高兴了,万万没想到提升这么多。  苗老师对张勇胜的成绩点评了一番,对他的外语和化学进行了夸奖,是他进步最大的科目。尤其是在化学方面,当初为了搞化尸水偷偷恶补化学,成绩果然凸显出来,直接上了八十五分。  化尸水是古代毒药中的极品,涉及多种复杂的配制工艺。张勇胜用现代化学工艺复制出来,很费了一番功夫。这样的过程也让他学到不少东西,尤其是化学基础知识巩固扎实了不少。  他的外语成绩也不错,达到了七十五分,这是他高中外语的最高分。其中听力的三十分拿了二十八,是全班最高的成绩。但在书面考试方面却比较渣,尤其是作文错误单词太多,扣得有些厉害。  张勇胜也没办法,词汇量不够只能连猜带蒙。他知道用什么单词,但不知道怎么写,只能凭着感觉拼凑。这种拼凑完全正确的概率并不高,单词错误是很正常的,他对此暂时无可奈何。  在同学们鼓励的掌声中拿着成绩单走下讲台,张勇胜心中无比高兴。一回到座位他就拿出手机,发送短信把成绩报给了白芷萱。白芷萱很快回了个信息,对他成绩的提高表示的祝贺。  刘卫的成绩依旧是全班前十,名次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总分和平均分都比半期考试低了不少。实际上大多数同学的分数相比对半期考试都低了,这是因为全县统一出题,对标高考难度造成的。  二中自己出题的考试难度较低,所以大家的分数都比较好看。这次以县里出题考试,自然会挤掉很大一部分水分。张勇胜算是比较特殊的,他的成绩逆势上扬,成了班级中引人注目的一员。  为了提高张勇胜的学习成绩,白芷萱走关系弄了不少云山一中的各科教辅资料给他参考。张勇胜偷偷地在家刷这些题,对高考难度比别人更加适应,所以这次考试反而发挥得不错。 (七十八)我要看看成绩单 很快苗老师就将全班的成绩单下发完毕,对考得好的同学进行了鼓励,对成绩差的进行的点评。这是高一的最后一次班会课,下课后为期近两个月的暑假就要开始了,也是大家最为期盼的一刻。  在班会课的最后,苗老师多说了两句,因为下学期很多同学便不在一个班了。高二一开始就会文理分班,而且二中因为主打艺体生的缘故,还有多出一个艺体生的专班,同学们会各自作出选择。  这次全县统考的成绩会作为大家分班的参考,所以苗老师也对于成绩点评分析说得比较细。张勇胜一边听着,一边在思考自己的方向。他成绩平庸,似乎选文理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如果要轻松,可以选择死记硬背的文科,张勇胜的记忆力方面还是挺有优势的。但文科似乎就业前景不太好,理科的各种专业才比较热门,他有些苦恼,打算抽空打电话问问白芷萱的意见再说。  下课后同学们各奔东西,有的关系比较密切的也约好暑假的活动,校园里欢声笑语一片。张勇胜和赵云飞、周兰兵推着自行车走出的二中大门,慢悠悠的向着回家的方向而去。  张勇胜和赵云飞的暑假基本上都安排好了,从今天下午就开始,午休过后他就去找赵云飞继续练武。周兰兵这个暑假基本没空玩,他已经找了培训老师,为艺考提前做一些准备。  “艺体生的专科考试应该是集中在明年年底吧,你用得着这么着急么?”赵云飞有些不解的问道。  周兰兵叹息道:“话是这么说,但等明年才练习肯定就晚了。身体状态和专业技能都要保持,而且还需要练习一些加分项,时间不太够了。我爸找了我妈以前的同事,他们能抽空帮我,否则还得去江源找老师。”  张勇胜点点头道:“现在艺体老师很紧缺的,云山很难找到合适的。萱姐改模特专业,只能去江源参加培训。但是你这个应该不用吧,跳舞的老师比模特的多啊,而且下学期学校也会开班。”  赵云飞解释道:“老周是心高气傲,看不上省城的舞蹈学院,打算去京城冲一冲。那边可是精英荟萃,只靠学校的补习班,估计没戏。”  张勇胜以前就听过他的想法,赞叹道:“你还真打算去京城啊,真够有魄力的。我就没那么大的野心,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行。省城也好,江源也罢,反正学校大差不差,我可不挑食。”  周兰兵笑道:“我这哪叫野心,实在是没有办法。咱们省内的舞蹈学院在全国实在是拿不出手,就算毕业了也顶多跑个龙套,没啥前途。那还不如去京城拼一把,实在不行,海都也是可选项。”  赵云飞笑道:“那就祝你一切顺利,希望你以后能登上国家大舞台。到时候我们几个出去给人吹牛,还是非常有面子的。”  三人在十字路口分别,张勇胜骑着自行车返回货运站家属区。中午他仍然在林敬业的面馆吃午饭,下午梁爱萍给他准备了大餐。他到面馆的时候正是生意兴隆时,里面的桌子上全部坐满了客人。  这种事情张勇胜遇到很多次了,他很自觉的搬出折叠餐桌,摆到面馆外的过道上,放上两个塑料板凳。他跟林敬言打了声招呼,要了一份大碗的牛肉面,然后坐到餐桌上等着。  成绩进入了前二十名,张勇胜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回顾这两个月的经历,张勇胜发现学习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至少在白芷萱的督促下,他还是能静下心来看书的,成绩的提升也比较明显。  他已经开始思考晚上打电话怎么跟爸妈说,如何总结这一学期的学习情况了。虽然每周他们都会通电话,但谈到学习方面的并不多。张勇胜的父母没有太高的学历,对儿子的关心只能体现在生活方面。  张勇胜正思考着,带着淡淡幽香的人影坐在了他的面前,他抬头一看,正是一中的校花陈丽。最近这段时间陈丽对他非常冷淡,他主动打招呼,人家也不回应,这让张勇胜很尴尬。  陈丽主动坐过来,张勇胜很意外。他正准备打个招呼,陈丽却抢先开口了:“你们发成绩了吧,这次考得如何?”  张勇胜愣了一下,谦虚的道:“考得还行,成绩略有提高。肯定是比不上你了,你一定是稳坐前三的。”  陈丽皱了皱眉头道:“考得还行是什么意思?把你的成绩单拿给我看看?”  张勇胜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递给她道:“分数比上半期高一点,班上的排名前进了近十名,算是有些收获。”  陈丽浏览了张勇胜的分数和老师评语,摇摇头道:“你这成绩还差得远,想考大学还得努力。未来两年抓紧一点,也许还有希望。”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我觉得希望很大,我只要能上个专科就满足了,不敢跟你比。这次考试难度大了一点,要不然还能高几分。”  陈丽瞟了张勇胜一眼,冷冷道:“你有没有点出息?专科就满足了?这次考试是高考的正常难度,以后只会高不会低,你做好思想准备。”  张勇胜不敢回嘴,只得道:“是,是,你说的对。我下学期再接再厉,争取进入全年级前十,这样高考的把握就更大了。”  陈丽点点头,冷淡的道:“暑假是怎么打算的?又是到处瞎玩两个月?”  张勇胜尴尬的摇头,他以前的暑假就是这么瞎混的。现在他有了新的目标,又有白芷萱打电话监督,自然不会荒废整个暑假。他已经有了简单的计划,除了教赵云飞练武,就是给自己补补课。  “我已经计划好了,主要是把理科的课程补习一下。我想选理科,但基础比较差,过几天搭车去一趟江源,再找些高考的教辅书。”张勇胜咨询道:“你觉得我的成绩选理科怎么样,机会大么?”  对于文理分科张勇胜非常纠结,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他准备晚上打电话咨询白芷萱的,正好陈丽在也可以问问。他在这方面没什么资源,二中老师分析得比较笼统,说得也是不清不楚的。 (七十九)陈丽留下习题集 陈丽看着张勇的成绩单,也有些伤脑筋。张勇胜的成绩太平衡了,文科理科似乎差别不大。只是这次考试化学考得还算不错,算是理科的亮点,所以张勇胜才考虑将理科作为未来的方向。  沉默着思考了片刻,陈丽叹气道:“你这成绩很不好分,似乎文理都差不多。你考虑过你以后的职业方向没有,从职业方向选或许比较好。”  张勇胜挠挠头道:“我还没想好未来做什么呢?这个假期我得好好想想,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陈丽摇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好,你擅长什么我也不熟悉。我看你计算机成绩不错,又那么喜欢玩电子游戏,其实可以考虑计算机专业。这个专业比较热门,以后的前途也不错,还适合你的兴趣爱好。”  张勇胜谦虚的道:“我就会玩,有时候看游戏厅和电脑游戏室老板拆机器,跟着学了点东西。咱们高中的计算机考试比较简单,外面计算机培训班的内容都比这多,考试也不太难。”  陈丽点点头道:“你能通过玩游戏能学到东西,说明你在这方面还是有天赋的,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多了解一下职业需求。”  很快面就端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还算不错。陈丽冰冷的态度渐渐淡了,还多问了一些张勇胜对未来的看法,提了一些建议。张勇胜虽然意外陈丽态度的转变,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云山一中比较注重学生未来的发展,对大学志愿规划这块做得很早。陈丽在这方面的信息远比张勇胜多,提供了不少参考建议。张勇胜对此非常感谢,还说要送陈丽礼物,陈丽难得没有主动拒绝。  两人分别前,陈丽从书包里拿出一摞卷子:“这是我这些年做过的习题,挑选了比较典型的一部分,对你补习基础功课有帮助。我都编好顺序了,你按照顺序学,应该能有不少的收获。”  张勇胜顿感惊讶,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这也太贵重了,有钱也买不到的啊。这东西要是拿出去做教辅书,不知能卖多少钱?”  陈丽淡淡的笑道:“上次你送我礼物,我非常感谢,也不知道送你点啥。后来想了一下还是这些对你有用,你就不要客气了。”  张勇胜有些感动的道:“你这对我是雪中送炭啊,真是太感谢了。如果我能考上大学,一定请你吃顿大餐。”  陈丽将卷子放在张勇胜手里,挥了挥手,转身当先走向家属区的单元楼。张勇胜收拾好书包跟上,看着陈丽的背影,有些感慨万千。他怎么也没想到,陈丽在背后默默的给他准备了这么多。  作为云山一中的前三名,陈丽在学习方面有着独特天赋。她家经济条件不好,没有请什么家教,也没有各种外买的教辅材料,全靠学校那点资源。但却在分数上力压群雄,可见其对中学知识的掌控。  张勇胜知道,像陈丽这种学生都有自己总结的知识的脉络,这是非常宝贵的经验。每年历届高考状元的的教辅书籍卖疯,就是因为人家的经验管用。他现在可是白得人家的经验,占了大的便宜了。  回到家,张勇胜把陈丽给的卷子分科目放好,然后收拾一下睡午觉。下午他去找赵云飞,继续教授他太祖长拳的功夫。两人找了个河边的小树林作为集合点,这里距离云山二中不远,两人都比较熟悉。  河边公园的小树林早上和傍晚比较热闹,这里是老人们晨练和傍晚散步的地方。但是下午则比较冷清,大多数人都有事情,所以没几个出来溜达。因为有树荫遮蔽,气温不太热,正合适他们练武。  赵云飞现在对练武非常热衷,就连痴迷的电子游戏时间都少了。他一方面是为了未来考体育专业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武痴的劲头发作。虽然只学到了一半,但已经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拆解招式了。  他和张勇胜对练的时候不用留手,张勇胜也用略高于他的水平应变,以锻炼他的实战能力。这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训练,形成身体和肌肉的记忆。一旦遇到攻击,第一时间就要反应过来,而不是王八拳应对。  太祖长拳的功夫比较简洁,招式也不多,深得以不变应万变的奥义。张勇胜估计在七月底前就能完全传授完毕,接下来就是赵云飞自行练习,不断的提高了。等他的拳脚功夫稳定下来,还可以传授一些兵器上的招式。  两人在树林中的亭子周围练功,累了就在亭子里坐下休息喝水,没人过来打扰,日子过得挺悠闲的。赵云飞很刻苦,他现在除了张勇胜的授课时间,早晚都会练功,比张勇胜勤奋多了。  张勇胜反而练功的时间比较少,有时候早起会在天台楼顶打两套拳活动一下筋骨,强度远远达不到练功的水平。以他现在的功力,这种基础训练已经作用不大了,而是要采取特殊的手段,比如用汤药来辅助。  但这些汤药配制起来很麻烦,很多药材在云山也找不到,所以他干脆就没用。平时他就在日常行为中通过调整呼吸吐纳来积蓄内功,这是内功有一定水平之后才能操作的功法,赵云飞距此还有相当长的距离。  赵云飞喝了一大口水,很兴奋的道:“今天我还多拆了两下子呢,看来进步明显啊。不过你这下面两脚有点阴损啊,我以为只是普通步法,想不到还可以下绊子。这太出我意外了,简直是防不胜防。”  张勇胜得意的道:“传统武术就是这样,你看着似是而非一掌,其实笼罩范围很大。你可以推在胸口,也可以打在咽喉接锁喉的招式,还可以在肩膀上化为擒拿。这种特性在西方搏击里面很少见的,你要慢慢领悟。”  赵云飞点点头道:“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种用法,以为套路是怎样,实战就是怎样。看来传统武术真的是博大精深,只是会的越来越少了。”  张勇胜叹息道:“没办法,这种武功学起来很麻烦,不比西方搏击快捷。现代的人都没啥耐性,又不喜欢动脑子,学不了多久就烦了。古人练武一套简单的武学能练一辈子,可以千变万化,那才叫防不胜防。” (八十)餐前的浪漫激情 两人到晚饭前就分别了,张勇胜回家准备吃晚饭,梁爱萍说要给他准备大餐来着。有兴致的时候梁爱萍挺喜欢做菜的,手艺还算过得去。张勇胜对她完全不客气,就当是自己家里人一般。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似乎味道很不错。他在厨房里面看了一眼,梁爱萍正在忙活着呢。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梁爱萍居然做的是传统的菜肴,这是张勇胜很少见到她下厨的做的菜。  梁爱萍的西餐做得不错,但别的菜式都不怎么会。他们两人在家吃饭,要么是西餐,要么就随便弄点面条点心对付一下。她正正经经的做传统菜,张勇胜还是第一次看到,感到有些意外。  梁爱萍穿着清凉的小吊带,前面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她光滑的肩背完全的裸露出来,线条性感迷人,张勇胜看得色心大动。他舔了舔嘴唇,换了拖鞋,走到梁爱萍的身后,轻搂着她纤细的腰肢。  梁爱萍顺势靠在他怀里,笑道:“赶紧去洗澡换衣裳,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尝尝我做盐帮菜的本事,不比西餐差呢。”  张勇胜轻抚着梁爱萍的香肩背脊,好奇的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弄盐帮菜的?这闻起来似模似样的,好像有一套啊。”  梁爱萍得意的笑道:“我会的可多了,只是没空给你展示而已。你的成绩怎么样?考得能给你爸妈交差了不?”  张勇胜揽着梁爱萍的腰肢,笑嘻嘻的道:“当然没问题,我前进了十名呢,应该能给爸妈交差了。你儿子怎么样?考得如何?”  梁爱萍叹气道:“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他就是个败家子,你还故意提他。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不用担心了。”  张勇胜在梁爱萍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再败家也是你生的,以后够你头疼的。我听说考试的时候他把老师都给打了,闹得沸沸扬扬的。”  梁爱萍转过头,惊讶的道:“还有这事?你的消息可靠么?他爸也没给我打电话,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张勇胜将梁爱萍搂在怀里,说道:“下午和赵云飞练武,我听他说的。据说闹得整个农机厂都知道了,还是你那位厂长老公亲自去处理的。又是赔钱,又是赔礼道歉,学校才没有继续追究。”  梁爱萍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是啥事啊?考试就考试呗,干嘛把老师给打了,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张勇胜解释道:“听说是考试作弊,被监考老师发现了,要被逐出考场。他一着急就闹了起来,然后把监考老师给打了。”  梁爱萍忧心忡忡的道:“这真不是个省心的家伙,以后也不知道惹出什么麻烦。上次我找老汪谈过,现在农机厂生意不好,他也没心思管家里的事。这都是我的错,当初要是不离婚就好了。”  张勇胜劝说道:“其实也不完全是你的错,他那种小霸王的性格,你也未必能把他管住。这事我就给你说一声,你心里面有个数。以后他惹下什么麻烦,你提前想好办法,别被搞了个措手不及。”  梁爱萍点点头道:“勇胜,谢谢你了,我看看怎么弄。我房间里有一套西装,上次按照你的尺寸定做的,你先换上试试,又不合适的我让人改。周末去江源参加唐嘉伟的酒会,你就穿这套吧。”  张勇胜色眯眯的道:“这不着急,明天早上再说吧,还有好几天呢。”说着他的手在梁爱萍身上不规矩起来。  梁爱萍回头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呀,就是不老实,这都要吃饭了,就不能忍忍?你全身都是汗味,赶紧去洗了来。”  张勇胜搂着梁爱萍,贱兮兮的道:“最近为了考试,我都忍了好久了,实在忍不住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先放松放松,憋得实在太难受了。”  梁爱萍放下手上的厨具,哄着他道:“那你也得先洗澡啊,你这臭烘烘的,不嫌难受么?赶紧去洗澡,然后吃饭,晚上我怎么陪你都行。”  张勇胜嘿嘿笑道:“你不是最喜欢我男人的味道么?现在就是我男人味最浓的时候,你可别错过了。”  说着他把头伸了过去,在梁爱萍的耳朵上亲吻一下。梁爱萍是很开放的女人,张勇胜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干才烈火一点就着。  两人从厨房玩到卧室,最后张勇胜又抱着梁爱萍进入浴室。等到两人从浴室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梁爱萍放在厨房的菜都凉了一半了。  张勇胜换上睡衣神清气爽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梁爱萍的眼波妩媚流转,脸上满是欢愉。两人之间虽然欲望多于感情,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对方身上感到很满足。  没过一会儿,梁爱萍就把菜肴端上了桌,摆起了烛光晚餐,房间里的气氛又变得浪漫起来。梁爱萍还专门准备了一瓶高档红酒,专门挑选了张勇胜比较喜欢的半甜的类型,口感和味道都非常不错。  张勇胜的暑假从这个温馨浪漫的夜晚开始了,摆脱了学校的束缚,他的日子将变得丰富多彩。他不用早早的起床上课,经常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身边有美人陪着,吃喝也不用愁,让他感到舒心愉快。  他现在最期待的是下周末的江源之行,去参加唐嘉伟的招待酒会。上次因为时间关系,他在江源来去匆匆,很多地方都没去参观游玩。这次有了机会,正好可以多玩几天才回来。  江源是个大城市,对于他这种小县城出生的人来讲是很有吸引力。江源商业很发达,各种进口的优质产品都买得到。城市周边也有不少的旅游胜地,吸引了来自省内外四面八方的游客。  张勇胜很早就听说过江源有个微缩景观的主题公园,叫做世界之光。这里仿制微缩了很多世界上的著名景观,能让人大饱眼福。很多去过那里的同学都对其推崇备至,这让他也非常的向往。 (八十一)去江源参加酒会 第二天张勇胜把定制的西装试了试,提了一些意见,主要是穿着舒适度方面的。他向来不太喜欢西服,主要是觉得太过呆板和正式,一点都不自由,舒适度也不好。他更喜欢随性一点的休闲服装,大家动手也不碍事。  唐嘉伟的酒会搞得很正式,不但请了沙河帮和汉莎集团的合作伙伴,还请了政府方面的官员,获邀的人员必须盛装出席。张勇胜没有出席正式场合的礼服,梁爱萍专门找裁缝给他定制了一套。  看着张勇胜穿得比较正式的样子,阳光男孩的气息大减,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梁爱萍越来越喜欢,提出让张勇胜出发前再把头发打理一下,到时候再喷上香水,肯定是个万人迷。  接下来的几天张勇胜很自由,上午在家刷刷题,看看书。下午出门教赵云飞武功,晚上看看电视,或者玩玩游戏。他的整个生活的节奏悠闲自在,不像上学时那么规律,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这么慢悠悠的过了一周,周五一大早就被梁爱萍拉着向江源出发了。这次他们去江源除了参加唐嘉伟的招待酒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安排得比较充实。出发前张勇胜还给赵云飞布置了一周的功课,准备回来后检查。  赵云飞学习太祖长拳的招式拆解应用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三,剩下的部分已经不多了。张勇胜让他趁着这周自己练习领悟,学会将招式打散和重组。实战中招式不可能按照套路的顺序使用,重组是实战的开始。  其中基础的原则张勇胜已经讲过多次了,赵云飞也在尝试着应用。这就像围棋的定式和落子的风格一样,定式是固定的,但在每个人手上的用法不同。成熟的棋手必然有自己的风格,这是长期训练和实战的结果。  张勇胜给赵云飞布置了一周的功课,就是让他通过练习和思考,逐渐形成自己的实战风格。在未来的实战中这些风格会逐渐的成形,当赵云飞自成一派的时候,就是他成为成熟武功高手的时候。  当然张勇胜也不是让赵云飞去凭空想象,而是提出了一些理论性的原则和建议。为此他还专门抽空写了个小册子交给赵云飞,让他在练习的时候多琢磨,最好结合现代搏击的实战案例来学习和应用。  这也让梁爱萍看得羡慕不已:“汪平要是能拜你当师傅,我就不用操心了。看你对赵云飞这么热心的样子,他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张勇胜笑道:“赵云飞是热血男儿,为人耿直热情,天生一股侠义之风,是学武的好材料。虽然时间晚了点,但他以前练套路的基础还不错,未来也有很好的前途,汪平这方面跟他没法比。”  梁爱萍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汪平太混蛋了,只会欺软怕硬。现在仗着他爸在云山的这点人脉就敢胡作非为,如果学会了武功,不知会闯多大的祸。现在已经够让人头疼了,真是家门不幸。”  张勇胜也摇摇头道:“这也没办法,他从小野惯了,一时半会儿教不过来。如果你让我教也行,就是怕你舍不得。对他这种人我倒有的是办法,就是过程比较残酷,汪厂长是不会同意的。”  “儿子是判给他的,我也没太多发言权,只能先缓缓吧。”梁爱萍叹气道:“看到你们个个都有出息,我就羡慕得不行。以前羡慕陈伟,现在羡慕你爸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张勇胜叹息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境遇,羡慕不来的。我还羡慕陈丽呢,她这次考了全县第一名,分数越来越夸张了。以一中的教学水平,基本上算得上周边几个县的第一了,我跟她比差得太远了。”  梁爱萍笑道:“你能考上大学就行了,别跟她比成绩,咱们县里有几个能跟她比的?她以后说不定会考到京城去,到时陈伟可就骄傲了。以前院子里还有人还嘲笑他带了个拖油瓶,这下全被打脸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总喜欢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东西。有些时候也不同情他们,都下岗失业了,也不好好想想怎么赚钱养活自己,就会在背后嚼舌根子,真无聊。”  梁爱萍叹气道:“如果他们真的有远见,货运站也不至于破产了。我听说柳伍德胡乱瞎搞的时候,你爸组织人联名上告,结果没几个人签字,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吃了苦果,还是不长记性,真是让人无语。”  去江原路上,两人聊着这些货运站的往事,很顺利的就到了。这次他们没有住在锦江佳苑住宅,而是到了位于南华区的金湖半岛别墅区。这里原来是唐福生的别墅,现在转到了梁爱萍的名下。  梁爱萍打电话让唐嘉伟派人收拾了一番,成为她和张勇胜在江源新的落脚之处。锦江佳苑是梁爱萍私下偷偷购买的房子,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这次来江源都是住在这边。  金湖半岛的别墅可比锦江佳苑大多了,别墅上下三层,全是西式装修设计,一看就是豪门气派。每栋别墅都是独门独院的,占地面积超过五百个平方,是江源上流社会人士的标配。  唐福生搬到这里才住了不到半年就出事了,梁爱萍离开后别墅就一直空着。唐嘉伟回归汉莎集团后继承了唐福生的遗产,这套别墅本该归他所有。他为了对梁爱萍表示感谢和拉拢,便将其送给了梁爱萍。  对唐嘉伟而言,一套别墅几百万只是小数目,与汉莎集团上亿的总资产相比是九牛一毛,与沙河帮的整个产业链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如果没有梁爱萍明里暗里的支持,唐嘉伟是不可能掌控得住这些的。  很多集团和帮会里支持唐嘉伟的股东元老,都是看在梁爱萍的面子上。梁爱萍虽然不是帮会的元老,但在做生意方面有着极大的话语权。很多人都相信,只要梁爱萍能帮助唐嘉伟,沙河帮就能继续赚钱。  梁爱萍的富康车开到别墅铁门外时,见别墅已经张灯结彩,不少服务人员忙里忙外的。有几个身穿西装的人在门口向外张望,看到富康车过来感到很奇怪。这里是高端别墅区,住户非富即贵,怎么会有家用轿车? (八十二)隆重的接风洗尘 就在几人纳闷的时候,梁爱萍摇下车窗玻璃道:“你们几个在这里干嘛?怎么张灯结彩的,招待酒会在这里办?不是说在会所办么?”  穿西装的愣了愣神,立刻站直了,领头的道:“萍姐,您怎么开这个?我们都没认出来,还以为哪家的保姆车呢。您里面请,今天是专门给您接风洗尘呢。招待酒会还是在会所,不在这里。”  在他们的引导下,梁爱萍开着车进入了别墅。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张勇胜第一次见到如此豪华气派的房子,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梁爱萍刚把车停在指定的车位,唐嘉伟就听到消息赶来了。  唐嘉伟带着人走到车门边,热情的给梁爱萍打开车门,招呼道:“萍姐,您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了你好几天了。今天是给您接风洗尘,我把可靠的人都叫上了,也算咱们私底下庆祝一下。”  梁爱萍换上高跟鞋下车,微笑道:“你这搞得也太隆重了,不年不节的还张灯结彩,实在是没必要。其实在会所吃一顿就行了,没必要这么铺张。”  张勇胜拿了行李跟着下车,走到梁爱萍的身后,唐嘉伟主动伸手道:“张兄弟放假了吧,你这次得在江源多游玩几天。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我说,江源是咱自己的地盘,无论什么需求都能满足。”  张勇胜和唐嘉伟握了握手,笑道:“唐少今天可谓是春风满面,比上次见面时气色好多了,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这身打扮还不错,算得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以后继续发扬哈。”  唐嘉伟今天的形象稳重许多,没有搞花里胡哨的鸡窝头,有了几分青年才俊的样子。他的西装也是精心定制的,既表现出年轻人的锐气,又不失企业老总的威风,看样子是专门请人设计的。  唐嘉伟哈哈笑道:“上次实在是太颓废,让兄弟见笑了。以后肯定不会了,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跟老头子丢人。咱们沙河帮家大业大的,兄弟们都看着我吃饭呢,可不敢再胡来了。”  梁爱萍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以后你是帮会的领头人,汉莎集团的董事长,可要有点商业大亨的气派。生意上能帮的我尽量帮,但你也要有扛住压力的心理准备,冯胖子还虎视眈眈着呢。”  唐嘉伟点头道:“这个我心里有数,等我把帮会和集团的事情理顺了,再想办法对付死胖子。最近他也是焦头烂额,我还顺便给他上了点贡,运气好的话再过一年半载都别想脱身了。”  两人边走边聊,说的都是沙河帮和汉莎集团的近况。张勇胜听不懂,也跟在梁爱萍身后,充当保镖的角色。门口迎接的几个西装也跟在唐嘉伟身后,一副恭敬的样子,应该是唐嘉伟很倚重的人。  到了别墅房屋的正门,又有几个身穿西装的迎了出来。这几人都是一派成功人士的打扮,身上的穿着非常高档。尤其是他们的手表,更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名表。  梁爱萍和他们一一的握手招呼,然后给身后的张勇胜介绍。虽然梁爱萍只说张勇胜和她是邻居关系,但也让这几人眉飞色舞,表情非常的猥琐。甚至有人看看唐嘉伟,又看看张勇胜,笑得有些诡异。  张勇胜察言观色,对他们的想法心知肚明,心里只能暗自苦笑。这几人都是沙河帮的老人了,对梁爱萍的底细非常清楚。他们都是黑道出身,不是什么好鸟,腹黑猥琐才是他们基本状态。  这几人本来是唐福生的心腹,后来也受到冯青山的排挤。唐嘉伟在梁爱萍的帮助下回归之后,他们迅速的投靠过来,结成了对抗冯青山的同盟。在他们的推举下,唐嘉伟成功出任汉莎集团董事长,也是沙河帮的代帮主。  对于唐嘉伟出任沙河帮帮主,沙河帮里的反对意见还是比较大的,毕竟他在沙河帮的名声比较差,给人以败家子、二世祖的形象。很多人怕唐嘉伟上位后乱来,把帮会葬送了,大家的利益也跟着受损。  但是唐嘉伟在梁爱萍的支持下,在经济上作出了一定的承诺。经济方面大家比较信得过梁爱萍,所以让唐嘉伟出任了代帮主。唐嘉伟有三年时间整顿帮务,如果干得好,三年之后继续,否则就重新推举。  对唐嘉伟来说三年时间足够了,他甚至考虑一年之内把冯青山拿下,先报了杀父之仇。梁爱萍则劝他不要操之过急,看看形势发展再说。毕竟冯青山也是老谋深算,帮中势力盘根错节,不是易与之辈。  进入别墅后是西方古典装饰的大厅,设计得非常优雅,各种家具也都是西方宫廷的样式,看起来十分气派。唐福生喜欢古典的东西,所以他在很多方面都以此为标准,专门请人装修设计。  唐嘉伟接手别墅后并没有大动,除了做了一些打扫和修补外,就是更换了一些家电家具,力求保持原来的风格。梁爱萍在这里是住过一段时间的,所以对环境还非常熟悉,就像回到自家一样。  唐嘉伟非常正式的向梁爱萍交接的房产手续,他提前让人帮着把所有证件和法律文书都处理好了。就连车库都留下了两辆不错的豪车,价格都是上百万的,让张勇胜感到非常意外。  梁爱萍很高兴的收下,顺利的完成了交接手续。她知道唐嘉伟这几年想完全掌控帮会一定少不了自己的帮助,这是提前下的定金。这对她来说也是应得的收益,也不用跟唐嘉伟客气。  别墅的变化不大,梁爱萍带着张勇胜简单的看了看,便安排了各自的房间。这里的房间很多,五室五厅的配置,只有他们两人居住显得非常空旷了。唐嘉伟从会所调来几个服务人员,帮着处理一些基本的管理事务。  中午的时候,唐嘉伟在餐厅为梁爱萍接风洗尘,专门请来的星级酒店的厨师,做了一大桌的高档菜肴。这里面很多菜式张勇胜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他也是大开眼界,感到不虚此行。  参与接风宴的人都是沙河帮的高层,而且都是支持唐嘉伟上位的。他们之中有人担心唐嘉伟把帮会给搞砸了,但见到梁爱萍后彻底的放心下来。只要梁爱萍回归,他们相信沙河帮的生意就不会差。 (八十三)奢华的别墅豪车 张勇胜是参与宴会的唯一的外人,大家看在梁爱萍和唐嘉伟的面子上对他也非常热情。张勇胜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谨慎内敛的应对着,表现出了年轻人矜持的一面,让大家都很有好感。  接风宴结束后众人陆陆续续的散去,唐嘉伟在和梁爱萍商量了一些最近的打算后,也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偌大的别墅就剩下梁爱萍和张勇胜,以及从汉莎会所临时调来的几个服务人员。  梁爱萍的心情很好,兴致勃勃的带着张勇胜在别墅内外转了一圈,仔细介绍了别墅的各个房间。之前张勇胜只是简单的看了看,现在更是大开眼界。尤其是唐嘉伟和沙河帮高层们留下的礼物,让他惊叹不已。  唐嘉伟送来了一辆豪车,是进口的银豹xj8,墨绿色的车身,古典优雅的外观设计,给人端庄大气的感觉。这辆车价值一百多万,在国内数量极少,是唐嘉伟通过特殊渠道才买到的。  这辆车的气质和梁爱萍的贵气很搭配,是唐嘉伟精心挑选的顶配产品。他上次见到梁爱萍开着富康家轿,就承诺要送一辆豪车代步。现在他算是履行了承诺,也在沙河帮高层面前表达了对梁爱萍尊重之意。  车库里面还停着一辆豪车,是梁爱萍以前用过的公爵轿车。唐福生死后她就没用过,连司机都遣散了。唐嘉伟把这车翻新后送了回来,供梁爱萍日常出行之用。这辆车是两年前发布的,当时也是价值近百万的。  这两辆车都是汽车杂志上的宠儿,很多喜欢汽车的高中生都对此非常热衷,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得到这样的豪车。张勇胜也是如此,平时也看过不少汽车杂志,但对这种豪车也只是纸面上的了解。  他从小在货运站长大,平时看到的都是各种中大型货车,对豪华型轿车的认知不够。虽然他已经跟父亲学会了开车,但因为年龄的关系不能考驾照,所以平时也没什么开车的机会。  前几个月张勇胜偶尔会开着梁爱萍的富康出去溜一圈,但这种小家轿与豪车根本没法比。他一坐上银豹立刻就被里面豪华的设计惊呆了,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看着张勇胜欣喜得不知所措,梁爱萍笑道:“你要是喜欢,这个车可以送给你,算是你帮我的礼物。不过你至少得考上驾照,否则也无法上路。”  张勇胜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谢谢,我真的很喜欢这辆车。不过现在我可开不了,我拿驾照至少是两年以后了。”  梁爱萍点点头道:“那我就先给你留着,让人定时做好保养。这车再过两年也不会过时,正好给你做十八岁的成人礼礼物。”  张勇胜点点头道:“唐嘉伟又是送别墅,又是豪车的,是想把你留下来吧。你是怎么决定的?还会回云山去么?”  梁爱萍摇摇头道:“我只是做个汉莎集团的挂名董事而已,其他的下面都有专人接手,不需要我插手太多。我顶多就是个把月过来开个董事会的例会,用不着在江源长期待。”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那这个别墅和车怎么办?就这么放在这里?”  梁爱萍笑道:“我会找人专门照顾打扫的,以后我们来江源也会住在这里。这些事你不用操心,过两天我就安排好了。”  沙河帮的高层们也给梁爱萍送了很多贵重的礼物,既有各种化妆护肤品,还有一些珠宝首饰,都是价值不菲的奢侈品。这里面随便一样都价值不菲,看得张勇胜眼花缭乱,感叹这些黑道大佬真有钱。  下午张勇胜在别墅熟悉了一下环境,晚上梁爱萍又带着张勇胜到附近的街区闲逛。这里附近都是富人区,各种别墅和高端住宿区围成了一个高档街区,被开发商取名叫做欧罗小镇。  小镇的房屋都是按照西方建筑设计的,充满了异国风情。不仅受到周围小区住户们的好评,也成为江源的一个旅游景区。小镇上的游客不少,各种小店里都有进口的产品,一路上都热闹非凡。  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张勇胜也游性大发。他在附近的商场租了一台进口的立拍得相机,拉着梁爱萍各处拍照。这种异国风情的景观非常漂亮,加上梁爱萍又是一等一的大美女,照片出来让人赞叹不已。  立拍得相机一次性成像,成像速度很快,片刻间就能得到非常清晰的照片。张勇胜没什么拍照技术,也能很轻易的玩转这种相机。梁爱萍陪着他在小镇上玩了一下午,留下不少漂亮的照片。  欧罗小镇的美食也非常的丰富,除了国外各国的餐厅,也有国内各省的菜式。除了梁爱萍做的西餐,张勇胜从来没有吃过外国口味的东西。他选了一家餐厅尝鲜,顺便增长一下自己的见识。  两人逛了夜市才回到别墅,顺便买了不少东西。小镇上的商家服务态度非常好,对于附近的富人小区提供送货上门。这让张勇胜没有了拎包的负担,一口气买了不少东西作为送给朋友的礼物。  当晚在别墅里过夜,房间里的大床比梁爱萍在云山家里的还高档不少,躺在上面非常舒服。这让张勇胜非常的兴奋,又和梁爱萍激情大战到凌晨,直到快黎明了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唐嘉伟的招待酒会在第二天的晚饭时分,张勇胜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午饭后他便被梁爱萍拉着出门了,去了欧罗小镇的美容院,全身上下打扮了一番。这是张勇胜第一次这么打扮,觉得全身都不对劲,心中苦笑不已。  他平时经常和赵云飞吐槽金凯打扮的太精致,上学还要化妆喷香水,像个娘们儿一样。今天梁爱萍也是按照这个标准给他打扮的,换上了最新定制的西服皮鞋,专门做了头发,顿时一副富家公子的派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勇胜脸上满是古怪的表情,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了。他自认还是喜欢硬汉风格的,梁爱萍把他打扮得太斯文了,让他很不习惯。可唐嘉伟的招待酒会是高端场合,不能够太随便,他也只能凑合着。 (八十四)何金水走个门路 两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梁爱萍了,是唐嘉伟专门派过来的司机。作为汉莎集团的董事,梁爱萍也算是酒会的半个主人,需要略微提前一点到场的,因为很多来宾都是她的熟人。  让张勇胜感到意外的是,唐嘉伟派来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东湾镇沙石场门口迎接他们的何金水。何金水老家就在云山,和张勇胜是老乡。唐嘉伟估计是考虑他们之间老乡好说话,有什么需要沟通的也方便。  何金水今天也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穿着高档的西装,一派绅士的风范。只是他脸上的刀疤略微影响形象,虽然疤痕很浅,但仔细看也能分辨出来。他表现得很恭敬,一点也没有黑帮打手的凶恶气息。  与何金水打了招呼后,梁爱萍就让张勇胜带着他去车库取车,她今天去参加酒会选的是开银豹豪华轿车出行。现在时间还早,何金水正好将车开出去把油加满,顺便熟悉一下车况。  梁爱萍则自顾自的回到了房间,开始为酒会做准备。她需要进行烦琐的化妆,还要挑选出席酒会的服装,剩下的事情不少。张勇胜基本上没什么事,只需要等着她打扮完毕后就可以一起出发了。  从车库的柜子里拿出银豹的钥匙交给何金水,张勇胜叮嘱道:“这车刚到手不久,磨合还没过呢,你可得小心点。”  何金水点点头道:“张少,您放心,这车就是我从车行提出来的,肯定没问题的。我这就去试试车,然后先把油加满了。这几天我都给梁总当司机,您有跑腿的事尽管吩咐,我一定随叫随到。”  张勇胜笑道:“你今天这身打扮不错啊,全套的西装不便宜吧?看起来帅气很多,比上次在东湾的时候精神多了。你要是抽空把脸上的疤处理一下,也可以给唐大少当个门面了。”  何金水谦虚的笑道:“我这德性哪能做门面,会所的门面都是精挑细选的帅哥美女,我这脸太丢人了。这次能给梁总开车,也是因为我是从梁总门下走出来的,又是云山老乡,容易沟通一些。”  张勇胜问道:“加油站距离这里远么?要不我也去看看,顺便认个路?”  何金水回答道:“加油站距离不远,出了别墅区开十分钟的车就到了。您都换好衣服了,再去加油站,别弄得一身汽油味。”  张勇胜摆摆手道:“没关系,我就坐在车上,不下车,应该没什么汽油味。我顺便看看这车怎么开的,这么多按钮,我都有些眼花缭乱了。我以前就开过梁姨的富康,跟这个完全没法比。”  何金水开上银豹,张勇胜坐在副驾上,两人出了别墅区,朝着加油站而去。一路上张勇胜对车里的功能按键非常好奇,向何金水问东问西的。何金水态度很好,有问必答,让张勇胜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到了加油站,何金水下车去安排加油,张勇胜继续坐在车上研究驾驶室的功能。银豹非常豪华,驾驶室控制着整车的所有部件,各种现代化的配置眼花缭乱。张勇胜拿着说明书对照着,津津有味的学习。  很快何金水便办好了手续回来,张勇胜又让何金水开着车在附近转了转,给他演示了车上的很多先进功能。张勇胜对照了驾驶室的按键,对这辆豪车感到赞叹不已,对驾照越来越心痒了。  返回别墅后,何金水把车暂时停在别墅门口,等梁爱萍准备好就要出发了。张勇胜继续坐在驾驶室里研究,何金水没有下车,耐心的给他做解说。等把大部分功能都问清楚后,张勇胜才意犹未尽的准备下车。  何金水犹豫了一下,把张勇胜叫住了:“张少,您有空吗?”  张勇胜愣了一下,看了看何金水,疑惑道:“你还有事?”  何金水纠结了一下,说道:“我……我有点事想请您帮帮忙,不知可不可以?”  张勇胜想了想道:“你是有事找梁姨帮忙,又不好意思开口吧。”  何金水点点头道:“我不想在江源干了,想回云山去,请梁总帮我说说情。”  张勇胜好奇的道:“你不是在唐嘉伟那里干得挺好的么?手下还带着不少小弟呢,咋就不想干了?唐嘉伟刚刚上位,现在是正需要人的时候。你要是干好了,说不定能混到沙河帮高层呢。”  何金水解释道:“唐少当了汉莎的董事长,也是沙河帮的帮主,是个大好事,可这事跟我也没啥关系。我就是个打手,平日里打打杀杀还行,做生意真的帮不上忙。他身边有胡大力当保镖,也用不上我。”  张勇胜不解道:“就算不给唐嘉伟当保镖,也可以去别的部门。我听说沙河帮的场子挺多的,到处都需要人。你是唐嘉伟的嫡系,手底下又有几个兄弟,可以让他给你安排个场子,何必回云山呢?”  何金水愁眉苦脸的道:“江源的场子都是有主的,帮里的大佬们都瓜分完了。我听说集团在云山刚盘下一个场子,虽然规模不大,但好歹是老家,能照顾到家里人,就想走走梁总的门路。”  张勇胜好奇道:“云山哪个场子啊,我怎么没听说过?整个县城就屁大点地方,除了广场附近的星光娱乐城,其他地方的都是小酒吧和歌舞厅,没啥搞头啊。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何金水点点头道:“就是星光娱乐城,上个月刚转手给咱们。原来的老板炒外汇赔了,欠了一屁股的债跑路,名下产业都被咱们接了盘。我想着如果去这个场子,还能顺便照顾家里,一举两得。”  张勇胜想了想道:“这个可不敢给你保证,我这几天抽空给梁姨说说吧,看她有什么意见。但是你要云山可不能乱来,别搞得乌烟瘴气的。”  何金水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点您可以放心,我回老家绝对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都按照规矩来。我在老家也有一些关系的,生意上问题应该不大。其实我也不想打打杀杀,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张勇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等我消息吧,今晚酒会后我还会在江源待几天,抽空给梁姨或者唐嘉伟说一声。咱们是熟人,也是老乡,由你接手星光夜总会,总比别的生面孔要好些。” (八十五)去参加招待酒会 何金水欣喜的感谢道:“那就谢谢张少了,如果能够拿下星光夜总会,我一定有重谢,请张少多多费心。”  张勇胜摇摇头道:“重谢倒不必,其实我也不缺什么。我只是觉得梁姨长期待在云山,手底下也没个人使唤,有些事的确不太方便。你要是能回云山,多少能帮上她一点忙,也是一件好事。”  何金水激动的道:“只要我在云山,若梁总有需要,我随叫随到,绝对能把事办得妥妥的,您放心吧。”  张勇胜让何金水继续在车里等着,他进屋看看什么情况。梁爱萍上楼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还没有准备好,让他有些无可奈何。女人化妆打扮费时间他是知道的,可这么搞也太浪费时间了。  他进到一楼客厅,找值班的人员问了问,才知道梁爱萍还在楼上折腾呢。他有些无语,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同时他运起呼吸吐纳的功夫,缓解有些焦躁的情绪,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等他听到身边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的时候,梁爱萍已经化妆完毕,出现在不远处。她的全身上下都进行了进行了精心打扮,脸上妆容非常的精致,将成熟女人的魅力完全体现出来,风情万种的笑容更让张勇胜心动不已。  梁爱萍身上穿着抹胸的晚礼裙,修身包臀的设计将她的性感身材展露无遗。她的脖子上戴着蓝宝石的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裸露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诱人无比,若隐若现的沟壑更是吸人眼球。  长裙的下摆是鱼尾裙的设计,性感的臀部曲线一直延伸到脚踝上面,在高跟鞋的衬托下让梁爱萍多了几分异国风情,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张勇胜一看到就挪不开眼,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张勇胜色授魂与的样子,梁爱萍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赶紧把嘴巴查查,口水都快流到衣服上了。”  张勇胜嘿嘿一笑,讪讪的道:“不好意思,有些没控制住。主要是梁姨您太好看了,比杂志上的模特写真还好看,实在是忍不住啊。”  梁爱萍瞪了他一眼道:“大庭广众的,别胡说八道。你赶紧去整理一下,咱们马上就走。这边开车过去可能会堵车,要提前一点出发。”  张勇胜挠挠头,看了看身上,笑道:“那就走吧,我没什么要准备的。车都加满油了,何金水在车上等了多时了。”  两人手挽手的走出了客厅大门,走到停在外面大铁门前的银豹旁边。何金水赶紧下车,一路小跑到跟前,恭敬的帮梁爱萍开了车门。梁爱萍提着裙摆上了后座,张勇胜从另一边坐到旁边,三人就出发了。  江源是大城市,最近几年发展很快,经济指标在全省名列前茅,这就使得虹吸效应带来了人多车多的情况。每到晚高峰时期,主干道上车水马龙,经常堵得水泄不通,交通状况日渐艰难。  何金水在江源混了十多年了,对这里的道路很熟。他开着银豹穿街过巷,成功的避开了拥堵的路段,按时抵达了位于都会区繁华地段的汉莎会所。这里既是汉莎集团的总部,也是最大的娱乐旗舰店。  汉莎会所的装修非常豪华,从里到外都诠释着金碧辉煌四个字。从招牌到内饰都是欧洲古典的装修风格,各种贴金、包金的装饰手段大行其道,让人感到非常震撼。从下车开始,张勇胜就感到眼花缭乱,看不过来。  唐嘉伟打扮得非常正式,和几个沙河帮的高层在一楼的大厅迎接。招待酒会在二楼召开,有专门的礼仪小姐引导接送。为了今天的酒会,汉莎会所专门停业一天,会场布置得非常隆重。  唐嘉伟主动迎上梁爱萍,夸赞道:“萍姐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您今天的这身打扮,在这酒会上绝对是最闪亮的明星。”  梁爱萍笑道:“当了董事长是不一样哈,越来越会说话了。怎么样?宾客们来了多少?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唐嘉伟客气的道:“宾客们来了不少,大多是自己人,不用跟他们客气。主要的几个嘉宾还没到,到时候还请您帮着招呼一番。我也给死胖子发了请帖,也不知他来不来。咱们把礼数做到,其他全看他的。”  梁爱萍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一定要稳健一点。那我先上楼了,你们继续吧,不用管我的,有需要尽管开口。”  梁爱萍跟周围的几个高层打了招呼,挽着张勇胜的手臂进入了电梯。高层们见梁爱萍与张勇胜亲密的样子,心中都在嘀咕,不知他们是啥关系。唐嘉伟看着他们满脸疑惑,心中乐开了花,笑而不语。  上了二楼,穿过铺着红毯的通道,两人来到一个大厅。梁爱萍介绍这个大厅本来是搞歌舞演出和模特走秀的,现在完全被重新装修过了,成为招待酒会的主会场。礼仪小姐和服务人员来往穿梭,忙得不亦乐乎。  会场布置成了西式冷餐会的形式,中间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有端着各种酒水的服务员来往迎客,一派热烈繁荣的景象。会场中大多数是汉莎集团和沙河帮的中高层,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者。  梁爱萍对这种酒会很有经验,拉着张勇胜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拿了一些吃的先填饱肚子。等下宾客多了以后就要忙着应酬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喝酒,没有吃东西的机会,那样身体可受不了。  张勇胜吃了几块点心,瘪瘪嘴道:“味道一般,比你的早餐差远了。不过做得倒是挺好看的,颜色也很诱人,欺骗性十足啊。”  梁爱萍笑道:“这些都是工厂里面出来的,大批量烤制的,肯定不如专业厨房的好吃。这种招待酒会来宾不少,只靠会所的小厨房,不一定供应得上。这种小点心就在外面预订了,反正大家也不太在乎。”  张勇胜点点头道:“看来真是处处洞明皆学问,就连办招待酒会也这么多门道。你说唐嘉伟搞这么大的阵仗是图啥?他还把这么豪华的会所停业一天,这得少赚多少钱啊,可真够舍得的。” (八十六)帮何金水当说客 梁爱萍叹气道:“他是被那群老家伙憋得太狠了,想通过这次酒会扬眉吐气。以前那些老家伙就看不上他,经常在老唐面前挑拨离间,搞得他们父子俩关系紧张。他终于抓住机会了,还不把气顺顺?”  张勇胜摇摇头道:“他还是那个小孩子脾气,吃了亏非得找回来。除了换了身行头,似乎长进也不太大嘛。”  梁爱萍叹气道:“这已经很不错了,才几个月而已,他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说到底他比你大不到十岁,虽然见识不少,但亲自操盘的也没几个。这也是老家伙们反对他接班的原因,怕他搞砸了,大家都没饭吃。”  “你这么支持他,不怕他搞砸了么?”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梁爱萍摇摇头道:“我的产业也不只在沙河帮,就算沙河帮倒了,也饿不死我。我只是不想看着老唐一辈子的奋斗付诸东流,所以尽量帮忙而已。以后沙河帮如何发展,还是主要靠唐嘉伟自己。”  “他今天的招待酒会花的是公款吧,你们这些当董事的都能支持?不是说冯胖子是第二大股东么?他也不反对?”张勇胜继续问道。  梁爱萍叹气道:“他现在没法反对,各种麻烦缠身,只能暂且退避。况且这场酒会也不只是面子活,几乎所有来宾都带着生意来的。只要能谈成几个合作,唐嘉伟就能在大家面前露脸了。”  张勇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刚才何金水求我一件事,他想要接手云山的星光娱乐城,想请你帮帮忙。”  梁爱萍皱了皱眉头,这个产业被汉莎集团吃下,她也是最近看了财务报告才知道的。沙河帮的产业中,在江源以外的并不多,但也有很多地方存在着投资。云山距离江源有一百多公里,交通不便,基本没有投资。  以云山县的经济体量来看,星光娱乐城虽然不会亏本,但也赚不了太多的钱。如果捞偏门的话,那里天高皇帝远,倒是个好的地方。但梁爱萍并不支持这种生意,她还是倾向于将沙河帮的产业继续洗白。  “你是怎么想的?他是打手出身,没做过生意,能不能做好很难说。云山虽然偏僻,但远离江源是非之地,对帮內一些养老的高层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这事唐嘉伟也问过我的意见,我还没答复他。”梁爱萍说道。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是这么想的,让何金水接手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让有人在云山能帮上你的忙。你在云山连个助手都没有,有事还得从江源找人,太麻烦了。何金水是云山人,还是有培养价值的。”  梁爱萍点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必要性不大。我淡出沙河帮还来不及呢,现在培养个心腹,岂不是彻底甩不掉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岂能说断就断的?而且冯青山还没有干掉,很多事情都有变数,你这时候退出太危险了。你得想想陆成的教训,不要操之过急。”  梁爱萍叹气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沙河帮里面问题太多,我实在不想和他们纠缠。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推何金水一把。但是他接手云山的产业,我怕惹出更大的麻烦。”  张勇胜诡异的笑道:“如果你怕控制不住何金水,我倒有的是办法。虽然手段有点毒辣,但对付他这种人应该是很有效的。”  “什么办法?”梁爱萍好奇的道。  张勇胜低声道:“我有一种毒药,吃下去后一年后才发作。每年给一次解药,没有解药只有死路一条。发作时苦不堪言,全身溃烂而死,最后尸体会化为一滩浓水,用水一冲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梁爱萍心中一惊,想起张勇胜用化尸水处理道陆成的事,脸都白了:“就……就跟你那个化尸水一样,让人彻底人间蒸发?”  张勇胜得意的点点头道:“差不多吧,但这个比化尸水复杂,配制起来也麻烦。你要是想要用,我得花一些时间找材料炼制。”  梁爱萍犹豫着在原地转了几圈,慎重的道:“何金水的事我来安排,你那药先弄着,以备不时之需。他用不上这种东西,但以后总有大用。”  两人聊了不多一会儿,会场中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带着自己的伙伴盛装出席。在沙河帮中有地位中高层纷纷的主动给梁爱萍打招呼,梁爱萍微笑着回应,脸上略显骄傲的表情,颇有些黑帮女强人的风范。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嘉伟邀请的重要嘉宾纷纷登场,梁爱萍也没有悠闲吃饭的时间,只能去配合着招呼客人。张勇胜倒是很自由,在场中瞎逛,看着什么好吃好喝的就尝尝,也没有管他。  他在场中逛了一会儿,突然看到靠近会场门口的地方有个高大的身影,正是唐嘉伟的保镖头子胡大力。今天胡大力穿得西装革履的,指挥着手下人在会场内外巡查,是安保方面的主要负责人。  张勇胜慢悠悠的晃了过去,笑道:“你这家伙今天打扮得挺帅啊,就是这身西装有点紧,肌肉都快爆出来了吧。”  “这西装是以前定制的,最近好像又长胖了,的确有些不合身。”胡大力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西装,笑道:“张少您是唐董的贵宾,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我一定随叫随到。”  张勇胜摆摆手道:“我没什么吩咐,就是有些无聊,找你喝酒聊天。”  胡大力愣了一下,尴尬的道:“张少,我这是在执勤呢,不能喝酒,您可见谅。您要是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张勇胜看了看周围道:“冯胖子来了没有,是哪位,指给我看看。我挺好奇这家伙是个什么人,连结拜大哥都不放过,够心狠手辣的。”  胡大力摇摇头道:“他还没来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来。这场酒会就是办给他的人看的,这么打脸的事情,他未必会露面。”  张勇胜叹气道:“现在唐少上位了,你可得仔细点。那家伙喜欢玩阴的,别被他派人给暗算了。我们在云山还好些,江源可是风口浪尖。” (八十七)来者不善冯胖子 胡大力慎重的答应道:“这方面我们早有准备,唐董又招了好几个高手,专门对付冯胖子的人。他手底下有几个硬的,上次被老莫弄倒两个,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有我在,他的人没有机会。”  张勇胜一听唐嘉伟又请了高手,有些手痒:“有新的高手啊,咱啥时候抽空再切磋一下?云山实在没啥能打的,我闲得有些手痒呢。”  胡大力尬笑道:“您可是我们的贵宾,我们咋敢跟您动手?况且我们这点庄稼把式,在您面前也拿不出手。您要是手痒,不如去擂台赛上找人练练。他们那里的高手多,有个外号叫力王的,真的是力大无穷。”  张勇胜好奇道:“你说的这个擂台赛是什么比赛?在哪里举办的?”  胡大力解释道:“这可是咱们江源黑道上有名的地下拳赛,就是省城和省外的高手也慕名而来。比赛是黑虎帮开办的,搞了已经快十年了,最近两年越来越火。您要找高手,那边可多得是,什么样的都有。”  黑虎帮是沙河帮的死对头,明争暗斗多年,后来和谈划江而治。北岸算是黑虎帮的地盘,南岸算是沙河帮的地盘。黑虎帮是给人搞拆迁起家的,地下拳赛算是副业,但最近却有超过主业的势头。  现在江源黑道上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很热衷地下拳赛,纷纷派出自家的打手参加。他们不但可以通过打手赢取奖金,而且在外围的赌盘上也能大赚一笔。胡大力和何金水都被唐嘉伟弄上台打过,结果是互有胜负。  目前拳赛上最出名的高手叫力王,真正的名字并未对外公布。他是一个在江源做房地产生意的港岛女老板推荐的,目前在拳赛上保持全胜,战绩非常辉煌。胡大力跟他交过手,一拳便被打得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据说这人是南洋的高手,被女老板高薪聘请当保镖的。他从小就练习各种搏击战技,在南洋就打败了很多的高手,能与他匹敌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力王目前已经连胜了七十多场,省內高手都不敢轻易挑战。  张勇胜听了很感兴趣,嘿嘿笑道:“南洋的高手千里迢迢到咱们这儿来打拳,这可实在是难得。我得想办法会会,看看是什么水平。”  胡大力提醒道:“这家伙一身怪力,拳锋刚猛霸道,我这身体算是能扛的了,也被他一拳打翻。您遇到了可得注意着点,尽量不要硬拼。”  张勇胜淡定道:“只要他是人,就是有弱点的。只要针对弱点下手,没有打不败的敌人。对付这样的人,我得找点他的资料看看再说。你们唐少那里有没有资料,对这个力王的比赛有比较详细的记录?”  胡大力点头道:“资料都是齐全的,还有比赛录像呢。现在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想要把这个家伙拿下。让他一个外人横扫江源黑道,实在是太丢面子了。他今天还陪他的老板过来了呢,等下指给您认认。”  “他的老板是什么人?一个女人,从港岛到江源来做生意,恐怕后台不一般吧。”张勇胜打破砂锅问到底。  胡大力看了看会场,朝着唐嘉伟的方向说道:“唐董身边穿黑色吊带晚礼裙的女人便是,她是嘉悦地产的老板,也做高档豪车的进出口生意。咱们江源好多楼盘都是她旗下的,梁总那辆银豹也是从她那里出的货。”  张勇胜抬头望去,见唐嘉伟正招呼着几个贵宾,梁爱萍也在其中。他身边有个穿黑色吊带晚礼裙的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似乎还不到三十岁。她的侧脸非常漂亮,有着目空一切的冷傲气质。  吊带裙露出了她白皙滑嫩的背脊,瘦削的香肩和肩胛骨线条非常精致,犹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她的腰肢很细,臀部和胸部却浑圆丰满,略显夸张的比例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张勇胜心中赞叹不已。  张勇胜站的方位正好是那女人的侧后方,只能勉强看到侧脸,却看不到正面。这让他更加的好奇了,他琢磨着找个理由上去认识一下,顺便打探她的来头。能带着拳手横扫地下拳赛的女人,绝对不是单纯的投资商。  他正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做,却听到周围的声音大了起来,宾客们议论纷纷。他抬头朝不远处的大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矮胖子领着好些人进来,一路上笑呵呵的跟宾客们打招呼,声音洪亮,显得非常熟络。  张勇胜有些纳闷,来了那么多宾客,也没见这么受欢迎的。那位港岛来的女富商已经够大牌了,唐嘉伟和梁爱萍亲自作陪,也没引起这样的轰动。他看了旁边的胡大力一眼,示意他介绍一下。  胡大力低声解释道:“这就是冯胖子,咱沙河帮的副帮主,他旁边那位是咱们江源市的副市长秦光明。早就听说秦市长与冯胖子关系密切,今天他们联袂出席,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嘀咕道:“不是说冯胖子麻烦缠身么?怎么他还敢这样大张旗鼓的出来,还有市长站台,到底是几个意思?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就是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胡大力脸色不太好看,对张勇胜道:“张少,我职责在身,先失陪一下,您慢慢玩,有什么需要找服务人员就好。”  张勇胜点点头,提醒道:“冯胖子身后那个人不简单,如果动起手来你得小心应付,实在不行就留给我。”  胡大力看了看那人,有些不解,但来不及解释了,只得道:“谢谢您的提醒,我先失陪,您也注意保护梁总。”  看着胡大力远去的身影,张勇胜也不疾不徐的向梁爱萍靠拢。他不知道冯青山是来做什么的,为了安全起见,他必须提前有所准备。路过冷餐区的时候,他顺手取了些牙签放在衣兜,以备不时之需。  冯青山带着秦光明突然驾到,打了唐嘉伟一个措手不及。唐嘉伟压下心中的不快,带着人主动迎了上去。他的这番礼节倒不是为了冯青山,因为秦光明毕竟是官方的人物,作为商人必须要有一定的尊重。  张勇胜端着红酒走到梁爱萍身边,淡定的问道:“梁姨,冯胖子身后那个戴眼镜的是谁?我觉得这人很不一般啊。” (八十八)香槟酒里有问题 梁爱萍正对秦光明的到来感到忧心,他是官方人物,站在冯青山一边,事情就比较难办了。冯青山如今官司缠身,秦光明居然还敢出来力挺,这实在是出人意料。宾客中冯青山的人不少,如果他要硬来,的确胜负难料。  听到声音,她才发现张勇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身边,一脸淡定的看着前方热络寒暄的几人。秦光明显然更受欢迎,不少人都上去打招呼。就连港岛女富豪也不例外,冷傲的脸上露出了艳丽的笑容。  梁爱萍点了点头,叹息道:“那人是冯青山的智囊,叫做程进邦。冯青山干的所有缺德事,都是程进邦策划的。可以说没有程进邦,就没有冯胖子的今天。这人阴险毒辣,我怀疑暗算老唐的陷阱,就是他布置的。”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他的身手怎么样?比胡大力如何?”  梁爱萍有些诧异道:“他就是个文职人员,哪来什么身手?他是从来不动手的,就是个白纸扇而已,你怎么这么问?”  张勇胜冷笑道:“这家伙藏得够深的,把你们这些老江湖都骗了。我看他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他是鹰爪门的高手,真要打起来胡大力也不一定能赢。胡大力天赋好,能一力降十慧,却未必对付得了他。”  梁爱萍大惊道:“这……怎么可能?他从来没有跟人动过手,只是给冯青山出主意而已,你不会看错了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西方的搏击我可能会看错,但传统武功方面我不可能看错。你得想办法给唐嘉伟提个醒,让他距离对方远一点。”  梁爱萍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她端着酒就想靠过去:“你在这里等等,我先上去看看情况。今天是招待酒会,大庭广众的,他们不敢乱来的。”  张勇胜拉住梁爱萍的手臂道:“咱们一起去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梁爱萍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也好,有你在更安全一些。”  两人手挽手的向热闹的人群靠拢,鉴于梁爱萍的特殊身份,宾客中主动让出了一条路。梁爱萍带着张勇胜走到几人中间,热情的打着招呼。大家说着肉麻的互相吹捧的话,似乎已经一笑泯恩仇。  张勇胜没有搭话,仔细的观察着众人,心中暗自盘算着。他想不出对方要做什么,只能提高警惕防范着。以他的江湖经验,冯青山要玩花样,肯定是由程进邦来操作,其他人没这个能力。  一阵寒暄后,招待酒会正式开始,按照流程本来是唐嘉伟先讲话,然后是几个汉莎集团的高层轮流讲话。这场酒会名义上是庆祝汉莎几天新董事会改选的,所以一切都以汉莎集团为主,不提沙河帮的事情。  由于秦光明不请自来,打破了唐嘉伟的计划,招待酒会的流程也需要变更。秦光明成了第一个讲话的,然后才是唐嘉伟、冯青山、梁爱萍等人。这个流程一变,就让冯青山盖过唐嘉伟一头,酒会成了为他人做嫁衣的安排。  唐嘉伟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作为官方代表的秦光明地位最高,唐嘉伟请的官方人员都远不如秦光明,没办法抢这个风头。而秦光明又代表了冯青山,这就活生生的打了唐嘉伟的脸。  讲话完毕,服务员推出了香槟塔,然后唐嘉伟带着汉莎集团的董事会成员给香槟塔倒酒。秦光明依旧被排在了第一个,他拿出一瓶香槟就要往最高的酒杯里倒,却被张勇胜给拦住了。  梁爱萍大吃一惊,佯怒训斥道:“勇胜,这是庄重的场合,你不得胡闹,赶紧给秦市长道歉。”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张勇胜继续解释道:“这么多瓶香槟,只有一瓶有问题,正好是秦市长手里的。所以为了在座诸位的身体健康,还请秦市长手下留情,或者是换一瓶香槟。”  秦光明笑眯眯的道:“小兄弟,说话要讲证据,你凭什么认为我手里的香槟就有问题?我这瓶香槟也是这些箱子里随便拿的,都是一起打来的。为什么别的没问题,我的这一瓶就有问题?”  张勇胜冷笑道:“秦市长,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觉的你最好还是把那瓶香槟放下,否则我不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今天是唐少的酒会,他请我是给我面子,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被人陷害。”  “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言不惭?”冯青山暴怒了:“梁爱萍,今天是嘉伟大喜的日子,你就让你的小白脸这么搅闹?你还是不是沙河帮的人?你还懂不懂规矩?你还要不要脸?”  “勇胜说那瓶酒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我相信他。我觉得秦市长最好换一瓶,反正香槟多得是。”梁爱萍脸色铁青,冷冷道:“冯胖子,招待酒会是隆重的场合,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  冯青山猖狂的道:“你不客气又能怎样?你不过是老唐的玩物,老唐在的时候我还忌惮你几分,现在你屁也不是。你纵容你的小白脸破坏今天酒会,等下就要按照沙河帮帮规处置,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唐嘉伟一看形势不对,赶紧打圆场道:“二叔,只是一瓶香槟而已,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吧。大力,赶紧给市长换一瓶香槟,咱们继续。”  “你个窝囊废,被这烂女人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难怪你爹都看不上你。”冯青山冷笑道:“既然你不愿动手,那就我来动手。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给我拉出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周围的宾客立刻散开,一群安保人员围了过来。让人意外的是,平时打打杀杀雷厉风行的沙河帮打手,此刻却变得畏畏缩缩,互相推搡着不敢上前。就连最能打的胡大力也犹豫不决,脚上像生了根一样。  张勇胜冷笑着环视周围:“诸位兄弟,几个月没见又想练练?你们谁先上?要不老胡你先来,我觉得就你能接我几招。”  胡大力有些尴尬:“张少,您看这事弄得……我知道我们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你,可上面发了话,我也是没办法啊。等下您轻点,差不多就行了?” (八十九)招待酒会的突变 张勇胜笑道:“你到底是唐嘉伟的人,还是冯胖子的人?你要是老唐的人,赶紧一边凉快去,送死的事让冯胖子的人先上。”  胡大力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唐嘉伟。唐嘉伟微微摇了摇头,胡大力秒懂,做了个手势,围过来的沙河帮帮众顿时少了一半。冯青山也被这个操作愣住了,这是公开决裂了啊。  张勇胜哈哈笑道:“冯胖子,要搞事情得你自己上,让兄弟们当替死鬼,算怎么回事?我在这里的等你,是男人你就过来,咱们单挑。”  冯青山有些懵了,转瞬间脸色一变,大喝:“动手!”  话音刚落,距离香槟塔不远处的程进邦便蹿了出来。他的脚在放置香槟塔的餐桌上一踩,借力扑向梁爱萍。同时冯青山从怀里抽出一把左轮,枪口对准了唐嘉伟的脑袋。  放置香槟塔的餐桌被程进邦踢翻,高高搭起的香槟酒杯稀里哗啦碎了一片,碎片飞溅射向周围的来宾。肘腋生变,在场的宾客们都惊呆了,有的后退,有的往前,会场顿时骚动了起来。  围着张勇胜的沙河帮打手立刻向他扑了过来,胡大力则带着人朝着冯青山和唐嘉伟所在的位置追了过去。面对这个乱局,张勇胜非常的淡定,身子一晃便从包围圈中穿过,出现在梁爱萍的身旁。  他左手将梁爱萍揽进怀里,右手一巴掌拍出。刚蹿到跟前的程进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上被结结实实的抽了一耳光,身体一翻摔倒在地。“啪”的声音响彻全场,混乱的人群为之一顿。  与此同时,冯青山“啊”的一声惨呼后退,手中的左轮掉到地上。附近的人抬头看去,冯青山的手腕上不知怎么被扎了一根牙签。牙签扎得很深,露出皮肤也就一两公分的长度,疼得他手臂不住颤抖。  唐嘉伟反应很快,立刻把枪捡起,反手指着冯青山的脑袋,大喝:“住手!”  骚动的会场安静下来,宾客们纷纷看向唐嘉伟,都有些不知所措。这形势变化得太快了,好好的香槟塔居然搞出这么多事。一波一波的连环上演,眼花缭乱,大多数人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唐嘉伟见形势缓了缓,黑着脸道:“大家不用惊慌,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当面说清楚。如果大家觉得我唐嘉伟不够格当这个董事长,我可以出售股份退出,没必要动刀动枪的,搞得这么难看。”  冯青山忍着剧痛将手腕上的牙签拔出来,龇牙咧嘴的很是滑稽:“唐嘉伟,这也是我想说的。你今天搞这出,不就是想把老头子赶走么?没关系,咱们一切凭本事。谁有本事,这个家就由谁来当。”  “既然凭本事,你还玩这出做啥?”张勇胜冷笑道:“秦市长,能不能把手上的香槟酒给我一下,我给大家看看冯胖子的本事。”  刚才突变发生的时候,秦光明被手下保护着连连后退。由于太过紧张,他居然没有松开手中的酒瓶。张勇胜一开口,会场中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的身上。他向来是光鲜亮丽的人物,此刻却感到无比难堪。  秦光明非常恼怒,冷哼一声,便将手中的香槟酒瓶往地上砸去。张勇胜眼疾身快,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秦光明身边,一伸手便接住了酒瓶。他身体又是一晃回到梁爱萍身边,速度之快让在场众人叹为观止。  被张勇胜一巴掌拍倒在地的程进邦好不容易爬起来,还有些头昏脑涨。他见张勇胜出现在他的面前,突然暴起,双手成爪袭向对方的头脸。张勇深右手舞动,手中酒瓶砸在对手的手上,传出清脆的骨裂之声。  程进邦吃痛立刻后退,张勇胜如影随形,戳脚直踢对手胫骨。程进邦避之不及,被一脚踢翻在地。张勇胜左手抓住程进邦的后脖颈,右手的香槟酒瓶顺势插入他的口中,大量的酒液猛灌其喉咙。  张勇胜左手如铁箍般控制住程进邦,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他被张勇胜按着灌酒,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如同大人欺凌小孩一般。张勇胜脸上的冷笑中透出残酷的杀气,让围观的感到心惊胆战。  灌了两分钟,张勇胜将酒瓶收回,把程进邦扔在地上,回到梁爱萍身边。程进邦面露恐惧,顾不得爬起身,疯狂的抠自己的喉咙。张勇胜没有阻止,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诡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片刻之后,程进邦并没有呕吐,而是表情大变。他原本恐惧的表情变得开心,笑眯眯的像遇到了什么好事,笑容非常瘆人。他爬在地上像鱼一样游动着,旁若无人的扭动着身体,甚至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程进邦像疯了一般,已经完全忘记了现场的一切,把自己当成了一条鱼。他的笑声很疯狂,在会场的上空响起,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他的双眼无神,空洞无物,遇到障碍物还能自己绕开,情况越发的诡异。  这是什么酒?他怎么会这样?所有人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却不敢说出口。会场中静得可怕,只剩下程进邦的笑声,和他碰到障碍物的声音。这种安静的气氛带来极大的压力,有的女宾客甚至吓得全身瘫软。  秦光明的脸色从愤怒变成了惊惧,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手中的香槟酒会有如此效果,能让人变得想中邪一样。而冯青山则是满脸死灰,他想不到这药效居然如此恐怖,比他之前的试验厉害百倍。  张勇胜的声音在会场中响起:“这是一种古老的迷药,叫做忘忧散。古人制造这种东西,本来是当作现在的白面一类的玩意儿。但这东西和酒一起吞服,效果会放大十倍,其结果大家都看到了吧。”  梁爱萍做了个深呼吸,镇定下来:“这东西哪里来的?你怎么知道这瓶酒里就有忘忧散?怎么才能给他解毒?”  张勇胜笑笑道:“不用解毒,等他药效过了就好了。他陷入了迷幻之中,玩得正开心呢,咱们何必打扰他。这东西有种奇异的花香,普通人闻不到,要受过训练才行。至于是从哪里来的,那就要问冯胖子了。”  众人看向冯青山,冯青山脸色大变,推脱道:“这关我什么事?这些香槟都是你们准备的,我怎么做手脚?你们想要知道原因,而且酒瓶是秦市长拿着的,我碰都没有碰过。” (九十)忘忧散从哪里来 秦光明有些慌了,大声道:“冯胖子,你可别血口喷人。这瓶酒明明是递给我的,我拿到手就是开瓶了的,能在里面下毒的只有你。我觉得应该先搜搜你的身,说不定你身上还有这种东西。”  冯青山脸色很难看,辩解道:“我拿到的也是服务员给的,这里的服务员都是唐嘉伟的人,要做手脚也是他安排好的。”  唐嘉伟冷笑道:“这种阴险毒辣的玩意儿我可没有,如果不是张兄弟叫破了玄机,咱们这会儿已经跟程进邦一模一样了。既然张兄弟认为是你带来的,那你就别再隐瞒了,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张勇胜不屑的道:“冯胖子,你也不用推托。你身上的确没有忘忧散,但你敢不敢把你脚下踩着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脚下?众人看向冯青山的脚,他长得很胖,一双大脚占的地方可不小。梁爱萍不耐烦了,冲上去一把推开冯青山,地面上露出个拇指大的灰色纸包。冯青山脸色大变,转身就往会场外跑。  张勇胜手腕一抖,手中的酒瓶飞出,“啪”的砸在冯青山的后脑勺上。冯青山一个筋斗摔了下去,酒瓶中的香槟淋了他一身。他还想爬起来,不远处的胡大力走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冯青山挣扎着破口大骂:“唐嘉伟,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以前老子白疼你了,你帮那个女人对付我。早知道我就让你去见你那死鬼老爹……”  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梁爱萍脸色铁青,唐嘉伟面子上也不好看。他打了个眼色,胡大力赶紧蹲下,脱了白手套,塞进了冯青山的嘴里。片刻后,冯青山无力挣扎,只能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唐嘉伟低头看了地上的小纸包,问道:“张兄弟,这东西怎么弄啊。看样子似乎不多,它毒性到底有多大?”  张勇胜指了指在墙角跟着花盆较劲的程进邦,笑着道:“刚才那一瓶香槟酒,大概就加了这么多的量。我灌了他不到五分之一,他的这种状态至少要维持二十四小时才能缓过来。”  唐嘉伟若有所思的,问道:“咱们这么多人,这点量不够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如果要把所有人都迷倒,的确不太够。不过只要沾上一丁点,让人迷糊两三个小时足够了。这两三个小时,冯胖子能做很多事。尤其是当着秦市长的面,就不知道秦市长是否知情了。”  众人看向秦光明,秦光明黑着脸道:“冯胖子邀请我来参加酒会,给你们做个和解的见证的。他做这些也没有提前告诉我,那瓶酒是他递给我的。我是政府公务人员,陷害你们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唐嘉伟见真相大白,打圆场道:“我也觉得秦市长没必要干这种事,看来这都是冯胖子的阴谋了。我只是不明白,这东西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事你下来慢慢查的,这场酒会你看怎么弄吧。这些酒最好也都别喝了,搞不好又做了什么手脚。”  事情闹成这样,招待酒会肯定是办不下去了。接下来就是唐嘉伟另外安排众多宾客撤离,挨个的表示歉意。梁爱萍带着张勇胜取了楼上的包间休息,等着唐嘉伟忙完过后再来商量怎么处理冯青山。  冯青山带来的手下都被胡大力的人控制起来,他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关进了小黑屋中。程进邦还没从忘忧散的状态中脱离,被胡大力强行灌了两瓶高烈白度酒后昏睡过去,这主意还是张勇胜给出的。  到了三楼的包间,梁爱萍让会所的厨房准备了些吃的,两人边吃边聊。刚才在现场她还有一肚子疑问,不方便公开发问。此时只有两人,她正好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今天这个事真的太诡异的,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如果真的让冯青山得手,那两包忘忧散撒入香槟塔的酒水之中,每个喝了香槟的人都会中招。迷迷糊糊的被人操控两个小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冯青山这手真是太毒了,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啊。  张勇胜倒是无所谓,忘忧散这种程度的迷药对他根本没用。他很好奇冯青山是从哪里搞到这种药的,按理说配方已经失传几百年了。而且这种药配制也不容易,材料很不好找,他暂时也没法弄。  刚才闹了一阵,张勇胜本就吃得半饱的肚子又饿了。厨房的小吃一端进来,他立刻胡吃海喝起来,连梁爱萍的问题也顾不上。梁爱萍看得哭笑不得,只能陪着他优雅的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打了个饱嗝,张勇胜舒爽的道:“真舒服,活动活动筋骨,再吃点东西,全身都舒坦了。就是姓程的武功太差,三招两式都架不住,可惜了。”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喝了口果汁,笑道:“这下该说说了吧,你到底咋发现他下药的。我鼻子对花香味可敏感了,也没闻到那东西有什么味?”  张勇胜摇摇头道:“忘忧散与别的迷药不同,它的独特香味是需要独特的鼻子来闻的。你闻不到,是因为你是普通人的鼻子。如果你找一只狗来,它就会告诉你气味中有什么不同了。”  梁爱萍乐了,笑道:“这么说你的是狗鼻子了?”  张勇胜尴尬的道:“也不算是狗鼻子,只是毒药迷药玩得多了,就比普通人更灵敏一点。这种事都是靠经验的,没经验就没法判断。”  梁爱萍不解道:“平时我也没见你弄什么药啊?你啥时候学会这些东西的?”  张勇胜解释道:“这种东西怎么能拿回家呢?出了事咋办?我都是在化学实验课上偷偷弄的,反正老师也看不过来。”  “这东西配制起来复杂不?你会不会搞?”梁爱萍好奇的道。  张勇胜挠挠头道:“东西倒是不复杂,如果工艺熟练,从开始到结束也就半个小时吧。主要是材料难找,很多药材都需要野生的,人工种的没效果。你要这玩意做啥?这东西很缺德的。”  梁爱萍摇摇头道:“我主要是怕冯胖子手中有配方什么的,可以自己弄来害人。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就搞过类似的东西,在酒吧里卖钱。老唐听说后大发雷霆,他才不敢卖这种东西了。” (九十一)酒会的善后事宜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这么说,也不是没可能的。只是这东西的配方失传几百年了,我也是偶然看古书才找到的。古书上都是用特殊的语言文字记载的,普通人根本看不懂,冯胖子读过几年书?”  梁爱萍摇摇头道:“他哪读过什么书啊,小学毕业就辍学了。他先是跟着老唐在沙石场打杂,后来组帮会跟人抢地盘,就这样慢慢发展起来的。就他那文化水平,现代的字都认不全,更别说古代的了。”  张勇胜叹气道:“他如果没读过几年书,肯定是配不出这东西的。看来得让唐嘉伟深挖一下,说不定背后还有啥不为人知的秘密。”  梁爱萍猜测道:“你说是不是那个程进邦搞出来的?他可是大学生,冯胖子高薪聘请的智囊。以前都不知道他会武功,今天才被你戳穿了。这人藏得很深,来历也很模糊,说不定他会搞这个。”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这么说倒是有可能,等他的药性过了让唐嘉伟再查查吧。他的那手鹰爪功满标准的,应该与鹰爪门有关系。只是不知道鹰爪门是什么情况,让自己弟子在外面乱来。”  两人吃了东西,休息了一会儿,唐嘉伟才安排好善后事宜,姗姗来迟。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张勇胜心中感叹。虽然样子没有变多少,但这几个月来唐嘉伟看起来成熟很多,似乎年龄都大了几岁。  梁爱萍招呼唐嘉伟坐下吃东西,唐嘉伟也不客气,坐下一顿胡吃海塞。他下午为了迎宾就没吃多少东西,而且空着肚子喝了不少酒。此刻真的是饿急了,一点形象都没有,使劲的往嘴里塞食物。  梁爱萍给他倒了一杯果汁,笑道:“你还是老样子,饿急了就暴饮暴食,腮帮子鼓得跟猴子似的。记得我刚跟你爸的时候,你还上大学,那时候为了玩机车废寝忘食,吃饭也是这个样子。“  唐嘉伟使劲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打了个嗝,叹息道:“这一个月来我才知道我爸的苦,这沙河帮帮主真不是人干的,啥破事都要管。一帮老家伙不消停,没事就挑事内斗,真是吃饱了撑的。”  梁爱萍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虽然沙河帮是黑道,不用像正行公司那么严格,但毕竟是十几亿的生意,大大小小多少事?这还不包括他们打着帮会招牌在外面干私活,出了事你也得帮他们擦屁股。”  唐嘉伟苦笑道:“早知道就不抢这个帮主了,让您来当多好。我见你以前帮老头子打理得仅仅有条的,我就不是这块料。难怪老头子不让我碰,我以前要接手,不出三个月肯定一团糟。”  梁爱萍微笑着摇头道:“我资历不够,身份上有缺陷,那些老东西不会服气的。你好歹有你爸留下的底子,这段时间多用心思,很快就稳住局面了。现在冯胖子被拿下,以后会轻松许多。”  唐嘉伟点点头道:“这算是最好的消息了吧,我以为还得拖到明年,谁知他自动跳出来了。刚才秦光明给我说想要这个人,说是想交给海关缉私那边,我说先缓一缓,您看该怎么处理?”  梁爱萍想了想道:“冯胖子交给海关是没问题的,咱们犯不着得罪官方的人。但是在交出去之前,要把冯胖子在帮内的资产整理清楚。忘忧散跟他和程进邦有关,这个迷药的来源绝不能含糊。”  唐嘉伟心有余悸的道:“没想到死胖子这么阴毒,居然想到在酒会大庭广众的下迷药。幸好张兄弟能识别这种迷药,否则大家都倒霉了。咱们一倒下,也就任那家伙摆布了。决不能再放过他,要让他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梁爱萍点点头道:“下面的事情就你来办了,我就不多插手了。按之前说好的,冯胖子的财产都归你处理。该给帮会的就归还,该分的你们看着办。我建议还是给他的女人和孩子留一点,不要赶尽杀绝。”  唐嘉伟叹气道:“您就是心软,刚才有人跟我说,连他送给那些女人和孩子的都要拿回来呢。这事我看怎么调配一下吧,尽量不把那些人往死路上逼。都是死胖子造的孽,连累了他们。”  梁爱萍笑道:“你这样想就对了,以后是一帮之主,做人还是要大气些。冯胖子交给官方肯定没活路了,就看秦光明和海关怎么处置。秦光明肯定恨死他了,差点就被他当枪使。”  唐嘉伟不屑的道:“姓秦的那是活该,他自己要出来给死胖子站台的。让他把死胖子处置了,也少了我一个麻烦,算是给老头子报仇了。”  梁爱萍提醒道:“你以后要对秦光明防着点,他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以后说不定会玩什么花样。咱们这些年虽然洗白了不少,毕竟还有尾巴,别被他抓住机会。那家伙睚眦必报,不是好说话的。”  唐嘉伟点头答应:“这个我心里有数,会抓紧时间把手脚清理干净的。倒是你和张兄弟要小心,张兄弟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丑,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的路子挺野的,全省到处都有人。”  张勇胜自信的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就他那点人,在我面前屁都不是。我观察过他今天带来的几个保镖,连程进邦这样的货色都对付不了。况且我在云山,他手伸不了这么长。”  唐嘉伟接下来又和梁爱萍探讨了今后沙河帮的发展路线,张勇胜不懂这些,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没有发言。梁爱萍顺便把何金水的想法提了出来,唐嘉伟很给面子,非常干脆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梁爱萍什么事了,她决定带着张勇胜在江源好好玩玩。江源是个大城市,商贸和旅游业都很发达,每年暑假正是游客如云的时候。各处的商场和旅游区都在推出各种活动,非常的吸引人。  张勇胜最先提出的便是去世界之光看看,他在杂志上看了不少的广告,对这个主题公园早就神往无比了。唐嘉伟听说后便要主动的当导游,张勇胜感到很不好意思,觉得耽误人家的正事了。  唐嘉伟笑着道:“其实也不麻烦,我正好要过去谈个事,白天陪你们逛逛主题公园,晚上去见个面就行。其实这是死胖子搞出来的,感觉挺鸡肋的,也不一定能谈得下来,只能慢慢磨着看。” (九十二)去世界之光游览 梁爱萍好奇的道:“什么项目这么要紧,要你这个新任董事长出面?让下面的人先谈着不行么?”  唐嘉伟解释道:“就是西山刘大公子的那个破事啊,扯了一年多了,一直就翻来覆去的弄。让他还钱,他又墨迹得很。让他把股份让出来,他又不愿意。以前是死胖子跟他扯,现在轮到我了。”  梁爱萍听了笑道:“这事怎么还在扯呢?要不咱大方点,低价收购点股份得了,他那些债务再抵一些,大家双赢嘛。他爸留下来的那个场子也不错,盈利很可观的,总拖着小心夜长梦多。”  唐嘉伟点点头道:“这我也知道,刚才刘公子不是又提起了么,我就顺便答应他明天过去谈谈。他估计也急了,听说他最近在股市套得有点厉害,钱不够用。银行那边又在催账,必须想办法还一些。”  听了唐嘉伟的介绍,张勇胜才知道,这还是笔大生意。刘公子叫刘洋,是个江源有名的富二代公子哥,前些年死了父亲,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他好色贪玩,又跟着人在股市期市上折腾,亏了不少的钱。  刘洋的手上有一家夜总会,在西山区也是数一数二的豪华娱乐场所。他之前为了炒汇曾经把一部分股权抵押给了沙河帮下面的财务公司,现在利息越来越多,已经还不上了。  之前冯青山看上了这家夜总会,想用这笔高利贷与夜总会进行冲抵,将刘洋挤出去。但刘洋死活不同意,双方一直僵持着。刘洋与江北的黑虎帮来往密切,冯青山不好来硬的,只能采取软磨的手段。  现在沙河帮权力更迭,唐嘉伟上位,刘洋只能找唐嘉伟谈这事。他是比较急了,最近亏钱太厉害,再不把缺口补上,麻烦就大了。这次应邀来参加招待酒会,一到场就找唐嘉伟谈这事,态度非常的诚恳。  根据梁爱萍的评估,这家夜总会的规模较大,房地产加上其他净资产至少上亿。就算沙河帮只吃下一半,也要消化好一阵。而且这家夜总会的生意也很可观,每年能带来的各种收入数千万。  梁爱萍最后劝唐嘉伟道:“这事不要太贪心,能吃到一半就不错了,算是捡了大便宜。刘家在西山区也是大家族,关系根深蒂固,没必要为了这点钱得罪人。差不多赚点就行,关键是咱们能把触角伸过去。”  唐嘉伟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里毕竟是黑虎帮的地头,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正面冲突。咱们拿下点股份,也算帮刘大公子一把。以后刘家的产业咱们能搭上车,比走黑道麻烦小得多。”  梁爱萍笑道:“你算是开窍了,不像以前那么冒失了。你爸要是看见现在的你,不知道有多高兴。他最担心后继无人,现在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唐嘉伟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我也是研究了您以前的收购案例,多学习了一点东西。经过这两年的事我算明白了,打打杀杀不是办法,这样得来的东西也不长久,做生意还是要遵守一定的规矩。”  梁爱萍叹气道:“看来还真是吃一堑长一智,你能成长起来,我就放心许多,也对得起你爸的嘱托了。”  商量完了生意上的事情,梁爱萍和张勇胜回到了金湖半岛的别墅,还是由何金水开车。路上梁爱萍把唐嘉伟答应调他去云山的事情说了,何金水惊喜坏了,满口的表示感谢,一个劲的表忠心。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打算先去世界之光主题公园,先满足张勇胜的心愿。何金水一大早就过来了,开车接送两人去位于西山区西郊的世界之光主题公园。唐嘉伟已经提前过去了,他们在世界之光外会合。  世界之光在江源的名气很大,尤其是暑假期间,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到这里来游玩,也算是见一见世面。由于暑假的游客太多,每天入园的人数都受到限制,所以需要提前卖票预约。  有了沙河帮的背景,他们并不需要提前预约,走关系拿到入场门票是很容易的。张勇胜等人到了世界之光停车场的时候,唐嘉伟已经准备好门票等着了。他身边跟了个身穿职业套裙的年轻女人,手里拿着一叠门票。  唐嘉伟主动介绍道:“这是咱们集团新来的行政部主管罗小薇,她对这里比较熟,帶很多客人来过了。我专门把她请来当导游,这样游玩起来方便一些。园区实在是太大,好几百亩地,没有熟人真的不行。”  罗小薇长得很漂亮,二十出头的样子,画着淡妆,显得清纯可人。她留着一头黑色的披肩长发,给人一种干脆利落的感觉。身上没有戴首饰,一身典型职场女人的打扮,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罗小薇很有礼貌的道:“梁总,张先生,这次游玩的流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先看看,有需要的可以提出来。”  说完她递给每人一张写着旅游流程的纸,上面还有园区大致的路线示意图,各个部分都非常详细。从园区大门开始,到晚上游园晚会结束都包括在内,而且当晚在附近五星级酒店住宿都预订好了。  看着详细的旅游流程,梁爱萍赞叹道:”小薇安排得太周到了,咱们就按这路线来吧。我在江源这么多年,一直没空来玩,今天正好见识一下。“  在罗小薇的带领下,众人跟在她的身后检票入场。园区太大了,为了满足腿脚不方便的游客,这里提供了高尔夫球场电瓶车的租赁服务。罗小薇提前租赁了电瓶车,方便众人在世界之光游览。  唐嘉伟表现得非常积极,拒绝了主题公园提供的司机,主动抢着当司机。罗小薇坐在副驾,沿着路线给张勇胜和梁爱萍讲解。每到一个景点,他们便停下来拍照留念,玩得非常开心。  这里的景点都是世界各地旅游胜地的微缩景观,不少都是名胜古迹复制的,能让游人在一天之内玩遍全世界。而且各种旅游服务的站点都具有不同地域的特色和异域风情,给人一种置身于异国他乡的感觉。  张勇胜陪着梁爱萍各种留影拍照,还买了不少具有世界各国风格的旅游纪念品。他们在拉丁风情街吃午餐,张勇胜尝到了拉丁世界风味独特的小吃,周围都是异国他乡的风格的建筑,让他感到非常新奇。 (九十三)我想去地下拳赛 吃过午饭,众人在附近的咖啡厅休息,喝着现磨的咖啡,享受着闲暇的时光。罗小薇陪着梁爱萍在附近的特色商业街转悠,张勇胜则和唐嘉伟又一茬没一茬的聊天,谈着一些男人之间的话题。  坐在遮阳伞下,张勇胜看了看唐嘉伟,笑道:“那是你的新女朋友吧?现在换口味了?喜欢这种调调的?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是玩着一拖三来着,那些女人和这位可不太一样。”  唐嘉伟尬笑道:“说什么呢?人家就是公司的普通员工,我们是工作关系。今天纯粹是需要导游,我才安排她出来的。”  张勇胜满脸不信:“得了吧。从我们下车开始,你那眼珠子就没从人家身上挪开过。我们又不瞎,这都看不出来?”  唐嘉伟苦笑着叹气道:“就算我承认又怎么样,人家又看不上我。我除了用董事长的权力假公济私相处一下,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勇胜戏谑道:“你不是沙河帮的帮主么?你们玩女人手段还是挺多的吧?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丫头,还对付不了?她有什么背景吧?”  唐嘉伟摇摇头道:“背景倒是没有,家里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但是找老婆跟玩女人不一样,不能玩手段的。两口子是一辈子的事,如果婚姻之中还尔虞我诈,那日子过得也太悲催了。”  张勇胜有些意外:“想不到你这么个有名的花花公子,还能说出这么又觉悟的话,看来这几个月进步很大啊。那你以前的那些女人怎么弄?这位可是真正的良家妇女,你两边都挂着不太好吧。”  “我正为这事头疼呢。有的女的用钱就打发了,那还好办,有些用钱打发不了,来硬的我又不忍心,麻烦。”唐嘉伟挠挠头道:“也怪我,以前玩的太过头,名声太差,现在只能自己受罪。”  张勇胜好奇的道:“罗小薇知道你以前的那些事情么?还有沙河帮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也没办法长期瞒着。”  唐嘉伟叹气道:“这种事情根本没法瞒,她早晚会知道的。这些事在公司和帮会里都是公开的秘密,谁不知道我那点黑历史?她虽然加入公司不到半年,但在行政部接触的都是高层,什么闲言碎语听不到?”  张勇胜有些同情他了:“难怪我看她对你特别有礼貌,这根本不像是恋人关系,完全就是公司上级对下级嘛。”  唐嘉伟有些郁闷的道:“所以才很难办。她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都不好说什么。我本想着送些东西拉拢点关系,结果被人家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搞得我太尴尬了。”  张勇胜笑着摇头道:“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你得自己想办法。打打杀杀你找我还行,泡妞方面我也没多少经验。”  唐嘉伟无奈的道:“我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以前不是那么胡来,在外面的名声好些,人家看了我也不会防范得这么严密。”  张勇胜突然想起一个事情,问道:“我听说黑虎帮有个地下拳赛挺出名的,据说里面高手如云,你熟悉不?”  唐嘉伟点点头,答道:“这我可太熟了,以前隔三差五都要去一趟。胡大力和何金水都在里面打过,算是互有胜负吧。怎么,你也想玩玩?”  张勇胜解释道:“我是练传统武功的,没有对手实战就不能进步。打一般的人已经没用了,必须有高手练手才成。所以考虑是不是去打几盘,前提是能找到合适的高手,我对一般的菜鸟弱鸡没啥兴趣。”  唐嘉伟笑道:“你要是对这个有兴趣,我可以给你担保。今晚我要去见的刘洋就是这个拳赛的股东之一,他家跟黑虎帮有生意往来,经常推荐参赛者。你要是有兴趣,晚上跟我去谈生意,让他帮你引荐一下。”  张勇胜答应道:“那行,晚上我跟你过去,认识一下这位刘大公子。我早就想找几个高手切磋一下了,在云山始终没有机会。上次和胡大力交手,虽然只有一两个回合,却比打一般喽啰有意思多了。”  唐嘉伟欣喜道:“如果你愿意上台,那我肯定在外场买你赢,一本万利啊。以前力王来江源之前,胡大力几乎横扫拳赛,我趁机赚了不少钱。”  张勇胜打听道:“听说这个力王是港岛来的高手,力大无穷,一拳就能把人打翻,连胡大力都扛不住,真的这么厉害?”  唐嘉伟凝重的点点头道:“说实话,除了他,我想不出谁还有可能打败你。像胡大力这种水平在里面已经是很少见的,他们在你面前走不了几个回合,但是在力王面前也走不了几个回合。”  张勇胜听了有些手痒,笑道:“看来这家伙有点门道啊,如果可以的话切磋一下也是不错的。胡大力虽然比较笨拙,但力气不小,身板也不错。普通人练到这个成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能一拳打败他的,的确能称得上高手。”  接下来张勇胜仔细打听了地下拳赛的情况,越听越是兴奋。唐嘉伟以前是地下拳赛的常客,自己会派拳手参赛,也会押一些外场的赌局。拳赛吸引了不少有钱人,也算是江源社交的高端局。  过了一会儿,梁爱萍和罗小薇逛完特色商业街回来了。罗小薇身上的职业装被换了下来,变成了拉丁风格的裙装。裙装由红黑两色构成,上面有繁复的褶皱和印花,是一种古典华丽的风格。  罗小薇本来清纯的妆容也经过调整,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风情,看得唐嘉伟一愣。梁爱萍对此感到很得意,是她各种怂恿着罗小薇换装的。罗小薇推辞不过,不得不改变的造型,让人耳目一新。  张勇胜哈哈笑道:“这裙子一换,罗美女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与这里的环境完美融合了。我先前就觉得你那身职业装太扎眼了,完全和这里配不上,一点都不像是出入旅游区的游客。”  罗小薇有些害羞道:“梁总,这裙子太贵了,我可穿不了,要不还是退回去吧。我觉得穿职业装挺好的,工作比较方便。”  梁爱萍笑着劝说道:“又没让你给钱,你担心什么?这裙子和你很配,你身材好,这裙子就像定制的一样,穿上就别换了。” (九十四)梁爱萍表示反对 唐嘉伟连忙点头道:“是,是,挺好看的,就穿这个吧。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萍姐又不缺这点钱,你放心占便宜好了。”  梁爱萍瞪了唐嘉伟一眼,佯装不悦道:“说什么呢?什么叫占便宜?我已经开了发票,回去后找你报账,你可不能赖。”  唐嘉伟果断答应道:“行,没问题,你们尽管买,回去后我签字报账。”  众人继续在世界之光游玩,在罗小薇的带领下看了不少世界旅游胜地的微缩景观。在梁爱萍和张勇胜的鼓励下,唐嘉伟各种献殷勤,罗小薇完全无法拒绝,只能对其默认了。  唐嘉伟抓住机会给罗小薇买了很多礼物,张勇胜暗暗给他比大拇指。当着梁爱萍的面,罗小薇只能尴尬的收下。唐嘉伟对此很高兴,大手一挥,说这次游览世界之光的费用都从汉莎集团的公账上出。  晚饭后世界之光有着盛大的游园和灯会活动,不少游客早早就吃了饭,在游园的路线上等着了。罗小薇带着众人在英雄广场上占了好位置,准备观看歌舞表演,游园活动就是在歌舞表演之后。  很多游客都是冲着晚上的活动才来的,黄昏时期园中的游客暴涨,到处都热闹非凡。园区里的人工湖两岸更是聚集了大量的游客,纷纷抢占优势地位,为观看水上游园活动做准备。  活动从晚上七点开始,一直热闹到九点半才结束。无数游客随着歌曲载歌载舞,气氛非常的欢乐。唐嘉伟趁着机会拉着罗小薇跳舞,罗小薇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没有强硬拒绝,勉强的接受了。  张勇胜根本不会跳舞,梁爱萍现场教学,让他尴尬得不行。好在张勇胜是练武之人,对运动的悟性极佳,两个多钟头下来,也学会了好几种舞姿。虽然他跳得不太标准,但凑热闹还是足够了。  从世界之光出来,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唐嘉伟带着众人到了附近的五星级酒店。罗小薇提前已经预订了行政套房,今晚张勇胜和梁爱萍就不回别墅了,在这里过夜,明天继续在附近游玩。  在酒店安排好住宿后,唐嘉伟告了个假,打算去刘洋那边看看,顺便聊聊接盘夜总会的事情。张勇顺便提出跟着唐嘉伟去看看,向刘洋咨询一下地下拳赛的事情,却遭到了梁爱萍的反对。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你想去打黑拳?那比赛可危险得很,非死即伤?如果缺钱你说一声,没必要干这种危险的事情。”  “我不是为了钱,主要有些手痒。”张勇胜摇摇头,解释道:“你知道的,咱们云山没什么高手,顶多就打打地痞流氓,无趣得很。听说那个拳赛规模不小,来自省内外的高手不少,我正好拿来练练手。”  梁爱萍有些担忧的道:“这种比赛可不是开玩笑的,完全没有规则,在擂台上打死人也不是没有过的。你想要练手,我可以找人帮你联系一些人,没必要去这种危险的比赛。这种拳赛一旦上了擂台,就没法控制了。”  张勇胜笑道:“这个我心里清楚,如果要签生死状,我也是可以的。其实以我现在水平,找合适的对手真的不容易,这些年憋在云山太难受了。我想着有空去打几场,不为赚钱,就是消遣一下。”  看着梁爱萍担心的样子,唐嘉伟劝说道:“萍姐,其实你不用担心,以张兄弟的本事能打赢他的也没几个。胡大力和何金水都参加过,胡大力在遇到力王之前就没输过。张兄弟能轻易打赢胡大力,打输的概率很低。”  梁爱萍摇摇头道:“常言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况且那擂台上什么阴招都有,令人防不胜防,还是太危险了。你看着他那么能打,其实他还是个未成年,上擂台实在是不合适。“  张勇胜觍着脸道:“梁姨,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打,主要是先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值得打的。如果没什么高手,那也没什么意思。如果真有高手,我还得评估一下,不会打无把握之仗的。”  唐嘉伟对擂台上比较热衷,说道:“萍姐,安全问题你可放心。凭着咱们沙河帮在江源的名头,黑虎帮那里也一定会留一些余地。张兄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高手,您老是把他藏着,也不利于他的前途啊。”  梁爱萍不屑道:“打黑拳能有什么前途,不过是搏命的牲口而已。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努力考上大学,以后能学一身真正安身立命的本事。武功是备用的,未来的江湖上打打杀杀会越来越少的。”  见梁爱萍态度坚决,张勇胜耐心解释道:“梁姨,前途和练武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前途是满足未来生活需要,但练武却是我的理想。人活着不能只满足于吃喝拉撒睡,还是要有自己的理想的。”  梁爱萍叹气道:“你的理想是武术家?可是现在武术家也不值钱啊,很多都过得穷困潦倒。那些打黑市拳的,哪个最初不是满满的理想,最终还不是为了生活去搏命,甚至把命丢在擂台上。”  张勇胜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练武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追求更高的生命形式。我要赚钱很容易,没必要去打什么擂台。但要提高生命的力量,能力的提升必须在实战中产生,在家闭门造车是不可能的。”  梁爱萍幽怨的看了看张勇胜,叹气道:“勇胜,我不是阻止你追求理想,只是你这种方式太危险了。你知道,我那儿子靠不住,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能依靠谁?”  张勇胜拉着梁爱萍的手,劝说道:“梁姨,你多虑了。我没说现在就上擂台跟人动手,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况且这擂台赛上有没有适合的都不知道,你这么早下结论太武断了。”  梁爱萍知道拦不住张勇胜,叮嘱道:“你要去看可以,但千万不能随便上台。如果你非要上台,先想想家里的爸妈,想想我,然后再做决定。”  张勇胜郑重的点头道:“我答应您,没有十成把握我不出手。今天我就去打听一下消息,又不会去拳赛现场。拳赛是黑虎帮的产业,刘家只是投资而已。您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来。” (九十五)凤凰夜总会之行 梁爱萍默默的点点头,然后抬头对唐嘉伟道:“你帮我盯住他,千万不能让他上擂台。如果他非要去打,你立刻给我打电话。”  唐嘉伟点点头道:“您放心吧,没有我担保,他想上去也没辙。况且咱们今天是去夜总会,比赛的场地在北郊,距离远着呢。”  然后两人留下罗小薇陪着梁爱萍,开车出发前往刘洋的夜总会。虽然夜已经深了,但却是夜生活最为热闹的时候。唐嘉伟的拜恩728li一接近夜总会所在的街道,周围一下子喧嚣了起来。  街道的两旁的店铺都在开门营业,而且生意正是火爆的时候,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很多夜宵摊和大排档挤满了年轻的男女,嘻嘻哈哈的喝酒聊天。这样的夜间热闹的情况,是云山这种小县城从来没有的。  凤凰夜总会更是灯火辉煌,四周的景观灯和霓虹灯照得门前犹如白昼。夜总会大门前的停车场车水马龙,各种轿车进进出出。不少人勾肩搭背的往里走,也有人醉醺醺的从里面出来,一派繁荣的景象。  唐嘉伟找车位停好车,带着张勇胜往大门走:“这个夜总会很不错,在江北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某些方面也能和咱们汉莎会所媲美。我们很早就想打入这边的市场,因为这里属于黑虎帮的地盘,所以很多事不方便做。”  张勇胜看着五光十色的灯光效果,赞叹道:“我以前以为云山的星光娱乐城已经够豪华了,但跟这里一比却是天渊之别。不说别的,只是这种灯光效果,这种亮度和颜色,就不是县里的娱乐城能比的。”  唐嘉伟笑道:“这都是拿钱堆出来的,每天晚上光电费就是一大笔。如果生意不好,这么开着就是白白烧钱。你们的县城经济不发达,烧得太厉害会亏本的,所以会量力而行采取经济的设计方案。”  两人刚走到凤凰夜总会的大门口,立刻有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迎了过来。她笑颜如花,穿着吊带的修身包臀裙,露出浑圆的双肩和半个胸脯,在灯光下白花花的非常诱人,路过的顾客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女人一上来就热情的挽着唐嘉伟的右手,娇嗲的埋怨道:“唐董,您怎么才来啊,我们刘总都等您半天了。”  唐嘉伟挽住女人的胳膊,手肘在她的胸上蹭了蹭,告罪道:“不好意思啊,有点私事耽搁了,让刘公子久等了,他人呢?”  “刘总已经在楼上备好了酒席,就等您光临了。”女人抱着唐嘉伟的隔壁,将胸脯紧紧的贴在上面,笑道:“我想,今晚过后咱们夜总会应该就归汉莎旗下了,以后还请唐董多多照顾。”  唐嘉伟满口答应道:“这事好说,汉莎如果能顺利接手凤凰夜总会,肯定不会亏待大家的。圈里的人都知道,汉莎在各方面的条件都是最优的。只要你们好生干,以后肯定会有一席之地。”  女人引着唐嘉伟和张勇胜进了夜总会的大堂,朝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夜总会总共六层,一到五层是服务场所,六层是办公场所。刘洋的专用房间都在第六层,可以乘坐电梯直达。  一行人上了六楼,这里安静了许多,不像楼下那么喧嚣。楼层装修得很豪华,铺着红色的地毯,堪比五星级酒店。刘洋的房间在通道的尽头,一扇镶嵌大理石的古典对开大门,门口站着四个黑西装保镖,显得气派无比。  到了门口,三人停住了步子,黑西装保镖推开大门,做了个手势邀请唐嘉伟进去。那女人放开唐嘉伟手臂,唐嘉伟轻拍她裸露的背脊,转身往里走。张勇胜立刻跟上,却被两旁的黑西装拦住了。  黑西装道:“唐董,不好意思,刘总想单独跟您谈,您的随从不能进去。”  唐嘉伟摇摇头道:“张兄弟可不是我的随从,他是代表我们公司的梁董来的。你要是不让他进去,这事我一个人可做不了主。”  黑西装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应对了。梁爱萍在沙河帮的权力和地位,在场的众人都是知道的。如果梁爱萍铁了心要阻止这个收购案,汉莎集团拿不出钱来,再怎么谈判也是白搭。  旁边的女人一看情况不妙,赶紧道:“唐董说笑了,您是汉莎的董事长,又是沙河帮的话事人,这事得由您说了算。”  唐嘉伟摇了摇头道:“你这话是不假,却不了解我们这边的情况。我是刚接手这个生意,很多事情搞不懂,做生意的经验也欠缺。梁董是我爸的左膀右臂,生意上向来以她为主,我也是萧规曹随。”  周围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其中一个黑西装赶紧拨通了刘洋的手机,把情况如实的汇报上去。片刻之后,房间里出来一个矮个子的年轻人,三十岁的样子,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样子。  唐嘉伟皱着眉头道:“我说老刘,你到底玩什么花样?你要是不乐意就说一声,我也不强求你,别浪费大家时间好吧?”  刘洋拱拱手,热情的笑着道:“误会,误会。我以为你是一个人来的,主要是不想让别人打扰,没别的意思。这位兄弟昨天在酒会上大展神威,揭破了冯胖子的阴谋,我还想找机会敬他两杯呢。”  唐嘉伟叹气道:“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紧把事情敲定下来,萍姐还等着我回话呢。”  “那就这边请吧,我让人做了一桌小菜当夜宵,咱们边吃边聊。”刘洋点点头,侧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你昨天真是让哥哥我大开眼界,想不到咱们江源还有如此高手。”  张勇胜微笑道:“我叫张勇胜,算是梁姨的助手吧。其实我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当个见证而已,主要还是老唐跟您谈。”  三人进入房间,身后气派的双开门被关上。他们绕过一扇巨大的屏风,后面是按照东方传统文化设计的装饰和家具。这里整体给人古色古香的感觉,就像古代的皇帝的宫殿一般,富贵中透着优雅气派。  在餐厅的大圆桌前坐定,刘洋亲自开了一瓶名酒,给唐嘉伟和张勇胜满上,热情的招呼两人吃喝。桌上有七八样小菜,每一盘的量不多,但制作非常精致,只看摆盘就令人垂涎欲滴。 (九十六)唐嘉伟的生意经 刘洋邀请两人坐下吃东西,一翻客套和寒暄之后话题走上正轨。刘洋现在债务压力很大,希望出售部分凤凰夜总会的股份套现。他原来在沙河帮的财务公司有借贷,所以打算债务冲抵结合现金的方式进行。  之前冯青山提出的条件很苛刻,希望全部吃下凤凰夜总会的股份,只补现金三千万。刘洋不想全部出售,他想留一半股份,否则无法跟家里掌舵的叔伯们交代。因此这事就没有谈成,一直拖到唐嘉伟上台。  唐嘉伟和刘洋很熟,他们都是圈子里有名的花花公子,经常一起吃喝嫖赌玩女人。仗着这点香火情,刘洋希望唐嘉伟能让一手,尽量给他多准备一些现金。他除了还银行的贷款,剩下的钱还能填补别的亏空。  刘洋一口干了杯中酒,有些哀求的道:“嘉伟,我不是逼急了,也不会求到你身上。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自从我爸走了,那些老家伙都不待见我。我这点东西,他们都惦记着,我也是没办法啊。”  唐嘉伟点点头,叹气道:“你说的我也理解,在我的权限内能帮的肯定帮。但这次收购凤凰的股份,几千万不是小数目,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把张兄弟找来,他能在萍姐那边说上话,集团董事会才有可能通过。”  刘洋给自己满上,敬张勇胜道:“兄弟,咱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真的很不好意思。可我真的有点走投无路了,您就帮我个忙。只要我能渡过这个难关,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  张勇胜拿着酒杯在刘洋手上碰了一下:“刘总,其实你对这事不应该这么悲观。在来之前梁姨和老唐都说好了,尽量配合你的需求。我们不是冯胖子,不会那么贪得无厌,这点你放心好了。”  刘洋干了杯中酒道:“兄弟,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也别叫我刘总了,这太生分了。你要不嫌弃,叫我一声哥吧。我和嘉伟是兄弟,咱们不分彼此。哥哥这次真的落难了,还请你们拉我一把。”  唐嘉伟见刘洋态度放得这么低,皱着眉头道:“你到底欠了银行多少钱啊,被逼得这么着急?我记得你除了夜总会,还有些房地产什么的吧?”  刘洋摇摇头,叹气道:“其实银行还是小事,两千来万我还能挤挤。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家里的老头子们想要我这点家当都想疯了。最近从外面找了个投资商,想要稀释股份,把我踢出董事会,我得留点钱备用。”  唐嘉伟有些惊讶的道:“你爸才走了多久,他们就按捺不住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没必要搞得这么狠吧。”  刘洋面带怨愤的道:“他们才不管是不是一家人,一个比一个贪得无厌。再这样下去,刘家撑不了几年就土崩瓦解了。我只是想保住我爸留给我的这点产业,他们要出卖祖业,我也阻止不了他们。”  唐嘉伟点点头道:“你觉得多少钱够用,说个数,股份的事下来再谈。”  刘洋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你要是能给我五千万的现金,我把夜总会七成的股份都给你。我留三成股份分红,以后你派人来管。”  唐嘉伟沉默着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你在我这边还有三千万的债,如果达成了相当于汉莎用八千万买七成股份。这个价格可不太高,以凤凰夜总会现在的净资产总额,至少估值能上一点五个亿。”  刘洋点点头,无奈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如果真按着估值去卖,肯定短时间不能成交。这个夜总会是我个人的资产,与家里没有关系。如果家里的东西保不住,我守着这个夜总会赚钱也没啥意思。”  唐嘉伟盘算了一下,提议道:“我给你三千万现金,加上债务的三千万,共六千万吃下三成股份。如果你家里的产业融资需要钱,我可以承诺给你三千万的额度,你看如何?”  刘洋皱起了眉头,一边喝酒一边思索着。他很纠结,出售股份少了,这是对他有利的。但到手的现金也少了,他怕以后夜长梦多,资金链供不上。餐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人吃东西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刘洋才疑惑的问道:“这样算你们可就吃亏了,这么溢价收购,你回去能跟下面的人交代?”  唐嘉伟微笑道:“所以我要加一个条件,对于未来凤凰夜总会的任何决策权,汉莎集团有一票否决权。以后这里还是由你的人经营,我只派人监督,不插手经营,这个条件你能不能接受?”  刘洋摇摇头道:“即便是这样,还是我占便宜。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大方,到底是图什么?你的为人我可清楚,别讲感情的话,生意场上不谈感情。”  唐嘉伟得意的笑笑道:“我实话实说好了,北边这几个区我们早就垂涎三尺了。以前因为黑虎帮拦着,我们始终过不来。这次我入股凤凰夜总会,黑虎帮可就没理由再挡着路了,以后全凭本事。”  刘洋脸色慎重的道:“然后你们会以这里的名义开分店,挤压北边这几个区的娱乐市场,扩大汉莎集团的市场占有率?”  唐嘉伟点点头道:“您是生意场上的老手,我这点小把戏就不用卖弄了。反正这里的娱乐业与黑虎帮关系都不大,他们即便看不惯,也不会强硬的阻止。他们不做的,为什么不让我们做呢?”  刘洋叹气道:“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可不像你以前的风格。你以前就是冯胖子第二,现在怎么还学会玩这些花样了?”  唐嘉伟得意的笑道:“人是会变的嘛。直来直去虽然爽快,但也容易吃亏。我这两年吃得亏还少了么,差点被死胖子给干掉了。如果还不吃一堑长一智,那我不如抱着股份分红,何必出来充大头?”  刘洋一咬牙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我马上让人起草文件,到时候咱们搞个盛大的签约仪式。你进来我也放心,汉莎是行业老大,不担心亏钱。到时候咱们资源共享,说不定能有别的商机呢。”  然后刘洋离席打电话安排下面的事情,唐嘉伟和张勇胜继续吃东西。这算是唐嘉伟上位以来谈的第一个大项目,心里非常高兴,抱着酒杯喝了不少。他酒量不错,就是容易上头,脸色开始发红。 (九十七)地下拳赛我最熟 张勇胜是典型的喝酒无反应的类型,这得益于他深厚的内功底子。有多少酒精都被他用内功压制了,实在太多也可以通过穴位逼出体外。这种普通酒局对他来说是小意思,一点压力也没有。  唐嘉伟放下酒杯,惊讶道:“你可以啊,酒量这么好?脸色都不变一下,真厉害。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还只能偷着喝呢。”  张勇胜笑笑道:“你别跟我比,我是内功压着的,你又不会内功。有内功的人,消化能力自然强些,多喝点酒也扛得住。”  唐嘉伟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是,武功我可没法跟你比。等下刘洋回来,关于地下拳赛的问题尽管提。他这人我了解,只要满足了他的愿望,其实挺好说话的。他家在黑虎帮的产业中股份不少,内部消息很多。”  张勇胜有些好奇道:“听你俩刚才的谈判,似乎他家里很不平静啊,明争暗斗的样子。这种豪门恩怨的事情,是不是每个大家族都有?”  唐嘉伟摇摇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和他几个叔叔不对付,明争暗斗好多年了。其实大多数势力之中,老大和老二是天然对立的。否则冯胖子也不会暗算我爸,还不就是为了那点小心思?”  片刻后刘洋高兴的回来了,脸上满面春风,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忧愁。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刘洋表现得特别豪爽,频频举杯劝酒。估计他之前也愁得吃不下饭,此时胃口大开,一大桌的菜吃了一半。  吃完宵夜,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消食。刘洋和唐嘉伟聊着最近江源上流社会的八卦,张勇胜在旁边当吃瓜群众。刘洋口才不错,各种豪门恩怨的戏码在他口中轮番上演,就像现场看到的一般。  聊了一会儿天,刘洋提议道:“我带你俩参观参观吧,你俩今晚就别回去了,在我这里过夜。嘉伟,你是没尝过我这里的美女,肯定不比你汉莎的差。我还专门请了南越的培训师,各种高难度姿势,应有尽有。”  唐嘉伟点头笑道:“我是无所谓,反正是光棍一个,在哪过夜都一样。就是张兄弟不行,萍姐还在酒店等着他呢。他还是个未成年,肯定不适合这种场合。他要是不回去,萍姐会找我麻烦的。”  “未成年啊?”刘洋有些惊讶,仔细的看了看张勇胜,疑惑道:“不像啊,张兄弟身材魁梧,正是大好男儿啊。冒昧的问一下,张兄弟你多少岁了?我估计十六岁肯定有了吧?”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年十六岁,刚读完高一。这次是跟梁姨到江源来玩几天,随便见见世面。”  “好!”刘洋比了个大拇指,赞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昨天我就看见你暴打冯胖子的手下了,那动作简直太帅了,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啊。他飞扑出去的攻势凌厉,结果被你一巴掌拍倒,真是太痛快了。”  张勇胜谦虚的道:“刘哥太夸奖了,这并不是什么太厉害招数,只是庄稼把式而已。咱们江源高手如云,我可不敢称英雄。”  唐嘉伟笑着介绍道:“老刘,我跟你说,我还没见过比张兄弟更厉害的人呢。我手下那个胡大力你是知道的,他在张兄弟手下走不了两个回合。别看我沙河帮人多,加起来也不够张兄弟一人打的。”  “这么厉害?”刘洋更惊讶了:“胡大力在拳赛上可是有名的强手,只输过力王一人。张兄弟能两个回合击败胡大力,那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唐嘉伟点点头道:“这次张兄弟到江源旅游,也想顺便看看有什么高手,能不能切磋一下。我就想着地下拳赛上高手多,你给介绍两位?该多少钱是多少钱,咱们萍姐不缺这点钱。”  刘洋想了想道:“张兄弟能打败胡大力,拳赛上能看得上的高手就不多了。普通的好手我还能勉强判断一下,到了胡大力这个级别,我就看不准了。如果张兄弟有空的话,不妨跟我去看几场比赛。”  张勇胜点点头道:“拳赛什么时候打?暑假里我的时间很闲,随时都可以的。”  刘洋解释道:“拳赛最快也要下周五了。黑虎帮一般在每周的五六七三天安排拳赛,每天晚上两到三场。今天晚上的拳赛估计快结束了,这时候赶过去也没用。你要想看比赛,最快得等到下周五才行。”  张勇胜想了想道:“应该没问题,这一周我都在江源呢。江源太大了,玩的东西很多,我要一一体验一下,有的是时间。”  刘洋点点头道:“你要有时间,那我来安排好了。黑虎帮那边我熟得很,他们帮主朱国正和我爸是过命的交情,这事很好办。你先去看几场,也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录像带,你从中选几个看得上的,再进行下一步。”  张勇胜感谢道:“这事就拜托给刘哥了,这事若能促成,我一定好好感谢您。”  刘洋摆摆手,豪爽的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感谢的话。你真要能打败擂台上第一的力王,那我们也是与有荣焉。说实话,咱们江源的圈子里都憋着一股气呢,拳赛的风头不能全让外来客给占了。”  唐嘉伟也叹气道:“人家李总是有备而来的,这力王据说在南洋各国名气不小,也是排名前十的高手。咱们这块的高手大多都被官方留下了,民间真正的高手太少,能压下这风头几乎不可能。”  刘洋点点头道:“最近圈子里好多兄弟在全国求援,估计这两个月会来不少各地的高手,就看有没有能压下力王的。”  听两人这么说,张勇胜对力王更加好奇了。南洋诸国前十的高手,横扫了江源的地下拳赛,这还是挺有意思的。他暗暗做了个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切磋一翻,看看所谓南洋高手是什么样的水平。  接下来刘洋带着两人在凤凰夜总会的各层楼转悠,介绍各个分区的功能。夜总会的楼呈“凹”字形,正面的是主楼,两旁的是副楼,占地面积很大。每层楼都分为好几个区域,各种娱乐设施俱全,来往客人极多。  刘洋亲自引导带路,各楼层和区域的负责人热情的招呼着,让张勇胜大开眼界。夜总会的娱乐项目荤素俱全,满足顾客们各种需求。很多特殊的项目要价不菲,都是江源的富人们所热爱的。 (九十八)令人尴尬的偶遇 将凤凰夜总会大概的参观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唐嘉伟留在夜总会过夜,两位江源有名的花花公子要交流一下技术问题。刘洋派车张勇胜回酒店,三人热情的在夜总会门口分别。  在凯文斯顿酒店门口下了车,张勇胜步行进入酒店大堂。此时已经过了零点,大堂里非常的安静,原来照得亮如白昼的灯光也关了大多数,只剩下必要的几盏。张勇胜乘坐电梯上了楼,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房间走去。  罗小薇定的是行政套房,是两居室的格局,面积较大。套房在楼层过道的尽头,距离电梯有些距离,张勇胜慢悠悠的走着。刚走到套房附近的房间时,却见到一扇房门虚掩,里面传来吵闹声,还夹杂着女人的谩骂和怒吼。  张勇胜好奇的停了下来,他小心的从门缝往里面窥探。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撞在门上,然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被摔了出来。张勇胜正好在附近,下意识伸手将其扶住。  女人没有穿衣服,只用浴巾裹着私密部位,显得狼狈不堪。她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张勇胜看不清楚。她身材曲线婀娜性感,胸前挤出的鸿沟颇为诱人,张勇胜偷偷的瞟了一眼。  女人扶着张勇胜的手站起身来,抬起头,低声说了句:“谢谢。”  说完她便愣住了,张勇胜也愣住了。两人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以如此意外的方式见面。两人顿时尴尬极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在了当场。片刻后房间中传来骂声,各种贴身物品被扔了出来,让他们回过神来。  这个女人是张勇胜的表嫂,两家之间的关系比较近。女人叫做吴秋月,是云山县紫竹镇人,她的丈夫是张勇胜的表哥张学文。张学文的爷爷和张勇胜的爷爷是同胞兄弟,所以两家经常有一些来往。  吴秋月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走关系在紫竹镇小学当了美术的代课老师。张学文是紫竹镇小学的老师,两人有机会长期相处,然后结成了夫妻。后来学校来了正式的老师,吴秋月便被辞退了,于是出来打工。  据张勇胜所知,吴秋月是在一家服装公司打工的,帮人销售服装。她怎么会这个样子出现在凯文斯顿酒店,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五星级酒店可不便宜,一天的房费,顶得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与张勇胜的惊讶不同,此时的吴秋月心里只剩下惶恐了。她如此狼狈不堪的出现在自家亲戚面前,羞臊得满脸通红,已经无地自容。她在家人和邻居眼中一向是好妻子和好女儿,此刻却感到颜面扫地。  她慌乱的用浴巾将身子裹好,转过脸去,躲在张勇胜背后,一言不发。张勇胜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替吴秋月把房间里扔出的东西接住。他看到手中的东西,更是觉得事情严重,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张勇胜接下了女士的内衣文胸、性感的吊带裙、细高跟鞋、女士肩包等等。张勇胜与梁爱萍一起生活了两个月,对这些东西的价值了如指掌。这些一看就价值不菲,不是吴秋月能买得起的。  扔出来的东西被破坏得很严重,衣服之类的已经没法穿了,被剪成了破布片。女士肩包也被利器戳了两个洞,剪断了肩背带,包里面的化妆品也被摔碎了一地,完全没法用了。  张勇胜正打算问问怎么回事,房间里出来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她气势汹汹的朝着吴秋月冲了过来,满脸愤恨的表情,嘴里骂骂咧咧的。张勇胜见势头不对,赶紧迎上前去将其拦住。  胖女人对张勇胜怒目而视,大声道:“你干什么?赶紧给我让开!你要干护着这个小贱人,我连你一块儿打。”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先把话说清楚。你已经把她赶出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你撕烂的吧?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胖女人凶狠的道:“这儿你什么事?别找打,赶紧滚蛋!”  说完她便要绕过张勇胜,伸手去抓吴秋月。吴秋月很怕这个女人,一个劲儿的往张勇胜的身后躲,双手紧紧的护着身上的浴巾。张勇胜横移一步,再次拦在胖女人的面前,将吴秋月护在身后。  胖女人伸手抓了两下,都被张勇胜挡了回来,顿时勃然大怒:“好哇,你也想护着这个小贱人是吧?老娘让你护着她!”  说罢胖女人双手张牙舞爪的扑向张勇胜,十指尖利的指甲挠向他的面门。张勇胜左手挡住对方双手,缠手下压顺势在对方肩膀上一推。胖女人被推得向后抛飞,结结实实的撞在身后的墙上。  胖女人被撞得发懵,片刻回过神来,坐到地上撒泼打滚,又哭又骂:“王立新,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我要被你的小贱人打死啦!打死人啦!杜飞虎、杜飞龙,你们两个混球赶紧滚出来,你姐姐要被人打死啦!”  张勇胜没有搭理她,转身看向吴秋月。他想要问什么,又觉得不是地方,干脆捡起东西,拉着她往行政套房的方向走去。吴秋月很惧怕胖女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张勇胜身后,不敢回头看一眼。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有男声大喝道:“站住,打了人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张勇胜转身将吴秋月护在身后,面前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追了过来。其中一个男人二话不说,伸手就朝着张勇胜打来,另一个男人则扑向张勇胜身后的吴秋月。张勇胜丝毫不惧,面对面的打了回去。  他身子后仰,闪开对方的拳头,右手一巴掌扇出。“啪”的一声脆响,对方脸上狠狠的挨了一下子,被打得侧身摔倒在地。另一人还没靠近吴秋月,就被张勇胜用戳脚踢在胫骨上,止不住前冲的势头,一头撞在墙上。  两个男人后面追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胖子,身上穿着睡衣,跑起来气喘吁吁的。他见两个男人被张勇胜打倒,立刻停下了步子,转头跑回了房间。后面刚扶着胖女人站起的两个女人,也不敢再上前,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不动。 (九十九)居然还敢找上门 张勇胜冷笑着扫视了一圈,脸上满是不屑的笑容。这些人一言不合就动手,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从穿着来看,他们非富即贵,也不知吴秋月怎么惹了他们。见时间太晚,他不再与这些人纠缠,拉着吴秋月回了行政套房。  此时行政套房的豪华客厅中,梁爱萍洗完澡穿着睡衣和罗小薇在聊天。罗小薇来汉莎集团不到一年,之前与梁爱萍没有打过交道。今天两人算是第一次见面,在游览世界之光时处得还算不错。  罗小薇虽然大学毕业不久,但为人严谨,做事一丝不苟,非常有职场女性的专业范,这让梁爱萍很是欣赏。她对唐嘉伟的追求不假辞色,这让梁爱萍非常意外。很少女人能够拒绝这种诱惑,坚持自己的人生态度的。  唐嘉伟和张勇胜出门后,梁爱萍就拉着罗小薇聊天,两人还一起吃了宵夜,关系变得亲近了许多。罗小薇虽然到汉莎集团不久,但也听说过梁爱萍的传说,对她的人生经历非常的好奇。  两人聊得正高兴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罗小薇离开沙发去打开了门,张勇胜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口,身后跟了个裹着浴巾的年轻女人。她有些懵,欲言又止。张勇胜没有注意到这些,拉着吴秋月进了门。  梁爱萍见张勇胜回来,笑着站起迎接道:“你回来啦?怎么样,和刘洋见过面了?拳赛的事怎么说的?”  张勇胜把手里的破烂扔在茶几上,叹气道:“刘洋那边都谈好了,他会帮着安排的。最快下周五才能看比赛,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吧。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轻易动手的,能值得我动手的也不多。”  梁爱萍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吴秋月,问道:“这位美女是谁?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张勇胜介绍道:“这是我嫂子吴秋月,刚才在过道里碰到的。被人从房间里撵了出来,你看这些穿得用的都被撕烂了。现在半夜三更的,她也没地方去,我想让她先在这里住一夜,有事明天再解决。”  梁爱萍打量了一下狼狈不堪的吴秋月,好奇的问道:“她真是你嫂子?我记得你是独子吧,哪里来的兄嫂?”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梁姨,你就别再问了,先让她整理一下,你看她现在像什么样子?回头我再跟您细说好吧?”  梁爱萍看了看张勇胜,叹气道:“好吧,那边有一间次卧,今晚让她住那里吧。赶紧先洗澡打理一下,这样子可真不是事。”  张勇胜点点头,拉着吴秋月到了次卧旁边的卫生间道:“嫂子,我知道你一肚子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我现在也不问你,你先把自己弄好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给我说吧。反正你记住,甭管对方再厉害,凡事有我呢。”  吴秋月微微的点点头,带着哭腔道:“阿胜,我……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呜呜呜……,你相信嫂子,嫂子也是被逼的。这事你能不能帮嫂子瞒着,千万别告诉你哥,我怕……怕……”  张勇胜挠挠头,叹气道:“这事先不急,等你缓缓再说吧。你先洗个澡,冷静一下,睡一觉,明天咱们再谈。放心吧,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不会为难你的。如果真有什么人逼你,你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将吴秋月送进卫生间,听着身后哗哗的水声,张勇胜回到沙发上,默不作声。罗小薇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向梁爱萍点点头,悄悄的退出房间。她知道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就识趣的离开了。  虽然吴秋月没有说什么,张勇胜通过只言片语把事情猜了个大概。看样子是吴秋月做了别人的情人,别人的老婆找上门来了,直接在酒店房间里开打。女方人多势众,吴秋月就直接被撵了出来。  梁爱萍没有急着问张勇胜,而是在旁边默默等待着。她相信张勇胜不会骗自己,他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也是有原因的。客厅的房间很安静,两人谁也没有先说话,门口却传来敲门声。  两人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张勇胜皱着眉头道:“可能是那边的人找过来了,我先去看看吧,您坐着别管。”  梁爱萍叮嘱道:“那行,你给人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发火。咱们汉莎集团也是大型餐饮娱乐集团,有着自己的法务部门。不管有什么麻烦,最好先通过正常渠道解决,实在不行再动用非常规手段。”  张勇胜点点头,站起来道:“您放心吧,只要对方不动手,我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只要他们别太过分,我尽量用协商方式解决问题。”  走到套间门口,张勇胜打开房门,门口站满了人。胖女人站在最前面,她身后站着那个穿睡衣的老男人,后面是跟她一起的男男女女。胖女人旁边有个穿西装的服务员,身后是几个保安制服的人。  胖女人一看见张勇胜便大叫起来:“就是他,就是他把我们打了,还把那个小贱人抓走了。我看着他带着她进去了,我们进去搜。”  说着她就想往房间里挤,却被张勇胜挡住了路。张勇胜冷冰冰的眼神立刻递过去,胖女人嚣张的气焰为之一敛,立刻退了一步。她见张勇胜没有动手,这才放心许多,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  服务员看了看张勇胜,礼貌的道:“先生,这位先生和女士说你们之间发生了误会,你还抓了她的朋友,我想问是不是真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那不是他们的朋友,是我家亲戚。他们殴打我家亲戚,我看不过阻止了一下,仅此而已。今天晚上她就在我这里过夜了,不劳他们几个操心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服务员看了看胖女人和老男人,继续问道:“您能不能让人出来见个面,把事情说清楚了。你们都是我们酒店的客人,我们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如果因为这事闹到报警,对你们对我们都是损失。”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这些人欺辱了我家亲戚,我本来就不打算放过他们。只是现在时间太晚了,我打算明天再处理的。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就不劳你们酒店费心了。” (一百)她是我的表嫂子 服务员看了看老男人,老男人皱着眉头道:“你说她是你家亲戚,你有什么证据?你别不是人贩子吧?赶紧把人交出来!”  张勇胜冷哼道:“你见过人贩子住五星级酒店的?老东西别不识抬举,你真要做了缺德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现在赶紧给我滚蛋,别惹我发火。”  胖女人指着张勇胜,大声道:“杨经理,你看他肯定把人藏起来了。你赶紧让人把他抓起来,咱们进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杨经理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的道:“先生,您不要为难我们。你们之间有矛盾,大家坐下来协商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您要是坚持这样,我们只有报警了。警察来了,也是要进屋搜查的。”  “要协商也不急于一个晚上,明天一样可以协商。你们这么着急,我真的怀疑你们另有图谋了。”梁爱萍出现在张勇胜身后:“如果你一定要进门的话,那就先给你们陈总打个电话,让他亲自来跟我谈。”  杨经理愣了一下,想着住行政套房的都是非富即贵,小心翼翼的道:“您是?”  梁爱萍冷冷的道:“我姓梁,汉莎集团的。”  杨经理心中一惊,汉莎集团在江源可是大大有名的,连忙点点头道:“您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杨经理走到一边,拨通了手机,他那点头哈腰的样子,完全一副奴才相。张勇胜鄙视的看着对方,心中感到有些遗憾。如果不动手,还是需要沙河帮的面子才能平事,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片刻后杨经理回到房间门口,恭敬的道:“梁总,既然您是陈总的朋友,这事我们就不管了。你们之间是私人矛盾,我们酒店插手也不太好。对于刚才对您的打扰,我诚恳的给您道歉。”说完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梁爱萍高傲的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天都快亮了,赶紧撤了吧。”说完和张勇胜关门回到房间,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老男人看着杨经理,不解的道:“兄弟,这事咋回事?你不是说要帮老哥的忙么?老哥现在挨了打,这事就这么算了?”  杨经理点点头,叹息道:“新哥,你也听到了,这位是汉莎集团的梁总。汉莎集团是干什么的,不用我多说了吧?兄弟我就是给人看大门的,这些人我得罪不起啊,这件事恕我爱莫能助。”  老男人不服气道:“汉莎集团咋了?咱们这里可是黑虎帮的地盘,他们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我就不信了,他们凭什么这么霸道?”  杨经理脸一黑道:“新哥,慎言,帮会的事不是你我能说的。您要找死,可别拉上兄弟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恕不奉陪了。”  说完他也不再搭理老男人,手一挥,带着身后的保安走向了楼层的电梯方向。老男人喊不住对方,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他身后的男男女女也无可奈何,只能骂骂咧咧的跟上。  回到套房客厅,吴秋月已经换了身浴袍,坐在沙发上发呆。她见到张勇胜和梁爱萍立刻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脸上满是忐忑不安。张勇胜走到她的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心中暗自摇头。  吴秋月被看的心神不定,小心翼翼的道:“阿胜,他们……怎么弄?”  张勇胜叹气道:“他们走了,有啥事明天再处理吧,你先上床睡觉。今晚你什么也别想,也不用担心任何事,一切有我。”  吴秋月欲言又止,张勇胜摆摆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吴秋月看了看张勇胜,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梁爱萍,恭敬的鞠了个躬,道了声:“谢谢。”然后转身进了套房的次卧,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一夜无话,从窗帘缝隙中射进阳光将张勇胜吵醒时已经八点钟了。他昨晚虽然睡得比较晚,但一觉睡到大天亮,睡眠质量很高,精神状态也很不错。他转头看了看枕边的梁爱萍,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  在卫生间洗漱完毕,张勇胜回到卧室,梁爱萍已经醒了,正斜靠在床头回短信呢。张勇胜坐到床边,将梁爱萍搂到怀中,把手伸到他的睡衣里面,一遍温柔的抚摸着,一遍享受着早晨的温存时光。  梁爱萍亲昵的靠在张勇胜怀中,发短信的同时也不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张勇胜顺便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条白芷萱发来的短信,琢磨着怎么回复。白芷萱虽然在参加培训班,但两人也保持着一定频率的联系。  好一会儿,梁爱萍停下键盘上的手指,问道:“昨晚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你一直没明说,我也没好意思问。你实话实说,我不吃醋,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说明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  张勇胜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她真是我的嫂子。她是我表哥张学文的老婆,老家是紫竹镇的人。我以前只知道她在外打工,是个卖服装的销售。谁知道在江源,还惹上了这种事情。”  梁爱萍若有所思的道:“紫竹镇的?我记得你们张家的祠堂就在紫竹镇吧,你家好像每年都要回去祭祖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的,下个月我也要回去。中元祭是大祭祀,各门各房都会派出代表,我是要代表我爸妈上香的。我表哥的爷爷和我爷爷是同胞兄弟,所以我们两家关系比较好,祖屋都是背对背的院子。”  梁爱萍点点头道:“这样说的话,于情于理你都不能袖手旁观。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人把衣服都撕碎了。如果不是你插手,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的。那些人昨晚那么着急,肯定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张勇胜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昨天太晚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我听他们吵闹,估计是原配抓奸在床的情节。具体的我想等吃了早饭再仔细问问,看事情该怎么处理,反正不能让她吃亏了。”  “她是那个老头的二奶?”梁爱萍有些意外:“这么说你还是理亏的一方了?如果人家以这个闹起来的话,面子上可不好看。”  张勇胜冷冷的道:“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否则他们不必半夜三更急着带她回去。况且吴秋月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在老家的名声很好。她说自己的被逼的,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必须弄清楚。” (一百〇一)我真的是被逼的 梁爱萍点点头道:“如果是那些人用了什么手段,也不是不可能。这事你先问清楚吧,真是中了什么圈套陷阱,咱们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找麻烦。我打电话让人把早饭送上来,咱们在这里吃,边吃边问。”  张勇胜道:“知我者,梁姨也,就这么说定了。你先起床洗漱,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说完搂着梁爱萍激情舌吻一阵才放开。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你这个小色鬼,大清早的就作妖,弄的人家难受得很。赶紧滚,别打扰我起床。”  穿好衣服出了房间,让张勇胜意外的是,吴秋月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水发呆。她还是穿着酒店的浴袍,脸上憔悴得很,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昨晚没有休息好。  张勇胜坐到她旁边,问道:“看样子你是失眠了,不是让你什么都不想么?”  “我睡不着,我怕……”吴秋月看了张勇胜一眼,摇摇头道:“真的是他们逼我的,我也不想的。阿胜,你相信我,不是我主动的。是他们逼我的……呜呜……”说了两句,吴秋月又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张勇胜给她递上纸巾,劝说道:“嫂子,咱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年了。你是什么人,我是很清楚的。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他们说的那些事。按这事要怎么解决,你还得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吴秋月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道:“我说,我都说,阿胜你一定要给我保密,不要告诉你哥。他要知道这事,非跟我离婚不可。”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点你放心吧,我不会瞎说的。你和我哥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就算有什么波折,过去就过去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相信你的,也请你要相信我,不要有所隐瞒。”  吴秋月擦干眼泪,缓缓的叙述了自己的遭遇。张勇胜一听勃然大怒,差点把茶几给砸了。他深呼吸了一口在镇定下来,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他绝不能让吴秋月吃亏,一定要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  前几年,紫竹镇的小学来了新的美术老师,作为代课老师的吴秋月就被辞退了。她在镇上找不到工作,就被同镇的朋友拉着出来打工。她先后走了几个公司,最后在江源的新燕服装厂安定下来,当了一名服装销售。  追打张勇胜的胖女人就是服装厂的老板娘杜飞燕,那个老男人就是老板王立新。王立新是出了名的老色鬼,经常勾搭厂子里的女工,名声非常差,吴秋月本来对他防范比较严密的。  今年元宵节时厂子里搞活动,吴秋月被部门经理拉着到处敬酒。吴秋月是销售人员,喝酒应酬是难免的。她长得漂亮,酒量也不错,很多人都愿意跟她喝酒,谈单子也容易很多。  当时敬酒到了厂子高层管理人员一桌,王立新便把吴秋月留了下来。一桌人围着吴秋月劝酒,又都是厂里有权有势的人物,她没有办法,只能勉强应付着。酒宴结束后吴秋月喝醉了,被王立新带到附近的酒店开房。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吴秋月才知道不对劲,自己昨晚被王立新给睡了。她性格本就不激烈,在王立新的威逼利诱下不敢声张,只能咬牙吞下苦果。王立新于是得寸进尺,逼吴秋月给她当二奶。  吴秋月本来并不愿意,多次表示了拒绝。王立新却缠着吴秋月不放,他还拿出了一摞照片,是两人第一次时偷拍的。当时吴秋月醉酒失去意识,任由王立新摆布,照片的画面不堪入目。  王立新恐吓吴秋月,如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就把这些照片送回她的老家去。吴秋月彻底被吓住了,不敢再拒绝王立新,只能咬牙承受下来。王立新把吴秋月调到身边当助理,便于自己能控制住她。  为了堵住吴秋月的口,王立新花了不少钱。他不但给吴秋月钱,而且给她买各种时装奢侈品,让她生活变得富裕起来。吴秋月在王立新的威逼利诱下,渐渐接受这种生活,一直偷偷摸摸的幽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长期交往的风声渐渐传了出来,厂子里也有不少闲言碎语。这些话传到了杜飞燕耳中,于是杜飞燕多次拉着闺蜜捉奸。王立新很小心谨慎,多次让杜飞燕扑空。  今天王立新跟吴秋月在凯文斯顿酒店过夜,杜飞燕不知从哪里得到风声,带着闺蜜和弟弟闯进了房间,直接抓了个现行。杜飞燕当场就失控了,将吴秋月一顿殴打,还将她身上穿得衣服完全撕碎。  杜飞燕本意是将吴秋月赶出酒店,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尽侮辱,才能给自己出口恶气。谁知遇到了路过的张勇胜,这事便被打断了。后来他们找上门,又被梁爱萍堵了回去,这事暂且打住。  张勇胜知道,这几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他们手中还有吴秋月的照片,这东西如果泄露出去,吴秋月只有死路一条了。紫竹镇民风保守,周围邻居的各种闲言碎语都能逼得她自寻死路。  思前想后,张勇胜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半夜三更依然着急将吴秋月抓回去。如果只是普通的情人,或者是逼良为娼的事情,他们应该用钱封口才对。况且他们手中有照片要挟,不应该那么着急。  两人正聊着,梁爱萍洗漱完出来了。张勇胜先给吴秋月正式介绍了梁爱萍,然后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他要帮着吴秋月讨回公道,少不得利用沙河帮的势力,这是绕不开梁爱萍的。  梁爱萍听完了讲述,问吴秋月道:“你你是不是掌握了对方什么东西?比如黑材料、商业机密,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怕这些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昨晚才那么着急,非得把你抓回去。”  吴秋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以前虽然盯得紧,但我们也没住在一起。我以前是销售,这半年给他当助理,知道一些公司的事。可这些都是公司的正常业务来往,没有什么值得保密的地方。” (一百〇二)这事背后有猫腻 张勇胜想了想道:“他有没有什么不良习惯,比如说身上的病,或者参与过什么恶劣的事情?还有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你知道多少?”  吴秋月还是摇摇头道:“他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没什么病,一般都比较正常。他平常除了在公司里,就是在外面应酬,有时候回家,有时候住在我那里。他以前那些女人我不认识,听说给了钱打发回老家了。”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他有没有给你说他家里的事情,比如说他与老婆杜飞燕的感情如何,家里孩子和老人,还有他老婆的两个弟弟?”  吴秋月想了想道:“他很怕老婆的,找我的时候都偷偷摸摸的。服装厂是他们两口子一起开的,杜飞燕的两个弟弟也是股东。昨天的事就是杜飞龙和杜飞虎先知道,然后通知杜飞燕赶来的。”  张勇胜不解道:“他不是给你租了房子么?昨晚你们怎么到酒店来了?”  吴秋月解释道:“昨晚应酬了一个客人,在酒店吃的饭。吃完饭就直接上来了,我刚洗完澡他们就闯进来了,后面的事你都看见了。”  接下来张勇胜和梁爱萍又问了很多细节,吴秋月忍受着羞臊,一一作了解答。从吴秋月的描述来看,王立新就是比较霸道好色的企业老板,仗着权势威逼利诱女员工,然后做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如果事情被杜飞燕发现,或者闹得过头了,他就花点钱把女人打发了。一般女人拿了钱也不会吐露这个事,再加上他手上有照片作为把柄,女人们都不敢跟他争,只能咬牙拿钱走人。  张勇胜觉得毫无头绪,干脆放下这个疑点,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他把那些照片藏在哪里?最主要的是底片,不能让他留着。”  吴秋月摇摇头道:“他之前给了我一摞照片,我看了后把它们都烧掉了。底片在他的手里,想冲洗多少随时都可以。我没有办法,不听他的话,他就要把照片曝光,让家里知道,我就不能活了。”  张勇胜叹息道:“这个你不用怕,他如果敢乱来,我要了他的命。你先在这里放心住下,这事我来处理,你不用出面。”  梁爱萍突然问道:“按你刚才的说法,似乎那些以前的女人虽然被放回去了,但她们的照片依然还留在他手上?”  吴秋月点点头道:“是的,他之前拿出来给我炫耀过。他有个相册,上面有各种女人的照片,都是干那事的姿势,难看得很。他很喜欢那个相册,每次兴奋的时候都要拿出来看,还让我照着做。”  梁爱了冷笑道:“想不到还是个死变态,我敢打赌,那些女人肯定没有好下场。他说送回老家肯定是蒙人的,就是不知道被他怎么处理了。”  张勇胜的脸色很凝重:“你说的很有可能,这个人心里不太正常。说不定那些女人都被他杀了,然后偷偷找地方处理了尸体。”  “怎……怎么可能?”吴秋月惊呆了,她怎么想不到这种结果,哆哆嗦嗦的道:“不……会吧,那可是好几十人,大多数都是我们厂的女工。”  张勇胜脸色阴沉的道:“这可不好说,找人查查就明白了。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事情,他还有什么急着抓你回去的理由。”  片刻之后,套房传来敲门声,梁爱萍订的早餐送来了。服务员推着送餐的小车进来,摆到餐厅的桌上。三人一起吃早餐,梁爱萍热情的招呼吴秋月,劝她放下心事,把事情交给他们处理。  吴秋月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梁爱萍只当她对自己还有防备,感到不好意思,便没放在心上。张勇胜没有注意到这些,始终在想着怎么对付王立新的事情,这事肯定要尽快处理。  早饭吃到一半,套间的门又响了,张勇胜去开门,让他比较意外的是门外人不少。除了本就要过来的唐嘉伟外,他身后还跟着刘洋。刘洋的身后跟着个穿西装的男人,和昨晚过来敲门要人的杨经理。  唐嘉伟看到张勇胜,眉飞色舞的道:“我以为你俩还在睡呢,萍姐起床了吧?我们现在进来方便么?”  张勇胜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说道:“你别整天胡思乱想的,当帮主就得有个帮主样。进来吧,正吃早饭呢,要不要一起吃点?”  唐嘉伟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跟老刘已经吃过了,有喝的就成。听说你们昨晚挺热闹啊,又是打架,又是砸门的。”  张勇胜回头看了看众人,无奈道:“你怎么还这么八卦?这事情跟你有关系么?你赶紧帮刘哥把事情处理了,也算是第一个业绩到手。”  刘洋笑道:“没事,我这两天不着急,按你们流程走吧。嘉伟野心挺大,还想上市圈钱呢。财务方面一定要干净,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张勇胜带着众人进屋,坐回餐桌边继续吃饭。唐嘉伟坐到张勇胜旁边,看了看默默吃饭的吴秋月,露出古怪的表情。刘洋笑呵呵的走到梁爱萍旁边,从兜里掏出个小方盒子放在桌上。  他打开盒子,上面一个透明度极高的翡翠手镯,笑道:“萍姐,谢谢您这次出手帮忙。我没什么可感谢的,这个手镯还算可以,您请笑纳。”  梁爱萍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笑道:“刘公子今天怎么这么客气?有事坐下说吧,别站着啊。想要吃啥自己拿,别客气。”  刘洋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回答道:“我是真心感谢您啊,关键时刻您能拉我一把,感激不尽。在江源着地面上,也就您这么大方。其他人都像冯胖子似的,巴不得趁机敲我一笔,一个比一个心黑。”  梁爱萍叹气道:“我虽然是沙河帮的,但我是生意人,跟他们不同。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人多力量大。以后我们汉莎集团做生意,对你刘公子也多有借助的地方,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刘洋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点您放心,从今天开始,咱们两家算是结盟了。以后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  唐嘉伟笑道:“萍姐,昨晚我都和老刘商量好了。以后他这边的项目,只要咱们用得上,都可以优先投资。说实话,我总觉得咱们只做娱乐业单调了点,多元化发展可能才是最佳的未来。” (一百〇三)宾馆房间的秘密 梁爱萍点点头道:“多元化发展我也想过,但摊子铺大了,风险也就大了。这点你要想清楚,量力而行,别贪多嚼不烂。”  唐嘉伟点点头道:“您放心,我肯定按照规矩来。有您和董事会的各位把关,我觉得风险应该可控。今天下午要开董事会,我想趁机在会上提一下,听听大家的反馈意见,您看如何?”  梁爱萍想了想道:“先不用这么着急,等把冯胖子的人清洗了再说。你可以先和刘公子聊聊合作意向,弄一个大概的东西出来。我觉得房地产和酒店业是可以考虑的,就不知刘公子舍不舍得?”  刘洋哈哈笑道:“如果你们要投这两项,我肯定求之不得。你们是做建材业起家的,我们有互补之处,应该能合作愉快。”  梁爱萍见晾得差不多了,才对站在刘洋身边的西装男道:“陈总今天这么一言不发,有什么心事么?有事坐下说吧。”  西装男尴尬的道:“梁总,不好意思,昨晚手下人不懂事,太冒失,打扰您休息了。我今天特意带他来给您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梁爱萍瞟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杨经理,没有说话,拿着刀叉在盘子里切鸡蛋吃。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压抑起来,大家都不开腔了,只剩下刀叉碰到盘子的声音。唐嘉伟一边喝着牛奶,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总。  沉默了一会儿,梁爱萍才道:“其实我也无所谓,也没打算跟你们计较。做酒店生意,客人是第一位的。客人之间有矛盾很正常,但千万不要仗势欺人。因为你不知道这些客人,哪个是你惹不起。”  陈总连忙点头道:“梁总说得是,昨晚是我们的错,没有尽力为客人着想。今天我把他带来,就是让他当面给您道歉,是打是罚由您决定。”  说完他让开了一步,背后的杨经理“扑通”一声跪在梁爱萍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抽在自己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双手不停,噼里啪啦连抽自己十几个耳光,直到脸都肿了才停下手来。  杨经理带着哭腔道:“梁总,昨晚是我做错了,不该打扰您休息。请求您饶了我这次,以后再也不敢仗势欺人了,求您了!”  刘洋恨铁不成钢道:“国斌,以后招人的时候看着点,这种蠢货留着有什么用?就算他不认识萍姐,但住这种级别行政套房的人是随便能得罪的?这人脑子里面是豆渣么?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国斌连连点头道:“刘总,您说得对,这是我疏于管教,绝对没有下次了。下来我会从严处置,一定让梁总满意。”  看着杨经理狼狈不堪的样子,吴秋月颇为解气。他看惯了这人以前趾高气扬的样子,看她的那种蔑视的目光,让她的感到非常耻辱。此刻情形完全颠倒了,吴秋月感到惊惧不已,对梁爱萍的身份更加敬畏。  张勇胜刚才给她介绍的时候,只说梁爱萍是他家邻居,在江源做大生意的,有一些人脉能处理这事。现在看来岂止是大生意,连凯文斯顿酒店的老总都上门亲自赔礼道歉,这背景也太强势了。  凯文斯顿酒店是西山区唯一的五星级酒店,进出的都是大人物,它的老总自然是吴秋月眼里高不可攀的。实际上这位杨经理也就仗着大堂经理的身份,结识不少土豪富人,平日里也是眼高于顶的。  吴秋月看着杨经理,突然想起一件事,拉了拉张勇的衣角。张勇胜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嫂子,有事你就直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你的事我相信他们会主持公道的,什么都不用怕。”  唐嘉伟热情的道:“就是,张兄弟的嫂子就是我嫂子,您要有事只管开口。别的地方不好说,只要在江源的地面上,唐某人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吴秋月犹豫的看了看众人,小心翼翼的道:“我和王立新每次来都是这位杨经理接待的,那间房也是杨经理长期给他包下的。听说为了保住那间房,王立新专门给了他一笔钱,其中可能有什么秘密。”  “哦?那间房里有什么?麻烦杨经理给大家解释一下,或者等下带我们过去开看眼界。”张勇胜冷笑道。  杨经理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中满是恐惧:“我……那个……没有……”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陈国斌瞬间脸色一黑,怒火中烧,一脚将杨经理踹了出去。他本以为只是误打误撞得罪了梁爱萍,赔罪出钱就能混过去。如果房间真有猫腻,可就罪无可恕了。  凯文斯顿是五星级酒店,在行业里面要求是极高的。如果这种丑闻传出去,说不定被取消星级评定,那就损失惨重了。他只是职业经理人而已,哪扛得起这种责任,到时候自己才是最大的背黑锅的人。  见陈国斌还要继续追打,刘洋赶紧上前拉住道:“先别忙动手,把事情问清楚再说,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这事可千万别漏出去,一旦让媒体知道了,你我都会有大麻烦的。”  陈国斌点点头,指着杨经理,狠狠的道:“杨德顺,你要想活命,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你和王立新那老色鬼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你最好别做出损害酒店名誉的事,否则你全家都跟着倒霉。”  杨德顺仓皇的爬到陈国斌面前,不住磕头求饶,哭得稀里哗啦的。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在场众人都很少见到,纷纷露出鄙视的表情。想到他昨晚强硬的态度,张勇胜暗自叹息,可怜之人果然有可恨之处。  一阵折腾后,杨德顺把自己和王立新的勾当完完全全的交代了出来,张勇胜大吃一惊,完全是震碎三观。他完全想不到本以为是王立新好色逼迫吴秋月的事情,背后居然藏着如此大的案子。  根据杨德顺交代,那间房间是王立新准备的,用来拍摄小录像的场所。他收了王立新的钱,在房间里安装了摄像设备,正好对着床,能把床上的事情全部拍下来。这些录像王立新高价收购,据说是卖给南洋的富商。 (一百〇四)罪大恶极王立新 王立新长期玩女人,最近几年打通了一条通向南洋的人口贩卖网络。他先胁迫工厂里的女工给他做情人,通过威逼利诱控制住她们。等玩腻以后便将她们卖到南洋去,王立新对外宣称给钱打发她们回老家了。  他手上留了不少这些女人的照片和录像,一方面是自己留着欣赏,另一方面是拿给南洋商人看样的。杨德顺帮他安装摄像机,拍摄他和这些女人在床上的那点事情,已经干了好几年了。  杨德顺说两年被王立新送走的女人不少,大多数是厂里的女工,也有部分是通过各种社会渠道诓骗来的。这些女人贪图他的钱,以为傍上了“大款”,结果被人当作奴隶卖到南洋,生死不知。  吴秋月听完杨德顺的话,脸色都吓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立新竟然能干出如此罪大恶极的事情。她本以为可以虚与委蛇,等王立新腻了就能放过她。没曾想到,她差点就被卖到万里之外的南洋去了。  张勇胜更是勃然大怒,这王立新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简直是禽兽不如。他诱骗强迫那些女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往南洋贩卖人口。这些女人去了南洋生死不知,毁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  听了如此震撼的事,众人脸色都很难看,梁爱萍寒着脸道:“杨德顺,你在王立新的房间里安装了摄像机,那我的这间房间呢?你不会也做了什么手脚吧?装在哪儿呢,指给我看看?”  杨德顺吓的瑟瑟发抖:“没……没有,我就在王立新那里装过,其他地方都不敢装。他那间房位置特殊,能把东西藏得住。”  唐嘉伟冷笑道:“陈总,这人你看怎么处理?你们这里可是五星级酒店,要是消息被人漏出去,这酒店铁定关门。在房间里装摄像,真亏他们想得出,这样的酒店以后谁敢住进来?”  陈国斌气得脸都黑了,他想不到王立新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小心翼翼的道:“唐总,今天这事我一定给诸位一个交代。希望诸位能够高抬贵手,别把这事说出去,给我们酒店留一条生路。”  刘洋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这间酒店他家是有股份的。如果酒店因此而关门大吉,这损失可就大了。除了刘家以外,包括黑虎帮在內多方江源势力都与凯文斯顿酒店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处理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看了陈国斌一眼,问梁爱萍道:“梁总,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这事是酒店不对,给这位女士造成了伤害,我们一定会负责赔偿的。”  梁爱萍摇摇头道:“赔偿的事情等下再说,先把事情搞清楚吧。这个姓杨的话需要核实调查,王立新那边也需要调查。这些事情不少,谁去做?是你们做,还是我们这边派人?”  刘洋想了想道:“梁总,还是我们来调查吧。王立新的厂子就在附近不远,查他方便得很。您放心,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梁爱萍点点头,看向张勇胜道:“你觉得如何?给刘公子一个机会,毕竟这里是刘公子的地盘,咱们不能喧宾夺主。”  刘洋也许诺道:“张兄弟,这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不说二话。”  张勇胜想了想,点点头道:“交给刘哥我是放心的,不过我要全程跟着。我倒想要看看,王立新背后到底是哪个垃圾,敢干这种天打雷劈的事。”  刘洋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我亲自带人查,一定要把王立新的底翻过来。你们放心,最多三天,我就把这混蛋查得清清楚楚。”  唐嘉伟皱着眉头,叮嘱道:“老刘,这事你得小心处理。贩卖人口可是大案,而且将人卖到国外,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这种事我们沙河帮都不敢做,姓王的搞了这么久,背后肯定不简单。”  刘洋狠狠的道:“我不管是谁,敢在我刘家地盘上搞事情,老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们先休息,我马上就去安排,尽快给你们答复。”说完刘洋打了个手势,带着陈国斌和杨德顺离开了行政套房。  看着刘洋带人离去,唐嘉伟摇摇头道:“这老刘也太不靠谱了,手下干这种缺德事居然一无所知。这种事情居然搞到酒店里面来做,还拍摄录像,真是不怕死的。真要掩盖不住,刘家至少被扒一层皮。”  梁爱萍叹气道:“他们家大业大的,手下门人弟子众多,良莠不齐很正常。别说刘家,就咱们帮里也不少挂羊头卖狗肉的。把冯青山的事情处理后,你也得抓紧时间清查一下,别让人惹祸上身。”  唐嘉伟点点头道:“我已经安排人在秘密调查了,本来是想对付冯胖子的,现在看来还得加把火。我爸定的那些红线一定不能碰,赚钱可以,谁碰红线谁死。我可不想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几人吃完了早饭,唐嘉伟打电话把罗小薇和何金水叫上了楼,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下午要开董事会会议,唐嘉伟和梁爱萍都必须参加,所以没法留下来等刘洋的结果,只能把张勇胜留在这里。  何金水留下来协助张勇胜,需要有需要的负责跑腿。罗小薇会跟着唐嘉伟和梁爱萍回汉莎集团,她是行政主管,手上的工作不少。在离开前,她还要帮吴秋月弄一套衣服,不然吴秋月出不了门。  磨磨蹭蹭的忙了一个上午,众人在行政套房吃了午餐,然后各自出门忙活。唐嘉伟开车带梁爱萍和罗小薇返回汉莎集团,参加董事会会议。何金水则送张勇胜和吴秋月去吴秋月的住处,拿她的行李。  自从给王立新做了情妇,吴秋月就从服装厂的宿舍区搬了出来,住到了王立新给她租的房子里。平日里两人都是在那里幽会的,只是偶尔会在凯文斯顿酒店的长包房里过夜,昨晚正好被抓了现行。  出租房的距离凯文斯顿酒店不近,何金水开着银豹在西山区的大街小巷转了一阵,才找到出租房所在的小区。这个小区住的比较僻静,周围也不是繁华路段,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都比较少。 (一百〇五)有辆车跟踪我们 张勇胜让何金水将车停在小区门口等着,他跟着吴秋月进去。出租房在最里面的一栋楼里,是五层的单元楼,吴秋月住在顶楼。这套房是一室两厅的,面积不大,虽然外面陈旧,里面由王立新找人重新装修过。  吴秋月带着张勇胜上楼,出租房的钥匙昨天丢在了宾馆的房间,张勇胜弄了一根曲别针把门打开。两人一进门顿时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出租房已经面目全非。房间里乱成一团,遍地扔的是女人的各种衣物用品。  张勇胜赶紧将吴秋月护在身后,警惕着走进的房间。他侧耳倾听一阵,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又在各个房间搜索了一番,才让吴秋月进门。关上房门,吴秋月赶忙冲进卧室,奋力推开了大床。  在大床靠墙的地方撕开墙纸,背后露出一块砖洞。洞中有个用塑料口袋包着的东西,吴秋月拿出来后才大大的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庆幸的表情。张勇胜有些疑惑的走到她的身边,见她把塑料口袋打开。  里面一本红色的存折,还有一些首饰之类贵重物品,看样子都是值钱的东西。发现张勇胜诧异的眼神,吴秋月有些尴尬,连忙将塑料口袋递到张勇胜的手里。张勇胜很不解,露出疑惑的眼神。  吴秋月不好意思的道:“阿胜,这件事多亏你帮嫂子主持公道。嫂子没什么东西能给你,就只有这些还值点钱,你拿着吧。”  张勇胜翻了翻塑料袋,疑问道:“这里面可值不少钱呢,光是存折上就好几万块。加上这些首饰、手表什么的,至少值十万块了吧,都是王立新给你的?他怎么对你这么大方?”  吴秋月红着脸,点点头道:“是我找他要的,我怕他要回去,就偷偷藏在这里。我想着等他放了我,我带着这些回家,也能补贴一下家用。谁知道他竟然是个人贩子,若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  张勇胜皱着眉头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你不是说是他逼你的么?你就不恨他?你怎么对得起我哥?”  吴秋月抽泣着道:“我也知道对不起你哥,可我没有办法啊。他有我的照片,还找人专门盯着我,每次出门都要报备。我只能这样才能保命,多要点钱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我也恨他,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张勇胜摇摇头,叹息道:“这事就这样吧,看刘洋怎么处理。你赶紧收拾一下,搬去酒店和我住。看来他们在这里找什么东西,不知道找到没有。你这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找的么?”  吴秋月想了想道:“我不知道,王立新有些公司的文件会放在我这里,看样子已经被拿走了。那些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可疑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你赶紧收拾吧,弄好了我们就走。”  吴秋月连忙收拾起来,她从柜子里找到个行李箱,将满地的衣物往箱子里放。不少衣物被剪坏了,她只能扔下,但大部分都是好的。看得出来干这些的人在泄愤,张勇胜觉得可能是王立新的老婆杜飞燕。  这都是女人日常的衣物,虽然大多都弄脏了,但都是价值不菲的。梳妆台上还有些化妆品,也被人打得稀烂,吴秋月挑选还能用的装好。当初王立新给吴秋月买这些也花了不少钱,吴秋月舍不得扔下,只要能用的都带走。  半个小时后吴秋月收拾完毕,张勇胜带着他下楼,上了停在小区门口的银豹轿车。何金水发动汽车起步,原路返回凯文斯顿酒店。就在银豹离开小区门口后,一辆蓝色普桑发动,跟在了银豹后面。  银豹在马路上跑了一阵,何金水突然道:“张少,后面那辆普桑有些不对劲,好像在跟踪我们,已经跟了两条街了。”  张勇胜转头透过玻璃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道:“先别回酒店,绕两圈再说,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人弄下来,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  何金水答应一声,方向盘一打,开始在附近的大街小巷里绕圈。几圈下来何金水把对方引入了一个旧巷子中,张勇胜和吴秋月下车,从巷子的另一端走了。普桑放弃追银豹,直接跟上张勇胜两人。  张勇胜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然后在一段转角处停下了脚步。这里的巷子越来越窄,转弯后根本没法行车。普桑转过弯,停在了巷子中央。它正打算往回退,却发现银豹出现在后面的巷子口,把路给堵住了。  普桑的司机感到情况不妙,挂倒档猛踩油门,加速往回倒车,想要撞出一条路来。他刚启动不到十米,方向盘上多了一只手。张勇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车门旁边,将手从车窗外伸入一把抓住了方向盘。  司机想要打方向盘摆脱,张勇胜力气更大,在方向盘上一拨。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普桑车尾撞在旁边的墙上,顿时熄了火。张勇胜将司机从车窗里扯了出来,冷笑着将其拖到了吴秋月面前。  被张勇胜拖出来的司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很帅气,一身西装笔挺。他此时已经被吓懵了,四肢张牙舞爪的挣扎。张勇胜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这下他老实了,像只死狗一样被拖走。  到了吴秋月面前,她见了此人大惊:“怎么是你?你不是回老家了么?”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嫂子,你认识他?”  吴秋月面露尴尬道:“他是我以前在销售部时的经理,在公司干了很多年,很受王立新的器重,前一阵子辞职回老家了。”  男人被踢了一脚,半天没有缓过劲来,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张勇胜实在看不下去,才把他拉过去靠墙坐着。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愤恨的盯着张勇胜。  好一会儿后,他才瞪着张勇胜骂道:“你个畜生,王立新的走狗,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们把女人卖去南洋,会遭报应的,会天打雷劈的!”  张勇胜被骂得一愣,问道:“你不是王立新派来跟踪监视她的人么?”  男人“呸”的一声,一口唾沫飞向张勇胜的面门。张勇胜手一挥,唾沫半空转弯,撞在了墙上。他打量了眼前的男人,发现他白白净净的,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不像是干脏活的帮派分子。 (一百〇六)余利明知道不少 吴秋月犹豫了一下才道:“余经理,这是我弟弟张勇胜,不是王立新的人。你误会了,是他把我从王立新手上救出来的。”  余经理看了看两人,片刻后才道:“王立新贩卖人口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吴秋月点点头道:“今天早上我们才知道的,你一早就知道这个事?”  余经理脸色一红,解释道:“我是辞职前偶然知道的,我怕他杀人灭口,就辞职走了。后来想到你有危险,我就偷偷的回来了。他以前那些女人都被卖到南洋去了,你要是再跟着他,没有好下场的。”  吴秋月将余经理搀扶起来,感激的道:“谢谢你,冒着危险回来通知我。现在不怕了,有阿胜保护我,王立新动不了我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他待在江源太危险了,小心他的人找你。”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贩卖人口的?你手里有没有掌握什么证据之类的东西?”  余经理摇摇头,解释道:“没有,我也是偷听到的。你们小心点,他背后的人很厉害,干了好些年了。他以前的那些女人都被卖去了南洋,说是回老家,其实都是他糊弄人的幌子。”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的人正在调查这事,要给嫂子讨回一个公道,也要将王立新的人一网打尽。你能不能多提供一些信息,只要能把这个贩卖人口的集团连根拔起,事后必有重谢。”  说完他伸手在余经理腰间一按,余经理身体抖了一下,本来像虾米一样卷曲的身子立刻站直了。片刻后余经理长吁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感到轻松了不少。刚才挨了张勇胜一脚的地方,也不再感到剧痛了。  余经理摇摇头道:“你知道王立新背后的是谁么?如果只是你们县出来打工的几个老乡,那还是算了吧,赶紧回老家去,免得惹祸上身。现在我见到秋月安全,心里也就放心了。”  张勇胜冷哼道:“这件事我让刘洋的人在查,我相信在这边没有人敢轻易得罪刘家的大公子。不管王立新身后的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的。他敢做这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刘洋?余经理被震住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完全想不到,吴秋月怎么会搭上刘家大公子的线。吴秋月只是来江源打工的普通女人而已,虽然长得漂亮些,但距离刘家的层次也太遥远了。  刘家在西山区虽然不是土皇帝,但也算是一等一的家族了。他们长期与黑虎帮有生意上的往来,在政府方面人脉资源丰厚,是商业上的领袖。与刘洋相比,王立新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苍蝇。  就算王立新身后有着几个来江源做生意的南洋商人,却也不可能与刘家这种地头蛇相提并论。南洋商人只能拿钱买通一些地痞打手,或者是帮会的下层,根本不可能与刘家这样的势力硬拼。  余经理满脸不相信,疑惑的道:“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刘家在干涉这个事情?你不会是骗秋月的吧?”  张勇胜自信的道:“她是我嫂子,是我从王立新手上救出来的,我有必要骗她么?今天早上我嫂子也在场看到了,刘洋亲自向我承诺的。”  吴秋月点点头,说道:“是的,今早刘洋也来了,他还抓了跟王立新勾结的杨德顺。这些事情都是杨德顺亲口说的,不然我都不知道呢。”  张勇胜见他还有些纠结,说道:“要不咱们先离开这里,回酒店再说吧。这件案子很大,涉及几十上百个女人,一两句也说不清楚。”  余经理想了想道:“好吧,我跟你走,你们在前面带路。”  片刻后两辆车离开了小巷子,朝着凯文斯顿酒店而去。在返程的路途中,吴秋月大概向张勇胜介绍了一下余经理的来历。他叫余利明,从大学毕业就在新燕服装厂干,是王立新很器重的销售经理。  前几个月,余利明突然辞职,说是回老家相亲结婚,态度非常坚决。王立新劝了很久都没留下来,最后只能放他离开。今天突然在出租房小区外出现,并开车跟踪银豹,让吴秋月感到很意外。  吴秋月住在这个小区,在服装厂里只有王立新一人知道。余利明怎么知道会这个地址,又怎么会在门口等着他们,实在是让她想不明白。而且余利明还知道了贩卖人口的事情,就让她更加吃惊了。  回到凯尔斯顿酒店,四人上楼进了行政套间,张勇胜向余利明打听更多的关于王立新的消息。作为新燕服装厂的销售经理,余利明对王立新是非常了解的,他能提供的信息比吴秋月更多。  前几个月,余利明请一位重要客户吃饭,正好碰到王立新在同一家饭店的包间招待几个南洋商人。余利明本想着进去敬一杯酒,顺便拉拉关系,却让他听到了两人之间的惊天大阴谋。  这些南洋商人表面上做着正当生意,在新燕服装厂代工大批服装,实际上却干着贩卖人口的勾当。大量妇女儿童被他们卖到南洋,一辈子都别想回来。王立新与这些人勾结了一两年了,贩卖了不少女人。  余利明听到这个事情后吓傻了,第二天就不敢干了,找了个理由向王立新辞职。王立新不知道事情泄漏,还装模作样的挽留余利明。余利明坚决辞职,连最后一个月的奖金提成都没拿,就返回了老家。  回到老家后他左思右想,担心吴秋月成为下一个被贩卖的目标,便冒险回来。他通过暗中监视,发现了吴秋月住的出租房,便在小区门外蹲守。昨天吴秋月没回来,他吓得差点就要去报警了。  上午他见到杜飞燕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杀过来,在出租房里大肆破坏后离开,才知道这件事被杜飞燕知道了。想到吴秋月肯定要回来拿东西,便一直等在小区门口,直到张勇胜带着吴秋月出现。  关于南洋商人的事情余利明知道得更多,提供了他们几个的在江源的公司和姓名。最让张勇胜意外的是,余利明提到了黑虎帮的高层人员,后勤采购的负责人熊克俭,他是王立新最主要的后台。 (一百〇七)酒后说得有点多 余利明之所以仓皇跑路,就是因为这事牵扯到黑虎帮。黑虎帮的人心狠手辣,虽然洗白成了建筑工程公司,但黑道生意一点都不少。如果不是听说刘洋插手了此事,他都不敢协助张勇胜调查。  张勇胜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刘洋的电话,将余利明知道的信息告诉了他。刘洋刚收拾完内部的事情,把与杨德顺相关的几个都扣了下来。这几人帮着杨德顺给王立新打掩护,也拿了一些黑钱。  本来张勇胜计划各种旅游的,因为吴秋月的事情只能暂时中断了。为了表示对余利明的感谢,他让何金水去宾馆的餐厅订了个包间,打算晚上招待一番。毕竟人家千里迢迢的赶回江源,他还是非常感激的。  余利明虽然再三推辞,但在张勇胜的强行挽留下还是答应了。张勇胜表现得很大方,点了一桌子的菜,还拿了一瓶上千块的好酒。吴秋月见张勇胜出手阔绰,感到非常意外。她欲言又止,当着余利明的面不好多问。  餐桌上,张勇胜对余利明非常热情,频频给余利民敬酒,感谢他对吴秋月的照顾。何金水在张勇胜的暗示下更加主动,软硬兼施变着法的劝酒。余利明不敢不喝,没一会儿就开始上头了。  张勇胜一边劝酒,一边问问题,打听王立新和新燕服装厂的事情。他怕余利明有所隐瞒,故意借他醉酒的时候打听,减少他的防备心。余利明一开始还很谨慎,等酒劲上头后便放松了警惕。  余利明一开始的回答让张勇胜很不满意,他对王立新贩卖人口的事情知道得并不是太多。他是负责销售的经理,基本上都是国内的销售任务,与南洋商人打交道很少。这些外商都是王立新亲自接待的,不让别人插手。  他偶尔会帮着处理一些商务合同之类的事情,但也只是服装厂的业务范围內,并不涉及其他。他和几个南洋商人只是在应酬的酒席上见过几面,双方并不熟悉,这方面还比不上公司的财务。  聊了一会儿,余利明开始发酒疯,抱着白酒猛喝,劝都劝不住。他一边喝还一边哭,对着王立新破口大骂,说他不是人,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他说以前厂子里很多好姑娘,都被王立新给祸害了。  张勇胜听了这些感到唏嘘不已,对现实社会的残酷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这些女人出来打工也不容易,不但要完成自己的工作,还要迎合上级和老板。如果得罪了人,不但工钱拿不到,甚至会遭到报复。  她们离乡背井的,在外面没有什么依靠,只能选择委曲求全。王立新这种地头蛇,在本地算不得什么,但是欺负外地人却很拿手。他们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外来的小姑娘哪是他们的对手。  在这些打工妹眼里,王立新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是不敢得罪的,就算吃了亏,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再加上一些威逼利诱的手段,她们自然被削弱的反抗意识,只能采取拿钱不吱声的态度。  张勇胜也理解为什么吴秋月面对王立新的侵犯不敢反抗,反而陷入进去,为了钱心甘情愿的当起了情妇。对她们来说,与其在反抗中被逼死,不如拿钱更加现实,毕竟钱财才是未来的生活保障。  然而她们都没想到,王立新的钱和甜言蜜语只是诱饵,最终都会从她们的身上拿回来。那些被王立新卖给南洋商人的女人,如今已经在离家万里之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骂了王立新一会儿,余利明居然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张勇胜等人看得面面相觑,只能赶紧劝说两句。谁知道越劝他哭得越厉害,居然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众人感到尴尬不已,想不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张勇胜挠挠头,问吴秋月道:“嫂子,这人每次喝酒都这样么?”  吴秋月很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他以前不这样的,喝酒挺有节制的。就算客户逼他喝酒,他都能想方设法拒绝。今天不知怎么了,这么控制不住,一不小心就喝大了。要不今天先这样吧,给他弄个房间休息一下。”  张勇胜叹气道:“也好,让他先缓缓,明天再说吧。我还以为能趁着酒劲能问出点别的,结果搞成这样,真郁闷。”  于是他们又给余利明开了个单人间,张勇胜扛着余利明往楼上走,何金水留下来办理入住手续。上了楼,找到新开的房间,张勇胜和吴秋月把余利明弄进去躺在床上,给他打水洗了脸,让他能好好睡一觉。  安置好后两人正要离开,余利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吴秋月的双腿不放,大哭着道:“秋月,别走,留下来陪陪我。咱们说好的,等我凑够了钱,开一家自己的服装公司,代理各地的大品牌。”  吴秋月尴尬极了,一边用力掰开余利明的手,一边道:“余经理,你喝醉了,赶紧休息一下,醒醒酒,别胡说八道了。”  奈何余利明酒后力大无比,吴秋月用尽了吃奶的劲也摆不开,实在是有些狼狈。她只好拿旁边的湿毛巾给余利明查了查汗,让他尽快的清醒一些。然后又给他喂了一些水,像哄孩子一样让他放手。  张勇胜听着有些不对劲,循循善诱的问道:“余总,你说你要开服装公司,钱凑够了么?就你一个人开,恐怕人手不够吧?”  余利明摆摆手道:“钱已经够了,只要秋月来帮我,公司随时能开张。我已经谈好了两家代理,都是国内大品牌,生意绝对赚钱。”  张勇胜叹气道:“可是王立新的事情还没解决,吴秋月恐怕抽不出空来。不把王立新解决,你们也没办法在江源立足啊。”  余利明摇摇头道:“不在江源做,我们去省城。我们都说好了,到省城创业开公司,然后买房结婚生孩子,幸幸福福一辈子。”  吴秋月脸色大变,赶紧辩解道:“阿胜,你不要听他瞎说,这都是没影的事。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我可没答应他。我是有家有室的人,他也是知道的,这是喝醉了发酒疯了。咱们别理他,过一会儿就好了。”  张勇胜做了个“嘘”的手势,伸手在吴秋月肩膀上一按,继续道:“吴秋月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可能和你去省城,跟你结婚生孩子,你别妄想了。” (一百〇八)差点被她瞒过去 余利明哈哈笑道:“你不知道,他那个男人就是个窝囊废,晚上根本不行。她跟着那个乡下教书匠只能守活寡,能不能生孩子都难说。乡下那种穷日子她早就受够了,不然他也不会出来打工。”  吴秋月一听,顿时急得满脸通红,想要开口申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她想扑上去将余利明的嘴堵住,却发现张勇胜放在她肩上的手犹如千钧之重,压得她没法动弹。  就在吴秋月干着急的时候,就听余利明继续道:“如果不是王立新那混蛋横插一杠子,我俩早就成了。过年前我们就说好了,她回去把婚离了,过年后咱们就一起辞职,然后再去省城创业。”  张勇胜继续问道:“你们过年之前就在一起了?可是吴秋月过年时并没有离婚,她没完成离婚就不能嫁给你。”  余利明愤愤不平的道:“她就是心太软了,她那窝囊废男人一求她,她就心软了。她那男人拖着也没用,自己就是个病秧子,能活多久啊。等我们生米做成熟饭,再多给他点钱,不怕他不答应。”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确定他的男人能同意,吴秋月也答应生米做成熟饭?你太自信了吧,据我所知他们还是挺恩爱的。”  “呸!恩爱个屁,都是做给人看的。”余利明不屑的道:“吴秋月跟我说了,他男人根本不行,日子过得跟守活寡一样。每次他俩那种事,没几下就了事了,吃药也治不了。结婚好几年也怀不上孩子,邻里都戳脊梁骨呢。”  张勇胜满脸不信:“她连这些事都给你说,你俩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  余利明嘿嘿笑道:“你是不知道,娘们看着贤良淑德的,其实心里花着呢,对那方面需求很大。就他那病秧子男人,根本满足不了她。我俩好了之后,她说她才真正的尝到了男人的滋味。”  张勇胜大惊:“你俩在一起了,上过床了,多长时间了?”  余利明满脸憧憬的道:“从去年开始的,一年多了吧。本来决定今年结婚的,结果被王立新那混蛋给搅了。我是外地人,没什么势力,惹不起王立新,只能忍了。现在王立新的事情曝光,我们可以重新再来。”  张勇胜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沉声道:“她跟了王立新好几个月,你不嫌弃她么?算起来你是她第三个男人了,她又不是处女,也没有高学历。你还是大学生,对她还这么痴情,到底是图什么?”  余利明傻笑着道:“她长得好看,很像我在大学时的校花。我追不到校花,娶个长得像的做老婆,这辈子也算得偿所望了。”  张勇胜叹气道:“你可真够痴情的,为了她还冒险跑回江源,真是不怕死啊。王立新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你又何必呢?”  余利明摇摇头道:“你还年轻,你不懂。一辈子碰到个喜欢的女人不容易,而且她也喜欢你,这就更难了。为了她,我拼一下也值得。而且我都安排好了,带了人就离开江源。只要到了省城,王立新拿我也没办法。”  张勇胜点点头道:“好吧,祝你梦想成真。现在你该好好休息一下,醒醒酒,睡一觉,明天一早再重新计划未来吧。”  然后他伸手在余利明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余利明仰天便倒,大字形的躺在床上。张勇胜将余利明的四肢收拢,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拉着目瞪口呆的吴秋月离开了单人房间,回到楼上的行政套房。  张勇胜知道,余利明说的都是真的,因为这是他用传音搜魂大法问出来的事情,普通人绝不可能有所隐瞒。他从吃饭喝酒开始,就一直在用这种手段诱惑余利明吐出真言,想不到听到了令他吃惊的信息。  张学文身体虚弱是从小就有的毛病,这点张勇胜很清楚。据说是他母亲怀孕的时候差点流产,生下来后便体弱多病。这些年他家人找了各种医生,用了很多办法,一直收效甚微。  小时候有医生说张学文活不到十八岁,后来靠着紫竹镇的一个老中医才活到了成年。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依旧一直不好,原因是先天经脉淤阻,用汤药和针灸都难以奏效,一遇到天气骤变就会犯病。  因此他和吴秋月结婚后一直不顺,始终怀不上孩子,邻里之间流言也很多。但吴秋月并没对此有怨言,在老家也是一副好妻子的模样,对张学文的的疾病非常有耐心,平日里照顾得非常周到。  张勇胜怎么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回到行政套房,他先把何金水打发去休息,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心里颇为纠结。如果只是吴秋月被王立新逼迫的事情,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吴秋月在跟王立新以前,就和余利明有了一段地下情,而且是比较主动的。这说明她对张学文的感情都是假的,平日里都是演出来给人看的。如果他再帮着吴秋月隐瞒,这就很对不起张学文了。  可是这个事情他又没法直接给张学文说,以张学文的身体,听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来,他可负不起责任。张学文父亲早逝,他是那一房的独苗,真要有个好歹就绝了后,那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紫竹镇张家是大家族,最早是在附近的张湾村。现在张家的老祠堂也在那里,张勇胜家每年祭祖都会回去。张勇胜的曾祖父在镇上做生意,才在镇上置办家业,去世后分别留给了张勇胜和张学文的祖父。  因此不论是从张学文的个人身体状况出发,还是从整个大家族的传统感情上看,他都不能让张学文出事。尤其这件事如果曝光,不但会要了张学文的命,也会使整个张家蒙羞。  看着张勇胜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吴秋月端着水杯走到张勇胜身边。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张勇胜面前。张勇胜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挪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距离。  “你干什么?”张勇胜又惊又怒,大声呵斥道。  吴秋月低下头,带着哭腔道:“阿胜,我错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是鬼迷心窍了,听了她们的鬼话,才做了这些不知廉耻的事。看在你哥的份上,求求你,这事你一定要帮我瞒着,千万不能说出去。” (一百〇九)先把酒店摘干净 张勇胜大怒道:“你还好意思提我哥,我哥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可真能演啊,在家的时候那个贤惠样呢?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都替你害臊,你吴家以前也是书香门第,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东西?”  吴秋月哭哭啼啼的道:“阿胜,我知道做这些事都是天打雷劈的,现在已经后悔莫及了。只求你能帮我瞒住,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做了。你哥那个身体你是知道的,我实在是怕他知道后,就会……”  张勇胜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拿我哥要挟我是不是?你明明知道他那身体受不得刺激,你非得逼我跟你同流合污。如果我哥有个好歹,我对得起谁?”  吴秋月慌忙摆摆手道:“阿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大错已经犯下,不能再害别的人了。你哥跟这事没关系,我不想看到他因为我出事。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她一辈子要强,受不得这些。”  张勇胜冷笑道:“我看你心里很明白嘛,哪里鬼迷心窍了?这番说辞你是准备很久了吧?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吴秋月抽泣着道:“阿胜,你怎么骂我,我都接受。只求你不要把事情闹大,他们母子俩承受不了这些。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要钱还是其他的都行。只要你把条件提出来,我都能接受。”  张勇胜不屑的道:“钱?我缺钱么?这两天你也看到了,我是缺钱的人么?别说你那点卖身的钱,十倍我都拿得出来。你以为这事是交易啊,还跟我谈钱,我呸!”说着他一口唾沫吐在吴秋月的脸上。  正在他还想继续破口大骂时,套间的门口传来敲门声。张勇胜低头看了吴秋月一眼,低声道:“赶紧回屋去,等下再找你算账!”  吴秋月楚楚可怜的看了张勇胜一眼,磨蹭着从地上站起来。可能是跪得有些久,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撞在茶几上。好在张勇胜反应很快,迅速将她的手臂架住,才避免她一头磕了上去。  看着吴秋月回了房间,张勇胜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的是刘洋,他的身后跟着陈国斌。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似乎是遇到了麻烦。张勇胜将他们请到沙发上坐下,递上两罐饮料。  刘洋坐下,喝了一大口饮料,气呼呼的道:“黑虎帮就是一帮混蛋,拿钱的时候痛快,事情曝光了就推三阻四了。”  张勇胜有些莫名其妙,问道:“刘哥,咋了?没找到人?”  刘洋摇摇头道:“人是找到了,但黑虎帮那些混蛋不把人交出来。他们说王立新任我处置,但他们的人不行。最可气的是,他们居然把南洋那几个人渣留下了。我估计明天一大早那几个就得跑路,赶紧找你商量一下。”  张勇胜继续问道:“这事梁姨和唐少知道不?他们是什么意见?”  刘洋点点头道:“我打电话通知他们了,他们说事情由你决定。”  正说着梁爱萍打来了电话,张勇胜赶紧接听。他当着刘洋和陈国斌的面和梁爱萍商议一番,然后挂断了电话。这事处理起来挺麻烦,涉及黑虎帮,来硬的肯定不行,必须得讲究技巧。  张勇胜想了想道:“王立新是什么情况?这事有没有传播出去?”  陈国斌解释道:“王立新已经被我们扣下了,理由是谈明年的厂房的房租。他的厂房本就是租我们的,现在谈虽然有些提前,但不会引人怀疑。为了保密,我们连他的老婆和两个小舅子都拿下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事真是太谢谢刘哥和陈总了,让你们忙活了一整天,真是过意不去。现在这事要收尾还是很麻烦,我是这样想的,可能有些为难二位,还请二位多担待一些。”  刘洋大包大揽的道:“张兄弟不用说客气话,都是自家兄弟嘛,没啥为难的。王立新这样瞎搞,也会连累我们的。他那服装公司的厂房都是租我们的,真要被上面查下来,我们也会跟着倒霉。”  张勇胜想了想道:“现在其实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怎么赔钱,我嫂子吃了大亏,肯定要王立新赔钱的。另一个问题是如何把被卖掉的女人找回来,这个最麻烦。这其实不是你们的事,按理应该让警察做,所以太为难了。”  陈国斌回答道:“第一条好弄,让王立新出钱就行,除非他不想活了。第二条不好弄,但必须弄。他搞了近两年,送走那么多女人,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被人捅出来。咱们若不抢先一步,被人说成包庇同谋就被动了。”  张勇胜表示同意:“陈总说得不错,就是这个麻烦。他的那些照片和录像拿到没有,这可是关键证据。尤其是里面如果有关于酒店和服装厂的背景,落入别人手里就成了祸害了。”  刘洋挠挠头道:“就这事最伤脑筋,王立新这混蛋搞得太过火,知道这事的人不少。现在就控制了王立新,他手上的东西倒是被控制了,就怕别人手上还有。如果他被扣的消息传出去,那些人急了不知干出啥事来?”  “我出个馊主意,您二位看行不行。”张勇胜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这事我们想办法捅给警方,让警方来处置。但警方一定要你们信得过的人,避免王立新倒打一耙,把你们拖下水。”  刘洋皱了皱眉头道:“这事牵扯到黑虎帮,如果把事情捅给警方,黑虎帮可没法交代。我家和黑虎帮长期的合作关系,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哥哥不愿意帮你,可这招实在是太危险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刘哥,你误会了。你说如果报案的不是我们,而是王立新的小舅子会怎样?他俩跟这个案子并没有关系,但毕竟是服装厂股东。服装厂那么多女工失踪,他们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主意!”陈国斌突然道:“咱们先装着与王立新和解,狠狠的敲他一笔,然后把他手里的东西拿到手,把我们摘干净了。然后让王立新的小舅子去报案,并提供一些证据,让警察继续去查。” (一百一十)左右为难的局面 刘洋点点头道:“王立新和杜飞燕早就貌合神离了,他对两个小舅子也是怨气很大。杜飞燕的弟弟为了自保去报案,还是说得过去的。只是黑虎帮那边怎么交代,他们可不好糊弄。”  张勇胜解释道:“咱们不糊弄他们,而是直接通知他们。他们安排南洋商人跑路,咱们不拦着。他们自己人跑路,咱们也不拦着。等杜飞燕的弟弟报了案,然后我们直接通知他们。”  陈国斌想了想道:“这样黑虎帮没啥损失,他们就算不乐意,也没理由找麻烦。这事本就是他们的人干的,肯定不敢闹大。咱们只用提供一些证据,就能洗得干干净净。就算照片和录像有泄露,也可以推在王立新身上。”  刘洋点点头道:“我们还可以等杜飞龙兄弟报案后,让杨德顺去自首,就说我们的人打扫房间发现拍摄的机器,再提供一些录像就成。如果事后黑虎帮问起来,咱们也可以说是被迫自保,他们还能说啥?”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以后就让警察去查这些女人的下落,咱们身上也不沾事情,还不会过分得罪黑虎帮。只是这里面前后口供要对好,别出了岔子,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刘洋表情轻松的道:“这事好办,我这边有专人干这个。主要这事太大,压下来早晚都会出问题,只能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要是酒店因为这个而停业了,就是得不偿失了。警察那边说好保密,应该问题不大。”  送走刘洋和陈国斌后,张勇胜又跟梁爱萍打了电话,说了他们商量的结果。梁爱萍正帮着唐嘉伟重组董事会,处理冯青山留下的烂摊子,没太多的时间考虑这事。她叮嘱张勇胜见好就收,不要搞的太过头。  挂断电话,张勇胜将吴秋月从房间叫了出来,考虑怎么处理她的事。王立新的事情基本上解决了,但吴秋月的善后却让他头疼。直接告诉张学文肯定是不行的,可如果帮吴秋月瞒着,一旦曝光也是大麻烦。  “说吧,你打算怎么弄?”张勇胜黑着脸问吴秋月道。  吴秋月怯生生的站在张勇胜面前,一咬牙道:“只要你不告诉学文,你说怎么办都成。你要我的命都行,这我都认了。他是个好人,是个好老师,可不能害了他。没了我,他还能找别的女人,他家还有希望。”  张勇胜摇摇头,讥笑道:“你现在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别在我面前演。你就老老实实说,这事你打算怎么弄?你是跟着余利明去创业,还是回老家照顾我哥?”  吴秋月摇摇头道:“我不跟他走,他就是头脑发热。我以前劝过他,自己开公司不简单,风险很大的。卖服装也不同意,给人做代理要一大笔钱,一旦卖得不好,他这些年的积蓄都得赔进去。”  张勇胜冷笑道:“你看他那么痴情的,你还不珍惜?你都这样了,他还不嫌弃你,你就知足吧。你要真喜欢他,就跟我哥离婚,好合好散。你的事我帮你瞒着,你离开紫竹镇就别回去了,免得伤人心。”  吴秋月有些慌了,低下头,带着哭腔道:“阿胜,你别逼我离婚。我保证,这次我回去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在外面招摇了。我求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把所有钱都拿出来,把家里的日子过好。”  张勇胜“嘿”的笑了一声,追问道:“你这是真心话,还是糊弄我的?你见过了这大城市的花花世界,跟着王立新过了奢侈的生活,还舍得回去?紫竹镇的日子我是知道的,温饱都勉强,你图什么?”  吴秋月抽泣着道:“我不图什么,就图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经过这次我也看明白了,贪得无厌是要遭报应的。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也跟其他女人一样,被麦道南洋当奴隶,一辈子回不来了。”  张勇胜仔细的看了看吴秋月,觉得她不像作伪,犹豫道:“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你要是跟着余利明走了,今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这事倒也好办。你要不离婚,这事要是被我哥知道,就是塌天大祸。”  吴秋月止住哭声,说道:“你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这事。我以后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绝对不再乱来了。你相信我,我可以发誓,如果我在外面偷偷找别的男人,就让我……”  张勇胜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你别跟我来这套,我不信这些。这事你让我好好想想再说,这些天你就住在这里,别乱跑了。你真要不跟余利明走,明早我就把他打发了。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今晚得你想好了。”  说完他又把吴秋月赶回了次卧,自己回到主卧继续纠结着。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完全没有经验可参考。说实话,就算放吴秋月跟余利明走,他还是不放心。毕竟吴秋月也是紫竹镇的人,家里总会传出点什么。  张学文向来比较清高,由于当老师的缘故,文人气息很浓。这种事情是男人都会当作奇耻大辱,他很可能接受不了。即便吴秋月选择离婚,张勇胜还要帮着疏通张学文,否则家里也会出乱子。  洗完澡之后,张勇胜躺在大床上对着电视发呆,脑袋里乱成一团。这事情让他有些两难,如果不是张学文身体太差,他都不会这么为难。想着想着张勇胜有些烦躁,干脆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的时候,张勇胜听到开门声,瞬间惊醒了过来。他的警觉性一向很好,深厚的内容让他的耳目远超常人。虽然五星级酒店的静音做得足够优秀,但他依旧能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  房间的光线非常的昏暗,只有通向卫生间的走廊灯还亮着。他眯着眼睛观察周围的情况,见房门开了缝隙,外面有光亮透进来。随着房门打开,门口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女人的身形很漂亮,整体苗条修长,走路的姿势如同随风摆柳,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她的头发高扎在脑后,双手拢在袖中,蹑手蹑脚的走进房来。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发出极为微弱的脚步声。 (一百一十一)失陷在温柔乡中 靠着内功带来的夜视能力,张勇胜把眼前的一切看得很清楚。这人正是吴秋月,她显然刚洗了澡,身上还飘着香水的味道,头发也是湿漉漉的。她进行了精心的打扮,脸上浓妆艳抹,给人妖艳的感觉。  她脸上的表情很纠结,犹豫着缓缓向床头靠近。随着她的靠近,香味越来越浓,张勇胜感到有些不解。这么大半夜的,她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觉,突然闯到他的房间干什么。张勇胜继续装睡,眯着眼睛观察对方。  吴秋月走到床头,她没有开灯,节奏远处走廊灯微弱的光线,仔细的观察张勇胜。张勇胜也眯着眼睛看着她,心中嘀咕她要做什么。接着吴秋月在床边坐下,犹豫着将双手从袖子里拿了出来。  张勇胜非常意外,吴秋月的手上居然拿着一把刀。这把刀是套房的小厨房用来切水果的,也就二十公分出头的长短。水果刀是很高档的品牌,很精致也很锋利,明晃晃的刀身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吴秋月拿着水果刀在张勇胜身上比划,先是比了比脖子,接着又在胸口量了量,犹豫着不敢下手。张勇胜算是看明白了,她这是想杀人灭口呢。可是她又有些不敢,思想上犹豫不决,所以才来回比划。  张勇胜心中感叹,看来这是逼急了啊。吴秋月胆子不大,在家里连鸡都不敢杀。此刻要他杀张勇胜灭口,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只能这么反复的纠结。他倒也不怕吴秋月,反而饶有兴趣的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吴秋月纠结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水果刀扔到了地毯上。她低下头捂着脸,似乎想要哭泣,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片刻后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坚毅起来,似乎横下一条心,做了什么决定。  她将裹在身上的浴袍解开,露出了里面的身体。张勇胜心里一惊,吴秋月的睡袍里面居然不着寸缕,连内衣内裤都没有穿,完全是一丝不挂。她性感的娇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凹凸有致的三围极具诱惑力。  吴秋月长得非常漂亮,在紫竹镇就很有名,结婚前不少青年上门提亲,传说中门槛都被踩破的那种。这几年经历了婚姻的洗礼,再加上在大城市学会了梳妆打扮,整个人的容貌和气质上升了一大截。  以前的她是那种温婉秀丽的女人,有着清秀的面容,和楚楚动人的身姿。现在却显得妩媚动人,身材更加性感妖娆,眼波流转间让男人难以自持。无论是余利明,还是王立新,都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处于青春期的张勇胜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情景顿时变得躁动起来,只觉得身体里面的邪火忽然被点燃了。他虽然常与梁爱萍有着亲密的关系,但男人的色心是永无止境的,身体逐渐有了反应。  他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就想吞口水。好在他立刻意识到问题,果断闭上眼睛装睡,将身体里的欲望压下。尽管如此,吴秋月那妩媚妖娆的样子始终在眼前晃悠,反而让他的心更痒了。  吴秋月并没有发现张勇胜的变化,脱掉睡袍后在揭开被子的一角,身子一扭便钻了进去。她挪到张勇胜的身边,将张勇胜紧紧搂住,在他身上摩挲起来。她表现的很主动,贴在张勇胜的怀里,姿势变得亲密无比。  张勇胜本就处于心猿意马的状态,身体里的邪火熊熊燃烧,已经压制得非常辛苦了。他没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感觉到怀中的火热娇躯时,越发的难以把持。当两人肌肤亲密接触时,顿时天雷勾动了地火。  吴秋月主动的亲吻张勇胜,张勇胜也不拒绝,激情的回吻,口干舌燥的感觉大为缓解。两人很快沉迷到了男女情爱之中,被浪不断的翻涌下,令人销魂的声音渐渐从卧室里飘出。  张勇胜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吴秋月又表现得非常主动,两人此时毫无顾忌,尽情的享受着身体的欢愉。他们忘却的世间的一切,似乎这天地之间只剩下彼此,不管不顾的完全沉迷于激情之中。  两人折腾到了凌晨才停了下来,拥抱着对方缓缓入睡。或许是身心的压力得到了释放,又或许是这番激情让她非常满足。这一夜吴秋月睡得十分香甜,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两个小酒窝非常迷人。  当夏日的艳阳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的时候,两人依旧在睡熟之中,直到梁爱萍打来的电话将张勇胜吵醒。张勇胜接通了电话,是梁爱萍问他下一步怎么打算的,是回她的别墅,还是去什么地方游玩。  张勇胜说他先逛逛西山区这边的几个景点,顺便等着王立新的处理结果出来。他让梁爱萍不用担心他,有何金水当司机,不会有问题的。梁爱萍手上要忙的事情不少,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看了看依旧靠在他怀里熟睡的吴秋月,张勇胜顿时头疼了起来。这下没办法了,必须帮着吴秋月把事情给瞒住。这事要是曝光,自己会惹上巨大的麻烦。如果被爸妈知道,肯定是死定了。  他有些懊恼昨晚太过冲动,面对美色把持不住,才中了吴秋月的美人计。可想到昨晚的激情时刻,他又感到颇为怀念。不同的女人滋味也大不一样,他下意识的舔舔唇舌,轻手轻脚的起床,进卫生间洗漱。  等张勇胜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吴秋月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用被子掩盖着关键部位,露出性感的双肩和手臂。纤细而笔直的双腿从被子的侧面伸出,给人带来了无限的诱惑力。  吴秋月的头发以大波浪的形状自然展开,披在光洁的肩背上,让她显得风情万种。她就这么坐在床上发呆,穿过窗帘缝隙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营造出一种香艳的氛围。张勇胜看得有些入迷,又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了。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张勇胜压下心中的欲念,坐到了吴秋月的身后,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问道:“嫂子,想什么呢?”  吴秋月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张勇胜,羞涩的道:“阿胜,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让你帮我保密,我只能用这种办法。” (一百一十二)你跟我回云山去 张勇胜叹息道:“你是把我吃定了,明知我的年纪禁受不住这些,你还偏要这样做。看来我现在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不帮你瞒着这事,我自己也跟着倒霉。你让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我的好嫂子。”  吴秋月低下了头,弱弱的道:“这些年我在外面打工也不容易,不学会这些根本没法生存。我看着人家都这样做,跟着学了一点。这样赚钱轻松一些,能少吃不少的苦,还能赚到更多的钱。”  “所以你就先勾搭余利明,然后又跟了王立新?”张勇胜冷笑道。  吴秋月连忙解释道:“我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保证回老家以后老实生活,再也不去找别的男人。”  “我现在还有资格放过你么?我是被你坑死了啊!”张勇胜摇头苦笑道:“算了,我也不想追究这事了。瞒着就瞒着吧,能拖多久是多久。反正纸是包不住火的,等到事发的时候再想办法应付吧。”  吴秋月面露惊喜,搂着张勇胜的脖子,在他脸上猛亲了一口:“谢谢你,阿胜。你放心,我以后都能听你的,不再招惹别的人了。”  张勇胜被吴秋月亲得火气再起,双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回去。吴秋月非常主动,全身紧贴在对方怀里,尽全力的配合。片刻之后两人又开始了第二场激情四射的生活,令人血脉偾张的声音再次传出。  两人恋奸情热,折腾了一个早上才停下,就连午饭都是让餐厅送到房间里吃的。吃过午饭,张勇胜让吴秋月带着他出去逛逛,顺便给吴秋月买些东西。他占了人家的便宜,总要送些东西表示一下。  张勇胜抽空打了个电话给何金水,让他把余利明给打发了。余利明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以为自己喝断片了,在何金水的威逼之下离开了江源。他来江源本就为了吴秋月,面对目前的情况他只能放弃。  吴秋月特意换了一身红色帶白斑点的连衣裙,穿着高跟鞋,让自己显得清纯中带着妩媚。她挽着张勇胜的手,显得特别的开心。她知道张勇胜心肠软,只要自己不太过分,他都能包容自己。  两人在西山区最繁华商圈逛了一下午,买了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张勇胜现在不缺钱,梁爱萍给他的银行卡内有着上百万。他花钱也学会了大手大脚,只要吴秋月喜欢的,他都给她买下。  何金水全程给他们当司机和搬运工,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对于张勇胜的任何决定无条件服从。他已经想好了,以后就紧抱这条大腿,争取尽快实现财富自由。  在外面吃了晚饭后,两人乘坐银豹回到酒店。张勇胜先把司机何金水打发了,然后陪着吴秋月在客厅看电视。他对看电视没什么兴趣,但平时抽空学习的教辅书都留在了别墅,只能用电视机打发时间。  看了会儿电视,吴秋月试探着问道:“你和那个梁总是什么关系啊?她为什么这么帮你?对你言听计从的?”  张勇胜想了想,叮嘱道:“有些事情我可以让你知道,但你不能外传,尤其是不能让我爸妈知道。我现在很多事没法解释,只能等以后找机会。”  然后张勇胜把自己和梁爱萍的关系,捡能说的说了,隐瞒了一些诸如将陆成毁尸灭迹之类的事情。吴秋月完全被震惊了,她知道梁爱萍是大人物,想不到还有如此来头,差点惊掉了她的下巴。  最后张勇胜说道:“我今天想了想,你也别在外面打工了。要是再搞出什么事,我也鞭长莫及。你跟着我回云山吧,去梁姨的时装店里帮个忙,以后家里问起,你也有个说法,不至于露馅儿。”  吴秋月感到有些尴尬:“我去她那里合适么?她会不会看不起我?”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放心吧,看在我面子上,她不会说什么的。她这人其实很好的说话的,只要你顺着她一点就行了。到时候你住我家,有事多帮帮她的忙。七月半祭祖时我陪你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让家里放心。”  吴秋月点点头,感激的道:“阿胜,谢谢你了。你想得真周到,难怪你哥说你以后最有出息,是张家的希望。”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那都是我爸瞎吹牛说的,他们互相吹捧而已,你还真信啊。他们喝醉了就会胡说八道,你当耳旁风刮过就行了。”  吴秋月认真的道:“以前我是不信的,但经过这些事我就信了。不说别的,能够在江源这个大城市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张家除了你还有谁。大伯在云山县朋友是挺多的,但在江源就远不如你了。”  张勇胜听得有些飘飘然,笑道:“你这话千万别让我爸听到,他要听到肯定不服气,非得收拾我不可。不过他们两人这两年在外跑车,是挺辛苦的,明年我得想个办法把他们留下来。”  吴秋月建议道:“你让梁总那边弄个什么生意给他们做,这样就不用出去跑车了。我听说跑车挺危险的,能不做还是不做为好。”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我也知道,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你看我这摊子都是瞒着他们的,现在我哪敢跟他们坦白?我抽空再想想吧,这种事急不来的。你见着他们可别说漏嘴了,那样我们会很麻烦的。”  接下来的时间,张勇胜都在等消息,顺便在西山区附近的旅游景点游玩。吴秋月在西山区工作了不少的时间,对这些景点还算熟悉,以前陪着客户去过。她给张勇胜当起了导游,两人日子过得非常悠闲。  与张勇胜不同,刘洋既要处理王立新的案子,又要帮着张勇胜联系地下拳赛的,还要向唐嘉伟出让夜总会股份,忙得不可开交。几天后他给张勇胜打去了电话,告知张勇胜在周六晚上看地下拳赛。  黑虎帮的地下拳赛都安排在周末的晚上,每次场内的观众都爆棚,简直是一票难求。场外的赌盘更是疯狂,有时候聚集赌资甚至上亿元,就连远在省城的地下赌场都在参与,资金流量非常可观。 (一百一十三)去看看地下拳赛 得知张勇胜要去看地下拳赛,梁爱萍连夜把电话打过来了,费尽唇舌劝说张勇胜不要去打地下拳赛。张勇胜抱着手机打到没电,通过各种软磨硬泡才让她放心,答应他去地下拳赛看看。  张勇胜挂断电话,回到床上,吴秋月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真的要去打地下拳赛?我听人说那个地方很危险的,经常打死人?”  “没那么夸张,再没有底线的拳赛都是有规则的,只是地下拳赛的规则宽泛一点而已,比战场上差远了。再说我也不是去打比赛,只是去看看,你不用担心。”张勇胜搂着吴秋月安慰道。  吴秋月还是不放心,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跟你一起去行不行?我一个人待在酒店太担心了,有你在身边心里踏实一些。”  张勇胜想了想道:“也可以,反正你在酒店也没什么事,去见见世面也好。我都还没见过呢,听说挺热闹的,很多有钱人都去看,还能现场押注。”  第二天就是周六,张勇胜和吴秋月没有去景点游玩,就在酒店附近逛了逛。吃了晚饭后两人换了衣裳,何金水开车送他们前往地下拳赛地方。何金水是打过地下拳赛的,虽然战绩很一般,但地头比较熟。  地下拳赛是黑虎帮举办的,地点设在江源市北郊,在一个工业区之中。这个工业区建设在十几年前,现在已经开始没落。黑虎帮拿下了一片旧厂房,改造成地下拳赛,每个周末都热闹的不行。  何金水开着银豹,带着张勇胜和吴秋月前往,一路上给张勇胜介绍这个地下拳赛的来历。张勇胜听得津津有味,感到大开眼界。他本以为打打杀杀的黑帮生意,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来。  这个地下拳赛不仅仅是拳赛那么简单,还是赌场和社交娱乐场所。黑虎帮不仅提供拳赛的观看,还设立的现场赌盘,周围改造其他场所成了酒吧、夜总会等娱乐场所,提供的夜生活方式非常丰富。  地下拳赛从晚上九点开始,安排了三场比赛,一直要持续到凌晨才结束。拳赛的门票早早就售罄了,来的都是江源上流社会的人物。张勇胜走的是刘洋的路子,搞到了三张不错的位置。  银豹提前半个小时抵达拳赛所在的工厂门口,将银豹停在停车场,张勇胜在何金水的引路下进入地下拳赛的比赛场地。此时这里已经非常热闹了,不少人往这边聚集,停车场也停满了各种豪车,眼花缭乱。  不远处的工厂大楼已经灯火辉煌了,来自各地的人进进出出。有来看地下拳赛的,也有单纯来过夜生活的,而更多的是打算在附属的地下赌场玩两把。这种热闹的景象让张勇胜非常意外,与他听说的黑虎帮大不一样。  黑虎帮是从建筑业起家的,在娱乐业方面没什么优势,在其业务范围中占比极小。虽然他们也曾投资过不少娱乐业的场子,但基本上都赔掉了。如今他们居然通过地下拳赛打开了娱乐业的缺口,实在不可思议。  何金水对此解释道:“他们专门从省城挖了个搞娱乐业的团队,这都是那个团队给他们设计的。现在地下拳赛搞的如火如荼,周围的场子也很兴盛,他们似乎打算大力进军娱乐业,狠狠赚一笔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如果他们做起来的话,会不会对沙河帮的业务产生竞争?沙河帮就是以娱乐业为主的,面对这种情况不好办啊。”  何金水摇摇头道:“其实没有可比性,他们主要在江北做,南边永远是咱们的市场。况且这边还有好几家公司在做娱乐业,而且都是在上面有人的,他们不会被黑虎帮轻而易举吃掉的。”  吴秋月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心中既有些兴奋,又有点小心翼翼的。周围都是黑西装的巡逻人员,引导了车辆进出。每走几步就要出示门票或邀请函,对外防范非常严密,外人很难潜入进来。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专门换了一身吊带低胸的连衣裙,穿着刚买的高跟鞋,搞得很浓重。她听何金水说来的都是江源社会的有钱人,所以对此非常的看重,不愿意让张勇胜丢脸。  张勇胜表现得还算淡定,他对于社会阶层没有什么想法。在他眼里这个社会就两种人,一种是他打不过的,一种是他打得过的。目前还没遇到过打不过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值得他特别重视的。  三人到了工厂原来的大楼前,刘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身边除了保镖外,多了打扮性感漂亮的女人。这女人身材很高,比刘洋高出一截,目测有一米七五。她穿着细高跟鞋,两条大长腿给人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女人穿着低胸露背的连衣裙,显露出性感迷人的身材曲线。尤其是她的三围的比例很夸张,尤其是胸部很吸引人眼球。她站在刘洋身旁,挽着他的手臂,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不时向路过熟人打招呼。  张勇胜和吴秋月靠近的时候,刘洋挥手招呼他们,然后带着女人迎了上来。女人挽着刘洋,迈着标准的模特步,形象气质吸引周围众多的目光。周围的男人们的眼中满是艳羡,而女人们都是忌妒和恨。  刘洋一上来就跟张勇胜介绍道:“张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王馨,咱们自家人,以后你直接叫嫂子就成。”  张勇胜看着王馨性感的打扮,心中正犯嘀咕,以为是刘洋包养的女人。刘洋介绍是他的老婆,张勇胜颇为意外。刘洋身高刚一米六出头,居然找了个人高马大的,也不知道他那身体扛不扛得住。  王馨表现得很热情,主动伸出手道:“张兄弟,你刘哥早就给我提过你了。说你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强的高手,在那天在汉莎的酒会上力挽狂澜,身手很是了得。我从小练跆拳道长大的,以后还请指导一下。”  张勇胜握了握王馨的手,回答道:“想不到嫂子也是女中豪杰,真是失敬了。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自保尚可,指导就不够格了。刘哥这是替我吹嘘呢,做不的数的,您别放在心上。” (一百一十四)港岛女人不简单 刘洋满脸笑容的道:“张兄弟,你太客气了。她才是真的花拳绣腿,也就对付几个流氓,比不得你们这种高手。但是她很喜欢这种运动,每周都要来看的,对于选手水平的判断,也看得比我准。”  “我是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懂,等下就请嫂子多多指教了。”张勇胜笑着问道:“不知今天那位港岛的力王上台不,我对他还是挺感兴趣的?”  王馨点点头道:“今天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前排的贵宾席,擂台上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力王在第三场上台,对手是我这边推荐的一个自由搏击的高手,之前已经保持五连胜了,这次算是挑战最强者。”  “五连胜?很厉害啊!我听说胡大力是八连胜后遇到力王,第九场被打成重伤的。打五常就能把力王逼出来,这可不是普通人。”张勇胜有些惊讶。  王馨客气的道:“是很厉害,但能不能赢不好说。主要是力王太厉害了,我也没有把握。但选手非常自信,我也不能拦着。”  几人正聊着,唐嘉伟到了,身旁是穿蓝色露肩裙的罗小薇。张勇胜有些意外,一周前罗小薇对唐嘉伟还不理不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才过了一周,唐嘉伟就把对手拿下了,真是进展神速。  王馨看了寒暄道:“唐少好久不见,听说最近拿下冯胖子,大赚了一笔,可喜可贺啊。这位美女是谁,不给我介绍一下?”  唐嘉伟得意的道:“她叫罗小薇,是我们公司的董事会秘书。以后我们公司董事会的大小事务决议,都得通过她才能发出。”  张勇胜笑道:“罗小姐这官升得够快的,也是可喜可贺。有你在梁姨就放心了,她最担心的是唐少这个大嘴巴,在外面信口开河。”  罗小薇微笑道:“张少放心吧,我会管住他的。他也是第一次当董事长,掌握这么大的公司,还请你们多多关照。”  寒暄一阵后众人入场,王馨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在靠近擂台的一个vip贵宾席,是她和刘洋长期包断的位置。刘家和黑虎帮是合作关系,作为刘家大公子,这点特殊待遇还是有的。  此时距离比赛开始只有十几分钟了,会场里非常的热闹,头顶的灯光耀眼,照射得四周一览无余。周围大部分座位都坐满人了,大家都在讨论今晚的三场比赛,还没有下注的都在各种打听小道消息。  擂台旁边有个大白板,上面挂着三场比赛的时间和下注的赔率。白板下面的工作人员正忙碌着,接受来自现场观众的下注。距离下注的截止时间没几分钟了,赶着下注的人依然排起了长队。  吴秋月和罗小薇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脑袋里各种疑问,王馨像大姐姐一样给她们讲解。刘洋和唐嘉伟是要下注的,他俩随便商量了一下,每人每场下了二十万,也算是小赌怡情。  张勇胜对赌钱没什么兴趣,喝酒吃着零食,等着开场。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人,这是他每到一个陌生环境的习惯,对于应对突发事件很有好处。他看了一阵,正好看到不远处坐的是那位港岛来的女富豪。  上次在酒会上乱糟糟的,又背对着张勇胜,他没来得及看清。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脸,给他一种非常亲近的感觉。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穿着黑色的晚礼裙,给人一种妖娆妩媚的感觉。  她独自的坐在贵宾席,拿着半杯红酒缓缓的摇动着。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整个贵宾席空荡荡的,与周围热闹的人群形成极大的反差。她望着擂台发愣,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个女人的的气质与梁爱萍很像,是那种冷艳富贵的感觉,仿佛天生就是人上人。与梁爱萍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的气质更加冷傲,目光中流露出对周围人群的不屑,很符合她作为港岛女富豪的身份。  那女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突然转过头看,看向了张勇胜的位置。与此同时,张勇胜很自然的低头扔掉手中的花生壳,避过了对方的目光。那女人在场中搜寻了一阵,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又转回头去。  张勇胜端起饮料喝了一大口,心中微微有些震动,这个女人不一般。对旁人注视的目光精确感应,说明她在第六感方面非常敏锐。这在普通人之中是极少见的,但受过特殊训练的人群却不难做到。  这是一种奇妙的生理现象,但凡是武林高手,都会有这种感应。这种感应来自山林之中的野兽,它们靠着这个感应往往能提前预知危险,并且及时躲避。人类在社会中是非常安全的,这种感应便逐渐退化了。  古代的武林高手,通过内功的练习和特殊的训练,也能培养出这样的能力。现代的搏击技术中已经没有了这种能力的训练,只有长时间处于战斗状态的人才有可能激发出来,但也很难维持长久。  这种能力张勇胜自然是具备的,这个女人却是他见到具有这个能力的第一人。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普通的女富豪而已,又不是长期处于战斗状态的佣兵或者拳手,她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就在张勇胜疑惑不解的时候,比赛的主持人登上了擂台,通知还有五分钟比赛开始,现场已经停止下注了。在周围的熟人圈子里晃了一会儿的唐嘉伟也回到了座位,等待着第一场比赛开始。  张勇胜趁着开场的空隙,问唐嘉伟道:“你怎么来了?还把罗小薇也带来了?上周我看她还对你爱答不理的。”  唐嘉伟叹气道:“本来今晚我和小薇约好去看电影的,就是为了你,我才专门打电话给老刘,让他给我留了位置。”  “为了我?”张勇胜满脸疑惑:“你把罗小薇约过来,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俩的媒人,非得往我这边凑。”  唐嘉伟解释道:“萍姐怕你在这里乱来,所以叫我过来盯着你。我本来不太想动,小薇非得让我来,我有什么办法?”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道:“我都给她赌咒发誓了,她怎么还不相信我?上擂台要预约,要担保的,哪有这么容易?” (一百一十五)菜鸟互啄第一场 “她这是关心则乱,你要理解她。她现在全身心都在你身上,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唐嘉伟低声道:“你和这位嫂子是咋回事?萍姐知道不?你有啥想法最好提前报备一下,免得她生气。”  张勇胜点点头道:“放心吧,我知道这事该怎么处理。她没你想的那么小气,心中早就有数了。你还是把心思多放在罗小薇身上,以我的经验,这个女孩子可不好糊弄,小心作茧自缚啊。”  “你的经验?你才有几个女人,就敢谈经验了?”唐嘉伟吹嘘道:“哥哥我是百花丛中过,什么女人没见过?以前我只是玩玩而已,现在我来真的了,她还能跑得掉?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两人闲聊了几句,拳赛的主持人再次上台,比赛正式开始。今天的比赛总共三场,前两场都是给最后一场热场用的。第一场上来的是两位新人,都是练习自由搏击出身的,他们身材高大,身上的肌肉非常结实。  张勇胜只看了看他们出场选手表演了基础动作,脱掉衣服秀了肌肉,就知道这两人没什么意思。他们都是现代自由搏击培养出来的,不能说没有实战能力,但距离他想要的还是太远了。  两人的实力非常接近,大开大合的拳打脚踢,三分钟的第一回合很快结束,谁也没有占到明显的便宜。虽然不能说是王八拳互殴,但也是互相伤害。基本上每打对手一拳,自己也会挨一下子。  回合间休息两分钟,唐嘉伟倍感无趣:“这下子得打成消耗战了,看谁能扛得住,太没意思了,一点都不干脆利落。”  刘洋笑道:“都是新人,刚入行第一场,你的要求也太高了。高手都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多挨两顿就好了。”  说起这个,唐嘉伟疑惑的道:“张兄弟,你就是个高中生而已,咋这么厉害?别说你是打群架打的,我们根本不信。”  张勇胜自信的道:“练得不同,打的就不同。他们练的就是这种大路货,自然只能互相伤害。真正能打的真功夫,不是随便就能得到传授的。”  刘洋点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名师出高徒嘛。胡大力也没比他们大几岁,打起来就完全不同。我到现在还记得胡大力的第一场,一个回合就结束了。开赛前人家说他是傻大个,其实他才不傻呢。”  唐嘉伟笑道:“很多人是被他的大个子骗了,以为他个子大,步法就不灵活,运动能力不行。其实他的步法也是非常灵活的,再加上他身高臂长控制范围广,一般人跟他打真的很吃亏。”  张勇胜叹息道:“古代有一些拳谚,其实是非常有用的。脚不过腰,拳不过眉,手看肩,脚看胯。实战时把握这种原则,不能说一定能打赢,至少打得不难看。他们都不讲究这个了,上来就是一通乱打。”  刘洋解释道:“他们跟你不一样。你是练传统的,先练套路,后练实战,真要到能打人的时候,少说也得七八年时间。他们练自由搏击的来的快,最有天赋的不到一年就能上场,没那么多讲究。”  张勇胜摇摇头道:”就一年?能练出个什么名堂?我看这些人最后除了落得一身伤痛,没什么好结果。“  很快第二回合比赛开始,双方继续上一回合互相伤害的战术。打到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双方开始出现差异,蓝方体力明显下滑,反应也变得慢了。他好不容易熬到本回合结束,满身大汗的回到角落休息。  刘洋叹息道:“他最多再撑一个回合,很可能还撑不到就得趴下。”  唐嘉伟笑着道:“他身体相对比较弱,体力应该不是优势,所以我没有买他。这种菜鸟互啄,一般就是看体力,真好干脆利落击倒的太少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们都看走眼了,他是装的。我估计他下回合会使阴招,你们注意看吧。红方太老实,下手不够狠,得吃亏了。”  唐嘉伟不解道:“你怎么知道?他这种样子明显是体力不行了。”  张勇胜笑笑道:“看眼神,仔细观察他的呼吸和脸色,就能判断他的真实情况。这种菜鸟经验不多,基本不会掩饰自己的状态。”  刘洋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下回合要出阴招?”  张勇胜不屑道:“他这个回合尝试多次出撩阴腿,但对手总是侧身,让他没太多的机会。他演这出戏,就是想让对方麻痹大意,找机会下脚。”  地下拳赛没有太多的规矩,正式比赛不能使用的招数,在这种拳赛上却经常出现。撩阴腿攻击对手要害,一旦打实了,就能扭转战局。除非对手练过特殊的功夫,否则无论男女都是一击必杀。  事情的发展正如张勇胜所料,第三回合一开始,蓝方就开始摇摇欲坠。红方大喜,狂风暴雨的攻击,蓝方只能抱头招架。等到红方大意之下出现门户打开,蓝方的撩阴腿出现了,顿时全场惊呼。  蓝方膝盖狠狠撞在红方两腿之间的关键部位,红方惨遭重创,当场倒在擂台上抽搐起来。他那痛苦得扭曲变形的表情,坐在贵宾席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很多女宾们甚至尖叫起来,脸上兴奋与恐惧并存。  地下拳赛在擂台上不设裁判,只在台下有个人承担裁判的角色。他见红方倒地后,隔着围栏观察了一下。确定蓝方没打算继续攻击,他才做了个手势上台。蓝方主动退到休息角落,等待裁判查看的结果。  片刻之后裁判打出手势,台下上来两人,他们抬着担架。接着惨遭重创的红方被抬了下去,站在他所对应角落的工作人员也跟了过去。然后就是裁判和主持人一阵商量,上台宣布了这场比赛的结果。  前后也就二十来分钟,第一场比赛结束,蓝方以撩阴腿成功击败红方,取得了生涯的第一场胜利。作为菜鸟来说,第一场比赛取胜是可喜可贺的。他能得到十万块的奖金,这在平均月工资五六百的江源已经是天价了。  被抬下去的红方就惨了,身体惨遭重创,也不知道生育能力能否保住。不但没有丝毫收入,还得自己掏钱治疗,这笔花销也是不小。如果伤势太重,很可能被上面的老板放弃,这辈子可就真的完了。 (一百一十六)冯胖子死得蹊跷 第二场比赛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始,赛场中又热闹了起来。有的去兑换赢取的奖金,有的去下第二场的赌注。这里不少人都是常客,互相之间都认识,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一时间拳赛会场成了热闹的酒吧。  张勇胜他们这桌叫了酒和零食,大家喝酒聊天,等着下一场开始。不少人过来敬酒和打招呼,都是江源黑白两道上有名的人物。沙河帮和刘家都是家大业大,商界的影响力不小,与他们有交情的富商不在少数。  送走一位来敬酒的朋友后,唐嘉伟坐下,叹息道:“以前看到我爸迎来送往的,不少人给他敬酒,挺有面子的。现在我才知道心里苦啊,正事没干成,酒却喝了一肚子,难受得很。”  刘洋拍拍他的肩,笑道:“你这才刚开始呢,过段时间就习惯了。你是老大嘛,人家肯定要来敬酒的。沙河帮的生意那么多,谁不想抱着大腿赚一笔?就算现在做不了,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嘛。”  唐嘉伟苦笑道:“你们是不知道,这个星期我几乎天天在酒桌上打转。今天老张,明天老王的,晚上回家都是醉醺醺的。今天还好些,出来看拳赛,把应酬推了,否则又是糊里糊涂的一天。”  张勇胜笑道:“以前你也不是天天泡在酒缸里么?听说每次还叫上一大堆人作陪,男男女女都有,好不热闹。”  唐嘉伟摇摇头道:“那不一样。那时候很自由,喝不喝由自己说了算。现在是应酬,带着生意和任务的。你要不喝,生意谈不成,没法向董事会交代。能让我去的都是大项目,一个都亏不起啊。”  刘洋安慰道:“你这是刚上位,所以事情多,千头万绪的。我爸刚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天天忙得脚踢后脑勺,连女儿出生都没赶上。过一阵理顺就好了,到时候让下面的人负责,你就轻松多了。”  唐嘉伟摇摇头道:“其实若都跟你一样是正行生意还好,主要是冯胖子留的烂摊子太讨厌了。不但要想办法处理好,还得给他擦屁股。这混蛋就是专门折腾我的,死了都留下一大堆麻烦。”  “冯胖子死了?不是说移交给秦光明了么?怎么会死?”张勇胜对这个消息感到很意外。  唐嘉伟解释道:“今天早上死的,现在还压着消息呢。秦光明说是昨晚突发脑溢血,在医院拖到今天凌晨死的。具体情况他们也在封锁,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我觉得背后肯定有问题。”  “那程进邦呢?他是冯胖子的心腹,不会也出问题了吧?”张勇胜继续问。  唐嘉伟摇摇头道:“他倒是没有,不过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说。因为要交给秦光明,我们也不好用刑。我只能将属于我们的财产拿回来,冯胖子打着我们招牌在外面弄的钱,只能便宜秦光明了。”  “虽然只过了几招,我发觉程进邦的鹰爪拳很正宗,不是外面的野路子。这家伙后面怕是有鹰爪门的人,那个忘忧散查过没有?”张勇胜问道。  唐嘉伟点点头道:“鹰爪门在北方,对外的几个机构我们都不熟,不好派人去查。找熟悉情况的北方人问过,说鹰爪门现在主要做武术培训学校,没有什么大生意,姓程的背后的水也挺深的。”  刘洋笑道:“你俩就别为这个发愁了,反正人都交给秦光明了,有事就往他身上推。他这次也算是立了大功,说不定还能高升,哪能只拿钱不干活?”  张勇胜笑道:“你可真够贼的,人家好歹是市长,被你说得这么不堪。”  刘洋不屑的道:“市长又怎么样,也是为了追名逐利,跟咱们没什么区别。别看他们道貌岸然的,指不定背后有什么幺蛾子呢。”  张勇胜三人坐在贵宾席喝酒闲聊,王馨则带着吴秋月和罗小薇去富人的太太团里走了一圈。不少来看拳赛的富人都是带着女人的,这里正是社交的最好机会,通过女人打通关系,也是上层圈子很常见的行为。  罗小薇和吴秋月什么都不懂,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王馨。王馨可是太太团里的名人,交游非常广阔。不少贵妇与她都有生意来往,一会儿就介绍了好几个颇有名气的富豪夫人的给她们,两人尴尬的应付着。  吴秋月哪里接触过这种阔太,当销售时接触的都是普通职场女人,一时间紧张得不行。罗小薇还好一些,最近跟着唐嘉伟应酬,逐渐有些适应了。两人就在战战兢兢中,在阔太圈中留下了名字。  半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第二场比赛按时开始。这次比赛的双方都是老手了,而且都有着三连胜的优秀战绩。红方是传武出身的高手,打的是八级拳,这是一种北方流行的拳法,在东北各省广泛流传。  这种拳法以功架刚猛和步法轻灵著称,善于用拳、肘、膝、脚打击对手,是实战能力极强的武功。张勇胜对此很感兴趣,因为进入现代社会后,古代武术失传太多。八极拳习练的人不少,这才流传了下来。  但由于社会风气的关系,拳赛对传统武术认可度不高,买红方赢的人很少。蓝方的自由搏击很被拳迷看好,解说台上的解说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从观众的下注情况看,赔率方面直接体现了这种风气。  两位选手在灯光的照射下出场,主持人一番详细介绍,两人也轮流展示一番。两人都是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满身肌肉,目测体重都是在一百八十斤以上。这样雄壮的男人一出场,周围顿时欢呼起来。  王馨看得眉飞色舞,大声欢呼,刘洋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周围也有不少女人荷尔蒙爆棚,根本不管自己男伴的意愿,大声为两个肌肉男呼喊。张勇胜看得暗暗摇头,这都是打了鸡血了么?  唐嘉伟低声问道:“你觉得谁会赢啊,我压的是红方,老刘压了蓝方。”  张勇胜有些意外:“你俩买得不一样啊?”  唐嘉伟耸耸肩道:“老刘也想买红方的,他老婆要买蓝方,拦都拦不住。”  张勇胜笑道:“恭喜你,赢面大一些,赢得记得请吃饭。”  “为什么?”唐嘉伟有些不解,他是看过之前的录像的。张勇胜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人,他凭什么判断呢? (一百一十七)跌宕起伏第二场 张勇胜解释道:“刚才两人做了些基础动作热身,虽然看不出实力如何,但是从红方的胸部起伏看,呼吸控制得比蓝方好。以我的经验来看,如果还是上一场的互相伤害模式,红方比蓝方更能扛揍。”  唐嘉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这两人也不是菜鸟,不至于还是用互相伤害的打法吧。这种打法有人觉得很热血,看多了也腻的慌。而且伤害太大,每次都抬俩人下去,也有些受不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如果势均力敌的对手,打到最后也就剩下互相伤害了。但在高手中很少见,一旦打到这个程度,说明是在拼命了。地下拳赛用不用拼到这个程度,就看个人的想法了。”  很快比赛开始,两人上了擂台,假模假式的行了个拱手礼,然后凶狠的拼杀起来。这两人的打法果然没有搞互相伤害,来来往往打得很激烈。两人的步法都很灵活,防守进攻颇有章法,战斗经验十分丰富。  第一个回合只是试探性进攻,两人拳对拳,脚对脚,乒乒乓乓的打了三分钟,不分高下。红方的八极拳非常刚猛,肩肘膝的攻击力很大,蓝方不敢直撄其锋。蓝方更加灵活,擅长利用腿长的优势进行反击。  “怎么样?谁能赢啊?”几人都围了过来,问张勇胜这个专家。  张勇胜摇摇头道:“势均力敌,不好判断。红方身体占优势一些,但打法太古板,不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可能是套路招式没学到精髓,应该是半桶水。蓝方身体差一些,但人很聪明,打法灵活,也有取胜之机。”  王馨有些不赞同:“我觉得蓝方能赢,他的速度更快,打击更有力,动作更舒展漂亮。你看他那个高鞭腿,这肌肉的爆发力,红方能扛得住几下?”  张勇胜笑道:“所以说红方比较古板,这种高鞭腿很容易破的,他偏偏抓不住机会。如果是我上,比赛已经结束了。遇到真正的高手,别玩这些中看不中用的招式,小心被别人抓住破绽秒杀。”  王馨不服气了:“高鞭腿怎么就中看不中用了?我们跆拳道里也有很多这种打法,很多人都是被一脚踢爆头,当场就晕过去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古拳法有云,拳不过眉,腿不过腰,这是至理名言。高鞭腿看起来爆发力十足,但踢得太高了,下盘就不稳。发力的距离长,隐蔽性差,对方判断躲避的时间就充足,很容易被破。”  “你说说,该怎么破?”王馨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勇胜自信的道:“简单,后仰闪避,加截腿踹或者钉脚。用钉脚踢支撑腿的胫骨或者膝盖环跳穴,一招断腿。截腿踹可以踢膝盖,狠一点就用撩阴腿,一招报废。这个拳赛不能戴护具,打实了根本挨不住。“  一番话说得周围几人倒抽一口寒气,这种打法也太凶残了。地下拳赛虽说不讲规则,但也没说非得把人往死了打。按张勇胜这种打法,一个回合都打不了就结束了,三场比赛加起来用不了半个小时。  这种打法在正规比赛中是不准用的,用了直接就取消比赛资格了。而且正规比赛都要带护具,如果被击中的人身体强壮,也还能撑得住。张勇胜从来没考虑比赛的选择,在他眼里动手就是战斗,出手绝不留情。  王馨被说得哑口无言,默不作声的坐回了沙发。唐嘉伟则眉飞色舞,他觉得非常有面子。以前谈起这个,他经常被王馨说得哑口无言,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吴秋月和罗小薇根本不懂搏击,听得一愣一愣的。  刘洋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红方要赢,蓝方是输定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倒不一定,红方未必会这么打。我看他打法古板,虽然防守严谨,但攻势不足,这比赛有得打呢。”  第二个回合很快开始,战况如张勇胜预料的那样。红方以守待攻,蓝方利用灵活的脚步,发挥腿长的优势进行攻击。红方的力量很大,左臂护头挨了三次高鞭腿,依旧是毫无所觉的样子。  张勇胜都感到赞叹不已,一个民间武者能把身体练到这种强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民间武者不是专业运动员,平时还要工作和生活,练武的条件远远比不了专业运动员,所以身体素质一向不占优势。  第二个回合依旧是平局收场,蓝方看似攻势猛,优势大,但并没有产生实质性的杀伤,反而体力耗费了不少。红方守得很稳,基本上毫发无伤,这么拖下去,在第五个回合会有反击的机会。  与张勇胜判断不同的是,蓝方的呼声更高了。解说台的解说几乎一边倒的倒向了蓝方,认为红方撑不过第三回合。张勇胜微微摇头,觉得这个解说太业余了,两个眼睛就是张来喘气的。  在解说的煽动下,现场观众对蓝方获胜更是期待,不少买红方的脸色都黑了。似乎蓝方受到现场气氛的鼓舞,攻势越发的凶猛,各种华而不实的动作不断施展出来,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些动作的破绽。  张勇胜看得摇头苦笑,觉得蓝方实在太冲动了。他的头脑一发热,就被现场解说和观众带了节奏,这种打法纯粹找死。这还好是在拳台上,如果是江湖仇杀,他都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了。  比赛的发展正如张勇胜所料,红方顺利的撑过的第三和第四回合,进入第五回合时体力依然充沛。蓝方因为第三和第四回合攻得太猛,第五回合刚上场就有些不行了。他灵活的步法变得迟钝,腿部的爆发力也大为削弱。  经过前两个回合的消耗后,蓝方攻势难以延续,就连解说和观众们也开始气馁了。解说刚才还大肆吹嘘来着,此刻说话的语气越发的保守。张勇胜的预言一步步实现,众人看他的眼神变得非常崇拜。  第五回合开赛一分钟后,蓝方再度冒险用高鞭腿攻击红方。这次他的速度和爆发力不再,被红方抓住机会来了个接腿摔。直接被扔得撞到护栏上弹了回来,然后又被红方膝盖顶在胸口上,当场被打得休克过去。 (一百一十八)挑战力王的拳手 第二场的过程简直是跌宕起伏,观众的情绪先被解说吊了起来,等到高潮的时候又被现实打了下去,一直到比赛结束还没有平静下来。无论是买蓝方的,还是买红方的,都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心跳加速。  第二场结束后,休息半个小时才开始第三场,也就是最为重要的一场。观众们有的离开赛场出去透透气,也有的忙着去兑换自己的赌金。看着服务台上高挂的赔率数字,张勇胜心里一动。  “这解说是不是故意这个炒的,让大部分人都买蓝方,然后用红方赚钱?”张勇胜问刘洋和唐嘉伟道。  刘洋摇了摇头:“这倒不至于,但半真半假的成分是有的。蓝方在之前的呼声就很高,解说只是火上浇油而已,说白了也是为了现场气氛。实际上下注都已经终止了,就算要追加也没有机会了。”  唐嘉伟嘿嘿一笑,得意的道:“小赚一笔,多谢刘总请客。”  刘洋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是运气好而已,至于么?全场这么多买红方胜的,有几个是像张兄弟这种看准的?你们都是蒙的,算不得本事。”  唐嘉伟哈哈笑道:“运气也是一种本事,万一红方会张兄弟的打法呢?如果按照张兄弟的打法来,这场比赛早就结束了,还能熬到现在?”  刘洋叹息道:“话不是这么说,毕竟人跟人不一样。你手里有胡大力,但真要在这里找到第二个胡大力,哪有那么容易?”  张勇胜突然问道:“刘哥,这次你们推荐的拳手比胡大力如何?”  刘洋看向王馨,王馨摇摇头道:“不好说,应该差不多吧。说实话我也觉得希望不大,不过他倒是挺有自信的。他们这种自信我也见得多了,这一年来,越是有自信的拳手,面对力王输得越惨。”  张勇胜想了想道:“嫂子,能不能让我们去见见拳手?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会儿,我想要接触接触他们。”  王馨笑道:“这没什么问题,他就在休息室等着上场呢。你去看看也好,最好能指点一下,只要不输得太惨,给我留点面子就成。”  张勇胜谦虚道:“指点说不上,只能给点合理的建议吧。真要有明显的实力差距,一两句也不管用,争取发挥得好一些。”  在王馨的带领下,众人出了比赛的会场,走员工通道前往后面的拳手休息室。拳手休息室分为两个,红方和蓝方各一个。王馨推荐的选手是挑战者,被分配在蓝方的休息室,正在为即将开始的比赛做准备。  一群工作人员围绕着他,有的在帮他热身松弛肌肉,也有教练在讲解具体的战术。王馨带着众人一进门,众人散开,纷纷向他们打招呼。王馨向张勇胜介绍了自己的队员,来自越西的田永刚。  田永刚身材魁梧,年龄还不到三十岁,但已经有了丰富的实战经验。他从十岁就开始训练自由搏击,这些年辗转过各地的地下拳赛,向来胜多负少。他为人狂傲,听说力王在江源的战绩,便赶了过来。  让张勇胜意外的是,他见站在田永刚旁边的人是第二场的红方选手,也就是使用八极拳的那位。他头发还湿淋淋的,显然刚冲完澡就过来了。他和田永刚的关系很好,年龄也相仿,听口音像是一个地方来的。  刘洋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田永刚,问道:“力王的录像你也看了,现在有几成把握?他可不好对付,这一年多来伤在他手里的无一不是高手。”  田永刚自信的道:“刘总,你放心吧,我现在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力王是很厉害,力气很大,身体强壮,抗打击能力很强。但是他的步法缓慢,招式中规中矩,对要害的打击不足,这都是他的弱点。”  王馨还是有些不放心:“以他的身体素质和力气,根本不需要太快的速度,也不依赖于要害打击。实际上他的一拳打在哪里并不重要,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可要小心点,千万别被他打中了。”  田永刚面露傲然的神色:“刘太请放心,别的我不敢说,速度、反应和步法绝对在他之上。就凭他慢吞吞动作,他想要打中我,根本不可能。”  刘洋对他的狂傲有些不满意,叮嘱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不能大意。你是不错的拳手,我们也不想你受伤。我们不一定非得赢,只要能拖够五个回合,就算平手也是胜利。”  只要能撑够五个回合,地下拳赛不算点数,两人按平手论。虽然这么做有点无耻,但也勉强保住了面子。这种战术是现在圈子里商量出来专门对付力王的,之前已经有好几个拳手这么做过了。  田永刚对这种战术显然很不屑,大声道:“刘总,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击败力王的。按照这里的规则,连胜五场就可以向力王发起挑战。他既然答应的挑战,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我和他只能有一个从擂台上下来。”  看着田永刚自信满满的样子,本来想说几句的张勇胜也闭口不言了。这种自信心爆棚的劝说说了也没用,他只会当作耳旁风。既然他如此自信,那就让他去碰碰,结果才是最好的老师。  张勇胜看了看第二场的红方选手,主动伸手道:“你好,我叫张勇胜。你刚才打得很不错,战术运用恰当,希望有机会能切磋一下。”  红方选手很意外,愣了一下,握住手道:“谢谢夸奖。我叫邹明辉,是永刚的老乡,兄弟也是来打拳赛的?”  刘洋笑介绍道:“张兄弟和你一样是练传统拳术的,他就是想找高手切磋一下。可不敢让他上擂台,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张勇胜摇摇头道:“有啥担待不起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两姨也不知道,刘哥你也太小心了。”  唐嘉伟赶紧阻止道:“张兄弟,你可饶了我吧。萍姐可说了,只要你上了擂台,不管是输赢,都要找我的麻烦。”  张勇胜满脸不信:“老唐你至于么?你是董事长,她是副的,你还听她的?”  唐嘉伟指了指旁边的罗小薇,尬笑道:“现在下了班我听她的,萍姐拜托她的事情,我可不能不配合。” (一百一十九)一分半钟的脆败 罗小薇脸上微微一红:“张少,梁总也是为你好,你就别跟她犟了。平时切磋一下就行了,上擂台就算了吧。”  张勇胜叹息道:“行吧,我不让你们为难,不上就不上。只是看得我手痒,难受得很,真是有些憋屈。”  说完他又对邹明辉道:“邹兄的八极拳很不错,我也会一些传统的散手,过两天有空咱们约一下?你要多少酬劳,开个价?”  邹明辉还没答应,田永刚回绝道:“老邹的古八极拳是家传的绝技,可不是用来陪小孩子玩闹的。把你打伤了我们可赔不起,张少还是另找他人吧。”  “我是不是玩闹,打过才知道,田兄言之过早了。”张勇胜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道:“提醒田兄一下,等下可不要轻敌大意。人家能保持一年不败,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用心观察,比用眼观察更重要。”  田永刚听不进去,冷冷道:“这就不劳张少费心了,我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如果张少没事的话,我要准备上场,就不奉陪了。”  张勇胜见此也不好再说,对邹明辉道:“邹兄再考虑考虑,我是真心诚意想切磋一下的。你不用马上决定,先休息一下再说。”  从拳手休息室出来,众人回到贵宾席的沙发上喝酒聊天,等待着比赛开始。从挂出来的赔率来看,大多数人还是不看好田永刚的。一赔八的赔率,让买田永刚获胜的观众寥寥无几。  唐嘉伟和刘洋都没有下注,他们对田永刚的狂傲感到非常不爽。他俩都是江源地面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被一个拳手如此怼回来,心中难免不适。张勇胜倒是无所谓,在他看来田永刚还不如邹明辉,这场比赛打不了多久。  比赛很快开始,在一系列花哨的出场流程后,力王与田永刚先后上场。力王身材高大,至少有一米八五,而且身体非常健硕,体重直奔两百斤而去。这种重量型的拳手,身体上很占优势,天然被认为是胜利者。  田永刚虽然也很强壮,但比力王就差了一点,稍显瘦弱一些。反倒是邹明辉虽然个头不如力王,但身材的宽度不错,对抗性明显强于田永刚,这也是张勇胜不看好田永刚战胜力王的原因。  力王长相中规中矩的,严肃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配合强壮的身躯,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他不像练自由搏击的,喜欢用小跳步移动。他用的是唐手拳,姿势很标准,以三段击为最常见的攻击手段。  张勇胜没有与会唐手的人交过手,只在赵云飞的杂志上见过。这是一种古代大陆拳法体系和海洋拳法体系的融合,经过几百年的传承和发展,在沿海一带非常流行。港岛和南洋学这个的很多,各方面都比较成熟。  一上场两人就正面硬碰硬,力王以三段击对上田永刚的腿功,两人打得你来我往。田永刚的腿功很快,移动也很灵巧,发挥了移动上的优势,围着力王转圈,打了就跑,不跟对方纠缠。  力王以防守为主,抓住机会就用三段击贴身抢攻。田永刚很聪明,利用腿部拉开距离,不与对方缠斗,让力王的重拳发挥不出来。张勇胜看得直摇头,他从力王的步法上看出,此人实战中有所保留。  打了一分钟左右,两人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田永刚几次突袭,都被力王防守下来。力王的抢攻没有追上田永刚,两次都扑了空。两人各自发挥着自己的优势,寻找对方的破绽。擂台下的气氛很沉闷,观众也很紧张。  刘洋低声问张勇胜道:“你看他这打法有用么?似乎力王真的追不上他,两次扑空都放弃了。这招真要管用,真能用放风筝拖到结束。”  张勇胜不屑的道:“如果连这种垃圾招数都应付不了,力王凭什么连胜一年多?他以前就没遇到过移动出色的拳手?”  刘洋正要回答,擂台上风云突变。田永刚侧踹踢空,力王不进反退,田永刚立刻追击。力王先退了一步,然后突然向前,两人的距离立刻拉近。由于惯性的关系,田永刚此时还想保持距离已经来不及了。  力王的前蹴和田永刚的中鞭腿撞在了一起,田永刚直接被踢得旋转着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擂台上,惨叫不已。力王像是没事的人一般,走到田永刚身旁,一脚跺在田永刚的胫骨上,他的惨叫声更大了。  田永刚已经不行了,抱着腿部大声呼救。他的腿折成了诡异的形状,脸上表情非常痛苦,额头上冷汗从额头上不断涌出。擂台角落的人员见情况不好,赶紧扔出了白毛巾,表示己方投降。  刘洋看了看表,一分半钟,这下来得太快了。这本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当真的发生在眼前时,也让他沮丧不已。虽然他没有投钱,也不会亏掉什么,但这种输了比赛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唐嘉伟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无所谓啦。是他非要去挑战的,打成这样也是理所应当。好在力王也算手下留情,只是踢断了一条脚而已,回家躺个半年就好了。”  “这家伙就是个禽兽,力气太大了,比练过硬气功的还猛。”王馨怒其不争道:“田永刚跟他拼腿功,这跟踢钢柱子有什么区别?早就告诉田永刚要小心谨慎,他总自以为是,现在被人踢断腿,也是活该。”  刘洋摇摇头道:“行啦,这时候生气也没用,该输的都输了。过去看看吧,毕竟是咱们的人,尽点人事也好。养半年就能上场了,打不赢力王,打打别的什么拳手,还是很有用的。”  力王的腿功让张勇胜很是震撼,普通人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强悍的力量。这不仅仅是肌肉力量的强悍,就连身体本身的强度也得比对手高一个档次。从外形上看,力王比田永刚不可能强这么多。  见张勇胜一言不发,唐嘉伟问道:“你是怎么看的?力王怎么会这么霸道?之前的很多比赛也是这样,一拳一脚就把人打倒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从体型上看不应该这么厉害,他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没有面对面交手,我也说不好。古代有一种天生神力的力士,会有如此的战斗力,但这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太罕见了。” (一百二十)休息室里的冲突 “天生神力?”唐嘉伟将信将疑:“这种人真的会存在么?这应该是古人编的故事吧,哪有这种力举千钧的怪物?以现在的科学论断,人的身体不可能支撑如此大的重量,百分之百被压死了。”  张勇胜叹息道:“真正的一千钧肯定举不动的,但一两百钧问题不大。按照现代计算,一百钧是七百五十公斤,这已不是常人能达到的力量了。加上实战中的速度和碰撞威力,其杀伤力的确难以抵挡。”  众人走过员工通道回到了休息室,田永刚已经被人背了回来,暂时躺在按摩台上休息。他的脸色很难看,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一言不发的盯着天花板发呆。他被踢断的腿背简单的包扎固定了一下,等着救护车过来。  看着自家拳手被打成这样,大家的脸上都非常沮丧。尤其是罗小薇和吴秋月,两人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早已被吓得不吱声了。其他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房间里的气氛非常沉闷。  邹明辉坐在田永刚旁边说话,说的是家乡话。张勇胜等人都听不懂,只能看出他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在地下拳赛中受伤本不罕见,但力王在取胜后还追加了一脚,让对手粉碎性骨折,实在是太过分了。  对于邹明辉的愤怒,在场众人都能够理解。地下拳赛没有那么多规则,也不被道德约束,各种阴险毒辣的招式都能用。力王废了田永刚一条腿,而且是在对手失去行动力的情况下,的确超越了道德底线。  等邹明辉说完了,刘洋走到田永刚面前道:“你好好养伤吧,医药费不用担心,公司都能给你报销的。你这伤势还能治好,但要花半年时间治疗。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别这么大意,力王不是浪得虚名的。”  田永刚默默的点点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之前刘洋和王馨反复叮嘱过,他被五连胜冲昏了头脑,自以为看过点录像就能拿捏力王。这一战打下来才知道,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好几次踢在力王身上,都被对方的手臂防住了。对方的手臂坚硬无比,力气非常大,在他的引以为傲的腿功下,仍然纹丝不动。此时他本该警惕了,却没有及时调整战术,最终被力王踢断了腿。  王馨又给团队的人员叮嘱了一番,主要是对养伤期间的田永刚的安排。田永刚的基础不错,实战能力也可以,不是伤一次就被抛弃的低级拳手。他未来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刘洋愿意出钱将他治好。  几人正说着话,休息室门口进来两人。首先进来的是个漂亮的女人,一身黑色的晚礼裙,冷傲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的身后跟着的正是力王,他的表情很淡定,目光凌厉的扫过在场诸人,一言不发的旁边。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力王的老板,来自港岛的女富豪李晓丽。她在地下拳赛非常有名,这不仅仅是因为力王称霸拳赛一年多,更重要的是她麾下的嘉悦地产是江源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开发公司。  最近两年房地产行业大爆发,李晓丽赚得盆满钵满,被认为是江源是最有钱的女人,没有之一。她与江源的黑白两道都有合作,在房地产和外贸上赚了不少的钱,成为江源商界最瞩目的明星。  “你的人已经打赢了,还来做什么?”看见李晓丽,邹明辉的怒气压不住了,冲到李晓丽面前,大声指责道。  李晓丽不想搭理他,使了个眼色,力王从走过来拦住邹明辉:“我们老板有事情和刘老板说,请你让开,不要妨碍他们谈话。”  “我跟你老板说话,关你什么事!闪开!”邹明辉伸手推向力王。  力王架臂格挡,邹明辉再进步冲拳击胸。力王伸手拍防,“啪”的一声脆响,邹明辉的拳头被打掉。邹明辉不服,再度勾拳击头。力王后仰闪避,中段击还了对手一拳。邹明辉抬臂防御,竟被这拳打得连续后退。  单以臂力而论,邹明辉还在田永刚之上。田永刚擅长腿功,而邹明辉则精于肘击。他练的八极拳本就以肩、肘、膝的攻击出名,在架臂防御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但被力王这拳打得连退好几步,可见两人的差距。  邹明辉大怒,大步冲向力王。他左手虚晃一拳,再次被力王拍开,顺势右臂化顶心肘,撞向力王的左胸。他这一招没有任何留手,是全力以赴的杀招。普通人胸口心脏被撞一下,肯定是非死即残。  力王反应很快,身体后缩,单臂前推架挡,迎面推向对手的顶心肘。他的臂力很大,面对邹明辉全力一击竟然纹丝不动,顶心肘根本撞不上去。待邹明辉收势防御,力王反手一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肩头。  这拳力气极大,邹明辉被砸的向后四脚离地抛飞,像被车撞了一般。拳头砸在肩窝上的声音清脆有力,隐含着骨头碎裂之声,靠近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他落地踉跄后退,人还没站稳,力王就跟上来一脚前蹴。  眼看邹明辉就要被踢中,他身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这人双臂缠住力王的小腿,卸去前冲之力,然后一推一绊将力王摔了回去。力王直觉腿部被帶得踢空,下盘脚跟不稳,身体重心向后便倒。  力王实战经验丰富,身体凌空扭动,落地后一个后滚翻,卸去力道顺势站了起来。他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个十多岁的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人穿着休闲的装扮,不像是这里的拳手和工作人员。  他冷哼一声,跃步前冲,上段击攻头,中段击攻胸,下段击攻腹,一手三连击快速打了出来。张勇胜丝毫不怯场,双手掌法展开,双脚踩小碎步,将拳头一一拍开,让对手难以寸进。  力王三段击后跃起,手刀凌空下劈,招式非常凶悍。张勇胜左手上抬,将手刀卸开,右手凤眼拳乘机打在力王的腰上。力王硬吃了这一拳,被打得踉跄后退,三步之后才稳住了身形。  他大喝一声,前冲前蹴,势大力沉踢裆。张勇胜侧身闪避,一步抢入力王身边。力王两拳分击他的头胸,他一晃闪过,横掌拍在对手胸膈的位置。同时张勇胜脚下抢位下绊,力王再次被摔了回去。 (一百二十一)力王无敌的秘密 力王鲤鱼打挺而起,双拳暴雨一般扑向张勇胜。张勇胜双掌迎敌,雨点般的拳头再次被拍开,力王进攻再次受阻。力王双拳左右击头,张勇胜埋身下潜闪过,双掌同时推在力王的小腹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这一招力气极大,以力王强大的身体也吃不住,被打的双脚离地而回,落地后连连后退。力王踉踉跄跄的退了六七步,直到休息室门口才止住势头。这一连串过招兔起鹘落,眼花缭乱,在场诸人惊得目瞪口呆。  “张少,好功夫!”李晓丽微笑着从力王背后走了出来,笑眯眯的道:“我这手下一向不通人情,有些莽撞了,还请张少包涵。”  张勇胜笑道:“李总客气了,适逢其会切磋一下而已,以武会友嘛。”  李晓丽好奇的问道:“张少这是什么功夫,这么厉害?能正面硬碰硬的将力王击退,别说在江源,就是在南洋也屈指可数。我见过的高手多了,在你这年纪能有如此成就,算是第一人了。”  张勇胜谦虚的道:“李总过誉了,我算不得什么高手。这些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而已,平时也在家玩玩,闭门造车。”  “以柔克刚?你这是太极拳吧?”力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沉声道。  张勇胜摇头道:“以柔克刚是,太极则不是。古拳法中,以柔克刚的拳法很多,太极只是其中之一。太极名气太大,但并不代表它就是这类拳法中第一。我这是绵掌的功夫,讲究绵里藏针,与太极看起来相似而已。”  力王赞叹道:“好厉害的绵里藏针,换一个人,恐怕吃不住你两掌。张少敢不敢到擂台上过两招,看看是我的唐手厉害,还是你的绵掌厉害。”  张勇胜自信道:“你的唐手只能说中规中矩,沉稳有余而灵活不足,实战也就那样。如果你有兴趣,咱们可以切磋一下,但时间由我定。”  力王大声道:“好,我们来安排,就在这里的擂台上,你我决一胜负如何?时间由你定,我随时奉陪。”  张勇胜想了想道:“跟你上擂台倒是没问题,不过最近我没有时间。马上中元节了,我要回老家祭祖,最快也要下月下旬才有空。”  李晓丽笑道:“下个月下旬没问题,我来安排,咱们一言为定?”  张勇胜点点头道:“一言为定。”  看着张勇胜和力王约定擂台交手,唐嘉伟在旁边干着急。梁爱萍是让他来阻止张勇胜上擂台,谁知现在两人不但交手了,还约定了擂台比武。这事传回去,他可没法跟梁爱萍解释,脸色有些不自然。  虽然刚才见到力王被张勇胜打退了,但他对张勇胜还是没有太多的信心。毕竟力王在这里一年多时间,打败的各种高手太多了。一时被击退并不能说明什么,真正上了擂台才是性命相搏。  与唐嘉伟的担忧不同,张勇胜则自信满满。他在刚才的交手中发现了力王身上的神秘力量,这种力量便是力王无敌的根源所在。在两人交手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力王身上有种神秘力量的波动。  这种力量很像内劲,但比内劲活跃,而且控制难度很大。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生神力,也就是武学中称之为先天真劲的东西。先天真劲是极小部分人与生俱来的特殊能量,道教也称之为先天真气。  这种真气的能力很强,如果能灵活应用,其威力不下于苦练数十年的武林高手。但如何驯服这种力量,一直是各门各派的难题。道教中有先天功,便是以后天真气模拟先天真气的武学,是最为顶级的功法之一。  但这种模拟出来的先天真气也比不上真正的先天真气,但实战上已经非常强大,一度横扫武林,造就了天下第一。所以具备真正先天真气的人,都被武林门派认为是天之骄子,门派未来的希望。  先天真气也是有弱点的,因为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虽然品质极佳,但流量固定,后天的增长极为有限。可以说从出生一开始,携带先天真气的人就注定了力量的大小,再练也不会有多大的增幅。  休息室的冲突在张勇胜和李晓丽的握手中结束,在场众人也被要求封口,对于力王被张勇胜击退的事情不能外传。这涉及地下拳赛的一些利益,刘洋对在场人员再三叮嘱,下了封口令。  李晓丽本来是过来跟刘洋商量地下拳赛的发展未来,她打算联合黑虎帮和刘洋,在地下拳赛中引入南洋拳手,把规模和等级做高做大。她已经和黑虎帮方面商量过了,现在是想听听刘洋的意见。  刘洋是刘家大公子,虽然不是掌舵的人物,但在这方面还有些话语权。他对这个也很有兴趣,和李晓丽去了隔壁的房间细谈。王馨留下来处理休息室的事情,将田永刚和邹明辉安排送到医院治疗。  回到会场的贵宾席,地下拳赛都散场得差不多了,大部分人都走了,只剩下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由于要等着刘洋,众人没有先行离开,而是坐在沙发上喝酒聊天,低声谈着刚才发生的事。  如果说之前张勇胜给唐嘉伟留下的印象是特别能打,现在他在唐嘉伟心里就是深不可测了。面对力王这种横扫地下拳赛的高手,张勇胜打起来居然占到了上风,甚至将其击退,只是非常难得的。  虽然这并不能说张勇胜就比力王厉害,但至少说明了两人有着一战之力。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在圈子里引起轰动的。如果张勇胜能够战胜力王,沙河帮也可以在竞争中压过黑虎帮一头。  于是唐嘉伟有些纠结了,一方面是梁爱萍不想让张勇胜与力王对上,另一方面是张勇胜获胜可能给沙河帮带来的巨大收益。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盘算着。如果支持张勇胜出战,他还得想办法说服梁爱萍。  与唐嘉伟不同,吴秋月和罗小薇看张勇胜的眼神里只剩下崇拜了。力王一腿废了田永刚,一拳打倒邹明辉,都是在她们眼前发生的。尤其是打倒邹明辉那一拳,她们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一百二十二)我们可以捞一笔 力王在擂台上的强悍不但让人觉得震撼,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女生本就胆小,面对这种壮汉就显得更加怯懦了。可张勇胜面对力王那种从容不迫的样子,游刃有余的样子,实在让她们有些痴迷。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很容易受到外部环境的干扰。在被一晚上热血沸腾的拳赛洗礼之后,她们的热血也被调动起来。看着张勇胜面对面击退力王,这种场面让她们感到兴奋无比,当时就差直接欢呼尖叫了。  看着张勇胜一脸淡定的样子,唐嘉伟疑惑道:“张兄弟,你决定打赢力王有多大把握?他横扫地下拳赛一年多,今天我才第一次见他被人击退。目前看来你是最有希望击败他的,你是怎么考虑的?”  “没什么考虑,上擂台打败他,让他见识一下真功夫。免得他仗着老天爷赏饭吃,小觑了天下英雄。”张勇胜笑道:“我要说有百分百把握,你肯定不信。为了安慰你的小心灵,我就说有九成。”  唐嘉伟将信将疑的道:“张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可不是开玩笑,上擂台可是要命的事情。萍姐让我看着你,就是怕你太冲动。这事可不能大意,宁愿丢一点面子,可也不能把小命丢在擂台上。”  张勇胜自信的道:“这事你就放心吧,我的功夫你见得还少么?别人可以怀疑我,你应该有信心才对。如果你能多押点钱,说不定能狠狠的赚一笔。”  唐嘉伟一咬牙道:“张兄弟,要是你真这么有信心,我就给你担保。如果能在擂台上狠狠的击败力王,咱们肯定能大赚一笔。”  “唐总,能赚多少?”吴秋月好奇的问道。  唐嘉伟眉飞色舞的道:“那可就多了,只是挑战奖金就一百万。如果咱们在外场押一百万,少说能赚个一千万。如果黑虎帮不限制我押注大小,我能抽出五百万压上去,让黑虎帮狠狠的吐一口血。”  罗小薇皱了皱眉头道:“赚钱是好事,可这是不是太黑了,黑虎帮肯定不干的。梁总说要和气生财,你这样会跟他们结仇的。”  唐嘉伟辩解道:“话不能这么说,开饭馆还怕大肚汉么?黑虎帮这几年靠着地下拳赛赚了不少,咱们弄一笔咋了,又不是作弊得来的。而且这点钱对黑虎帮来说也不算啥,他们给得起。”  张勇胜笑笑道:“现在打都打了,肯定瞒不住黑虎帮的。到时候他们肯定把赔率定得很低,就算我打赢了,他们也不会赔多少钱。”  唐嘉伟叹息道:“就是这个麻烦,如果能示弱一点,把赔率提高。到时候就能坑他们一笔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赚钱机会。”  几人正谈着,不远处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作揖道:“唐董事长,您可行行好吧。咱们黑虎帮挣点钱也不容易,万万高抬贵手。”  “嘿,你这家伙是不是躲我呢?拳赛开打的时候没见你人影,这会儿出来了?”唐嘉伟对中年人开玩笑道。  中年人笑眯眯的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唐董,今天人真的太多了,有几个过来考察的客户,怠慢您了,您多担待。”  “嚯,生意越做越大了哈。又拿下了几个州县?以后只是外场的盘子,你们黑虎帮都赚得飞起了吧?”唐嘉伟笑道。  “哪里,哪里,都是朋友们照顾。”中年人谦虚的道:“这位是张少吧,我叫王新康,是这里的经理,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张勇胜点点头道:“王经理,久闻大名啊。听说之前这个场子亏得不行,全靠王经理加入黑虎帮,才让这里起死回生,是黑虎帮的大功臣啊。”  王新康摆摆手道:“张少谬赞了,我这也是分内之事。张少的事情我刚才都听说了,力王都能打败,真是英雄出少年。”  张勇胜客气道:“只是切磋一下而已,说不上打败。不过他的能力太强,总在这里欺负人不合适,我只是给他提个醒。”  唐嘉伟眼珠一转,笑道:“老王,张兄弟和力王约定了下月上擂台,你得好好安排啊。要不咱们合作一把,赚一笔快钱?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到时候我就押外场,多多少少能捞一笔。”  王新康想到这个就头疼,再次作揖道:“唐董您就手下留情吧,我这是小生意,比不得你们汉莎。您要是想做什么,直接说个话,我一定办到。我手下几十号弟兄都靠这个养家呢,可经不起你们折腾。”  唐嘉伟拍拍王新康的肩膀道:“那你是怎么决定?是合作一把呢,还是让我去外场捞一笔?你可得早点做决定,我还得找人合作呢。”  王新康想了想道:“合作肯定是可以的,就看怎么个合作法。说实话,这一年多我跟着李总赚了不少钱,但面子也丢了不少。咱们江源让一个来自港岛的拳手横行,说出去脸上也不好看。”  唐嘉伟循循善诱道:“所以才要支持张兄弟打败他,让他不敢再这么嚣张。如果张兄弟赢了力王,你面对李晓丽才能占据上风。听说你们要引入南洋拳手,这可是大生意,话语权很重要的。”  王新康点点头道:“这事刚有个意向,正在谈着。我说了不管用,这需要帮里和刘总商量定,我就是个跑腿的。我是比较看好的,咱们这块市场还行,江源本地早就打点好了,正是赚钱的时候。”  两人正说着,刘洋和王馨从员工通道里出来,边走边聊着事情。他们刚和李晓丽谈完了引入南洋拳手的事情,沟通一些细节。王新康连忙的迎了上去,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姿态很是恭敬。  “老王,李晓丽说的那个事我知道了,让我回去想想再说,你们别急着表态。这事看起来是大好事,但李晓丽要价不低,得好生盘算一下。别钱没有赚到,还帮人背了黑锅,那就得不偿失了。”刘洋叮嘱道。  王新康点点头道:“那是,肯定要谨慎一点。我昨天就报到公司了,公司并没有马上给回复,我也在等消息。你们上层没有决定的事情,我肯定不敢随便答应。我就是个跑腿的,一切都听你们的。” (一百二十三)露一手隔空点穴 王馨看到张勇胜站在边上,眼睛一亮,热情的道:“张少,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早就听老刘说您是高手,现在看来真是绝顶高手,一出手连力王都拿下了,果然非同一般。”  张勇胜谦虚道:“嫂子过誉了,我这点功夫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不值得炫耀。”  王馨笑道:“张少太谦虚了,以后有空多过来指导一下。咱们这边的拳手不少,大多都是良莠不齐。我见识有限,很多还是看不明白。要是有您这样的高手坐镇,以后就算来南洋拳手也不用怕了。”  张勇胜叹气道:“要是有时间,我倒是愿意来。但我要上学,恐怕不是那么充裕。您要是有好的苗子,送到云山来我帮着训练一下,这倒是可以的。”  王馨眼前一亮道:“这倒是好主意,我抽空挑选一下。在年轻的菜鸟中找一些能用的,您给培训一下,以后也算咱们自己培养出来的。总是在外面找人也不合适,自己培养的比外面的可靠。”  离开地下拳赛的工厂后,众人在附近的大排档吃了宵夜,然后分道扬镳。张勇胜和吴秋月依然回凯文斯顿酒店过夜,让他意外的是,刚进行政套房却见到梁爱萍在沙发上吃西瓜。  梁爱萍的脸色却不好看,瞟了张勇胜一眼,继续一声不吭的啃着西瓜。张勇胜不知道梁爱萍生什么气,心中有些纳闷。他做了个手势,先打发吴秋月回房,然后坐到梁爱萍身边,嬉皮笑脸的拿起一块西瓜。  张勇胜快速的吃下两块,擦了擦嘴,正要说话,就感到腰间一阵剧痛。梁爱萍用尖尖的指甲,掐着他腰间的软肉,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张勇胜不敢反抗,脸上保持着笑容,似乎毫无所觉一般。  梁爱萍见张勇胜面不改色的样子,有些泄气的道:“你就是两面派,当着我一套,背着我一套。你怎么答应我的?言而无信,你还是不是男人?”  张勇胜喊冤道:“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啥时候言而无信了?”  梁爱萍瞪了他一眼,不乐意道:“我还冤枉你了?你说了你不上擂台的,怎么又跟力王动上手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你要急死我啊?”  张勇胜叹气道:“是唐嘉伟告诉你的吧?我就知道,他的嘴上就没有把门的。”  梁爱萍摇摇头道:“你别管是谁说的,你回答我,为啥出尔反尔?”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没有出尔反尔啊,我又没上擂台,就是在休息室打了两个回合。我这不是好好地么,你这是杞人忧天了。”  梁爱萍叹气道:“你怎么不听话呢,那种地方就不是你该插手的。以前让你动手,那是我没办法。现在冯胖子死了,咱们也安全了,没必要趟这种浑水。你规规矩矩的当个中学生,考个好大学,不好么?”  张勇胜安慰道:“这跟切磋武功又没什么冲突,是两回事好吧。况且力王那点水平差我太远,你完全没必要担心。”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从他到江源开始,这一年多来,打伤多少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手?这些哪个在当地不是称霸一方的?在他勉强被打的断手断脚还是轻的,有的差点被直接打死。你让我怎能不担心?”  张勇胜笑道:“那是你对练武的圈子知道得太少了,所以才有误解。你们说的那些所谓高手,别看平时欺负普通人厉害,其实大多都是庄稼把式而已。包括唐嘉伟引以为傲的胡大力,也只是个半桶水。”  “胡大力只是半桶水?”梁爱萍满脸不信:“力王连胜那么多场,他也是庄稼把式么?我虽然不会武功,好歹也在沙河帮混了这么多年,打架砍人也是见过不少的,别拿哄女人的那套糊弄我。”  张勇胜解释道:“严格来讲力王也是半桶水,他的唐手练得很一般,取胜全靠天生的先天真劲。而且他根本不会用那个劲,只会横冲直撞的欺负人,太容易对付。我打他就跟欺负幼儿园孩子一样,根本没难度。”  “先天真劲是什么?”梁爱萍对这些完全不懂。  张勇胜把先天真劲的来历给她讲述了一遍,说了力王身上的缺陷,最后道:“所以你不用担心他有多厉害,他连门都没入呢。我跟他约战就是教训教训他,顺便赚一点钱而已,别担心。”  梁爱萍不乐意了:“就算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又何必惹他们?你需要钱给我啊,我还能不给你么?”  张勇胜坚定的道:“我不能总是吃软饭,那是男人的耻辱。偶尔吃是情趣,吃多了人就丧失意志了。我要利用这个机会把名气打出去,我要让他们都知道,自古以来的传统武功才是最厉害的。”  梁爱萍皱了皱眉头:“你要当男子汉,我也是支持的。可是总这么打打杀杀的,太危险了。我觉得你该先把大学读完了,然后再想这些事情。现代社会生存的关键不是靠武力,而是靠智慧。”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不知道,古代的传统武学就是人类最大的智慧之一。我的武学也是极高的智慧,虽然与现代的科技不是一个路子,却能做到现代科技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这样。”  说完张勇胜手指凭空连弹,空气中“噗噗”两声轻响,茶几上切开的西瓜上多了两个手指粗细的小洞,就像用手指捅穿一般。张勇胜坐的位置距离西瓜有半米远,可他就这么隔空弹指打在西瓜上面。  梁爱萍惊呆了,张着小口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见到过这种,这完全是在电视上才有的剧情。她虽然知道张勇胜会一些隐秘的技能,却不知道会如此的神奇。这是她上次见到化尸水后,再次被张勇胜的手段震撼。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障眼法,还是魔术?”梁爱萍问道。  张勇胜笑道:“这不是障眼法和魔术,这叫隔空点穴,你看过武侠小说和电视剧,里面经常有这种情节的。”  梁爱萍非常不解的道:“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  张勇胜得意的道:“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太多了,力王身上的先天真劲就无法用科技解释,但也不妨碍他横扫地下拳赛。” (一百二十四)武功是从哪里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就能对付力王的先天真劲?”梁爱萍好奇的问道。  张勇胜摇摇头道:“对付力王用不到这个,他还不够资格。对付他就两巴掌的事情,哪来那么复杂?我觉得你该考虑下趁机怎么捞一笔,有个几百万在手,我以后干啥都轻松多了。”  “几百万?你要这么多钱做啥?”梁爱萍疑惑道。  张勇胜解释道:“现在传统武术没落,古代的很多东西都失传了。很多人都说传统武术是花架子,我想改变这种情况。有了钱我可以慢慢培养弟子,逐渐形成自己的流派,给那些数典忘祖的败类的点颜色看看。”  梁爱萍没想到张勇胜有这么大的抱负,犹豫了一下,问道:“勇胜,我一直有个疑问。以前觉得你的秘密我不该太过关心,就一直没问。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张勇胜仔细看了看梁爱萍,说道:“对你,我没什么可隐瞒的。但这个事情却万万不能外传,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你要记住。”  梁爱萍郑重的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都把它放在心里,绝不外传。”  张勇胜喊出了在房间门背后偷听的吴秋月,说道:“这个事我只说一次,以后你们就别问了,别问人你们就装不知道。”  两个女人严肃的点头答应,目光定在张勇胜的身上。她们都知道张勇胜肯定要说出惊天的大秘密,而且也关系到她们的未来。尤其是对吴秋月来说,如果没有了张勇胜作为依靠,她都不敢回老家了。  张勇胜理了理思绪道:“在老家的房子里有我爷爷留下的一大堆旧书,这个嫂子是知道的。我每年暑假回去,除了祭祖之外,还有拿出来晾晒整理。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古人留下的秘籍,我都是照着上面练的。”  “自己照着练就行了?没有师傅什么的?”梁爱萍满脸的不信。  张勇胜耸耸肩道:“我知道说出来没人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对你们我才实话实说,对赵云飞我都编故事忽悠他的。那些书嫂子也见过,都是百年前的老式线装书,很古老的那种东西。”  梁爱萍看向吴秋月,吴秋月点点头道:“那些书倒是真的,可放在那里几十年也没人动。老爷子去世后,那些书除了每年拿出来晒晒,就没人看过。以前是大伯抽空回家弄,后来就是阿胜暑假在弄。”  张勇胜解释道:“那些书大多数都是江湖传闻故事,还有些至人志怪小说,内容杂得很,而且都是古文编写的。我爸也没读过什么书,早早的就参军,然后就在货运站开车,对那些书根本不感冒。”  梁爱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就这么看着书瞎练,不怕练出事么?我听说有的人练气功不慎,最后搞得走火入魔,全身瘫痪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那时候我天天被你儿子欺负,就想着练成武功报仇了。脑袋一热就开始练了,从来就没想过这些。这几年下来进步很大,渐渐也摸熟了套路。其实也没那么危险,很多都是传说而已。”  梁爱萍叹气道:“就因为他天天欺负你,你就偷偷练这些,这也太冒险了。”  张勇胜无奈的道:“那时候没办法,只能自己瞎琢磨。后来练会后觉得你儿子就是小儿科,就懒得搭理他了。”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真的要上擂台跟力王打?我总觉得不放心。”梁爱萍的确不想张勇胜去打擂台。  张勇胜解释道:“对于这一战我是很有把握的,你完全不必要担心。我只有通过这样打响名气,才能引人关注。我要想把这些传下去,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必须吸收大量的人才。”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勇胜,你想做一番事业,我是支持的,只是怕你有危险。如果你坚决要上擂台,我也拦不住你。只是希望你在做决定之前再三考虑,一定要谨慎从事,不要冲动冒险。”  张勇胜笑笑道:“我肯定是很谨慎的,没有把握绝不会轻易出手。力王的底子我已经摸清楚了,你就放心吧。”  费了好一阵工夫,张勇胜才让梁爱萍打消了疑虑,答应支持他与力王的擂台比赛。他又顺便提了安置吴秋月的事情,梁爱萍对此并不反对,当场答应让吴秋月先到她店里工作,平时就住在货运站家属区。  三人在凯文斯顿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退房返回了金湖半岛的别墅。吴秋月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富豪别墅,整个人都惊呆了。这种西式的庭院式建筑,各种高档的装修设计,在普通人眼里就是艺术品一般。  别墅的工作人员都已经重新调整,梁爱萍通过自己的渠道找了人过来。他们平时负责照顾梁爱萍的生活,梁爱萍回云山后,他们负责看管和维护。这些都是非常专业的人员,薪水不低,吴秋月听的暗暗乍舌。  接下来的几天张勇胜带着梁爱萍和吴秋月在江源的繁华商圈里游玩,买了很多带回云山的礼物。他现在也不跟梁爱萍客气了,把她的钱当作自己的钱,喜欢就买。梁爱萍也很乐意,看着张勇胜的眼里满是爱意。  对于张勇胜和吴秋月的糊涂关系,梁爱萍并不在意。实际上在她眼里,男人有几个女人很正常,没本事的男人才不吸引女人。唐福生在的时候女人也不少,梁爱萍从来都没管过,这在黑道太普遍了。  她虽然和张勇胜亲密接触也只是这几个月的事,但她已经摸清了张勇胜的脾气。在她眼里,张勇胜重情重义,也是性情中人。他就算在外面有再多的女人,也不会无情无义的抛弃她,所以梁爱萍对此很放心。  几天后几人准备回云山去了,这次回去的是两辆车。除了梁爱萍的富康家轿以外,还有一辆是她原来常用的公爵豪华轿车。由于进口的银豹太过稀少,在云山维护保养不方便,所以被留在了江源。  众人一大早就出发了,何金水开着公爵豪车走在前面,后面是富康家轿。这次何金水也是云山接手星光娱乐城的,他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以后集团在云山的业务都归他管,平时也能给梁爱萍当个跑腿的。 (一百二十五)这门传承交给你 回到江源后张勇胜很忙碌,一边忙着考察赵云飞练功的情况,一边忙着到处送礼物。他在江源待了两个星期,这段时间都是赵云飞自己练的。到底效果怎么样,他这个当师傅的不能不管。  好在赵云飞是个武痴,不会没人监督便偷奸耍滑。他练得非常勤奋,已经能把张勇胜教他的灵活应用了。虽然太祖长拳的拆招还没有学全,但他的战斗力大增,打架时已经不用王八拳了。  他这段时间正好与街头一帮混混动过手,人家见他落单,以为好欺负。结果他用新学的武功招式轻松的解决了,那几个人连他身上的毛都碰到。以前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至此赵云飞对张勇胜信心大增,平日里练武更加勤奋了。他的身体素质本就极好,最近又更加勤奋,一身腱子肉更加夸张。张勇胜与赵云飞过了过招,对他的努力表示认可,评价非常高。  在他看来赵云飞基本上入门了,只要坚持练下去,前途不可限量。他现在的水平放到地下拳赛去,打力王肯定是不行的,但打刚出道的菜鸟问题不大。即便是面对一些经验不丰富的拳手,也有五五开的概率。  张勇胜拍拍赵云飞身上的肌肉,开玩笑道:“你小子这身肌肉越来越结实了,以后当个推土机挺合适的。以后要再接再厉,继续发扬,争取这个假期完成太祖长拳,下一步就可以练盘龙棍了”  赵云飞笑道:“盘龙棍的招式我倒是挺熟,就是不知道怎么拆招。棍法和拳法的原理好像不太一样,我用太祖长拳的原理去拆,感到很别扭。”  张勇胜点点头道:“肯定别扭,这完全就是两个路子。太祖长拳是稳扎稳打的拳法,盘龙棍更显轻灵一些。这几天我把剩下的拳法教给你,回老家后再把棍法的图谱找出来,你看了就明白了。”  赵云飞惊讶道:“你还有这些图谱?这可是武林秘籍啊,你舍得给我?”  张勇胜笑道:“招式都教给你了,我留着干嘛。要不你复印一份,原版给我留着。那东西都是古书,老头子让好生保存来着。说不定按古董卖还能值不少钱了,白送的确有些亏了。”  赵云飞尴尬的笑道:“你都说了要送我的,怎么能要回去?就这么说定了啊,把图谱给我,我留下来做纪念也好。”  张勇胜点点头,叮嘱道:“东西给你,传承就给你了,你就有责任将其发扬光大。以后你就是这一门的传承人了,可不能再任性胡为。咱们练武的出手重,所以动手一定要谨慎,不能随便伤人,一旦出手绝不留情。”  赵云飞严肃的答应:“你放心,这些天我都在看以前的老杂志。上面提到的行走江湖的武德我都记着呢,绝对不会恃强凌弱的。”  张勇胜对他很满意,笑道:“其实也没那么多条款,只要良心过得去,一切都是可以的,只要平日里多加注意就行。还有就是不要轻易收徒,看清楚人品再收。我建议三十岁前别收徒,三十岁以后再考虑。”  赵云飞笑道:“我这里连一套功夫都还没熟悉呢,哪能轻易收徒?我觉得等武功大成再考虑,按进度最快也要十年后。我又不靠开武馆收徒赚钱,在这方面肯定是宁缺毋滥的,你放心吧。”  接下来的几天,张勇胜把太祖长拳的剩下部分传授给赵云飞,又给他讲了不少实战经验。赵云飞现在比较缺经验,这些是需要实战磨炼的。提前讲一些有助于他的实战应用,但最终还是要靠实战来打磨。  除了教赵云飞武功,张勇胜就是在准备回老家祭祖的事情。距离中元节还有两个星期,他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是要带着吴秋月回去,帮着解决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矛盾。  吴秋月已经在梁爱萍的时装店上班了,她本就长得漂亮,穿上店里的制服,让人眼前一亮。她以前就是做销售的,卖衣服并不陌生,很快就上手了。她比较擅长服装搭配,这点让梁爱萍比较满意。  王立新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刘洋把赔偿金打了过来,居然有一百万之多。张勇胜也不好把钱揣在自己兜里,都转账给了吴秋月。转眼间吴秋月就成了小富婆,这让她惊喜的抱着张勇胜猛亲了几口。  吴秋月出轨本就是为了钱,这次捞了一笔大的,顿时心满意足了。她打定主意以后跟着张勇胜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她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只有靠着张勇胜这棵大树才能立足。  白芷萱还在江源的模特培训班学习,她和张勇胜保持电话联络。张勇胜在江源时没去找白芷萱,考虑到身边已有两个女人,再见一个很尴尬。他和白芷萱之间更多的是少年男女的感情,而不是男女之间的情欲。  他也知道自己这些事很难让白芷萱接受,干脆选择了先隐瞒再说。以后与白芷萱怎么发展,他也没有想好,只能尽量的少伤害对方。这种事他也没啥经验,实在是有些头疼,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张勇胜在云山待了一个多星期,八月初的时候和吴秋月乘公交车回紫竹镇老家去了。七月半的中元节在八月中旬,回去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张勇胜和吴秋月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发。  行李中既有张勇胜带给乡下亲戚的礼物,也有回家祭祀要准备的物品。他买的是厂子里已经做好的半成品,只需要按照祖先的排名写上字号就能用了。吴秋月表现得很积极,帮张勇胜提了不少东西。  紫竹镇距离云山县六十多公里,在县城西边的山区,道路非常的崎岖。前年通往县城的道路才做了硬化,开通了公交车,交通方便了不少。以前回紫竹镇没有专门的公交,只能搭乘过路车。  紫竹镇下面有个叫张湾村的地方,这里才是张勇胜真正的老家。他的爷爷就是从张湾村出来的,先在镇上的店铺当伙计,后来经营自己的小店。张建雄当兵退伍后被分到县城的货运站,所以张勇胜才成了城里人。 (一百二十六)回到紫竹镇老家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折腾,绕过了弯弯曲曲的道路,张勇胜和吴秋月终于回到了紫竹镇。在镇口的小车站下了车,两人提着行李往老家的房子走。他们两家是背对背的小院子,是老一辈的遗产。  紫竹镇的面积并不大,就是四条街汇聚在中间的十字路口,整个小镇被平均分成四个部分。整个小镇比较古朴,临街的都是两层的木楼,中间铺着青石板的路,一切都还保持着几十年前的生活节奏。  来到这里,张勇胜就觉得回到了古代社会一般,很多东西都与现代无缘了。小镇上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和嘈杂,留下的是安静清幽的环境,很适合修养练功。每次回到这里他都感到非常舒适,有些流连忘返。  张勇胜家小院子已经快一百年了,按时间的已经算是古建筑。如果在大城市,这些建筑都会被保留下来,甚至开发成旅游区。但在紫竹镇就不行了,因为街上大多数房子都是这样的,谁也不比谁昂贵。  吴秋月先帮着张勇胜把东西送到他爷爷留下的小院子,然后再穿过后门回到了自家的院子。两个院子背对背,后门相连,是祖上的兄弟俩在修建房屋时留下的。两家人也因此长期来往,关系比较密切。  院子不大,占地一两百个平方,面街是三间房屋,里面有个天井小院子。小院子左右有厢房,后面还有正房和后院的杂物房。整个面积不小,可以住一大家子人了,张勇胜的父亲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  张勇胜先把东西放在前院堂屋,然后开始大扫除。清明节的时候他来住了两天,隔了几个月没来,屋里屋外到处都是灰尘。他要在这里住一两个星期,得好好打扫一下,不然没法住人。  他一个人没法把所有房屋都打扫了,只能把能用上的地方打扫一下,其他只能等过年时父母回来一起弄。前院的堂屋,后面正房的客厅、卧室、书房,还有存放爷爷旧书的两间房屋和天井小院、厨房等,工作量不小。  张勇胜一个人忙活着,他先把厨房打扫出来,烧水泡上茶,然后再继续忙活后面的。一直忙到快中午了,他才完成了一半的事情。他下午还要继续忙活,否则晚上也住不踏实。  他洗了洗手,准备先出去找地方吃饭。小镇的饭馆只在饭点营业,过了饭点就关门,得抓紧时间。他刚准备好出门,后门传来开门声,回头一看,是吴秋月过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碗。  她笑眯眯的道:“阿胜,娘不知道我回来,家里没有买菜,只好给你做了面条,你先凑合吃一顿。等下我去市场买些菜,你晚上过来吃饭。”  张勇胜接过大碗,见上面还有个鸡蛋,笑道:“我正说找个地方吃面呢,你就送过来了。正好,我也省事了。”  端着碗回到客厅,张勇胜坐下埋头吃面,吴秋月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眼中充满了情意。她现在看张勇胜越来越顺眼,与自己的丈夫一比,觉得两人差距太大了,心里充满了落差。  张学文的个头不高,身体瘦弱,戴着一副眼镜,给人文质彬彬的感觉。以前她还觉得这种斯文人的模样很帅气,可经过这些年的见识,才觉得张勇胜这种高大而且健康的形象才是自己喜欢的。  张勇胜吃了两口面,抬起头来,见吴秋月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么?我哥和二婶还好么?”  吴秋月笑得有些勉强:“他们都还好,身体上没啥问题。学文工作挺忙的,暑假也不空闲,在帮人搞什么习题。”  张勇胜点点头道:“身体好就好,我看你脸色不大对,还以为家里有事呢?”  吴秋月叹气道:“也没啥事。我娘你是知道的,她不太喜欢我出去打工,想让我待在这里。刚才她又提了这事,说是在镇里可以介绍一份临时工。我给她说了在云山工作的事,她好像不太高兴。”  张勇胜安慰道:“没事,她是老思想,别跟她一般见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劝她几句,应该能说通的。其实她也不容易,一个人把我哥拉扯大。你俩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她心里着急啊。”  张学文和吴秋月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怀不上孩子。这里面虽然有吴秋月长期在外打工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张学文的身体不争气。他就是个药罐子,从小喝药长大的,各方面比常人虚弱得多。  吴秋月低声道:“没孩子又不是我的错,学文那身体不行,我也没办法。就他那身体,真要逼得急了,还不弄出个好歹来?他这半年都在吃曾医生开的药,也不知道这药管不管用。”  张勇胜笑道:“这个你得去问曾医生了,他是老中医,这些年我哥全靠他的药续命,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吧。如果他的药都不管用,就算你把我哥弄到省城的医院去,结果也未必理想。”  曾医生名叫曾国权,七八十岁了,是镇上的老中医。他以前是赤脚医生,后来开了个药铺。他的医术非常高明,在紫竹镇周围的四里八乡很有名,甚至有县里医院放弃治疗的人专程来求医。  张勇胜与曾国权是非常熟的,他还是曾国权的救命恩人。很少有人知道,曾国权其实是一位隐居的武林高手,擅长形意八卦拳,是内家门的高手。去年张勇胜暑假回家祭祖时,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吴秋月对此也是没办法,谁让她嫁了个病恹恹的男人呢。当时也是年纪轻不懂事,被张学文在文学方面的才华所迷惑,再加上他是公办教师,镇上少有的铁饭碗,所以就答应了这一桩婚事。  张勇胜见她眉头不展的样子,劝说道:“在家里就安安心心的当个好妻子,别胡思乱想了。你把我二婶和我哥照顾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我把这里弄完了去曾医生那里一趟,帮你问问情况吧,希望能解决。”  吴秋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家里的事你放心好了。你这里要不要人,我把家里收拾了就过来帮忙。”  张勇胜摇摇头道:“今天不用,明天帮我把书拿出来晒晒。这屋里有些潮湿,每年不拿出来晒干,书就容易生虫。都是些古书,一百多年了,你得小心轻放,损坏任何一页都亏大了。” (一百二十七)故事从去年开始 吃完面打发走了吴秋月,张勇胜继续打扫卫生。他一直忙到下午四点过才基本搞定,晚上算是有了睡觉的地方。小镇的条件不好,都是老房子老家具,张勇胜对此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可挑剔的。  打扫完家里的卫生后,张勇胜换了衣裳出门了,他要去曾国权的药铺一趟。曾国权的药铺在小镇中心,位置很好找,镇里的人都知道。他在这里行医隐居几十年,在老百姓心目中声望很高。  张勇胜上门的时候药铺里还排着队,有几个病人等着曾国权看病抓药。曾国权的孙子曾易在柜台里忙活着,忙着称药抓药,每一副药都用纸规规矩矩的包起来,用细绳捆成标准药包的样子。  曾易是个年龄和张勇胜相仿的年轻人,就在镇子里的中学读书。他的成绩比较一般,没能考上县里的中学。他每天除了上学外,还得回来帮曾国权的忙,给病人们抓药煎药,生活比较繁忙。  与曾易相比,张勇胜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哪怕是遇到梁爱萍之前,他也没那么多事情要做,放学后和赵云飞等人瞎玩,成绩自然也是一塌糊涂。不过张勇胜还是挺羡慕曾易的,因为这人是个天才。  张勇胜武功卓绝,并不是来自家里祖上传下来的秘籍,而是前世的觉醒。他用祖上传下的秘籍打掩护,是因为觉醒的事不好解释。而曾易则是真正靠秘籍练出来的天才,是百年难遇的医武双修的天才。  前后两世的历练和修为,张勇胜也只见过这么一位天才。年仅十六岁的曾易,其武功造诣已赶得上普通人练了二三十年的修为。他自小练的是曾国权教给他道家养生功,功力之精纯让张勇胜也赞叹不已。  这种道家养生功本身只能养身健体,而不能进行实战。几十年的功力不能在实战中发挥,是很令人遗憾的事情。但遇到张勇胜后,这种内功被他改良和发展了起来,变成一门道家武学的内功心法。  事情的起因是在去年的夏天,那时候张勇胜刚觉醒不久,暑假按照惯例回老家参加中元节祭祖。在整理祖父留下的旧书籍时,发现了一些武林秘籍。张勇胜大吃一惊,便在整理书籍的同时仔细的研读。  这些书在普通人看来就是言辞难懂的古书,上面的文字非常晦涩,只学过初级文言文的高中生一般是看不懂的。但作为武林高手转世的张勇胜,觉醒后自然有了前世的能力,轻松的旧看懂这些武林秘籍。  这些秘籍都是百余年前的东西,是张勇胜的祖父年轻时跑江湖从一个大户人家的藏书中搜罗出来的。因为不是什么名篇珍本,人家也没要钱,就这么一大堆的搬到了张家,藏到祖父的书房之中。  张勇胜的祖父文化程度有限,只能看懂一些武林小说和至人至怪之类的杂书,这些秘籍就被扔到了一旁。张勇胜整理书籍后发现,这里面大多数武功远不如他前世所学,只有其中两部堪称上品。  一部叫做混元霹雳手,里面有一门混元功和配套的霹雳拳,是道家上乘的武学功法。另一部叫做五毒秘传,是以炼毒、用毒、解毒为核心的秘籍。它附带的五毒神掌极为高明,但也阴损毒辣,堪称极品。  这两门武功都是古代武学的精华,在现代社会已经失传已久了。虽然不如张勇胜前世所学,在现代却是最为顶级的武林绝学。张勇胜对其中的武功兴趣不大,但对于炼毒、用毒、解毒之法则是非常热衷。  前世他就是亦正亦邪的高手,很多时候不择手段,用毒经验丰富,也会不少的独门毒药。五毒秘传上的用毒理论比他所知高得多,一下子就让他沉迷其中,并抽空开始试着炼毒。  张勇胜对陆成毁尸灭迹的化尸水就是从五毒秘传中学来的,而对于忘忧散的分辨技巧也是来源于此。学会了五毒秘传,张勇胜也算是一代用毒大家了,行走江湖的保命技能又多了不少。  炼毒是需要原材料的,曾国权的药铺变成了他采购药品的地方。有一次他采购药品时遇到曾国权突发疾病,其实是年轻时被人打伤留下的后遗症发作,生命危在旦夕。张勇胜及时出手,用剧毒的九阴散将其救了回来。  在救治曾国权的过程中,张勇胜才发现他其实是隐居的武林高手,一身功力极为深厚。因为所练的道家养生功不能外放使用,所以一身武学使不出来,实战比普通武者也高不了多少。  因为佩服曾国权几十年如一日的行医济世,张勇胜便将家里的两部武林秘籍倾囊相授,让他几十年积累的道家内功得以发挥。今年清明节回来给祖父上坟时,张勇胜发现不到一年祖孙俩已经将武功融会贯通。  曾国权本就有武功底子,擅长形意门和八卦门的武学,只是内功无法发挥,陷入了练武不练功的误区之中。经过了张勇胜的传授后,他几十年的功力得到发挥,再加上学会了混元功和霹雳拳,实战能力超乎寻常。  曾易自小跟着曾国权练功,本来是只求强身健体和自我保护的。但他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十几年的功夫居然练得让人刮目相看。他练和混元功,却不练霹雳拳,反而练起了张勇胜的无毒神掌。  无毒神掌是张勇胜在五毒神掌上改造出来的武功,算是另辟蹊径。五毒神掌是以毒物凝练掌功,实战时以毒伤人。张勇胜反其道而行之,让习练者以内功反逼毒物,使掌力不但无毒,而且百毒不侵,变化精妙无比。  这是张勇胜结合霹雳拳和五毒神掌的理论想出来的奇妙功法,对他自己而言比较鸡肋,但对于刚接触真正武学的曾易则非常有用。一年来他努力习练这种掌法,目前已经有了小成。  平日里张勇胜也会抽空和曾家祖孙二人通电话,探讨一些练武和用毒的事情。尤其是有了手机之后,他们电话通讯更频繁了。药铺的隔壁就是公用电话,这倒方便了他们之间的通讯。  等着曾国权送走了所有的病人,张勇胜才坐到他的面前,开玩笑的道:“老爷子生意不错啊,每天这么多病人,肯定赚了不少吧。” (一百二十八)老药铺的祖孙俩 曾国权微笑着点点头道:“钱是赚了一些,阿易下学年的学费应该不成问题了。我这就是个小药铺,来的都是四里八乡的乡亲们,不敢收太贵,勉强糊口而已,比不得你们县城的大医院。”  张勇胜埋怨道:“我说让你去县里开诊所的,你非得窝在这个小镇上。县里那些二把刀的半吊子一个月轻松六七百,以你的水平一两千是没问题的,还用愁阿易的学费和生活费?”  曾国权摇摇头道:“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已经习惯了,对乡亲们有感情的,很舍不得啊。我要是走了,他们只能去镇卫生院。卫生院那些小年轻只能治个头疼脑热的,顶不上什么大用。”  张勇胜赞叹道:“您这点我是最佩服的,真正的名医,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您的水平我是清楚的,如果放在大城市,一个月几万都不是问题。难道你不觉得藏在这个小镇上,有些埋没了这身医术么?”  曾国权笑道:“医术就是救人了,只要能救人就不算埋没。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都是虚的。我当初要是为了钱,就不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来了。其实这里挺好的,单纯干净,没那么多尔虞我诈。”  曾易收拾完抓药的柜台,走到张勇胜身边,恭恭敬敬的道了声:“张师叔。”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你别这么正规好不好,弄得我挺不自在的。说起来咱俩还是同年,要是被别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曾国权客气道:“辈分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你教了他那么多,他不能没一点规矩。说起来我都占了便宜,这条老命都是你给的。而且你还把家里的书拿给我看,这可是极珍贵的东西,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张勇胜摆摆手道:“老爷子,跟我你就别客气了。我家里那些书,别人也看不懂,是天意该您用。真要能帮的上您的忙,也算我搭便车积德了。”  曾国权赞叹道:“那些都是好书啊,先贤留下的宝贵经验,能救不少人呢。不说别的,就说你哥那个先天经脉受损的病。我以前只能拖着走,熬一天算一天。现在用了新的方子,成效十分显著。”  张勇胜好奇道:“我哥那病能治?他那病可是娘胎里带来的,多少医院都没招。很多那种病的孩子,能活到十八岁都困难。”  曾国权点点头道:“以前是这样,所以我也只能尽力让他多活几年。能把他拖到二十多岁,已经是极限了。后来我受九阴散用药原理的启发,搞了个简化的方子,现在效果还不错,受损的经脉有明显改善。”  “真的么?那我晚上吃饭时得好好看看,这件事是奇迹啊。”张勇胜颇为惊讶。张学文的老毛病张勇胜是知道的,但他对此也没什么办法。用毒害人他很厉害,要说救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可张学文既不是死马,也不是活马,而是玻璃马,一不小心就碎了。他根本不敢下药,生怕就弄出人命。曾国权行医几十年,医药的技术和经验都比他强得多,所以才有办法保住张学文的小命。  “对于,我嫂子让我来帮她问问,我哥生孩子有问题么?我二婶催得急,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只能帮着跑跑。”张勇胜问道。  曾国权想了想,慎重的道:“目前看来问题不大,只要不太过操劳,也不至于发病。现在的情况比前两年好多了,应该能怀的上孩子。他前两年身体太弱,怀不上也是正常的,你让她们娘俩别着急。”  张勇胜长吁了一口气,叹息道:“有了您老这句话,我晚上就好交差了。你不知道,他们夫妇结婚五六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周围的闲言碎语太多了。我二婶又是个要面子的,我哥可委屈坏了。”  曾易在旁边给张勇胜倒了茶,小心的摆到桌上,问道:“师叔,你这次回来待多久?我想跟你切磋一下,看看武功有长进没?”  张勇胜笑笑道:“我要待两个星期,除了祭祖那两天,随时都可以切磋。你平时跟你爷爷切磋得怎么样,感受如何?”  曾易想了想道:“如果比功力,那是没法打,他太厉害了。如果功力相同,我也能扛个百八十招。主要是我们祖孙俩太熟悉了,打来打去意义不大。您经验丰富,每次都有新花样,能增长我的见识。”  曾国权叹气道:“阿胜,我知道你教他功夫是为他好,可我总怕他学了功夫出去闯祸。过两年就要考大学了,他如果考上了就得出去。他最远就到过县城,我其实挺担心的,最怕他动手闯祸。”  张勇胜想了想,问曾易道:“这次统考你考了多少?选文科还是理科?”  曾易盘算了一下道:“肯定选理科,我都想好了,去江源读医药大学,看看最新的科技成果。理科这方面分数还不错,总分考了三百五十分。如果换算成一百五十分制,有五百二十五分,应该够上大学了。”  “这么多!比我还高!”张勇胜大吃一惊,在他印象中曾易的成绩一向是不温不火的,就算拿到二中也进不了前二十名。  曾易嘿嘿一笑道:“自从练了你教的功法,我发现脑子好使多了,记忆力也比以往强。如果初中我的脑子这么好使,肯定奔一中去了。”  张勇胜苦笑道:“你这种天才活着就是被我们嫉妒的,太打击人了。我这学期好不容易把平均分拉到六十五分,你居然轻轻松松就上了七十,还让不让人活了。以后不能跟你比成绩,这太让人伤心了。”  曾国权笑道:“阿胜,他算什么天才,你太高看他了。我看他平时也不怎么专心,还要帮我抓药看病,也没费多少时间读书。”  张勇胜叹气道:“就是因为他不专心才打击人,要是一心一意的考了这个成绩,我心里还好受些。他要是专心起来,恐怕除了陈丽没人比得上他了。”  曾国权说道:“这是各人的缘法,你也不必强求。以后你们都要去大城市闯荡的,你比他稳重一些,正好帮我盯着点。他的小聪明太多,又没有单独生活的经验,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一百二十九)家长里短的琐事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照顾他是责无旁贷的,谁叫他是我师侄。他以后要是成为医武双修的绝顶高手,我也是很有面子的。”  曾国权笑着摇头道:“高手不高手的都无所谓,只要他能一辈子践行‘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这八个字,我就非常满意了。”  曾易严肃的答应道:“爷爷请放心,孙儿一定把这八个字刻在心中,以后走出去,一定践行这八个字,救穷苦百姓于危难之中。”  在曾家的药铺待了一会儿,聊了聊武功、行医和医毒方面的事情,张勇胜便离开了。将祖上留下的秘籍交给曾家祖孙,张勇胜是非常放心的。以他对祖孙俩的了解,他们不会将这些功夫拿出去害人。  以后张勇胜要将真正的武学发扬光大,自然少不了人帮手,曾易是他内定的左膀右臂。曾易在医武方面都是天才,而且成才速度很快,能帮上大忙。赵云飞就慢多了,还需要好些年打磨才行。  回到家喝了会儿茶,他便拿着礼物从后门去了张学文家。每次回来他都会走一些亲戚,主要是代替父母拉拉关系。亲戚之间太长时间不走动,关系和感情就淡了,以后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张勇胜提着礼物跨过后门,门口是个小巷子,对面就是张学文家的后门。他上前敲门,门没有关,于是推门而入。进去是个小院子,格局与张勇胜家的相同。两个小院子是同时修建的,各方面大致相同。  小院子旁边的房子是厨房,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张勇胜走到门口一看,见二婶和吴秋月正在弄晚饭呢。吴秋月埋头忙活着,二婶一边忙活一边给她说事,大意是让她留在镇上,别出去打工了。  张勇胜听了一会儿,打断道:“二婶,忙着呢?我哥在么?”  张二婶转过头来,这才发现张勇胜,笑道:“是阿胜啊,刚才就听说你回来了,还说过去看看你呢,你倒是先过来了。你家里爸妈还好吧?”  张勇胜点头笑道:“我爸我妈还可以,他们在外面跑车,每周都用电话联系一下。他们回不来,中元节只能由我代表他们参加了。”  张二婶点点头道:“他大伯有本事,走南闯北的,见过大世面。我们学文就是书呆子,除了闷在书房里看书,啥也不会,让人操心。”  张勇胜摇摇头道:“那不一样,我爸没什么文化,除了开车也干不了啥。学文哥可是铁饭碗,镇上谁家不羡慕?”  张二婶叹气道:“文化多又不能当饭吃,他在外面看着为人师表的,也赚不了几个钱,连媳妇都留不住。我正劝你嫂子呢,以后就留在镇上。虽说赚钱少一点,但夫妻俩不分居,比啥都强。”  吴秋月不乐意了,说道:“这不是少一点,是少很多。我拿回来的钱你也看到了,这是镇上能赚得到的么?你想要抱孙子我能理解,可孩子总要用钱的吧,不提前赚点钱怎么养得活?”  张二婶不服气的道:“养个孩子能用多少钱?长不大的孩子,吃也吃不了多少,随便挣几个就够了。我看你是心野了,在家里待不住了。”  吴秋月反驳道:“娘,你不懂就别瞎扯。现在养孩子可不容易,教育、医疗、吃穿用度,哪点不花钱?我就不说大城市了,你看看县里的孩子,哪个不是拿钱堆出来的?家里这点钱够干啥的?”  张二婶不悦道:“那是县里的孩子,咱家能比么?孩子只要吃得饱、穿得暖、不得病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过场?我以前一个人带着学文,他一身是病,都说他活不过十八岁,但也长这么大了,在学校当了老师。”  吴秋月说不过,看向张勇胜。张勇胜劝说道:“二婶,时代不一样了,你不能总用老眼光看人。以后的孩子都是要走去处,见大世面的,小时候教育最重要了。嫂子在外面吃的那些苦,就是弥补小时候的教育。”  张二婶摇摇头道:“走出去干啥,就待在镇上也挺好的。外面人心太坏了,出点事情叫天天不应的。这里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事大家互相帮助。”  张勇胜笑着问道:“二婶,你知道这个院子是谁修的么?”  张二婶点点头道:“这不是你太爷爷修的么?他生了两个儿子,临终前你爷爷和学文的爷爷每人留了一套院子,当年也是轰动了紫竹镇的。那时候咱张家才叫风光啊,四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的。”  张勇胜继续说道:“太爷爷也是出生在张湾村的,村子里太苦了,那年山洪暴发遭了灾,才不得已到紫竹镇谋生。他从小饭馆跑堂的做起,最后才有了这一片家业,临终前把这些留给了后人。”  张二婶想了想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外面不比咱紫竹镇,人心难测得很呢。当初学文要去读中专,我就不同意,还是你爸做主才送了出去。后来他还是回来了,在学校当个老师,挺好的。”  张勇胜解释道:“当年太爷爷离开张湾村到紫竹镇的时候,依然是两眼一抹黑,他的父母依然觉得这里危险重重,但他还是来了,创下了偌大的家业。学文哥如果不是身体有病,我爸就会想办法把他安置在县里了。”  吴秋月也说道:“娘,阿胜说的是正理。学文待在这里是有原因的,但张家子弟不能总是憋在山沟沟里。你看张湾村的好多家人,平日里都在外忙活,有的还在大城市开枝散叶,家里的孩子也是前途远大。”  张二婶叹气道:“我是说不过你们,反正我还是觉得秋月应该留在镇上。她和学文结婚好几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这事都成了邻里的笑话了。她要是再出去,这生孩子的事啥时候才有准信。”  吴秋月辩解道:“生孩子的事情得慢慢来,急不得的。学文的身体不好,太着急就坏事了。而且这次我又不走远,就在县里给人卖衣服,十天半个月也能请假回来,你有啥不放心的?”  张二婶满脸不信:“待在县里也赚不了几个钱,和在镇上有啥区别?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是在大城市待惯了,看不起这个小镇。” (一百三十)文学青年张学文 张勇胜解释道:“嫂子没骗你,我在县里给她找了个活。老板就是我家邻居,挺好说话的,钱也比别人给的多。她在县里能抽空回来照顾家里,又能赚到钱。学文哥要是有空,也能去县里看他,住在我家就行了。”  张二婶将信将疑的道:“你说的是真的?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吴秋月得意的道:“梁姐可大方了,每个月保底给我八百块,卖出去衣服还有提成。我在江源也拿不到这么高的薪水,真是机会难得。”  “八百块!”张二婶顿时心动了,这可是张学文工资的两倍。张学文是个优秀教师,拿着各种补贴,一个月也就勉强四百,在他们学校算排名前列的。在镇上打零工,一个月才百十来块钱,实在太少了。  张勇胜察言观色,又添了一把火:“二婶,这可是大好事,在县里要找到这样的工作可不容易。正好我爸妈不在家,嫂子连房租都省了。你要是不答应,我让人家重新招人,可不能耽误了生意。”  张二婶想了想,一咬牙道:“如果只是在县里,那也不远,我答应了。但你得把你嫂子照顾好了,不能让她吃亏了。她脾气好,容易被人占便宜。”  张勇胜笑笑道:“这个您就放心吧,我和她们老板太熟了,一切都好说话。而且在县里随时都能给您寄钱,您想要啥,就让嫂子给你带回来。”  张二婶笑道:“为了秋月的工作,你还跟着操心,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二婶你太客气了,咱们祖上都是一家人,连五服都没出,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么?”张勇胜摆摆手道:“对了,这个是给您带的一些东西,我在江源买的。都是些厨房用的小玩意儿,不值钱,您看好不好用。”  张勇胜递上了带过来的盒子,里面是一套高档的陶瓷餐具。这些餐具非常的精美,上面画着色彩鲜艳的花纹,还带着金边,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过年的时候用这样的餐具请客,那可是太有面子了。  张二婶一看眼睛都亮了,脸上乐开了花:“哎呦,这么好的东西,你太破费了,得要花不少钱吧?我怎么好意思?”  张勇胜笑笑道:“我这是专门给您买的,您有啥不好意思的。您平时也不能太节省,该用的钱还得用。他们两口子都是能挣钱的,您吃得、穿得、用得都体面一点,也是给他们长面子啊。”  张二婶笑道:“我都老太婆了,要那么体面做什么?我现在不求别的,只要他们小两口能给我抱上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然后张勇胜把曾国权对张学文身体的判断说了,劝张二婶有些耐心,过些日子总会有结果的。张二婶这才放下心来,不再拿生孩子的事情纠缠吴秋月。聊了几句后,张勇胜留下婆媳俩继续忙活,自己去书房找张学文。  正如吴秋月的看法一样,张学文就是个书呆子。暑假里他整日泡在书房里,除了吃饭和有事,基本上是不出屋的。他爱好文学,想当一个名家,也写了一些作品投稿,但一直没有多大的成就。  他是紫竹镇小学的语文老师,平日里除了上课就是看书,处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日子过得非常单调。只有在和他谈起文学的时候,他才会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一番,收获当地文学爱好者的崇拜眼光。  张勇胜走到张学文的书房外,大声喊道:“哥,你在忙么?我能进来么?”  房门被推开了,身穿白色体恤,脸上一副大黑框眼镜的年轻人伸出脑袋。他看了看张勇胜,笑道:“你怎么才过来啊,我等了你好一阵了。赶紧看看,这是我的新作品,给点意见。”  张学文看起来很瘦弱,个头也不高,脑袋则显得有些偏大,看起来不太自然。由于常年沉迷于书本,脸上挂着高度的近视眼镜。他对张勇胜还是很看重的,因为张勇胜是高中生,能和他对上话。  跟着张学文进了屋,书房里乱得都没有下脚的地方。房间本就不大,四面墙壁都是书架,上面是张学文买的各种书籍。写字台上也堆满了书籍,不是教学用的教材,就是各种经典名著。  张学文酷爱文学,他的工资有一半都拿来买书了。若不是张二婶会持家过日子,这个家恐怕很难过下去。吴秋月在外打工的时候每月也寄一些钱回家,这才让家里保持着温饱的生活水平。  张勇胜搬了个凳子坐到写字台边,拿着张学文的备课本翻了翻:“你还在准备习题?这不是放假了么?给谁准备的啊?”  张学文笑道:“给六年级准备的,开学的时候摸底用。现在乡场和村里的小学都在裁撤,很多学生要并到我们学校。学生们的水平参差不齐,先摸一下底,免得教学的时候没有方向。”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听说你当语文教研组长了,以后前途无量。”  “什么前途无量?一个乡镇小学而已。”张学文摇摇头道:“老主任退休了,我就暂代几天。以后别的学校老师合并过来,校里会重新安排的。”  张勇胜劝说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啊,你得文学水平镇里都出名的。教研组长虽然不是啥大官,好歹有些津贴,也能改善生活。”  张学文不屑的笑道:“那能有几个钱?有这心思我不如多写点豆腐块,不多不少每个月还有点稿费,不比当个破组长自由?”  张勇胜好奇的道:“你写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出一本书?”  张学文摇头叹息道:“我也想出书,可水平不够啊。能有个豆腐块我就心满意足了,出书就是奢望。这不仅要人家看得上,还得出钱,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最近学着写些长篇,你帮我看看如何?”  说着张学文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稿子,递到了张勇胜的手里。张学文以前是在杂志上投稿的,都是些中短篇的小说。写长篇耗费的精力太大,花的时间也长,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尝试。  最近他身体好了许多,也心血来潮,便尝试着写一些长篇的小说。他主要是写文青小说的,各种男女恋爱什么的,张勇胜并不太喜欢。但张勇胜也不会驳他的面子,翻开稿子开始阅读起来。 (一百三十一)小镇的惬意生活 随便翻了几页,张勇胜放下稿子,笑道:“看着还行,就是节奏太慢了,年轻人可能不喜欢。你最近身体如何?曾老医生说你身体恢复得很好,先天经脉的毛病明显改善,感觉怎么样?”  张学文点点头道:“还行吧,感觉精力旺盛一些,不如以前那么劳累了。我就是这身体拖了后腿,什么事都干不了,让妈和秋月吃苦了。”  张勇胜笑着道:“如果身体好了,那你就抓紧一点,刚才二婶又在催嫂子了。嫂子也难受得很,周围闲言碎语太多,受了不少委屈。”  张学文不置可否,反问道:“你呢,这次考试怎么样?是不是又拖后腿了?”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这次你可猜错了,我这次是前进十名,争取下个学年进入全年级前十。以二中的升学率,前十名的成绩应该可以混个专科了。我读书没啥天赋,能读专科就满足了。”  张学文摇摇头,哭笑不得:“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大伯要是听说你说这个,肯定又得揍你了。不过专科也不错了,比哥哥我强多了。我读个中专都要了半条命,要不是曾医生,估计坟头上的草都一丈高了。”  张勇胜讪讪的道:“我是没办法,他逼我读书就是赶鸭子上架。你要是身体好点,肯定能考上大学。再养几年身体,把孩子生了,然后抽空你再复习复习,说不定也能去进修个师范什么的。”  张学文笑笑道:“这我就不指望了,我到时候都多大了,哪有三十岁考大学的,那就真成了范进中举了。我知道他们都说我是书呆子,可书呆子也不是不通事务的。我妈年纪越来越大,我放心不下。”  张勇胜摆摆手道:“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都是嫉妒你的铁饭碗。咱们这镇里就是这种风气不好,喜欢传家长里短的破事。我想办法把嫂子安排在县里,就是为了方便照顾家,你可得抓紧点。”  张学文无奈的笑笑:“你才多大,就跟着我妈瞎操心。我妈说话你听着就行了,千万别当真。生孩子的事情一切随缘,强求不得的。”  张勇胜叹息道:“反正我把话带到就行了,你看着办吧。嫂子在县里就住我家,老板是我的邻居,你就放心吧。你周末有空就过来,我给你们留房间。周末正好有一趟车,来去都很方便。”  张学文感激的道:“这事真的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离得远了,家里也不放心,在县里正好,有你照顾着,我就没顾虑了。”  张勇胜客气道:“不用说感谢的话,我们是兄弟嘛。我爸出车前就说过,让我抽空多过来看看,尽量帮着搭把手。”  兄弟俩在书房待到吃饭才停下,谈天说地的聊了不少。张勇胜是个万金油,啥东西都知道一点,找话题特别厉害。即便是张学文这种痴迷文学的文青,也能聊的乐呵呵的,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吴秋月和张二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专门用来招待张勇胜的。张勇胜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动起手也不客气,胡吃海塞了一大堆。张学文食量小,吃完了就端着茶杯陪他,顺便聊一些镇里的闲事。  吃完饭张勇胜回到自己的小院继续忙活,他还有很多暑假作业要做呢。在江源的时候就落下了不少,回到云山后抓紧时间补了一些,这次回紫竹镇祭祖,空余时间不少,正好多做一些,免得开学时候狼狈。  这次暑假作业的压力是近几年最大的,除了学校布置的以外,还有白芷萱给其要求的补习进度,和陈丽给的习题卷子。他现在是痛并幸福着,虽然感到很无奈,但也只能集中精力把学习成绩提上去。  从第二天开始,张勇胜白天准备祭祀的东西,同时整理和晾晒爷爷的旧书,晚上则补习功课,时间安排得比较满。同学刘卫在放假前还约他一起玩耍呢,他现在暂时没空,只有等祭祀结束后再说。  张勇胜爷爷留下的旧书很多,而且内容非常的杂,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搞来的。张勇胜只知道老人家文化不高,但特别崇拜有文化的人,所以喜欢收藏书籍附庸风雅,所以留下了不少各种古代书籍。  这些书籍装了整整两个房间,每次张勇胜晒书都累得不行。自从去年这些书中发现了秘籍后,他就变得非常仔细了。每一本书籍他都要认真的分门别类,生怕就错过什么珍本善本的典籍。  去年张勇胜发现的武功秘籍不止一两本,还有很多比较低端的武功图谱,比如说他准备送给赵云飞的太祖长拳和盘龙棍。这两种武功是烂大街的,不管在图书馆,还是在书店里,都比较容易找到。  但要说将两种武功完全拆解开的图谱,这里算是独一份的。这两部书都是手抄本,看样子至少一百年了。抛开他本身的内容价值,只是书籍都能按古董卖个好价钱,所以张勇胜挺舍不得的。  但是考虑到武功传承还是需要一些仪式感,而且有了这些古书能提高公信力,所以他就不能太吝啬了。以后赵云飞出去收徒弟,有了这样的古书压场子,说出来的话都能让人更信服一些。  吴秋月在家里待着没什么事,有空就过来帮张勇胜的忙。张勇胜既要晾晒古书,又要准备祭祀的东西,忙得闲不下来。有了吴秋月帮忙就好多了,一些跑腿的事情可以让她来做,节约他不少时间。  祭祀是在张湾村的老家祠堂举行的,但祠堂只准备公祭的物品,各家各房的东西都是自家准备。张学文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张勇胜则在赶工,各种香腊纸钱、白纸包袱都需要亲手来完成。  前前后后忙了近一个星期,张勇胜才基本把该准备的东西弄好了。有吴秋月帮助就好了很多,张勇胜空出不少时间,还可以听听外语磁带,用手机跟白芷萱煲一下电话粥,日子过的还是很惬意的。  紫竹镇在偏远的山沟沟里,附近只有一个手机基站,刚建立不久,手机的信号非常差。张勇胜每次打电话都得跑到基站附近,绕着基站转圈打电话,成了镇中比较奇葩的景象。 (一百三十二)与曾家祖孙切磋 吴秋月出门买菜常有人问,说张家来了有钱人,拿着手机一打就是半个小时。吴秋月则与有荣焉,各种跟人解释,其实就是炫耀。再加上她穿得时尚漂亮,大家都说张家的人在城里发了大财。  这天在张学文家吃过晚饭,溜溜达达的出门了,他和曾家祖孙约定了,切磋一下武功。约定的地点就在镇外的小土山上。这山不高,也就四五百米,在周围的丛山峻岭中根本不起眼。  小镇的生活很平静,晚上基本没有夜生活,晚饭后路上的人就很稀少了。张勇胜小跑着出了小镇,然后用起轻功,身体一晃化作一道烟尘向着土山的方向而去。前后十几分钟,他已经到了土山的山顶。  土山的山顶是平的,有一些不高的灌木,面积并不是太大,但足够他们切磋武艺了。张勇胜抵达的时候曾家祖孙还没来,他坐到一块石头上,调匀了呼吸,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  面对曾家祖孙,张勇胜就比较认真了,毕竟他们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与胡大力这样的门外汉,还有力王这种的半桶水相比,曾家祖孙的能力要强得多。尤其曾国权几十年的道家内功被激发出来,深厚程度不在张勇胜之下。  每次回到紫竹镇他们都要互相切磋的,这既是互相学习提高实战水平的途径,也是能够增加彼此之间的了解。曾国权年轻的时候走过江湖,也见识过不少武林人士和鬼蜮伎俩,经验是比较丰富的。  与曾国权的交流之中,张勇胜也更了解了现代社会中的江湖武林。虽然都是曾国权归隐之前的老黄历了,但对于张勇胜来说颇具参考价值。如果他想要走复兴武学的道路,未来肯定会与这些人打交道的。  坐在山顶,吹着徐徐的凉风,张勇胜感到舒服极了。山区的气温较低,比县城低了近十度,家里根本不需要电扇和空调。他不禁感叹,紫竹镇虽然边远落后,这样的环境却也更适于修身养性。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远处有人上山的脚步声。脚步声的很轻,节奏平稳舒缓,很明显不是普通人。以他的经验能从脚步声中分辨出哪个是曾国权,哪个是曾易,这是前世带来的江湖经验。  片刻后两个人影出现在山顶,一个是白须飘飘的曾国权,另一个是阳光少年曾易。张勇胜朝他们挥了挥手,两人一个起落便迅速靠近,犹如在空中滑翔,显露出不俗的轻功造诣。  张勇胜笑道:“阿易的轻功越来越好了,这才一年多,就已经和老爷子并驾齐驱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曾易得意的道:“俗话说,跑得快,当元帅。练好轻功可是保命的第一要务,我可不敢懈怠。只要轻功比人强,打不过还可以跑嘛。”  张勇胜叹气道:“人家说年少气盛,你却就不像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凡是练武的首先考虑是如何打倒对手,你倒好,把跑路放在第一位。”  曾易解释道:“爷爷说对普通人不能轻易动手,而且现代社会各种枪支武器一个比一个厉害,没有好的轻功,真打起来可容易吃亏。”  曾国权点点头道:“说的不错,以后能不动手就不动手。除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也不能对普通人出手。你要永远记着这一条,否则会惹祸上身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老爷子,你对阿易是不是管得太严格了。他还是年轻人,要有点活力嘛,现在搞得有些油滑了。”  曾国权笑笑道:“油滑一点好,以后去了大城市不吃亏,只要他不做坏事就行。他没有社会经验,我又不在身边,真要出点事可没法弄。”  张勇胜点点头道:“好吧,你的孙子,你说了算。今天是你们谁先上呢?”  曾易跃跃欲试的道:“师叔,我先来吧。我最近觉得武功大进,正好找你评判一下,看看是不是错觉。”  “来吧。”张勇胜微微一笑,摆了个起手式。  曾易也不客气,上手就是一掌,直劈张勇胜的面门。张勇胜后退搭手,两人还是近身缠斗。曾易用的是家传的八卦掌,绕着张勇胜转圈,一对肉掌上下翻飞。他出掌隐含风雷之声,声势颇为骇人。  张勇胜面带微笑,在原地转圈,双手以肉掌对肉掌,切入对方的掌圈之中。曾易不敢正面硬碰硬,一触即走,专门抢攻偏门,深得八卦掌的奥义。张勇胜气定神闲,将全身护得密不透风,以守待攻。  曾易知道张勇胜的功夫强他很多,一点都不客气,尽全力将武功施展开来。他的武功以形意拳和八卦掌为主,最近一年又练了无毒神掌。他的天资很好,尝试着将三种武功融为一体,力求形成自己的风格。  无毒神掌来源于五毒秘传上的五毒神掌,经过张勇胜的改造后更加的精妙。它不以毒掌伤人,但在排毒过程中形成了精妙的掌力,施展之中变化无穷。普通的高手极少有应对这种掌力的经验,很容易被打个措手不及。  曾易每一掌的力道都不一样,或阴或阳、或明或暗、或刚或柔,各种复杂的力道走向交织在一起,甚至先后次序叠发,令人防不胜防。张勇胜两世为人,实战经验丰富,应付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片刻之后曾易围绕着张勇胜转起了大圈子,而且圈子越来越大。每过数掌两人就要碰撞一次,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他的身体化成了淡淡的人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常人难以分辨。  张勇胜站在场地中央,踩着奇异的步伐,每一次对掌身体都微微一晃,但脚下却稳如泰山。他的脚下被踩了一个不大的浅坑,而且浅坑还有扩大的趋势。曾国权看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  曾国权大声提示曾易道:“阿易,你师叔将掌力都引入到地下了,你这样打是没用的,不变招就只能认输了。”  曾易大声道:“变就变,谁怕谁!”  张勇胜笑道:“这还有点男子汉的气概,赶紧的,我等着呢。”  曾易忽然吐气开声,双掌合成一拳,直捣张勇胜中宫。张勇胜退了一步,手臂格挡将拳风化开。曾易得寸进尺,侧身半步又是一拳打击张勇胜的腰部。张勇胜转身避开,伸手抓向对方的手腕。 (一百三十三)形意八卦混元掌 “用形意拳合霹雳劲,你倒是个鬼精灵。”张勇胜笑道。  曾易换了打法,场中形势突变。张勇胜不再以守代攻,而是和对方打得来来回回。他也不再用绵掌的功夫,而是用起了擒拿点穴的招式,招招不离对手双臂诸穴,犹如在擒龙捉蛇一般。  两人在场中乒乒乓乓的打做一团,曾国权在旁边看着,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天色从黄昏打到了黑暗,两人都没有结束。张勇胜为了让曾易尽力施为,也不以内力压人,给了曾易很多的发挥机会。  曾易天赋绝佳,知道这是学习的良机,竭尽全力发挥着自己的实力。两人打了一个多小时,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累趴下了。但由于两人都有不俗的内功底子,体力依然充沛,拳掌之中的风雷声依旧不见减弱。  打到兴奋处,曾易大喝一声,右手冲拳直进攻击张勇胜的胸腹。张勇胜含胸拔背,双掌对圆缠绕曾易手臂。曾易拳发霹雳劲,力量刚猛霸道,全力冲击张勇胜的掌力,欲孤注一掷毕其功于一役。  张勇胜双手一搓,双掌之间生出一股螺旋气劲。曾易刚猛霸道的一拳被螺旋气劲卸开,撞向张勇胜的身侧。张勇胜贴身上前,双手一转一推,曾易顿时身体失控,被带着旋转得向旁边摔去。  他落地后螺旋之力不止,刚站起来便被带得跌跌撞撞,像喝醉酒了一般。曾国权一步移到曾易身后,一手压在曾易肩头。曾易借此力道稳固下盘,逐渐化去这股螺旋之力,然后才勉强站稳脚跟。  张勇胜见此笑道:“真不愧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不练霹雳拳,却能将拳劲融于无毒神掌之中。多种拳劲互相弥补,不但变化莫测,而且令人防不胜防。厉害!真是厉害!老爷子,你养了个好孙子啊。”  曾国权谦虚道:“你就别夸他了,夸他跟夸你有什么区别?你和他一般大,你的本事比他强太多,我都比不了。你说他是百年一遇的天才,那你就是千年一遇的。你俩要是进入江湖武林,未来格局必有大变。”  张勇胜客气道:“我和他不一样,他的武功是自成一派,而我则是吃祖上的老本。二十年之后,如果我没有奇遇,武功就算再进步也非常有限。但他在二十年后,武功必然突飞猛进,不在我之下。”  曾国权笑道:“有了你们两人,二十年后必然会重现武林兴旺的景象,就是不知道我这个老头子能不能看得到了。”  曾易说道:“爷爷,您放心吧,一定能看得到的。去年那一关过了,必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您现在的功力,就算再活三五十年也没问题。”  曾国权自嘲道:“我都多大年岁了?再活三五十年,那岂不成老妖怪了。知足者常乐,活得差不多就行了,不能太贪。”  张勇胜摇头笑道:“您也不必妄自菲薄,上古修士人均寿命一百二十岁,咱们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认为,只要勤于练气,总有突破的一天。”  曾国权点点头道:“闲话少说,你准备好没?要不要休息一下?看你俩打得这么热闹,老头子也有些手痒了。”  张勇胜拱手道:“随时可以,请进招吧。”  对上曾国权,张勇胜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许多。曾国权苦练道家养生功数十年,积累了深厚的内家真气。单以内力强度而论,张勇胜觉醒后的内力也未必是曾国权的对手。  在古代传统武学中,内力是最为根本的。内力不行,一切都是白搭。所以才有,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的说法。张勇胜这辈子是走了捷径,虽然这一年来他抽空苦练内功,但增长的程度极为有限。  这一方面是因为时间太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身体太弱小,需要长时间的锻炼和融合。面对一般的武林高手,张勇胜还可以用招式技巧来弥补内力的不足。但曾国权内功修为超过一甲子,却不是简单的招式能够压制的。  曾国权眼睛一眯,身体突然向前一蹿起,眨眼间就到了张勇胜的面前。他出手就是偏门抢攻,与曾易一样打的是八卦掌。但他的掌法却非常诡异,出掌无风无声,看似轻飘飘的,却暗藏杀机。  这种看起来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掌法,其实是掌劲练到了返璞归真之处才有的现象。功夫不到的时候,只要挥掌就会有风声,用力越强风声越大。只有到了曾国权这个境界,才能风声与内力完全收敛,达到返璞归真的地步。  “好!”张勇胜大喝一声,身体侧身闪避,立刻还了一掌抢攻。  对上曾国权他可不玩什么以守代攻,处处抢占先机是必需的战术。他换了一路掌法,这套掌法相当的诡异,也有点返璞归真的意思。他的动作很大,大开大合且古拙古朴,却也是出手无风,安静无比。  在这夏日的晚上,山风徐徐吹过,两人快速的舞动的掌法对攻,现场却没传出任何一点声音,显得无比的诡异。曾易在不远处看着,神情非常紧张。他知道这是绝顶高手的较技,一个不慎就会生死立判。  曾国权的武功比曾易成熟得多,他的八卦掌并不单纯。这里面除了有八卦掌本身的游身掌刀等技法外,还加入了形意拳的五行拳、十二形拳,和霹雳拳的劲道,变化深不可测,攻势颇为凌厉。  张勇胜两世为人,实战经验也非常丰富。虽然只是简单的大开大合的古朴掌法,却正好将变化多端的对手所克制。他一招一式如刀劈斧凿一般,符合大道至简的哲理,每一下出手逼得对方不得不变招为守。  两人的身法都极快,斗到激烈之处在场中化作了两道黑影,飞掠纠缠冲突不断。两人拳脚碰撞时居然无声无息,甚至连一点劲风都没有溢出,让曾易看得叹为观止,心里悬到了极点。  张勇胜和曾国权的交手并没有与曾易那么持久,两人切磋了不到半小时,就出现了胜负之分。只见张勇胜“嘿”的一声轻笑,向后急退十余步,手中二指之间夹着半缕花白的胡须,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 (一百三十四)吴秋月家的委托 曾国权踉跄退了三步才稳住身体,他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调匀气息,默然不语,脸上有些遗憾的表情。曾易跟在爷爷身后,又有些不明所以,感到非常焦急。他抬头看向张勇胜,张勇胜则笑而不语。  “你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居然会耍诈,实在是让人意外。”曾国权摇摇头,叹息道。  张勇胜微笑着道:“没办法,你这套形意八卦混元掌太霸道了,不用点小手段,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啊。”  曾国权点点头,回身问曾易:“阿易,看明白了么?”  曾易满脸茫然,然后摇头苦笑:“您二位的动作太快了,我眼力跟不上啊。”  曾国权呵呵笑道:“呵呵,我疏忽了,你功力还不到呢。跟不上就算了,等你功力够了,我再跟你讲。”  张勇胜赞叹道:“短短一年时间,您老人家就能将三门绝技合二为一,真是不简单啊。看来我有点小觑天下英雄了,这真是个人才辈出的时代。”  曾国权谦虚的道:“我算什么英雄,山沟沟的老头子而已。其实还是得益于你的传授,否则我哪能感受到武学的奥妙。我发觉之前我都白活了,自从遇到了你,才知道真正的武学是啥样。”  张勇胜有些好奇的道:“你们以前练的武学真的这么差么?我爷爷留下的书里好东西不少啊,应该不会差到你说的程度。”  曾国权摇摇头道:“百年之前天下浩劫,各地战乱不堪,不少的绝学都失传了。再加上各大门派都有敝帚自珍的传统,都藏着自己的秘籍不传,结果越传越少,留下来的都成了残羹剩饭。”  张勇胜有些遗憾道:“如果是这样,江湖上像样的高手估计也没多少了,也许官方还藏得有,但也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曾国权点点头道:“如果要找真的高手,只有去官方了。官方应该搜集了不少百余年前的武功秘籍,培养几个高手问题不大。至于他们到了什么程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外面的人是很难得知的。”  切磋完毕后三人散步般的缓缓下山,虽然夜间光线不好,但三人依旧如履平地。深厚的内功给他们带来极强的夜间视力,土山上的崎岖不平的小路看得非常清晰,丝毫不能对他们造成影响。  基本上都是张勇胜和曾国权在闲聊,曾易认真的听着,偶尔说了一两句。张勇胜提到了力王的事情,曾国权对此也没有太多研究。先天真劲本就是低概率的事情,曾国权隐居多年,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力王的先天真劲在外人看来很强大,但面对这三人之中犹如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般。即便是武功最低的曾易,对上力王也非常轻松。因为力王名气极大,正好成为张勇胜打响第一炮的垫脚石。  张勇胜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钟了。让他比较意外的是,吴秋月居然在客厅等他。小镇上的人都没有夜生活,一般都睡得很早,这个时候吴秋月还过来找他,让他感到非常意外。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有啥事么?”张勇胜问道。  吴秋月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阿胜,有个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一下忙?”  “啥事?你就直接说吧,跟我你还客气啥?”张勇胜大方的道。  吴秋月犹豫了一下道:“其实也不是啥大事,我娘家那边的事,我本来不太想管的。可你哥都答应下来了,我只能找你帮忙。”  张勇胜不解的道:“你娘家的事?事情大么?缺钱了,还是被人欺负了?”  吴秋月摇摇头道:“不是钱的事情,你给我的一百万还没花呢。是我哥的孩子在云山被人欺负了,他都不敢去上学,你看能不能帮着处理一下。学文说你也在二中读书,可以帮着照看一下。”  据吴秋月说,她的大哥大嫂吴春雷夫妇在县城里摆摊卖水果,舍不得将儿子留在紫竹镇,便将儿子留在身边。吴春雷的儿子叫吴喜林今年十四岁,在云山三中读初二,经常被同校的学生欺负。  这个学校张勇胜是知道的,比二中也好不了多少,出了名的乱。汪平就是三中的小霸王,手下好多混子都是三中的学生。学校里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低年级的情况比较严重,换了多任校长也没法解决。  其实二中前几年也是这种情况,新校长到任后整顿了一下学风,情况才好了不少。后来刘亚强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出面,让其他几个年级的混混们不敢在学校里乱来,二中的情况才比三中好了不少。  三中没有新的校长,也没有刘亚强这样富有正义感的高年级学生,学校的风气依旧的乱。汪平、吴大明这样的混混头子大行其道,各个班级又有自己的小霸王,很多学生日子过得非常痛苦。  老师们对这种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们根本不敢招惹这些混混,所以弱小的学生就没人庇护。吴喜林这种家不在县城的更是如此,没有本地人的依靠,经常是混混们敲诈勒索的对象。  张勇胜小学就过着这种日子,他对此是深有体会的。当时他的父母常年在外跑车,根本顾不上来,他也只能自生自灭。好在赵云飞讲义气,跟汪平死磕了六年,这才让张勇胜的日子好过许多。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哥是什么意见,希望我管成什么样子?”  吴秋月回答道:“学文有个同学在县教育局,可以出点钱走关系转学到二中去。你在二中比较熟,顺便照看一下,只要不被欺负就行。”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个倒是没问题,到时候你带我认认人。三中可能麻烦点,但二中绝对没人能欺负他,这个包在我身上吧。”  吴秋月面露喜色:“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怕他给你添麻烦呢。刚才我哥嫂带着孩子过来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学文又是个心软的,开口就答应了,我给他使了半天眼色,他都装没看见。”  张勇胜摆摆手道:“其实你不必如此的,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应该的,哪来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 (一百三十五)去吴家了解情况 吴秋月叹息道:“其实我爸妈是不想孩子去县里的,想留在镇上读中学。镇上中学虽然不太好,但总比云山三中强一些吧。主要是我那嫂子和我妈合不来,非得把孩子带在身边,怎么说都不行。”  张勇胜表示理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婆媳关系历来如此。你家已经算不错了,我们家属区里闹离婚的大多是从婆媳关系开始的。”  吴秋月也很头疼:“谁说不是呢?真是个麻烦事。明天我家要祭祖,中午请客吃饭,我和学文都要去,你能不能也去一趟,顺便看看孩子。那孩子只比你小两岁,但感觉比你差得太远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中午没问题,该准备的事情都弄完了,反正我也没啥事。”  靠近中元节,家家户户陆陆续续的开始祭祖。镇上的要早一些,周围乡村的比较晚。过两天张勇胜和张学文也要回张湾村去,参加每年都有的中元节祭祖。祭祖过后会有流水席,大家族的乡亲们一起吃饭联络一下感情。  张勇胜一家虽然住在县城里,但在家族祠堂也是有名有号的。他太爷爷在镇上发迹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捐了一大笔钱给祠堂。所以在祠堂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他的太爷爷也是排在前列的。  第二天上午,张勇胜照例整理爷爷留下来的各种古书。他挑选了一些武功秘籍和江湖技能类的做了个索引目录,专门找了一个大木箱子分门别类的装好,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书对张勇胜来说非常有用,很多都是民间失传的绝技,也不知道他爷爷是从哪里弄来的。太祖长拳和盘龙棍的图谱已经被他找了出来,他还找了一本梅花桩的图谱,拿回去交给赵云飞用。  目前赵云飞的武功还在打基础阶段,张勇胜让他循序渐进的学习,防止贪多嚼不烂。一门徒手拳法和一门器械已经够他练两年了,再加上梅花桩的功法,足够赵云飞坚持到大学的前期了。  梅花桩是非常有名的下盘功夫,既可以用于实战,也可以用来练习轻功,在江湖上非常有名,即便是在现代社会,过年的庙会中也常常有梅花桩表演。只是这种表演已经远离了实战,走向了杂技的层面。  曾易提出的优先学会保命功夫的人生哲学很有用,因此张勇胜也打算给赵云飞增加梅花桩的练习。只要梅花桩的基础打好了,以后学别的轻功事半功倍,遇到突发的危险时也能及时脱身。  忙了一会儿,张学文和吴秋月过来了,他们手里提着礼物。张勇胜起床就准备好了,换了身新衣裳,带着伴手礼。三人出发前往吴秋月的娘家,他家距离张家不远,隔了一条街都不到。  吴秋月的娘家是紫竹镇的老住户了,一百年前的时候最兴盛,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据说祖上还有人当过县官的。现在吴家虽然没落了,住的院子也还不小,抵得上张家两个院子了。  此时吴家已经热闹非凡了,除了吴秋月的本家外,四里八乡的亲戚们都来了。前院里摆起了一桌桌的酒席,祭祀后大家一起吃喝一顿,联络一下感情。吴秋月带着张家兄弟进屋,一路上打着招呼。  张学文认识其中不少人,微笑着招呼他们。张勇胜根本不认识,全是没见过的陌生人,遇到人家打招呼,他只能尴尬的笑着。他们在吴秋月的带领下进入堂屋,见到了包括吴秋月父亲在内的几个长辈。  在张学文的带领下,张勇胜送上伴手礼,然后挨个问好。虽然他一个都不认识,但都算是长辈,简单的客套一番便推出了堂屋。然后吴秋月又带着兄弟俩坐到了院落中的一桌席位上,等待着祭祀开始。  院落里面很热闹,每桌都坐了好些人,都是吴家的亲戚朋友。吴秋月带来的这桌靠近主桌,一对夫妇正在嗑瓜子聊天,旁边坐了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年看起来比较瘦弱,怯生生的样子,似乎很不习惯这种场景。  吴秋月给张勇胜介绍了一下,这一家人正是他的大哥吴春雷和老婆孩子。吴春雷感情站起来,和老婆黄翠芬一起热情的招呼。他们的孩子吴喜林比较胆小,沉默着点了点头,坐在旁边也不吱声。  张学文点点头,说道:“大哥大嫂不用客气,你们说的事情我已经联系好了。我那同学已经答应了,开学前你们去找他,他帮你们办手续。主要是得花三千块钱,这点是少不了的,你要有准备。”  吴春雷答应道:“能转学就好,花点钱就花点吧。喜林在三中实在是被欺负得没有办法了,他们年级好几个人欺负他,连早饭钱都不放过。我们找了校长,校长也不管,看着他们报复喜林。”  吴秋月忍不住道:“其实把喜林转回镇上挺好的,现在镇上的学校的师资力量也齐全了,还有爸妈帮着照看,没人会欺负他。县里面的人欺生,喜林也胆小怕事,日子肯定不好过。”  黄翠芬摇摇头道:“妹子,你没孩子,你不懂。这孩子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哪能说分开就分开的?现在县里发展很快,喜林在县里也能增长见识,哪里不比在这山沟沟里的小镇上强?”  吴秋月还要劝说,张学文打断道:“在县里也有好处,以后方便在县里找个营生养活自己了。回到镇上就业也困难,咱们紫竹镇太小,容不下太多的孩子。阿胜就在二中读书,他人头熟,应该没问题的。”  吴春雷感激的拱拱手道:“阿胜兄弟,哥哥我就拜托你的。我和你嫂子天天在街上瞎转悠,为了卖点水果起早贪黑的,实在是照顾不过来。你是县里的人,有关系有人脉,请多多费心。”  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吧。别的不敢说,二中我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咱们学校新校长一直在整顿校风校纪,下学期肯定会更好,三中的确太乱,能转出来是最好的。”  黄翠芬埋怨吴春雷道:“当初就是走了他一个朋友的关系才去了三中,结果钱花了不说,孩子还被欺负,真是气死人了。尤其是他们初中部有个什么七星会,其实就是七个小破孩,仗着家里有钱有势,霸道得不行。” (一百三十六)也就是个小丫头 七星会?什么玩意儿?张勇胜听都没听过,疑惑道:“这七个小孩家里是干嘛?还组成会了?这三中的老师都是混日子的摆设么?”  吴春雷叹息道:“其实老师们也惹不起,这些小孩家里都不可小视。听说他们领头的一个家里是某个领导的司机,在县里各个部门都能说上话。还有一个是农机厂厂长的女儿,打起架来比男生还狠。”  农机厂厂长的女儿?谁啊?张勇胜在记忆中搜索起来,他没觉得农机厂那个女生很能打的。农机厂最能打的就是汪平和赵云飞,现在汪平都不够看了,赵云飞动起手来肯定是老大。  想了半天也对不上号,张勇胜问道:“农机厂我倒比较熟,我小学就是在农机厂的子弟校读的,好几个朋友都是农机厂的。梁姨的前夫就是农机厂的厂长汪建设,她的儿子就是农机厂的小霸王,没听说过有女生啊。”  吴秋月猜测道:“她可能跟你们不是一个圈子吧,你们是高中生,他们是初中生,而且你们还隔着学校呢。”  吴喜林弱弱的道:“她叫程熙,是农机厂副厂长的女儿。其他几个人都听她的,我们初中部的男生都不敢得罪她。她还让我每周给她三块钱上贡,不然她就要带人揍我,打起人来跟发疯了一样。”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认识,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太不像话,居然还搞敲诈勒索,汪平这王八蛋皮痒了是吧,纵容下面的人乱来。”  吴喜林惊讶到:“小叔,您认识汪老大?”  张勇胜掏出手机,点点头道:“他是我邻居梁姨的儿子,梁姨是秋月嫂子的老板,工作都是我介绍的。汪平要是敢乱来,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吴秋月摇头苦笑道:“梁姐好像跟儿子关系不好,母子俩见面就在吵。上次我见他到店里要钱,被梁姐骂得灰头土脸的,拿了钱就跑了。”  张勇胜叹气道:“没办法的事,他们家就是一团糟。这也是梁姨当年为了钱离婚留下的后遗症,外人根本没法管。”  说着张勇胜打通了周兰兵的传呼,片刻之后周兰兵的电话回了过来。他和赵云飞正在游戏厅切磋呢,传呼机一响火速回电。他俩暑假都是一起打发时间的,上午在外玩游戏,下午各自练功。  张勇胜当着众人的面打了电话,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小镇上能用手机的人还没有,即便是传呼机也只有镇里干部才配备。张勇胜拿着手机一阵高谈阔论,看得众人实在眼馋。  其实张勇胜也不想如此出风头,实在是手机在这里信号不好,不大声一点根本听不见。好在吴家所处位置距离基站要近些,线路上比较通畅。如果距离远一点,电话随时断线都是有可能的。  张勇胜把手机揣回兜里,迎着众人询问的目光道:“没事儿,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不值得担心。她爸叫程国兴,农机厂有名的马屁精。以前他是管后勤的,今年初才当了副厂长。”  黄翠芬犹豫了一下:“要不阿胜兄弟托人给她家里说说?如果他们不再欺负喜林,我们也就不用转学了,三千块钱我俩也要挣好几个月呢。”  张勇胜摇摇头道:“警告一下倒是可以的,但能管用多久可说不清楚。毕竟我在二中,鞭长莫及。他们不敢正面跟我作对,背地里玩阴的也是防不胜防。如果能转到二中最好,我每天盯着,他们也不敢乱来。”  张学文点点头道:“阿胜说的有道理,两个学校毕竟隔着半个县城,有啥事也没法及时响应。这个你们两口子商量着来办,决定了跟我说一声就成。我安排好了,就让秋月带你们去找人。”  吴春雷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我们两口子再商量一下。这事真是麻烦两位兄弟了,等下两位兄弟一定要多喝几杯。”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堂屋里有人出来通知时间到了,吴家的族亲们都站了起来,陆陆续续的往后院走。张勇胜和一些来观礼的亲朋跟着走,他们不会参加祭祖,只是在旁边看个热闹。  后院有间房屋,是吴家专门留出来做家庙了,吴家的祖先牌位长年在此供奉。虽然房间不大,远远不比上张家的祠堂,但在紫竹镇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很多紫竹镇的人家只在堂屋设了个神龛,规格就低多了。  到了后院排班站队后,由吴家的族长,也就是吴秋月的父亲主持,中元节的祭祖活动开始。农村地区对这种祭祀比较看重,每年三次都比较隆重。家族成员都盛装出席,按照辈分站好位置进行祭祀。  这种活动在城市已经越来越少了,即便是大家族也难以聚集在一起,只能各家干各家的。张勇胜在圈子外面看着,对比自己的祭祖活动,感觉就是大同小异。各家有各家的特点,但祭祀祖宗的礼仪都是到位的。  整个祭祖的活动比较长,虽然吴家人不太多,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尤其是中间的作揖磕头,各家各房都会轮流进行。张学文虽然是女婿,但也跟着吴秋月上去磕了头,一切都非常庄重。  冗长的祭祖典礼完成,大家期待的酒席就开始了。亲朋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厨房开始上菜,大家推杯换盏的热闹了起来。很快张勇胜所坐的这桌就成了社交的中心,不少人过来敬酒和攀谈。  大家都知道张学文是镇小学的老师,家里有孩子的都捧着他,希望以后能在教育方面照顾一下。对张勇胜大家都很陌生,但见他穿得体面,手里拿着手机,看着不像是一般人,纷纷上来结个善缘。  张勇胜的社交能力一般,打着哈哈喝了一肚子的酒,费了好大功夫才应付过去。他火速坐下来胡吃海塞一番,先把肚子填饱再说。说不准还有第二轮,空着肚子喝酒实在太难受了。  吴秋月应付了一下,皱着眉头道:“这帮人也太过分了,还没吃两口菜呢,就开始灌酒了。你俩赶紧多吃点,要不身体扛不住。”  张学文倒是豁达:“没关系的,就是一小口而已。他们知道我身体不好,都不让我干杯。阿胜少喝点,你还没成年,喝多了影响长身体。” (一百三十七)回到张家的祖地 张勇胜啃了一大口肘子,笑道:“我觉得他们挺痛快的,不像城里喝酒都掺水。虽然酒不算太好,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粮食酒,这很不容易了。上次县里有人办酒席,图便宜买了假酒,死了好几个呢。”  张学文叹气道:“世风日下,没办法啊。只有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乡亲们还带着些淳朴之气。其实镇上有很多打工回来的,也变得油滑了。”  三人正聊着,吴春雷又带着几个兄弟过来了,大家各种敬酒,又热闹了一波。张勇胜怕张学文扛不住,准备好帮他挡酒的,结果都被吴秋月接下了。吴秋月搞过很长时间的销售,酒量不错,喝下这点酒轻轻松松。  酒席热闹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亲朋们歪歪倒倒的向主人家辞行,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吴家。张勇胜三人是最后走的,走之前还与吴秋月的父母多聊了会天,拉了拉亲戚之间的感情。  吴秋月的父母听说张勇胜给吴秋月安排了月薪八百的工作,对他表示非常感谢,弄的张勇胜很不好意思。吴家的亲戚们听说吴秋月一个月赚这么多,个个都露出羡慕的神色,纷纷夸赞她有出息。  这样的情况让吴秋月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娇媚。她从小就受到父母宠爱,也有亲戚对此也颇有微词。现在她在亲戚面前显得如此体面,那些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也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后,张勇胜先运功消解了身上的酒劲,然后开始准备回张湾村祭祖的事情。第二天就要出发了,很多祭祀的用品要带过去,他要提前打包准备好。第二天两人骑着自行车下去,还要在村子里住两天。  张湾村是张家的祖地,整个村子都是姓张的,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数百年了。在周围的村落之中,这个村子算是最古老的村庄之一,很多地方还保留着古老的习俗。尤其是张家的祠堂,更是家族传承的标志。  如今张家很多人已经离开祖地出去开枝散叶,有的人一年也未必能够回来一次,所以祭祖成为各家各户派代表进行。张勇胜的父母在外跑车,他代表父母参加,但祭祀用品却要准备三人份的。  两家人的祭祀用品要运到村里,这还是很麻烦的。尤其是张学文身体不好,让他骑车带着一大堆东西很危险。张二婶在邻居家接了个三轮车,四人把祭祀用品放到车上,然后一起去张湾村。  张湾村距离镇上并不近,路也不太好走,步行至少要一两个小时。张勇胜身强力壮在前面蹬三轮,载着张二婶和祭品。张学文夫妇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前往张湾村。  张勇胜每年回来三趟,除了中元节外,过年和清明节也会来扫墓。他的爷爷就埋在村里的家族墓地里,大多数在云山的张家族人都是这样。所以每年祭祀扫墓的时候非常热闹,搞得就跟亲戚聚会一样。  出了小镇没多久,张勇胜的手机就没了信号,他苦笑着摇摇头。手机这东西是好,就是容易形成依赖。没了手机有时候觉得挺难受的,心里像少了什么一样。他知道自己有些执着了,大多数人没手机也照样活。  一路上的过程还算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靠近张湾村的时候路上变得热闹起来,来自四面八方的张家族人汇聚于此,都带着各种祭品。张二婶人头最熟,遇到不少打招呼的,她坐在三轮车上热情的回应。  到了张家祠堂的时候,主持祠堂的人已经在安排了。各家的祭品先收下放在仓库,最后的烧祭时才会拿出来,按照上面写的名字进行供奉和焚烧。然后就是安排各家各户的居住,这是最麻烦的事情。  张家祠堂留有客房,可以提供给返乡的家族子弟居住。但中元节来人太多,只靠祠堂的客房是不行的,所以大多数人要分流到村里各家去。一般大家都是找相熟的,这样住宿和吃喝都好解决。  张二婶对村里最熟,很快就给四人安排好了住宿和吃喝。住宿的这家是个老寡妇带着个儿子,与以前张学文家的情况差不多。老寡妇姓王,张勇胜叫王婆。王婶的儿子叫张贵权,比张勇胜高一辈,他得叫叔。  张贵权家的房子不大,只是一个小院子,共三间瓦房,都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修建的。张二婶和王婆挤一屋,张学文两口子睡一屋,张勇胜独自有个小房间。这两天他们都在这家吃住,随便给点钱就成。  张勇胜知道这家人过得比较拮据,张贵权务农也赚不了什么钱,所以特地带了些香肠腊肉之类的食品。这些都是县里肉食品加工厂的,虽然没有农家自己做的好吃,但肉类在农村也算是硬菜了。  看着三轮车上的香肠腊肉,再加上张学文带来的大米和菜油,王婆高兴的不得了。她嘴上说着不要,心里早已乐开花了,吩咐儿子把东西拿进去。她家日子过得节俭,一个月也吃不回肉,这可以吃好几个月了。  “贵权叔,我看这次祭祖人挺多啊,比清明节的时候还热闹。”张勇胜帮着往里搬东西,顺便打听道。  张贵权笑呵呵的道:“那是,中元节是大祭,比清明节可隆重多了。其实以前清明也是大祭,但现在为了方便在外打工的,仪式也简化了。毕竟过年的时候已经是大祭了,清明只是回来上个坟而已。”  张勇胜啧啧称奇道:“我觉得今天比去年的人还多,去年还没这么多人呢。我看了看放祭品的仓库,都快摆不下了。花样也比去年多,什么金元宝银元宝都有,甚至有冥界纸钞,上面印着玉帝头像。”  张学文摇头苦笑道:“这些人就是瞎扯,祭祀是多么严肃的事,都搞成玩笑了。我看了一下,居然还有什么一百亿,两百亿的。”  张贵权叹息道:“就是因为这事,恪叔昨晚还发了火。他是多么重视祭祖的事情,看着这些乱来的就生气。”  张贵权口中的恪叔叫做张恪,是张家的这辈族长,与祠堂有关的各种活动都是由他主持的。他是个老古板,为人非常固执,最看不惯这种不守礼节的事情。以他的脾气,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发火的。 (一百三十八)捡了一只青花碗 “那这些东西还能进行烧祭不?”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烧祭是祭祖的最后一环,就是将各家各户带来的祭品焚烧了。张家的烧祭是集体进行的,城里没有这种专业的祠堂,只能各家各户分开搞。张勇胜最怀念放置祭品的架子被点燃的样子,犹如巨型火炬,非常壮观。  张贵权点点头道:“一开始恪叔是不同意的,后来见带这种祭品的人实在太多,他也只能妥协。其实都是家族亲戚们的一番心意,真要拂了这番心意,大家肯定心有怨言,人心就散了。”  中午在张贵权家随便弄了点面条吃,然后众人各自去走亲戚。张勇胜对张湾村并不熟悉,经常来往的亲戚也没几个。张学文的熟人就多了,很多村里的孩子都在镇上小学读书,因此他非常受欢迎。  张勇胜带了些祭品,朝着村庄后面的小山走去。张家的墓园在半山腰的平台上,这次张勇胜来也打算顺便给爷爷扫墓。爷爷给他留下一大堆古籍,这些书对他太重要了,因此要对先人表示一下。  慢悠悠的步行上山,沿着村民们踩出来小路往山上走,转过一个弯便到了半山腰的平台。平台并不是很平,有一定的坡度,沿着这个坡度立着一排排的墓碑。这些都是张家的先人,最早可上溯到几百年前。  这次回来祭祖的亲戚很多,有的亲戚是清明节没能回来的,也顺便上山来扫墓。此时正是太阳如日中天的时刻,山上比山下清凉了不少。他们便坐在墓旁闲聊,讲述一下今天的生活情况。  张勇胜在众多墓碑中游走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块红砂石的的墓碑,上面有隶书雕刻的碑文,这是他爷爷和奶奶的合葬墓。墓碑前面有个贡台,两旁是红砂石的石墩子,一切都显得颇为古朴。  他在墓碑前蹲下,先拿出小扫帚将贡台打理了一遍,扫去上面的浮土,也拔掉残余的香腊。然后铺垫上旧报纸,将到来的贡品一一摆上。最后才点上香腊,焚烧纸钱,恭恭敬敬的作揖磕头。  对先人的崇敬是张家自古以来的传统,虽然张勇胜两世为人,但这种传统依然刻在了他的血脉里。他的这一世生命来自张家,这种祭祀给他带来的家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有根了。  上辈子他是游走江湖的武林高手,一辈子不知父母是谁。说出去是威震天下,其实自己心里才知道没有根的痛苦。这辈子终于有根了,他非常珍惜这种感觉,所以每次祭祖都表现得很积极。  按照流程扫祭完毕,张勇胜并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墓园游荡起来。墓园的墓碑不少,山下的都是比较新的。年代久墓要往山上走,越往上墓越久远,墓碑的规格越高,各种雕刻和碑文越多。  走到最上面的时候,这些墓碑雕刻时间已经到了近百年前。张勇胜认真的看着碑文墓志铭,还有繁复的装饰性雕刻和翁仲,心里暗自叹息。张家扎根这个山沟沟数百年,也是出了一些地方名人的。  当初张家的祖先为了躲避战乱带着妻儿老小迁徙到此,几百年下来开枝散叶,也成了紫竹镇周围有名的大家族。虽然不能说是有权有势,但也是人多势众,在各行各业都有不少的人脉关系。  走着走着,张勇胜突然停下了,盯着眼前的古墓顿了一下。这个古墓很古朴,墓碑雕刻非常繁复,字体是苍劲的魏碑体,从碑文看这位祖先还是进士。这样的身份在古代可不一般,在每个家族都是光宗耀祖的。  吸引张勇胜的并不是这个古墓,而是古墓贡台上放着的一个泥碗。这样的泥碗在很多墓前都有,一般是祭祀时倒酒用的。这个泥碗看起来很不同,但在碗的边沿剥落了一小块,留下白皙的底色。  张勇胜心中一动,蹲下小心翼翼的拿起泥碗。他用手指在泥碗上搓了一下,泥碗上的黑土一片片的剥落,白皙的地方越来越大。这个地方非常光滑,摸起来的手感很好,给人温润的感觉。  片刻之后,张勇胜将泥碗外边的黑土全部剥去,泥碗真面目完全露了出来。这哪里是泥碗,明明是个瓷碗。瓷碗应该是个汤碗,比普通的饭碗略大,造型很精巧。它是白瓷为底,上绘青花,看上去颇为古朴。  青花瓷?张勇胜愣了一下,心中有些震动。青花瓷可是瓷器中的宝贝,真正的古代青花瓷可是国宝级的古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他在电视和报纸上看过,这种青花碗可不便宜,拍卖价都在百万之上。  张勇胜对这些事情是不懂的,但梁爱萍却知道得不少。唐福生就收藏了不少古董,都是梁爱萍帮他处置的。她和好几个拍卖行的老板都比较熟,进进出出的帮唐福生赚了不少钱。  他仔细的察看这个青花碗,不时微微的点头。此碗非常的精致,是敞口设计,有深弧腹和圈足。它的造型比较规整,给人端庄稳重的感觉。碗的外面绘制着花卉纹饰,笔触细腻工整,青花釉色典雅隽美。  张勇胜将碗翻了一面,看了看碗底的落款,心中一惊。这个碗的年代很久远了,距离现在至少六百年了。从这个落款来看,应该是官窑瓷器,上面还有年号。如果是真的,价值可非同小可。  仔细的察看了青花碗,发现它非常的完好,之前是被山土所覆盖,才变成了黑黢黢的泥碗。这座古墓多年没人来打扫,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张勇胜算是捡到宝了,心中顿时惊喜万分。  张勇胜用纸将青花碗擦干净,然后用旧报纸包裹起来,准备带回去让梁爱萍看看。如果这个碗是真的,那可值不少钱。自己从梁爱萍那里要的钱没法公开,这个倒是可以作为暴富的理由。  有了这个瓷碗,张勇胜开始多加留意古墓前的东西。各种祭祀用的陶制罐子、盘子什么的都要去察看一番,希望乘热打铁多捡几个宝贝。但是事与愿违,其他的都是很普通的陶器,青花瓷器仅此一件。  等到太阳快落山了,张勇胜才美滋滋的下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可是意外的收获,捡了祖宗的大漏。也不知这位先人的后人是谁,有机会还是可以尽量报答一番,不能吃独食。 (一百三十九)隆重的张家祭祀 回到张贵权家,张勇胜先回房将青花碗放到自己的包里,然后才出来向众人打了招呼。众人都在厨房里忙活着,张贵权专门去地里弄了些时蔬,在河边抓了条鱼,加上张勇胜带来的,晚上的菜肴非常的丰富。  农村的人都起得很早,张勇胜还在迷糊中时,便听见了院子里张二婶和王婆聊天的声音。在别人家过夜他也不好意思赖床,火速翻身爬起,穿了衣服出来洗漱。农村条件不好,只能冷热水兑着勉强应付了。  今天是祭祖的日子,上午是祭祖,中午吃大席面,晚上烧祭,整天安排得慢慢的。全村的青壮劳动力都要活动起来,老人妇女小孩也会跟着打下手。吃过早饭,张勇胜和张学文就跟着张贵权前往祠堂报到。  张家的祠堂不小,比得上一个庙宇,分为前殿后院、左右厢房等各个部分。前殿是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分为了好几层。按照祖宗的等级又分为不同的层级,都是张家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张勇胜的太爷爷因为在扩建祠堂时捐了不少的钱,所以也在祖宗牌位的名列之中。前殿没有电灯,全靠点亮的蜡烛和油灯。此时所有的蜡烛油灯都被点亮了,大殿里繁星点点,给人一种严肃的压抑感。  前殿的前面到大门口有个小天井,张勇胜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非常热闹,来帮忙的年轻人们聊着天,等待着管理祠堂的长辈们分配任务。祭祀就在祠堂外的小广场举行,需要在这里做一番搭台唱戏的准备工作。  张勇胜对祭祀的流程完全不懂,只能跟着张贵权当力工,帮人搬东西跑跑腿。张学文的毛笔字写得不错,被叫去做抄写祭文等事。祠堂周围的巷道上也被摆上了座椅板凳,准备大席面的已经开工了。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村庄沸腾了起来,人们忙碌着跑前跑后,为中元节祭祖尽自己的一份力。这样的大祭也是要花费不少的,都是每家每户凑钱交给祠堂,整体上由祠堂的长辈们进行操办。  整个过程虽然忙碌,但因为人手充足,很快就准备就绪了。然后在长辈们的安排下,各家各户男女穿上新衣裳在祠堂外的广场上列队,等待着祭祀的开始。广场上气氛热烈而隆重,四周的旌旗迎风飘扬。  主持祭祀的长辈们穿着长袍礼服,打扮得像古代的大儒,站在队列的最前端,两边有专门的锣鼓队奏乐。很快,祭祀在宏大的音乐中开始,张家的族人们在主持典礼的张恪老族长的指挥下亦步亦趋的走流程。  张勇胜跟在祭祖的队伍里,旁边就是张学文,他俩是同一脉的两个分支。他的前后左右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张家族人,有本地的,也有外县,甚至还有来自省内其他城市的。  大家都神情肃穆的看着前方,按照张恪的主持开始祭祖。先是一个木制的神龛被抬了出来,上面是张家始祖的牌位。然后是张恪还是诵读祭文,他的声音高亢有力,整个小广场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恪诵读祭文很有特点,他有时候读,有时候却是在唱,抑扬顿挫的,就像一首古老的乐曲。这种唱读的方式已经传承很多年了,是每一代族长的必备技能,而且管理祠堂的张家长辈都必须学这个。  张勇胜在队伍里听得糊里糊涂,很多地方都听不懂。因为这种唱读不仅要求使用方言,而且很多词句发的都是古音,再加上抑扬顿挫的乐曲,听起来像戏曲一样,有些晦涩难懂。  祭文是祠堂的几位长辈商量出来的,非常的冗长,听得队伍里的小孩子们很不耐烦。好在大人们知道这是祭祖的重要场合,严格的约束了孩子们的动作,让他们坚持到了祭文唱读完毕。  读完祭文便是各家各户轮流到大殿里面拜祭了,张家人多花费的时间也不少。众人按照之前安排好的顺序依次进入,无论男女老少的表情都很庄重严肃,按照礼节的需求在祖先牌位之前作揖磕头祭祀。  祭祖活动一直忙活到如日中天才结束,然后就是各家进入分派的座位,流水席正式开始。这是孩子们最欢乐的时刻,因为乡下平时的三餐都很简朴,孩子们缺少油水,只有年节时分是补充油水的大好时机。  祭祖的气氛在流水席期间进入了高潮,族人们互相敬酒,增加亲戚之间的感情。张学文再次成为年轻人中的焦点,不少人过来敬酒的。吴秋月和张勇胜轮流挡酒,也都喝了不少。  下午就是准备烧祭的事情了,这个也是大家非常期待的。张家人多祭品多,集体扫祭要搭起高高的架子,按照各家的顺序将祭品放在架子上。整个架子有三四米高,需要年轻人搭着梯子爬上去完成。  架子就搭在祠堂门口的小广场上,由专门定做的铁架子组成。经过这些年的祭祀,村里的年轻人们对此已经非常熟悉了。什么地方连接,什么地方插蜡烛,什么地方放祭品,什么地方放火盆,都一清二楚的。  张勇胜和张学文在下面帮着递各种祭品,张贵权在梯子上爬上爬下,按照事先安排呈放各家各户的祭品。他们忙了两三个小时才堆放完毕,专门定做的烧祭用的铁架子变成了五颜六色的高塔。  晚饭依然是流水席,因为晚饭结束后要烧祭,大家都没怎么喝酒。快速吃完饭,大家在祠堂外的大树下闲聊了一阵,等着夜幕降临之后,便要开始祭祖最后的活动。这是非常壮观的事情,大家都很期待。  等了一个多小时,在以张恪为首的长辈们的指挥下,烧香祭祀活动正式开始。提前安排好的一小队年轻人拿着火把走入场中,从四面八方点燃了烧祭的祭品塔。火焰从下面燃起,逐渐的吞没了整个塔身。  今天天气不错,微风徐徐的,很有利于烧祭。风助火势,火焰的势头大涨,化作巨大的通天火塔,显得非常壮观。各种五颜六色的祭品被火焰所吞噬,在炙热的高温中化为灰烬,形成一缕缕青烟飞向天空。  这样壮观的景象在城市里是看不到的,实际上在很多地方都已经没有了集体烧祭的风俗。周围的族人们脸上充满了笑容,个个都非常的兴奋。大家围着祭塔聊着天,孩子们在圈外乱跑,一片热闹的景象。 (一百四十)到林荫村去看看 祭塔一直燃烧了两三个小时才熄灭,当晚这些都不会收回,一直要停放到第二天早上。第二天村里的年轻人们会将祭塔留下的灰烬收集起来,撒到村外不远的河沟之中,这象征着祭品通过水流送给了列祖列宗。  完成祭祖活动,外地回到张湾村的族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张勇胜等人也踏上了返回紫竹镇的乡间小道。王婆和张贵权再三挽留,但因为各自都有安排,张勇胜等人还是婉言谢绝得了对方的好意。  回到紫竹镇后,张勇胜休息了一天,整理了一下带来的礼物,打算去距离镇子不远的林荫村去看看。他在放假前跟同桌刘卫约好了,要过来找他玩的,所以必须去林荫村一趟,不能失了自己的信用。  林荫村距离紫竹镇比张湾村近多了,绕过村口的土山继续往前,步行约半个小时就到了。这里靠近深山,周围有着一大片的树林掩映,一条小河沿着山势流下,环境非常的优美。  张勇胜过年时是在镇里的庙会和刘卫碰上的,并没有到家里拜访。这次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一路上秀丽的风光让他感到耳目一新。吴秋月也跟他来了,坐在自行车后座,亲密的搂着他的腰。  吴秋月的外婆家也在林荫村,她这次回来还没来看望过老人家。听说张勇胜要过来,自告奋勇的当向导,准遍看看年迈的外婆。她的外婆八十多了,外公和舅舅都去世了,孙子孙女在外打工,只有她还住在村里。  吴秋月的母亲多次想把外婆接到镇上住,外婆始终不同意。她的舅母改嫁给了同村的光棍,就把外婆接过去一起住。她每次回来都要来林荫村看看老人家,顺便送一些钱和生活必需品。  张勇胜骑着车沿着机耕道行进,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林荫村。进入村庄,是一片靠山修建的房屋,周围有不少的梯田。人们来来往往,有小孩、狗、家鸭鹅等在路上溜达,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两人没有先去刘卫家,而是直接去了吴秋月的舅母家。她的舅舅去世后不久舅母就改嫁了,但这个女人很有良心,把老公的母亲当自己的母亲奉养,在村里的名声很好,受到村民们广泛的赞扬。  舅母家是一座砖瓦的农家小院,三间瓦房围了个凹字形。吴秋月来过这里不少次,她见大门虚掩着,便轻车熟路的推门进去。小院里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老人在摘菜,一说一笑的气氛很愉快。  听到推门声,中年妇女抬起头来,笑道:“这不是秋月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秋月点头答应道:“回来一个星期了,忙着中元节的事呢,一直没时间来看看外婆。外婆今年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外婆抬起头,朝着吴秋月笑笑,指了指耳朵:“你说啥?大声点?”  老年人耳背,听不清声音,舅母又大声的在她耳边复述了一遍。外婆笑着点头道:“我没啥事,就是耳朵不好使。有你舅母照顾,你放心吧。”  吴秋月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舅母道:“这是我专门给外婆买的,每天早上弄给她吃点,增加点营养。里面还有一点钱,您看着缺什么就给外婆买点,我不在镇上,真的是辛苦您了。”  舅母笑呵呵的把东西接过,夸赞道:“秋月这个外孙女比亲孙子还强,我家那个龟儿子回来也没带这么好的东西。”  吴秋月谦虚道:“这是我应该的嘛。我小时候是外婆带大了,现在是我该尽孝道的时候了。您有事尽管让我妈带话,我一定能办好。”  舅母点点头,眼睛的余光看到张勇胜,问道:“这个小兄弟是谁?你们家的亲戚?我怎么没有见过?”  吴秋月介绍道:“这就是张勇胜,学文的表弟。他很少来紫竹镇,所以您没见过。他过来找同学玩,他的同学就是村里刘家的刘卫。”  舅母笑道:“哎呀,总是听说学文有个表弟一表人才,今天才是第一次见,真是稀客。赶紧里面坐,休息一下,喝喝茶,等下在家里吃饭。我去林子里给老秦说一声,让他弄几个硬菜回来。”  老秦就是吴秋月舅母二婚的男人,本是村里的篾匠,是个老光棍。他有着一手高超的竹工手艺,在整个紫竹镇都很有名。但因为脾气太倔,始终没有找到老伴,年过半百才和吴秋月的舅母结了婚。  两人没有孩子,就把吴秋月的表哥和表姐当作自己的孩子,非常的疼爱。她家在林荫村也算是五好家庭,靠着秦篾匠的手艺,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吴秋月的外婆跟着他们过,也能享享晚年的清福。  吴秋月也不跟舅母客气,带着张勇胜往堂屋里面走。外婆慢悠悠的走在旁边,虽然年纪大了,但下脚还是很稳,比城里同年龄的老人身子还康健。吴秋月的舅母把手上的活儿收拾一下,便飞快的出门了。  三人在堂屋里坐下,外婆提出一大壶老荫茶。吴秋月从橱柜里拿出茶碗,给三人倒上。老年人对张勇胜很感兴趣,不断的问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就像查户口,又有点像要介绍相亲,搞得张勇胜非常尴尬。  由于外婆耳朵不好,三人说话都要大声吼,就像在吵架一般。聊了一阵后张勇胜觉得这么说话太累,提出给外婆按摩一下耳边的穴位,希望能恢复一些听力。这种方式只能试试看,张勇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按摩穴位用的是内家真气,这种真气具有通经脉的作用。如果外婆的听力下降是衰老和经脉淤阻导致的,就会有一定的副作用。如果是耳朵本身的系统病变,这种治疗方式的作用就很有限。  外婆很豁达,欣然的接受了张勇胜的建议。张勇胜在她耳后的几个穴位点了几下,然后轻柔按压。片刻之后外婆便感到听力有明显的改善,吴秋月顿时惊喜不已,她完全没想到张勇胜还有这本事。  张勇胜笑着解释道:“看来外婆的耳背是衰老和经脉淤阻造成的,用中医的法子也能治好。我今天按摩后能管一天,明天可能又不行了。等回去后我跟曾易说一声,让他抽空来给外婆诊治一下。” (一百四十一)去拜访同学刘卫 林荫村距离紫竹镇不远,曾易来回不到半个小时。他是医武双修的天才,虽然年轻,但医术已经超过大多数中医生了,只是缺少一些经验。这种老年病正好是可以帮他积累经验的,张勇胜直接就给安排了。  外婆听说这病能治,连忙感谢道:“我这病还能治啊?那就不麻烦小曾神医了,我自己去就行。去年孙子带我去卫生院,他们说县里都没法治,让去市里看看。市里路途遥远,老婆子又晕车,我就不想去了。”  张勇胜点头笑道:“不麻烦,曾易身强力壮的,让他跑跑腿也是应该的。你这种病用西医是没办法的,去市里省里都没辙,只能花冤枉钱。用咱们传统的汤药和针灸,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  外婆点点头,问道:“花的钱多不?过年的时候秋月给我的钱还没用完,正好可以拿来看病。”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要啥钱,我给他打个招呼就行了。我是他师叔,我说的话曾老爷子都要给面子,他不敢不听。”  “你是他师叔?什么时候到事?”吴秋月听了很惊讶。  “去年就是了,我教他练习内功,给了他们一些爷爷留下来的医书。那些东西我也看不懂,与其压在箱子底下吃灰,不如拿出来治病救人。我和曾国权算是忘年交,这点小事很简单的。”张勇胜解释道。  吴秋月笑道:“曾老神医是神仙般的人物,你能和他交往真让人刮目相看。以前学文他娘就说小时候有人给你算命,说你的凤凰涅槃的命格。看来真让算命的说准了,你就是咱们张家的人中龙凤。”  张勇胜摆摆手谦虚道:“什么凤凰涅槃,算命的瞎忽悠你们也信?我就是从爷爷留下的古书里学了两下子而已,有点成就也要低调为人。这个世界高手太多了,太高调了容易惹麻烦的。”  中午张勇胜在吴秋月的舅母家吃的饭,还陪着秦篾匠喝了二两酒。秦篾匠为人沉默寡言,脾气比较犟,但也非常的耿直。他听说张勇胜让曾易过来给外婆看病,立刻站起来非要给张勇胜敬酒。  下午张勇胜去了刘卫家,给刘卫带去了帮他准备的学习资料。这里面有陈丽给的一中试卷的复印件,也有他在江源买的一些教辅书。他到刘卫家的时候,刘卫正无所事事的在附近的小溪边钓鱼呢。  刘卫对张勇胜的到来很惊喜,也顾不得钓鱼,收起鱼竿小桶便拉着他往家里走去。刘卫的父母还在县城打工,家里就只有他一人。他平时待在村镇附近,一日三餐就到爷爷家蹭饭,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两人在堂屋坐定,刘卫倒上茶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怎么才过来?”  张勇胜喝了一口茶,解释道:“刚把中元节祭祖的事情忙完,昨天才从村里回到镇上,今天就赶过来看你了。这些都是给你的,拿着慢慢看。”  刘卫翻了翻试卷和教辅书,发现有两本还是新的,惊讶道:“你这是新书啊,你不用么?要不你先看吧,完了再给我用。”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我已经有了,这是专门给你的。咱们是同桌,有好事要分享嘛,你不用跟我客气。”  刘卫点点头道:“那行,我就不啰嗦了。等下我去整几条鱼,再去弄两块肉,晚上咱们吃顿好的,算是我给你接风洗尘。”  张勇胜客气的道:“不用太麻烦,随便吃点啥就行。你家也不宽裕,别学赵云飞大手大脚的,一到月底就兜里比脸都干净。”  刘卫摇头笑道:“不麻烦,都是免费的。鱼是现成的,昨天钓的,在我爷爷家的水缸里养了一天。肉是前些天我和表哥上山打的野猪肉,本来就有我的一份。这两天正泡在水里去腥呢,你来得正是时候。”  休息了一阵,刘卫便带着张勇胜出门了。他们先去自留地的菜园子里摘了新鲜的蔬菜,然后去刘卫的爷爷家拿了鱼和野猪肉。刘卫的爷爷非常热情,帮着他们把鱼和野猪肉处理好了带走。  两人回到刘卫家中一阵忙活,张勇胜不太会做饭,但刘卫却是厨房小当家。他的父母在县里的馆子给人帮工,都有一手不错的厨艺。他从小跟着学,会不少的菜式,班上春游野炊时也曾露了一手。  有张勇胜在旁边生火和打下手,两人很快就弄了一大桌子的菜。刘卫弄了一份烤鱼,野猪肉炒了几个硬菜,自留地的新鲜蔬菜做了素菜和汤,非常的丰盛。他还拿出了家里父亲泡的梅子酒,两人边喝酒边吃菜。  梅子酒的度数不低,两人浅尝即止,主要精力放在吃菜上。刘卫的手艺不错,再加上新鲜的食材,让张勇胜吃得很开心。两人聊着班上发生的趣事,谈着对未来的规划,餐桌上的气氛格外的好。  两人交流了对下学期分班的想法,最后约定了一起填报理科班。刘卫的主要科目还是强于理科,他认为文科把握性不大。张勇胜两个方向都可以,但考虑理科可选专业更多些,他便决定填报理科。  张勇胜已经不需要靠工作来谋生,但是要增加对现代社会的了解,融入现代生活的生活,还是需要经过一些过程的。学习更多的专业技能,这能开阔他的眼界,也能增加他不少的见识。  两人吃了两个多小时的饭才结束,张勇胜带着一身酒味回到了吴秋月的外婆家。当晚他要在林荫村过夜,他已经和刘卫约好了,第二天山上转转,欣赏一下山区的风景,顺便散散心。  吴秋月外婆家的房子距离秦篾匠家不远,前后就隔着一个巷子。外婆的孙子孙女都住这里,现在他们出去打工了,房子就空了出来。秦篾匠家的房间不宽裕,舅母就将张勇胜和吴秋月安置在这里。  张勇胜摸着漆黑的巷子,刚推开小院的木门,里面就传来声音。吴秋月听到动静,打着手电筒走了出来。她见是张勇胜,温柔的笑了笑,先插上小院的门,然后拉着他往里走。 (一百四十二)吴秋月的小心思 小院不大,呈“l”形,由两间大瓦房和砖墙围成。其中一间屋里的灯还亮着,灯泡的功率不大,看起来很昏暗。张勇胜走进了屋,这是一间偏房,房间不大,有老式的双人床、写字台和书架。  书架上放着一些书,张勇胜扫视了一眼,都是一些旧的中学课本。他在写字台旁的凳子上坐下,吴秋月给他倒上了茶。  张勇胜抿了口茶,皱了皱眉头道:“这灯怎么这么暗?你看得清楚么?”  吴秋月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以前的屋,每次回来都住这里。灯泡坏掉了,临时找个小功率的灯泡换上,虽然不太亮,勉强能用。”  张勇胜有些意外:“你外婆家还给你留着房间?”  吴秋月点头道:“我从小就是跟外婆长大的,读书了才回到镇里。后来每年寒暑假都回来过,他们就给我留了房间。这个大床就是以前外婆睡的,她搬到舅母那边后,这个床就归了我。”  “外婆对你还挺好的,难怪你这么孝顺她。”张勇胜点点头道:“今晚我睡哪里,是在隔壁么?我先去整理一下床铺。”  吴秋月瞟张勇胜一眼,有些幽怨的:“你就睡这里吧,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自从回到云山,你就没碰过我。”  张勇胜愣了一下,苦笑道:“咱这是在紫竹镇,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俩以后就别回来了。”  吴秋月拉着张勇胜的手道:“你放心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没人会知道的。你也知道的,学文在那事上不行,可憋死我了。正好这里没别人,咱们好好亲热亲热。等几天你回到云山,又没我的份了。”  张勇胜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醋味,坐到床边搂着她道:“嫂子,你不能总胡思乱想。咱俩毕竟是偷偷摸摸的,这事不可长久。”  吴秋月摇摇头道:“我不要长久,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只要偶尔能待上一晚,我都心满意足了。你哥是个好人,可那事真不行。这次回来感觉还好些,比以前也有限。跟他做夫妻,比守活寡强不了多少。”  张勇胜想了想,劝慰道:“他的身体还在恢复中,你只要有耐心,说不定明年就怀上孩子了。曾国权给我说了,他的身体能恢复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你还年轻,不要着急,时间有的是。”  吴秋月搂着张勇胜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抬头亲吻他的面颊,亲昵的道:“阿胜,你是不是嫌弃嫂子了。人家都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第一次见面有新鲜感,怎么都行。新鲜感一过,对女人碰都不想碰。”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嫂子,你别胡思乱想,我没有嫌弃你。如果是在别处,做就做了,可在这里表现得太明显,会被人看出问题的。”  吴秋月将张勇胜的手拉到自己的内衣下,媚笑道:“你仔细的摸摸,这心可以火热的、滚烫的,嫂子的心永远是你的。”  说着吴秋月把身体往张勇胜怀里挤,双手也伸入到了他的t恤下面。张勇胜抱着吴秋月,闻着她的体香,心火渐渐的被点燃了。他感受着手掌上富有弹性的滑腻,意志力开始有了动摇。  吴秋月非常主动,扑在张勇胜的身上,一边脱掉自己的衣裳,一边扒掉张勇胜的t恤。可能是憋得太久,她的动作很狂野,在张勇胜身上亲吻着。张勇胜很快便把持不住了,紧搂着对方回应起来。  张勇胜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回到紫竹镇的这几天也没怎么碰女人,积累了不少的压力。于是房间里声音大作,这对男女毫无顾忌,忘却了外面的一切,也忘却得了世俗的规则。  一个小时后,两人躺在床上温存着,互相依偎着说起了情话。张勇胜对吴秋月还是很满意的,她年轻漂亮,正是女人的黄金年龄。她热情如火,经验也非常丰富,让张勇胜体会到不一般的情趣。  吴秋月靠在张勇胜怀里,俏脸成潮红色,意犹未尽的道:“阿胜,你真好,真想和你永远这样待在一起,可惜……”  张勇胜苦笑着摇头:“嫂子,你差不多得了,别得陇望蜀。你是有家庭的人,别搞得不可收拾,那样大家都难堪。”  吴秋月点点头,郁闷道:“这个我也知道,可就是忍不住,这几天躺在床上总是想起你。你比你哥强壮帅气,为人温柔,又知情趣。跟你比你哥就是个木头,每次都匆匆了事,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张勇胜叹息道:“他再多的不是,那也是你的丈夫,当初也是你自己挑选的。你还是要多包容他,他也不容易,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家里。等你们有了孩子,一切都围着孩子转,日子就好多了。”  吴秋月瘪瘪嘴道:“别骗我了,我就没见几个有孩子好了的,倒是见到为了孩子吵架的不少。你是指望我被孩子拴住了,就没空找你了吧。”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这么想呢?可咱们的关系毕竟敏感,你也要为未来考虑一下。你的工作上我可以安排,可家庭生活只能靠自己。”  吴秋月沉默了,片刻后她在张勇胜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家里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你把成绩搞好,考个好大学,以后做出一番事业,我也能跟着沾沾光。”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迅速整理好床铺后去秦篾匠家吃早饭。早饭后收拾了一番,张勇胜和刘卫汇合,他们一起约好上山游玩。吴秋月则留在村里串门,去亲戚朋友家里做客。  他们在林荫村待了四天才回到紫竹镇,两人白天分头行动,晚上如胶似漆,尽情的享受着短暂了亲密时光。张勇胜过得非常轻松,暂时放下了世间的各种烦心事,让精神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休息。  回到紫竹镇后,张勇胜又在镇上待了两天,然后才带着吴秋月返回云山。张学文和母亲将两人送到车站看着他们上了公共汽车才返回。离别前张二婶对吴秋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多回家看看。 (一百四十三)用青花瓷打掩护 对于张二婶的想法,吴秋月心知肚明,满口的答应了下来。张学文站在旁边默不作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这些张勇胜都看在眼里,却没办法劝说。毕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容外人置喙。  刚回到货运站家属区,张勇胜就接到了唐嘉伟的电话,与力王的比赛已经安排好了。具体时间安排在八月二十五日,也是当天晚上的第三场比赛。由于张勇胜没有拳赛的战绩,这是场特别邀请赛,奖金一百万起。  张勇胜对奖金并不是太在意,但是时间特别紧。他需要提前一天去江源,现在距离开赛时间已经不足一周了。于是他梳理了自己手中的事情,决定在这几天里先抓紧时间处理一下。  第一件事比较简单,就是那个从古墓上捡来的青花瓷的。他不懂古董文玩,无法判断东西的真假。但他冥冥之中有个预感,这个青花瓷的碗一定是真的。这事要交给梁爱萍去处理,她有专门的渠道。  看着张勇胜拿出报纸包着的青花瓷碗,梁爱萍心中微微一惊:“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张勇胜点点头,将碗底翻转过来,解释道:“我在上坟时在古墓边发现的,看这时间应该六七百年了,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梁爱萍看了看底款,皱着眉头道:“如果是真的,还真能值不少钱,少说也是一两百万。如果是假的,或者是近代仿品,那就一钱不值。”  坐在旁边吴秋月道:“萍姐,这东西很值钱么?”  梁爱萍点点头道:“如果是真的就很值钱,以这个落款看,六七百年还能留下来,而且是官窑的,少说也是一百多万。同样的年代,没有落款的民窑就差多了,但几万块肯定没问题的。”  吴秋月想了想道:“如果是这种落款的话,我家好像也有一个。”  “你家也有这样的碗?”张勇胜大惊,如果成批出现的话,估计是赝品的可能性较大,那就不值钱了。  吴秋月摇摇头道:“不是碗,是个罐子,我妈结婚人家送的。她拿来做泡菜坛子了,清洗的时候我看见坛子的下面也有这种落款。”  “罐子?”梁爱萍一下来了兴趣:“罐子有多大,是什么样的形状,上面是什么花色?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拿到我这里来看看。”  吴秋月大概比划了一下道:“大概是这样,也是青花的样子,花纹我说不上来,反正很复杂的。这种罐子能值多少钱,也能上百万么?”  梁爱萍点点头道:“如果罐子是真的,那可比碗值钱多了。上百万是肯定的,如果器形完好精美,四五百万也有可能的,具体还是看品相。”  “那我这个碗的品相如何?能值多少钱?”张勇胜问道。  梁爱爱想了想道:“如果是真的,这种品相应该在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万。我看着像是真的,但具体也说不清。我在这方面只是玩家,没什么专业性,要估价还得找古玩行的专家来看看。”  张勇胜点点头,把打算利用古玩包装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以古玩的名义给自己发财找理由,等父母回来对钱的来历有个说法。过年前他父母就会回来,不提前安排好会很麻烦。  梁爱萍微笑道:“这个很简单,到时候就说我收了,给个一两百万的价格,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就算这是假的也无所谓,反正是白来的。”  张勇胜大喜道:“那就太好了,一两百万足够糊弄他们了。他们都没读过书,肯定不懂古玩的真假,几句话就遮掩过去了。”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就是个鬼精灵,读书考试方面不行,糊弄你爸妈倒是一套一套的。”  吴秋月追问道:“那我的呢?我可以让我哥把青花瓷的罐子带到云山来,您能顺便给估一下价么?”  梁爱萍点点头道:“我看一下,简单的估一下价是没问题的,但我看不准。如果要出手,我就得找古玩行的人看。咱们云山交通不便,人家要赶过来也需要时间,不是一两天能有结果的。”  吴秋月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那行,我先让他把东西带过来吧。如果是真的,我就动员他们出手,有个几百万家里就宽裕多了。”  张勇胜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家很缺钱么?如果是真的,这可是传家宝啊。虽说几百万不少,但也容易坐吃山空。我不是给了你一百万么?”  吴秋月解释道:“那些钱我自己花没问题,如果给他们,怎么解释?这事我连你哥都不敢说,更不要说他们了。我家兄弟姐妹多,上面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日子过得都不太好,有了钱就能轻松许多。”  张勇胜叹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你实在要出手,我也不阻止。反正你要想好了,跟家里商量好。这东西是你爸妈的,别一家人为了这点钱反目成仇,这种事我们家属区就发生过。”  梁爱萍也叮嘱道:“勇胜说得对,秋月你要多想想,和家里沟通好。我们楼下一楼就是,为了这套房子两兄弟见面就打,闹到警察上门抓人,成了全家属区的笑柄。一家人在一起不容易,别为了这点小事起矛盾。”  吴秋月点点头道:“我等下就打电话回去把事情说清楚,要不要出手还是让我爸妈来决定。主要是他们活得太困难了,我也不忍心看着他们这样。”  安排好了青花瓷的事情,张勇胜收拾了一番,带着三本古书找赵云飞去了。赵云飞下午都在公园的小树林练功,这里靠近河边,又有树荫遮着,气温比较凉爽。他在练功之余还能靠在树边小憩,也算悠闲自在。  张勇胜到的时候赵云飞正练得热火朝天,他脱掉了t恤,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一招一式打得虎虎生风,豆大汗珠在皮肤表面滑动。张勇胜心血来潮,身体蹿到赵云飞身后,一掌拍了过去。  赵云飞反应很快,回手架开,一拳打向张勇胜的鼻子。他见是张勇胜,顿时兴奋起来,这一拳尽全力而出。张勇胜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左手背在身后,只用右手对敌,绵掌在空中拍出层层掌影。 (一百四十四)传给你三本秘籍 两人交手是师傅和徒弟之间的教学赛,张勇胜守多于攻,引导赵云飞将自己的武功融会贯通。赵云飞则毫无顾忌全力施为,尽量将太祖长拳的优势展现出来。他已经练得非常纯熟,尽得拳法刚柔相济的真髓。  对于赵云飞的天赋,张勇胜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他对武功的痴迷和专注力,不怕吃苦的坚韧性格,这在年轻人之中很少见。他的天赋或许不如曾易,但在吃苦耐劳方面尤有过之。  两人对打了半个小时,赵云飞用尽了全力,依然无法取得战果,累得大口大口的喘气。张勇胜单手将他的所有拳脚接下,试出了他这两个月的功力变化,对他实战能力的提升比较满意。  张勇胜走到树下,从树荫下的口袋里拿出一瓶水扔给赵云飞:“不错啊,招式练得挺熟,实战应用也很灵活,这两个月没白练。”  赵云飞喝了一大口水,摇摇头道:“不行,还得练,跟你打太累了。这种强度我最多撑半个小时,现在这肺里就跟拉风箱似的。”  张勇胜笑笑道:“这是你内功不到,慢慢来,不用着急,要循序渐进的。练内功最忌讳着急,要是搞出内伤,医治起来很麻烦的。”  赵云飞按照太祖长拳的节奏深呼吸了一下,喘息渐渐平稳下来,叹息道:“你小子怎么练的,这么能打?就不说招式经验什么的,就这耐力都能耗死人。我以为这段时间体力提升够可以了,想不到比你差这么多。”  张勇胜摆摆手道:“你才练了多久?满打满算四个月,能有这样的成果不错了。内功这东西一靠天赋,二靠时间积累,没什么别的捷径。你才十多岁,再过几年看,肯定就大不一样了。”  两人在树下坐下,赵云飞拿出毛巾擦汗,笑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可心里总是觉得进度太慢。看着你那么厉害,我有些不平衡啊。小时候都是我罩着你的,现在只能被你打着玩了。”  “你就知足吧,别人想学我还不一定教呢。”张勇胜拿出三本古籍递给赵云飞:“拿着,这是你要的东西。第一本是太祖长拳,下面是盘龙棍和梅花桩,你先看看吧。你最好复印一本,这是古籍,很脆弱的。”  赵云飞接过书,小心的翻了两页,惊喜道:“你真的把这个送我?这真是太珍贵了,这可是真正的武林秘籍啊!”  张勇胜点点头道:“不送你我干嘛拿出来?太祖长拳你都熟悉了,剩下的两本你多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我建议多练练梅花桩,这对轻功步法提升很快。只要脚力好,打不过也能跑得过。”  赵云飞拿出梅花桩翻了翻,皱着眉头道:“练这个还要桩子吧,这可不好弄。没场地,也没有木桩,有什么替代的办法不?”  张勇胜笑道:“你也太死心眼了,最初哪用什么桩子,弄些砖块垫脚就成。等步法娴熟了,再弄个专门的场地,至少也是一年以后了。”  赵云飞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桩子的事情明年再说吧。反正这么多武功呢,够我练一阵的了。你可真大方,这么好的东西也舍得给我。先说好,我可没多少钱,最多请你吃顿火锅。”  “我俩什么关系?你还跟我假客气?”张勇胜拍拍赵云飞的肩膀:“既然你这么说了,今天晚饭你请,必须是自助火锅。”  “请就请,我有钱。你把老周叫上,咱们今晚尽情的嗨皮一下,不醉不归。”赵云飞心情大好,大包大揽的请客。  张勇胜新奇的道:“你哪里来的钱?你一个月多少零花钱我可很清楚,别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你把我看成啥人了?”赵云飞得意的道:“这是因为我成绩进步,我爸特地给我发的奖金。我爸说只要我能考上大学,还会给我买电脑呢。”  张勇胜更疑惑了:“你爸啥时候这么大方了?农机厂最近效益也不好啊,能按时发工资就不错了,还能发奖金?”  赵云飞嘿嘿笑道:“我爸偷偷在外接私活,给人做一些维修维保的事。县里周边的汽修厂、机修厂的活都能接到,比厂子里给钱痛快多了。”  这种事情张勇胜是听说过的,不少有手艺的老师傅都在外赚外水。农机厂管理层虽然三令五申,但根本禁止不住,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厂子里效益平平,社会上物价飞涨,工人们只能各自想办法。  张勇胜意识到农机厂的日子可能不多了,再挺一两年估计也会走上破产之路。当初货运站就是这样,人心渐渐的就散了,最终分崩离析。想到这些,他有些莫名的难过,似乎一个时代要结束了。  傍晚时分,三人在县城的中心广场会合,然后一起去自助火锅厅。今天虽然不是周末,但火锅厅的生意依旧火爆,不少大人带着家中小孩过来。张勇胜拿了号牌,和周赵两人在门口的板凳上等着。  三人边嗑瓜子边聊天,周兰兵问道:“老赵,你那天怎么突然打电话问程熙?听你语气不太好,她怎么得罪你啦?”  张勇胜摇摇头道:“她倒没得罪我,就是我家一亲戚的小孩被她欺负惨了,想要转学到咱们学校。你也知道转学不便宜,要好几千的择校费。他家经济不宽裕,让我想办法帮着解决一下矛盾。”  赵云飞冷笑道:“就是一丫头片子而已,抓起来打一顿就老实了。他爸就是个怂包马屁精,就算吃了亏也不敢吭声。”  张勇胜不解道:“听说程国兴当副厂长了,你们背后这么说他,小心他给你家穿小鞋。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阴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赵云飞不屑道:“狗屁副厂长,他拿钱给汪建设买的而已,谁搭理他?那破厂子摇摇欲坠,也撑不了几年了,他还能折腾出啥名堂?”  周兰兵叹息道:“其实老程也是没办法,他一个人带着孩子,不这样咋活啊。程熙又不老实,经常在外面惹祸,他没点身份都平不了事。”  赵云飞反驳道:“你家也是只有你爸,还不是把你养这么大了。程国兴就是贪财,他当后勤处长那会儿不知道捞了多少。你看程熙身上穿的,比萱姐她们也不差了,咱厂里的子女有几个能这样挥霍的?” (一百四十五)火锅店里的偶遇 张勇胜好奇道:“这丫头是什么手段,听说把三中初中部的男生搞得服服帖帖。他们还搞了一个什么帮会,整天欺负同学,连老师都不敢管。”  赵云飞鄙视道:“就三中那些软蛋老师,敢管才叫怪了。上次汪胖子打了老师,汪建设拿钱摆平,学校就息事宁人了。你看着吧,以后三中肯定更乱,年底一定超越我们成为县里最烂中学。”  周兰兵解释道:“其实就是七个小屁孩,都还没长大呢,就不学好。说起来还是汪胖子那帮人把风气越搞越乱,下面的孩子们跟着学。那丫头家又和汪胖子住在同一栋楼,这就是近墨者黑。”  赵云飞自告奋勇的道:“你亲戚家小孩叫啥名字,我抽空帮你去敲打一下。那丫头狂归狂,实际上也是鬼精灵,惹不起的人绝对不碰。”  张勇胜想了想道:“先不用,我等亲戚家里做决定呢。他们要是转学,我就不费事了。要是继续把孩子留在三中,到时候再找出来聊聊。”  周兰兵叹气道:“小时候我见她也是挺乖的一小姑娘,谁知道现在搞成这样。她爸根本管不住她,经常在外过夜不回家,跟着一帮街痞子瞎混,太离谱了。他爸又打不下去手,只能由着她性子乱来。”  赵云飞冷笑道:“就程国兴那德性,能把孩子管好才怪了。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再这么下去那丫头说不定得混到少管所去。”  周兰兵心中一动,突然道:“你们听说没?汪胖子好像把人搞流产了,他爸出了好大一笔钱才平了事,不然他就得先进去了。”  赵云飞羡慕的道:“这事在厂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我听说是他妈给的钱。有个有钱的老妈真好,我爸妈要是这么有钱就好了。”  这事张勇胜听梁爱萍说过,就是一周前发生的事。女方在官方还有点关系,费了汪建设好大劲才摆平的。汪建设炒股被套了不少钱,一时间拿不出赔偿金,最后还是觍着脸找梁爱萍拿的钱。  周兰兵有些好奇道:“你说这事也怪了。女方收了钱,不但不闹了,两人还亲亲密密的在一起了,就像啥都没发生过,这是几个意思?”  赵云飞瘪瘪嘴道:“看上汪家的钱了呗,还能是啥?女方家里就是一小官,哪见过什么大钱?而且名声都坏了,在圈子里没法嫁人了。趁着机会抱紧汪家大腿,即便是农机厂破产了,他们也能捞一笔。”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火锅厅里空出座位,他们进去开始胡吃海喝。这段时间赵云飞和周兰兵都在加紧训练,食量正是大的时候。张勇胜本就是个大肚汉,三人上桌就气势汹汹,看得隔壁桌的人纷纷侧目。  半个小时后,赵云飞打了个饱嗝,感叹道:“真爽,痛快!别的地方就没这么痛快过,不但素菜死贵,连泡菜都要钱,不厚道。”  张勇胜笑道:“老板主打就是走量,才不怕咱们能吃的呢。你看那桌只有几个女生,能吃下多少,就是给老板白送钱嘛。”  周兰兵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咦?这人真是不经说,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谁啊?”赵云飞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卧槽,今天咱们的嘴是不是开光了,说曹操曹操到,吃个饭都这么灵验。”  张勇胜看了看那个女生,一个都不认识,疑惑道:“那四个女的你们认识?”  四个女生打扮的很漂亮,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她们脸上都化着妆,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其中两个女孩,穿着精致高跟鞋,她们身材高挑,一双大长腿颇为诱人。  周兰兵用筷子指了指最高的女孩,低声道:“那位就是汪胖子的女朋友。这流产还不到一个月呢,就出来吃火锅,真是不要命了。”  这个女孩个子很高,虽然坐在椅子上,张勇胜只看上半身就估计她身高不低于一米七五。她算不得非常漂亮,但身材高挑匀称,脸上一股不输男人英气,有一种中性化的美感。  张勇胜笑道:“汪胖子是大块头,自己也找个大块头,两人是绝配啊。”  赵云飞不屑道:“什么绝配,都不知道是几手了。也不知道那胖子怎么想的,这种女人也能打得火热,一点品味也没有。”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你管他呢。”周兰兵叹气道:“她旁边那位就是程熙,比同龄人高不少,但穿上高跟鞋近一米八。”  张勇胜目测程熙的身高,接近一米七了,看她的打扮完全不像是十四五岁的女孩,说她有十七岁也不为过。她穿得非常成熟,脸上浓妆艳抹,一身低胸的连衣裙,将胸前的诱惑完全显露出来。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这是十四岁的初中生?什么时候初中生敢这么打扮了?他爸看到了她穿得这么暴露不会说么?”  周兰兵介绍道:“其实她虚岁已经十五了,再过两个月就满十五岁。也不知她爸让她吃了什么,这两年长得特别快,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你看她那夸张的身材,比萱姐都不差了。”  张勇胜叹气道:“难怪我那亲戚的孩子被她欺负,差距太大了。那孩子上个月十四岁,个头还不到一米六,打得赢才怪呢。她这种女生在班级里一呼百应,手底下舔狗一大堆。”  周兰兵想了想,问道:“老张,你要不要上去说几句,先警告一下她?那丫头平时挺狂的,在厂里只认汪胖子和老赵,我说话都不好使。”  张勇胜犹豫了一下道:“可以认识,劝说一下吧,警告就不必了。说不定我家亲戚安排小孩转学,我没必要做个恶人。”  赵云飞点点头笑道:“你就是心太软,看着小姑娘漂亮就舍不得动手。还是老规矩,我做恶人,你俩当善人,反正我在她眼里也是恶人。”  说完他将桌上的啤酒盖扔了出去,啤酒盖划出一道弧线,越过隔离的绿植,砸在了对方的餐桌上。四个女生吃得正高兴,被从天而降的啤酒盖吓了一跳。程熙脾气火爆,在桌子上猛拍一下,满脸怒容的站了起来。 (一百四十六)三中的不良少女 程熙寻着啤酒盖飞来的方向一看,顿时愣住了。赵云飞和周兰兵正坐在隔着绿植对面的桌上,旁边还有个不认识的男生。赵云飞向她招手,做了个过去聊聊的手势,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程熙提着一瓶啤酒,拿着一个空杯子过来了。她踩着高跟鞋,走着不太熟练的猫步,一歪一扭的样子略带成熟女人的韵味。而她的脸上虽然浓妆艳抹,却依旧有着少女的稚气,给人很不协调的感觉。  看着程熙缓缓靠近,张勇胜有些不解:“她怎么那么听你的话,一个手势就叫过来了?你不会对人家做了什么吧?”  赵云飞耸耸肩道:“我能做什么?也就是偶尔收拾了他们一顿,次数多了他们就老实了。这几个家伙就是属核桃的,不锤不行。”  周兰兵无奈的道:“老赵,我不是说你。以后对女孩子还是温柔点,适可而止嘛,你这样搞下去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程熙走到桌前,脸色有些勉强的打招呼:“飞哥好,兵哥好,我敬你俩一杯。”  赵云飞脸色一黑,抢过她手中的啤酒瓶放到桌上:“敬什么敬?你才多大就学会喝酒了?看你穿得是什么样子,还有没有点学生样。”  程熙满脸不服,小声嘀咕道:“你也没多大啊,就比我大两岁而已。连成人礼都没过,在我面前还装大人。”  “你说什么?”赵云飞冷哼道:“我还管不了你了是不是?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别逼我动手啊?赶紧坐下,我们有事问你。”  “老赵,有事说事,别难为人家小姑娘。”周兰兵打圆场道:“程熙,有事坐下说,别站着。你喝酒的确不合适,喝点酸奶吧,解酒的。”  周兰兵往旁边让了让,拉着程熙坐到餐桌前,还给她递上了一盒酸奶。程熙乖巧的接过酸奶,微微低着头,不敢看赵云飞,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张勇胜看得很纳闷,不是说这个女生很骄狂火爆的么?  赵云飞把几碟点心推到程熙面前,指着张勇胜道:“你认识他不?”  程熙抬头看了看张勇胜,摇摇头道:“没见过这位大哥,不认识。”  赵云飞介绍道:“你以前可能听过他名字,今天你就认识了。他是张勇胜,我的兄弟,以后见着他恭敬点,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程熙乖巧的招呼道:“胜哥好,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  张勇胜笑笑道:“关照什么啊,我还要你关照我呢。听说你在三中名气很大,初中部大姐大啊,比我那时候厉害多了。”  程熙有些尴尬的笑道:“都是同学们给面子,吹捧起来的,做不得数的。在三位大哥面前我就是小妹,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吩咐。”  “得了,别在我们面前装了。谁不知道你是朝天椒,这会儿还当起小绵羊了,弄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赵云飞不屑的道。  程熙顿了顿道:“三位大哥有话直说吧,三中初中部的事情我还能说上话,能办的就尽量帮你们办了。”  周兰兵看了看张勇胜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们三中最近闹得越来越不成话。高中部有汪胖子那个祸害,初中部有你,真是一团糟。我们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别闹得太过,适可而止。”  赵云飞沉声道:“听说你们几个还到处堵老实的学生,让人每周给你们上贡。你是不是嫌外面过得太舒坦,想去少管所里体验一下?”  程熙脸色有些难看,慌忙道:“这是没有的事,我们怎么可能勒索同学?那都是别人干的,绝对与我无关。”  赵云飞黑着脸道:“我不管是不是你干的,反正我不想下学期再听说这样的事。你回去给那些跟屁虫说清楚,如果皮痒就尽管干。”  程熙不服气道:“你别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汪老大也在干,你怎么不找他去?你就是欺软怕硬,就看我好欺负。”  “汪胖子干的事自然有人负责,我只负责管你。”赵云飞冷笑道:“对了,汪胖子那女朋友是咋回事?最近不是刚出了事,还出来吃火锅?就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就不怕吃出毛病来?”  程熙喝了一大口酸奶,叹气道:“就是因为出了那事,英姐心里憋屈,所以拉着我出来逛街散心,顺便吃点火锅而已。”  周兰兵好奇的问道:“她憋屈什么?她不是要了汪家一大笔钱么?”  程熙拿起小点心咬了口,解释道:“钱是要了不少,可名声也坏了。汪老大没说什么,可周围的人说得很难听,她有些受不了。”  赵云飞不屑道:“活该,谁叫她不知检点的。你给我记住,你在外面最好小心点,要是出了这种事,你比她还惨。”  程熙瘪瘪嘴道:“你放心吧,就那些个恶心的东西,我才懒得搭理呢。我就是拿他们取个乐子而已,绝对不会玩真的。”  “那汪胖子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他女朋友出了事,他就这么放心?”张勇胜不解的问道。  程熙回答道:“汪老大被他爸关起来了,说是禁足到开学为止。目前两人就通电话,连面都见不着。汪老大这次也郁闷,花了家里这么大一笔钱,不知道怎么办呢。好在他妈是富婆,要是我肯定跑路了。”  “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女的,还是玩玩而已,他俩有没有准信啊?”张勇胜挺八卦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程熙犹豫了一下,说道:“说实话吧,这次汪老大是动了心的,不像前几个就是玩玩。英姐对汪老大也有意思,但她家里不太同意。这次是看在汪家有钱,这才勉强的答应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汪胖子也能动真心?”赵云飞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女的我听说不咋地啊,以前谈过好几个?”  程熙叹气道:“就是因为这事,汪厂长才有些不乐意,总觉得捡了破鞋。他好歹是一厂之长,管着几千人的吃喝,这得多伤自尊。最倒霉的是,赔给英姐家的钱还是从前妻那里拿的,说出去更丢人。”  周兰兵好奇的道:“这些事情你怎么盘得这么清楚,就跟亲眼看见一样?” (一百四十七)汪平的绯闻女友 程熙解释道:“有些是英姐说的,有些是厂长夫人暗中放风的。为这事他们两口子还打了一架呢,你没见厂长这两天腮帮子上有个创可贴?”  “看来厂长夫人怕梁姨卷土重来啊,这着急得脸面都不要了。”张勇胜笑了:“你回去帮我带个话,就说梁姨对汪厂长没想法了。让她好好过日子,把汪胖子照顾好就行,别再瞎折腾了。”  程熙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周兰兵解释道:“老张和梁姨是邻居,两家就是门对门,关系好得很。梁姨还拜托老张帮忙盯着汪胖子呢,就怕汪胖子乱来,把自己混进少管所了。”  程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汪老大说的是胜哥啊,我说他最近怎么这么焦躁呢。他总说他妈派人盯着他,我们还以为他神经过敏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也不算盯着,就是帮忙关注一下。梁姨毕竟是她妈,总不能眼睁睁的见儿子往火坑里跳吧。你把我手机号记一下,汪胖子以后有离谱的事情,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看着张勇胜掏出手机,翻出号码,抄在桌上的收银条上,程熙眼中满是羡慕。她早就想要个手机了,可她爸连传呼都不给她配。程国兴说了,要程熙考上了一中,才能给她配传呼机。  接过记着手机号的收银条,程熙爽快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看着汪老大,他要是干什么坏事,我第一时间通报。”  张勇胜摆摆手道:“那倒不必,反正他也没干过什么好事。主要是那些容易进去的事情,尽早说一声,梁姨这边好有个准备。”  几个人正交谈着,那边汪平的女朋友等不及过来了。她气呼呼的走到,餐桌前,对程熙道:“小熙,你这到底什么朋友啊,这么半天还没搞定?说好了去星光娱乐城喝酒的,再不去连位子都没有了。”  程熙还没回答,赵云飞皱着眉头道:“喝什么酒?她才多大,你就让她喝酒?你自己不检点,还要引着别人走歪路,你还要不要脸?”  女人被赵云飞说得满脸通红,大怒道:“你是她什么人?她的事要你管?我们喝不喝酒关你屁事?你再唧唧歪歪的,老子找人弄死你。”  见女人挺泼辣的,周兰兵赶紧打圆场道:“不好意思,他说话比较冲,你别放在心上。程熙的确太小了,喝酒不太合适,今天就算了吧。”  女人看了看周兰兵,又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程熙,问道:“小熙,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你放心,有姐在这里,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的。他们要敢乱来,我让胖子修理派人他们。”  赵云飞冷笑道:“你少拿汪胖子吓唬人,别人怕他,我们这里没一个人怕他的。我叫赵云飞,你去给汪胖子说,让他带人来,我等着。”  赵云飞?女人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感到棘手了。她是第一次见到赵云飞,却在农机厂里听到过多少次了。农机厂在外瞎混的青少年不少,都非常忌惮赵云飞,包括汪平也不敢轻举妄动。  周兰兵笑着劝说道:“老赵,大家都是朋友,坐下来聊聊天不好么,别搞得剑拔弩张的。大家喝点东西消消气,把事情说开就好了。”  张勇胜突然道:“你是汪平的女朋友吧?怎么称呼?”  女生的看了看张勇胜,确定不认识对方,反问道:“你是谁?”  张勇胜微笑道:“我叫张勇胜,不知汪平给你提过没有?”  “你就是张勇胜?”女生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你,汪平说他妈让你监视他,你就是个背后告密的小人。”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道:“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给梁姨提供点信息而已。你们俩的事情梁姨已经知道了,心里很不高兴。如果你真想和汪平在一起,我建议你抽空去找梁姨聊聊,把事情说清楚。”  女生愣了一下,有些心慌的道:“我……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认识她,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  张勇胜叹气道:“你拿了钱,好歹也应该给人家道个谢吧。她怎么也是汪平的妈妈,不管他们母子关系如何,总是血肉相连的。当然,如果你只是为了这点钱,那你就当我这些话没说。”  周兰兵也劝说道:“你们这次闹得不小,汪厂长真的是发火了。他以前从没对汪平发过这么大的火,也没关过他的禁闭。汪平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他一心想要出来,他爸是管不住他的。”  程熙犹豫了一下,说道:“英姐,要不你去和梁姨见见?梁姨的店就在前面不远,明天我陪你去吧。”  看着女生沉默不语的样子,张勇胜道:“如果你们怕在店里不方便,我可以帮你们约见面的时间地点,或者你们在电话里约?”  说着他将手机放在桌上,把通讯簿打开,翻到了梁爱萍电话的那一页。女生看了看电话号码,又看了看众人,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  程熙反应很快,立刻拿笔把电话号码抄下来,说道:“胜哥,英姐最近压力真的很大,您让她缓缓再去见梁姨?”  张勇胜点点头道:“缓缓也好,我对此也不着急。但我听说汪平上次打了老师后,汪厂长有意把他送去市里的寄宿学校。如果你不抓紧时间处理,恐怕会夜长梦多,出现意外的变数。”  女生听了脸色大变,片刻后才道:“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我会尽快跟他妈妈联系的。我先回去想想,不打扰你们了。”  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赵云飞疑惑道:“看起来这女的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坏嘛。汪胖子到底哪点好?让她这么神魂颠倒的?她真要和汪胖子在一起,就不该要那笔钱,而且还狮子大开口。”  程熙想了想,替女生辩护道:“这钱不是英姐要的,是英姐的后妈要的,说是给她弟弟准备的。英姐也很不情愿,但扛不住爹妈的压力。”  “还有这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周兰兵来兴趣了。  从程熙的讲述中,张勇胜得知杨秀英家里也很麻烦。杨秀英的父亲是县里的小官,但是在清水衙门,收入比较一般。她的后母比较虚荣,生活上都倾向于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杨秀英在家里得不到重视。 (一百四十八)给陈丽送点礼物 流产事件发生后,杨秀英的后母借机发难,逼着汪家出了一大笔钱。杨秀英对此是反对的,但她根本做不了主。汪平知道杨秀英的难处,也没有说什么,只能让家里掏了这笔钱。  事情虽然平息了,但后续却很麻烦。汪平反复闯祸,也让汪建设失去了耐心。如果汪平被送到寄宿制学校,他和杨秀英的缘分就尽了。这事已经让杨秀英颜面扫地,如果男朋友再跑了,那就真的鸡飞蛋打了。  由于张勇胜等人的干涉,程熙也没办法和杨秀英去星光夜总会了。吃完火锅后,赵云飞和周兰兵带着程熙返回农机厂,张勇胜骑车返回货运站大院。此时梁爱萍正在家研究股票,张勇胜便把杨秀英的事情说了。  梁爱萍放下手中的笔,皱着眉头道:“这孩子真让人伤脑筋,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哪来什么建议?我又没当过爹,没有经验啊。只是觉得他俩还是可以挽救的,尽量帮着协调一下。以汪平的暴脾气,以前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在家关禁闭,这次难得他这么老实。”  梁爱萍郁闷道:“他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敢不老实?再不老实就进去吃皇粮了。我和他爸都不是笨人,居然生了这么个蠢儿子。”  张勇胜劝说道:“他再不成器,也是你的儿子,你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梁爱萍有些憋屈的道:“我还要怎么管?你不是不知道他平时对我的态度。这种事我除了出点钱,还能怎么办?”  张勇胜建议道:“要不你还是去和杨秀英谈谈,看她是怎么想的?你真要棒打鸳鸯,以后汪平对你的就怨气更大了。”  梁爱皱着眉头道:“谈是可以谈,就怕她那后妈乘机狮子大开口。我倒不是心疼那点钱,主要是心里气不过。”  张勇胜想了想道:“这事上次已经解决了,她后妈再拿这事闹,完全可以当作敲诈勒索来处理。他们两人是你情我愿的,只要杨秀英能咬住这个,她后妈也没办法。关键是他俩的态度,其他的都不重要。”  梁爱萍想了想,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先接触一下吧。如果他们两口子真有情有义,我出钱养了也没问题。有个女人拴着,这孩子也许能消停点,少给我和他爸惹点麻烦。”  一夜无话,第二天张勇胜抽空去找了趟陈丽。陈丽给他送了一整套的一中习题试卷,这对他暑假的学习很有帮助。他这两个月都在抽空看,感到获益良多,所以在江源给她带了一些礼物回来。  他先去了陈丽家,陈丽家没有人。一问邻居,他才知道陈丽白天都要帮着父亲卖菜。于是张勇胜骑着自行车去了位于南街的菜市场,陈伟在这里有个菜摊,陈丽暑假便抽空在这里帮忙。  南街的菜市场是城里最大的菜市场,很多人日常买菜都在这里。货运站破产后陈伟没了生计,便用遣散费在这里支了个小摊,以买菜谋生。他每天早早就要起床下乡收菜,然后拿到菜市场卖,以赚取微薄的收入。  陈丽平日里要上课,也没有时间帮父亲的忙,只有节假日尽量的帮忙。周末她会带着菜在货运站家属区附近摆摊,寒暑假就有时间在菜市场帮忙。她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里的事情她都能做主。  因为女儿过于优秀,陈伟在家里反而说不上话,陈丽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于陈丽考上好大学,陈伟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钱无法存够,支付不了陈丽的上大学的费用。  张勇胜到了南街菜市场的时候正是早上第一波客流的结束之时,菜市场的人不多,菜贩们正好趁机休息一下。陈丽帮着陈伟将塑料框里的蔬菜码在摊板上,然后坐到后面的小马扎上安静的看书。  陈伟抽空点燃了香烟,和隔壁菜摊的老板聊闲天,抬头看见张勇胜走到面前,热情的招呼道:“勇胜,你怎么来买菜了?你是准备亲自下厨么?”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陈叔,你就别寒碜我了,我哪会做什么菜?我是来找陈丽的,给她带了一些东西。”  张勇胜天天在面馆等陈丽的事情,陈伟也听林敬业讲过。他对此不太在意,因为在意也没用。陈丽太有主见了,他根本做不了主,只能让陈丽自己决定。在他看来货运站的孩子挺好的,大家知根知底,不会吃亏。  陈伟往陈丽的位置喊了一声,陈丽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意外:“你不是去江源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勇胜看了看陈伟,笑道:“我回来好一阵了,还去老家过了中元节,刚回云山。我在江源给你挑了一点礼物,还请你笑纳。”  说着张勇胜把手上的牛皮纸手提袋递了出去,陈丽隔着菜摊,没有伸手来接。她皱了皱眉头道:“你给我带什么礼物?你的暑假作业做得怎么样了?没人盯着你,是不是还没开工呢?”  “没有,我都做了一大半了,你给我的卷子都做完了。”张勇胜一边解释,一边催促道:“你赶紧拿着啊,我这姿势很累的。”  陈丽瞟了一眼陈伟,陈伟伸手接过牛皮纸手提袋,交到陈丽手里:“人家勇胜专门给你买的,你就不要端架子了。江源到云山一百多公里呢,光是来回的路费都够咱俩卖一天的菜了。”  张勇胜搓着手掌,讪讪的笑道:“陈叔,没那么夸张。我就是顺便买的,就是不知道陈丽喜不喜欢。陈丽平时挺照顾我的,给了我好多学习资料,这是钱都买不到的。我就送点小礼物报答一下,算是礼尚往来。”  陈伟点点头,欣慰的道:“丽丽愿意帮助你,我是很高兴的。她什么都不会,也就读书考试有点天赋。以后出了社会我还挺担心的,你要是能多帮帮她,我这做叔叔的就承你的情了。”  陈丽脸微微一红,娇嗔道:“爸,你说什么呢?别胡说八道了,赶紧去找人聊天下棋,别在这里跟人添乱。”  “哎呦,我女儿还害臊了,真是少见。”陈伟呵呵笑道:“行,我去看看最近的行情,你俩慢慢聊。” (一百四十九)陈丽给出的建议 看着陈伟远去的身影,张勇胜尬笑道:“陈叔这话挺有意思的,呵呵。”  陈丽白了他一眼,催促道:“赶紧过来,你站在那里把摊都挡住了,我还做不做生意了?没点眼力见儿。”  张勇胜连忙侧身从两个摊位的缝隙中挤了进去,坐到菜摊后面的小马扎上。陈丽坐下,从手提袋里拿出粉红色的心形盒子,嘴角微微上翘。这是一款进口的巧克力,就是白芷萱曾经送给张勇胜的那种。  在给陈丽挑选礼物的时候,张勇胜也不知道选什么好。他想起白芷萱送给他的巧克力挺好吃的,便照猫画虎的买了一盒。这种巧克力很高档,云山的商场里根本没得卖,很讨女孩子喜欢。  陈丽看了看上面的外国文字,皱着眉头道:“这东西看上去很贵的样子,你这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以前你不这样的。”  张勇胜觍着脸解释道:“你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总不能舍不得这点钱吧。这巧克力挺好吃的,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陈丽瞟了张勇胜一眼,撕开封口,打开巧克力盒子,语气怪异的道:“你吃过这个了?看来你是不只买了一盒啊,出手真够阔气的。”  张勇胜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给你买了一盒,没送给过第二个人。我吃的是人家送的,觉得好吃,才给你买的。”  陈丽酸溜溜的道:“我猜是白芷萱送给你的吧,在你认识的人中,也就她有钱买这些东西。赵云飞他们那点零花钱,自己都不够使。”  张勇胜有些莫名的心慌,尴尬的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丽白了他一眼,嗔骂道:“你们男人是不是觉得女人都很贪图小利,一盒巧克力,或者一束花就能骗到手了?”  张勇胜赶紧摆摆手道:“没有,我绝对没这么想过,你别误会。我对你是真心感谢的,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这个,下次我换别的。”  陈丽摇摇头道:“不用了,你还是省点钱吧,最近你太铺张了。你爸妈在外赚钱也不容易,要用在该用的地方。这盒巧克力我先收了,下次别再买这么贵的。我不需要你送什么,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解释道:“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少玩一些游戏就节约出来了。你放心吧,我都是量力而为了。”  陈丽微微点头,问道:“你去江源见白芷萱了没?听说她在江源读培训班,要在那边待好几个月呢。”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来得及,时间安排得挺紧的,又不顺路,只是通了几个电话。她现在是三班倒,白天两个班,晚上还要补习文化课。我想着别打扰人家,就没有去找她。”  陈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分班的事情你想好没?还有一个多星期就开学了,到时候该怎么选,应该有想法了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想了想,觉得理科比较适合我。现代社会以科技为基础,科技以理科为基础,学理科在未来应该有很大的机会。”  陈丽点头表示认可:“你这种想法也对,但是你理科基础很差,有把握么?我觉得你可以考个专科,然后进行专升本,也是有前途的。”  张勇胜想了想道:“十足的把握肯定没有的,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这个假期做完了你给我的习题,感觉整个知识体系都贯通了。似乎这些题没有以前想象中那么难,解题的方法都是有诀窍的。”  陈丽微笑道:“只要对你有帮助,我就算没有白忙活。这种刷题练习虽然有些投机取巧,但应付考试足够了。如果你想要在学术上有所成就,还得把基础打得更扎实一些,而不只是为了应付考试。”  张勇胜不解道:“这些做题的规律和方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比我们学校的老师厉害多了。你干脆去我们学校开班得了,我们交点补课费,随便去讲几节课,都比在这里卖菜强多了。”  陈丽叹气道:“你们不是说我天赋好么,这也许就是天赋吧。每个人的天赋各有不同,每个人都是有优点的,就看怎么去发掘它了。”  张勇胜在陈家的菜摊上待了一个多小时,靠近中午时第二波客流又上来了,都是中午下班后过来买菜的。他不敢耽误陈丽做生意,于是提出告辞。陈丽没空送他,只是叮嘱他赶紧补课。  离开南街菜市后张勇胜直接返回家属区了,他在林敬业的面馆吃了面,上楼抓紧时间看书补课。梁爱萍和吴秋月都在店里忙,没有空管他。他日子过得很悠闲,看看教辅书,听听外语磁带,一下午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勇胜出发去江源跟力王打擂台。梁爱萍要处理儿子的事情,并没有跟他一起去。何金水派了个司机开车送张勇胜,唐嘉伟在汉莎会所等他,擂台比赛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出发前梁爱萍还是有些担心,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了好多话,就怕张勇胜出问题。吴秋月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情绪也不高,满脸忧愁的样子。张勇胜好言安慰了半天,见两个女人心情好些了,他才上车离开。  一路上非常顺利,张勇胜赶在中午十二点前抵达了汉莎会所。唐嘉伟和罗小薇准备了丰富的午宴给他接风洗尘,刘洋和王馨也来了,五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他们对张勇胜战胜力王很有信心,打算乘机狠狠捞一笔。  张勇胜好奇的道:“刘哥,你这有点不对了吧。那个地下拳赛你是大股东之一,这么干好像有点自己坑自己的意思。”  刘洋干了一杯酒,美滋滋的道:“你可能有些误会,地下拳赛的大股东是刘家,我只是代表刘家行使股东的权力。无论拳赛赚了多少,大头都不会到我的口袋里。所以相对于我自己的口袋,我不是很关心拳赛的盈亏。”  张勇胜还是不解:“如果拳赛亏了,刘家赚得少了,你的分红不是也少了么?”  刘洋摇摇头道:“其实拳赛的分红到我手里也没多少,大部分都被家里那帮老东西给扣下来了。他们想把我挤出去,我就不用给他们留面子了。我现在是落袋为安,随时准备对付他们的阴谋诡计。” (一百五十)上擂台比赛之前 唐嘉伟疑惑道:“你们刘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有什么事不能内部说开了,非得搞得分崩离析么?你爸当年也没有亏待他们,很多产业和股份都给他们了,他们怎么还不知足?”  刘洋笑着反问道:“你爸爸在的时候,对冯胖子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冯胖子还不知足,非得夺取这个帮主的位子?”  唐嘉伟愣了一下,苦笑道:“贪欲,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冯胖子和我爸只是结义兄弟而已,你家可是血脉至亲,想不到也搞成这样。”  罗小薇叹气道:“还是我家好,没什么钱,也没什么亲戚,没这么多破事。一切都是钱惹祸,是你们有钱人才有的烦恼。”  王馨笑道:“你已经是有钱人了好吧,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帮里的破事多着呢,以后够你这个帮主夫人受的。”  罗小薇瘪瘪嘴道:“我又不是沙河帮的人,更不是什么帮主夫人。我只是汉莎集团的董秘而已,帮里的事情跟我无关。”  唐嘉伟知道她不喜欢管帮里的事,笑道:“帮里的麻烦事由我和萍姐解决,你只需把集团的事管好就行了。放心吧,我不会拖后腿的。”  张勇胜忽然问道:“咱们这么搞,黑虎帮和王新康那边是什么意见?他们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赚钱?”  刘洋笑道:“黑虎帮肯定是不乐意的,不过他们对力王无比自信,根本不会想到会输。王新康本就不是黑虎帮的人,他利用外场赚钱的次数太多了,黑虎帮本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王馨解释道:“其实他们也吃不了啥亏,还可能借着机会多赚场内钱呢。我们就是找人把风放出去,把你和力王造势起来,加强宣传攻势而已。以力王以往的战绩,内外场加注的肯定不少。”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力王以前战绩太好,就算加注,大家也分不了多少钱吧。如果压我的太少了,黑虎帮岂不是要亏?”  唐嘉伟胸有成竹的道:“你放心吧,力王打了一两年了,哪一场黑虎帮亏了?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羊毛出在羊身上。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稳扎稳打的把力王干掉,光是奖金就能大赚一笔了。”  当晚张勇胜住在梁爱萍在金湖半岛的别墅,为即将到来的擂台赛做准备。别墅由梁爱萍聘请的人管理,他们都是专业的人员,对张勇胜非常恭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是富家大少爷的生活。  擂台赛在第二天晚上,张勇胜无所事事,让司机开着银豹送他前往附近的欧罗小镇散散心。他现在很少有机会一个人这么悠闲的,沿着湖边小道漫步,看着碧波荡漾的湖面,感到心旷神怡。  对于与力王的擂台赛,他没什么可担心的。对比两世遇到过的对手,力王只是个幼儿园孩子。他更关注的是如何利用好这次机会,将传统武学的名声打出去,扭转社会上对传统武学的负面印象。  他未来想要复兴武林,必须要广泛收徒和传播传统武学的。收徒教育方面,他可以让赵云飞、曾易来代劳,但传播和推广必须亲力亲为。这里面有很多事都需要张勇胜去做,也会面临很多的困难。  前世的他拥有成熟的教派和武功传承体系,在官方也有庞大的利益网,下面有人帮着做这些,不需要他过多的担心。现在这个陌生的现代社会,这些都需要他从零开始,一步步的建立起来。  这次擂台赛胜利后,他会得到一大笔钱。这些钱对他的作用不大,因为他作为高中生也用不了太多钱。真正需要钱的时候,他可以从梁爱萍那里拿,梁爱萍对他在钱方面基本上是有求必应的。  张勇胜最看重的还是比赛胜利后获取的名声,这些名声让他能够在地下拳赛的圈子里形成影响力。只要他能把这个影响力维持下去,就能吸引更多的拳手,将传统武学给人的负面印象扭转过来。  对于力王和李晓丽,他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对李晓丽。这个来自港岛的女富豪很不简单,绝对不是普通的商人。能从第六感觉中反应有人能关注自己,这样的人在武学昌盛的几百年前也是不多见的。  虽然没有与李晓丽交手,但张勇胜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是比力王还强的人。她到底走的是什么路子,他暂时无法确定。他猜测李晓丽背后的水很深,做得生意也不只是表面上的这些。  张勇胜散了散心,抽空给白芷萱发了几个短信,约了晚上煲电话粥。白芷萱的学习很忙,张勇胜不愿意耽误她,就没有去找她。两人在电话里还是挺甜蜜的,张勇胜偶尔还寄点小礼物,维系一下感情。  在白芷萱和陈丽之间,张勇胜也不知道该选谁,他对此非常的纠结。他不是善于处理感情问题的男人,尽管两世为人,这方面的经验也没多少。再加上他身边女人的糊涂账,一切都是在得过且过中。  吃了晚饭后,张勇胜一边看书补课,一边等着白芷萱的电话。白芷萱要晚上九点才下课,然后回到家快十点了。两人的电话粥煲到十一点才结束,主要是互相叙述了最近的情况,然后互相鼓励一番。  第二天上午张勇胜没什么事,主要是在别墅休息,下午被唐嘉伟拉到了地下拳赛场地进行熟悉,也试穿了上擂台的比赛服装。虽然是非法的地下比赛,但王新康搞得比较正规,有着相对完善的流程。  进行了一系列的注册登记手续,唐嘉伟出面进行担保后,张勇胜正式成为地下拳赛的注册选手。由于是走特权通道参加比赛,唐嘉伟还多支付了一百万的押金。如果张勇胜打输了,这些押金就不退了。  地下拳赛中特权选手还是不少的,很多都是外地来的挑战者,目标都对准了力王。这一年多来力王横扫擂台,黑虎帮只在特权选手的押金上就狠狠的赚了一笔,所以他们对特权选手非常欢迎。  张勇胜是挑战者,穿的是蓝色短裤,分配的也是蓝方的休息室。这个休息室他上次就来过了,对环境还算比较熟悉。这里只提供基础的休息、洗浴、更衣和厕所的功能,并没有太多的设施。 (一百五十一)红魔传说开始了 在休息室大概的看了看,张勇胜洗澡后换上运动短裤,走拳手通道上了擂台。擂台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标准比赛八米见方,高度距离地面一米,四面有橡胶包裹的软性栏杆,头顶是一组超高功率的大灯。  与正规比赛中对拳套、护具和重量等级的要求不同,地下拳赛都不设这些。拳手们上台只管打就行了,与其说是比赛,不如说是战斗。很多时候拳手之间是你死我活的,比赛没有规则,出手毫无顾忌。  张勇胜在擂台上转了转,试了试大小距离和地面的弹性,算是对环境有了一定的熟悉。然后他下台在周围闲逛起来,发现周围看台已经布置好了,各种宣传的海报已经被张贴了出来,格调氛围拉满。  熟悉了场地后张勇胜就和唐嘉伟离开了,比赛要晚上十一点以后才开始,九点之后才会有暖场的第一场比赛,他没有必要在这里待着。两人回到汉莎会所,张勇胜在vip包间休息,唐嘉伟回办公室忙集团的事。  在会所吃了晚饭后,唐嘉伟开车带着张勇胜去参加地下拳赛,罗小薇依旧坐在副驾陪伴着。两人最近正是热恋期,关系亲密得不行。虽然罗小薇经常不给唐嘉伟好脸色,但唐嘉伟却依然甘之如饴。  到了赛场,距离第一场比赛开始还有近一个小时。前面观赛区的观众人数还不多,后面的几个休息室已经热闹起来了。按照惯例还是三场比赛,第一场是菜鸟,第二场是成熟拳手,力王的比赛安排在第三场。  三人进入休息室,刘洋和王馨已经在这里等着,身后跟着一队各类辅助人员。刘洋把这些人给张勇胜进行了简单的介绍,有教练、队医、按摩的等等。但张勇胜都用不上,跟他们点头招呼应付一番。  距离比赛还有几个小时,张勇胜没有急着换服装和热身,坐在位子上跟唐嘉伟、刘洋聊天。没一会儿王新康带着比赛组织人员进来了,做了一些必要的检查,登记了一些身体基础信息。  张勇胜在辅助人员的协助下全程配合对方,完成了比赛前的一系列手续。他并没有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是用了个花名。他想起了前世的人生经历,给自己取了花名叫做红魔。  王新康走后没多久,当晚的第一场比赛就开始了。刘洋和唐嘉伟带着各自的女人到前面观看比赛,张勇胜没有去观赛,而是坐在休息室的座位上调息。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去了公共休息室,那边有电视机可以看比赛。  听着外面传来的欢呼声,主持人大声的调动场馆内的气氛,张勇胜苦笑着暗自摇头。他在前世是很看不起这种靠着卖艺挣钱的,不论是街边耍把式,还是帮人打擂台,他都觉得是下九流的行当。  在当时的他看来武学是非常崇高的东西,不但可以定国安邦,也可以改变人类历史的进程,孕育出超自然的生命形态。这种将武功用于街边卖艺和擂台比赛,靠着武功求取低廉的钱财,实在是对武学的莫大浪费。  然而一个多小时后,他居然会走到他所鄙视的那条路上,心中感觉颇为复杂。但想到现代武学的凋零,他觉得自己必须走这一条路。因为只有打赢了对手,武学才有最基本的公信力,才有了复兴的基础。  擂台上第一场比赛很快结束,实际上只用了两个回合红方便取胜了。从工作人员传回的消息看,红方在这场比赛中占据绝对优势,蓝方苦苦坚持,最终在第二回合被一连串组合拳击中倒地昏迷。  第二场比赛的过程也很快,红方只用了一个回合就将蓝方扔下了擂台。今天的红方似乎都很强势,对蓝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使得赌盘上对红方获胜的呼声很高,给力王追加下注的也在水涨船高。  在第三场比赛开始前,唐嘉伟和刘洋又回到了休息室,给张勇胜加油打气。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给力王下注的资金已经冲到了今年的顶峰。无论是场内还是场外,看好力王的占据绝对多数。  也有不少人押注张勇胜的,除了唐嘉伟和刘洋暗中安排的以外,也有被他们鼓动起来的圈内人。黑虎帮得罪的人太多,不少人将这场比赛看成黑虎帮和沙河帮的较量,因此不少人纷纷投钱站队,买个善缘。  看着押注创了新高,唐嘉伟兴奋的道:“还有十分钟才终止押注,按这个趋势,今晚的获胜奖金要推到五百万以上。”  张勇胜微笑着问道:“不是两百万么?怎么变成五百万了?”  刘洋解释道:“一百万是基础奖金,特权比赛双方各有一百万押金,这就有两百万了。在场内场外押注都是有获胜方提成的,以现在的押注数量,提成只会越来越高,总数超过五百万并非不可能。”  张勇胜惊喜道:“这真是好消息,有五百万做什么都轻松了。真是谢谢你们两位了,今晚比赛结束后我请客,你们安排地方。”  唐嘉伟摇头笑道:“应该我们请客才对,我们可是在外场押了重注,那里的输赢可不止几百万。你打赢了比赛,我们跟着你大赚一笔,理应是我们花钱请客。这个你就不要争啦,在江城我们是地主。”  罗小薇也说道:“请客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他们都安排好了。你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全力争胜,你这边打赢了,我好给萍姐报喜,她问过好多次了。她在云山是很担心的,只是不想打扰你备战,没给你打电话。”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你们女人就是瞎紧张,一个力王而已,初级水平,不用担心。你们就看好戏吧,一个回合解决战斗。”  他又说笑了几句,活跃了一下休息室的气氛。随着擂台上派人来通知准备出场,张勇胜换上蓝色的运动短裤,披上同样颜色外袍,给众人挥挥手,顺着拳手通道向着擂台走去,比赛即将开始了。  看着张勇胜离开休息室的大门,唐嘉伟等人也从另一条通道走向看台。他们要回到贵宾席的座位,等待着比赛的开始。他们对这场比赛下了重注,虽然有一定的把握,但也有些感到忐忑不安。 (一百五十二)有备而来的力王 力王一年多来横扫擂台赛,在江源的圈子里奠定了赫赫威名。虽然那天他们亲眼看见力王被张勇胜击退,可击退和击败一字之差,却有天渊之别。他们对此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心里也非常紧张。  在擂台上主持人的引导下,张勇胜和力王先后出场。头顶的射灯完全对准了他俩,赛场的气氛在主持人的渲染下进入高潮。尤其是力王亮相的时候,周围的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音几乎把房顶掀开了。  上了擂台后,主持人分别介绍了两人,并按流程讲解了两人的基础信息和之前的战绩。力王的战绩都是实打实的,张勇胜的战绩大部分是水分,这些水分都是唐嘉伟为了造势而变出来的。  张勇胜打败何金水和胡大力的战绩却是切切实实的,被唐嘉伟写入到了张勇胜的履历之中。这两人都是在地下拳赛中有过不错战绩的,尤其是胡大力,一度被认为是对力王最有力的挑战者。  这些战绩一公布,周围的观众席上议论纷纷,竟然有人后悔没有买张勇胜赌一把。在他们看来,能一个回合解决胡大力的人,也是有机会击败力王的。按照张勇胜赔率,他们有机会大赚一笔。  个人介绍结束后,主持人下了擂台,张勇胜和力王都脱掉外袍,拿下脸上的面具,在角落里做起了热身运动。与力王健硕的身体不同,张勇胜外袍下白皙而且偏瘦的体格,再度让台下议论纷纷。  力王是典型的虎背熊腰,个头只比张勇胜高几个公分,但看起来比张勇胜魁梧许多。张勇胜可以说是力王见过的最瘦弱的对手,那白皙的皮肤,就像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根本不像打黑拳的拳手。  张勇胜才十六岁,虽然长得英气勃勃,但年轻的脸庞仍然带着些许稚气。众人一看就觉得他是未成年,甚至有些啼笑皆非,怀疑被人骗了。让如此年轻的小孩子上擂台,这不是在搞笑么?  与台下的怀疑不同,台上的气氛却比较诡异。张勇胜随便活动了一下四肢,带着自信的微笑走到擂台中间。力王的脸色却很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凝重,这种表情在他以前的比赛中是没有过的。  张勇胜走到擂台中间的标志线上,按照惯例对力王抱拳行礼。力王非常恭敬的鞠躬回礼,再次在观众席上引起了轰动。力王向来倨傲,面对以前的对手从来没有这么正式的礼节,这算是破天荒了。  比赛还没开始,台上事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台下观众的认知。了解内情的唐嘉伟、李晓丽双方表现得比较淡定,其他的观众却坐不住了。有相熟的纷纷打电话向双方台下人员打听,问问其中的内情。  台下的钟声响起,力王突然前冲,一个箭步蹿到张勇胜面前,顺势一脚踢出,这是箭步杀,是唐手拳的最著名的招式之一,能够先发制人,抢占先手。张勇胜自信满满,后退侧步拍防,避开对方的杀招。  自从上次在休息室被张勇胜击退后,力王便知道这是他的劲敌。最近一个月以来,他反复揣摩那天交手的场景,又找熟悉绵掌的传统武术拳手切磋,为击败张勇胜做足充分的准备。  用箭步杀抢占先手是他深思熟虑的设计,有利于发挥他力量上的优势,避免陷入对方柔劲的缠绕之中。在张勇胜躲开箭步杀之后,立刻用三段击组合拳压上,一连串攻击眼花缭乱,不让张勇胜有喘息之机。  张勇胜面带微笑只守不攻,双手依旧是绵掌的招数,对手攻来的拳脚都被他防住了。虽然他在不停的后退,但对方却无法把他逼到角落里。两人在擂台上转起了圈,力王不停冲击,张勇胜背身后退。  两人的动作很快,拳脚相击却没有声响,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安静。力王的每一记重拳都被张勇胜挡住了,他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任何打实了的感觉。而这种空拳又非常耗费体力,长期以往则难以持久。  力王虽然以力大无穷和耐力惊人著称,可也不能无限制的输出。如果这样绕着擂台转五个回合,就算两人以平局结束,他也只能认输了。他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果断抢先变招。  他再度加速前冲,双手抓向张勇胜的肩膀,打算用摔技和贴身短打。他看出张勇胜身体偏瘦,皮肤不如他结实,贴身短打比较吃亏。张勇胜不退反进,双手成爪拿腕,以擒拿手法反守为攻。  两人互相抢攻一阵,张勇胜高出一筹,抢先拿住力王手腕。张勇胜转身顶胯,使出过肩摔,将力王抛了出去。力王经验丰富,抢先蹬地让身体腾空,卸去对手的抛摔之力,落地后侧滚翻站起。  用时不到一分钟,第一波互相试探交手结束,张勇胜略胜一筹。两人以快打快,一阵攻防兔起鹘落,观众们根本看不过来,他们被惊得张大了嘴巴。力王在这个擂台上被人压制,这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张勇胜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自信的后退了一步,笑道:“看来你真的不会正确使用那股力量,只会横冲直撞。如果你只有这样的水平,还是认输吧。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你再来挑战。”  力王没有说话,大喝一声冲向张勇胜。当靠近张勇胜时,他突然飞扑,抱向对手下盘,力图将对方掀翻在地。这是他想到的第二招,以他强大的力量,在地面缠斗有天然的优势,能让善于移动的张勇胜施展不开手脚。  张勇胜呵呵一笑,身体凌空翻转,落下时踩向力王后脑勺。力王迅速翻滚,仰躺在地面,双手抓向凌空而下的双脚。张勇胜双脚连击,踩在力王的双臂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力王同时冷哼一声。  张勇胜借力后退,笑眯眯的看向对手。力王磨蹭着从地上爬起,双臂软趴趴的耷拉着,失去了往日坚硬的色彩。观众席上惊呼不断,竟然将力王的手臂踩断了,这得是多强的力量?不可思议!  力王皱着眉头,使劲甩了两下胳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他的手臂又恢复如初。张勇胜并没有踩断他的手臂,只是将他的双肘踩脱臼了。这对力王来讲算不得什么,轻轻一甩就恢复了。 (一百五十三)力王连胜被终结 张勇胜微笑道:“不错嘛,学会自己恢复了,看来幼儿园已经毕业了。”  力王脸色黑沉如水,两套预设的打法被对手看破,他心里有些慌了。他大步向前,手刀横劈竖斩,力图逼出对手的破绽。他的手刀锋利无比,力量更加集中,是他为克制绵掌而想出来的第三招。  而且他的手刀招式并不单纯,还夹杂着拳脚和摔跤的技法,每次出手都暗藏杀机。他曾用手刀斩断过对手的脊骨,令对手当场毙命。他此时用出这招,有了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意思。  听着对方手刀呼呼的声音,张勇胜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是得寸进尺了。他双掌拍出,以绵掌对手刀,施展以柔克刚的技巧。力王自诩无人敢直撄其锋的手刀,却被绵掌挡住了,劈不到张勇胜身上去。  他每次手刀都被对方绵掌推开,劈在张勇胜的身侧。而他夹杂的拳脚也起不到作用,反而被对方打得东倒西歪,差点都站不稳了。他一着急,手上的动作就乱了起来,拳脚一股脑的砸了出去。  张勇胜犹如千手观音一般,双手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他偶尔在力王身上推一下,脚下使个绊子,力王都抵挡不住,摇摇晃晃像个不倒翁。片刻之后,张勇胜贴到力王身侧,脚下绊腿,一手扳肩一手推腹。  只听他大喝一声“去吧!”,力王魁伟的身材竟然被他推得凌空抛飞,朝着擂台之下落去。力王半空中拧身想要抓住擂台的围栏,奈何手臂短了一截,背身狠狠的摔倒在擂台下,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见此情形,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惊得哑口无言。谁也没想到,横扫地下拳赛一年多的力王,竟然在一回合之内被人摔下了擂台。有人偷偷的瞟了一眼时间,眼中惊惧之色更甚,开赛才两分半钟。  擂台附近虽然铺着木板和海绵垫子,但从超过两米的高度落下,力王也被摔得不轻。他半天没有动弹,过了近一分钟才费力得起身,脸上满是失落的神色。他从十六岁开始打拳,这是他败得最惨的一次。  与此同时李晓丽也从贵宾席走向擂台,她将手中的白色毛巾扔在擂台上,然后转身拍了拍力王的肩膀,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力王转头看向李晓丽,然后朝着擂台恭敬的鞠了个躬,转身跟了上去。  力王消失在拳手通道的出口,赛场里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不少年轻的观众还在疯狂的欢呼着。横扫江源地下拳赛一年多的力王,竟然以如此方式战败,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但却又是让在场观众惊心动魄的。  虽然不少人都输了钱,但他们却感到莫名的热血沸腾。这不仅仅是江源终于扳倒了力王这座大山,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场他们眼中最为理想的比赛。这样的比赛才叫比赛,而其他比赛只是王八拳互殴而已。  这场比赛可以说是江源地下拳赛开赛以来水平最高的,招式打斗最为清晰的。如果不是他们见过力王以前的强悍,都要怀疑两人提前套好了招式。但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们,这种拳赛是没办法提前套招的。  在台下观众的欢呼中,张勇胜挥挥手,沿着拳手通道回到了休息室。迎接他的是工作人员的欢呼声,个个喜笑颜开,就像中了大奖一般。张勇胜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进入浴室洗澡更衣。  等他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刘洋和唐嘉伟已经回到了更衣室,正在跟工作人员们各种吹牛。两人兴奋得不行,那高谈阔论的架势,仿佛天下都是他俩的了。王馨和罗小薇面带微笑的看着,那眼神就像看幼儿园的小孩。  张勇胜出来让现场气氛烘托到了高潮,大家纷纷对他表示祝贺。刘洋大声宣布要请客,所有的在场工作人员都去,今晚上要不醉不归。这里有不少是地下拳赛过来凑热闹的,也跟着蹭了一顿庆功宴。  众人正说笑着,王新康带着手下进来了,先是跟张勇胜表示祝贺,然后又与他们商谈奖金和赌金的支付问题。工作人员陆续退出了休息室,只剩下张勇胜等人与王新康进行商议。  王新康从账本里抽出一页纸递给唐嘉伟,笑着道:“托几位的福,今晚咱们拳赛的总奖金盘子创了本年度新高。按照目前的数据核算,胜利拳手奖金在五百二十万,几位在外场赌盘的赔付总额为四千三百万。”  这么多!张勇胜心里感到震惊,感叹这地下拳赛真是太赚钱了,难怪那么多江源的富豪们趋之若鹜。自己拿五百多万已经够夸张了,刘洋和唐嘉伟居然赚了几千万,这在普通人眼里简直是天文数字。  唐嘉伟看了看手中的纸,转交给刘洋,高兴的道:“这倒是让人意外,我也没想到能赚这么多。你们也跟着赚了不少吧,今晚大部分都是压力王的,这都是给你们白白的送钱。”  王新康摇摇头道:“我们可没法跟你们比,不赔钱就不错了。你们那么造势,压张兄弟的也不少,这些我们都要赔付的。”  刘洋看完后把纸递给张勇胜,点点头道:“看起来还不错,大家都有的赚。力王被打败了,以后就是群雄逐鹿了,你有什么打算没?”  王新康笑道:“我就想着怎么跟李总那边加强合作,帮里都同意了,下面就看李总那边能出什么人。她走的时候留了话,说港岛高手不只力王一人,看来以后好戏会越来越多了。”  张勇胜自信的道:“打港岛的高手没问题,但不能什么人都来。你的好好的选一下,滥竽充数的可不行。”  王新康点头道:“这个自然,水平不能越打越差。下次港岛来的人我都让他们先打入围赛,从入围赛中突围再淘汰两轮,最后再安排挑战赛。就是不知道张兄弟的时间怎么安排?”  张勇胜想了想道:“马上我要开学了,只能周末过来,与比赛倒是不会冲突。但你们要提前一周通知,不然我不好调配时间。”  对继续打地下拳赛他早有准备,这是将自己影响力扩大的最好机会。有了足够的影响力,才能吸引社会对传统武学的关注,才能扭转人们对传统武学的看法。现在还是起步阶段,他需要足够的胜利来积累。 (一百五十四)李晓丽想做什么 整理好行装后,张勇胜等人离开了地下拳赛的比赛场,刘洋已经安排了庆祝活动,众人打算不醉不归。众人来到停车场准备驾车离开,唐嘉伟刚打开车门,他旁边闪出一辆豪华的轿车。  这辆轿车呈酒红色,外观设计豪华贵气,超过五米的车身比周围的豪车长出一截。车头上立着银色的天使雕塑,给人一种华贵无比的感觉。它的线条设计非常简洁,又带着西方古典的韵味,一出现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这样的车张勇胜在汽车杂志上见过,现实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知道这辆车是来自西方的进口轿车,名字叫做银灵,是豪华轿车最为顶级的品牌之一。进入国内的裸车价超过五百万,税后可达一千万巨资。  可以说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这款轿车都是超级富豪的标志。在国内这种轿车更加的稀少,据说不超过五十辆。国内的不少富豪对这种轿车非常痴迷,但钱再多也是有价无市,只能干看着。  这辆车唐嘉伟很熟悉,它的主人是来自港岛的女富豪李晓丽。看着李晓丽从后座推门出来,他皱了皱眉头,停下了手上的操作。他有些意外,李晓丽居然没有和力王离开,似乎是有事找他们。  李晓丽今天穿着很漂亮,粉红色的修身裙上带着银色的闪光装饰,在停车场的路灯下熠熠生辉。她脸上带着冷艳的笑容,妩媚中不失去优雅,似乎力王的失败对她毫无影响,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她踩着猫步走到张勇胜和唐嘉伟面前,从手上的皮包中拿出一张名片,伸手递给了张勇胜:“张少果然英雄出少年,力王败在你的手上也不冤。我明晚设宴,有事向你请教一二,不知张少是否赏光?”  张勇胜有些纳闷,仔细看了看李晓丽脸上的表情。李晓丽长得非常漂亮,三十出头的样子,冷艳中透着富贵,是对男人最具吸引力的类型。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笑容中透着一股妖娆的魅力。  他想了想,伸手接过名片:“李总好气度,很少见到有人能认输得这么痛快的。您这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也不能不给面子。”  名片是镀金的,内容全是正体字书写,显得非常正式。内容是李晓丽的名字、地址和通讯方式,有着江源和港岛的号码。这样正式的名片张勇胜也是第一次拿到,心里感到非常的意外。  唐嘉伟眉毛一挑,笑道:“李总请张兄弟吃饭,我能不能跟着蹭一顿?”  李晓丽遗憾的摇头道:“张少不是一般人,应该知道不少武林的秘技。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外传的,唐董不是武林中人,知道多了不太好。”  唐嘉伟不服气道:“既然不外传,那你们找他做什么?”  李晓丽自信的道:“我手里也有一些东西,或许张少会感兴趣,咱们可以交流切磋一下。如果张少有好东西,我也可以出钱买。”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暂时不缺钱,没有出让任何秘技的想法。但如果是武林同道之间的切磋,我还是挺乐意的。”  李晓丽点点头道:“那就说好了,明晚六点半,我设宴恭候,地点就在名片上。希望你准时参加,我们的东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看着李晓丽回到银灵轿车上,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唐嘉伟疑惑道:“你为啥答应她去赴宴,她可不是省油的灯,这恐怕是鸿门宴吧。”  张勇胜笑着道:“她对我感兴趣,我也对她感兴趣,有机会就交流一下啰。你担心她在晚宴上下毒?有些多虑了吧。”  唐嘉伟摇摇头道:“下毒我倒不担心,她在江源上亿的产业,真要对你下手,那可就亏大了。你虽然很厉害,但还值不了这么多钱吧。”  张勇胜呵呵一笑:“那你还担心什么?别杞人忧天了,她再厉害也就那样,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你就放心吧。”  罗小薇突然道:“刚才萍姐在电话中说了,你打完比赛就回云山,不能在江源逗留,更不能继续约战别的拳手。”  张勇胜有些头疼了,苦笑道:“大姐,你不能什么都跟梁姨说吧。我这也是正常的社交活动,武林同道之间总要切磋的,不然怎么提高?”  罗小薇瘪瘪嘴道:“力王都被你当众扔下擂台了,还有切磋的必要么?和臭棋篓子下棋,岂不是越下越臭?”  张勇胜摇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大家都有自己的长处。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危险的。梁姨那是紧张过度,你别跟着她的节奏走。李晓丽身上秘密多的很,我早就想探探底了。”  “李晓丽身上有什么秘密?”唐嘉伟好奇的道:“她就是商人而已,据说丈夫去世多年,在港岛商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张勇胜叹气道:“没有交手,我还说不准,但我觉得她应该和力王是一类人。她的能力比力王只高不低,但还比不上我,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她也是拳手?”唐嘉伟和罗小薇惊讶得说不出话。他们怎么都不愿相信,刚才那个娇滴滴的贵妇人,能够力王这样的高手。  张勇胜点头道:“说拳手并不准确,应该是具有丰富的搏击训练经历。之前我还不敢确定,刚才拿名片的时候,我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与力王相似的气息。这是种很玄妙的感觉,你们没练过是不明白的。”  罗小薇急忙道:“那就更不能去了,万一她埋伏了人怎么办?”  张勇胜自信的道:“如果只是他们两个,在我看来是小打小闹而已。她真要埋伏了人,我是求之不得。”  罗小薇见劝不动张勇胜,转头看向唐嘉伟。唐嘉伟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张兄弟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对这样的局势自有判断,咱们外行就别添乱了。明天我派人到附近接应他,不会有事的。”  被李晓丽的出现耽搁了一会儿,三人赶紧开车前往凤凰夜总会与刘洋会合。今晚刘洋的庆功宴安排在这里,他留出了最大最豪华的包厢,请了不少圈子里的朋友,专门为张勇胜战胜力王庆功。 (一百五十五)庆功宴上美女多 张勇胜三人抵达凤凰夜总会的时候,他在地下拳赛中获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栋楼上下。这里认识张勇胜的人没几个,但认识唐嘉伟的不少。大家一看就知道,他旁边的年轻人就是红魔。  三人上楼进了包间,包间里面坐满了人,都是刘洋的朋友。这些人在江源的地面上也是有头有脸的,纷纷站起来向他们打招呼。他们不认识张勇胜,口中直呼红魔,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  刘洋留下的包间很大,大到完全出乎张勇胜的意料。眼前这哪里是包间,明明是一个演艺大厅。中间有个“t”字形的舞台,舞台的两边是酒桌沙发,头顶上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射得整个大厅五彩斑斓。  见到三人走过来,王馨上前迎接道:“今天为了给张兄弟庆功,老刘专门把这个走秀大厅空了出来,来的都是圈子里的朋友,觉得张兄弟打败力王很长志气,都说要敬张兄弟一杯,表示一番敬意。”  唐嘉伟惊讶得竖起大拇指:“你们真是大手笔啊,把这么好的大厅空出来搞庆功宴,这得少赚多少啊?”  王馨笑道:“今晚赚得已经足够多了,这点花销算什么?你们看着吧,惊喜还在后面呢,今晚大家一定要尽兴。”  在王馨的带领下,张勇胜三人坐到了靠前的主桌,周围都是来自江源的土豪们。关系与刘洋近的都安排在附近,关系较远的在周围,都是刘洋很信得过的人,甚至还有一些是刘家产业的高管。  三人刚坐下,服务员就拿上了菜单,唐嘉伟把菜单递给张勇胜。张勇胜看了看菜单,都是价格不菲的山珍海味。他随便点了两个,然后递了回去。唐嘉伟和罗小薇商量着点了一些,让服务员下去准备。  服务员一离开,周围的土豪们便纷纷围了上来,各种递名片拉关系,热情得不行。他们端着啤酒杯,大声的夸赞着张勇胜,听得他都有些飘飘然了。这些人唐嘉伟都认识,在旁边帮他应付着。  热闹了好一阵,大厅里响起了刘洋的声音,他拿着话筒走到t台上,让大家回到各自的位子上,今晚的庆功宴要开始了。此时已经过了凌晨时分,但大厅的氛围却热闹万分,台下的人个个都是精神抖擞。  然后在刘洋的介绍下,一个打扮性感的女人走上了t台,主持接下来的活动。张勇胜坐在前排,对她看得非常清楚。这人长相十分妖艳,魔鬼身材,高挑性感,走着猫步到了舞台中间。  刘洋向大家介绍美女的来历,她叫青青,是夜总会中最为顶级的美女,也是凤凰夜总会最红的舞女。她加入凤凰夜总会不到半年时间,已经得到了顾客们最高的打赏,红透了半边天。  台下很多顾客来凤凰夜总会都必点她,甚至有人为了点她而结下仇怨。现在她出台甚至要提前预约,而且是价高者得,可以说是凤凰夜总会的台柱子。刘洋为了给张勇胜庆功,专门把她留了下来。  刘洋交代了一番后下了台,台上由青青带领下,开始了一系列的表演。同时台下的服务员也开始上菜,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了上来。为了今晚的庆功宴,刘洋将厨房的厨师全部留下了。  刘洋为了庆功宴,居然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实在让张勇胜意外。张勇胜对刘洋有些刮目相看了,都说他是花花公子,想不到在这方面还有一套。看来这些出身富家的公子哥,也不都是纨绔子弟。  刘洋带着王馨回到主桌,带头给张勇胜敬酒。张勇胜站起来回敬,酒桌上的气氛热烈起来了。众人一边看着台上美女的表演,一边饮酒作乐,不时还应付一下周围的宾客,大厅的气氛非常热闹。  台上的表演非常的引人瞩目,在青青的带领下,被刘洋挑出来的美女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各种表演。既有大家常见的歌舞表演,还有不同服装的模特走秀。这些舞女都是转行的模特,热辣性感的身材无比诱人。  这些美女都是刘洋精挑细选的,可谓是色艺双绝,专门用来招待贵宾朋友的。平时她们出台的费用都是不菲,今天刘洋让她们轮流上场,以各种美艳的舞姿纷纷登场,让台下众人眼花缭乱。  每一轮表演她们都要换一套服装,有古典的长裙,也有精致的吊带超短裙,最为让人血脉偾张的是性感的比基尼泳装。台下的男人们完全被撩了起来,在酒精的催化下显出色授魂与之相。  台下也有部分宾客是带着女伴的,有的女伴还是女友或老婆,面对这种场景他们就比较尴尬了。唐嘉伟便是其中的典型,他既想看台上的表演,又顾及身边的罗小薇,整个人纠结得不行。  罗小薇就坐旁边,唐嘉伟的眼神也不敢太过分。如果台上出现过于性感诱人的打扮,他就连忙把头低下吃东西,缓解自己的尴尬。面临这种窘境的不止唐嘉伟一人,还有好些带着女伴的有钱人。  张勇胜看着表演,对刘洋低声笑道:“刘哥,你是故意的吧。看把老唐给尴尬得,脸上都快要抽筋了,回去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刘洋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碰巧了而已,我也没想到她们会搞得这么火爆,连性感的艳舞都出来了。我只是说弄得热闹一点,把咱们夜总会的优点展现出来,没想到她们搞得这么夸张。”  张勇胜瞟了一眼兴致勃勃的王馨,疑惑道:“好像嫂子不管你干这个,她一句话也没说,那表情好像司空见惯了。”  刘洋嘿嘿笑道:“咱毕竟是做这个生意的,她早就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只要我按时回家交差,她从来不管我在外面的事。要是我老婆像罗小薇那样爱吃醋,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张勇胜点点头,夸赞道:“这么多美女,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啊,真是大手笔。说句没见识的话,一次性看到这么多美女,我还是第一次。”  刘洋谦虚的摇摇头:“我这里只能算中上而已,你要看老唐汉莎旗下的才厉害。汉莎比我有钱,规模也更大,每年都能捞到不少好货。很多转行的模特都主动投到汉莎旗下,我这方面比不上他的。” (一百五十六)凤凰夜总会头牌 张勇胜对此很意外:“他这么厉害?我怎么不觉得呢?看来以后我得抽空去汉莎看看,比较一下你们两位的差别。”  刘洋笑笑道:“要说江源的娱乐业,汉莎肯定是头把交椅的,这是圈里公认的。青青是我这里最红的头牌,但在汉莎旗下至少有三五个这种水平的。说实话半年前我能将青青收入旗下,纯粹是运气而已。”  看着舞台上跳着性感热舞的青青,张勇胜赞叹道:“你眼光真好,这美女绝对是极品了,比画报上的大明星一点不差。有了这样的头牌,凤凰夜总会在这里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吧。”  刘洋得意的道:“跟南岸那边的比不了,在北岸这块凤凰现在是排名第一的。尤其是和汉莎合作之后,老唐调来不少南岸的红牌,我这边最近是蒸蒸日上。不说别的,光是上座率就提高了不止三成。”  张勇胜看了看台上的美女,试探着问道:“这些女人一晚上能帮你赚不少钱吧?你这么搞,今晚岂不是亏了很多?”  刘洋摆摆手,笑道:“大家难得这么开心,我也不能扫兴。其实也不会亏,你这炮打响了,只要把声势搞起来,以后只有多赚的。这些女人由来宾自由选择,你看好哪个给我说,我保证你不虚此行。”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勇胜看着站在舞台最中央的青青,舔了舔唇舌,笑道:“那位青青我就挺喜欢,今晚归我了吧。”  刘洋比了个大拇指,道:“兄弟好眼光,没问题,哥哥马上通知下去。等下表演结束,大家吃饱喝足了,下半夜你们自由安排。”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刘哥,我上次过来没机会玩,这次肯定不会错过了。难得你这么大方,我肯定要尽兴的,不然岂不是亏了?”  刘洋“嘿嘿”一笑:“我这里的项目应有尽有,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等下让青青带你好好体验一下,一定让你终生难忘。”  两个男人猥琐的笑着,谈着男人之间的话题。张勇胜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刘洋作为过来人各种科普,听得张勇胜大开眼界。他看着舞台上青青妖娆性感的样子,顿时心痒难耐,想要马上去体验一下。  一个多小时之后,台上的歌舞表演也结束了。大厅顶上的灯光全部亮起,照得厅中犹如白昼。舞台上的美女们换了身性感的服装回到大厅,然后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选定的各桌,给嘉宾们敬酒陪侍。  青青在舞台上是主角,下了舞台也受人瞩目。她一身性感的修身高腰裙,低胸吊带的设计颇为吸人眼球。她的胸部高高隆起,挤出一条深不可测的沟壑,是男人们的目光聚集的焦点。  她的腰肢纤细,与丰腴的胸臀形成极大的反差,s形的魔鬼身材曲线,看得众人偷偷吞咽口水。她烫了一头大波浪,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尽显妖艳的风情,周围的女人们都被她比了下去。  青青走到主桌前,刘洋起身给她介绍道:“唐董你是认识的,我就不多说了。这位是张少,也是刚刚在擂台上击败力王的红魔。他是我的贵宾,也是今天庆功宴的主角,你一定要让他满意。”  青青点头笑道:“刘总,您就放心吧。您的贵宾就是我心里最尊贵的客人,我保证将张少照顾好,一定让他满意而归。”  刘洋点头笑道:“那你先给张少敬一杯酒,他在台下可等了你很久了。”  青青端起桌上刚满上的一杯白酒,对张勇胜妩媚的一笑:“张少,您叫我青青就好。初次见面,我敬您一杯,您随意,我干了。”  说完她将手中的酒一口干了,一滴都没有洒在外面。这杯酒少说也有一两,青青一口干了,显露出深厚的酒量。能在这种欢唱上成名的女人,她们的酒量都不差的,青青显然也是如此。  张勇胜微微一笑,他也将面前的一杯白酒干了。这白酒的度数不低,有五六十度,但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压力。他有前世带来的深厚内功底子,这点酒根本不是事,反而能让他更加兴奋起来。  众人坐下把酒言欢,有了美女助兴,酒桌上的气氛热闹了许多。各桌美女们都很会营造气氛,她们是欢场老手,知道男人们需要什么。在她们欲拒还迎之中,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男人们开始露出本相。  尽管这桌有王馨这个老板娘,但青青却丝毫不怯场,甚至有些喧宾夺主。她紧靠在张勇胜身边,不时给张勇胜倒酒、布菜,也给刘洋和唐嘉伟敬酒,表现得非常主动,酒桌上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周围的宾客们也纷纷到主桌敬酒,同时也想跟张勇胜这个红魔拉拉关系。刘洋将张勇胜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各种吹嘘一番,让他在这个圈子中声名鹊起。一夜之间张勇胜便在江源的富豪圈出名了,受到不少人的追捧。  庆功宴在热闹的气氛中结束,宾客们歪歪倒倒的在美女们的搀扶下离开大厅。有的人会留在凤凰夜总会过夜的,也有的人会把美女们带回自己的住处。张勇胜要体验夜总会的服务,便没有离开。  他和青青将唐嘉伟、刘洋送到一楼大厅,然后回到楼上开好的贵宾包房。这是刘洋为夜总会最高级的贵宾准备的,里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再加上凤凰夜总会的其他项目,这里能提供江源娱乐业最顶级的享受。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夜总会也开始安静下来。张勇胜挽着青青的手臂进入电梯,向着贵宾包房而去。闻着青青身上传来的幽香,张勇胜精神有些亢奋,他心中的火焰被这个女人撩起来了。  青青不但长得妖娆性感,而且很善解人意,知道怎么才能抓住男人的心思。虽然只是在酒桌上的推杯换盏,她已经在张勇胜心里留下了极佳的印象。她热情大方的作风,让张勇胜感到特别亲切。  两人回到楼上,时间已经在半夜了,两人打算泡泡温泉后就休息了。虽然刘洋说凤凰夜总会有很多项目,但张勇胜并不打算一天就体验完,他还要在江源待几天,有的是时间安排这些体验。 (一百五十七)销魂的温泉沐浴 凤凰夜总会提供的温泉是半真半假的,但在江源颇有名气。说它是真的,因为的确是从城郊的山里运过来的。每天夜总会都会派出好几趟专车,从山上运温泉下来,提供给夜总会的贵宾。  说它是假的,是因为泡澡的温泉水并不是天然的,而是刘洋专门请人调配过的。山里的温泉水,加上普通的自来水,再加上一些矿物质之类的东西在锅炉里熬制,然后通过管道输送到浴池和包房。  据说这是古代宫廷中的秘方,泡过这种温泉的人百病全消,身体更加康健。凤凰夜总会开业的时候便因此而一炮走红,温泉洗浴中心的生意比其他分部更加火爆,引起了全江源娱乐业的轰动。  当时唐嘉伟也羡慕不已,多次到凤凰夜总会来体验这种温泉浴,也因此跟刘洋打得火热。经过这些年的经营,温泉沐浴已经成了凤凰夜总会的招牌,这也是凤凰夜总会能在江源北岸独树一帜的原因之一。  凤凰夜总会的温泉沐浴除了温泉水之外,对男人最有吸引力的便是有美女陪同沐浴,沐浴之后还有全套的服务。这些服务的美女都是刘洋找专人培训的,能让男人享受极端的快乐,甚至有人长期沉迷其中。  相比与别的会所的沐浴服务,凤凰夜总会更加的豪华,服务技术更加的体贴入微,价格也江源顶级的。刘洋在这方面引以为傲,刚才在张勇胜面前吹嘘过多次了。张勇胜对此非常好奇,正好可以体验一下。  前世的张勇胜也是经常去青楼的,但古代的青楼比起现代的夜店差距太远。别说环境方面没法比,就连服务技术各方面也相差极大。张勇胜一回到房间就说要泡温泉,便是想尝尝凤凰夜总会头牌的滋味。  青青妩媚一笑,先让张勇胜在客厅休息片刻,然后她在浴室里放水准备了好一会儿。豪华包房的浴室很大,里面有个十平方出头的浴池,足够两人洗浴了。浴室里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搓澡、按摩都非常方便。  片刻之后,青青便将浴室准备好了,伺候张勇胜脱衣下水,在烟雾袅绕的浴池中泡了起来。张勇胜靠着浴池边上,感受着如梦似幻的氛围,那略带药香的泉水味,和恰到好处的水温,让他全身完全放松了下来。  这种温泉浴真的太舒服了,张勇胜很快便沉醉到了这种环境之中,舒服得眯着眼睛直哼哼。青青下水来到他的身边,帮他按摩着身上的肌肉,一天的疲惫感逐渐消失,全身的毛孔似乎都欢快起来。  青青按摩的手艺很好,虽然她用的力道不大,但却很会刺激张勇胜身上的穴位,尤其是一些活跃灵敏的穴位。她纤细的指尖在这些地方掠过,带来酥麻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感觉全身都沸腾了起来。  张勇胜的顺势将青青搂在怀里,伸手在她身上抚摸,感受着手掌带来的极佳的触感。青青对张勇胜很顺从,紧贴在他身上,身体尽量的配合着。她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让张勇胜更加兴奋。  两人泡了一会儿温泉,张勇胜被青青撩得受不了,赶紧催着她进行下一步。青青微微一笑,带着张勇胜上了浴池旁边的床榻,然后温柔的给他搓背。青青这方面的技术很好,张勇胜很快再次沉醉在身体的感觉之中。  青青搓背很仔细,将张勇胜全身上下都洗得干干净净。这种享受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搓背服务,而被提升到了更刺激的层次。这项服务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张勇胜便受不了了,猛的把青青搂到了怀中。  两人先是激情的热吻,然后又更近了一步。青青长得非常漂亮,性感的魔鬼身材,很快让张勇胜变得兴奋起来。片刻之后浴室里就响起了诱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到了包房客厅之中。  这一晚上张勇胜欲求欲予,青青体贴入微的全力配合,让他体验到了最为销魂的享受。张勇胜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因为练武原因精力十分旺盛,在这方面完全不知疲惫,两人一直折腾到了鱼肚白才云消雨散。  当张勇胜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躺在床上运转了一下全身的真气,感到精力充沛,神清气爽。昨天虽然折腾到快天亮才睡觉,但没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反而感到轻松了许多。  他转头看了看靠在他肩头沉睡的青青,心里再次变得火热起来。两人一夜激情,身心完全交融,让张勇胜很舍不得她。如此漂亮的女人,能够激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尤其对心软而多情的男人最有效。  青青性感的魔鬼身材,妖娆美艳的面容,这一夜绝佳的体验感,都让他回味无穷,甚至让他有了一种带回家的冲动。这是张勇胜这辈子第一次产生这种念头,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对男人而言,在外面逢场作戏的玩玩女人,是很常见的事情。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对这样的女人动真感情,张勇胜起初也是抱着这种心态的。可不知为什么,此刻心里却有了一些变化,舍不得这个美艳的女人。  他下意识的将被子下的手伸了过去,感受着青青身上光滑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将她搂入怀中。青青顺其自然的抱着他的腰腹,把身体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继续睡觉,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张勇胜看着卧室的天花板,脑袋里开始盘算,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带回云山肯定是不可能的,也没法对父母交代。把她继续留在凤凰夜总会,他会非常不舍。想到她会去迎合别的男人,他心里就不舒服。  在夜店中出卖自己的女人都是有原因的,要么是为了钱,或者是被人逼迫的,也可能是比较复杂的原因。张勇胜不知道青青是什么原因,但却不愿继续看到她沉沦下去,想要将她拉出火坑。  青青是凤凰夜总会的头牌,能帮刘洋赚不少的钱。想要带走青青,张勇胜首先要让刘洋放人。刘洋虽然表面上很好说话,但与青青相关则未必。凤凰夜总会的生意需要青青,张勇胜是在挖刘洋的墙脚。 (一百五十八)你愿不愿跟我走 就算刘洋答应放人,肯定也会提出各种条件。这样的条件未必会很苛刻,但对张勇胜来说肯定是不容易的。而且青青离开凤凰夜总会后也需要安置,她未来的生活也是需要一大笔钱的。  张勇胜没有考虑青青是否愿意,在他看来只要有更好的选择,没有女人会喜欢这种地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出卖自己的,钱都是最核心的问题。只要这个条件得到满足,其他应该不难解决。  张勇胜躺在床上盘算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打算起床。他刚动了一下,青青就醒来了,抱着他不撒手。张勇胜低头看着她娇羞的样子,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妩媚动人。他顿时心火再起,一个翻身便扑到了她的身上。  于是卧室里的安静被打破了,被浪翻滚之下两人再度陷入了激情的之中。张勇胜的旺盛精力让青青非常满足,她尽力的迎合着对方,发挥自己的浑身解数,尽量让身上的男人满意。  过了好一阵两人才停止了折腾,拥抱着躺在床上享受着激情后的余韵。张勇胜已经完全被青青迷住了,此刻对她更加的不舍。他心里下定了决心,不论条件如何苛刻,他都要从刘洋那里带走这个女人。  他看着脸色潮红的青青,试探着询问道:“青青,如果我想把你从凤凰夜总会带走,你不会不跟我走?”  青青仔细看了看张勇胜,娇笑道:“行啊,只要你喜欢,我可以跟你一辈子。就怕你玩腻了,过几天就把我给甩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会的,我会把你安置好的。只要你提出想法,我都会尽量的满足你,钱或者其他,都可以。”  青青见张勇胜有些认真,好奇的道:“亲爱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们男人出来都是寻欢作乐的,怎么会把我这样的女人带回家?”  张勇胜如此的年轻,以青青久经欢场的经验,绝不会轻易被女人所套住。她比张勇胜大了不少,两人长期在一起是不可能的。等到她姿色不再,男人便会喜新厌旧,另寻新欢了。  这种事她在欢场中见得多了,有好几个相熟的姐妹,都是这样跟人男人,然后被男人所抛弃了。到时候年龄大了,姿色不在,出来做都没有场子愿意接收,只能在旧城区的巷子口站街。  她可不敢贸然答应张勇胜的要求,一旦陷进去可就麻烦了。她不是孤独一人,家里还有老人小孩和巨额的负债。一旦离开了凤凰夜总会,只是那笔巨债都能要了她的命,到时候真是万劫不复了。  张勇胜叹息道:“你太漂亮了,让你继续在这里受苦,我很舍不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来安排你的下半生,保证你的衣食住行。刘洋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他交割清楚的,不会影响到你。”  青青想了想道:“你要知道,咱们是不可能的。我这种女人看似光鲜亮丽,在外面是上不得台面的。你们都是富家子弟,家里有头有脸的,不可能接受我这种女人。如果对我满意,你就多给点钱,没必要这样。”  张勇胜亲了亲青青的脸庞,笑道:“我跟刘洋不一样,我可不是什么富家子弟,但在钱方面我可不缺。我的钱都是自己赚的,家里也管不着。你要是愿意跟了我,我保证不会让你吃苦的。”  青青摇头笑道:“你别冲动,男人出来就是玩的,何必节外生枝?你心里有我,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但我俩真的不合适。如果你想我了,就来夜总会。以你和刘总的关系,我随时能推掉预约。”  张勇胜坚定的道:“青青,我不是一时的冲动,这些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玩腻了就把人甩了的男人。你有要求尽管提,不要太客气,我有的是钱,一百万起怎么样?”  一百万!青青被张勇胜的阔绰镇住了,她还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男人。虽然她是凤凰夜总会的头牌,每次出台和过夜的费用都很昂贵,但距离这个数字还差得远。她也没听说过,有哪个男人愿意出一百万包个舞女的。  青青顿时有些心动了,有了这一百万她的很多困难都迎刃而解。家里的负债肯定能还上了,而且还能剩余不少钱。用这些钱做点小生意,开个杂货铺之类的,她也不用在这里受男人的糟践。  她知道打赢了与力王的比赛,张勇胜赚了不少的钱。可他如此大的手笔,青青着实有些忐忑不安。她怕张勇胜在骗她,因为她认识的姐妹中就不乏上当受骗的,最终被人抛弃后流落街头。  张勇胜看出了青青犹豫不决,说道:“你也不用马上答应,好好考虑一下吧。你放心,我不会骗你。如果你答应,要的钱马上到账,其他的条件也尽快到位。你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为什么不趁着年轻捞一笔?”  说完张勇胜拉开被子起床,去浴室洗澡更衣,留下青青独自在床上发呆。她一开始以为张勇胜是开玩笑的,逢场作戏的男人太多了。想不到张勇胜如此认真,她有些犹豫了,这到底是个陷阱,还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片刻之后她咬咬牙从床上起身,冲进了还在响着哗哗水声的浴室。张勇胜正拿着喷淋头洗头,头上满是残余的泡沫。青青果断的接过喷淋头,先帮他冲洗头上泡沫,然后又给他搓背。  伺候张勇胜洗完澡,帮他把身上的水迹擦干,又帮他穿上浴袍,青青才低声道:“我的年龄比你大,没几年就老了,你真的愿意出一百万么?”  张勇胜拴上腰带,点头道:“一百万只是开始,你可以提更多的要求。我喜欢你,这点钱我不会太在乎。只要你能让我满意,更多的钱都不是问题。”  青青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你真给一百万,我就答应你,但刘总那边得你去说。只要你能让刘总放人,我就跟你走。”  张勇胜笑道:“刘洋那边好说,午饭后我就把他叫过来,当面把这个事敲定了。我帮他赚了几千万,他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么?” (一百五十九)青青身上麻烦多 洗完澡回到客厅,张勇胜打电话让厨房将午饭送到包房来,然后给刘洋发了个短信。他现在对青青正是沉迷的时候,做事雷厉风行。刘洋正和唐嘉伟吃午饭,看到短信也吓了一跳,感到左右为难。  青青是凤凰夜总会的台柱子,虽然来了不到半年,但已经帮刘洋赚了不少的钱,也吸引了很多顾客。凤凰夜总会最近上座率大幅度提升,其中青青就有很大的功劳,所以刘洋是非常舍不得的。  一旦青青离开,凤凰夜总会的上座率必然下降,连带着洗浴、按摩等各种业务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但张勇胜提出了这个要求,还让刘洋随便开条件,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刘洋是在张勇胜在地下拳赛上下了重注的,未来他和唐嘉伟会在拳赛上力推张勇胜,把他塑造成第二个力王,并且乘机大赚一笔。在王新康和李晓丽引入南洋拳手后,张勇胜是刘洋手里的王牌。  未来地下拳赛必然越做越大,不仅仅在江源的圈子里火热,甚至可能引入南洋的赌博集团。在这种前景下,张勇胜的投资价值是无限放大的,刘洋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筹码。  刘洋皱着眉头想了想,将手机递到唐嘉伟面前:“老唐,张兄弟可是给我出难题啊,搞得我有点左右为难了。你帮我出出主意,到底怎么弄才好?”  唐嘉伟看了张勇胜发来的短信,微笑着道:“凤凰夜总会是你的生意,青青是你的人,你问我做什么?”  刘洋摇摇头道:“说得好像你在凤凰夜总会没有股份似的,这可直接影响到汉莎年底从凤凰分红的问题。你在凤凰投了这么多钱和人,要是青青突然退出了,商业价值大打折扣,你不就亏大了?”  唐嘉伟摆摆手道:“我倒不这么看,可能我们经营思路不同。我们汉莎从来不把生意寄托在某个人身上,都是团队作战,这从萍姐掌舵就开始了。青青红透半边天,但马上就三十了,还能撑几年?”  说起这个刘洋就郁闷:“我要是早几年把她弄到手,不知道多赚多少?都怪文宇军那小子,早点把人交出来多好,非得搞什么金屋藏娇,纯粹浪费时间。活该他家破人亡,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唐嘉伟叹息道:“他就是个纨绔子弟,除了败家还会什么?现在你该想想怎么回复张勇胜,他可是咱们未来赚钱最大的依仗。如果李晓丽带着南洋拳手来了,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稳赢不输。”  刘洋皱着眉头道:“其实我这边还好,除了未来几年的预期收入会受到影响,别的也没什么,就当我给他投资了。主要是仁和商会那边比较麻烦,青青还欠着那边高利贷呢,每个月都要还不少钱的。”  唐嘉伟想了想道:“她欠了多少钱?张勇胜这次赚了不少,奖金加提成也接近七百万了,还不够么?”  刘洋回答道:“其实也没多少,青青陆陆续续的还了部分,连本带利还有五六十万,对张勇胜来说肯定不是问题。关键是这事背后的水有些深,似乎青青那个死鬼男人与仁和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唐嘉伟感到很好奇:“听说她的男人是弄白面的,难道仁和会也在搞白面生意了?最近几年道上没这个风声啊?”  刘洋点点头道:“那个男人的确抽白面的,后来又跟人带货,最后被警察给打死了,给她留了十万块的债。这些年她一直在还这个钱,文宇军给她的钱,她把大部分都用来还债了。”  唐嘉伟不解道:“文宇军挺大方的,听说他每年都给青青十多万。这些钱早就该还完了吧,怎么还越来越多了?”  刘洋点点头道:“我怀疑他们抓着青青故意不放,是想要什么东西,也许与她那个死鬼男人有关。否则前几年文宇军想买断的时候,他们就应该答应了。我不方便扯进这些事里,所以不好干涉。”  唐嘉伟叹气道:“这事还真有点麻烦,如果是别的高利贷,我沙河帮就是一句话的事。仁和那帮孙子不好惹,还真不能来硬的。咱们下午还是过去一趟,找张勇胜商量一下,看怎么弄吧。”  “你的意思是把青青放给张勇胜?这可影响到咱们短期收益,你可想好了?”刘洋疑惑道:“说实话,我有些不明白。就算张勇胜是萍姐的男人,你也不该这么捧着他吧,好歹你也是一帮之主。”  唐嘉伟摇摇头笑道:“不是我捧着他,是我拿他当兄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他和萍姐来找我,帮我解决了冯胖子。实际上以他的身手,很容易就解决了冯胖子,萍姐没必要把帮会让给我。”  刘洋若有所思的道:“你这话很对,以他的身手,干掉冯胖子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如果萍姐真要吃下沙河帮,你当时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唐嘉伟点头赞同:“所以我不能忘恩负义,必须投桃报李。况且我还是做生意的生手,未来要萍姐协助,也需要张勇胜在地下拳赛上赚钱。我多付出一分,未来的收益就多一分,眼前这点钱算什么?”  刘洋听了拍着唐嘉伟的肩膀道:“行啊,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大气,你爸当年看走眼了吧。要是你爸早把汉莎交给你,也不至于被冯胖子暗算。”  “这是我这两年吃了冯胖子的苦,才悟出的道理。前两年他真把汉莎给我,八成亏得连底裤都没有。”唐嘉伟摇头叹息道:“凤凰的生意你不用担心,我这边调两个红牌的过来,也能弥补青青缺位的损失。”  刘洋哈哈笑道:“你大公子如此豪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那咱收拾收拾就过去,他们估计在等着消息呢。”  唐嘉伟和刘洋在商量着如何处理这事的时候,张勇胜却带着青青离开了凤凰夜总会。两人吃了午饭,张勇胜问了一些青青的过往,心里感到更不是滋味。他非要到青青的住处去看看,青青拦不住,只能答应。  青青本名叫做姚秀青,是河岗县人,与张勇胜还是半个老乡。张勇胜的母亲韩爱华就是河岗县人,他家在那边有不少的亲戚,对当地情况也还比较了解。姚青青原来是县歌舞剧团的演员,八年前和男友一起下海闯荡。 (一百六十)去姚秀青家看看 他们到江源来最初是在各个酒吧进行一些歌舞表演,后来不小心陷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她的男朋友被人逼着抽了白面,上瘾后不得不帮人带货,后来在警察的突袭的行动中被人打死了。  男人抽白面欠下的高利贷,只能让刚生了孩子的姚秀青还债。那男人欠了十万块的高利贷,直接把姚秀青推进了火坑。姚秀青没办法,只能下了水,不久后被一个富家公子包养,这才勉强有了生路。  大半年之前,富家公子败光了父母留下的产业,又惹了惹不起的人,只能破家跑路,就把姚秀青抵押给了刘洋。刘洋捡了个便宜,姚秀青在凤凰夜总会很快就红了起来,成为凤凰夜总会头牌。  这些年姚秀青过得并不开心,那些债务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给人包养虽然不用应付往来的客人,但那位富家公子却是个荒唐放荡的人,逼着她去学各种奇技淫巧,把她当作床上的玩物。  虽然富家公子出手阔绰,可她大部分都要用来还债,剩下的要养活老人孩子,自己也剩不了多少钱。到了凤凰夜总会虽然自由了些,但还债的压力更大,逼得她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凑够每月的花销。  姚秀青的出租房距离凤凰夜总会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她住在一栋老式的公寓楼,时间已经好几十年了。公寓楼不高,只有四层,中间有长长的过道,两头是公用的厨房和卫生间。  这种老楼在江源市不少,租金也不贵,很多到江源打工的人租住在这种地方。姚秀青租的是一间两室一厅,她的婆母和孩子住在这里。她大部分时间住在凤凰夜总会,只有休息日有空才回来看看。  穿过堆满杂物的过道,姚秀青来到一家住户的门前。住户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姚秀青把门推开,里面是有些杂乱的客厅,桌上还有吃剩的菜。客厅的装修比较陈旧,沙发和电视机都是多年前的款式。  一个小男孩趴在茶几上写作业,旁边有个老太太一边收拾,嘴里不停的抱怨。老太太六十多岁的样子,满面愁容的,看起来有些苍老。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有些瘦弱,看肤色还算健康。  听到声音,两人抬起头来,见姚秀青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了笑容。小男孩欢呼一声冲到姚秀青面前,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飞快回到房间去了。那里面装的是姚秀青买来的零食玩具和营养品,她专门给孩子带的  老太太迎了过来,看了看姚秀青,见旁边站着张勇胜,意外的道:“你怎么回来了?今天是周末,不该是店里最忙的时候么?这位是你朋友?”  她有点拿不准,姚秀青是很少带朋友回来的,有要好的朋友都是圈子里的同行。见到张勇胜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她有些忐忑不安。就像前几年姚秀青跟着文宇军的时候,她就总担心姚秀青抛弃她。  姚秀青勉强的笑笑:“妈,这是张少,我昨天认识的朋友。他听说我有些困难,非要过来看看,想要帮帮忙?”  老太太赶紧将张勇胜往屋里让,不好意思的道:“张少,真不好意思,看着家里被孩子弄得,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您这边请,我给您烧水泡茶。”说完便放下手上的东西,准备去柜子里拿茶叶。  “妈,不用忙活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姚秀青拉着老太太的手臂,从随身的挎包中掏出五百块钱,递到老太太手里:“这些钱您先拿着,看家里缺点什么就买一些,用完了我再给您拿。”  老太太接过钱,反问道:“这个月的钱已经拿过了,你怎么又给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着她又偷偷的瞟了一眼张勇胜。  姚秀青摇摇头道:“没出什么事,一切都好,您不要疑神疑鬼的。家里的事情就拜托您了,外面的事我知道怎么处理的,您就放心吧。”  老太太看了看姚秀青,又转向张勇胜哀求道:“张少,青青很可怜的,遇到了我那个倒霉的儿子,才落到这步田地。你们不要逼她,多宽限她两天,她一定会把你们的钱还上的。”  张勇胜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道:“阿姨,您弄错了,我不是来追债的。我就是听青姐说家里有困难,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您放心吧,有我在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青姐也不用再抛头露面了。”  老太太盯着张勇胜,将信将疑的道:“真不是来追债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您放心吧,以后青姐的债由我帮她还了。这里的环境太差了,过几天我找个好点的地方,你们搬过去住。”  老太太转头看向姚秀青,见姚秀青微微点头,她才长吁了一口气:“不是追债的就好。你愿意帮我们青青还债,真是个好人啊。”  张勇胜笑道:“我叫张勇胜,你叫我勇胜或者阿胜都行,叫张少太生分了。我和你们其实是半个老乡,我妈老家也是河岗的。老乡遇到了难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您就不要太客气了。”  老太太笑道:“原来是老乡啊,老乡好啊。人家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这里遇到老乡不容易,看来咱们遇到贵人了。”  张勇胜客气的道:“什么贵人不贵人的,都是异乡人,互相帮忙。”  姚秀青不想老太太老是缠着张勇胜,说道:“妈你进去看看俊杰,别让他把东西弄坏了。让他少吃点零食,要不然吃饭的时候又不行了。”  老太太点点头道:“行,你们聊,我进去看看孩子。”  看着老太太进了屋,张勇胜好奇道:“这老太太人也挺好的,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儿子,把你害得这么惨?”  老太太是姚秀青的男友黄健的母亲,黄健出事后被警察通知来江源处理后事,然后就留了下来。姚秀青要抛头露面的赚钱还债,老太太帮着照顾孩子,两人相依为命了熬过了这些年。  对于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她感到非常痛心,所以对姚秀青在外面的事也能够理解。她们是外乡人,除了这种办法,她们也没有别的办法。黄健欠下的高利贷太多,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百六十一)云山一中毕业照 姚秀青苦笑道:“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在剧团时候也是挺好的,一出来就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这些年要不是有老太太跟我相依为命,帮我带着孩子,我可能都活不下去了。”  张勇胜疑惑道:“你爸妈呢?你在外面吃这么多苦,他们不管你么?”  姚秀青摇摇头道:“我没有告诉他们,自从离家之后就没与他们联系了。当初我们是强行跑出来的,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有什么脸回去?如果不是警察通知,老太太也不会到江源来。”  张勇胜点点头,姚秀青的心情他能理解。毕竟落到了这片田地,又背上了高利贷的债务,她已经无颜见父母了。她的性格有些要强,向来是不服输的,这些事情让她颜面扫地,就更没脸回老家了。  看了看客厅的环境和陈旧的家具家电,张勇胜道:“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吧,墙上到处都开始起皮了。这些家具家电也很旧了,少说也有十年了吧。你看看附近哪里有合适的房子,你们尽快搬过去吧。”  姚秀青点点头道:“这是我和黄健来江源最初租的房子,已经住了快十年了。房东对我们很好,不但不嫌弃我们,连租金都没有涨过。我手里的钱都要留着还债,能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  张勇胜笑笑道:“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债务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尽快找个房子,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你考虑一下以后做什么,要多少钱,我来出。明年孩子就要上小学了,你得提前做些准备。”  说着张勇胜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这张卡上有一百多万,你先拿去花吧,抓紧时间把家里安顿好。这两天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不能时时陪着你。我让唐嘉伟派个人保护你,有事让他去跑腿。”  姚秀青看了看桌上的银行卡,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虽然在夜总会的时候张勇胜就承诺了,但真到了这会儿她又犹豫了起来。一次出手给她一百万,以前包养她的文宇军也没对她这么大方过。  张勇胜看出她的忐忑,抓起她的手掌,将银行卡按在手心,笑道:“现在你心里该踏实了吧,不再忐忑不安了吧。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回去跟刘洋谈谈。”  姚秀青把银行卡装进包里,在张勇胜脸上亲了一口,感激的道:“只要你不嫌我,我就跟着你一辈子。如果你哪天嫌我老了,或者厌倦腻味了,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放心吧,没有那一天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去准备一下,刘洋他们估计快到了。”  姚秀青转身回房去了,她要准备的主要是还债的事。虽然每个月她都要给高利贷公司一笔钱,但这次是准备一次性结清,就需要准备好更多的手续。这些高利贷都不是好惹的,算账的时候精明得很。  张勇胜有些无所事事,观看起茶几上的招牌。这是老式的实木茶几,年头有些久了。茶几表面放了一块大玻板,玻板下面压着一些照片。这些招牌有彩色的,也有黑白的,都是姚秀青的招牌。  看了一会儿,张勇胜被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住了,这是一张云山一中的毕业照。毕业照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学生的穿着打扮很有年代感。从上面标注的彩色字样来看,这张照片是十二年前拍摄的。  这让他很意外,想不到姚秀青居然是云山一中的毕业生。云山一中是县级中学中最好的,高考录取率超过百分之六十,在周围几个县很有名。在云山及周边县城的人看来,进了云山一中意味着一只脚进了大学校门。  云山一中每年也会有将近一半的学生被挡在大学校门之外,看来姚秀青就是那些倒霉的落榜者。云山与河岗是相邻的两个县,河岗学生到云山一中就读是很常见的,姚秀青当年应该是这样进入云山一中的。  仔细的辨认了照片上的人像,虽然照片因为时间太长有些许模糊,张勇胜还是找到了姚秀青。照片上的姚秀青很漂亮,正是青春年华的时刻,虽然穿着比较朴素,却也挡不住天生丽质的容貌。  在毕业照上的女生中,姚秀青显然是最漂亮的。与现在的她相比,少了几分性感妩媚,却多了清纯优雅的感觉。她就像鸭群中的白天鹅,尽管没有特别的打扮,依旧十分的引人注目,一眼就认了出来。  姚秀青收拾好东西出来,见张勇胜在看茶几上的照片,问道:“看什么呢?都是些老照片,都模糊不清的,不好看了。”  张勇胜喜滋滋的道:“好看,谁说不好看?这是你最好的年龄,给人清纯优雅的感觉,绝对是你们那批人里的校花。”  姚秀青看了看毕业照,自嘲道:“那时候就是个啥都不懂的柴火妞,哪里好看了?哪像现在的学生,还没上高中呢,就啥都明白了。前几天看新闻,江源一个初中女孩,才十四岁就生了孩子,真是太开放了。”  张勇胜有些遗憾的道:“云山一中是个好学校,你高中成绩应该是很不错的,为啥不选择复读一年,反而选择回河岗去当演员呢?我觉得当时如果你复读一年,说不定能考上大学呢。”  姚秀青叹息道:“当时我也以为自己很不错,谁知道考砸了。我本来也想复读的,我爸妈不让,说再读也是打水漂。正好河岗的歌舞剧团在招人,我爸妈把照片拿过去给人看了,人家正好选中了我。”  张勇胜越看越是喜欢,于是轻轻抬起玻璃板,从缝隙里将照片拿了出来:“这照片没保存好,表面都有些模糊了。我回去后抽空去一中找人问问,看能不能找到原版的底片,再冲洗一张。”  姚秀青客气道:“这太麻烦了吧,都是十几年前的照片了。当时每人就一张,没有给底片,现在很可能找不到底片了。”  张勇胜笑笑道:“我觉得这张照片很有意义,你应该好好保存。我有个朋友家里的长辈是一中的,可以请她家里人帮着问一下。这上面的你才是人生最好的时候,可不能丢失了。” (一百六十二)与仁和会的瓜葛 两人收拾好后,给老太太打了声招呼,才离开了旧公寓。他们回到夜总会的时候,刘洋和唐嘉伟已经在贵宾包房中等着了。对于姚秀青的问题,他们已经有了打算,但需要听听张勇胜的想法。  众人在贵宾包房的客厅坐好,服务员端上饮料零食后被赶了出去,现场只剩下他们四人。四人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唐嘉伟似笑非笑,张勇胜势在必得,刘洋犹豫不决,姚秀青忐忑不安。  四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张勇胜率先开口了:“刘哥,开个价吧,青青的人我肯定要带走的,只要你的价格合理,我绝不还价。”  刘洋皱了皱眉头,苦笑道:“张兄弟,你这搞得我有些为难了。以咱俩的关系,按说这种要求我不该拒绝的。实际上青青在我这里也只是员工而已,她要到哪里去,我也无权阻拦的,但是……”  “但是什么?”张勇胜眉毛一挑,自信的道:“刘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直说,兄弟能帮忙的绝不推脱。”  刘洋转头看了看唐嘉伟,说道:“这事我跟老唐沟通过了,其实最麻烦的是青青身上背的那些债务问题,不知青青给你说过没有?”  张勇胜点点头道:“青青给我说过了,已经还了好几年了。剩下的连本带利五十万出头,这点钱我帮她还了,还有问题么?”  刘洋皱着眉头道:“这点钱对兄弟不算是啥。拳赛的钱已经下来了,奖金加提成共计七百六十万,这点钱连零头不够。但现在的问题是不在钱上面,而是人家不见得答应直接买断。”  张勇胜看了看姚秀青,见她也是一脸疑惑,不悦道:“什么个意思?就这点钱还把人绑死了?这放贷的也太霸道了吧?”  刘洋叹息道:“兄弟别生气,这事做哥哥的也很为难。如果是别的高利贷,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都不用给钱。因为青青之前归还的数额,已经远远超出了本金的范围。但她欠下哪家却很不好说话。”  “哦?怎么个不好说话?这家是什么来头,能在江源一手遮天?”张勇胜不解了,皱着眉头追问道。  江源是大城市呢,汇聚了省内外四面八方的精英,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在各个行业和各个圈层都有说一不二的大势力,比如说在黑道上沙河帮就是数一数二的,很多小型的帮会都不得不给面子。  但在黑道上并不是沙河帮一家独大,与沙河帮齐名的还有黑虎帮和仁和会。仁和会表面上是个商会组织,对外也是以仁和商会的形象出现,但实际上背后却另有势力,在江源的根基比另外两家深得多。  仁和会的会长叫做马金宝,最早是个倒腾古玩字画的小商贩,后来跟人走私文物古董发迹做大。他通过文物古董结识了不少官面上的人物,使得他敢于在文物行业中黑吃黑,成为江源三大帮会之一。  除了文物古董的生意外,仁和会最主要的生意就是高利贷和追债的业务。黄健当初的高利贷就是跟仁和会借的,而且签了个十年的长约。这种借法在行业中是很罕见的,对黄健来说也是非常吃亏的。  一开始黄健只借了十万块的本金,这些年姚秀青还了快一百万了,实在是太夸张了。况且黄健不过是个走穴卖艺的,在没有任何抵押物的情况下,仁和会借出十万,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事。  黄健被警方击毙后,当初负责借钱给黄健的仁和会业务员万志恒,也被当作黄健的从犯抓进了监狱,具体还债的事情就落到了姚秀青身上。高利贷是利滚利,姚秀青虽然不断还债,但债务却越来越高。  前些年姚秀青被文宇军包养了,她一年的收入也就十多万,基本上能够覆盖所需要归还的利息。文宇军去年跑路后,青青被抵押给凤凰夜总会,她赚钱就艰难多了,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承受高昂的利息。  这半年多下来,原本只有十多万的债本,被利滚利的翻到了五十万。如果青青还债的速度跟不上,这个本金的数字会越来越夸张。即便以她现在作为凤凰夜总会头牌的水平,只能勉强跟上利息翻滚的速度。  刘洋怀疑,仁和会这么干是想从姚秀青手里得到什么东西,那东西应该是黄健被警察打死前藏起来的。姚秀青似乎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又不敢放姚秀青离开,只能这么僵持着拖了好几年。  张勇胜看向姚秀青,姚秀青慌忙解释道:“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他们派人来家里翻过好多次,什么也没找到。我手里除了黄健留下的借款合同,就没有别的了。”  说着她把带来的借款合同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刘洋随便的翻了翻,然后递给唐嘉伟。唐嘉伟和张勇胜轮流的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地方有问题。这就是单纯的高利贷合同,除了利息高一点,并没什么不妥。  张勇胜冷哼道:“不管他了,是高利贷就按高利贷处置,谁管他们的破事。想要找东西,让他们去下面找黄健要,关青青什么事?他们要是再敢搞东搞西的,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唐嘉伟劝说道:“张兄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仁和会不比别的帮会,不仅手下人数不少,而且官面上也是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的拳头再厉害,可他们人多势众,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张勇胜皱着眉头想了想,问姚秀青道:“当初那位富家公子想要把你买断,仁和会那边是用什么理由拒绝的?”  姚秀青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回来没有说,只是满脸的遗憾。”  刘洋猜测道:“我猜想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只是没有公开。当时我们签三方协议也是文宇军先提出来的,文宇军让我照顾好青青,没有选择直接把人交给仁和会,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张勇胜一咬牙道:“管他什么原因,我们就当不知道这回事,直接拿钱赎人,看他们怎么说?我不相信他们能为了一个女人,跟你们两位闹翻。” (一百六十三)李晓丽想做什么 唐嘉伟看了看刘洋,为难道:“这样做真的好么?他们肯定不敢跟我闹翻,但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他们当面认了,事后肯定会找麻烦的,我们不可能天天给青青当保镖。”  张勇胜拍拍唐嘉伟的肩膀道:“你不要忘了,你是沙河帮帮主,是走黑道的。虽然平时是个正经商人,但恩威并施的手段还是要有的。生意场上的事按规矩办,对方敢不讲规矩,那咱们也不用讲规矩。”  刘洋见张勇胜想硬来,赶紧劝阻道:“张兄弟,你不用这么着急,让我先跟仁和会联系一下,探探他们的口风如何?他们如果态度强硬,咱们再采取硬的手段,可以来个先礼后兵嘛。”  张勇胜想了想道:“也行,就按刘哥说的弄,先礼后兵。如果能用钱解决,我可以不用武力。如果仁和会真的不讲规矩,我也不用讲规矩。动手的事情,我这辈子还怕过谁,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刘洋苦笑道:“兄弟,我只能尽力而为,实在不行还得你亲自去谈。说实话,那帮人真的不好打交道,把钱看得太重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没问题,青青的事情我管定了。反正还有几天才开学,争取开学前把事情搞定。这几天青青先暂住这里,没有问题吧?”  刘洋点头道:“这个没问题,这间包房让青青先住下,有什么需要的直接给下面的人说。这里青青是很熟的,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张勇胜对唐嘉伟道:“麻烦老唐从帮里调个可靠的兄弟过来,青青出门办事时跑个腿,安全方面也负责一下。我怕仁和会玩阴的,还是小心点好。”  唐嘉伟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我派辆车过来,青青出行安全也有保障。”  安排好姚秀青的事,三人继续讨论关于李晓丽晚上的邀请。姚秀青知道这些事不是她能听的,主动回了房间,留着三人在客厅里商量。关于如何应付李晓丽,刘洋和唐嘉伟都有些纠结。  李晓丽打算把南洋拳手引入到江源,把江源的地下拳赛做大,这是两人都非常欢迎的。这个拳赛做大了,他们依仗张勇胜在拳台的统治力,能得到不少好处。但李晓丽显然是有备而来,除了力王还有其他高手,不可小觑。  张勇胜看出李晓丽的身手不一般,这是唐嘉伟和刘洋最为担忧的。他们丝毫不怀疑张勇胜的眼力,力王都已经如此厉害了,比他强的肯定更难对付。张勇胜不可能每一场都打,这样就需要江源派出更多的高手。  唐嘉伟有些不放心的道:“张兄弟,要不今晚的邀约还是找个理由推了吧。我真的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这女人在玩什么花样。以前我们都把她当普通商人,现在听你说她的武功比力王还强,这就不好办了。”  张勇胜笑着摇摇头:“她是比力王强,又不是比我强,你担心什么?这个女人带着力王到江源来打天下,自然背后有不俗的实力。现在力王输了,她背后的势力也该浮出水面了,其实是好事一件。”  刘洋忧心忡忡的道:“据说力王是南阳十大高手中排名靠后的,如果李晓丽也是其中之一,那南洋至少还有八名是类似水平,或者更厉害的。他们如果都来了江源,咱们可一口吃不下。”  唐嘉伟点点头道:“如果一起来,的确比较麻烦。但应该不会一起来,江源才多大的市场,一起来怎么分钱?就算把省内的摊子算上,咱们自己的拳手也只能打白工,那就直接把拳赛搞黄了。”  张勇胜想了想道:“这个看赛制吧,如果是擂台赛车轮战,我是一点都不怕的。就怕组队团体赛,我最多胜一场,剩下的怎么打?再过两年还好些,我培养的人也应该可以上场了,现在他们差点火候。”  唐嘉伟惊讶道:“你手里还有其他的高手,他们比你如何?”  张勇胜解释道:“都是我的同学朋友,练了几年功,没什么实战经验。再过两年成熟了,到擂台上锻炼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现在他们还年轻,不太适合上擂台。我觉得现阶段只能跟对方单挑,团体赛不来。”  刘洋点点头道:“的确不能让他们搞成组队团体赛,他们高手太多,如果打错位绕开张兄弟,我们太吃亏了。”  张勇胜叹气道:“其实不用太紧张,前面有黑虎帮顶着,咱们怕啥?而且这事在我参加擂台赛之前就在谈了,她难道能未卜先知?等下吃饭的时候我去探探她的口风,看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唐嘉伟叹气道:“探探口风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是我怕他们暗算你,真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张勇胜自信的道:“你现在越来越谨小慎微了,一点不像我在东湾沙场见到的那个唐公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没问题的。况且李晓丽是在咱们地盘上,她敢乱来,难道不怕回不去港岛了?”  唐嘉伟苦笑道:“我现在担着帮会和集团上下几千上万人的生计,可不敢像以前那样乱来。以前就是个光棍,搞砸了一走了之,反正有老头子擦屁股。现在搞砸了得自己担着,小心驶得万年船。”  刘洋叹息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成熟了,不再像以前那个花花公子了。想起以前你什么都不顾的样子,其实我还是很羡慕的。”  “羡慕个屁!那都是傻子才干的事。”唐嘉伟哭笑不得:“我想着这些黑历史就没脸见人,当时脑子有多大的坑,才敢这么干?”  赶在与李晓丽约定的时间之前,张勇胜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服装出席。姚秀青帮他挑选了一件蓝色的短袖衬衣和白色休闲裤,看起来清爽阳光的样子。张勇胜与姚秀青吻别,然后乘车去赴李晓丽的约。  为了张勇胜的安全,这次唐嘉伟让胡大力给他做司机,而且在车上准备了枪支弹药。一旦李晓丽想埋伏张勇胜,胡大力就出来支援并掩护张勇胜撤退,第一时间保证张勇胜的安全。  看着唐嘉伟如临大敌的样子,张勇胜有些啼笑皆非。但考虑到唐嘉伟这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张勇胜虽然觉得没必要,但也没有提出反对。于是太阳落山的夕阳时刻,张勇胜乘坐银豹出现在李晓丽的别墅外。 (一百六十四)我们拥有超能力 李晓丽的别墅很不错,位置在通江区的一座小山边,取名叫做三江荟萃,是江源市北岸有名的富豪别墅区。这里地势依山傍水,居高临下面朝滔滔东流的大江,视野非常的开阔,半个城的景色都在眼前。  别墅位于盘山公路的两侧,李晓丽选了个绝佳的位置,专门从港岛找大设计师定制设计,然后请人施工的。她的旗下本就有一家大型的房地产公司,完成这些轻而易举,其别墅的豪华比梁爱萍那里更胜一筹。  胡大力把银豹开到半山腰的别墅门口,别墅的大门已经打开了,门口站着西装笔挺的迎宾人员。在迎宾的指引下,胡大力开车进了别墅,转过门口的喷泉雕塑,把车停在指定的停车区域。  有迎宾过来给张勇胜开车,张勇胜礼貌的下车,但把胡大力留在了车上。按照唐嘉伟的叮嘱,胡大力时刻不离银豹,一旦发生冲突,第一时间开车接应。胡大力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是唐嘉伟最信得过的人。  张勇胜拍拍胡大力的肩膀,让他不用太过紧张,微笑着下了车。他在迎宾人员的引导下到了一栋西式门楼的门口,李晓丽已经和力王在这里等着了。见到张勇胜过来,李晓丽上前两步迎接。  张勇胜微笑着道:“李总,你这也太隆重了。劳您二位在这里久候,我有些失礼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晓丽面带笑容,热情得道:“张少是少年英雄,今天打扮更是英气勃勃,我们在这里迎接也是应该的,里面都准备好了,请。”  张勇胜点点头,随着李晓丽往门里走,笑道:“李总昨天说有好东西要给我看,弄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觉,到底是啥啊,这么神秘?”  李晓丽神秘的笑道:“这会儿不能说,等下你就知道。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搜集到的,一般人我都不拿出来。我见张少是真正的传武高手,不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才拿出来给您交换一下。”  “交换?不知李总想从我这里交换什么东西?我就是个普通高中生,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可比不了你们。”张勇胜摊手道。  李晓丽笑着摇摇头:“张少太谦虚了,您要是三脚猫的功夫,这世界就没有高手了。诚如你所说,老周的确是刚入门而已,但也是见过不少高手的。您能轻易的压制他,是我们出道以来见过的最强者。”  “老周?”张勇胜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旁边的力王。  力王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白色短袖衬衫,下面是黑色长裤。如果不是衬衫下隆起的肌肉略显夸张,他看起来更像个公司的白领。之前张勇胜见到力王都是运动员打扮,今天着实让他很是意外。  力王脸上露出机械的笑容:“鄙人姓周,名叫家达,力王只是为上拳台方便而取的外号。张少如果不嫌弃,叫我老周就好。”  李晓丽笑道:“老周你别总这么严肃,连笑都不会了。你看你这表情,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不行。今天请张少来帮咱们解决问题,咱们应该表现得自然一点,你这表情比哭还难看。”  张勇胜好奇道:“我能解决你们什么问题?”  李晓丽没有直说,她引导张勇胜坐到客厅的大沙发上,反问道:“你知道超能力的事情么?也有叫做特异功能的。”  超能力?张勇胜皱着眉头摇摇头道:“这东西我就在电影电视上见过,大多数都是你们港岛的片子,现实生活中可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李晓丽等周围的佣人送上茶点后退出客厅,然后解释道:“如果我要说我和老周都是具有超能力的特异功能者,你信不信?”  “你们是特异功能者?”张勇胜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两人,不解道:“两位的确与众不同,但我也没看出你们有什么特异功能啊。”  李晓丽看了看周家达,说道:“今天把您请来,我们就没打算瞒着您。我和老周都是具有超能力的,两人的能力各有不同,但都是超过普通人的超能力。您是传武的绝顶高手,所以有些地方想请教一二。”  张勇胜有些纳闷了,问道:“我就是个练武的,武功的事情我有一些浅见。可我也不会超能力啊,怎么能够指教你们?”  李晓丽朝周家达做了个手势,说道:“先让老周给您表演一下他的超能力,您先看看他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周家达从桌上拿起切点心的餐刀,然后在自己裸露的左臂上深深的划了一刀。餐刀非常锋利,他左臂的肌肉随着刀刃而翻开,大量的血液从伤口中流了出来,沿着手臂滴到茶几上。  周家达左手微微用力捏成拳头,他手臂上的伤口竟然随之而飞快愈合。眨眼之间刚才还在冒血的伤口便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和白印两边残余的血液。周家达抹去血液,手臂上毫无受伤的痕迹。  张勇胜心中惊讶不已,他想不到周家达能做到这种程度。他在前世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人,但并不是叫做超能力,而是叫先天真气。先天真气的特殊功能之一,便是能让人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  张勇胜虽然两世积累的内家真气非常惊人,在战斗能力上不输任何人的先天真气,但却做不到这一点。在他看来这种能力是老天爷的天赐,后天的武者无论如何模仿,都是不可能完全达到的。  周家达抽出纸巾把茶几上残余的血迹擦干净,问道:“这种情况张少见过没有,你们传统武学对人体研究极为超前,对此有什么说法么?”  张勇胜答非所问道:“这就是你的超能力?没有别的什么能力了?”  周家达解释道:“快速修复愈合伤口只是超能力的表现之一。除此之外,我身体里恐怖的力量,用力时皮肤坚硬如铁,都是特异功能。根据国际研究机构的成果,我们是一种基因变异人,被称作变种人。”  张勇胜点点头道:“如果这就是超能力,那我可以谈谈我所知道的。在传统武学中,你这种能力叫做先天真劲或者先天真气。是你们在出生时自带的一种特殊力量,使你们拥有超人的能力。” (一百六十五)合作研究变种人 “先天真气?”李晓丽喃喃自语,惊喜的道:“原来这就是先天真气,我书上看到过。我还以为是一种內功呢,原来这就是超能力。”  张勇胜点头道:“先天真气是天生的力量,与后天练出来的内家真气不同,两者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也各有优劣。这种力量只能是先天的,有人虽是后天产生,实际上是先天具备,后天经过外物刺激后发出。”  李晓丽听得连连点头:“张少对这种力量的研究很透彻啊,您能多给我们说说关于先天真气的事情么?我们可以用收集的武功秘籍作为交换。”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的师门对这种力量有一些研究,和你们共享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些东西也是几代人积累的,不能免费拿出来。”  李晓丽对此表示理解,说道:“如果我们的武功秘籍不够,你还可以提别的条件。只要我们能够做到,我们都尽量满足。”  张勇胜疑惑道:“刚才听你的说法,国际上有研究机构在研究这个先天真气,有什么难题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  李晓丽摇摇头道:“我不是没去找过他们,但这些问题他们也解决不了。国内外很多机构都将超能力作为人类生命学的突破口,但研究了几十年进展甚微,反而搞出了很多反人类的东西。”  “反人类的东西是什么意思?能详细说说么?”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李晓丽点点头道:“其实就是很多国家看中了变种人强大的战斗能力,想要通过人工方式制造变种人。几十年来虽然有一些成果,但都是以生命为代价的。人工变种人成功率极低,最高不超过千分之一。”  张勇胜对此很感兴趣:“你说的人工方式是什么?古代武学名家也考虑过用药物刺激的方式诞生先天真气,但没有一个成功的,基本上都走火入魔而亡了。后来很多门派都放弃了这种路子,转而对先天真气进行模拟。”  李晓丽叹气道:“现代的方式很多,除了生化药物之外,还有核辐射、物理刺激、心理催眠等各种方式,其过程惨无人道。经过这些折磨后,有极小部分的人会产生超能力,但生命也会大幅度缩短,甚至只能活几天。”  周家达愤愤不平的道:“他们明知这种方式成功率极低,便要用这种方式制造变种人战士,使得大量无辜平民死亡,简直是禽兽不如。”  张勇胜想了想,问道:“你们找我的目的,也是为了制造人工的变种人,是想得到更安全和高成功率的方法?”  李晓丽摇摇头道:“您不要误会,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从理论上看,这种技术路线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我们只是想找到一种让变种人成长的路子,将自然变种人的能力最大化的发挥出来,用以造福人类。”  张勇胜点点头道:“看来你们研究得也很深啊,连先天真气没有成长性的特点都掌握了。其实这也是先天真气的缺陷之一,它从诞生开始就没有成长性,所以起点虽然很高,但最终的成就却非常有限。”  “那有什么办法让它成长么?如果永远不成长,能力没有提高,上天赐予变种人的天赋就这么白白浪费,太可惜了。”李晓丽问道。  张勇胜摇摇头道:“让先天真气成长是不可能的,不过还是有一些办法将先天真气体现出来的能力增强许多。这些办法虽然复杂,而且用到很多稀有药材,但对他们的身体却很有帮助。”  “那是什么办法?需要的药材多么?”李晓丽追问道:“您放心,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这边已经做出充分的准备,只要您能提供配方,我们一定能够配出需要的药物,让变种人的能力提升。”  张勇胜不置可否,笑道:“我以为您是找我聊在地下拳赛引入南洋拳手的事情,想不到你说得的是先天真气的事,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李晓丽也觉得有些唐突,解释道:“引入南洋拳手是我们和地下拳赛的合作项目,如果张少也有兴趣,我们也可以将您加入合作名单。”  张勇胜摇摇头道:“那还是算了,我不会做生意,只会做些打打杀杀的事。我建议你找刘洋和唐嘉伟谈谈,地下拳赛潜力很大,黑虎帮一家是吃不完的。我觉得以周兄的身价,现在的盘子都太小了。”  李晓丽想了一下,回答道:“您说的有道理,如果只是现在的盘子,的确不足以容纳这么多的高手。下来我会去找更多的合作者,希望这个拳赛能越做越大,成为咱们西南这个行业的代表。”  张勇胜点点头道:“对于你们的合作我是乐见其成的,要提高武学修为,必须要有足够的高手切磋对战。现在江源的高手并不能满足我的需要,如果你有更厉害的高手,我也很想再上台过过招。”  李晓丽笑道:“南洋的拳赛产业比你们这里发达得多,每年几百亿的赌盘,真的是高手如云。老周虽然很不错,但在南洋也有不少人不在老周之下。如果张少愿意上台,我肯定不会吝啬那点出场费。”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张勇胜点点头道:“关于先天真气的事让我再想想吧,说实话我对这块了解也不深,只是在师门的典籍上见到过。那些东西真的拿出来用,有什么效果,会不会死人,我都无法保证。”  李晓丽没有抓住不放,说道:“那行,还请张少多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可以是长期的,我们可以在东洋和南洋收集战争时期遗落在海外的武功秘籍。咱们可以在这方面合作,各取所需。”  这个条件让张勇胜非常心动,但没有马上答应。现在传统武学衰败,国内流传的也是良莠不齐。他也不知道李晓丽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如果价值不高,合作也就无利可图,所以他需要谨慎决定。  李晓丽给张勇胜准备了丰富的晚宴,一道道大菜端上桌来,都是价格昂贵的山珍海味。粤菜是南方菜系的代表,李晓丽专门请了从港岛来的师傅主厨,又照顾到西南人的口味,一桌酒席准备得非常周到。 (一百六十六)流失海外的秘籍 晚宴上李晓丽表现得很热情,周家达就比较沉默。他不太擅长社交,说话直来直去的,容易得罪人,所以只是陪着吃饭。主要的问题都是李晓丽来谈,周家达只是做个证明而已。  从李晓丽口中,张勇胜得知南洋也有不少传统武学的练习者,他们都是战争时期为了躲避战乱举家逃难过去的。这样以家族为单位的习武团体不少,其中也不乏高手,能打败周家达的有好几个。  张勇胜对此很感兴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追问了好久。周家达与很多南洋的拳手有过交往,知道一些传武家族的事情,捡重要的说了。张勇胜听得手痒,很想马上就找这些高手切磋一番。  见张勇胜见猎心喜的样子,李晓丽解释道:“要把他们引入到江源可不容易,入境那关就不好过。毕竟地下拳赛是灰色地带,虽然经过打点后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官面上还是处于受限制状态的。”  张勇胜追问道:“处理这些事情要多久呢?我听刘洋说新年夜就要举行庆祝比赛,看时间已经没几个月了啊。”  李晓丽点点头道:“新年夜是第一场,争取尽快能够成行。时间已经非常紧了,要挑选拳手、谈各种费用合同,还要解决入境停留问题,麻烦事很多的。第一场也不会有超过老周的高手,我估计水平跟你的司机差不多。”  张勇胜知道她说的司机是胡大力,点头道:“如果是老胡这种水平,在江源还是挺吸引人的。他在这里本就罕逢敌手,如果有水平相近的选手,的确能开出大价钱,但对我没啥吸引力。”  李晓丽笑道:“要找对你有吸引力的拳手,那得先让江源的拳赛在南洋打出名气。这样高手们才愿意主动过来,我估计最快也要明年中期了。我打算把你和老周比赛的录像送过去当噱头,你没意见吧?”  张勇胜耸耸肩道:“无所谓,如果能引来几个真正的好手,我是求之不得的。最好来人之前让老周先测试一下,要是来个水货就很无趣了。”  周加达严肃的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挑战你的人肯定先过我这关。让他们轻易绕过去,我在南洋的拳坛也没法混了。”  吃完晚宴,三人回到客厅喝茶,李晓丽让人捧上一个精致的木头盒子。盒子是传统梳妆盒的造型,保存得相当好,漆面如新,浮雕精美。佣人将盒子放在茶几上就退出了,留三人在客厅里谈话。  李晓丽把盒子打开,推到张勇胜面前,笑道:“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都是流失海外的武功秘籍。我们不会传统的武功,上面很多东西都看不懂。您是这方面的高手,想来应该知道其价值。”  张勇胜心痒了半天了,这会儿没啥客气的,低头看着盒子,里面是一摞线装书。从第一本的封面看,书的年头已经不短了,上面是蝇头小楷写着书名,都是手写体的繁体字,字体非常工整。  第一本是一部拳谱,上面写着三个字“迷踪拳”。迷踪拳在北方拳中很有名,一度打遍北方难逢敌手。但在战争之后便失传了,现在号称会迷踪拳的人很多,张勇胜一看就知道是花架子。  这门拳法传承了一千余年,曾经出过不少的高手。在张勇胜的前世,他就遇到过练迷踪拳的高手,对其功夫非常的佩服。这门拳法看似长拳,却又包含着内家拳、象形拳等招式,内外相合,轻灵多变。  张勇胜前世博采众家之长,虽然没有专门学习过这门拳法,但在实战中对其要义颇有领会。他翻看了几页拳谱,就知道这本拳谱不是后人伪造的,里面的很多招式他在前世都已经见过。  从拳谱看,里面记载的招式远比张勇胜知道的多,他猜测可能是后人发展扩充出来的。在他看来这些招式大多数都是画蛇添足的,虽然多了不少变化,却失去了原本简洁明快的节奏。  拳谱在内功上记载得很少,只有一些简单的静态功法。上面既没有对下盘打基础的桩功,也缺少与招式相合呼吸吐纳部分,可能是传播过程中散失。这种情况在乱世很常见,很多武林绝学失传都是因为这种原因。  张勇胜将拳谱放在旁边,叹息道:“李总能找到这么全的迷踪拳,很不容易。现在国内的迷踪拳都流于形式,毫无实战能力了。”  李晓丽笑道:“我们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收集到的,对方本来打算要高价,后来安排老周打了一场,对方愿赌服输,才把拳谱交给我们。”  张勇胜对周家达道:“辛苦周兄了。这么好的秘籍,在国内已经很难找了。”  周家达摆摆手道:“我就是打拳的,没什么辛苦的。只是这上面的招式看起来华而不实,不觉得有什么可取之处,为什么那么多人争呢?”  张勇胜摇头笑道:“这就是你们不懂传统武学的奥秘所在。传统武学的传承中有秘密的,而且只有门派中人才能掌握,门外的人拿着拳谱作用也不大。这拳谱对我很有用,我门中涉猎的拳法众多,对迷踪拳略知一二。”  李晓丽若有所思的道:“难怪,好多传统武学的名家,谈起理论来滔滔不绝,实战就不堪一击。他们应该就是不知门派奥秘,只看拳谱死练的。”  张勇胜点点头,把注意力放在第二本秘籍上。这一本不是拳谱,是一本剑谱,封面上是一个舞剑的女子形象。女子手舞双剑,动作飘飘欲仙,犹如飞仙腾空。虽然只是简单几笔,却非常的传神。  同样翻了几页,张勇胜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着眉毛,一会儿又舒展开来,神色变了好几次。李晓丽和周家达看得莫名其妙,又不知这剑谱上有什么问题,两脸懵逼。  近半小时后,张勇胜放下剑谱,叹息道:“这剑法是好东西,里面剑理高深,是我毕生所仅见,可惜……”  “可惜什么?有什么不对么?”李晓丽问道。  张勇胜满脸遗憾的道:“这剑法应该是有两本,分为上下两册。这是上册,讲的是击剑用剑的法门,是上半身功夫,主要是手上的功夫。应该还有下一本,以步法为主,是下半身的功夫,包含实战的奥秘。” (一百六十七)早已失传的神功 周家达好奇的道:“如果没有下半身,只练上半身,厉害么?”  张勇胜苦笑道:“如果只练上半身,就好像坐轮椅击剑,你说厉害不?”  李晓丽有些失望的道:“如果是这样,那实战就没什么大用了。不能移动,站在那里被人打,只能防守不能还击,迟早是个输。”  张勇胜摇头道:“防守也没用。没有配套的步法,一动就是破绽百出,人家把剑摆在你面前,你自己就撞上去了。”  李晓丽叹息道:“这本秘籍我们还花了大价钱,想不到它居然没什么实战价值,实在太令人沮丧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但要费一番功夫而已。我回去可以尝试着给它配一套步法,不一定比原来的好,但实战价值多少能体现一些。你们上拳台又不能用武器,对你们也没啥损失。”  说完他又拿起了木盒子里剩下的最后一本秘籍,这本秘籍比较新,而且是打印的版本,与之前的手抄本完全不同。秘籍封面有四个字“金蟾闹海”,翻开书页,里面是一个个人形和蛤蟆的动作对比。  “卧槽,蛤蟆功居然有传世的本子?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张勇胜脸色不变,心中已经震惊万分。这种武功可是道家顶级的神功,在张勇胜前世的年代已经失传了,现在居然又重新现世,实在让人意外。  张勇胜压下心中的激动,缓慢的翻着书页,每一页看得非常仔细。上面是一门内功心法,也配套的拳脚武功。一个蛤蟆的图形和一个人的动作对应,上面不但有穴位标注,还有呼吸吐纳的法门。  这本秘籍不厚,但张勇胜看得很慢,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看完。旁边的李晓丽和周家达也不急,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他们从张勇胜的动作来看,推测这本秘籍非常重要,应该超过了刚才那本剑谱。  看完秘籍后,张勇胜缓缓合上,然后微眯着眼睛半靠在沙发上思索起来。这部秘籍毫无疑问是真的,上面的功法独辟蹊径,创作者必然是惊才绝艳的。这样的武功就算放在张勇胜的前世,也足以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但这个武功对张勇胜又没啥用,因为与他的内功路子冲突,没办法进行合练。张勇胜前世所学是当时最为顶级的神功,不在这本秘籍之下。他不可能放弃两世修炼的内家真气,改练这个金蟾闹海神功。  思索片刻,张勇胜还是决定把这个本子收起来。这门功法太厉害了,如果流出去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自己虽然用不着,但以后可以传授给能用的人。只是练这门功法对基础要求太高,短时间内难以找到合适的传人。  片刻后张勇胜睁开眼睛,笑道:“李总,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居然能找到这种绝品秘籍。我有点好奇,这秘籍原本在哪里?”  李晓丽没有直接回答,问道:“这本秘籍价值很大?”  张勇胜点点头道:“不是很大,而是巨大,或许这世上就没有比它价值更大的秘籍了。在我的记忆里,这本秘籍失传七八百年了,你这是从哪里搞到的?而且还这么完整,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李晓丽笑道:“如果真有这么大的价值,也不枉我们费尽心机才搞到这个。”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们想要什么交换,尽管开口吧。如果你们想要先天真气的一些东西,我也可以给你们。但先说好,如果出了人命,可怪不到我头上。那些东西都是禁忌,一用就非死即伤的。”  李晓丽兴奋道:“其实我们就想和张少在超能力方面长期合作,这也是我和老周到江源来的目的。做生意和打地下拳赛只是幌子而已,其实就是为了吸引真正的武林高手,研究内功和超能力的关系。”  张勇胜不解道:“你们怎么知道传统内功和先天真气有关系?难道有人还专门在这方面做过对比的研究?”  李晓丽解释道:“关于超能力的研究角度很多,港岛有家研究机构就是走的这种路子。他们认为传统内功就是超能力,只不过一个是先天产生,另一个是通过后天训练得到,只是来源不同罢了。”  张勇胜想了想道:“简单的来讲,后天内功和先天真气是同源的,但并不是同一种东西。这里面涉及对人体认知的先天和后天不同,一句两句也跟你们讲不明白,你们如果会内功就能体会到了。”  李晓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如果是同源的话,我们这样的变种人能不能练你们的传统内功呢?会不会出现冲突,比如走火入魔?”  张勇胜解释道:“不论是后天的内家真气,还是先天真气,都是有不同性质的,性质一旦对冲,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暴毙。所以练习内功一定要找性质相似或者互补的,否则就是自找死路。”  周家达追问道:“那我的呢?我体内的这股先天真气,能不能与内功一起练,或者互相促进,然后一起提高?”  张勇胜回答道:“通过这两次跟你交手,我发觉你的先天真气是五行属土的,劲道刚猛走阳刚一路,应该叫阳土属性。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你可以练中正平和的内功,也可以练阳性属土或者属火的内功。”  周家达似懂非懂的问道:“哪里能找到这种内功呢?练了这种内功,我的先天真气是不是就可以更加厉害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在之前就讲过,先天真气是没有成长性的。练内功只会产生后天真气,与先天真气无关。但你的先天真气可以对后天真气造成影响,让它的能力放大化,产生增强性的效果。”  周家达追问道:“什么样的内功才是你说的那种属性的?”  张勇胜笑道:“中正平和的内功很普遍,道家的最基础的内功就是中正平和的。听说现在这些都被官府管起来了,你们如果有关系可以去官方问问。阳土的内功一般是佛门的,阳火内功在古代广泛流传在军队体系中。”  李晓丽点点头,很感激的道:“谢谢张少的指点,这下我们终于有方向去了。看来我们来江源是走对了,之前都是两眼一抹黑,在东洋和南洋瞎撞,连盗墓的营生都干了,结果还是一无所得。” (一百六十八)金蟾闹海的来历 “你们还干过盗墓?真是太离谱了。”张勇胜有些啼笑皆非。  李晓丽苦笑道:“您别看我们在外面多光鲜,其实到处都是敌人。不把能力提升起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们也是被逼急了,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后来有一个算命的指点,我们才来到江源的。”  “算命的?你们港岛不是很发达的现代社会么?怎么还会信这个东西?”张勇胜不解的问题道。  李晓丽解释道:“你别看港岛很发达,其实那里的人非常迷信。在那里算命、看风水都很流行,高级的风水师一年赚上千万都没问题。给我们算命的是个看墓园的和尚,他也算小有名气,算得真准。”  张勇胜越来越觉得有趣了,笑道:“和尚给人算命,还看墓园,这业务兼职挺多啊,生意估计也很红火吧。”  李晓丽笑道:“这在港岛是常态,他们不只算命,还给人看墓穴,搞法器开光等等,生意做得不小。这本金蟾闹海的秘籍就是他从古代墓穴中发现的,是刻在墓穴四壁上的图案,我们把它抄下来的。”  张勇胜好奇的道:“你们挖古墓没人管么?我们这里挖古墓可是大罪,抓住了可是非常严重的。”  李晓丽笑道:“南洋对古墓管得比较松,没人太在乎这个。那古墓是和尚给人看风水找墓穴时找到的,我们帮他把古墓挖了,里面的东西归我们。他再把墓穴卖给找他找墓穴的东家,大家各取所需。”  “那个古墓有没有墓志铭什么的?知道是什么人么?”张勇胜追问道:“这个武功非同一般,不是古代的绝顶高手,绝对不会收藏这种秘籍的。”  李晓丽摇摇头道:“我们打开的时候那个古墓已经被盗过了,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只有墙壁上的壁画和雕刻拿不走,我们就抄了下来。从壁画看应该是个西域的部落酋长之类的,不知道怎么到南洋的。”  张勇胜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心中疑惑越来越多。金蟾闹海是道家神功,据说是道教大神纯佑帝君为降服海中金蟾所创。他一生游走天下,传下不少弟子,在西域留有传承也属正常。  这门神功也叫蛤蟆功,在道家非常有名,曾经参与争夺天下第一。虽然当时以一线之差而败北,却在江湖上留下了不朽的传说。这样的神功居然出现在万里之外的南洋,张勇胜对此感到匪夷所思。  李晓丽拿出了好东西,张勇胜自然不能没有回报。他想了想决定教他们一套道家的基础功法,就是曾家祖孙练的那一套。那套功法非常纯正,内气中正平和,最适合用来打基础,而且与别的功法不会对冲。  如果和他们合作研究发展先天真气,他们也是需要先在这方面打基础的。如果没有后天内气的基础,直接用药物或其他方法刺激发展先天真气,十有八九都是死局,走火入魔都是运气好的。  李晓丽听了张勇胜的建议,询问道:“这种功法我也可以练么?我和老周的情况不太一样,特异功能的表现也不同。我的能力虽然没有他那么大,但功能更丰富一些,不会出问题么?”  张勇胜想了想道:“你把手拿给我把把脉,我看看你的先天真气是什么属性的。我在地下拳赛的时候觉得你反应特别敏锐,具体属性不太清楚。”  李晓丽笑道:“难怪我总感觉有人在关注我,似有似无的,每次我转头过去,这种感觉就消失了。我还以为超能力出现误判,原来是您啊。”  张勇胜点头道:“只要有内家真气的人,都会训练出敏锐的感官,也就是普通人说的直觉,宗教里面说的心觉,心理学上的第六感。普通人的直觉很模糊,经常出错,但有了内气就会变得非常准确。”  李晓丽点点头道:“以前的确很准确,但是面对您的时候就不灵了,时有时无的。您是不是有什么密法,可以躲开我的直觉?”  张勇胜笑道:“谈不上什么密法,只是一些小技巧而已。直觉敏锐的人互相感应,这在武学上叫做气机感应。我通过运行内气切断气机感应,你就感觉不到我了。如果你们学会运行先天真气,也可以做到。”  李晓丽惊喜道:“这个我们也可以学会么?你刚才不是说先天真气没办法增强的么,那怎么才能学会呢?”  张勇胜解释道:“先天真气不能增强,并不代表不能操控和运转。你们学会基础的内功后会产生后天的内家真气,运行内家真气的时候先天真气自然跟着运转,也就能在实战中运用了。”  说着拿过李晓丽细嫩的手腕,放在茶几的垫子上,右手切在了她的脉门上。武学上的切脉与医学上的很相似,但又有一些不同。张勇胜感受着李晓丽脉搏有规律的跳动,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  李晓丽看上去很年轻,但却无法让人一眼看出年龄。她的皮肤和毛发都很年轻,言谈之间气质非常出众。可以说她二十多岁,也可以说她三十出头,她每次出来打扮不同,给人的气质感官也不一样。  张勇胜接触过不少美女,有白芷萱这种青春年华的,也有梁爱萍这种风情万种的,但她们给人的感觉都是固定的。但李晓丽却给她一种变幻莫测的感觉,似乎一眨眼之间,她身上的气质就有了些许的变化。  这种灵动的气质是普通人不可能具备的,张勇胜怀疑是她的先天真气引发的自然效果。当张勇胜用自己的内家真气接触到李晓丽的先天真气后,他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张勇胜的内家真气从李晓丽的脉门进入,沿着她经脉运行。当经过下丹田之时,她的先天真气被带动了,然后跟随张勇胜的真气在体内运转。直到这两道真气在李晓丽体内运转了一周,张勇胜才收回自己的真气。  张勇胜想了想道:“你的先天真气很特殊,性质与周家达完全不同。他是阳刚的五行属土,你是阴柔的五行属水。水是至柔之物,古人说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尤善于变化,所以它带来的能力是很丰富的。” (一百六十九)李晓丽的超能力 周家达叹息道:“难怪丽姐能力这么丰富。我认识的其他变种人都只会一两样,丽姐会的太多了。除了力量不是太出色,剩下的每一种都比我的实用。我的除了打架厉害些,就只能帮人搬东西。”  张勇胜很感兴趣的问道:“李总有什么超能力,能不能给我展示一下?”  李晓丽笑道:“打架的就没法展示了,穿着这身裙子不方便。其他的还可以表现一下,您给指点一番。”  张勇胜客气的道:“您就选一些方便的弄,我就是看看内家真气给你的身体带来了哪些变化,便于我选择合适的功法。”  李晓丽点头道:“老周的伤口自动恢复,我也是会的,比他反应还快一些。听力和视力都比较好,可以听风辨位,也有夜视的能力。比如说我现在就能听到这个房间周围二十米的任何声音变化,并锁定位置。”  张勇胜笑道:“听风辨位和夜视很正常,只要内功有基础的都能做到。你没经过专业训练也能如此,都是先天真气带来的优势。后天的武者要达到这样的水平,内功需要五年以上的苦修。”  李晓丽继续道:“我的反应比别人快,弹跳和速度也很强。尤其是反应,我找机构做过测试,是普通人的五到七倍,是老周的三到四倍。”  “弹跳和速度呢?你原地不助跑能跳多高?速度一秒內能提升多块?”张勇胜仔细的询问道。  李晓丽想了想道:“原地弹跳的高度有六七米,速度一秒内可以提到八十公里以上。最快我达到过一百公里出头,这已经不是人的速度了。”  张勇胜赞叹道:“先天真气果然厉害,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普通人要达到你这个水平,非得苦练二三十年不可。就是天资卓越的武者,在最好的练武条件下,十五年以内也绝不可能有如此出色的成果。”  周家达很羡慕的道:“丽姐的速度太快了,我跟她交手完全跟不上,反应不行,身体更慢。我只能看着她在周围绕圈,力量再大也没用。她从后面袭击我,我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靠着身体恢复能力硬撑。”  “你们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以前遭过一次大难,大难不死后就有了这能力。”李晓丽谦虚的道:“而且我的手上还多了个这个,能够用来杀人,攀爬也非常的便利。”  说着李晓丽伸出双手,白皙的手掌和红色的指甲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红色非常艳丽,像闪亮的火光一样。最为神奇的是,在李晓丽的控制下红色指甲开始疯狂长长,片刻后就成了二十公分长的利爪。  “妖爪!”张勇胜震惊了,他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看到这种神奇的能力。这种能力在前世已是传说,此生居然有幸碰到。  李晓丽用利爪切了几个水果递给张勇胜和周家达,解释道:“这就是我最强的利器,老周是知道的,普通的物品根本挡不住它。她虽然不是金属的,但非常锋利,普通的刀具都能轻易斩断。”  张勇胜深呼吸了一口,压下心中的震惊,叹息道:“这种妖爪据说是上古猫妖的利爪,在战场上无坚不摧。具有这种利爪的都是顶尖的刺客,古人逐鹿中原,能请到这种刺客非要万金不可。”  李晓丽点点头道:“我就是有了这个,才想着如何把超能力发展和使用好。我们两人在圈子里不算能力特别强的,虽然各有特点,但对手也不弱。面对圈子里的竞争压力,我们没有点本事早就被人干掉了。”  张勇胜叹气道:“有了这样的利器,自然在战斗中占据先手,但要真正成为绝顶高手还有很长的时间。你们练的这些所谓的现代技术,只不过是很粗浅的东西,根本无法将它的力量发挥到极限。”  李晓丽流露出迫切的眼神:“那要怎么做呢?除了学习你说的内功外,还要学习什么技能或者是功夫?”  张勇胜点点头道:“功夫肯定要学习的,而且要与你们的先天真气相吻合。这个距离你们还太远,你们现在是先把基础打好,然后学会用后天真气带动先天真气。先要能动用真气了,才能谈使用到武功上的事。”  “那需要多久时间,也要练十几年么?”周家达问道。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们跟普通的修炼者不同,三五年之内练成些真气就行了。你们实战中用的都是先天真气,后天真气在最初不参与战斗,只是作为引导先天真气的引子,所以不需要太深厚的内力。”  周家达听了长嘘一口气,让他从头开始练十几年再练武功,他可受不了。如果说只需要三五年时间,他勉强还是能接受的。如果能让先天真气发挥出更大的功效,对他的实战能力也是极大的提升。  然后张勇胜把从曾家祖孙那里弄来的道家功法传授给了他们,让他们先练习一年,打好基础后再学习其他的功法。为了让他们有信心,张勇胜还专门让他们体会了后天真气带动先天真气的效果。  他将自己的少量真气分别引导到两人体内运转,以带动他们的先天真气流转。教授他们如何感知真气的存在,察觉真气流动过程中身体的细微变化。片刻之后,李晓丽和周家达惊喜不已,觉得见到了宝。  张勇胜教的道家功法很简单,都是非常基础的呼吸吐纳之术,以静功为主的修炼法门。这种办法很多被用在打基础的阶段,也有的用来给老人延年益寿,原本实战的意义并不是很大。  但张勇胜看重它的中正平和属性,能够适应各种不同属性的真气,具有良好的疗伤和平心静气的效果。曾易就练了十多年,积累了很多的真气,只是不会应用而已。一旦经过张勇胜改良,他的武功一年之内突飞猛进。  由于李晓丽和周家达本就有先天真气,学这个功法非常快。他们只花了两个小时就找到了气感,并且能对先天真气的运行轨迹有了清晰的感知。他们甚至有了模糊的内视的感觉,隐隐约约察觉到经脉的走向。 (一百七十)三方合作办拳赛 先天真气带来的绝顶天赋,张勇胜也不得不佩服天人造化的神奇。他和曾易都是不世出的练武奇才,从没有过两个小时找到气感的经历。他前世从正式练功到找到气感,也花了九十余天。  张勇胜在李晓丽的别墅待到了将近凌晨才离开,也顺便带走了李晓丽赠送的三本武功秘籍。李晓丽和周家待亲自送到别墅门口,从他们一脸的殷勤可以看出,两人在这一晚上的收获非常大。  胡大力非常忠于职守,张勇胜让他到别墅的门厅休息,都被他婉言拒绝了。几个小时都老实的坚守在银豹上,对李晓丽提供的饮料食物也丝毫不动,啃着自己带来的干粮,让张勇胜非常佩服。  看着银豹的车灯缓缓消失在山道上,李晓丽和周家达回到别墅。他们没有在一楼的客厅停留,回到了二楼的书房谈话。为了保密起见,李晓丽把所有人赶到楼下,确认无人窃听后才开始商量接下来事宜。  张勇胜坐在银豹的后座,打开手机逐个回电话。他在李晓丽这里待了几个小时,梁爱萍、唐嘉伟、刘洋都快急疯了,打了无数个电话催促。刚才他匆忙接了两个电话,把他们安抚下来,并没细说事情的详情。  这会儿他一个一个的回电话,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具体到超能力的事情并没有细说。这种事情只在圈子里流传,对于普通人的社会秘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他只说了李晓丽和周家达对传统武学很感兴趣,也搜集了一些武功秘籍。他们以武功秘籍作为交换,想让张勇胜解答一些修炼中的难题。这种说辞似是而非,但只有张勇胜能解释,所以大家也不会怀疑。  回到凤凰夜总会,刘洋和唐嘉伟还没有离开,在客厅吃着宵夜等他。姚秀青因为担心也没有睡觉,也在旁边陪着,心里忐忑不安。直到张勇胜进了屋,她才放下心来,打了个招呼,主动的回了房间。  见到张勇胜回来,刘洋热情的打电话叫人加菜,又给张勇胜把酒满上:“来,张兄弟赶紧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在他们那边没吃好吧,粤菜就没什么滋味,口味太寡淡了,还是咱们这边好。”  张勇胜端起啤酒杯一口干了,舒爽的道:“这种天气还是喝啤酒痛快,跟他们喝红酒,感觉酸不拉几的,不爽。”  唐嘉伟给他递上碗筷,笑道:“人家肯定用的是进口的红酒,一瓶至少是好几万的,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李晓丽那么有钱,还能亏了你这个师傅?”  张勇胜一边吃东西,一边摇头:“我们就是公平交易而已,算不得师傅。我只教了他们一些小技巧,解决一些难题。”  看着桌上的木头盒子,精致的漆面让刘洋很感兴趣:“这里面就是他们给的武功秘籍?我能看看不?”  张勇胜点点头道:“随便看,只要你能看懂,拿去随便练。我这人是很大方的,在武学上从来不藏私。”  刘洋兴奋的把木盒打开,拿出三本秘籍对照着看。他就是普通人,根本没学过武功,哪能看得懂这个?唐嘉伟也好奇的结果一本翻了翻,见里面全是人和蛤蟆的对照图,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如果不是对张勇胜厉害的武学有过深刻体会,他们都怀疑张勇胜被人骗了。前两本还好说,至少还像本古籍。最后一本太夸张了,直接就是现代打印机打印的,哪有这样的武功秘籍?  看着两人表情尴尬,张勇胜笑道:“看不懂吧?看不懂就对了,要是都看懂了,武林高手就烂大街了。这些秘籍都是古人的心血,岂是那么容易传授的?要解读这些秘籍有特殊的办法,不是那么简单的。”  刘洋尴尬的放下秘籍,讪讪的道:“我们都是外行,看了也是百搭。不过兄弟这次好像收获很大啊,一次性给三本,李晓丽出手挺豪气。”  张勇胜点头道:“他俩的确很豪气,但我这边有求必应,算是公平交易。他俩的功夫不简单,尤其是李晓丽,我估计她在民间没有对手。官方肯定有能与她比拟的高手,但也不会很多。”  唐嘉伟好奇道:“李晓丽真会武功?我跟她的关系还不错,看起来也就是个娇滴滴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武功呢?”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太小看她了,她只是没有找到值得他出手的人罢了。以后你们有啥事尽量别得罪她,如果有矛盾让我来处理。她强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样的人只可当朋友,不可当敌人。”  唐嘉伟点点头道:“我们和她本就没有冲突,谈不上敌人。我只是担心她输了比赛怀恨在心,现在你们达成合作,那就好了。”  刘洋对南洋拳手的事比较关心,问道:“南洋拳手她想怎么安排?现在咱们这边除了你,就没人能和力王打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如果南洋高手都来了,江源肯定吃不下。我让他们跟你俩联系,一起来做这个事情。我们建议高手和普通拳手分开比,普通拳手占大头,否则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唐嘉伟表示赞同道:“是这个道理,全是高手就把比赛做烂了。让普通拳手一步步升上去,比赛会更吸引人,赌盘上也比较好控制。”  有张勇胜搭桥,唐嘉伟和刘洋得以绕过黑虎帮,直接跟李晓丽谈合作。少了黑虎帮从中分成,未来的预期非常可观,远远超过了他们现在和黑虎帮的合作模式。如果能达成三方合作,地下拳赛大有可为。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南洋拳手合作的细节,然后张勇胜将两人送出了包间。张勇胜帮着唐嘉伟和刘洋在地下拳赛中分一杯羹,不仅仅是为了钱,更多的是为传统武学的发扬光大搭建一个舞台。  他此行江源所作所为都是围着这个展开的,除了姚秀青是个意外,从李晓丽和周家达那里所获得的才是重中之重。未来要复兴传统武学,南洋是绕不开的一道坎。通过南洋将传统武学推向世界,是他的一个主攻方向。 (一百七十一)刘洋碰了软钉子 接下来张勇胜不忙着回云山,距离开学还有五天时间,他要先把姚秀青的事情处理了才走。刘洋已经和仁和会的人约好了谈话,明天就会有初步的结果。如果仁和会纠缠不休,他也会采取强硬的态度应对。  第二天,唐嘉伟去找李晓丽谈合作,刘洋去仁和会谈姚秀青的债务问题,张勇胜变得无所事事。他带着姚秀青离开的凤凰夜总会,陪她在江源市内找房子。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把目标定在了都会区。  都会区是沙河帮的地盘,也是汉莎集团大本营所在,在这里姚秀青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姚秀青在江源生活,有唐嘉伟帮着照顾,他在云山也放心。以后他来云山有姚秀青陪着,比一个人住在别墅强多了。  都会区是江源南岸最繁华的城区,人口非常稠密,房地产市场异常火爆,各种商品房一开盘就被抢光。张勇胜本想给姚秀青买房的,但时间太紧了,只能陪她租了个高档的电梯公寓。  这个电梯公寓的环境很不错,比得上梁爱萍的锦江佳苑了。不但能俯瞰临江的风景,而且周围的人居环境极好,教育医疗等各种机构齐全。姚秀青搬到这里不但解决居住问题,还顺便把孩子的未来也搞定了。  花了一天时间,张勇胜帮着姚秀青敲定了新租的公寓,然后带着她回到汉莎娱乐会所。唐嘉伟在这里也给他留了贵宾包间,他可以在这里常住,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私密性更强,也非常的方便。  张勇胜回到包间的时候,唐嘉伟和刘洋正在吃火锅。张勇胜也不跟他俩客气,放下手上的东西,主动的加入其中。姚秀青知道他们三人有重要事情商谈,主动退出包间,去楼下的餐厅吃晚饭。  “怎么样?仁和会的态度如何?”张勇胜很关心姚秀青的事情。  刘洋皱着眉头道:“有些麻烦,仁和会还是不想放人。他们的意思是高利贷可以还,但黄健带走的东西必须还回去。”  “黄健带走了什么东西?他们不是去青青家里找过几次了么?青青也说没有东西,他们凭什么扣着人不放?”张勇胜有些恼怒。  刘洋摇摇头道:“他们没说,只是说一批什么货。如果是白面之类的,这都多少年了,还能用么?如果是其他货,就不知道是什么了?我一再追问,他们含糊其辞,估计背后有什么猫儿腻。”  唐嘉伟冷冷道:“仁和会越来越没规矩了,道上的事情道上了,哪有这种耍赖皮的。既然要找货,就把货的证据拿出来,哪能这么扯淡?亏我爸当初还把那么多东西委托给他们,真是看走眼了。”  张勇胜好奇道:“你爸委托他们什么了?”  唐嘉伟回答道:“他们是倒卖古董起家的,也做些正行的古玩生意。我爸很喜欢这个,在各地收集了不少古董,很有一部分是委托他们出售的。我爸出手大方,给他们的提成很高,不知赚了多少。”  张勇胜不解道:“你爸的古董不是梁姨管着么?怎么跟仁和会有关系?”  唐嘉伟解释道:“萍姐管的是那些精品的,来历各方面都清白的,找的都是正规的拍卖行或古玩商。其中有很多来历不太清楚,走正规渠道不好出货,就让仁和会帮着弄了,他们做生意黑得很。”  刘洋猜测道:“会不会有一批古董之类的让黄健扣下来了,现在黄健死了,东西下落不明,他们就找到青青身上?”  张勇胜不解道:“和黄健合作的有一个是他们自己的人,他们没去问过么?那人又没死,只是在监狱里,他们还问不到?”  刘洋想了想道:“也许是这人嘴硬,始终不开口,在监狱里又不好逼供。也可能是他也不知道东西在哪,于是把希望放在青青身上。”  张勇胜大怒道:“这就太赖皮了,他们又凭什么认为这批货在青青这里。这件事当初谁都不清楚,而且黄健借钱是玩白面的,谁知道其中是啥关系?他们自己内部都搞不清楚,青青凭啥知道?”  唐嘉伟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他们什么意思?如果谁都不知道具体货在哪里,他们就这么拖着?这话是马金宝说的,还是吴承钧说的?”  刘洋摇摇头道:“两个人都没见着,林文杰出来见的我。那小子根本没几句实话,一听就是在糊弄人。我一说正事他就给我装孙子,弄得我火都没地方发。我看实在问不出什么,只能回来找你们商量。”  张勇胜冷冷的道:“老唐,这些倒腾假古董的给脸不要脸,看来真要用些硬手段了。你觉得是让帮里的人出动,还是我亲自走一趟?”  唐嘉伟皱了皱眉头,仁和会这么不给面子,他也没有想到。这帮人本质就是生意人,从来不会这么硬的。在三大帮会中,仁和会出了名地软,这次这么硬,实在让他感到非常意外。  他想了想道:“既然仁和会不讲规矩,那咱们也就只能见招拆招了。你让我明天准备一下,后天上午我陪你找马金宝。马金宝要是不出面,这钱咱们不用还了,以后青青的事情沙河帮来担。”  刘洋微微一惊,有些担心道:“你这样会不会把事情搞大了?那批货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这么做太草率了吧?”  唐嘉伟摇摇头道:“现在不是货的问题,而是他马金宝上不上道的问题。他今天明显是在躲你,找个不重要的马仔糊弄你。他知道你在家里说不上话,没法跟他来硬的,所以让你碰个软钉子。”  刘洋还是不放心:“可这事真的闹大了,如果警察介入怎么办?黄健的案子可是白面,把这个旧事扯出来,谁都没好果子吃。”  唐嘉伟冷笑道:“是马金宝不讲规矩的,怪的了谁?反正那个案子跟我们无关,监狱里的人是他的,黄健是找他们借钱。真要把旧案子扯出来,他比我着急。我们就是还钱的,警察要查什么我们配合。”  “好!就这么办!”张勇胜拍掌大声道:“我们就是去还钱的,其他的一概不知。他们敢随便扣人,我们就当场翻脸。” (一百七十二)亲自拜访仁和会 唐嘉伟拍拍刘洋的肩膀,说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今天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咱们要跟李晓丽合作,一定要亮出自己的实力,否则会被人看不起的。黑虎帮是出了名的强硬,咱们也不能落人后啊。”  刘洋皱着眉头道:“就算要亮出实力,也不一定非得动手啊。你这是准备把仁和会当垫脚石,马金宝岂能轻易服软?”  唐嘉伟不屑的道:“他不服又如何?他那些虾兵蟹将也就对付街边的小混混,古董市场的盗墓贼,真正动手也就那么回事。以前是看在大家一起做生意的份上,才给他一些面子,让他当个三大佬之一。”  张勇胜笑道:“好!我在东湾沙场见到的那个肆意妄为的唐大少又回来了。当老大就是要软硬兼施,一味和气生财,反而会成为人人可欺的肥肉。咱们这次两手准备,就看他们喜欢哪一手。”  唐嘉伟想了想,说道:“昨天从你这里回去,我一路上就在反思,最近的确是太瞻前顾后了。今天和李晓丽谈了一个上午,还是觉得咱们走黑道的一些东西不能丢,那是在这个城市的立足之本。”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的,每个人都有立足之本,每个组织也一样。黑帮可以洗白,可以不再干黑道的事,但立足之本不能丢。不管改到哪个行业,哪个商业圈子,若无立足之本,钱再多都是人家嘴里的肥肉。”  唐嘉伟对此深表认同:“李晓丽之所以找黑虎帮合作,就是因为黑虎帮的根基最深。上至官府大院,下至平头百姓,都有他们的人。他把这些都打通了,地下拳赛的生意也就风生水起了。”  刘洋若有所思,叹息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就是失了立足之本,才被家里边缘化。现在只能狐假虎威的做些小生意,所以马金宝才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现在这种见招拆招的打法,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唐嘉伟鼓励他道:“你先撑着,尽量保着手上的基本盘。等咱们和李晓丽的合作火起来,再一步步的把其他的抢回来。这事不用着急,我估计也就一年半载,刘家在地下拳赛的股份就得换人。”  和李晓丽谈过合作后,唐嘉伟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这是他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大项目,必然让他彻底坐稳帮主之位。如果借着李晓丽把生意扩展到南洋,汉莎集团的未来不可限量。  唐嘉伟需要一天时间准备,张勇胜也不催促,自己跟姚秀青准备搬家的事宜。第二天姚秀青就把孩子和婆母带到新租的房子看了一下,新房屋很不错,房东提供一些家具,他们只需要搬入后采购一些即可。  距离开学的时间不多了,张勇胜晚上抓紧时间补暑假作业,直到唐嘉伟来找他才放下作业本。他这个假期够忙碌的,好在时间分摊得比较均匀,余下的作业并不多,一两天时间足够收尾了。  让姚秀青给唐嘉伟泡上茶,张勇胜问道:“准备得怎么样?打算怎么对付仁和会?咱们明天直接找上门,是不是要动手?”  唐嘉伟摇摇头道:“到时候看情况吧,希望马金宝实相一点,咱们少费些手脚。仁和会的几个场子我都安排好了,只要马金宝敢耍无赖,我就让人直接抄了他的场子,看他怎么办?”  张勇胜有些意外:“大白天的就抄他场子?不会惊动警察吧?”  唐嘉伟解释道:“不会的,我早有准备。他的场子专卖假古董,坑了不少人。圈子里很多人都被坑得不浅,因为惹不起他,只能忍了。我让人找几个愿意出头的,有了这个由头,警察也没话说。”  张勇胜赞许的道:“不错,这招好。咱们就是替苦主出头,警察来了也不敢说什么。古董这种事情,真真假假的,谁说的清楚?”  唐嘉伟冷笑道:“我知道他背后有个专门搞仿制品的路子,他敢给我耍死皮,我就找机会把这条路子给他断了,看他怎么做生意。”  张勇胜心中一动,说道:“你说他们要的货,会不会跟这条搞赝品的路子有关?黄健活着的时候藏了一批赝品?”  唐嘉伟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如果真有,他们得去下面问黄健才行。赝品如果是高仿,那价值真的是无可估量。况且咱们又不是玩古董的,哪能像他们那么专业,不能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约定明天早上十点在古玩城汇合,一起去仁和会控制的高利贷公司还钱。如果马金宝再躲着,他们就直接把话挑明了。明天要大干一场,唐嘉伟早早的就回去了。  第二天张勇胜和姚秀青起了个大早,在汉莎会所的餐厅吃了早饭,司机开着银豹送他俩去古玩城。古玩城在江源南华区的核心商圈,是仁和会一手投资经营起来的,也是本市古玩行的产业聚集之处。  仁和会在古玩行泡了几十年,是江源历史最久的帮会,古玩城便是他们的大本营。马金宝从当小商贩起就在这里混,那时这里还是自发散乱的古董市场。马金宝发达后便把这里升级改造,弄成了自己的大本营。  张勇胜和唐嘉伟在古玩市场的停车场汇合,两人下车后往古玩市场內走去。古玩市场是个占地不小的园区,里面全是三层楼的房子,被两车道的水泥路纵横交错的隔开,路两旁都是一家挨着一家的古玩店。  姚秀青对这里很熟悉,她每个月都要来还钱。在她的带领下,张勇胜和唐嘉伟带着手下绕过一排排的古玩店面,然后穿过街巷,来到古玩城中心的小广场。这里是供小商贩们摆摊的地方,人来人往得非常热闹。  小广场正对面有栋五层的楼房,比周围高出一截,便是仁和会的办公楼。仁和会是黑道的称呼,洗白后改叫仁和商会。这四个大字做成牌匾挂在大楼的正面,字体龙飞凤舞,大门两旁是石狮子,好不威风。  张勇胜和唐嘉伟这次是有备而来,除了还债的姚秀青外,他们还带着汉莎集团的财务、唐福生以前的古董顾问等,浩浩荡荡的一大堆人。他们走到大楼门口,立刻被古玩城的保安拦住了,于是唐嘉伟亮明身份。 (一百七十三)债务多了一个零 听说唐嘉伟亲自到场,身后带着一大队人马,仁和会内外都议论纷纷。只要是在江源混黑道的,就没人没听过唐嘉伟名字。不管是以前的花花太岁,还是现在的沙河帮帮主,那都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保安一听是唐嘉伟,赶紧头也不回的跑向一楼大厅。仁和商会的一楼主要是迎来送往的业务,这里设了一个大堂经理。片刻后带着几个手下迎了出来,将唐嘉伟等人迎到了大厅中,热情的招呼着。  商会一楼的大厅不小,有茶座、有咖啡吧,很多人在这里谈业务。见唐嘉伟带着一群人进来,有认识唐嘉伟的,都对此感到非常意外。有的人议论纷纷,有的人偷偷向那边张望,都是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  唐嘉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笑道:“我今天来也没别的是什么事,主要是帮朋友还账的,也有些古玩方面的问题想咨询一下。”  大堂经理热情的道:“唐总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您能来让咱们这里蓬荜生辉。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一定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唐嘉伟点头道:“那行,我还是先还钱,还了钱就无债一身轻了。你们吴总在哪里,我直接找他谈就好。”  大堂经理笑道:“吴总就在楼上,我给您带路,这边请。”  在大堂经理的带领下,众人跟着上了二楼,这一层都是高利贷公司的办公地点,也经营着典当的业务。有的富人手里拮据了,便拿出自己的古董来这里典当,以获取一部分资金渡过难关。  二楼上楼就是个小厅,坐着不少人在谈业务。他们见唐嘉伟带着不少人上来,都好奇的张望着。大堂经理上楼招呼了一声,从门口办公室中出来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小跑着迎了过来。  年轻人热情的道:“唐总您有事打个电话就行,哪能劳动您亲自跑一趟呢?”  唐嘉伟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这点小事哪敢劳烦小林总,您随便安排个下面的人办了就行了,不用太操心。”  年轻人脸上表情有些僵硬,陪着笑脸道:“唐总说哪里话?您亲自到了商会,咱们可不敢怠慢。要是马会长知道我怠慢了唐总,我可担待不起。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咱们全力配合。”  唐嘉伟嘴角上扬:“既然你这么热情,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是来替姚小姐还钱,的她还有多少债务在你们这边?你们报个数吧,今天一笔勾销,以后她和你们就两清了,大家各走各的路。”  年轻人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了。前天刘洋就过来谈过这事,他打了半天太极拳,把人给糊弄走了。今天唐嘉伟亲自来,还待了这么多人,顿时感到情况有些不妙。  刘洋他可以不给面子,但唐嘉伟却不是好惹的。唐嘉伟刚当了沙河帮帮主,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这时候要是忤了他的面子,以唐嘉伟以前混世魔王的性格,谁都讨不了好。  唐嘉伟看出对方做不了主,向姚秀青道:“姚小姐,以前你过来找的是谁来着?咱们过去直接找他吧,不用麻烦小林总了。”  姚秀青瞟了眼年轻人,点点头道:“是一个叫常家全的,每个月我都找他结清当月的债务,已经好几年了。他应该就在那边的办公室里,每次我都是在哪里还钱的。他上次承诺我说,可以一次性还清的。”  唐嘉伟朝姚秀青指的方向看了看,没再搭理这个年轻人,领头走了过去。年轻人很尴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愣在当场。他叫林文杰,是高利贷业务负责人吴承钧的副手,一般的高利贷业务都能做主。  但姚秀青的事情不一般,马金宝和吴承钧都反复叮嘱过,不能轻易允诺什么?上次刘洋过来说起这事,他抽空给吴承钧打了个电话,然后打太极糊弄过去了。今天唐嘉伟亲自来,他有些扛不住了。  张勇胜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全程让唐嘉伟来代言。他俩是商量好的,张勇胜要动手的时候才站出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跟在唐嘉伟身后,脸色严肃一言不发,不知情的都以为是保镖。  见唐嘉伟走向常家全的办公室,林文杰扭头朝另一端的办公室走去。他得去找吴承钧商量一下,如何处理这个事情。吴承钧正好在,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故意躲着唐嘉伟,没有出来打招呼。  常家全所在是一个大办公室,里面有不少办公桌和职员。唐嘉伟带着人过来的时候,不少人还在门口张望着。见到唐嘉伟带着一堆人走过来,观望的人纷纷让开了路,让他们进入办公室。  随着姚秀青的目光,唐嘉伟看向不远处办公桌后面的一个中年人。这个人长得矮胖,面容很憨厚,给人很可信的感觉。唐嘉伟知道这里没一个是好人,能在仁和会收放贷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唐嘉伟走到常家全面前,常家全站起来,身体微微往前倾了一下,叫了声“唐总”。他的态度很谦卑,脸上满是讨好的神色。唐嘉伟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他,见他用余光偷偷瞟姚秀青,心中暗自冷笑。  唐嘉伟给姚秀青打了个眼色,姚秀青点点头,问道:“常主管,我家黄健留在你们这里的账还剩多少钱,今天我就连本带利的都了结了。”  常家全热情的回答道:“姚小姐,稍等一下。”  然后他转身到不远处的文件柜,拿出一个账本,翻到其中一页,然后在计算器上快速按了起来。办公室里安静得鸦雀无声,只听见他按键盘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他,他不紧不慢的算着,十分钟后才抬起头来。  常家全拿了一张纸写了个数字,递给姚秀青道:“姚小姐,现在黄健的欠款还有这个数,你看这次准备还多少呢?”  姚秀青接过纸看了看,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愤慨道:“常主管,怎么会这么多?上个月你告诉我还有五十万的,怎么一个月多了这么多?”  “有多少?”唐嘉伟顺手拿过纸条,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五百万。上次刘洋过来打听情况,他回来给出的信息是五十多万,这是中间一段时间姚秀青还不上账,导致账务大幅度膨胀的结果。 (一百七十四)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才过了不到一周,五十万变五百万,一下子多了一个零,就算高利贷也没这么玩的,实在是太夸张了。唐嘉伟瞬间明白了,上次刘洋打草惊蛇了,让仁和会提前有了准备,提前篡改了账本。  篡改账本这种事情在高利贷行业很常见,只要不是改得太过分,欠债的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尤其是面对仁和会这样的黑道帮会,普通人并没有反抗之力,与其闹得鼻青脸肿,不如息事宁人。  但这次仁和会也太过分了,直接将债务加了一个零,也就是翻了十倍。这已经不是在放高利贷,是活生生的在硬抢了。别的人可能惹不起仁和会,只能低头认栽,但唐嘉伟不是这样的人。  他眉头一皱,将纸条递给张勇胜,冷笑道:“据我所知,黄健之前在你们这里借了十万块玩白面。虽然是利滚利,但姚小姐都没停止还钱,你告诉我这五百万是怎么来的?你要是不说个清楚,别怪我不给马会长面子。”  常家全还没来得及回答,姚秀青抢着道:“上个月还是五十万,怎么一下子多出十倍?你们就算喝人血,也没有这么无耻的吧?”  唐嘉伟冷笑道:“姓常的,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多出来的四百五十万怎么回事?我的手段你应该听说过,好好想清楚。”  常家全皱着眉头,解释道:“我不知道啊,我按着这账本算的,算出来就是这个数。如果你们有问题,可以直接去问吴总他们,为难我们这些办事的也没用,我们也不敢不照着账本收账。”  唐嘉伟追问道:“那你告诉我,上个月为什么是五十万?还是这些账本么?”  常家全点点头道:“账本都是这些,一直都放在那个柜子里的,没人动过。上个月是多少我不记得了,但肯定不止五十万。当初吴总把账本给我的时候就不止五十万,这么多年了,利滚利的,怎么可能不动?”  姚秀青破口大骂道:“常家全,你个老混蛋,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老娘在这里还了这么多年账,多少钱老娘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从第一笔还债时总额是十八万,到上个月剩五十万,每一笔都有记录。”  说着姚秀青把单肩包里面的几个小本子拿了出来,上面记录着他还债的细节账务。之前唐嘉伟和张勇胜就看过这个本子了,汉莎的财务还进行过核算,确认账务没有问题,数据应该是详实的。  姚秀青翻了翻,把最新的一页递到常家全面前,愤怒道:“你看,这就是上个月你给我的数字,你看看才多少?你也太不要脸了,一个月就翻十倍,真是欺人太甚,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了是吧?”  唐嘉伟接过账本,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冷哼着道:“姓常的,再给你半分钟时间考虑,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否则……哼哼。”  常家全大声辩解道:“唐总,这不是我们的账本,这上面的数字跟我们无关,你恐怕被人骗了。他们这些出来卖的女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可不能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呢。”  “你再说一遍?她们是哪种女人?”一直没开腔的张勇胜说话了。  常家全下意识的道:“出来卖的啊。他们就是赚男人钱的,为了让男人给她们花钱,什么事做不出来?以前她跟文公子的时候,她就哄着文公子帮她还债。好在文公子及时醒悟,才没有被她骗了……”  “啪”清脆的扇耳光的声音在办公室中响起,打断了常家全滔滔不绝的辩解。常家全被打了趔趄,摇摇晃晃的退了好几步,在同事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动手的不是张勇胜,而是站在唐嘉伟旁边的姚秀青。  姚秀青这一巴掌扇的比较重,常家全抬起头来,腮帮子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常家全摸了摸红肿的脸颊,愤怒的前冲两步,扬起手朝着姚秀青打去。他的手还在半空中,肚子上就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倒飞出去。  这次动手的是唐嘉伟,他狠狠的道:“姓常的,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今天你要是睁着眼睛出了这间办公室,我的唐字倒着写。不想挨打的给我滚去处,想管闲事的尽管留下。”  随着唐嘉伟话音落地,他背后四个保镖打扮的壮汉冲了出来,纷纷从身上拔出一尺半长的甩棍,朝着常家全扑了上去。这些都是沙河帮的精英打手,今天来的都是跟了唐嘉伟很久的,个个忠心耿耿。  常家全旁边还有几人上前阻拦,被按着就是一顿暴揍。其他的一看来人气势汹汹,身材魁梧手拿甩棍,一副职业打手的模样,顿时心虚得纷纷后退。他们都是搞财务工作的,哪里是这些职业打手的对手?  一时间大办公室里鸡飞狗跳,惨叫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房间里乱成一团。有的人跑出办公室找人支援,也有人想上前救常家全却被甩棍击退。更多的是像没头的苍蝇般东躲西藏,最后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四个职业打手很懂配合,一个人按着常家全暴打,三个人驱赶其他人。有的人冲到唐嘉伟附近,也被其他的保镖暴揍赶走。三分钟后,房间里的乱局平静下来,唐嘉伟看着眼前的吸血鬼们,露出不屑的笑容。  接着常家全被保镖架着,拖到唐嘉伟面前,按在旁边的座椅里。他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整个脑袋成了猪头。他的双眼已经肿成了两个黑眼圈,眼睛眯成了一个缝,再打下去真就只能闭着眼睛出门了。  “还有一个缝隙啊,看来你们手下留情了。不过也好,正好可以问他一点事。”唐嘉伟盯着常家全,冷笑着道:“说说吧,哪些是黄健的旧账本?你要是说不清楚,那只有我们自己查了。”  常家全已经被打蒙了,面对这些心狠手辣的打手,他毫无反抗之力。他算是仁和会的老员工了,在这里干收放贷的事已经快十年了。因为高利贷起了矛盾的人不少,但面对仁和会几乎都是忍气吞声。  他万万没有想到,唐嘉伟居然敢在仁和会的总部如此闹腾,丝毫不怕仁和会报复,这在他的经历中还是头一个。一顿暴揍之后,他的反抗意志完全被击溃了,只能麻木的配合唐嘉伟的要求。 (一百七十五)气势汹汹吴承钧 在常家全的指点下,唐嘉伟叫人将柜子里的账本全部拿了出来,然后挑出黄健的账务记录,让汉莎集团的财务从头核算一遍。汉莎集团来了两个财务,两人分工合作,用桌子上的计算器,噼里啪啦算了起来。  财务对照着常家全给出的账本核算,其他人在周围等待着,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着财务的一举一动。姚秀青皱着眉头看着,脸上的表情很是忧愁。张勇胜轻拍她的背心,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片刻后,财务还没算出最后的结果,办公室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撞开了,一大群打手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领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刚才迎接唐嘉伟的林文杰站在旁边。  见自己人来了,被逼到墙角的其他人赶紧上前分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唐嘉伟的暴行。唐嘉伟并不在意,看着他们演戏,脸上满是冷笑。别看仁和会来的打手不少,但他一点都不担心。  在他看来,仁和会的打手就是唬人的。平时逼债追债的时候做做样子,欺负普通老百姓很得力,真打起来也就是银样镴枪头。况且他身边还有个最能打的张勇胜,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中年人看了看被打得像个猪头的常家全,又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姚秀青,冷冷的道:“唐总,你今天这么弄,有点不合规矩吧?这里是仁和会,不是你们沙河帮,要抖威风我劝你最好换个地方。”  唐嘉伟不屑的笑道:“我以为谁的,原来是吴总啊。我正好找你呢,你是怎么管手下的?五十万的债务写成五百万,真亏你们想的出来?”  吴总冷哼道:“到底是五十万,还是五百万,那是我们仁和商会事,跟你们沙河帮无关。你到我们这里来大吵大闹,还打了我的人,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唐嘉伟笑了:“凉拌!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们是皮痒了吧?我告诉你吴承钧,今天这事你扛不住,赶紧把马老头给我叫出来。否则就你这几个垃圾,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想见马会长,那行!就看你的本事了!”吴承钧对手下道:“去几个人,把那些狗腿子给我打断了,然后请唐总去见咱们会长。”  吴承钧带来的手下应声而动,朝着沙河帮的保镖们压了过来。沙河帮的保镖一点都不怯场,拿出甩棍摆开阵势,将唐嘉伟、张勇胜、姚秀青三人护在身后。两位财务淡定的对此视而不见,继续核查桌上的账本。  仁和会领头的打手一声大喝,拿着手中的钢管就冲进了沙河帮的保镖群中。保镖们一声不吭,两名保镖上前将其拦住,挥舞着甩棍打了起来。后面的仁和会打手跟上,保镖们各司其职,双方冲突开始。  这个办公室不小,两边靠墙是办公桌,中间是招待客人的区域,有沙发、圆桌等。此刻双方大打出手,现在的所有家具都成了武器,再加上仁和会打手带来的乱七八糟的冷兵器,各种打击声和叫骂声不绝于耳。  相对于仁和会打手们的猛打猛冲,沙河帮的保镖更有秩序。他们沉默寡言,维持着一个隔离带,将自家老大护在身后。任何冲击隔离带的打手都遭到痛击,但打手后退后就不再追击,显得训练有素。  仁和会的打手们就是乌合之众了,根本没有什么配合。打起架来大呼小叫的,发出的声音震天响,真正打架的动静还不如声音的一半。真是应了老百姓那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叫得越凶越胆小。  双方噼里啪啦的坚持了十多分钟,都没有分出胜负。仁和会的人虽然多,但三次冲击保镖的防线被击退,然后他们就还是往后缩了。尽管吴承钧和林文杰大声呼喝着,打手们也不敢冲的太猛。  唐嘉伟和张勇胜则站在隔离带后面冷笑着看戏,满脸都是不屑的表情。吴承钧手下这帮人欺软怕硬惯了,根本打不得硬仗。被保镖们用甩棍狠狠砸了几下,他们就心虚了,纷纷舞动着武器做样子,不敢发起冲击。  看了一会儿,唐嘉伟有些不耐烦了,大声道:“仁和会的杂碎就这点水平,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现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打断狗腿扔出去,要是有一个没断腿的,今晚你们就别回去了。”  保镖们齐声答应“是”,然后脱离隔离带的封锁线,向前压了上去。他们都是打惯架,避开身上的要害部位,冲进仁和会的人群中。仁和会的人犹豫不决的做样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退了好几步。  保镖们一冲入打手群中,原本的隔离带彻底消失了,双方搅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保镖们集中人手冲击吴承钧所在的位置,有些打手则绕过保镖,扑向后面的张勇胜和唐嘉伟。  当先一个动作很快,舞动着手中的西瓜刀,朝着唐嘉伟当头就劈了过来。唐嘉伟刚拿出甩棍,那个打手便飞了出去。张勇胜动作更快,一个侧踹将其踢得凌空抛弃,砸在不远处的办公桌上。  唐嘉伟只见眼前一花,那个打手就消失了,他转头看着张勇胜,请求道:“兄弟,你能不能让我玩一会儿,我好久没活动过了。”  张勇胜耸耸肩道:“那您请,注意安全,别被人伤了。”  唐嘉伟笑道:“没事的,你放心吧,我打架也是一把好手。”  说着他缓缓靠上去,偷袭和保镖们打成一团的打手,每一棍子都抽中要害。唐嘉伟不冲到前面去混战,游走在团战的外围,专挑漏网之鱼下手。他打架经验丰富,出手稳准狠,一般的打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张勇胜怕他有失,顺手在办公桌上抓了一盒大头针。他拿出几枚扣在手指上,作弹指状,只要己方人员有危险,能第一时间支援。这些大头针虽然不长,但却是最好的暗器,能够一击必杀。  姚秀青一开始还有些害怕,见沙河帮的人虽然少,却占尽上风,顿时放下心来。她看着张勇胜一脸淡定的表情,心中充满了感激。张勇胜为了她说动唐嘉伟出手帮忙,这个人情欠得实在是太大了。 (一百七十六)黄健债务的问题 就在双方混战得最为激烈的时候,张勇胜突然动了。他身体一晃原地消失,几乎同时出现在混战的最前沿。被两个打手护着的吴承钧伸手到怀里掏东西,立刻被张勇胜抓住手腕一拧,然后大声的痛呼起来。  打手们见首领被擒拿,纷纷挥舞着武器砸向张勇胜。张勇胜顺势提起吴承钧,将其身体凌空舞动,招架四面八方来的攻击。打手们根本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全部砸到吴承钧身上,痛呼瞬间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打手们见打错了人,纷纷后退让出空间。张勇胜顺势将吴承钧扔到唐嘉伟脚下,原地施展起鸳鸯连环脚。他的动作潇洒迅捷,每一击都犀利无比,周围的打手纷纷中招,捂着身上的要害痛呼后退。  几个呼吸之后,场中清扫出一边空间,打手们不敢再朝张勇胜靠拢。外面的沙河帮保镖趁机向里狂攻,打手们腹背受敌,被打得溃不成军。靠近办公室大门的纷纷外逃,逃不掉的只能缩在墙角,双手抱头躲避。  短短几分钟内,办公室内的冲突结束。在张勇胜和一众保镖的夹击之下,气势汹汹的吴承钧一伙人已经崩溃殆尽。林文杰带着几个抢先跑路,打手们有样学样,能跑的都火速逃离了现场。  唐嘉伟没有让人去追林文杰等人,让手下把打手们缴械,全部弄到角落里蹲着,然后将吴承钧拖到了张勇胜面前。吴承钧此时狼狈极了,不但遍体鳞伤,而且手腕还被张勇胜捏断了,疼得脸都变形了。  抓着吴承钧的胸口,把他按在沙发上,唐嘉伟扬了扬手上的东西道:“姓吴的,大白天的你居然敢动枪,真是活腻味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按照道上的规矩,老子把你弄死,马老头也说不出话来。”  众人随着唐嘉伟的动作看去,他手上有一把黑色手枪。这个型号手枪张勇胜很熟悉,和他从陆成身上缴获的手枪型号一样。后来为了保护梁爱萍,他便将那把枪给了莫金诚。  张勇胜从唐嘉伟手里接过枪,拔下弹匣,将枪膛里的子弹退了出来。弹匣是装满的,枪膛里还储备了一发,吴承钧准备得很充足。当时他就是见吴承钧的动作不对,才突然出手,将其一举擒获的。  “啪”,唐嘉伟在吴承钧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狞笑着道:“我本来以为你就是个拍马屁上位的软蛋,想不到你还挺有种的,藏着这杀手锏呢。他么的,真以为我没准备呢,信不信我一枪爆了你!”  说着唐嘉伟从腰上也拔出一把枪,直接顶在吴承钧的太阳穴上。吴承钧早就被打蒙了,此刻完全没反应过来,双眼恐惧的看着唐嘉伟。张勇胜见唐嘉伟有些冲动,赶紧伸手拦住了他。  将唐嘉伟手中的手枪拿下,关了保险,张勇胜劝说道:“这事没必要动枪,惊动了警察很麻烦。既然人已经打了,估计没多久他们老大就会出现。咱们坐下来休息一下,以不变应万变。”  唐嘉伟冷哼一声,狠狠的踹了吴承钧一脚,坐到对面的翻板椅上,问道:“那笔账算清楚没有,到底怎么回事?这家伙在玩什么花样?”  两个财务手上的活早就停了,其中一位年纪大的站起来道:“唐董,常家全提供的所有账务都查过了。这里面有三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黄健在的时候,第二部分是文宇军时期,第三部分是最近半年。”  “怎么说?给个结果,爽快点!”唐嘉伟皱着眉头问道。  财务点点头,回答道:“从所有账务来看,姚小姐多还了八万块。也就是说,姚小姐不但不欠他们钱,还应该让他们退八万块。”  “多还了?不欠钱?”姚秀青有些蒙了,张勇胜和唐嘉伟面面相觑,这可是大新闻,完全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怎么回事?仔细说说,这些垃圾在搞什么飞机?”唐嘉伟冷哼道:“真特么吃人不吐骨头,多还了还瞒着,打算敲骨吸髓一辈子啊?”  听了财务娓娓道来,张勇胜三人才恍然大悟,直骂仁和商会的人从头到脚全烂完了。这笔钱最初是黄健借的,到手的资金其实没有十万,除掉中间费用只有八万多,但按照十万的本金算的。  黄健出事之前,这笔钱其实已经还了三分之一了,只剩六七万。这个数字本来并不大,但双方约定利息太高,再加上姚秀青为了处理黄健的后事拖延了一段时间,使得这笔钱越滚越高,变得有些离谱。  姚秀青接手还款时,仁和商会利用她对高利贷不熟的机会,将之前黄健已经支付过的部分和手续费部分一起算作本金,于是这笔债务就不受控制了。这些年来虽然姚秀青努力还钱,但本息却是不降反增。  文宇军退出后,姚秀青断档了几个月,债务的利息膨胀得更加厉害。她虽然在凤凰夜总会是头牌,每月的收入不少,但也只够把利息还上。一直到上个月,黄健的债务还剩余五十多万。  如果以这个数字,除去黄健已归还部分、仁和商会重复作为本金收取的部分,实际上姚秀青还的钱已经多出了八万。但在这些账本中有一份担保单据,是黄健给万志恒提供担保的五十万,这笔钱现在要还几百万。  唐嘉伟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姚小姐本来是还黄健剩下的部分。结果仁和商会却在账务上做手脚,让他把已经还了的部分都当作本金来还。除此之外还有几百万,是黄健死之前给万志恒担保的债务衍生出来的。”  财务点点头道:“是这个意思,如果只算黄健借债的部分,其实已经多还了八万。那笔担保其实也不合规,因为担保项上只是模糊的说了一批货,没有货物清单,更没有货物价值的财务评估报告。”  唐嘉伟看向吴承钧,冷笑道:“你们仁和会真够可以的,不但重复收取本金利息,还编个幌子都让人收钱,够黑!够牛!够不要脸!”  张勇胜理了理头绪,问道:“那个什么万志恒是谁?黄健为啥要给他的货担保五十万,是白面,还是什么?” (一百七十七)深藏不露马会长 财务摇头道:“这个得问他们了,这上面没有这人的身份信息。”  唐嘉伟蹬了旁边的常家全一脚,问道:“说说呗,这个万志恒是什么货色?拿什么东西抵押了五十万,还让黄健担保?”  常家全抬头看向吴承钧,耷拉着脑袋不开腔。关于万志恒的事,在高利贷业务这边是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个大概,谁都不敢乱说。这事要是捅出去,马金宝会让他们一家都不得安宁。  唐嘉伟顺着常家全的目光看去,冷笑道:“看来常主管不敢说,那就麻烦吴总给个交代了,不然这事恐怕不容易了结。”  吴承钧这下缓过来了,冷冰冰的道:“想知道那笔账的事,你还不够资格。有本事你问马会长去,我这里没有你要的答案。”  “看来吴总很有骨气嘛,不像人家说的是‘无种’。”唐嘉伟戏谑道:“既然如此,我就要看看吴总的种,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做了个眼色,旁边的一个保镖跟上,举着手中的甩棍就要动手。张勇胜将其拦了下来,走到吴承钧的面前,仔细观察了他。吴承钧长得文质彬彬的,看着更像个白领,一点都不像黑帮大佬。  张勇胜盯着捧着受伤的手腕,斜靠在沙发上的吴承钧,一字一句的道:“吴总,我只说一句,你记住了。你们的什么秘密货物我不想管,不管这笔账是万志恒的,还是黄健的,都轮不到姚秀青还。”  吴承钧不认识张勇胜,见他还很年轻,以为是唐嘉伟的跟班,不屑的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不让她还,她就敢不还?你知道这批货是谁的么?我告诉你,惹了这批货的主人,你们沙河帮也得滚出江源。”  唐嘉伟咧了咧嘴,冷笑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是把人家的货弄丢了,又惹不起货的主人,就让黄健给你们背锅是吧?黄健死了,这批货不能没有下落,你们就把锅扣在姚小姐身上?”  吴承钧得意的道:“你既然明白了,那就见好就收吧,这事不是你们沙河帮能管的。带着你的人离开古玩城,我们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后姚小姐每月定期来还钱,一切照旧,如何?”  张勇胜怒极而笑道:“吴总真会玩,这套狐假虎威的把戏挺熟练的嘛。我倒想知道到底是谁,居然连咱们唐总都惹不起?”  吴承钧犹豫了一下,说道:“要我说出哪个人的名字可以,但你们所有人都得出去,我只给唐总说。那个人身居高位,权力很大,如果泄露太多,咱们两方都没有好果子吃。”  张勇胜看向唐嘉伟,唐嘉伟皱了皱眉头道:“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江源居然有如此大人物,连名字都不敢公开的?”  吴承钧正要开口,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撞开了,一个矮瘦的六七十岁老头,身穿老式长衫,脚踏千层底布鞋,背后跟着一群人。老头虽然拄着拐棍,但细小的三角眼如鹰眼般锐利,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  此时虽然将近九月,节气已经入秋了,但江源还处于秋老虎阶段,气温偏高。普通人就算穿着短袖也是满头大汗,老头虽然穿着长衫,额头却没有一滴汗珠,他的样子让众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的穿着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感觉像是从前朝的电视剧中穿越来的。身上自带一股凌厉的气势,出现时空气都凝固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老头旁若无人的走到办公室中央,将身后的人都留在了门外。  他一言不发的观察了一下现场,扬了扬手中的拐棍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的事由我和小唐总来解决,你们不要过来打扰。”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尖锐高亢,说话时发音短促,听起来让人很难受。随着他开口,房间里的仁和会众人如蒙大赦,一股脑的涌向了门口。沙河帮的人本想阻止,却被张勇胜拦住了。  张勇胜仔细的看了看老头,嘴角一咧道:“想不到这里还见到高人了,真是难得。你们也出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剩下的我和唐总来解决。”  唐嘉伟不解的看向张勇胜,张勇胜解释道:“这位老人家可是高手,即便是力王也未必能赢得了他。他们留在这里没用,我能留在这里就行了。无论他是来文的,还是来武的,我都接下来了。”  唐嘉伟现在对张勇胜很信服,点头道:“那行,你们都出去,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片刻之后,房间里的大部分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老头、唐嘉伟、张勇胜和姚秀青四人。就连受伤难以移动的吴承钧和常家全,都被手下人给抬走了。一下子办公室空了许多,动起手来更方便了。  见办公室的门被最后一人关上,唐嘉伟笑道:“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我万万没想到马会长竟然还是高手,您藏得真是够深的。”  “我也没想到,小唐总手下居然有这么个能人,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头朝张勇胜拱了拱手,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张勇胜拱手还礼,笑道:“原来您就是马金宝马会长,我还以为哪里来的看门老大爷呢。您这把年纪了,为啥不在家里享清福,还出来折腾?我叫张勇胜,你可能已经听过我的名字。”  “你就是一个回合內打败力王的张勇胜?”马金宝有些心惊。他对地下拳赛不感兴趣,很少去现场观看,顶多就听听消息。实际上他根本看不起那些拳手,认为他们都是乌合之众。  唐嘉伟叹息道:“我知道马会长看不起地下拳赛的拳手,以前以为是老人家不喜欢年轻人的玩意,看来是我眼拙了。您这样的高手,看不起他们很正常。如果我有您这样的身手,也有资格看不起他们。”  马金宝找了个椅子坐下,叹息道:“我都这把年岁了,还跟他们争什么啊。正如张兄弟所说,本该是在家享清福了。可惜子女不争气,为了让他们能活下去,我只能多做一点,给他们多留一点。”  唐嘉伟摇摇头道:“子女不争气,你留再多迟早也会被败光,何必呢?况且你给他们留东西,干嘛坑我们呢。几百万而已,又不是太多,你这就过分了。我看你是长辈,也不计较了,咱们就这么着吧。” (一百七十八)张勇胜以爪破爪 马金宝苦笑道:“如果只是钱的事情,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当祝贺你成功继承了你爹的基业。可这不是钱的事情,那批货的价值我都无法估计,写个几百万的担保书只是为了应付差事。”  唐嘉伟好奇道:“到底是什么货,居然您都看不准?你在这古玩行可是玩了一辈子,江源还没有比您更权威的吧。”  马金宝犹豫了一下道:“这事本不该由我说出来,因为牵扯太大,容易惹祸上身。对外的说法都是黄健和万志恒的欠债,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你想要知道,那就得胜过我,否则还是一切照旧为好。”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行,我就领教一下马会长的鹰爪拳,顺便跟您请教两件小事。马会长,愿意赐教么?”  马金宝心中微微一惊,他想不到张勇胜能看出他的门路。进屋这么久了,他一直在观察张勇胜,但始终没看出对方是啥来历。张勇胜看起来很平常,就像个普通的中学生,根本不像是武林中人。  但从张勇胜击败力王的战绩看,这显然不是普通中学生能做到的。力王在江源名声极响,马金宝曾搞来比赛录像看过,自认有六成把握胜出。张勇胜能一个回合击败力王,他对此感到有些棘手。  马金宝压下心中的不定,回答道:“既然小兄弟想要称称我的斤两,我奉陪到底就是。小兄弟,请!”  说完马金宝站起身来,把拐棍靠在椅子上,又脱下身上的长衫,缓缓的走到房间中央站定,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张勇胜也点点头,走到距离马金宝两米处,双脚不八不丁的站定,拱手还礼。  两人面对面的观察了几十秒钟,马金宝突然动了。他身体前冲,右手五指戟张,三指在前两指缩后,抓向张勇胜面门。张勇胜一爪破爪,左手成爪反拿对方手腕。马金宝缩回右手,左手鹰爪锁喉。  张勇胜后退一步,再度出手拿腕。两人以爪对爪,出手全是擒拿的招式,招招不离人身要害,一招不慎就是非死即伤。两人的交手与打擂台完全不同,更像是生死相搏,出手就是杀招。  马金宝看似身材瘦小,动作却非常迅捷,双手的鹰爪在张勇胜全身上下翻飞,每次出手都凶险无比。眼珠、喉咙、下阴、腰眼、太阳穴等致命部位都在他的打击之下,看得唐嘉伟出了一身的冷汗。  张勇胜则气定神闲,面对马金宝的攻势从容应对。他虽然也是用爪,却是以守待攻,在后退的过程中将对方的犀利攻势一一化解。他偶尔反击一两招,就能逼得对手退出老远,明显游刃有余。  马金宝见一轮攻势不顶用,身体立刻提速,在张勇胜身边小范围的纵跃起来,位置变换眼花缭乱,让人看不清路子。他的充分利用灵活的步法,处处抢占先机,将张勇胜逼在场地中央,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张勇胜见马金宝得寸进尺,冷哼一声,右手反守为攻,抓向对手的咽喉。马金宝身体疾退,一手抓向张勇胜手腕。张勇胜前冲一步,右手化爪为肘朝着对方怀中撞了过去。  马金宝身体继续后退,同时格挡张勇胜的手肘。两人手臂撞在一起,张勇胜顺势翻腕出爪,扣住马金宝手臂,将其拉入怀中。马金宝手臂被困,另一只手直插张勇胜双眼,意图围魏救赵。  张勇胜顺势原地转身,扣着马金宝的手臂用力,借着旋转之力将其甩了出去。他用力极大,旋转的力道让马金宝身体不受控制,朝着墙壁一头撞了过去。这招要是撞实了,少说也是头破血流。  马金宝不愧是老江湖,虽然已经年老,身体却很灵活。他凌空旋身发力,双掌在墙上一撑,卸掉张勇胜的旋转之力,避免脑袋撞墙。他顺势落到附近的办公桌上,双腿借力飞扑而回。  输了半招让马金宝有些恼怒,他双手上下合击抓向张勇胜面门,招式凶残狠毒,恨不得将其一招力毙爪下。这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招,叫做“苍鹰扑兔”,取其必尽全力,一击必杀之意。  张勇胜突然向前一蹿,从双爪之间闪过,低头抢入马金宝身下,双手向上抓向其胸腹要害。马金宝在空中身体不灵便,凌空转身强行摆脱。只听“刺啦”一声,他失控摔了出去,落地后滚了一圈才勉强站起。  张勇胜转身对着马金宝,面带笑容将手上的破布扔掉:“老爷子,您也太着急了,要知道怒不可兴师的道理。”  马金宝看了看自己,白色的对襟短褂上多了两个窟窿,露出下面的皮肤。这两个窟窿的位置非常凶险,一个在心脏部位,一个在小腹下丹田。如果让张勇胜抓实其中一处,马金宝不死也脱层皮。  唐嘉伟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看出张勇胜大占上风。他微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两人中间道:“看来胜负已分,张兄弟技高一筹,您老就借坡下驴了吧。您放心,看在您与我爸的交情上,我会保密的。”  马金宝狠狠的瞪了张勇胜一眼,脸上露出沮丧的神色:“古人云,拳怕少壮,这是至理名言。我要是再年轻十岁,绝对不会输在这招上。”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不然,拳怕少壮只对普通人有用,对真正的内家高手不成立。您老练了一辈子鹰爪拳,但功法残缺,自然脱不开这个规律。如果功法完整,您就不会有拳怕少壮之虑。”  马金宝知道张勇胜说的是真话,因为他的鹰爪功的确残缺不全。他叹息一声,走到椅子前,拿起长衫穿上,脸上表情有些木讷。练了一辈子的武功,居然被十几岁的年轻人击败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片刻之后马金宝收拾停当,坐下道:“小唐,既然你身边有如此强手,想要管这个闲事,我就不阻拦了。但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件事的根源不在我仁和会,而在上面的人,不好惹啊。”  “上面?哪个上面?”唐嘉伟疑惑的问道。他自然知道马金宝口中的上面指的是官府方面,但官府方面权贵众多,总有个打头的吧。 (一百七十九)失传的凝血神爪 马金宝犹豫了一下道:“秦光明,秦副市长,你知道么?”  “他?他怎么了?”唐嘉伟非常不解,在他眼里秦光明就是个官僚,勾结黑白两道搞些黑吃黑的事情,算不上了不得的大人物。  在唐嘉伟就职的招待酒会上,张勇胜见过秦光明一面,只觉得他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而已。他旁边的几个保镖倒是有点本事,但也就跟胡大力的水平相当,比马金宝远远不如,马金宝为啥会忌惮他?  看着唐嘉伟一脸懵逼的表情,马金宝解释道:“你别看秦光明文质彬彬的书生样,他的后台可不简单。说句长他人志气的话,别说我一个鹰爪门的叛徒,就是整个鹰爪门也不够人家看的。”  “他的后台这么厉害?”唐嘉伟大惊道:“我听说他在省里有后台,他的后台是什么?连你们鹰爪门都惹不起?”  马金宝摇摇头道:“省里的只是小鱼小虾而已,他的后台在京城。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在京城人脉很广,与几个大家族关系极好。这几个大家族的任何一个,都不是普通武林门派能招惹的。”  唐嘉伟将信将疑的道:“也许只是朋友之交呢,或者是利益交换,应该算不得什么强有力的后台吧?”  马金宝叹息道:“他们之间的紧密程度我没法判断,但那些家族在他身边派驻了一个高手可不简单。那人擅长形意拳和八卦掌,招式变幻莫测,应该是官方的高手。我与他换过几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这人比张兄弟的身手如何?”唐嘉伟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想不到被他看不起的秦光明身后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马金宝苦笑着摇头道:“他俩都比我强,我没法判断。以今天的交手来看,我觉得他不在张世兄之下。张世兄还年轻,而他已经快四十岁了,就作战经验和内功深厚而言,或许占有一定的优势。”  唐嘉伟转头看向张勇胜,张勇胜微微一笑道:“如果只是今天这种强度,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能算热个身而已,你放心吧。”  马金宝不悦道:“年轻人自信是好的,但自满就会要了命。你都没与他交手,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做人还是谦虚点好,太傲了会悔之不及的。”  张勇胜指了指马金宝的手腕,得意的道:“您不妨看看你的手腕,与刚才有什么不同?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马金宝皱着眉头挽起袖口,只见左手小臂手腕附近有三道淡红色的指印,顿时大吃一惊。这三道指印非常清晰,将手指的轮廓完全的表现出来。他在指印上搓了搓,指印毫无变化,手臂也不痛不痒。  “你……你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马金宝又惊又怒,质问张勇胜道。  他几十年的老江湖了,对类似的情况见过不少。这种情况往往会是特殊的手段留下的,或是下毒,或是做标记,也可能是一种暗伤。张勇胜能在让他毫无知觉中留下这种手指印,可见武功比他不知高出多少。  张勇胜微笑道:“一点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你若能把姚秀青的账一笔勾销了,我就给你解除禁制的办法,否则你只能把手臂给砍了。”  马金宝知道自己中了张勇胜的暗算,今天如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说不定这手臂真的保不住了。他转头看向唐嘉伟,唐嘉伟指了指张勇胜,然后摊开手,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他行走江湖几十年,这一会儿就在张勇胜手上栽了两次,马金宝几乎怒不可遏了。可现在受制于人,不是他发脾气的时候,只能压下心中的怒气,沉声问道:“你这用的是什么手段?”  张勇胜傲然道:“凝血神爪,不知老爷子听说过没有?”  “凝血神爪?!”马金宝几乎尖叫着把这四个字说出来:“怎么可能?这武功失传三百年了,你从哪里学会的?”  唐嘉伟被他吓了一跳,疑惑道:“这武功很厉害么?看把你吓得?”  马金宝压下心中的震惊,回答道:“这武功是最上乘的擒拿爪功,三百年前横行江湖,少有人能正面为敌。它最恐怖的是,爪功藏着一股奇诡的阴劲,中者三日后血液凝结而死,也就是现在说的血栓。”  张勇胜摇着头笑道:“没那么夸张,具体还是看功力。我刚才没用多大力,顶多就是截肢而已。你要是老老实实的配合,等会儿我就给你解除的办法,你照着做七天,手指印消失就没事了。”  马金宝脸色很难看,咬牙道:“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神技,难怪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形意拳和八卦掌再厉害,也比不了三百年前纵横江湖的凝血神爪。好吧,我答应你将黄健的账务一笔勾销,但有个条件。”  “你还有条件?”张勇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马金宝的命都操控在他手里了,这老头居然还死咬着不放呢。  马金宝点点头,解释道:“你把黄健的账务消了,他背后的事得由你负责。我是扛不住的,只能把实情转告给秦光明,他自然会派人找你们。”  唐嘉伟不解道:“黄健的这些旧账跟秦光明有什么关系?”  马金宝娓娓道来:“你是知道的,我有一条高仿古玩的路子。这条路子我经营了很多年,但是在八年前断了,最后一批高仿的古玩失踪了,其中就与黄健脱不了干系。而这批古玩的买家,正好是秦光明。”  从马金宝那里得知,他原来有一个做高仿古玩的渠道,仿制古玩的人叫做朱益民。这人的手艺非常厉害,做出来的东西能以假乱真。两人合作了很久,赚了不少钱,在行内也打响了名声,叫做朱仿。  朱仿虽然是赝品,但能骗过很多专家的眼睛,多次被当着真货上了拍卖行,按照真货的价格出售。秦光明知道朱仿的名声后,多方打探找到马金宝,出高价定制一批朱仿,用来贿赂上面的要员。  马金宝给他准备了一批货,让吴承钧的副手万志恒负责押运,送到与秦光明约定的地点。当时万志恒与黄健合作搞白面生意,万志恒出钱,黄健有渠道。两人便利用运送朱仿古玩的机会,将白面混入其中。 (一百八十)下落不明的赝品 两人运气很差,被闻讯而来的警察追上,负责押运这批古玩的黄健当场被警察打死,他们运送的古玩也被警察缴获。事后警察清点缴获的古玩,居然只有全部货物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不翼而飞。  万志恒并没有参与押运,他是给黄健提供钱的,所以被警察抓去坐牢。知情者一死一入狱,剩下的三分之二古玩便没了踪迹。马金宝多次派人到姚秀青家中寻找,也没有的得到任何线索。  而在狱中的万志恒坚持说所有古玩都给了黄健,如果货物不够,只能是黄健藏了起来,他并不知情。如此一来就麻烦大了,马金宝收了秦光明的全款,却只能交出三分之一,这怎么交差?  最麻烦的是,这批货出厂后不久,朱益民因为脑溢血中风住院,生活不能自理,已经无法再仿制同样的古玩。马金宝得知后脑袋都大了,只能厚着脸皮找秦光明商量,希望能退款补偿对方。  秦光明也奇了怪,居然只要这批定制的古玩,坚决不接受退款。最后马金宝只能先交三分之一,剩下的一边追查下落,一边让朱益民的徒弟仿制。奈何徒弟的手艺不如师傅,这些年反复试验也只完成寥寥数件。  “也就是说,这批古玩至少还有一半没有交付给秦光明?他明知这些都是高仿的,为啥还要收集?”唐嘉伟不解的道。  马金宝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之前他说是送给京城官员。我看多半是托词,不知道背后有什么玄机。他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一个古玩贩子也不好多问,只能尽量配合他。”  张勇胜疑惑道:“姚秀青又不知古玩的下落,你们扣着她也没用啊?”  姚秀青点点头,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古玩的事,你们的人以前从来也没说过。黄健在外面跑生意,每次都是临时租的仓库,我也不知道地方。仓库的凭证和钥匙都在他手里,他从来不会给我保管。”  马金宝叹息道:“你说的我也信,可就这么把你放了,我没法向秦光明交代。万志恒判了十五年,过几年他就要出来了,肯定会来找这批古玩。朱仿的水平很高,如果把它们都投入市面上,当年就价值上亿。”  “上亿?”张勇胜舔了舔舌头,心中暗骂黄健,这人也太贪了,不只倒腾白面,还扣了这么一批货,真是要钱不要命。  唐嘉伟恍然大悟道:“你们就想以姚秀青为饵,引出万志恒,找到那批古玩的线索?你们确定万志恒真的知道那批货的下落?”  马金宝摇摇头道:“这个我们没法确定,但他手里肯定有线索。他是个贪财的人,否则不会跟黄健一起弄白面。这么一大批古董,现在价值数亿元,他不可能完全放心的交给黄健,必然留有后手。”  唐嘉伟皱着眉头道:“就算秦光明来找我,我也没有古玩给他。他是过江龙,我是地头蛇,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需要古董,终究还得找你。但人我们肯定要带走,你们这破事本就与她无关。”  马金宝点点头,提醒道:“我只是把今天的事告诉他而已,他怎么选择是他的事。但他为人阴险,不会轻易松口。他是本市高官,就算不靠后台的势力,仅用手中的权力,也不是容易对付的。”  唐嘉伟嘿嘿一笑道:“想不到一笔高利贷,还扯出这么大一串故事,有意思。他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咱们走着瞧。”  “既然如此,你们带着人走吧,我这里的账就一笔勾销了。”马金宝叹息道:“走之前把凝血神爪的解法留下,算是咱们交换。”  唐嘉伟点点头,转头看向张勇胜,张勇胜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有两个问题,还请老爷子解答一下。”  马金宝有些不耐烦的道:“人都让你带走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张勇胜理了理头绪道:“是关于鹰爪门的事情。第一件是你是否认识原来冯青山手下的程进邦,他也是鹰爪门的人。第二件是,冯青山在招待酒会上用了忘忧散,这药的配方和解法是不是在鹰爪门手里。”  马金宝愣了一下,他想不到张勇胜会问起鹰爪门。他叛出鹰爪门几十年了,一直以古玩贩子的身份隐姓埋名,鹰爪门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在鹰爪门的名录中,他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程进邦他是知道的,但没有见过面,更无法判断是不是鹰爪门的人。但鹰爪门以拳脚擒拿著称,医药方面擅长于骨伤科,对于毒药没什么研究。忘忧散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就更不可能了。  马金宝把自己和鹰爪门的渊源说了一遍,最后道:“我是从门中叛逃出来的,平时躲都来不及,怎么敢面对面认人?你们说的程进邦我的确不认识,而且我离开门派快五十年了,现在门里我认识的都没几个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再另找线索吧。”张勇胜点点头道:“我马上把凝血神爪的解法给你,你照着做,只需七天。我提醒你,这个解法不是通用的,不同的劲道穴位方法不同,乱用会死人的。”  说完张勇胜在办公桌上找了纸笔,写下了凝血神爪的解法。他写得很详细,针灸穴位,推拿次数,每天什么时候做,还有忌口等注意事项,写完后递到马金宝手里,然后叮嘱了一番。  众人离开仁和商会,姚秀青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她的债务与仁和商会一笔勾销,再也不受对方控制,心情大好。回程的车上,看着坐在身边的张勇胜,她眼中充满了情意,心里全是这个男人。  距离开学没有几天了,张勇胜一边忙着将姚秀青一家安置好,一边抽空去看一看白芷萱。这天他打电话和白芷萱约好了,两人在江源都会区最繁华的金融街见面,趁着一天假期逛街休闲一下。  张勇胜起了个大早,打扮的阳光帅气,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到了约会地点。他先找银行取了钱,然后在一家冷饮店门口喝着东西等着。十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不远处,白芷萱提着小包下了车。 (一百八十一)抽空见见白芷萱 白芷萱抬头张望了一下,见到不远处遮阳篷下的张勇胜,扭着小步子走了过来。这是两个月来训练的成果,平时她走路都习惯了这种方式。这是比较标准的模特步,走起路来一摇一扭,显得妖娆多姿。  她今天的穿着颇为火辣,上身是紧身低胸小背心,下面是热辣的牛仔短裤,踩着一双水晶高跟凉鞋,头上还顶着个蛤蟆镜。这身打扮使她魔鬼般的身材表露无遗,胸前的坚挺和一双大长腿更吸人眼球。  白芷萱长的本就性感漂亮,这打扮一下车就吸引了周边路人,成为他们目光的焦点。她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了在不远处喝饮料的张勇胜,迅速的走了过去。张勇胜也看到了她,连忙扔掉饮料,迎了上来。  “等久了吧,路上有点堵车,出租车绕了半天才过来的。”白芷萱仔细打量着张勇胜,笑颜如花的道。  张勇胜主动接过她手上的包,摇摇头道:“我也刚到不久,看你满头大汗的,喝点冷饮吧,你来选。”  白芷萱拿出纸巾擦擦汗,吐槽道:“今天天气不知怎么回事,入秋了还这么热。车上的空调也不管用,闷死我了。”  片刻后两人拿着冰淇淋离开了冷饮店,开始在金融街逛了起来。这个地方张勇胜来过很多次了,第一次和梁爱萍到江源就是逛这个商圈,对周围都很熟悉。两人边走边逛,聊一些暑假里的话题。  白芷萱有些好奇的道:“你怎么突然来江源了,大后天就开学了吧?”  张勇胜点头道:“我过来办点事,明天就回去了,离开前想见见你。这两个月都没见你的面,有时候还是挺想念的。”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啥时候学会说这些话了?我还以为你跟赵云飞差不多,就是个钢铁直男呢。”  张勇胜故作委屈的道:“我跟他不一样的好吧,你怎么拿我跟他比。我觉得我还是很细心很温柔的,他才是真正的钢铁直男。”  白芷萱“扑哧”一笑:“你这脸皮真够厚的。你看你发的短信,全是没话找话的尬聊,还说自己不是钢铁直男?”  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主要是不知道聊什么,又不想冷场,只能没话找话。最近你怎么样,还像之前那么忙么?”  白芷萱点点头道:“没办法,报名迟了点,赶在年底前考试,只得抓紧时间补课。12月份就要考试了,距离现在也就三个月时间。我还要11月才回校报名,12月学校会统一组织去省城考试。”  张勇胜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时间是挺紧张的,你压力是不是很大?这个时候把你叫出来,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  白芷萱摇摇头道:“没有,今天正好没课,出来散散心也挺好的。天天憋在教室里,不是理论课,就是各种练习,闷都闷死了。”  张勇胜叹息道:“高考的压力就是大,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听周兰兵说你们班的文化生提前半个月到校补课,现在正奋力刷题呢。”  白芷萱笑着道:“今年是我,明年就是你了,这个假期准备得怎么样?我听说陈丽给了你一大本一中的刷题秘籍,刷完了没?”  张勇胜点头道:“上周就刷完了,感觉还是挺好的。我估计成绩提升不小,她不愧是一中的学霸。不过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芷萱神秘的笑笑:“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虽然人不在云山,但你在云山的一举一动我还是知道的。”  张勇胜想不明白她是从哪里知道的,只得叹息道:“你的消息可真灵通,谁给你说的啊?知道这事的,除了我和陈丽,也没几个人。”  白芷萱避而不答:“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你在云山干了啥我都很清楚的。看在你这个假期还算努力的份上,我请你吃好东西吧。”  “什么好东西?”张勇胜暑假在江源待的时间不短,很多云山没有东西都吃过了,他对此很好奇。  白芷萱却不回答,当先带路道:“跟我来吧,这地方本地人才知道的,一般的游客都不会往哪里去。他家的菜是江源一绝,要提前预定呢。”  还有这种地方?张勇胜将信将疑的跟着白芷萱,在江源的闹市区转来转去,最后来到商圈边沿的一条背街上。这条街很窄,更像一条巷子,一边是新修的楼房,一边是低矮的老式砖瓦平房。  砖瓦平房都是小店面,一溜开着各种卖小商品的铺子。这些东西都是从批发市场进来的小玩意,但卖得都不便宜。实际上江源市内这种靠近繁华商圈的铺面,不管多么的简陋,但价格都是不低的。  白芷萱很喜欢逛这些小店,她又拉着张勇胜各种试戴。张勇胜以为她又要扫货,但这次她只是试了试就放下了,这让张勇胜有些意外。他以前陪白芷萱逛街,她会买很多东西带回去跟闺蜜分享的。  面对张勇胜的疑问,白芷萱解释道:“我在这里又没什么闺蜜,买来也没什么用。如果有需要,等我回云山之前再来买也来得及。”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你在这边两个多月了,没有交新的朋友么?”  白芷萱不屑的道:“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拜金女,有什么资格跟我做朋友?她们当模特都是冲着钱去的,个个都想着钓金龟婿呢。现在我才发觉,这大城市的女人比我们小地方现实多了,钱对她们比什么都重要。”  张勇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商品经济社会嘛,一切都向钱看,很正常的。咱们云山是小地方,民风淳朴一些,这种风气并不浓。其实等各县的女生到了大城市,很快就会被这种风气污染的。”  白芷萱露出勉强的笑容:“我现在都不知道选这行是对是错,看着她们拜金的样子实在觉得恶心。你没看到,她们为了钱什么都肯做,把自己的尊严卖得也太贱了。这还没进大学呢,也许大学里更严重。”  张勇胜劝说道:“社会大染缸嘛,什么现象都会有的,也许这只是一部分呢?你应该放平心态,集中精力做自己的事。她们跟你毕竟不是一个生活状态,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你又不缺钱,不用像她们那样。” (一百八十二)苍蝇馆子豆腐王 白芷萱点点头,叹息道:“这个我心里清楚,只是看着不太舒服。跟她们相比,咱们学校的女生真的太天真了。”  两人在小街上穿行,不一会儿来到一个老旧小区门口。张勇胜跟着白芷萱进入小区,在老式的宿舍楼中穿梭,最后到了一栋旧楼前。楼前被清出了一片空地,搭上了防雨棚子,棚子下面摆好了桌椅板凳。  现在还不是饭点时间,棚子下的人不多,几个人坐着吃零食聊天,旁边还有人在打麻将。对着棚子的一户底楼的门开着,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不时有人端着菜肴从里面出来。  这是一家隐匿在居民区中的苍蝇馆子,条件非常的简陋。这样的馆子在云山也有不少,都是下岗的工人利用自家条件开的。失去工作的他们,只能靠着仅有的资源搞一些副业,以此来维持生计。  张勇胜吃这样的馆子是家常便饭的,他本就是普通人出身,对这些社会底层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这样的苍蝇馆子虽然卫生条件很差,厨师也不太专业,但往往有一些拿手绝活,受到食客们的欢迎。  白芷萱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实在让张勇胜有些意外。白芷萱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几乎不到苍蝇馆子吃饭。在云山白芷萱有限的几次去苍蝇馆子,都是主动陪着张勇胜去的。  两人刚在餐桌边坐下,就有个大妈过来招呼。白芷萱对这里很熟悉了,点了几个招牌菜,要了两瓶汽水,然后就等着上菜。她麻利的用茶壶的水冲洗了碗筷,用纸巾擦干净放在张勇胜面前。  张勇胜有些疑惑道:“这地方你怎么找到的?现在吃饭有点早吧,我刚吃了早饭没多久,肚子还没饿呢。”  白芷萱得意的道:“我有一次周末无聊,坐出租车在城里瞎逛,一个开车的师傅推荐的。你别看这家馆子很小,但他家的豆腐菜非常有名,素菜能做出荤菜的味道,鸡鸭鱼肉都有,老板外号‘豆腐王’。”  “这么厉害?那一定要尝尝了,能称王的肯定不简单。”张勇胜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早上吃得有点饱,这下可没法敞开肚子吃了。”  白芷萱笑道:“我就没吃早饭,专门留着呢。昨晚忘了给你说一声,在出租车上我才想起来,你就委屈点,少吃一些吧。”  张勇胜感叹道:“想不到在这种旧民居里,居然还有如此高人。若是让星级酒店把他挖走,普通人可就吃不起了。”  白芷萱摇摇头道:“星级酒店又不是没来过,但是人家不愿意去。老板几个徒弟都在星级大酒店当主厨,只是他喜欢这种老房子的环境,不愿意出山。他每天只做中午的,晚点来连座位都没有。”  张勇胜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这么早就过来吃饭,原来是为了赶趟啊。你们当模特的不是要控制身材么,还能这么敞开了吃?”  白芷萱瘪瘪嘴道:“就是因为平时控制得狠了,所以逮着机会要使劲吃。你不知道,模特那营养餐真不是人吃的。不但难吃得要死,而且还定量。最早的几天把我饿得不行,半夜三更靠喝凉白开熬到天亮。”  张勇胜露出同情的表情:“每个行业都不容易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最早练武的时候也这样,每天累得不行,全身肌肉都在痛,时间长了就习惯了。现在运动量不够,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一会儿老板娘就把几个菜端了上来,热腾腾的冒着热气,菜肴的香味让张勇胜直流口水。他和白芷萱也顾不得聊天,拿着筷子大快朵颐,享受着眼前的这几道据说是老板最拿手的美食。  这几道菜没有一道是荤菜,都是用豆腐做的假荤菜,但味道却与真荤菜相差无几,几乎以假乱真。就以凉拌鸡为例,张勇胜从口感到味道都以为是鸡肉,如果是闭着眼睛,他更加的难以区分。  张勇胜有着两世修炼的深厚内家真气,五感远超普通人,但以他的味觉和口腔里的触觉,居然分不出真假,实在让他感到佩服。他两世为人,见识过不少奇人,今天这位豆腐王真是让他叹为观止。  两人吃完了饭,张勇胜主动去结账。虽然价格的确不便宜,比云山的馆子贵了近五成,但这家的菜真是不错,也算不虚此行。他决定把地方记熟了,以后有机会帶父母也来尝尝。  两人刚走出棚子,就见到不远处来了一大群人。这群人大多都是女人,打扮得一个比一个漂亮,她们围着一个打扮帅气的男人,有点众星捧月的意思。男人在女人堆中游刃有余,应付得恰到好处。  这些男女都打扮得很时髦,女人们穿着各种连衣裙,脚踏高跟鞋,显露出妖娆的身姿。她们脸上都是浓妆艳抹,脖子和手腕上都戴着各种首饰,给人非常高端华丽的感觉,一路上吸引不少居民的目光。  尤其是有的女人穿着尺度很大,低胸、超短、高开叉的连衣裙,身上神秘部位若隐若现,让不少路过的男人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张勇胜站在不远处,也好奇的看了两眼,暗暗与白芷萱做比较。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挽着张勇胜的手臂道:“走吧,别给人家挡了道。”说着便拉着张勇胜往路边让了让。  两人刚让出两步,人群中一个女的认出了白芷萱,大声道:“哎呦,白芷萱,你不是说有事脱不开身么?怎么偷偷的比我们还先到了。”  白芷萱有些尴尬,冷冷的道:“我朋友难得来一趟江源,我请他吃点有特色的东西。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们了。”  那女的打量了一下张勇胜,笑道:“这就是你的朋友?长得蛮帅的嘛。要不一起吧,今天韩公子买单,咱们点几个大菜。”  那位韩公子看到白芷萱,眼睛顿时一亮:“白同学也在这里啊,真是太巧了,一起坐下再吃点?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买单。”  白芷萱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慢用吧。”说完她挽着张勇胜的手臂就往小区外面走。 (一百八十三)想去秋季时装周 韩公子热情的向前一步,挡在白芷萱面前,吊儿郎当的笑道:“白同学,你不用总这么拒人以千里之外嘛。大家都是一个培训班的朋友,要多联络一下感情。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吧,怎么称呼?”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压下心里的不爽:“我叫张勇胜,和白芷萱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你怎么称呼?”  韩公子看了看张勇胜,自我介绍道:“我叫韩锐,是培训班的顾问。张同学远来是客,我作为本地人该尽地主之谊。这些都是培训班的同学,大家一起热闹一下,还请你不要推辞。”  张勇胜婉言谢绝道:“不好意思,我们刚刚吃完,实在是吃不下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也祝你们用餐愉快。”  韩锐有些尴尬,张勇胜当着众多女人的面驳了他的面子,他有些进退两难。张勇胜察言观色,韩锐想将白芷萱留下,以显示在众多女生中的号召力。白芷萱似乎与她们不太合群,不喜欢卷入其中。  刚才招呼白芷萱的女生说道:“韩公子,既然白芷萱不搭理咱们,您就别再勉强了吧。咱们赶紧吃饭,下午还得去看秋季时装周的表演呢。这会儿快中午了,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白芷萱听了脸色微微一变,惊讶道:“你们弄到票啦?不是说所有票已经售罄了么,怎么弄到的?”  那女生得意的道:“当然是韩公子弄到的啦,我们哪有这个本事?韩公子走了好多关系才搞到的票,就咱们这些人有。今天下午是第一场,好多圈内名人都要到场,票价都炒到天上去了。”  韩锐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其实没翠翠说得那么夸张,我正好有个朋友在承办单位有点关系,他们本就留有余票的。白同学要是有兴趣,咱们就一起去吧,多弄一两张票我还是能做到的。”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勇胜,略微犹豫了一下,婉拒道:“不必了,我还要陪朋友,你们自己去吧,祝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她头也不回,拉着张勇胜就往小区外面走。韩锐在后面招呼了两声,白芷萱没回应,他只好带着女生们去苍蝇馆子吃饭。一群女模特围绕在他身边,身入花丛让他飘飘然起来,转眼便把白芷萱抛在了脑后。  白芷萱拉着张勇胜快步出了居民区,到了大门口才慢了下来。她脸色有些难看,没来由的发脾气道:“刚才你眼睛胡乱瞎看什么呢?是不是舍不得她们?你要是喜欢看,就回去多看一会儿。”  张勇胜说得有些心虚,连忙解释道:“没……没看什么,就是觉得她们穿得这么清凉,到这种苍蝇馆子吃饭,有些好奇。”  “好奇?好什么奇?你是好奇那几块破布下的东西吧?”白芷萱阴阳怪气的道:“我警告你,你下次再这么瞎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了。”  张勇胜苦笑着点头道:“好的,好的,你放心,下次不看了。下次就算她们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闭上眼睛不看。”  看着张勇胜老实的样子,白芷萱心里一软,埋怨道:“你们男人就是经不起诱惑,看着漂亮的女人魂都没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就是栽在这上面的?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得记住了。”  张勇胜信誓旦旦的道:“你放心,我这人清醒得很,不会为了女人跳坑里的。如果你要挖个坑给我跳,我就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死也甘心。”  白芷萱瞪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给你说正事,你就会瞎打岔,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走了,咱们看电影去,眼不见为净。”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她们说的那个什么秋季时装周,对你们很重要么?”  白芷萱看了看张勇胜,解释道:“说重要也行,说不重要也无所谓。每年春秋两季江源都有时装发布会,集中在一周内公开表演。今年的时装周从今天开始,很多著名的时装大厂都会参加,下午是第一场。”  张勇胜不解道:“听她们的语气,好像这个时装表演很火的样子,不少圈内的大人物都会出席,票价都被黄牛炒上去了。”  白芷萱点点头道:“在咱们西南算是规格最高的吧,每年只有两次,票价都不便宜。最麻烦的是这些票早早就被内部人拿走一大半,小部分流入市场又有黄牛囤票,我找了好些人都没弄到。”  张勇胜想了想,问道:“那个弄到票的韩锐是什么来头?我看他在女模特中挺有面子的,尤其是那个叫翠翠的巴结得不行。”  白芷萱不屑的道:“一个花花公子,家里有几个臭钱,整天不务正业,挂个顾问的名义玩女人,有时也给有钱人拉皮条。吴翠翠就是个贱货,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其他几个跟她没啥区别。”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你们只是培训班,就已经这样了?模特圈子这么乱的么?如果你觉得不好,要不换个专业?”  白芷萱摇头叹息道:“其实只要是艺术专业都这样,社会是个大染缸,想躲是躲不掉的。别说是培训班,就是那些大学生里也有不少被包养的。江源是个大城市,女人只要有几分姿色,难免有苍蝇上门。”  张勇胜点点头,叮嘱道:“你说得也对,只要踏入社会,难免会遇到这种事。不过模特这圈子着实乱了一点,你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别的我帮不了你,保护你还是可以的。”  白芷萱勉强的笑笑道:“你放心吧,这些事我心里有数的。就是在云山待久了,在江源看到这些现象,有些感慨而已。”  张勇胜发觉两个月没见面,白芷萱变了很多。她以前是很开朗豪爽的女孩,做事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没有什么忧愁可言。即便是遇到困难了,她的态度也很强硬,很少有这种多愁善感的情绪。  为了让白芷萱开心一点,张勇胜拿出手机笑道:“你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问问,看能不能搞到时装周的票?”  白芷萱愣一下,满脸不可思议的道:“你在江源有朋友?能搞到这种票么?” (一百八十四)模特圈子水很深 张勇胜默默点头,拨通了刘洋的电话。一阵交谈之后,他从刘洋那里确定,只要他们在下午三点之前到现场都有票。听到这个消息,白芷萱惊呆了,他想不到张勇胜在江源也这么神通广大。  张勇胜得意的解释道:“刘洋是梁姨生意上的朋友,我们一起吃过几顿饭。他老婆叫王馨,以前也是名模,在圈子里颇有人脉。我就打个电话问问,没想到他还真能弄到时装表演的票。”  白芷萱更吃惊了,瞪圆了眼睛问道:“你说的王馨是不是大高个,胸部很大的,一双大长腿的,长得很妖艳的的那个?她在当模特之前是练跆拳道的,考专业队失败后才改行当模特的?”  张勇胜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道:“你说的大部分都符合,她的跆拳道就是样子货,在我手里连一招都走不了。是不是考过专业队就不知道了,这种往事也没法问,我们也就酒桌上随便聊了两句。”  白芷萱点点头,确认道:“应该就是她了,在国家级模特比赛上获得一等奖的,又是在江源的,除了她也没别人了。听说她手下有个模特公司,里面几个模特也是小有名气,被认为潜力巨大。”  张勇胜笑道:“你现在对模特行业这么了解了?也算是半个入行的人了吧。”  白芷萱谦虚道:“我这都是听人讲的,哪里算什么入行。我们现在都只是才开始,属于打基础阶段,看这些表演和比赛也是增加见识。以后进了大学才会系统的学习,模特看似简单,科目还是很多的。”  张勇胜不太懂这些,好奇的道:“模特除了卖衣裳和卖车,还能做啥?”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道,娇嗔道:“你真是没见识,只知道看杂志上的美女。这两种都是属于模特表演,其他的还有会场设计、服装设计、媒体时尚编辑、广告策划、主持人等方向。”  张勇胜有些傻眼了,这些他还真没关心过。平时他和赵云飞看一些时尚的杂志,看上面的模特美女光鲜亮丽的,大多数都是在卖车或者卖衣裳。他以为模特就是专门干这行的,吃青春饭,长得漂亮就行。  他挠挠头,尴尬的笑道:“没想到你们课业还挺多的,我真是小看这行了。看来我得抽空补补课,多了解一下。”  白芷萱心情好了很多,开朗的道:“以前我也不知道,上了这么久的课才懂了一些。这是个新兴的行业,也只有寥寥几所大学招生,而且都用的是国外引入的教材。如果模特要出人头地,还是要出国进修的。”  两人手挽手的在商业区逛街,白芷萱给张勇胜介绍了很多这两个月来学到的东西。尤其是逛到服装区和化妆区时,白芷萱变得专业很多,各种服装、化妆品和工具说得头头是道,张勇胜只能连连点头。  到了下午两点钟,两人才打车前往位于江汇区的会展中心。这里原来是郊外,现在是江源最新的开发区。由于地处三江汇聚之地,交通非常便利,人烟也很稠密,是江源未来城市扩张的主要方向。  这里的高楼大厦比作为繁华市中心的都会区和南华区还多,而且都是几十层的摩天大楼。这里的街道非常宽阔,到处都是现代化风格的建筑。与这里相比,都会区虽然繁华,历史味却更厚重一些。  江汇区的会展中心很大,占地一千多亩,是庞大的建筑群。这里不仅有各种展览馆的区域,还有宾馆、购物中心、步行街等旅游休闲的区域。落成一年以来已经吸引了大量的游客,遇到节假日更加的热闹。  白芷萱上个月来过一次,是来参观江源一年一度的汽车展会。别人来主要是看汽车的,她却主要看模特和人家场馆的布置设计。这里让她大开眼界,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感到非常的震撼。  在白芷萱的带领下,张勇胜在会展中心的建筑群之中穿梭,眼花缭乱的各种现代艺术作品让他目不暇接。由于时间紧迫,他根本来不及仔细参观,就被白芷萱拉着到了会展中心主展览馆的大门口。  这里是个非常大的广场,外面搭起了棚子和广告牌,还铺上了红地毯,显得非常的隆重。来自四面八方的媒体、追星族、参观者聚集在这里,按照会务人员的引导缓缓的进入场内。  正式的第一场走秀是三点半开始的,嘉宾们三点钟开始走红毯,此时距离三点还有十五分钟,但红毯两边已经挤满了人。张勇胜和白芷萱完全挤不进去,只能找个人少的地方给刘洋打电话。  片刻之后,刘洋带着一个跟班从员工通道出来,找到张勇胜。今天天气有些闷热,但他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的打扮,一派上流人士的派头。此时日头还有些火辣,照得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张勇胜看他这副样子,开玩笑道:“刘哥,这天气你不热么?怎么穿成这样?”  刘洋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想的,你嫂子要走红毯,非得拉着我陪她。这么热的鬼天气还走红毯,真是没事找罪受。”  张勇胜给他介绍道:“刘哥,这是我女朋友白芷萱,她在江源上模特培训班,年底就要参加考试了。她想来开开眼界,我就托你弄两张票。”  刘洋打量了一下张勇胜,比了个大拇指道:“兄弟,眼光不错,弟妹这是妥妥的名模资质,我相信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白芷萱礼貌的点点头道:“谢谢刘哥帮忙,真是麻烦您了。”  刘洋摆摆手,笑道:“都是兄弟嘛,互相帮助应该的。这种票在外面炒得厉害,其实场内空位多得是。有人想通过这种办法捞钱,才搞成这副样子。我都安排好了,等下你跟我一桌,前排贵宾区,看得清楚些。”  白芷萱有些诧异的道:“贵宾区啊?听说要电视转播的,会不会妨碍到什么?毕竟我俩是走后门的,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  刘洋摇头笑道:“弟妹你多虑了,这里没那么多讲究,很多事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等你正式入行就知道了。我和你嫂子坐个小圆桌,那桌子是安排四个人的座位,另外两个本就空着,正好方便你们。” (一百八十五)被安排坐贵宾席 于是刘洋让跟班给张勇胜和白芷萱登记个人信息,然后拿去办理入场的证件,他则带着两人走员工通道先期入场了。进入会场,张勇胜和白芷萱大开眼界,差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惊呼起来。  会场设置在会展中心最大的单体展览馆,中间区域是走秀的t台,周围是搭建的观众席。只是中间区域的面积就有上千平方米,加上周围的观众席看台,整个区域接近两千平米,能容纳数千观众。  这是张勇胜第一次看时装模特的走秀,一切都感到非常的新奇。虽然走秀还没开始,但会场的布置已经让他目不暇接。里面的区域分的非常专业,有贵宾区、媒体区、专业观众区,摄影师机位等等。  每次时装周的第一场走秀是重中之重,来的无论是设计师,还是模特都是大牌,是行业的标杆人物。能坐上贵宾席的,不是在圈里名气极大的,投资不菲的巨富,个个都是上流社会的常客。  刘洋是江源有名的花花公子,以前为了追王馨,也在模特圈泡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大小算个名人,有资格在贵宾区留个席位。他带着张勇胜和白芷萱往里走,一路上遇到不少打招呼的,看得白芷萱兴奋不已。  此时还没有开始进场,会场中大多数座位都空着,只有寥寥几个座位有人,都是走后门提前进场的。贵宾区距离t形台不远,是三排小圆桌,每张桌子配备四把椅子,距离适中,观看的角度很好。  刘洋的座位在第一排靠外的位置,虽然不是在正中间,也算非常不错了。此时王馨正在座位上补妆,见到张勇胜连忙站起来招呼。她今天穿得非常隆重,红色的抹胸晚礼裙性感无比,半露的胸前半球颇为吸人眼球。  王馨的身高本就达到了一米七五,今天她还特地穿了双高跟鞋,站起来超过一米八,就快赶上张勇胜的高度了。刘洋的身高本就只有一米六出头,还被拉出去陪着走红毯,这身高差,想想都觉得别扭。  她放下化妆盒,热情的招呼道:“这就是弟妹吧,长得可真漂亮,和张兄弟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一路上热坏了吧,往这边坐,喝点东西,休息一下,马上红毯走秀就要开始了。”  张勇胜点点头,主动介绍道:“这是白芷萱,我女朋友,她正在江源上培训班,以后也是做模特的,还请您有空多指导一下。”  白芷萱礼貌的点点头道:“嫂子你好,很早就听过您在圈里的名声,果然不愧是江源的形象大使,还是那么漂亮。”  王馨谦虚的轻笑道:“弟妹真会说话,什么形象大使,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我还没结婚呢,现在孩子都生了,胖得不行了。”  其实王馨并不算胖,身材基本没什么变化。她是很注重保养的女人,虽然生了孩子,依然维持着当模特时期的运动量。她每周都要找拳手们对练,身材保持得很好,比现在当红的模特一点不差。  张勇胜和白芷萱在刘洋的安排下坐在贵宾席,吃着点心饮料等待着走秀的开始。白芷萱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眼睛不住的四处观看,提出各种奇怪的问题。刘洋夫妇也尽力的解答,一点都没有生疏的感觉。  十几分钟后门口的红毯秀开始了,刘洋和王馨要去门口亮相,白芷萱也拉着张勇胜去靠近签名墙的地方观看。两人挂着贵宾的牌子,走的是员工通道,躲在签名墙旁边的过道上看热闹。  这里的位置很好,将整个红毯大道一览无余。旁边就是签名墙和入场通道,走红毯的贵宾轮番从眼前走过,是非常近距离的接触。由于他俩挂着贵宾的牌子,路过的工作人员也不阻拦,让他们自由活动。  片刻之后,在优雅的背景音乐中,红毯走秀开始了。参与红毯走秀的都是贵宾中的特邀嘉宾,普通的贵宾是直接进场的,还没资格上红毯。王馨因为曾是江源模特的代表和形象大使,便成了特邀嘉宾。  张勇胜不懂模特圈的事,也就是外行凑个热闹。白芷萱可就惊喜坏了,见着电视杂志上经常露脸的名人在眼前轮流走过,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得眼睛都花了,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又是一对男女嘉宾在进入会场,白芷萱颇为遗憾的道:“早知道能过来看走秀,我就该带着相机的,还能抽空合个影。”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能这么近的看名人还不知足,还想拍照合影,白芷萱也太夸张了。他好奇的问道:“这这些人很有名么?我看那边追星的快疯了,还有媒体也跟着起哄,我居然怎么一个都不认识?”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鄙视道:“你懂什么?除了看美女,你还会啥?这些都是专业的设计师,很多名模都是穿他们设计的服装。他们设计的服装可不是烂大街的地摊货,一件服装至少也是几万块。”  张勇胜惊讶的道:“什么服装这么值钱?几万块能买多少布?这也太夸张了吧,有钱人的世界真可怕。”  白芷萱吐槽道:“你就是没见识,时尚界的东西,哪有便宜的?不说别的,就王姐那身晚礼服,没有十万块绝对拿不下来。刘哥那身西装也不便宜,估计要好几万,应该是请专人定制的。”  “十万!!!”张勇胜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卧槽,没看出来他居然这么舍得呢。可那服装和商场里的也没多大区别啊,咋就这么贵?”  白芷萱得意的道:“这就是模特的价值了。模特和设计师互相配合,把商品的价值提升起来,只要到了足够高的层次,就会有富人买单。你别看只是一件服装,背后能养活一个服装厂的工人呢。”  “一件服装就能养活服装厂?”张勇胜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白芷萱解释道:“只要有人穿这样的服装出名了,很快市场上就会出现类似的款式。这些款式大多比原版简化了不少,成本比较低,批量化生产。很多人追求时尚购买,服装厂也就有了订单。” (一百八十六)时装周的红毯秀 听了白芷萱的介绍,张勇胜感到大开眼界,对时装圈的认识有了新的认知。两人在边看热闹边聊天,没一会儿就看到刘洋和王馨踏上了红毯。两人身高差距巨大,看起来很不协调,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欢呼。  刘洋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王馨则是堪比一线名模的身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且他们都是本地人,过来追星的大多是本地年轻人,有了地域因素的加成,比别的走红毯的嘉宾赢得了更热烈的掌声。  两人是多次参与这种盛会了,表现得从容自在。他们一边走一边和红毯两旁的人打招呼,然后在签名墙上签名,并接受了台上主持人的采访。采访结束进入拱门通道时,他们正好看到旁边看热闹的张勇胜两人。  王馨突然靠了过来,给了白芷萱一个拥抱。白芷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拥抱回应。此时不少媒体的镜头还没离开王馨的身影,立刻把这一幕抓拍了下来。白芷萱事后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媒体的镜头里。  目送刘洋和王馨进入会场后,张勇胜和白芷萱继续在拱门旁边看热闹。此后模特出身的嘉宾多了起来,不少都是俊男美女,有的张勇胜还在杂志封面上见过,就是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随着这些名模的出场,红毯两边的气氛更热烈了,不少迟来的追星的年轻人们热闹的欢呼起来,纷纷给这些名模打招呼。名模们面对媒体的镜头,礼貌的回应,现场的氛围开始走向了高潮。  张勇胜看得正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在远处的人群中看到个熟悉的人,正是他在豆腐王的民居见过的韩锐。此时韩锐站在红毯外,身边围着不少女模特,手里捧着鲜花热情的跟走红毯的嘉宾打招呼。  他站在红毯的起始位置,保安的隔离带后面,嘉宾们从车上下来都从他身边走过,从张勇胜的角度看去很显眼。这里也是比较靠近明星的地方,不少追星的往那边聚集,喧嚣的声浪此起彼伏。  张勇胜拉了拉白芷萱的手臂,提醒道:“你们班的韩公子在那边,周围是不是你的同学啊?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白芷萱瞟了一眼,瘪瘪嘴道:“我早就看见了,没必要搭理他们,我们就不是一路人。她们是来碰运气的,心思根本没有在发布会上。”  张勇胜看了看疯狂的女人们,疑惑道:“他们来碰什么运气?是时装发布会的抽奖活动么?我看奖品不错呢,很多在家里都挺实用。”  白芷萱摇摇头道:“他们可不在乎家纺、厨具什么的,人家要的是晚上冷餐会的入场券。这是和圈内名人搭上线的最佳机会,如果能傍上一个富豪,或者被名模的公司看中,未来可就轻松多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她们还挺聪明的,这种野路子的事也想的出来。看来她们为了成名也挺拼的了,什么机会都不放过。”  白芷萱叹气道:“其实模特行业是竞争很激烈的行业,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如果二十五岁之前不能出头,基本上就没啥机会了。所以模特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就算碰运气也要试试。”  张勇胜笑着道:“你又跟她们不一样,你不用这样去碰运气。刚才王姐不是说了么,她会找机会帮你介绍的。你就安安心心的上学,把自己的本事积累起来,其他的不用担心,他们夫妇还是满可靠的。”  白芷萱转头看了看张勇胜,突然抱着他亲了一口:“勇胜,谢谢你!我完全没想到,你能帮我介绍这么一条捷径。”  张勇胜客气的道:“这算什么捷径,就是多交了个朋友而已。他们和梁姨生意上合作比较多,互相帮助是经常的事情。你看着挺麻烦的事,在他们看来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太在意的。”  白芷萱笑道:“那也得感谢你,这种机会是拿钱都买不到的。我爸生意刚起步的时候,也跟这些小模特一样到处碰运气,只要是个机会就上去递名片。那时候看他天天喝得醉醺醺的,我才知道创业的艰难。”  张勇胜呵呵一笑道:“现在你不用了,有了王姐给你介绍路子,能少走不少冤枉路,也能避开很多大坑。以后你就只管踏踏实实的往前走,等你成了名模,赚了大钱,我就当小白脸,随时被你包养。”  白芷萱轻打了张勇胜一下,娇嗔到:“说什么呢?当什么小白脸?你要当男子汉,把你打架的气势拿出来,不能搞得像金凯那样。”  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吧,我一定当个热血男儿,绝对不搞得像金凯那样,男不男女不女,整个一人妖。”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红毯秀渐渐接近了尾声。两人见后面没什么名人了,便离开了入场拱门,从贵宾通道回到场内。此时场内已经热闹起来,贵宾席上来了不少人,媒体席更是热闹,长枪短炮的架了起来。  张勇胜和白芷萱回到贵宾席的座位,刘洋和王馨已经在和人聊得热火朝天了。这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头都秃了一半,看上去像个老学究。王馨却跟他聊得很高兴,双方还互相交换了名片。  等老学究离开,张勇胜好奇的问道:“嫂子,那人是谁啊?看样子五六十岁了,看穿着既不是模特,也不是设计师。”  王馨笑着说道:“一个时尚杂志的主编,他们杂志刚开张,想请我去拍几个封面。今天来的媒体人不少,所以也是很多模特签约的好机会。很多没法走上一线的模特,给这些时尚杂志拍平面广告也是不错的路子。”  刘洋不屑道:“这种新杂志的平面广告既没有名气,又没啥钱赚,去拍广告的都是快过气了的。他们找你嫂子就是希望拉点人气,其实没什么意思,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不用当真。”  四人刚聊了没一会儿,就有不少人过来跟刘洋和王馨打招呼。有的是时尚圈和模特圈的名人,也有的是媒体方面的,还有江源本地的富人。王馨捡合适的介绍给白芷萱,让她在圈里人面前混个脸熟。 (一百八十七)第一次看时装秀 白芷萱陪着王馨四处应付之时,普通的观众也开始进场了。他们坐在最外面的看台上,看台的座位数不多,就算坐满了也不到八千人。这个规模在西南省已经不小了,即便是省城也就这个样子。  张勇胜有些无聊,坐在位子上四处打量,没一会儿就发现了远处看台上的韩锐等人。他们太醒目了,一群穿得花里胡哨的模特,莺莺燕燕的聚在一起,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眼球,周围的人都感到很好奇。  时装周上模特多是很正常的,但这么多女模特聚在一起很让人意外。真正要上台的都在后台坐着呢,不会跑到观众席上去。一般的模特公司也不会成批的组织模特来观摩,所以这样的现象并不多见。  热闹喧嚣了不到半个小时,下午四点钟,时装周的第一场走秀正式开始了。这次走秀是几个著名服装设计师联合推出的,他们背后都是大牌的服装厂商,引领了国内服装时尚的最前沿。  现在虽然是秋季,但发布的却是明年春夏才上市的时装,与正式上市销售日期相差半年左右。这段时间厂商可以进行正式上架前的生产、发货和铺货,同时进行品牌宣传,并树立新的时尚风向标。  能上t形台上的都是行走在时尚前沿名模,最差的都是二线模特,在圈里名气不小。王馨对这些比较熟悉,低声给白芷萱讲解着。张勇胜是完全听不懂,他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看美女上。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名模也不都是美女,其实大多数相貌很一般,身材也不是特别的吸引人,但穿上衣服比较好看。可以说他们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体现出了衣服的美,并不会喧宾夺主。  其中也有比较漂亮的一线名模,一出场就备受关注。不但媒体区的快门闪个不停,就连观众区也有人低声发出赞叹。张勇胜对这些名模在心里暗暗打分,最后的出一个结论,还是白芷萱长得好看。  白芷萱的身高在普通女人中不算矮了,一米七出头,但在这些模特中却显得很一般。大多数模特都是在一米七以上的,踩上高跟鞋就直冲一米八。但她们过分强调身材和塑形,很多并不符合普通人的审美。  与她们相比白芷萱是比较自然的发育,身材的比例刚刚好,体现出了女性的柔美。她踩上高跟鞋也不矮,身材既不是瘦成骨架,也不会搞得特别夸张,在张勇胜的审美看来是恰到好处。  和白芷萱相比,这些名模大多都瘦得不行,身体都只剩骨架了。以张勇胜的眼力来看,几乎每个人都有职业病。不是长期节食导致五脏六腑有问题,就是各种塑形训练使骨骼变形,都是不健康的状态。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担忧,怕白芷萱最后也搞成这样。在他眼里,如果这种才是模特的美,那这种美是非常畸形的,是一种心理扭曲的表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抽空提醒一下白芷萱,让她不要走极端。  时装走秀的时间并不长,张勇胜估计也就四十来分钟左右,加上中间有设计师出场与大家见面,简单的做了一些介绍和互动,一个小时出头的时间就结束了。白芷萱专心致志的看完走秀,脸上满是意犹未尽。  走秀结束后观众分批退场,一个小时后在会展中心附近的五星级酒店举行招待酒会。招待酒会是以冷餐会的形式,主要是给圈里人创造互相交流的空间,很多商务合作都是在这种场合达成意向的。  张勇胜和白芷萱跟在刘洋夫妇的身后走贵宾通道离开了展览馆的主会场,他们手里还提着时装周送的伴手礼。这些伴手礼还是很贴心的,一些家纺和厨具的小玩意,在日常生活中很实用。  他俩拿的的贵宾的名额,自动送上冷餐会的入场券,所以等下会跟着刘洋夫妇一块去参加。普通观众就没这么好运了,只能在伴手礼中碰运气,如果抽到了入场券,还可以卖个好价钱。  时装周的冷餐会搞得比较隆重,还根据发放的入场券数量设置了若干个贵宾休息室。冷餐会在六点钟开始,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时间,贵宾们可以在休息室喝茶聊天,进行一些社交活动。  距离冷餐会开始还有一些时间,刘洋和王馨要提前做一些准备。他们穿的是走红毯的服装,参加冷餐会不太合适,要趁此机会更换一下,而且王馨也需要补妆。她向来是社交场合的焦点,不能够太失礼。  张勇胜和白芷萱便没有事了,在休息室找个位置坐下来,喝着东西聊天。这个下午白芷萱是大开眼界,到现在都还很兴奋的样子。她说起王馨给她介绍的名人滔滔不绝,手里的名片都收了一大摞。  看着白芷萱激动的样子,张勇胜把自己看走秀的感受说了,有些忧虑的道:“我刚才看那些走秀的模特,他们的身体多多少少都有问题。你可得悠着点,别搞过头了,那种暗伤可是跟人一辈子的。”  白芷萱点点头道:“这个我一开始就知道的,以前跳舞时就知道会有这种事,很多舞蹈家晚年被暗伤折磨得生不如死。我不想继续跳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模特比跳舞好一些,只要保养得当,没那么严重。”  听白芷萱如此说,张勇胜才略微放心:“我看杂志上说有什么职业病,这也算是职业病了吧。那些名模在舞台上看着风光无限,如果年轻时候不注意,老了有得他们受的,想想都觉得难受。”  白芷萱叹息道:“这也没办法,想要在一行做出成绩,没有一点牺牲精神怎么行?我看王姐就保养得挺好,基本上看不出问题,在她们这个级别的模特中很少见了。我听说有的人保养不当,年纪轻轻就瘫痪了。”  张勇胜笑道:“你也不看看她老公是谁?刘洋虽是花花公子,但对老婆还是很尽心的。她一年的保养费用好几十万,普通模特哪能承受得起?”  白芷萱若有所思的问道:“我看你和他俩的关系挺好的,梁姨怎么会给你介绍他们呢?她不是在云山开服装店的么,怎么会认识这么有钱的富豪?我刚才听说刘洋在江源身家上亿,这可不是普通人。” (一百八十八)冷餐会前的闲聊 张勇胜想了想,解释道:“梁姨其实很不简单的,她在江源的生意做得很大,不是简单的卖时装的。她回云山只是想和前夫复婚,又不想招人眼,所以才弄了个服装店打掩护,弄个小富婆的样子给汪平父子看。”  白芷萱好奇的问道:“那她怎么这么看重你,什么事都跟你说?按说汪平是她的儿子,她应该更相信汪平才对。你们俩之间不会有什么秘密吧?你要说只是因为邻居的关系,我肯定是不信的。”  张勇胜挠挠头道:“这事说来也话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简单的说来就是她与汪平的感情不好,母性得不到地方发挥,便把对汪平的感情转移到了我身上,弄成了感情寄托。”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会这样?我听说她的名声可不太好,你们那片的人都说她在外面很乱的,各种经历复杂得很。”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道:“你别听那些谣言,都是眼红她的人编出来的故事。其实她很可怜的,虽然事业有成,但家庭破碎。她和汪平父子关系很糟,平时一个人住,生了病连买药的人都没有。”  白芷萱很有同感的点点头道:“这种事我深有体会,我爸在外忙生意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也是这样。有一次发烧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勉强打电话给一中医务室,她们的校医送我去医院的。”  张勇胜叹息道:“所以我看她很可怜,又是门对门的邻居,有事就尽量帮一些忙。平时帮忙收个东西,或者做些力气活,时间长了关系就好了。她其实是挺好的人,出手也大方,就是傲气了一点,吃软不吃硬。”  白芷萱有些不解道:“她这么有钱,汪平父子为什么不接受她?就算不接受,也不能不相往来吧,好歹也是一家人。”  张勇胜反问道:“如果明天你妈突然回来了,然后说自己是个大富翁,要和你爸复婚,过甜美和睦的一家三口的生活,你会马上答应么?”  白芷萱愣了一下,她没法回答,片刻后才摇摇头:“可能接受不了,她离开我十年了,我都快忘了她的样子了。如果她突然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况且我爸也有自己的女朋友,怎么可能答应复婚。”  张勇胜叹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那么好弄的。汪平他爸已经二婚了,汪平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这里面关系太复杂了。她回来之前也是异想天开,回来后卡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太难受了。”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这种情感寄托虽然少见,但也很正常。我当初就把感情寄托在兰老师身上,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妈,周兰兵就是我亲弟弟。以前我给周兰兵买玩具,他们班的男生可羡慕了。”  张勇胜笑道:“别说买玩具了,就是你送那个传呼机,都把赵云飞眼馋得不行。他说如果自己是周兰兵,就厚着脸皮要个ps游戏机。”  白芷萱想了想笑道:“如果周兰兵想要游戏机,我还真会给他买。但他脸皮太薄了,每次收东西都很不好意思,非得我逼着他收下。他要是有你和赵云飞一半脸皮厚,我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了。”  张勇胜摸摸自己脸皮,大言不惭的道:“我不算脸皮厚吧,跟赵云飞比起差远了。我觉得我挺内向的,和女生说话都会脸红的那种。”  “屁的脸红,你还真不害臊。”白芷萱笑骂道:“人家梁姨给你一千多的香水当礼物,你还就收下了,我都没法说你。”  “那香水最后还不是归你了。”张勇胜尬笑道:“主要是她说不值钱的,我哪知道她打了埋伏。你知道我不懂这些的,以为跟普通香水一个价。”  白芷萱点点头,叹息道:“人家那么看重你,也是你的缘分。你以后就尽量帮帮她吧,就当家里多了个长辈。你以后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别为难汪平了,我知道他以前欺负过你,你也别那么记仇。”  张勇胜笑道:“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他现在又打不过我,欺负他没意思。我现在有空还帮着缓和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毕竟是一家人,这种冷战长期持续下去,也总不是个事。”  两人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刘洋和王馨换了身打扮回来了。这次他们穿得轻松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严肃。虽然依旧是高档的服装,但给人感觉上少了一些压力,多了一些亲和力。  随着他俩的回归,贵宾室的角落又成了热门了起来,不少人上来攀谈搭讪。很多人为了和这些富豪搭上关系,通过各种途径偷偷进入贵宾室,就为了说两句话,或者递上一张名片,碰一碰运气。  当然也有真的贵宾过来打招呼,与他们寒暄一番,联络一下感情。王馨把白芷萱推荐给了好几个模特公司的老板,老板们都很客气,打包票说要照顾。虽然他们大多是虚言应付,但也让白芷萱涨了不少见识。  聊了一会儿天,冷餐会开始了,贵宾室里的人先进场,外面拿到入场券的再陆陆续续进入。冷餐会的气氛非常轻松,偌大的会场摆满了各种佳肴美味,早已有些饿的张勇胜闻到香味便忍不住了。  别的贵宾一进场就端着酒杯找相熟的人聊天,或者吃一些点心垫肚子。张勇胜没有什么社交压力,随便找了个地方大快朵颐起来。这里的菜肴都是五星级酒店大厨做的,水平都比较高,他平时很难吃的道。  白芷萱就没有张勇胜这么自由了,只是随便吃了点东西填肚子,然后就跟着王馨去参与各种社交活动。刘洋也有不少的生意伙伴要打招呼,根本闲不下来,真正放开吃东西的机会都很有限。  张勇胜找了个角落坐下,端了满满一盘子菜,还弄了一大杯红酒,边吃边观察着来来去去的嘉宾们。参加冷餐会的都是盛装出席,哪怕是弄到入场券的普通观众也精心打扮一番,让自己的格调与会场相符。  张勇胜就比较随便了,他一身休闲服装的打扮,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很多路过的人都诧异的看他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已表明了态度。张勇胜对此并不在意,沉浸于美食之中。 (一百八十九)韩锐和他的女伴 吃了一会儿,张勇胜身边突然多了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此人正是韩锐。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冷餐会的入场券,带着两个女生混了进来。他们精心打扮一番,男的帅气,女的漂亮,一看就是高端上流人士。  韩锐带着女伴溜达了一圈,虽然冷餐会的菜肴不错,却引不起他的兴趣。他是进来傍大腿的,但有身份的人都看不上他,给人家打招呼也没聊上几句。就在他有些灰心的时候,却看到张勇胜在角落里胡吃海塞。  韩锐走到张勇胜旁边,招呼道:“这不是张同学么?你不是陪着白同学逛街么,怎么也来参加时装周了?”  张勇胜抬起头,见韩锐拿着一杯香槟站在跟前,旁边还有两个女生,笑着招呼道:“韩顾问,在这里看到你们,真是太巧了。”  韩锐点点头,笑道:“的确够巧的,没想到你也拿到了入场券。我费尽了人脉关系也就拿到三张,其他同学可进不来。”  他旁边的女生是上午见面时主动跟白芷萱打招呼的,她笑着问张勇胜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白芷萱回去了?”  张勇胜微笑解释道:“我朋友说给她介绍一些人认识,她俩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我没认识的,就在这里吃东西等她们?”  “她也进来了?”女生看了看会场,没见到白芷萱人影,将信将疑的道:“不会吧?你居然弄到了两张入场券?”  张勇胜耸耸肩道:“弄这票很难么?你们不也弄到了三张?”  女生傲娇的道:“那不一样,咱们韩公子在江源的模特圈子大小也算个名人,各种关系渠道不少,弄三张票是小意思。”  韩锐假笑着客气道:“翠翠,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就是圈里朋友多一点,他们给我面子而已。说实话这票还真麻烦,今年一大堆黄牛炒作,就连冷餐会的入场券也居高不下,我也费了好大劲。”  张勇胜看着他们虚荣的样子,笑道:“你们也弄点吃的喝得吧,别光聊天啊。这里的菜挺不错的,平时不太容易吃到。”  旁边另一位女生皱皱眉头道:“韩公子,咱们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抓紧时间再转转。我刚才看见那边有好几个时尚杂志的编辑在聊天,你看能搭上线不,让我们也在杂志上亮亮相。”  叫翠翠的女生也表示赞同,催促道:“就是,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您再带咱们转转?我们要求也不高,如果封面不行,里面有个彩页也可以啊。如果在进大学前拍个写真,进去后老师都高看一眼。”  韩锐点点头,笑道:“你们倒想的美,上杂志岂是容易的?如果你们愿意出钱,在本次时装周的报道中混一两个镜头还是可以的。媒体方面我有几个朋友,他们来采访时装周,让他们顺便拍几张就行了。”  他们三人在张勇胜面前炫耀着,满脸眉飞色舞的样子,显得自己在圈里人脉有多广。不时提到一两个所谓的圈里名人,张勇胜完全没听过,一脸忙让的看着。他们感到非常骄傲,虚荣心得到无限的满足。  三人正吹嘘得高兴的时候,白芷萱拿着半杯红酒回来了,见到三人略微有些诧异。两个女生见白芷萱还穿的还是小背心加牛仔短裤的打扮,笑容有些不屑,似乎觉得这种打扮太低端了,与冷餐会的环境不搭。  白芷萱瞟了三人一眼,皱着眉头道:“你们怎么来了?”  翠翠眉毛一挑,抗声道:“你都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韩公子在圈里有的是朋友,弄几张入场券还不是小意思?”  白芷萱显然不想搭理她,对另一个女生道:“林薇,你跟她们不一样,别浪费了家里的一番心血。现在你还是初学者,花钱来这种场合没什么用。现在你该抓紧时间把基础打好,其他的等上了大学也不迟。”  林薇还没回答,翠翠不服了,大声道:“白芷萱,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我们哪里招你惹你了?大家都是出来做模特的,各人有各人的路子,你少管闲事,别把人家往沟里带。”  见两个女的要吵起来,韩锐赶紧劝说道:“都少说两句吧,这里是高端场所,那么多人看着呢。那边好多都是媒体朋友,被人拍下来就不好了。大家都是朋友,有分歧很正常,互相包容一下吧。”  白芷萱不想跟翠翠争执,坐到张勇胜面前,拿着东西就吃。她陪王馨逛了一圈,空着肚子喝了不少的酒,早就饿得不行了。她也懒得搭理这三个人,不顾形象的大口吃喝,一点都没有作为模特的自觉。  翠翠见白芷萱的样子,阴阳怪气的道:“林薇,你记住,这种有损形象的样子一定不能有。尤其是这种场合,到处都是媒体的镜头,一不小心被人盯上,以后就成了黑材料。你是小地方来的,一定要注意。”  白芷萱本不想再搭话,听了这话恼怒道:“吴翠翠,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我怎么吃东西那是我的事,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吴翠翠冷笑反驳道:“白芷萱,我跟林薇说话,关你什么事。你自己不注意形象,还不能让人说了?你别以为身体条件好就一定能成为名模,就你这种做派,在圈子里没人能看得上。”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张勇胜苦笑道:“韩公子,要不您带着她俩到其他地方转转?我俩肚子也饿了,抓紧时间吃东西,不方便陪你们聊天。”  韩锐也觉得这种场合吵架不太好,点头答应道:“那行,你们慢慢吃,我和她们再四处逛逛。”  说完拉着吴翠翠和林薇就要离开,吴翠翠有些不情愿,被林薇使劲拉了一下。三人刚走了一两步,就看见一个年轻人朝着这边走来。韩锐嘴角扬起笑容,赶忙加快两步迎了过去。  “林总,好久不见,您百忙之中也抽空来看时装周?”韩锐朝着年轻人招呼道,语气中显得颇为谦卑。  年轻人停下步子,皱着眉头看了看韩锐,问道:“你是……?”  韩锐微笑着提示道:“我是小韩,韩锐。上个月我陪王总拜会过您,就在你们公司,您当时还说要找几个模特来着?” (一百九十)低姿态的林文杰 年轻人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不好意思,最近事情太多,有些记不住了。怎么样?你手上有没有好介绍的?我们在这边单子不少,都是平面广告。不需要什么高学历的大牌,只要形象气质过得去就行。”  韩锐把身边两个女孩往前推了推,介绍道:“这两位就是我培训班里最优秀的,刚刚满十八岁,正符合您上次提出的要求。要不哪天到公司试试?您给指导指导,给她们提一些意见?”  吴翠翠和林薇乖巧的上前一步,礼貌的叫了声“林总”,又简单的摆了个造型。她们其实还是很优秀的,虽然身体和形象条件不如白芷萱,但非常的努力,体型等各方面的训练都很到位。  年轻人看了看,微微点头道:“看上去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在镜头前如何。这样吧,下周末我安排个时间,你们两个过来试镜。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还有点事,就不多聊了,你们再逛逛。”  说完年轻人快速绕过了韩锐三人,朝着他们身后不远的张勇胜走去。韩锐看着年轻人走到张勇胜面前,脸上露出客气的笑容,感到非常的惊讶。他以为就是张勇胜就是普通高中生,拿钱买了黄牛票进来的。  这个年轻人虽然比他大不了多少,但身家可比他雄厚多了。手下好几家公司,其中一家广告公司在圈里很有名气,不少模特在刚入行时都是从他的公司发迹的。他们成名后也让广告公司声名鹊起,吸引了更多的模特。  韩锐和人合伙搞的模特培训班,经常会培养一些半专业性的模特。如果他们不能考入大学进入专业化学习,韩锐就给他们推荐广告公司、媒体渠道,让他们通过这些路子出道。  他上个月跟着合伙人去拜访了这个年轻人,希望能有机会让手下的模特进入。他知道培训班三十多个模特,不是每个人都能考上大学的,能考上一半就不错了。剩下的人安排进广告公司,通过广告提成也能赚不少。  可看见年青人对张勇胜毕恭毕敬的样子,他发觉自己似乎小看了张勇胜,白芷萱的这个男朋友不简单。他的表现被吴翠翠和林薇看在眼里,两个女人心里更加震惊,她们猜不到张勇胜和广告公司的老板是什么关系。  他们的心理活动张勇胜没有察觉,张勇胜此时正忙着帮白芷萱递吃的。他们的座位距离餐桌不远,就隔了过道。他站在过道中间,左手拿了一盘食物,右手顺便就递给正在埋头苦吃的白芷萱。  年轻人走到张勇胜面前,恭敬的道:“张少,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巧了。那天的事真不好意思,我给您道个歉。”  张勇胜看了看年轻人,摆摆手道:“林总,您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咱们不打不相识嘛。马会长都出面了,咱们就一笑泯恩仇,以后还是朋友。”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仁和会负责高利贷的副总林文杰。林文杰除了管着仁和会的高利贷,手下还有几家公司,广告公司只是其中之一。今天下午他没到发布会现场,晚上过来逛一圈,刷刷存在感。  刚才他和几个圈里的朋友聊了聊,一转身便看到了张勇胜。他想着前几天在古玩城发生的事,觉得有必要跟张勇胜缓和关系。毕竟连会长马金宝都低头了,他这个做下属的也要有一点眼力见儿。  林文杰微微吁了一口气,尬笑道:“感谢张少宽宏大量,不计较这些。以后张少有事尽管开口,我大事做不了主,小事还是能帮上几分的。”  张勇胜点点头,问道:“林总,你们商会不是玩古董的么,怎么对时装秀也感兴趣?古玩界和时尚界,似乎差别有点大啊?”  林文杰笑着解释道:“咱们商会业务范围还是蛮广的,古玩城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我个人有家广告公司,经常会用到一些模特之类职业。时装周能聚集一大批模特,我来看看有没有能签下来的。”  张勇胜感到很意外,笑道:“想不到林总生意做得这么大?我听说现在拍个广告都不便宜,是论秒算的,您可赚了不少吧。”  林文杰摆摆手,谦虚道:“您说的这是电视广告,我们公司小,没多少这种大活。我们现在是以平面广告为主,有时还有些展会户外广告的活动。这种活都是吃苦受累的生意,赚不了多少钱。”  张勇胜满脸的不信:“林总太谦虚了。今天下午我看了时装秀,台上的名模就没一个便宜的。出场价就是好几万,一套服装又是多少钱,经济上没有一点实力的公司根本拿不下来。”  林文杰客气的道:“那些都是高端大牌的名模,学历高,而且在国内大赛上获奖的。我们是小公司,可请不起这种级别的模特。我们就找一些刚入行的,大多数都没有读过大学,上几个月培训班就开工了。”  张勇胜疑惑道:“不是说模特专业培训的内容很多么,怎么只培训几个月就能开工?这几个月能学到啥,打基础都不够吧?”  林文杰笑着解释道:“要成为名模肯定是长时间培训的,但我们不需要那么复杂。我们拍平面广告、杂志广告之类的,只要外形过得去,其他都不重要。我们找些年轻漂亮的,金主一高兴就给钱了。”  两人在边上聊着,勉强吃饱了肚子的白芷萱靠了过来,问道:“勇胜,这是你新认识的朋友么?还不给我介绍一下?”  张勇胜笑着给白芷萱介绍道:“这位是仁和商会林文杰林总,他是经营古玩生意的,手下也有家广告公司,今天过来是想签一些模特。你们培训班有愿意拍广告的,可以直接跟他联系。”  林文杰很主动的递出名片道:“小姐您好,我叫林文杰,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的您直接打我电话,我一定不负所托。”  白芷萱点点头,伸手接过名片,说道:“林总您好,我叫白芷萱,是模特培训班的一名学员,以后请多多关照。”  林文杰打量了白芷萱,夸赞道:“白小姐真漂亮,一看就有名模的潜质,我相信假以时日您一定是舞台上闪亮的明星。” (一百九十一)给人当个和事佬 白芷萱谦虚的笑着道:“林总真会说话,我这才刚开始呢,您就夸上了。明星我可不敢想,只要明年能顺利考上大学,我就很知足了。”  林文杰打着包票道:“我相信以您的素质,肯定是没问题的。江源的时尚圈我都比较熟,下来给您介绍几个好的老师,保证您顺利过关。”  三人聊了没一会儿,刘洋和王馨手挽手的回来了。他们在冷餐会的会场绕了一圈,跟不少圈内的名人打成一片。王馨在这方面有不少生意,刘洋是江源的地头蛇,在富豪圈都是颇有名气的。  看着林文杰和张勇胜聊得正欢,刘洋有些不满的道:“小林总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到时装周来?古玩城的大生意不忙么?”  林文杰一看刘洋,连忙拱手求饶道:“刘总,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个小摊子,哪能比得了您二位?那天是兄弟我不对,可我也是没法子啊,马会长放了话,我也不敢不听啊。”  刘洋冷哼一声道:“我知道我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你也不拿我说的话当回事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事也别找我,我也不会麻烦你,咱们的交情就此打住。”  听刘洋说得这么重,林文杰有些慌了。他赶紧从路过服务员手里拿过一瓶红酒,又在附近的餐桌上拿了个高脚杯,满满的倒了一杯。他向刘洋举了举杯子,一口将高脚杯中的红酒干了,然后连干三杯。  最后林文杰打了个酒嗝,谦卑的道:“刘总,兄弟诚心给您道歉,自罚三杯,您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张少的面子上,就放我一马吧。”  刘洋还想抻一会儿,王馨接过林文杰手中的酒杯,倒了半杯红酒递在刘洋手里,劝说道:“老刘,这事也怪不得小林总,毕竟他上面有吴承钧嘛。吴承钧那人你知道的,就是个小人,他得罪不起。”  张勇胜也笑着道:“刘哥,这事都过去了,咱就别再提了吧。既然林总诚心诚意的给您道歉,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他其实有些心虚,这事与姚秀青有密切的关系,如果说漏嘴了,他又得编一大堆谎话应付白芷萱。因此他想着怎么在刘洋和林文杰之间和稀泥,尽快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避免说漏嘴。  刘洋看了看张勇胜,皱着眉头道:“既然张兄弟都开口了,我就给你面子,不在这事上跟你计较了。这事你得念张兄弟的人情,以后有事情跑快一点,别再干这种里外不讨好的蠢事。”  林文杰觍着脸笑道道:“刘总,教训的是,我记住了。这次多亏张少从中说和,张少有需要尽管吩咐,我一定随叫随到。”  见刘洋松了口,林文杰长吁了一口气,又给几人敬了一杯酒才离开。他在江源的圈子里只能算中游人物,平时都是靠着仁和商会狐假虎威的。刘洋和唐嘉伟走得近,他不敢过多的得罪,只能伏低做小。  这一切的过程被不远处的韩锐等人全部看在眼中,他们此时心中完全被张勇胜的来历震惊了。刚才和他们聊过几句的林文杰就不说了,后来的刘洋和王馨才是真正有名号,那是能在红毯上走一走的。  凡是在江源混时尚模特圈的,没有人不认识王馨的。她不但是江源发展起来的优秀名模,而且还当过江源的城市大使,在各种场合代表江源的形象。这样的女人不是他们能够接触的,但却与张勇胜谈笑风生。  直到离开冷餐会现场,韩锐三人也都是心神不定的,各自心中打着小九九。他们知道白芷萱与王馨搭上关系,模特这条路就根本不用愁了。哪怕是水平一般,也能被捧上一个不错的位置。  而他们还在模特圈的底层,就连最简单的平面广告的机会都要多方争取。如果对待白芷萱,利用培训班互相接触的机会,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这成了韩锐三人心中反复思量的重要问题。  这一晚上白芷萱过得非常愉快,在刘洋夫妇的的引荐下认识了不少圈内名人。有广告公司老板、媒体编辑、服装设计师、名模、投资人等等,他们看在刘洋夫妇面子上对其一顿夸奖,让白芷萱都飘飘然了。  冷餐会结束后,刘洋又安排了司机送张勇胜和白芷萱离开,张勇胜一直将白芷萱送到了她的租住的小区楼下。两人依依不舍的在小区花园里聊天,享受着皎洁的月光,和最后分别的时刻。  两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白芷萱问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怎么这么大本事?梁姨照顾你也就罢了,刘总和林总也这么听你的话?”  张勇胜挠挠头道:“我其实是狐假虎威的,他们都是梁姨生意上的朋友,有了点矛盾,我借着梁姨的面子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  白芷萱好奇的问道:“好像刘总和林总闹得挺不开心的,都说是给你面子才不闹了。到底是啥事啊,还要你给面子?”  张勇胜的谎话张口就来:“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就是一点误会而已。林总是卖古董的,刘总买了一些古董,林总做的中介。后来发现古董是假的,刘总不乐意了,就去找林总,林总装糊涂打太极应付他。”  “这跟梁姨有啥关系?为啥你会以她的名义出来狐假虎威?”白芷萱打破砂锅问到底,继续追问道。  张勇胜继续应付道:“因为刘总买古董的钱有一部分是找梁姨拆借的,他还不上钱,只能找梁姨想办法啊。梁姨本就不想逼他,反正都是生意上的朋友,能帮忙就帮忙,我就是帮着出个主意而已。”  白芷萱心中有些震惊了:“这梁姨到底有多少钱啊?刘总可是上亿身家,他都找梁姨借钱,太不可思议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具体多少我可不知道,反正不比刘总少。梁姨以前交了个男友是江源有数的富豪,死后给她留了一大笔遗产。她在江源有不少产业,都是她的男友留下来的,干什么的行业的都有。” (一百九十二)回云山准备开学 白芷萱被惊得愣住了,半天都没有出声。她本以为自家已经算富人了,毕竟在云山比她家更有钱的也不超过十家。金凯家主要经营煤矿和铁矿,生意做得更大,也不可能有上亿的资产。  她万万想不到,在货运站非常普通的旧生活区里,居然隐藏着一个女富豪。最为夸张的是,这女富豪对外就是个做服装小生意的,一点都没有富豪的架子,平时出入也就开了辆普通的富康家轿。  张勇胜用一句谎言糊弄白芷萱,让她在懵逼中回到楼上。她对梁爱萍的事情感到无比震惊,完全想不到云山还有这样的女富豪。尽管她还没有见过梁爱萍,但对梁爱萍的过往变得非常好奇。  最让白芷萱兴奋的是这一天让她收获颇丰,不但观看了时装周的第一场走秀,而且还跟着王馨认识了不少圈里的名人。这些人脉对于她未来非常有用,当她正式踏上模特生涯后,会给她带来很多机会。  乘车回到汉莎会所,张勇胜开始做返回云山的准备。距离高二的第一学期开学不到三天了,虽然作业已经完成,但还有很多开学前的准备工作要做。开学后第二天就是文理分科的事,够他忙一阵子了。  姚秀青对张勇胜的离开非常不舍,两人这些天都如胶似漆地待在一起,感情正是甜蜜的时候。姚秀青用尽了浑身解数,将张勇胜伺候得舒舒服服。张勇胜也沉醉在这温柔乡中,都快忘了自己高中生的身份。  又在温柔乡中沉浸了一天后,张勇胜还是踏上了归程。临走前他请求唐嘉伟照顾好姚秀青,唐嘉伟满口的答应了。他现在是唐嘉伟与李晓丽谈合作的筹码,很受唐嘉伟倚重,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在学校开学的前一天上午,张勇胜回到了云山家中。一个充实的假期结束了,这是他此生以来最充实的一个暑假。他在江源、云山和紫竹镇三个地方跑,还要抽空完成暑假作业,实在是够他忙的。  回到家,张勇胜收拾好第二天报名需要的东西,把心态转换回来,继续高中的生活。还有两年就要面临高考了,以张勇胜的成绩需要大补特补,否则根本没有机会上大学。对他而言,连专科都很难。  因为提前知道张勇胜回来,梁爱萍和吴秋月一大早就起床忙活起来。她们之前在云山提心吊胆的,就怕张勇胜在江源出了事。梁爱萍更是一天打三个电话给唐嘉伟,搞得唐嘉伟也跟着紧张起来。  后来张勇胜获胜的消息传回,又受李晓丽的邀请后谈成了合作协议,梁爱萍才感到放心许多。她万万没想到,自家邻居家的孩子这么厉害,居然通过一战把这位香港来的女富豪折服了。  与梁爱萍的惊喜不同,吴秋月更多的是对张勇胜的依恋。她现在的生活全是张勇胜带给她的,她对张勇胜产生了特殊的感情。在她心里张勇胜更像儿时梦中的英雄形象,所以对他在外的消息都非常关注。  听说张勇胜在江源打赢了港岛来的大人物,吴秋月更加激动万分。她帮着梁爱萍忙里忙外,她俩连店铺里的生意也顾不上了,专门抽空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就等张勇胜回来好好的庆祝一下。  张勇胜在江源发生的事,梁爱萍是一清二楚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开始各种盘问了,虽然没想绑着张勇胜一辈子,但还是有些略微吃醋的。吴秋月也帮着梁爱萍盘问,张勇胜有些苦不堪言。  最后梁爱萍瘪瘪嘴道:“你们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见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开脚。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敢挑动江源两大帮会群殴,你可真本事。唐嘉伟也是个愣头青,这事居然也跟着你一起闹。”  张勇胜尴尬的解释道:“我就是看着姚秀青太可怜了,一个人带孩子不说,还被仁和会那帮骗子坑。行走江湖总要讲点义气嘛,反正对我而言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就仁和会那帮人,根本不经打。”  吴秋月拉了拉张勇胜手臂,劝说道:“以后还是别这么冒失了,这次人家也藏了高手,只是打不过你而已。万一人家有更厉害的呢,吃亏了咋办?萍姐说得对,一切以和为贵,和气生财。”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们俩是做生意,自然是和气生财。我这不一样,我是要在江湖上立威,哪能顺着他们来?况且马金宝这么搞也太欺负人了,实在是有些无耻。明明是他自己的事,非得甩锅给孤儿寡母。”  梁爱萍叹息道:“你是还年轻,血气方刚的,看不惯这些很正常。其实这种事江湖上太多了,别说是你一个高中生,就是警察也管不过来。谁都知道她们可怜,但大多数人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勇胜坚定的道:“别的人我不管,反正我看不惯我就要动手。如果人人都欺善怕恶,那跟山林里面的禽兽有啥区别?我的做人宗旨是,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个是我一直坚持的。”  梁爱萍知道劝不过他,只得道:“也不是强迫你一定要听我的,我只是有些担心。在江源和云山,这是咱们的地盘,随便你怎么折腾都没事。如果去了其他城市,很多事情就不好弄了。”  吴秋月也说道:“萍姐说得对,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有些事情还得退一步海空天空。我们都知道你有本事,可好汉敌不过人多,一切还是小心为上。咱们家可就你一个独子,千万不能出事。”  张勇胜看了看两个女人,安慰道:“你们放心吧,我做事都是谋定而后动的,不会拿生命冒险。接下来几个月都在云山,还能出什么事?”  梁爱萍点点头道:“在云山就好,好好把成绩补一下,争取以后考个好学校。汪平我是不指望了,你能考上好大学,我也能跟着开心。”  “对了,汪平的那事咋解决的?他爸还坚持送他去读寄宿学校么?”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梁爱萍点点头道:“去还是要去的,让他一个人在云山瞎闹,这辈子就毁了。我看那女孩子也挺好的,没有大毛病,就是家里比较亏待他。我出了点钱,把他俩都送出去,以后两人互相扶持,总比汪平一个人强。” (一百九十三)吴秋月的青花罐 张勇胜笑道:“你可是真大度,我敢说八成当妈的都没这么大的心。这么做汪厂长能答应?他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倔。”  梁爱萍笑着道:“这次是我出钱,汪平他俩也愿意,汪建设能说什么?他那个二房巴不得汪平不在云山,还能少一些麻烦。”  午饭后张勇胜没有出去找同学,主要是在家忙着报名的事情。吴秋月也没有去门店,留在家里帮忙。梁爱萍知道两人有不少私密话要说,也不打扰他们,午饭后便开着富康车去了门店。  吴秋月收拾好厨房后出来,见张勇胜在沙发上看电视,便神秘的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罐子。这个罐子并不大,一尺来高,外面是青花,主要绘制的是荷花和莲叶,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老物件。  张勇胜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了:“这就是你妈从娘家陪嫁出来的青花罐?这么大的体积可以值不少钱吧?”  吴秋月笑着道:“就是它了,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说服我妈,前几天我哥才把它从家里拿过来。萍姐已经照过相了,寄到省城给专家看,正等着回信呢。你猜猜这个罐子值多少钱?”  张勇胜不懂古董,但还是认证的看了看罐子。这个罐子比他捡到的碗大得多,从器形上看应该比碗值钱许多。不过罐子也有残缺,罐子口上有两个小缺口,只有小指甲盖大小,但肯定会减少不少的价值。  他把罐子翻了一面,见底款上写着“天完御制”的字样。张勇胜愣了一下,他回忆起脑子里有限的历史知识,实在没听说天完是哪个年份。他又仔细看了看罐子,内外都很精美,应该不是民窑的杂牌货。  见张勇胜皱起了眉头,吴秋月得意的道:“猜不出来了吧?我之前也看不懂,尤其是这个底款,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朝代。我妈更不识货,用它装了几十年的泡菜,真是暴殄天物。”  “你说这个底款是朝代,不是年份?”张勇胜疑惑的问道。  吴秋月点点头道:“是朝代,而且是很稀罕的朝代。萍姐说是个农民起义的政权,没多久就垮了,所以做的瓷器并不多,官窑的瓷器尤其少。如果这个瓷器是真的,还是完好的器形,甚至可以卖到五百万。”  “五百万!”张勇胜大惊,他那个小碗已经比较完美了,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万出头。看着罐子口上的残缺,他叹息道:“真是可惜了,如果没有这两个缺口,这罐子在云山也算是天价了。”  吴秋月摇摇头道:“不只这两个缺口,主要是少了个盖子。原来这上面是有个盖子的,被我哥小时候摔碎了。如果那个盖子还在,这个罐子少说也能值三百万。现在这种情况,一百五十万就顶天了。”  “一个盖子就让价格腰斩了?这也太可惜了吧,能不能再找个一样的配上?”张勇胜觉得缺个盖子太遗憾了。  吴秋月苦笑道:“这哪里去配,就连外婆也不知道祖上是怎么弄来的。萍姐说这种东西非常稀少,配套太难,就是放在全国也是大海捞针。”  张勇胜仔细看了看,叹息道:“太可惜了,你哥这一摔可是亏大了啊。不过也好,一百多万对于你家也够用了。你们三兄妹分分,家里有欠债的,要翻修房子的,要娶媳妇的,基本上不缺钱了。”  吴秋月笑道:“这还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值钱的东西。我哥听说盖子这么值钱,可真是后悔死了。他小时候顽皮,这下可把全家坑了,还不敢把这事跟爸妈说呢。”  张勇胜想起了吴喜林的事情,问道:“你侄子的事情怎么弄,还转学不?”  吴秋月摇摇头道:“他们又不转学了,真是麻烦。他们想请你去帮忙打个招呼,只要那些小孩不再欺负喜林就行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不转学也好,三中的初中教学质量还是比二中好些。还有一年就要中考了,临时换学校的确不太好。”  吴秋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嫂子那人太抠,不肯花那点转学的钱。那就麻烦你了,去跟对方的小孩说说,让他们别太为难吴喜林。”  张勇胜打包票道:“没问题。明天上午报了名,下午应该没课,我抽空去三中一次。那丫头我上个月见过一次,不太难说话。”  有两个女人贴身服侍,张勇胜过上了大少爷一般生活,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以前报名他要准备不少东西,这次基本没费什么事就搞定了。第二天一大早,张勇胜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前往学校。  到了学校,他先去本班教室报名和交作业,然后参加开学典礼,填写分班志愿,今天上午大概就是如此了。下午学生们不上课,老师们开分班会,他正好可以去一趟三中,把吴喜林的事情解决了。  分班是高二开学的第一件大事,决定了未来高考的方向,每个学生都非常重视。云山的大多数普通中学主要是分文科和理科班,高考按文理不同做三加二的科目考试,以确定录取成绩。  二中与其他中学不同,要分文理和艺体三个班,这是二中校长的教学改革实验计划。文理班与别的学校一样,艺体成为单独的一个班,主要针对性的培养艺体生,提高他们通过专业考试的概率。  艺体生的专业考试在高三上半期的十二月,有的要考两场,时间比较紧张。校长通过自己的关系给二中找了专业课老师,只需要交纳比较低廉的费用,就能获得较为专业的培训。  一进班级教室,张勇胜就看到刘卫在座位上整理暑假作业,教室的第一排围满了人,同学们正在挨个的交学费。组织的还是原来的班主任苗老师和班干部,同学们在后面排着队聊天。  张勇胜没急着去凑热闹,而是坐在位置上和刘卫聊开了。刘卫这半个月来一直都研究张勇胜留给他的习题集,这些是从陈丽给的一中习题汇总的复印版。他做了一部分,感到茅塞顿开,对此自己提高极大。  刘卫见到张勇胜,兴奋的道:“阿胜,一中不愧是重点中学,他们老师对知识点的总结太厉害了,很多我没想到的问题人家都整理得很透彻了。难怪一中每年超过五成的大学录取率,果然名不虚传。” (一百九十四)新的学年开始了 张勇胜笑着说道:“这不是一中老师总结的,是我家邻居陈丽弄出来的。她看我成绩太差了,就搞了这么一份东西。我觉得挺好用的,尤其是对我这种基础特差的人,比教科书明白多了。”  “陈丽?卧槽,她是上学期的全县第一啊!以一中的教学水平,她估计也是周边几个县的第一。你有这样的邻居,考上大学的事八成稳了。”刘卫夸张得惊呼道,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勇胜哭笑不得道:“是我去考大学,又不是她帮我考试,我哪里稳了?我这还在天天补课呢,幸好还有四个学期,希望来得及。”  刘卫感叹道:“一中教学水平太高了,比咱们二中高出不是一点半点的。校长还说在升学率上跟一中比比,怎么可能嘛?”  张勇胜笑道:“校长要政绩,吹牛也是正常的。但今后学校加强艺体生培训,二中就算比不过一中,比别的学校也不会太差。”  刘卫对此表示认同:“你说得不错,我听说周边几个县的艺体生都往这里集中呢,现在艺体班火得不得了。据说艺体班要从原来的一个班,扩编成两个班,不少外县的高中艺体生都要过来。”  “如果是外县的艺体生,那费用肯定不低吧?一中的复读生都是四五千一年,咱们学校的艺体生至少得上千吧?”张勇胜打听道。  刘卫竖起三个手指头,低声道:“我听说是这个数,真特么贵!一中的复读生今年也涨价了,据说要六千。”  张勇胜听了直摇头,现在教育费用是越来越夸张了,普通的老百姓真的是扛不住了。家里大人收入稳定的还好,像货运站这种下岗职工的家庭,根本支付不起这种费用,只能混到高中毕业再想办法。  两人聊着天,把带来的暑假作业准备好了,然后分门别类的放到讲台两旁的课桌上。虽然是高一的作业,高二可能会换老师,但这些作业对老师了解学生的能力有所帮助,所以学校也比较重视。  等到大多数同学都缴费报了名,张勇胜才慢悠悠的过去。吴秋月早就帮他把钱准备好了,学校只收现金,他把一大摞钞票递到负责的苗老师手里。苗老师清点好后,旁边的班干部又给他开了收据,让他签字画押。  很快报名和交作业就完成了,同学们坐在教室里等着开学典礼开始。大家热闹的吹牛聊天,说说这个暑假是怎么过的,也有的在互相打听分班的志愿。张勇胜和刘卫早就想好了,毫不犹豫的选了理科。  赵云飞是体育生,这是他上学期就决定了的事,所以从明天开始他就会和张勇胜分别了。他俩从小学开始就一个班,此时算是第一次分开,搞得赵云飞还有些多愁善感的,情绪也不太高。  张勇胜劝说他道:“干嘛呀这是,你不是钢铁直男么,怎么还扭扭捏捏的?都在一层楼,隔了个墙壁,你就不开心了?你这下可以去和周兰兵一个班了,你俩以后同出同入,也算是出双入对了。”  赵云飞被说得恶心到了,哭笑不得的道:“你说什么呢?别恶心人了。再说了老周是舞蹈班,我是武术班,根本不一起上课好吧。”  张勇胜耸耸肩道:“至少文化课是一起的啊,也算是好基友一辈子。对了,你那棍法练得如何了?要不要我提点一下?”  赵云飞摆摆手道:“让我再琢磨两个月,暂时不用你指点。主要是很多地方理解不了,需要花时间推敲。你让我自己来,把理论上的东西丰富一下,然后用于实战。我不能总是把你当拐棍,那样永远没出息。”  张勇胜比了个大拇指道:“不错,还是那个钢铁直男,有志气。反正你记住,一定要按照理论来,然后理论联系实战。推敲招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原则性的东西你从太祖长拳多悟一下,那武功的理论基础很扎实。”  赵云飞点点头道:“这个我心里有数的,我现在也不急了。武功的东西急不得,欲速则不达。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据说金公子从省城找了个教练在练自由搏击,也不知他搞什么名堂?”  “金凯练自由搏击?他疯了么?就凭他那身体素质,完全是自讨苦吃。”张勇胜有些不理解,这位富二代又哪根筋搭错了。  赵云飞摇摇头道:“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猜是被你欺负得狠了,想要找回场子。这事明眼人一看就没戏,他也是聪明人,怎么尽干糊涂事?等他找上门的时候你手下留情吧,打赢他也没啥意思。”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个我心里有数,等他找上门再说吧。你怎么突然为他说情了?你和他不是一向不对付的么?”  赵云飞叹息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前几天梅新月来公园找我,让我给你带个话。反正我是把话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梅新月这是什么意思?她和金凯有关系?张勇胜心中多了个问号,他没有继续问,反正他也没把金凯看在眼里。对于他而言,金凯这种半路出家的,除非有天赐的际遇,否则是不可能在武学上有所成就的。  二中的开学典礼持续了半个小时,校长上台发言,讲了一下上学年的成绩、本学年的目标,对上个学年优秀学生进行表彰。张勇胜从典礼上得知,上学年二中在高考中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成绩。  在两个月前的高考中,二中一共有三十五人拿到了入学通知书,这是二中建校以来最多的一次。在文化课方面成绩略有提升,有十二人被大学录取。校长的艺体生试验初见成效,有二十三人拿到录取通知书。  上一届的艺体班一共四十五人,居然有超过一半的人进入大学校门,这是连整个学校高层也是没有想到的。他们猜测艺体班会有几个录取名额,但从来没想到会这么多,让二中在云山一炮成名。  新学期还没正式开始,各种打听二中艺体班的的电话就打到了学校高层的办公桌上,各种人走关系想要把家里的孩子送进来。这里不仅有云山本地的学生,还有云山附近几个县的高中生。 (一百九十五)陈丽打算当记者 二中原本预计安排一个班的艺体生也扩编成两个班,学校还追加了资金投入,为艺体班提供更好的教学资源。云山教育局还派来一名教导主任,重点负责艺体生的教学,学校上下对此非常支持。  张勇胜也为赵云飞和周兰兵感到高兴,有了这些教学资源,他们进入大学校门的可能性又提高了。相对于他俩,张勇胜的难度要大得多,毕竟文化课是硬考,没有什么捷径可言,只能靠苦读和刷题。  结束开学典礼回到教室,同学们开始准备填报分班志愿。虽然大家都思考了整整一个假期,但仍旧有好多学生犹豫不决。他们在互相沟通商量,各种议论纷纷,教室里非常的热闹。  苗老师让班干部将填报的表格下发到人头,然后开始讲解文理科的区别和填报选择的技巧。其实这些东西在上学期就多次讲过了,这次也只是复述而已,有的人认真听讲,有的人心不在焉。  张勇胜根本没搭理讲台上的苗老师,火速的填完了手上的表格。他已经选好了理科作为考试方向,就没有任何犹豫的。也有很多同学文理科都差不多,各种两边摇摆,在老师反复催促下才填了一个上报。  上午的事情完成填报分班志愿便结束了,分班的结果要第二天才出来。中午梁爱萍和吴秋月都在门店里,他也懒得回家热饭,去林敬业的小店里凑合一顿。两个月没来这里吃饭,他怪怀念的。  随着学校开学,林敬业的小馆子生意又好了起来。不少中午饭没着落的学生们,都是在这里解决午餐问题的。张勇胜到的时候人不多,他找个遮阴凉快的角落坐下,一边听着外语磁带,一边看习题。  没过一会儿,陈丽就端着两碗面过来了,另一碗是张勇胜的。看着张勇胜认真苦读的样子,她嘴角露出罕见的笑容,轻轻把面碗放在桌上。张勇胜听到声音抬起头,拿下耳塞,脸上满是欣喜。  陈丽把面碗推到张勇胜面前,说道:“吃饭就吃饭,学习也不在乎这么一会儿,赶紧把东西放下,等吃了饭再弄吧。”  张勇胜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解释道:“我看林叔忙着呢,以为还有一会儿,就抽空看看。你们也填了分班志愿了吧,你选的是哪科?”  陈丽一边搅和着碗里的面,一边道:“我本来是无所谓的,文理其实都可以。但我爸让我选文科,说女孩子学理科太辛苦。”  张勇胜笑笑道:“陈叔说得对,女孩子就应该学文科,文静一点好,以后都是拼脑袋的时代,卖力气的事情留给男的就好。”  陈丽瘪瘪嘴,摇摇头道:“谁说理科就辛苦,文科就不辛苦了?你这种一刀切的思想要不得,这个主要还是看专业的。”  “那你准备选什么专业?是搞科技的,还是能当官的?或者是管钱的?”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陈丽想了想道:“都不是,我决定当个记者。这个专业虽然不太好找工作,但未来是信息化的社会,传媒业一定大发展,当记者更有前途一些。”  张勇胜有些不解,问道:“当记者要到处跑,你把陈叔一个人留在云山,这不太好吧。过些年他年纪大了,谁照顾他?”  陈丽皱了皱眉头,这也是她比较纠结的事,犹豫着道:“到时候看情况吧,他也不一定非得留在云山。还有好几年呢,现在谈这个言之过早。”  张勇胜点点头道:“说得也是,至少还有六年呢。如果读研究生,那还得多读三年书。你考虑过读研究生么?你成绩这么好,可以考虑一下。”  陈丽摇摇头道:“我不打算读研究生,我爸供我读书不容易,再读三年他可能扛不住。大学本科毕业就能找到不错的工作了,不用给我凑学费,他也能轻松不少。这两年他老了好多,早出晚归的,太累了。”  张勇胜觉得有些遗憾,劝说道:“其实不用这么早做决定的,听说研究生奖学金很可观的,也许花不了多少钱呢?”  陈丽叹息道:“就算学费全免,生活费和住宿费也是很大的一笔。大城市的消费都比较高,全靠我爸卖菜的收入,太难了。”  张勇胜对陈丽家的情况比较了解,知道陈伟为供女儿上学压力比较大。他本想出点钱帮着分担一点,可想到自己和陈丽的关系有些尴尬,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只能先压下心思,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想办法介入。  吃了中午饭,陈丽和张勇胜各奔东西。陈丽去菜市场帮父亲卖菜,张勇胜回家收拾一下,然后打算去三中一趟,先把吴喜林的事情解决了。虽然对他而言只是小事,但也要说到做到,保证诚信。  三中也是今天开学,初中部不用分班,上午交作业和报名,下午发书打扫卫生,第二天就正式上课了。张勇胜赶在打扫卫生的时间抵达三中,然后按照吴秋月给的信息找到了吴喜林所在的班级。  吴喜林已经初三了,一年后就是高考,这对于中学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三中不是重点中学,学风在云山也出了名的差,经常与二中齐名。所以初三学生也没有紧迫感,打扫卫生时也打打闹闹的。  三中的老师也不管事,在年级组的办公室里聊闲天,把班级的事务交给各班班干部自由发挥。这些班干部也只是半大孩子,没有什么责任感,随便安排一下便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张勇胜按照地址来到吴喜林所在的班级教室,教室里乱糟糟的,同学们做卫生也打打闹闹,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他观望一会儿,没有看到吴喜林,拉着锅过路的女生打听。女生怯生生的看了看他,摇头跑开。  张勇胜有些皱了皱眉头,正打算重新找个人问问,背后突然冲进来一个男生。男生没有搭理他,冲到座位上拿出一根钢管,转身出了教室,匆匆下楼去了。张勇胜心中一动,默默的吊在他后面下了楼。  那男生没有察觉到张勇胜,下楼后气呼呼的朝着学校后门的位置而去。他出了学校后门,沿着街道走了一阵,到了一个巷子口。他气呼呼的提着钢管冲了进去,步伐不断加快,脸上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一百九十六)拆迁工地的斗殴 张勇胜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沿着巷子不断向前。巷子弯弯曲曲的,不知道通向哪里。前面的男生一往无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片刻后巷子开始变得宽阔,前面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坝子。  这个坝子围在一片平房的中间,周围全是摇摇欲坠的旧平房。这些平房的住户都搬走了,不远处还堆放着不少拆迁后剩下的建筑垃圾。这里是个拆迁到一半的工地,附近的平房都是待拆迁的区域。  一出了巷子,男生的步伐更快了,他从快步走变成了飞奔,提着钢管冲向坝子对面的几个人。这几人也穿着三中学生的校服,看样子都是十多岁的年纪,他们围在平房的侧墙边,似乎没干什么好事。  几个三中学生背对着男生,对他突然冲过来毫无防备。男生看准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手中钢管对准后脑勺狠狠的挥了过去。张勇胜眉头一皱,身子一晃抢到了男生身后,伸手一探将钢管扯了过来。  男生完全没料到这一招,下意识的抓紧钢管,被张勇胜带了个趔趄,身体失去了平衡,撞向面前的高个子。高个子没有觉察到背后的变化,被撞得失去平衡,两人顿时摔成一团,成了滚地葫芦。  围着的人被这两人吓了一跳,纷纷四散退开,被他们身后遮住的情况完全露了出来。张勇胜一看,心里一阵火起,此时吴喜林被人逼着背靠在平房的墙壁上,满脸恐惧的看着众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现场围了不少人,除了吴喜林外,还有好几个女生和男生,都是穿着三中的校服。张勇胜在人群中看到了程熙,她抱着手站在人群中,脸色不太好看。她身边围着三个男生,他们似乎都以她马首是瞻。  摔成一团的两人很快被扶了起来,高个子反手就给后来者一巴掌,打在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后来的被打得踉跄后退,歪歪斜斜的站不稳,退到了张勇胜面前。张勇胜伸手扶了一下,帮他站稳了脚跟。  高个子还不罢休,一脚踹了过来,正对后来者的小腹。他身材颇高,有一米八的样子,在初中生中显得鹤立鸡群。后来者也就一米六多一点,身高力量上非常吃亏,明眼人一看就不是对手。  张勇胜脸上冷笑,伸手将后来者拉到一旁,顺势一脚踹出,结结实实的蹬在高个子的膝盖侧面。高个子顿时失去了平衡,支撑脚在地上跳了几下,然后踉跄后退,扶着同伴才稳住身形。  高个子大怒,一句“卧槽”,向着张勇胜冲了过来。他飞快靠近张勇胜,接着前冲之力来了个正蹬踹。张勇胜侧身闪过,顺势截腿踹,踢向对方支撑脚的髌骨。高个子冲得太猛,在惯性作用下摔了出去。  高个子背部落地,抱着被踢的膝盖满地打滚,惨叫声甚是骇人。他的同伴见状愤怒不已,纷纷朝着张勇胜冲了过来。张勇胜依然不惧,正面迎敌,双手拳拳到肉,眨眼睛冲上来的四人便被打倒在地。  还有两个男生跃跃欲试,却被程熙拉住了手臂。他们满脸愤怒,却见程熙向他们微微摇头,便有些犹豫不决。张勇胜竖起中指做了个挑衅的手势,两人哪受得了这个,甩开程熙便扑了过来。  面对两人的夹击,张勇胜游刃有余,身体一晃便插入两人之间。然后他拳打脚踢,一个人腮帮子中了一拳,另一人被过肩摔,瞬间倒地不起。考虑到他们都是初中生,张勇胜也没有出手太重。  除了第一个比较嚣张,他故意给了点惩罚外,剩下的都是留有余地的。这些孩子在他面前根本撑不住一个回合,一拳便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但受伤并不重,只要休息片刻后就能起身。  片刻间六名男生便倒在地上,站着的除了吴喜林外,只剩下包括程熙在内的四名女生。其中一个女生愤愤不平,想要上前挑战,被程熙拼命的拉住了。吴喜林见到张勇胜大展神威,慌忙跑了过来。  四个女生没有阻止他,他跑到张勇胜面前,惊喜道:“叔,你怎么来了?”  张勇胜见他行动还算利落,除了脸上的伤势外,并没有什么不妥,说道:“幸好我来了,你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好向你父母交代。”  吴喜林摸了摸脸上的伤,哭丧着脸道:“我……我打不过他们……”  张勇胜点点头道:“就你这身板,打赢他们就跟做梦一样。你该好好锻炼了,不说多能打,至少别被人整天欺负。”  吴喜林虽然过了年就十五岁了,但身体瘦弱得不行,个子还不到一米六。他长得比较清秀,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正是街痞子们喜欢欺负的对象。实际上连同龄的女生都喜欢欺负他,他脸上的伤就是几个女生打的。  张勇胜将吴喜林拉到自己身旁,朝着程熙的方向喊了一声:“小丫头,上次吃火锅时我说的话,你是当了耳旁风了是吧?今天才开学第一天,你就给我上眼药,胆子真是够大的。”  程熙正和几个小姐妹都被张勇胜的强悍吓坏了,根本不敢冲上去动手,只能默不作声的躲在旁边。她趁着张勇胜和吴喜林说话的空隙,拉着姐妹往外走,想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突然被张勇胜叫到,她打了激灵,转过头来,嬉皮笑脸的道:“胜哥,真巧啊,你怎么来三中了?你们二中今天下午不上课么?”  张勇胜冷笑道:“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们都给我过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上次当着老赵的面,你怎么答应我来着?”  程熙犹豫着不敢上前,剩下几个女生全往她身后躲,整得像个老鹰抓小鸡似的。平时在学校里这几个女生嚣张跋扈得不行,不少同学都被他们欺负。此刻面对张勇胜这副怂样,让吴喜林非常意外。  看着程熙磨磨唧唧的的样子,张勇胜脸色一黑,从兜里掏出手机:“你要是不过来,我马上给周兰兵打传呼,让他和赵云飞跟你谈。”  程熙连忙摇头,向前两步哀求道:“这事就用不着惊动飞哥和兵哥了吧,他们天天忙着训练,也不能为了我这点事耽误时间。” (一百九十七)霸凌事件的原委 张勇胜冷冷的道:“那没办法,你不听我的,我只有找他俩了,幸好他俩听我的。说吧,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当着我的面欺负人,你们也太猖狂了。是不是听说汪胖子转学了,你们都称霸王了?”  程熙尬笑着道:“没有,没有欺负人。我们就是一点小矛盾,说开就好了。”  “小矛盾?小矛盾能搞得鼻青脸肿的?小矛盾能抡起钢管就开打?”张勇胜满脸的不信,威胁道:“你最好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否则你这些喽啰们,一个都跑不掉,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程熙见躲不过,只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出来。有了吴喜林和他的朋友在旁边补充,程熙也不敢有所隐瞒,张勇胜这才了解清楚事情的起因。他听了后皱起了眉头,把肚子里的火压了又压。  程熙这帮人都是三中的街痞子,经常在同学们面前逞威风,霸凌同学那是家常便饭。他们专门与老师作对,老师看好哪个同学,他们就针对哪个同学。只要是班上优秀的同学,都成为他们欺负的对象。  三中的老师比较懦弱,对这些有后台的学生都不敢惹,校园霸凌事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让这些小孩更加嚣张,个个以汪平为榜样,拉帮结伙的,以逞威风和欺负同学为荣。  吴喜林长得瘦弱,经常被人欺负,他性格比较懦弱,被欺负了也选择忍让。但他的同桌是班上一位非常优秀的女生,这个女生脾气比较倔,看不得这些人欺负吴喜林,经常帮他出头告状。  他们班主任是个和稀泥的,遇到这种事情也不会从严从重处置,这让帮着吴喜林的女同学反而被这些不良少年记恨上了。今天刚开学,因为一些旧矛盾,几个女生就把吴喜林的同桌堵在厕所打了一顿。  这种事吴喜林以前是不敢管的,今天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主动去找对方理论。在理论过程中与对方发生了冲突,他虽然长得瘦小,但发起狠来也非同一般,居然把女生的衣裳撕坏了。  这就不得了了,那女生便约了程熙等人一起报复吴喜林。程熙本就有一大堆跟屁虫,听说这事后也围过来看热闹,于是吴喜林便被强行带到这个荒废的拆迁工地,让他给这个女生磕头认错。  后来拿钢管的是吴喜林在班上的朋友,名字叫做邓志刚,两人在班上关系比较铁。他见吴喜林被这帮人带走了,立刻回教室拿了钢管救人。正好被来找吴喜林的张勇胜看到,于是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张勇胜走到一个女生面前,盯着她,沉声道:“就是你组织人在厕所里搞围殴,也是你找了这么多人打吴喜林?你本事不小嘛,要不咱俩一对一练练?看谁更厉害?”  那女生个子并不高,也就一米六出头,人也瘦瘦的,看起来并不像是坏女生。但她居然带着姐妹在厕所里围殴女同学,为了报复吴喜林还招来这么多人,让张勇胜觉得三中学风的恶劣,已经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  女生低着头,她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哀求道:“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干这种事了。今天的事我向吴喜林道歉,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回吧。我跟你保证,以后吴喜林在三中绝对没人敢欺负他。”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张勇胜声色俱厉的,指着程熙道:“她也给我保证过,结果今天才开学第一天,她就给我上眼药。你看你们把人打成啥样了?这不是一天两天了吧,真当没人敢收拾你们?”  张勇胜的这一通质问,吓得周围的不良少年们噤若寒蝉。他们都不认识张勇胜,但刚才的一顿暴打已经让他们的锐气完全消弭。他们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彻底放弃了抵抗,只求张勇胜放过他们。  其实这些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看了些港岛的黑帮影视剧,又跟着汪平这种街痞子头目有样学样,才在学校作威作福。今天算是他们人生第一次吃了大亏,被张勇胜一阵暴打,此刻脑袋里全是懵逼的。  见所有人沉默不言,程熙主动站出来道:“胜哥,今天的事虽然是因丁玉琪而起,我也有责任的。那天你说的话我当了耳旁风,没有给她们说,才搞成这样。你要打要罚我都接受,你就别怪他们了。”  张勇胜看了看周围的男男女女,压下火气道:“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吴喜林的同桌胡敏已经去了医院,医药费谁给?吴喜林被你们打得鼻青脸肿怎么弄?你们要说不出一二三来,今天谁也别走。”  他们都是未成年的小破孩,平时惹了祸都是大人出来平事的,从来没有自己拿过主意。张勇胜问他们怎么处理,他们只能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张勇胜没有催促他们,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高个子面前。  高个子被他一脚踢中膑骨膝盖,它特意用了暗劲,使高个子的膝盖当场就脱臼了。他刚才抱着膝盖躺在地上惨叫,后来痛感渐渐减弱,声音才低了下来。此时他不时吸着凉气,强忍伤痛不敢开口。  见到张勇胜走到自己面前,高个子吓得往后挪了一段,过程中碰到脱臼的腿,又痛呼两声。他以为张勇胜还要打击报复,已经彻底被吓坏了,眼神流露哀求的神色,口中不住的求饶。  张勇胜停在他的面前,蹲下来抓住他受伤的腿,冷笑道:“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么?这会儿知道求饶啦?你殴打同学时候的那股硬气到哪里去了?你看看你这熊样,只知道欺凌弱小,连女生不如。”  程熙也以为张勇胜要动手,赶紧阻拦道:“胜哥,这事跟他没有关系,你别再揍他了,他腿都断了。吴喜林和胡敏的医药费我来出好了,你说个数,明天我一分不少的交到你手上。”  张勇胜看了看她,反问道:“你替他们给?你有多少钱替他们给?你以为你爸是个副厂长,赚钱就容易?你平时吃喝拉撒睡,还要读书上学,哪样不花钱?你一分钱不挣,还到处惹祸赔钱,你可真大方。” (一百九十八)给你们一个警告 程熙被骂得愣住了,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张勇胜没再搭理他,蹲在受伤的男生面前,抓住了被脱臼的那只脚。男生吓坏了,杀猪般的大叫起来。周围的男生都不敢上来管,甚至挪动着退了两步。  只听“咔咔”骨头响动的声音,男生一声大叫,吓得周围的人打了个寒战。张勇胜用了个复位的手法,将他脱臼的膝盖复位了回去。这是作为江湖人士的基本功,虽然多年未使用,但依旧非常熟练。  张勇胜站了起来,冷声对男生道:“站起来试试,看能不能走。应该没问题了,有点肿是难免的,回家拿跌打酒擦擦就好。这次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再敢一言不合就动手,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男生磨蹭着站起身,旁边两个缓过劲来的同学搀扶着他。他试着在地上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腿脚还算比较灵便,就是膝盖酸痛,有些受不得力。走了十几步后,他感觉轻松许多,低着头“嗯嗯”答应两声。  张勇胜扫视了全场,凌厉的目光所及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大声道:“今天是给你们一个警告,下次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理,谁干的谁去赔礼道歉,谁伤的人谁赔钱,要取得别人的谅解。”  说着张勇胜走到场地中堆着的水泥预制板上,他使劲跺了一脚。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脚下炸起烟尘,预制板上出现一个鞋印大小的窟窿,露出变形的钢筋。张勇胜又连续跺了几脚,留下同样的脚印。  这种预制板是用来搭建板楼的,虽然已经很多年了,但依旧非常的坚硬。张勇胜能在上面剁出个窟窿,看见腿力之大,堪比钢筋铁骨。众人看了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脸上满是恐惧。  他转过头,严厉的威胁道:“你们如果把我今天的话当耳旁风,只要你们觉得身上的骨头比这个还硬,你们就尽管试试。”  说完他也不等程熙等人回答,拉着吴喜林就沿着巷子往外走。吴喜林的同学邓志刚赶紧跟上,一起离开了拆迁工地。众人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感到背心都被汗水打湿了。  离开巷子回到大街上,张勇胜找了个冷饮店坐下,请吴喜林和邓志刚喝冷饮。两人刚刚见张勇胜大展神威,打得学校里的小霸王们狼狈不堪,此时激动劲还没过的,一路上都扬眉吐气的样子。  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张勇胜叹息道:“打个架而已,你们不用这么兴奋。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能不打架还是尽量不要打架。你们是学生,抓紧时间学习是第一要务,别和那些社会渣滓混在一起。”  吴喜林愁眉苦脸的道:“我们也不想和他们混,可他们总是要来纠缠,我们也没办法。胡敏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我才帮着出头的,谁知道就被他们堵在厕所又围殴,现在还在医院呢。”  张勇胜安慰他道:“没事了,今天我揍了他们一顿,他们应该能消停了。不过你这身板也太差了,连女生都要欺负你,真的有些丢人。”  吴喜林尴尬的道:“我也没有办法,她们人多,每次都是好几个一起上。我要是还手,她们能招来更多的人。”  “那你今天怎么还手了?还把人家衣服给撕烂了?”张勇胜反问道。  吴喜林气愤的道:“他们今天太过分了,把胡敏按在地上打,衣服都撕坏了。她们还说要把胡敏的衣服扒光游行,真是太可气了。他们欺负我就算了,我是男子汉,忍忍就过去了,她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张勇胜摇摇头道:“男子汉可不仅是能忍,更要能反击打败敌人。你这身板太差了,逃跑都不够资格。要不是人家小邓回来救你,我都不知道你被人围了,你抽空得好好感谢人家。”  邓志刚客气的道:“不用感谢,都是同学,我也见不得他们欺负人。可我打不过他们,只能尽力而为。还是大哥身手好,能一个打十个。”  张勇胜拍了拍邓志刚的肩膀,夸赞道:“不错,挺讲义气的,吴喜林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在三中两年没有白过。不过你以后动手最好留点手,动不动就拿钢管敲人后脑勺,会出人命的。”  邓志刚有些尴尬,挠挠头道:“我打不过他们,只能用这些狠招,打倒一个算一个。他们虽然人多,只要打倒两个,他们怕了,就不敢动手了。”  张勇胜叹息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但你想过没有,如果真把人打成了重伤,这可是要坐牢的,谁也救不了你。”  邓志刚摇摇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太欺负人了。那么多人围殴喜林一个,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揍,那样太不讲义气了。”  张勇胜点点头,对吴喜林道:“小邓为了你敢跟他们拼命,这份勇气和友情是非常珍贵的。以后你们有事打我电话吧,我手机都是不关机的。尽量别跟他们正面冲突,一切等我到场再说。”  说完张勇胜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把手机号码写下来递给两人。两人小心翼翼的收下,他们知道以后他们就有靠山了。有了张勇胜做靠山,程熙这些三中小霸王们再也不敢随便的欺负他们。  吃完冷饮,张勇胜带着他们回教室收拾书包,然后打算去医院看看胡敏。胡敏当时伤的有些重,脑袋磕在墙上流了很多血。张勇胜考虑到胡敏为吴喜林出头才得罪了人,所以自己得去看一下。  医院距离学校不远,骑自行车十五分钟就到了。三人打听着进了医院的住院部大楼,上了四楼找到胡敏所在的病房。胡敏头上缠着纱布靠在床上休息,她的妈妈在病房里陪着女儿,脸上满是忧愁。  张勇胜三人的到来让母女俩很意外,吴喜林主动作了介绍,胡敏的妈妈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让三人坐下,又给他们倒水。看着胡敏妈妈的样子,张勇胜猜测胡敏伤得不轻,连忙打听伤情。  胡敏妈妈忧愁道:“她现在下不了地,一站起来就头晕,还有呕吐,坐下就好一些。医生说有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脑袋受伤是大事,我也不敢大意,就怕留下什么后遗症,影响她一辈子。” (一百九十九)医院里面的冲突 胡敏倒是很乐观,劝妈妈道:“没事的,伤口都不流血了。估计过两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你不用请假留在这里陪我,随便弄点吃的放在这里就行。再说这里有护士,我有事可以请她们帮忙。”  胡敏妈妈摇摇头道:“那怎么行?你现在上厕所都要扶墙呢,一个人怎么放心。要是再摔一跤,那可就麻烦了。”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走到床边把起了胡敏的脉。他虽然不像曾家祖孙那样专门学医的,但基础的把脉还是会一点的。他要先确定胡敏伤势如何,如果真有加重的趋势,就打电话把曾家祖孙请来。  对于现代的西方医学,张勇胜是不太信得过的,总觉得他们都是半吊子。尤其是脑袋这种人体的关键部位,西医本来就研究得很少,县医院的医疗技术水平又不高。胡敏的伤情真要恶化,很可能没法治疗。  张勇胜还是相信传统医学,但经过多年战乱后传统医学损失太大,真正的大医已经很少了,社会上流传的大多是欺世盗名之辈。曾家祖孙的医术非常高明,他对此是信得过的,让曾国权出手的成功率要高得多。  见张勇胜给胡敏把脉,胡敏妈妈将信将疑,问吴喜林道:“你哥哥是医生么?我怎么看他不像呢,真是太年轻了。”  吴喜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道:“他跟人学过一点,多少懂一些。”  胡敏倒是对张勇胜很信任,伸出双手配合。张勇胜将双手的脉都把了一遍,眉头渐渐展开了。胡敏的伤并不重,虽然脑袋磕破流血了,但并没有太严重的后遗症,眩晕和呕吐都是普通的程度。  他放下胡敏的手道:“你们不用担心,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多休息一下就好了。这几天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少辛辣和油腻,有利于大脑安神。不要做太费脑子的事,早睡早起就能恢复了。”  胡敏的妈妈还是有些担忧:“她说头还是晕的,吃东西也吐。”  张勇胜解释道:“头晕是因为受到撞击,失血后的征兆,多休息一下就能缓解,也可以找中医开一些安神的中药。呕吐是因为受伤导致气血失调,随着伤口愈合气血恢复,很快就能下床了。”  胡敏的妈妈听了长嘘一口气,她怕张勇胜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虽然她不太相信张勇胜会看病,但也不希望听到对女儿不好的消息。张勇胜的说法与医生差不多,胡敏只需要静养就好,这让她放心很多。  几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当听说吴喜林为了帮她讨公道,找了丁玉琪理论,还被丁玉琪找人殴打时,她感到气愤非常。后来听说张勇胜已经把这帮人解决了,她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胡敏的妈妈对吴喜林很感谢的道:“这事真是谢谢小吴了,为了我们家敏敏居然让你惹上这帮小霸王,吃了不少苦吧。你这脸上的伤就是他们打的吧,阿姨带你去楼下看看伤,上点药吧。”  吴喜林摇摇头,笑道:“不用,我身体还好,没啥毛病。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不用上药都行。胡敏平时对我挺照顾的,我被欺负的时候她也帮我说说话。我不能不讲义气,该出手还得出手。”  “他说的没错,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阿姨你不用太操心。”张勇胜点点头道:“我跟那帮小孩说了,让她们过来赔礼道歉,顺便把医药费给结了。”  胡敏妈妈惊讶道:“你让她们来赔礼道歉,还承担医药费?这怎么可能?学校的老师都管不了她们?否则她们也不会打击报复我们家敏敏了。”  张勇胜打包票道:“阿姨,你放心吧,以后他们不敢再胡作非为了。学校管不了,就我来管。就是一帮小混混而已,没什么难度。”  胡敏妈妈虽然不太相信,但觉得张勇胜也是好意,连忙表示感谢。张勇胜带着两人在病房坐了一会儿,留下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就离开了。胡敏妈妈想要婉拒,但在张勇胜的坚持下只能收下。  三人出了医院,张勇胜见时间已经到了下午饭点,便在医院附近的餐馆请两个孩子吃饭。两个孩子的父母都比较忙,每天都是自己随便凑合着吃,没什么营养,听说张勇胜要请客,顿时高兴坏了。  张勇胜现在不缺钱,很大方的让她们点菜。他们也不给张勇胜客气,点了不少自己喜欢吃的。一顿胡吃海喝后,两个孩子挺着肚子出了饭店。他们顺便还打了个包,准备给胡敏母女俩送去。  三人散着步回到医院,回到了住院部的四楼。一上楼他们就发现气氛不对,住院部楼道上乱哄哄的,不少病人和家属在朝着同一方向张望。越往前走,过道越拥挤,看热闹的人越多。  到了最前面,吃瓜群众已经阻断了整个过道,人群的另一面传来男人的叫骂和女人的哭闹声。张勇胜耳朵极为灵敏,立刻就听出女人的声音是胡敏的妈妈,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不顾一切挤了进去。  他伸出双臂插入人缝之间,运功用力往左右一分。吃瓜群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股磅礴巨大的力量将面前的人墙左右推开,形成了一人来宽的过道。群众一阵混乱,张勇胜趁机挤到了前排。  此时前排你已经乱成一团,病房门口胡敏妈妈和一个成年男人扭打在一起。胡敏妈妈在男人身上抓挠,男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掐着对方的脖子扇耳光,旁边的护士和医生都在拼命的拉架。  打架的两人附近还站了个女孩,吓得呆住了。张勇胜一看是丁玉琪,瞬间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估计是丁玉琪带着家长过来给胡敏赔礼道歉,不知道怎么与胡敏妈妈打了起来,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张勇胜一看不好,赶紧冲上前去,双手抓住男人的手臂,背对胡敏妈妈,挤到了两人之间。他背部微微一震,一股力量将胡敏妈妈推了出去。然后他双手一抖,推着男人后退了几步。  他站在两人中间把他们隔开,医生和护士一边拉一个,防止他们再次打成一团。张勇胜打量了一下两人,两人此时都非常狼狈。胡敏妈妈的脖子和脸上都有瘀青,男人身上衣服被撕坏了,脸上也有指甲印。 (二百)蛮横无理丁大中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质问旁边的丁玉琪道:“我让你来赔礼道歉的,不是让你来打击报复的。你们这是搞什么?打架都打到医院来了?”  丁玉琪此刻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们真的是来赔礼道歉的,胡敏的医药费都由我们家出。可我也没想到,她妈和我爸说了没几句就打了起来,医生护士们都拉不开。”  张勇胜没有表态,走到胡敏妈妈面前,问道:“阿姨,咋回事,怎么打起来了?有什么事坐下好好说嘛,打架解决不了问题。”  胡敏妈妈抹了抹眼泪,愤慨的道:“这就是个混蛋,他哪是来赔礼道歉的,明明是来耀武扬威的。她的女儿欺负我家敏敏,我让她正式道个歉,把医药费付了,他居然说敏敏活该,没打死算手下留情。”  张勇胜脸色一黑,转头对丁玉琪爸爸道:“胡敏妈妈说的可是事实?刚才这些话真的是你说的?”  男人蛮横的道:“是我说的又怎么样?你是哪里来的小子,敢在我面前管闲事?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滚。”  张勇胜冷笑,对丁玉琪道:“你最好劝劝你爸,让他别那么冲动,有事情坐下来好好说。真要动手的话,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男人瞪了丁玉琪一眼,恶狠狠的问道:“今天下午就是他把你们打了?你们一群人,还打不赢这么个嫩头青?”  丁玉琪点点头,道:“就是他,他让我们来给胡敏道歉,赔偿医药费。爸他很厉害的,你不要跟他打,有事好商量。”  “商量个屁,我丁大中怎么生了个没出息的女儿?”男人黑着脸骂道道:“人家说赔钱就赔钱,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么?你们四个打的人,凭什么你一个人出。她打不过就活该,还有脸讨医药费?”  张勇胜冷笑道:“你不要胡搅蛮缠,这事是你女儿挑起的,打人的事也是她召集的,要赔就由她来赔。我看在她们终究是同学,才答应赔钱了事。否则早就送给警察了,以你女儿的年纪,后果你知道的。”  丁玉琪已经超过了十四岁,警察可以选择立案处理。以胡敏的伤势,如果真的要追究,丁玉琪作为领头的八成要进少管所。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丁玉琪的这辈子就毁了,但张勇胜也不愿把事做绝了。  丁玉琪顿时心慌了,拉着丁大中道:“爸,这事不能报警,我不想坐牢啊。”  丁大中冷笑道:“你说坐牢就坐牢?少给老子吹牛,老子在警方也是有人的。小孩子打个架而已,不过就是各自带回家教育,没什么严重的。老子又不是没进去过,别听他吓唬人。”  张勇胜冷笑道:“既然你不信邪,我就马上给警察打电话,看他们来了怎么说?看警察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说着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作出拨打的手势。丁大中一看,心里急了,连忙冲上两步,伸手就要抢夺手机。张勇胜一个滑步避开,同时翻开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按下拨号键。  张勇胜的动作让丁大中有些失控了,一手抓向手机,一手抓向张勇胜的胸口。张勇胜左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拧,将他的手臂反手压在了背后。他轻轻往上使劲,肩部反关节的疼痛顿时让丁大中惨叫起来。  丁大中伸脚往后踹,张勇胜一脚蹬在他的屁股上。丁大中整个人飞扑了出去,“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引起周围一片哄笑。医院是水磨石的地板,表面非常光滑,丁大中贴着地滑出五米才停了下来。  他恼羞成怒,迅速翻身爬起,疯狂的冲向张勇胜。张勇胜气定神闲的将手机揣回裤兜,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对付丁大中这种莽汉,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好说教的,对方却冥顽不灵,只能用武力镇压了。  丁大中似乎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冲上来后一阵颇有门道的拳打脚踢。张勇胜不忙着收拾他,脚下踩着玄妙的步法,将丁大中的拳脚全部躲开。丁大中越发恼怒,不顾一切疯狂的攻击张勇胜。  医院的过道狭窄,周围又满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给张勇胜闪躲的空间并不大。围观者们见丁大中发了疯似的挥舞拳脚,吓得纷纷后退,就连晚上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往人群里面躲。  张勇胜怕丁大中伤人,看准一个机会冲了上去。借着对方高鞭腿的机会,他用了个接腿摔,将丁大中抛了出去。丁大中再次结结实实的摔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围观者们再次发出惊呼。  这一下摔得很重,丁大中挣扎了几下没有爬起来。丁玉琪赶紧跑了过去,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扶着丁大中站起。看他的样子摔得比较厉害,痛得脸上龇牙咧嘴,额头上也出了汗,身上满是灰尘,样子狼狈不堪。  丁大中还不服气,推开女儿就想扑向张勇胜,当刚走了一步便惨叫着捂住后腰,扶着墙停了下来。张勇胜一看就知道他扭了腰,笑着跟旁边的医生说了一句。医生和护士连忙上去,把他扶进了旁边的治疗室。  此时丁大中也不挣扎了,老老实实的跟着医生和护士,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他当着女儿和围观群众的面,可以说是颜面扫地。他一向骄横惯了,手底下也管着几十号人马,被人打成这样,说出去都丢人。  张勇胜没再搭理丁大中,把围观的吃瓜群众赶走,然后扶着胡敏的妈妈回到病房。胡敏妈妈脸上挨了丁大中几巴掌,青一块紫一块的。虽然护士拿药水处理了一下,但看起来还是有些难看。  刚才发生的事情胡敏都看在眼里,她扶着墙壁,向张勇胜庄重的鞠了躬,道:“张大哥,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帮我妈妈讨回了公道。”  张勇胜摆摆手,谦虚道:“不用那么客气,你平时帮吴喜林那么多,我出手帮忙也是应该的。你放心,这个事情我管定了,我马上给警察打电话。不管他丁大中什么来头,我一定让他低头认错,赔钱道歉。”  说完张勇胜拨通了城中警务所曹所长的电话,简单的把这个事情讲了一下。曹卫国正在家休息,接到张用手的电话也很意外。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答应马上派人过来处理这事。 (二百〇一)学校的小道消息 众人在病房没等多久,就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警察。张勇胜看了眼前一亮,这两个警察他都认识,是上次在体育场打架时跟着曹卫国一起来的。当时他们还给张勇胜和白芷萱录了口供,协助处理了体育场的案子。  男的叫张建斌,女的叫王晓静,两人都是新来城中警务所的警察。曹卫国对两个新人很看重,决定亲自带他们。两人与张勇胜是见过面的,满脸笑容的走进了病房,然后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建斌和王晓静比较专业,按照流程给双方录了口供。胡敏母女俩比较淡定,有一说一,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医生和护士作证,丁大中刚从治疗室出来,就被拉到隔壁问话,吓得丁玉琪当场就哭了。  王晓静拉着丁玉琪到了隔壁的房间,轻声细语的问了起来。她语气非常温柔,很快把丁玉琪劝住了,然后了解学校发生的霸凌事件。丁玉琪面对警察不敢撒谎,一五一十的说了,各种苦苦哀求。  按照张勇胜的引导,争取双方以调解的方式解决问题。张勇胜也不想把丁玉琪逼上绝路,毕竟也就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社会险恶都不懂。他觉得可以给点教训以观后效,实在冥顽不灵的再下狠手。  在医院住院部的会议室里,张建斌主持双方进行了“友好”协商,并达成了调解协议。面对警察,丁大中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张勇胜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现在只求保住丁玉琪,别真的留下案底。  一阵忙活后双方终于达成了调解协议,胡敏的医药费由丁大中承担,丁大中和丁玉琪当面给胡敏母女道歉。丁玉琪还要主动的在班级会上做检讨,以此警告其他参与霸凌同学的学生。  面对警察眼睛,丁大中和丁玉琪不敢不答应这个条件。如果警察真的立案处理,丁玉琪这辈子就毁了。进了少管所,哪怕只有一年,出来后也没有学校敢收,未来的人生很可能一片黑暗。  看着丁大中父女离开住院部大楼,胡敏母女俩终于松了一口气。丁大中预交了一部分医药费,剩下的等胡敏出院后再补上。有了这份调解协议,丁大中再也不敢来闹腾了,丁玉琪也不敢事后报复。  胡敏母女对张勇胜各种感谢,张勇胜微笑着客气应对。他这次也不是为了让对方报答,而是希望在三中留下一个敲山震虎的效果。以后吴喜林还在三中读书,这样的结果对他的人身安全比较有利。  解决了这事后张勇胜带着吴喜林和邓志刚离开了医院,他将两人送到离家较近的地方,然后再返回货运站的家属区。他以后还得多关注三中的事情,避免那帮小孩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出什么幺蛾子。  第二天张勇胜起了大早来到学校,没有去教室放东西,而是直接去了教师办公楼下的布告栏。今天分班的通知就要出来了,他得先确定新安排的教室在哪里,负责的班主任是谁。  虽然张勇胜来得很早,但布告栏下已经有不少同学等着了,他们都是住校的学生。张勇胜找到刘卫打听情况,刘卫也是一脸茫然。据说新任的教导主任还没来,具体分班的事要等他安排公布。  张勇胜想他打听新主任的情况,刘卫摇摇头道:“不太清楚,大家都在打听呢。听说是教育局指定的,还负责整顿和改善咱们二中的学风。据说新校长在局长面前打了包票,要把二中建成云山的特色中学。”  “整顿学风?以前不是整顿过么?听说也没什么效果啊。”张勇胜有些不解。二中学风差是老大难问题,以前搞过多次,都是不了了之。  刘卫耸耸肩道:“就不知道这次会出什么幺蛾子,多半又是老一套。上学期开学不久就整顿过,只维持几个月就成了老样子。”  两人坐在靠近布告栏的花台上闲聊,张勇胜拿出零食,两人嗑起了瓜子,猜测这次给理科班配置的老师是谁。张勇胜还是希望苗老师教语文,因为苗老师为人和蔼,很为学生着想,同学们都喜欢他。  闲聊了半个小时,布告栏附近的同学越来越多,赵云飞和周兰兵也先后到了。这次是两个艺体班,他俩会不会分在同一班也不好说。因为体育生和艺术生的课程不同,所以排课方面业余文化生不太一样。  四人正聊着,高一时同班的李星从旁边走过,赵云飞赶紧拉住他问道:“你不是万事通么?在分班有没有什么消息?今年来了新教导主任,听说要整顿学风,有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的?”  李星神秘的笑道:“消息肯定是有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别的我不敢打包票,探听消息这方面咱们年级有谁比我厉害。”  赵云飞兴奋了,询问道:“那说说呗,消息可靠的话晚上请你吃饭。”  李星瘪瘪嘴道:“算了吧,你就只会请吃食堂,没什么意思。你要是请我吃自助火锅,我给你来两个劲爆的。”  “嘿,你小子还挑,有吃的就不错了。”赵云飞不屑的道:“顶多请你吃校门对面的小炒,自助火锅你就别想了。”  李星正犹豫着,张勇胜笑道:“你要是说得准了,今晚自助火锅我请客。”  李星眼睛一亮,惊喜道:“你可不能骗人。”  赵云飞斜了他一眼,道:“也就一顿火锅而已,人家阿胜缺那点钱么?你也不看看他穿的这身,顶多少顿火锅了?”  李星嬉皮笑脸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好久没吃了。今天正式分班开学,大家一起乐呵一下嘛。”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第一天没有晚自习,咱们正好去吃一顿,我等下打电话预订位置。你说说看?”  李星捋了捋思路,低声道:“先说新来的教导主任吧,大家都知道他姓贾,但不知道他原来是河岗中学的副校长吧。”  “你这消息从哪里听来的,八成是假的吧?”赵云飞满脸的不信:“河岗中学的副校长,调到二中来当教导主任,这不是降级了么?”  “就是,河岗中学再差,也比咱二中好几个等级吧,人家是一中的竞争者。”刘卫也不相信:“就算他平调到二中,也算是吃亏了。” (二百〇二)分班后的新同学 李星摸摸鼻子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信,我这是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据说是他在河岗中学犯了什么错误,才被降级使用的。”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啊?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周兰兵摇摇头道:“校长在大会上说是教育局特地安排的,怎么会是降级的呢?有污点的老师往咱们二中送,把咱们这里当什么了?”  “你们还别不信,我的消息百分百可靠。”李星解释道:“我爸一哥们儿在教育局的食堂当厨子,消息是从他哪里来的。再说了,当官的花花轿子众人抬,越是这种有污点的,越要吹嘘,你们懂不懂?”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如果没有污点,他又何必降级到咱们二中?况且那位贾主任看起来不到四十岁,这么年轻就当了主任,肯定是背后有人的,走关系调过来也正常。”  刘卫摇摇头道:“他是什么原因调到二中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准备怎么弄?分班马上就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要整顿学风,这才是最关键的。未来两年就是高考,这对我们影响很大。”  赵云飞满不在乎的道:“他再整顿也就那个样,糊弄上面而已。我就不信他能整出个什么名堂?”  周兰兵也说道:“我觉的老赵说得有道理,我们不用太放在心上。咱们还是把手上的课程弄好了,尤其是专业课抓紧点,我觉得比啥都强。专业课比高考提早半年,这时间很紧缺啊。”  张勇胜笑道:“这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以你的水平还怕没学校收?要担心的是那些半路出家的,就一年半时间,不拼命不行了。”  李星点点头道:“的确,这次半路出家的好多。很多其他学校希望不大的,都是走关系到咱们这边来,个个都是半路出家。我觉得他们就是在赌一把,一年半突击学习,看能不能赶上末班车。”  赵云飞瘪瘪嘴道:“那也要有底子才行啊,艺体虽然不像文化课竞争那么激烈,但也不是随便考的。我看好多人身体瘦得不行,也去报体育生,十有八九被刷下来。就那点体格,随便找个文化生都比他们强。”  几人聊了一会儿闲天,几个校领导和老师出现在办公楼的门口。等在布告栏前面的同学们顿时激动起来,纷纷涌上前去打听消息。校领导们笑而不语,互相配合着将分班的四张大表贴在布告栏上。  等校领导和老师们说了几句鼓励的话离开,同学们马上抢到前面看自己的名字。这次二中一共设四个班,文科理科各一个班,艺体生共两个班。张勇胜的理科班是二班,班主任依然是苗老师,让他长吁了一口气。  张勇胜对苗老师是比较认可的,苗老师对学生很好,又能接受学生的意见,大家相处比较愉快。他最怕遇到一个喜欢摆架子装叉的老师,这样的老师为了成绩喜欢走极端,学生的日子也不好过。  同学们看了各自的分班情况后陆陆续续的散去,背着书包前往分配的教室。张勇胜和刘卫与三位老同学分别,到了高二理科班的教室门口。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教室居然是上学期白芷萱的教室。  他俩抵达的时候教室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各自找了位子坐下,与相熟的同学聊起了闲天。这些同学大部分张勇胜都见过,只是叫不上名字。他因为白芷萱的关系是学生中的名人,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还没有排座位,张勇胜和刘卫找了个后排的位子坐下。两人都长得比较高,在高一时候就坐最后一排,现在已经很有自觉性了。放下书包,和周围的同学认识了一番,两人等着苗老师来安排下一步。  张勇胜抽空给白芷萱发了个短信,把学校和分班的情况说了一下。白芷萱对这个还是比较关注的,两人在电话中沟通了不少。他刚把短信发完,苗老师就拿着点名手册进了教室,片刻后开课的铃声响起。  苗老师一切都是按流程来,先是点名了自我介绍,然后是指派班干部,让班干部去领新学年的课本。张勇胜不是班干部,但因为个子大被刘卫抓了壮丁,一起去教学楼一楼领新课本。  刘卫因为成绩好被指定为学委员,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在高一的时候他就是学委员。其实他挺不喜欢这个职位,主要是有的科任老师的破事太多,学委员又必须配合,一点都不自由。  “不行,半期结束后重新选班干部,我说什么也不当了。”抱着课本返回了路上,刘卫一边走一边吐槽。  “当个班干部挺好的,还能评优和选择保送呢。人家走后门都抢着去,你还主动放弃,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张勇胜嘲笑道。  刘卫不屑的道:“以咱二中的水平,满打满算就一个名额,早就被那些有钱人的孩子预定了,怎么可能轮得到我?我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老老实实把成绩提上去,能上个普通本科就阿弥陀佛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估计苗老师不会放过你的,他已经用顺手了。除非有别的人必须当这个官,否则你是甩不掉的。”  刘卫想了想道:“你这么说的话,我可以动员老田来填这个坑。他家肯定希望他保送的,他的成绩考本科也没啥问题,但保送毕竟稳当一些。”  刘卫口中的老田是指的是田晟,他是高一时候的年级第一。在张勇胜眼里,田晟是个和陈丽相似的天才,不需要太用功就能考极好的成绩。但是田晟比较懒,所以不如陈丽努力,成绩自然远远比不上陈丽。  正是因为懒的原因,苗老师多次动员他当班干部,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推托了。刘卫没有田晟那么厚的脸皮,面对老师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当学委员。其实他不喜欢干这些杂事,喜欢一个人呆着看书。  张勇胜好奇的道:“老田为什么要听你的?他那犟脾气,就连苗老师的面子都不给。上学期苗老师让他当班长,他直接躲在家里不来了。” (二百〇三)赵云飞的追求者 刘卫嘿嘿一笑道:“老田这人其实挺好的,就是性格孤僻,他的懒就是孤僻造成的。不过这学期不会了,咱们新班长是个有办法的人,她一定会让老田下场的,我只需及时让位就行。”  “你俩在嘀咕什么呢?赶紧走,苗老师还等着呢?”两人背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语气给人阳光开朗的感觉。  张勇胜回头,一个短发女孩抱着一大摞课本跟在他俩身后。这个女孩张勇胜认识的,是原来隔壁班的班长李媛媛。她是个清秀的女孩,但喜欢剪男孩子那样的短发,给人一种假小子的感觉。  李媛媛在二中是前十名中的佼佼者,与田晟经常在一二名之间争夺。与田晟不同的是,李媛媛是典型的刻苦努力型。她每天都是最早到校,晚自习后是最晚走的,得到全年级前两名也是实至名归。  这次苗老师直接点她的名当班长,她也没有拒绝。实际上从班干部的选择来看,张勇胜也支持李媛媛当班长。毕竟她的工作能力是出了名的强,学生会的很多事都积极参与的。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班长同学,您也太着急了,今天上午只是发书和排课,时间还长着呢。下午是班会和打扫卫生,时间更充足。在苗老师的班上当班长,比你们以前那位轻松多了,淡定点。”  李媛媛翻了个白眼道:“就你这死皮赖脸的性格,我也不知道有哪点好,让白芷萱看上了你。我要是白芷萱,找赵云飞也不会找你。”  张勇胜想不通了:“我哪点不如赵云飞了?赵云飞冲动易怒,我是多么的温文尔雅,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李媛媛不屑的道:“屁的温文尔雅,你就是个阴险小人。平时让赵云飞冲在前面闯祸,然后再出面收拾烂摊子。所有的好人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做了,别人就帮你背黑锅,太阴险了。”  张勇胜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纳闷的道:“班长同学,咱没得罪过你吧,你为啥这么针对我?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  李媛媛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声音远远传来:“你又没得罪我,道什么歉?阴险小人就是虚伪,演戏给别人看呢。”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对刘卫道:“班长这是咋了?没听说她的性格这么冲啊?看来你以后日子难过了。”  刘卫嘿嘿笑道:“不是我日子难过,是你日子难过,而且会很头疼。”  “为啥?”张勇胜不解的问道:“我又没惹过她?她怎么会看我不顺眼?”  刘卫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她和赵云飞、田晟之间的三角恋么?亏你还是赵云飞的兄弟?”  “还有这事?”张勇胜感到自己有些懵:“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啊?他们三个都不搭界,咋会有三角恋?”  刘卫叹息道:“看来你眼里果然只有白大美女,所有的事都抛到脑后了。具体的我不方便说,你有空问问赵云飞吧。你也顺便劝劝他,不要死心眼,差不多得了,不要浪费人家一片痴心。”  带着满脑子的问好,张勇胜跟在刘卫身后,抱着一大摞的课本回到教室。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刘卫把学委员甩给田晟,其实就是拿李媛媛作饵。为了李媛媛,田晟出来当这个学委员也是很有可能的。  接下来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上午发书和安排课程,介绍了新的任课老师。下午开了第一次班会,安排了座位和划分小组,然后就是打扫卫生。这些事情大家早就轻车熟路了,完成的时候还不到下午四点半。  二中的学习节奏比较慢,正式上课要第二天才开始,空闲的时间较多。张勇胜拉着刘卫等人履行早上聊天时许下的诺言,去自助火锅厅请他们吃饭,算是新学期的第一次小聚。  他们到的时候是饭点,因为张勇胜打电话提前预订了位置,不用等就直接坐了进去。然后他们热火朝天的吃了起来,边吃还聊起了校园中的八卦。因为有李星在,各种校园流言蜚语成为主要话题。  聊了一会儿,张勇胜想起刘卫上午的话,借着酒劲问赵云飞道:“老赵,听说你还跟人谈三角恋,你这保密功夫做得不错啊。”  赵云飞愣了一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淡淡的道:“你别听人家瞎传,这里面就根本没我什么事?”  张勇胜斜着眼睛瞟了瞟刘卫,刘卫会意的道:“我们李班长也是不错的,虽然比不上白大美女,但在全年级也是排前列的,哪里配不上你了?”  赵云飞瘪瘪嘴道:“她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说句难听的,她就是个男人婆,我找女朋友肯定要温柔漂亮的。”  周兰兵表示不同意:“其实李媛媛也挺好的,除了日常打扮男性化一点,身材相貌都很不错。而且她为人比较爽快,你让她帮忙,她一定不会拒绝。不像别的女生,扭扭捏捏的毛病多,让人受不了。”  高一时期李媛媛是周兰兵的班长,他对李媛媛还是比较了解的。在他看来李媛媛和赵云飞还是比较配的,两人性格都比较直,不会玩心眼。要是赵云飞真找个玩心眼的女人,他反而会为兄弟担心了。  赵云飞郁闷的道:“她性格强势,凶得很,我可受不了。我脾气又不好,没法跟她相处,你就别劝了。我觉得还是上大学再说吧,大学里人多,美女更多,肯定有更好的,我不着急。”  李星笑道:“你是不着急,可人家田晟着急啊。我可听说田晟整个夏天都缠着李媛媛不放,这次选理科也是冲着李媛媛去的。”  赵云飞不在乎的道:“他喜欢就让他追啊,关我什么事?李媛媛答不答应是她的事情,跟我也没有关系。你们今天怎么了,为了这点破事,把我盘来盘去的,让我吃个饭都不安生。”  张勇胜打个哈哈道:“我这不是好奇么?我都不知道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今天李媛媛各种看我不顺眼,我才知道人家是给你出气呢。”  赵云飞苦笑着摇头:“这种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她就是直筒子脾气,喜欢打抱不平。你就当她是个小孩子,别跟她一般见识。” (二百〇四)体育生不过如此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道:“我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可她不服气啊。她总觉得我在利用你,还骂我是阴险小人,刘卫可以作证。”  刘卫哈哈笑道:“事情发生时我就在旁边,如果不是给老张面子,我当时就要大笑三声。老张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居然也有这么一天,真是太有意思了。那些嫉妒你的听了这话,不知道多么解气。”  赵云飞有些无语的摇摇头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丫头脑子咋想的啊。你说她成绩那么好,也不是笨人啊,怎么就一根筋了呢。”  周兰兵叹息道:“人家说爱情使人智商降低,这就是典型的生理表现。想不到李媛媛平时多爽利的女孩,也会发生这种情况。”  赵云飞挠挠头道:“我抽空再找她解释一下吧,这丫头也是死倔,说了她也不一定听。以后你包容一点,尽量躲着她吧。”  张勇胜玩味的笑道:“要不你为了兄弟牺牲一下色相,勉为其难的把她收了?两人的感情是相处出来的嘛,你别那么武断。”  赵云飞使劲摇摇头道:“你别害我啊,我还年轻,可不想一脑袋扎进去拔不出来。其他的说什么都行,这事我得慎重。”  面对固执坚持的赵云飞,大家都没办法再劝,只能听之任之。一顿火锅的效果不错,大家的关系又被拉近了。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了,但也是同校同学,经常能够见面,有时还能互相照应。  吃完火锅往回走,住校的回学校,走读的各自回家。从这个学期开始,大家都进入了高考的准备期。不论是参加普通高考的张勇胜等人,还是艺体生赵云飞、周兰兵,都开始为未来而奋斗。  高二的学习节奏的确比高一快了许多,即便是二中这样的学校,也加紧了补习班的安排和布置。以前二中在周六是不上课的,新教导主任一上任就推出了补习班,要求在周六高二高三增加一天教学课程。  这样的安排有人欢喜有人忧,对于混日子的同学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但想考大学的却比较欢迎。补习班的费用不高,比外面的高考冲刺班便宜不少,得到了学生家长的广泛欢迎。  这天又是周六,高二的学生按照课表补课,上午四节,下午三节。除了没有晚自习外,作息时间按照日常上课安排。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四点半,一天的补课结束了,张勇胜收拾书包往外走。  他没有忙着回家,而是去了大操场。体育生的训练还在进行,他们要练到五点半才收工。张勇胜打算去看看赵云飞的训练情况,顺便观摩一下体育老师是怎么训练这些体育生的。  体育生考试的专业科目挺复杂的,分为身体素质、辅助技术和专项技术三个项目。赵云飞除了专项技术选了武术外,其他两个都是和别人一样的。他们现在都在练同样的项目,在大操场上绕圈跑呢。  张勇胜在看台上找个地方坐下,拿出随声听,一边听着外语,一边看教科书上的单词。他的词汇量比较差,很多词语会说不会写。他现在只要有空就多背几个单词,增加自己的词汇量。  看着赵云飞在操场上绕圈跑,结实的身体和轻盈的体态,张勇胜露出满意的微笑。在所有的体育生中,赵云飞的身体素质是最优秀的。尤其是经过了几个月的内功训练后,他的五脏六腑功能大幅度提升。  这种提升在外面是看不到的,当身体承受大运动量的压力时,其优越性便体现了出来,这也是古代武学强于现代搏击的根源所在。赵云飞的身体在恢复能力和强度上高出同龄体育生一筹,训练中完全处于领先地步。  一圈八百米下来,赵云飞第一个冲过终点,甩出后面的第二名超过十米的距离。他不是专业的田径生,如此好的成绩让体育老师非常惊讶。体育老师甚至在考虑让赵云飞转报田径,觉得他天赋太好了。  结束八百米的测试后,体育生休息十五分钟。赵云飞走到张勇胜身边,顺手拿起一瓶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经过一个暑假的锻炼,赵云飞长得更结实了,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大腿上腱子肉的线条更加漂亮。  “你觉得运动量怎么样?现在可是专业体育老师和教练,不是糊弄人的体育课了,身体吃得住不?”张勇胜问道。  赵云飞比了比肱二头肌,自信的道:“小意思,就这点运动量,只是热个身而已。你看我这个八百米,连汗都没怎么出。以前还不觉得,现在看来体育生也就那么回事,比普通人强得也很有限。”  二中的体育生基本上集中了云山周边县份的精英,都是奔着高考去的。他们的身体素质比普通高中生强出一大截,少数天赋异禀的甚至能达到专业水平。但这样的水平在赵云飞眼里,并没有太突出的地方。  赵云飞在这个暑假里最大的收获并非太祖长拳基本修炼完成,而是身体素质的大幅度提升。在内功训练的加持下,他的脏腑功能远超常人,在运动中体现出极大的优越性,让人刮目相看。  经过一周的训练,他在这方面得到了好几个项目教练的青睐,纷纷劝赵云飞改项。武术项目的职业前景不太好,很多高中生喜欢选篮球、足球等职业前景好的,所以这方面的教练资源也更多。  在教练们看来,赵云飞这么好的身体条件,练武术完全是浪费了。就算武术练到了国家武英级的水平,也就在国内参加个比赛,也没什么前途。武术运动员的收入比起职业篮球足球运动员,差得何止十倍。  与武术相近的技击项目中,自由搏击、拳击、跆拳道等项目的前途武术要好。它们虽然是在国内是二三线的职业比赛,但收入也比武术高得多。而且也可以参与国际上的职业赛事,未来发展潜力很大。  武术运动员最好的出路就是去当动作演员,这已经是百里挑一的了,但真正出头的都是非常少的。大多数武术运动员退役后只能开班教学,运气好的能糊口,运气不好只能到处打临工。 (二百〇五)转校生发起挑战 这些方面赵云飞早就有思想准备的,他接受了张勇胜的武学理念,决定走上这条复兴古代武学的道路。虽然这条道路非常坎坷,而且没有什么钱途,但他愿意为了理想,而舍弃金钱。  两人聊了一会儿最近的训练情况,张勇胜回答了赵云飞关于盘龙棍的一些问题。现在他为了增加赵云飞自主学习的能力,已经脱离了手把手教的阶段,而是让他先照着书本练习,然后进行重点答疑。  赵云飞的天赋比张勇胜想象得要好,而且有种难得的灵气。他练武不会死练,而是喜欢用脑琢磨招式的搭配和应用,自己开发出不少实用的套路。这有点与他玩游戏的习惯相似,有些不走寻常路。  两人是从小一起玩游戏的,张勇胜早就发现了他的这个特点。最近几个月来,他发现赵云飞的这个特点对他练武非常有用,对招式和实战的领悟提升极大。最近一次切磋,赵云飞已经让张勇胜有些惊讶了。  张勇胜坐在看台上看着赵云飞的训练,对他的身体状况有了更多的了解。这种现代化的训练方式也有一定的好处,对运动员的系统性和理性认识更准确,比传统训练的感性认识方式更能直观的体现身体的强弱变化。  他抽空去场中遛了一圈,装作看热闹的样子,将教练手上的记录本翻了翻,把赵云飞的主要数据记在了心里。这些数据对于赵云飞未来的成长很有参考价值,张勇胜一边看一边微微点头。  他看得正入迷的时候,体育生们解散收工了。他们收拾东西往更衣室走,张勇胜也收拾自己的东西去学校门口等赵云飞。他刚离开运动场,却被一个身材高大的体育生拦住了。  这个体育生有一米九的高度,在一群体育生中也显得很出众。张勇胜在高一的时候根本没见过他,猜他不是二中原来的学生,应该是外校转学过来的。本学期外校转学来的不少,其中大多数是艺体生。  “你就是张勇胜吧,听说你打架很厉害,我要跟你决斗。”他很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张勇胜有些懵。  他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反问道:“你谁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动不动就决斗?这里是学校,打架会被处罚的,我没什么兴趣。”  体育生自我介绍道:“我叫李明宇,是从四中转校的。三中的李明伟是我堂弟,你上周打了他,今天我要找回来。”  “李明伟?”张勇胜想了想,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什么李明伟,你是不是搞错了?”  李明宇继续道:“李明伟就是和程熙、丁玉琪一起玩的,他们打了一个叫吴喜林的小孩,听说是你罩着的。他说你出手挺狠的,连他的腿都打断了。我们李家人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我必须找回来。”  听对方这么一说,张勇胜终于想起来了。给吴喜林讨公道时,被他一脚踢的膝盖脱臼的应该就是李明伟。那小子个子很高,根本不像个初中生。看李明宇的身材,两人是堂兄弟的可能性很大。  张勇胜挠挠头道:“都是小孩子打架而已,给个小教训,你不用那么认真吧?实际上也没有打断,只是脱臼,当场就给他接好了。”  李明宇摇摇头,坚决的道:“他打不过你,被你打断脚是活该。但我们李家的人从来没吃过这种亏,所以你必须接受我的挑战。”  张勇胜不想打这种莫名其妙的架,反问道:“你干嘛总想通过打架解决,咱们好歹是一个学校的,有啥不能和平解决的?”  李明宇不屑的道:“人家都说你一个人打十个,连汪平都被你揍了。看来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你也是个?包。你如果不敢跟我决斗,你就跟我去一趟三中,当着那些小孩的面给我弟道歉。”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那不行,是你弟弟先欺负我侄子的,我凭什么道歉。我不跟你决斗也不是怕了你,而是觉得咱们一个学校的,没必要动手。你要是非要动手,打伤了我可不负责。”  李明宇自信的道:“既然你不怕动手,那咱们就打一场,时间地点由你定。我告诉你,我从小就练跆拳道,练了快十年了。听说你是跟赵云飞学武术的,那种花架子可不经打,你可得小心点。”  张勇胜冷笑道:“胡吹什么大气呢?你们那跆拳道才是花架子,演给别人看的。不说别的,你连基本身体素质都不如赵云飞,刚才我在看台上都看见了。不管是八百米,还是折返跑,他甩你三米以上。”  李明宇不服气道:“那是因为我身材比他高,重心太高长距离移动自然吃亏。有本事咱们上擂台,一切手上见真章。”  两人正争论着,赵云飞背着运动包过来了。他见两人争得挺激烈,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片刻后他才听明白了怎么回事,眉头皱了起来。李明宇和他是同班的体育生,报的是跆拳道项目,从开学就目中无人的样子。  对于跆拳道,赵云飞是看不上的。以前没有正式学武的时候他就看不上,现在就更觉得对方是花架子了。他本来觉得张勇胜的私事自己不便插手,但听说李明宇瞧不起武术,立刻忍不住了。  他站出来道:“李明宇,你别太过分啊。老张是给你面子,不想让你丢脸。你别给脸不要脸,非得蹬鼻子上脸。”  李明宇傲然的道:“丢不丢脸不是你说了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你要是不服气可以一起上,不管是车轮战,还是一打二,我就没怕过谁。”  “嘿!”张勇胜乐了,他想不到对方居然这么狂,还扬言要一打二,笑道:“你倒是挺自信的,真不知道你这自信是哪里来的。今天我没时间跟你扯,明天你找个清净的地方,咱们一对一如何?”  李明宇点点头道:“行,那就明天晚自习之前,我找老师借体操训练室的钥匙。咱们就在体操训练室决斗,一对一,谁不来谁送?包。”  张勇胜答应道:“没问题,时间地点都听你的,但是我有个条件。你要是打输了就得承认跆拳道是花架子,不是传统武术的对手。” (二百〇六)受人瞩目的决斗 李明宇冷笑道:“跆拳道不可能输,我到现在还没输过,就凭你们的花架子也不可能打败我。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现代搏击。”  说完李明宇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更衣室,留下张勇胜和赵云飞两脸懵逼的表情。他俩都有些莫名其妙,这场架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对方放出话来,如果不应战,显得太懦弱,不是他俩的行事作风。  张勇胜摇头叹息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仗着会两招跆拳道就这么狂?跟这种人打架可真没意思,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赵云飞跃跃欲试的道:“要不我替你打吧,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我从没有跟跆拳道交过手过,只在电视上看过。李明宇愿意主动约战,正好让我积累经验。这小子个子太高,重心不稳,应该不难对付。”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这小子是挑战我的,你上去合适么?”  赵云飞无所谓的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大小算你半个徒弟,代你出手足够了。他一看就不是什么高手,真给他这么大面子?”  张勇胜想了想道:“你要打也可以,但准备要充足了。你这算是第一次正式跟人对决,之前打野架是不作数的。既然正式交手就要有章法,古代武林门派有句行话,狮子扑兔必尽全力,你要记住。”  赵云飞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明天就跟他说好,咱们一对一,把传统武术的威风打出来。也让那些看不起传统武术的教练们看看,到底是他们推崇的现代搏击厉害,还是老祖宗的玩意儿更强。”  这一周来赵云飞虽然训练成绩突出,但心里却始终憋着火的。体育生的好几个老师和教练都看不起传统武术,认为传统武术没出息,赵云飞练这个是浪费了天赋,应该改练他们的项目。  赵云飞虽然笑着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心里却不太舒服。他练传统武术快十年了,从来听不得外人的半句诋毁。就连张勇胜说他练的是庄稼把式,他都要争个输赢,更何况这些外来的体育教练?  李明宇的挑战虽然源于李明伟和吴喜林的事情,但本质上也是李明宇看不起传统武术,才如此张狂的喊出一挑二的口号。赵云飞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岂能忍受这种轻视,自然对此跃跃欲试。  对张勇胜而言,这场架其实是没有必要的。他主要是担心如果不应战,李明宇挑动李明伟在三中搞事情,吴喜林可能会吃亏。他利用对决打压一下对方的气焰,也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下午课外活动之后,张勇胜和赵云飞应约前往了体操训练室。这里是体育生中专体操专修生的练习场所,不知道李明宇走了什么关系,从体操教练手里拿到钥匙,让他们临时借用两个小时。  这场对决的消息在今天一大早就被传出去了,受到同学们的关注。李明宇还找人在外宣传,说要一挑二对赵云飞和张勇胜。赵云飞能打在二中是出名的能打,李明宇号称一挑二,顿时引起了八卦党们。  在八卦党们的推波助澜下,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校园。不但高二的学生们纷纷到场看热闹,就连高中其他年级,甚至是初中部的学生都很感兴趣。这使得对决还没开始,训练室就挤满了观众。  最离谱的是,作为高二八卦党的头目,李星竟然在门口维持秩序,顺便卖门票。每个班级限定人数进入,每人两块钱。张勇胜和赵云飞看得哭笑不得,这是将他俩当成了台上演猴戏的了。  见到两人过来,认识的纷纷打招呼,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张勇胜和赵云飞侧着身子往里走,一路上各种鼓励声不绝于耳。看得出来,二中学生们还是比较团结了,都希望他们战胜李明宇。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场二中武术高手和外校学生的比武。虽然李明宇已经转校过来了,但二中的学生依旧没把他当自己人。在他们眼里李明宇更像是来踢场子的,张勇胜和赵云飞则是维护二中的尊严。  两人进入训练室内,训练室已经被简单的布置过了。中间用来做体操训练的垫子被拼成了不太标准的擂台,其他的运动器械都被搬到房间的四个角落。四面靠墙的地方摆上了马扎和塑料板凳,很有点观众区的意思。  李明宇坐在擂台对面的区域,身边聚集了不少人,张勇胜一看都比较面生。赵云飞给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些都是从外校转学过来的体育生。他们与本校的体育生暗中较劲,这两周私底下各种别苗头。  因为有着主场优势,张勇胜和赵云飞一进来就得到了雷鸣般的掌声。外来的体育生只是少部分,加上过来看热闹的其他转学生,在整个房间中占比也就一成,与二中的老同学比起来人数相差太远了。  新旧学生的区域泾渭分明,他们有意无意的留出了隔离通道。李明宇看上去踌躇满志的样子,与相邻的同学谈笑风生。他本就个子高大,即便是坐下来也鹤立鸡群,在房间中特别的醒目。  本校的同学们早就给两位留好了位置,与李明宇等人隔着擂台面对面,一副争锋相对的架势。张勇胜和赵云飞也不客气,坐到同学们的中间,抬头就看到正对面的李明宇一副高傲自信的样子。  见张勇胜和赵云飞坐下,坐在李明宇旁边的瘦子站了起来,大声道:“赵云飞,听说你以前在二中挺狂了,谁都不敢惹你。我早就想跟你打一场的了,既然今天让明宇兄先约战了,咱们俩就过几天再约。”  这人身材比赵云飞还矮一头,整个人长得很瘦。他在转学生中颇有名气,学名叫董奇山,家里是河岗县的猴拳世家。因为他长得很瘦,又是主练猴拳的,所以有了个猴子的外号。  赵云飞对对方更熟悉些,向对面大声道:“董猴子,今天是人家跆拳道挑战咱们传统武术。你一个练传统武术的,跑到对面去干嘛?”  董奇山刚才和李明宇聊得起劲,一脸眉飞色舞的样子,显然是支持李明宇的。他听到赵云飞这么回答,顿时愣了一下,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作为传武运动员,却支持现代自由搏击,怎么看都有点背叛祖宗的意思。 (二百〇七)华丽的跆拳腿法 董奇山还来不及为自己辩护,赵云飞身边的八卦党们立刻开了锅,各种谩骂连绵不断。有的说骂董奇山临阵投敌,也有的骂他数典忘祖。董奇山被骂得回不了嘴,脸色胀的通红,双手仅仅的捏成了拳头。  张勇胜见骂得越来越难听,赶紧阻止道:“大家不必这样,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们在外面受了西方广告的宣传,不相信传统武术是情有可原的,今天咱们就给他们纠正一下。”  赵云飞鼓掌表示赞成,大声的道:“老张说得对,咱们今天也算内部纠偏,就不要太过激了。等一下我先上,我不行了再让老张上。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是老张教出来的,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咱们的老传统。”  李明宇傲然的道:“你们的那些花架子已经过时了,今天我就把你们打醒,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先进搏击技术。我请了高三的廖登峰师兄做裁判,一个回合三分钟,三回合决胜负,如何?”  赵云飞看向张勇胜,张勇胜点点头道:“可以,既然是廖同学当裁判,那我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虽然他打架不怎么滴,但为人还算公正。”  廖登峰是练自由搏击的体育生,其实是个半路出家,之前是练田径的。去年他跟赵云飞打过一架,当时两人是王八拳对王八拳,勉强打了个平手。廖登峰为人比较老实,脾气也倔强,不会主动坑人。  众人在训练室等了片刻,廖登峰带着几个高三的体育生进来了。他对双方都比较熟悉,向周围的人群抱拳打了个招呼,然后安排裁判席。他带来的几个高中生很快忙碌起来,在擂台的侧面坐成一排。  他们每个人手上拿着记录本,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个手摇的铃铛和计时器,应该是用来控制每局时间的。看着他们很正式的样子,张勇胜和赵云飞有些面面相觑。  他俩本来以为就是私下里解决个小矛盾,谁知道在李明宇的安排和八卦党的推波助澜下,比赛搞得这么正式。周围还有近百个同学眼睁睁的看着,门口挤不进来的甚至攀附在走廊的窗户上观看。  很快廖登峰就准备好了,在他的组织下买票进入训练室的人在擂台周围坐下,等待着比赛的开始。二中虽然打架斗殴不少,但这种正式的比赛却很少见,观众们都是满脸兴奋,眼睛里满是欢快的光芒。  廖登峰吹了一声脖子上的口哨,走到擂台上大声道:“诸位,今天是高二年级的李明宇同学,向同年级的张勇胜、赵云飞两位同学发起的挑战。规则是按照自由搏击,一共打三个回合,每个回合三分钟,请准备。”  然后李明宇和赵云飞同时站起,分别开始活动筋骨准备上场。因为是比武切磋的性质,两人也都是要穿防具和带拳套的。虽然赵云飞觉得多此一举,但看在人家准备得这么充分,也不好意思丢了面子。  赵云飞练的是太祖长拳,带拳套限制并不大,只有一些擒拿的招式没法用了。张勇胜抓紧一分钟的准备时间叮嘱了两句,让赵云飞心里有数,尽量选用贴身短打和摔法取胜,这方面是跆拳道的弱项。  一分钟很快结束,赵云飞在张勇胜的帮助下穿好防具,经过廖登峰的检查手走上了擂台。同一时间李明宇也从擂台的另一侧上来,他身材高大,比赵云飞高了十公分,看起来气势十足的样子。  如果是外行一看,赵云飞太吃亏了。但是二中的本地生都知道,赵云飞打架从来没有因为身高吃过亏。不管是以前对上汪平,还是比汪平更高的吴大明,赵云飞都有办法将对方击败。  片刻之后两人在擂台中间站定,廖登峰站到他俩中间,叮嘱了几句不能打禁忌部位之类的套话,然后一声哨响宣布比赛开始。赵云飞和李明宇随着哨声互相试探了一招,然后各自退开一步。  李明宇的步法很简单,用的是常见的跳步。他的步法灵活多变,在赵云飞身边跳来蹦去,试探双方之间的距离,不断用双脚迎战。赵云飞则是用传统的虚实步以守代攻,采用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的策略。  李明宇试探了两下,发现赵云飞没有明显反应,突然发力冲上使出高鞭腿。赵云飞滑步后退,恰到好处的避开对方的脚尖,同时也确定了对方的攻防距离。这是张勇胜教他的策略,控制好距离,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见赵云飞没有反击,李明宇更加信心满满,双脚不断的连环踢出,犹如穿花蝴蝶一般,非常的好看。赵云飞将太祖长拳的各种步法使出,围着对方转起了圈子,让对方华丽的腿法一一落空。  跆拳道本就是以腿法为主要攻防体系的现代搏击技术,尤其是以腿法的华丽多变而著称。李明宇练习跆拳道多年,将这套腿法练得非常漂亮,双腿连环踢出,在空中划出妖娆的攻击线路,眼花缭乱。  李明宇踢腿时表现出的潇洒自如的攻防姿态,以及那帅气的动作,顿时引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鼓掌的不但有外校转学生群体中的同学,也有部分二中本地学生,还有一些来看热闹的女生。  一轮急攻结束,李明宇没有打中赵云飞,却赢得了同学们的喝彩,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在他看来赵云飞就是外强中干,根本不敢与他硬扛,只能通过躲闪寻找机会。打这种程度的对手,他自认经验非常丰富。  李明宇身高一米九,一双大长腿在跆拳道方面很有天赋。他的步法快捷,双腿控制范围极大,所以在同龄人中很占优势。与别人比赛时,他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这种优势控制擂台范围,逼得对手难以招架。  台下有些赵云飞的好友为他担心,因为李明宇的控制范围太大了,腿法华丽犀利,比他之前的对手都打得好看。在场的人多是外行,哪里看得懂门道,自然是谁打得好看,就觉得谁赢面大。  张勇胜则暗暗点头,赵云飞的应对策略符合他的预期。赵云飞已经练了四五个月了,与他私下切磋的次数不少,基本的攻防体系已经建立起来了。他现在缺的就是实战经验,这只能一场一场的实战比赛来磨炼。 (二百〇八)赵云飞占尽上风 见赵云飞刻意拉开距离,李明宇自得的道:“云飞兄,你总这么躲来躲去的也不是个事啊。擂台就只有这么大,你再退两步就出界了。我觉得你们还是换人吧,你实在是有些不够看啊。”  赵云飞冷笑道:“想让我掉出擂台,你还不够格。别以为会蹦起来踢两脚就是高手了,你一动手满身都是破绽,有本事再来一轮?”  李明宇自信的道:“既然你这么不开窍,那我就再来一轮,看你这次往哪里躲?”说着李明宇一个前冲,正蹬踹攻击对方胸腹。  赵云飞不退反进,闪身抢入李明宇的攻防圈以内,下脚扫绊对方支撑腿,右手同时横拳击其腹部。这一招上下两式同时施展,使对方首尾不能兼顾。李明宇哪里见过这招,直接被扫翻在地,半空中还挨了一拳。  “嘭”的一声闷响,李明宇结结实实的摔在作为擂台的训练垫子上,在惯性的作用下滚出几圈才停了下来。由于穿着护具,他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落地的时候震得有些恍惚,定了定神才站立起来。  赵云飞没有趁势追击,而是摆了个迎敌的姿势,继续以守待攻。他今天是拿李明宇当训练的沙袋了,自然不会速战速决。他要将这机会利用到极致,增加自己的实践经验,尤其是对跆拳道方面的认知。  张勇胜教过他,一个武术家不是在家里练出来的,而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古代的武学名家都有个全世界巡游找对手的过程,并能在这样的过程中增长见识和锤炼武艺,最终形成自己特有的武学体系。  赵云飞才刚刚入门,他对这场比赛看得很重。在他看来,这就是他开启巡游的第一战,以后面对的对手会越来越多。他需要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从中汲取经验教训,为自己能力的提升添砖加瓦。  李明宇翻身站起,自信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赵云飞这一击虽然没有让他受伤,却实在是有些丢脸。他在比赛前曾豪言壮语一个回合解决战斗,而现在确实是第一个被摔翻在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同学,本方的支持者对此非常惊讶,对方的支持者气势一下子上来了。二中的老学生都很兴奋,不少人大声为赵云飞鼓掌叫好。他们对赵云飞很有信心,反而觉得李明宇是花架子。  廖登峰查看了李明宇的身体,确定他没事后,示意比赛继续。李明宇走到赵云飞前面,再次以灵活的步法走位,寻找对手身上的破绽。赵云飞不为所动,依旧以虚实步应对,两人一静一动形成鲜明对比。  在赵云飞面前吃了亏,李明宇不敢再轻易起脚做上段攻击,他打算在下段想想办法。突然李明宇先往右做了个假动作,然后往左前冲,然后低鞭腿扫踢赵云飞虚步站立的那只脚。  赵云飞突然提膝,躲开对手的低鞭腿,顺踹在李明宇的小腿上。李明宇被踹得失去平衡,身子一晃退了半步。赵云飞抓住这半步的机会,突进到李明宇身边。李明宇想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勉强出拳拒敌。  李明宇身材比赵云飞高,这一拳自然比常人要高,打向对方额头部位。赵云飞顺势弯腰下潜,闪过对手这拳,然后贴身一套组合拳小练。左右勾拳、肘击等一连串打出,像鞭炮一样连续打在对手身上。  只听“嘭嘭嘭”的声音,李明宇被打得连连后退。前两拳被打了个结结实实,后几拳只能双手抱头防御,显得狼狈不堪。赵云飞忽然变招,一肘击胸一脚下绊,后退的李明宇再次被摔了出去。  这一连串的攻击让周围的同学们大开眼界,赵云飞的支持者大声叫好。开场前气焰嚣张的转校生们已经偃旗息鼓了,他们想不到赵云飞竟然这么厉害。李明宇眼花缭乱的腿功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打得如此狼狈。  一串组合拳攻击,加上击胸脚绊,李明宇这次更加狼狈,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他身后距离擂台边沿只有一步的距离,如果赵云飞用力大一点,很可能将他直接摔出擂台去。  连续被赵云飞打倒两次,李明宇怒火中烧,翻身起来便冲向对手。廖登峰本来上前检查的,被撞得退了一步,赶紧将其拉住。与此同时,擂台边上的铃声响了,第一回合的三分钟比赛结束。  李明宇在同学的拉扯下回到座位,满脸愤愤不平的样子。怒火几乎让他失去理智,若不是被廖登峰拉住,估计故不规则直接开打了。他这么多年来还从没被人打得如此狼狈过,心里实在难以接受。  与李明宇的急躁情绪不同,赵云飞满脸笑容,有些沾沾自喜。他打过无数次的架,但只有这次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整个战局完全在他的操控之中,他面对李明宇华丽的腿法游刃有余,这才是他想要的状态。  在他心里,这种清晰的攻防体系才是真正的武术,而不是那种一上场就互相伤害的王八拳。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分钟,赵云飞在速度、力量、反应、招式等各方面全面碾压李明宇,体现出优越的战术素养。  周围的同学虽然都是外行,但看热闹的同时也纷纷向赵云飞鼓掌祝贺,这让他有些飘飘然了。张勇胜的表情还算淡定,虽然也是面带笑容,但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赵云飞的肩膀,说了两句鼓励的话。  李星就很夸张了,大声夸赞道:“赵老大,你可真行啊,这么轻松就把他搞定了。李明宇平时看起来牛高马大的一大堆,看来也不够你打的嘛。”  赵云飞得意的哈哈笑道:“你们别看跆拳道腿法华丽,一打出来眼花缭乱的。其实那才是真正的花架子,平时给人表演还行,实战根本没啥用。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他脚下就没有根,一碰倒了,我都没费啥劲。”  张勇胜递上一瓶水,提醒道:“跆拳道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只是李明宇没练到家而已。你别赢了一个回合就大意,凡事的记住我那句话。”  赵云飞接过水,点点头道:“狮子扑兔必尽全力嘛,我懂的。你看好了,第二回合我速战速决,不用跟他磨叽了。” (二百〇九)用头槌一招制敌 与赵云飞这边一片欢乐不同,李明宇这边却是愁云惨淡。现在就算是外人都看出来了,两人的差距太大了。李明宇腿法是华丽,却沾不到赵云飞的边。一旦腿法中出现空隙,就会被赵云飞抓住机会穷追猛打。  董奇山见如此不是办法,说道:“老李,你冷静一下,别那么急。他就是看准了你腿法中的破绽出招,以不变应万变。你把比赛节奏缓下来,看准了再动手。他打野架经验丰富,不容易吃晃。”  李明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回答道:“我知道,想不到这小子这么难缠。人家都说他是个莽夫,看来我是轻敌了。”  董奇山想了想道:“他的控制范围不如你,你干脆吊着他打,以游击为主。只要他动起来了,就不怕他不露破绽。”  李明宇点点头道:“我主动打游击,他可能不追,我再想想办法吧。这小子拳脚挺有劲的,不好对付。”  休息的一分钟很快就到,赵云飞和李明宇重新上场。裁判廖登峰检查了两人的护具,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比赛重新开始。这次李明宇学乖了,不再蹦蹦跳跳的,而是缓缓向赵云飞靠近。  与之相反的是,赵云飞却挑衅了起来。他做了个挑衅的动作,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这是赵云飞临时想的歪招,想借着对方急躁的情绪,让李明宇怒而失控,这样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让赵云飞意外的是,李明宇居然不吃他这套。虽然他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但行为动作却很谨慎。他缓缓的靠近赵云飞,出腿试探性攻击,一触即回,根本不等招式用实,防止被对手抓住机会打反击。  李明宇反复试探好几次,赵云飞被搞得有些急躁。他两次想抓机会突进,却因李明宇及时收招而失去良机。李明宇谨慎试探,赵云飞也反向试探。两人变得磨磨唧唧,周围的观众急得抓耳挠腮。  突然赵云飞不再犹豫,果断出击前冲靠近。李明宇抓住机会,高鞭腿攻击对方上段。赵云飞左臂格挡,扛着这一腿继续突进。李明宇换腿后再踢,赵云飞换臂格挡,硬扛着冲到李明宇面前。  李明宇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想到赵云飞这么能扛。连续两腿无效,赵云飞贴身靠近,让他的距离优势得不到发挥。他后退一步,低鞭腿扫绊,一边防御一边与赵云飞拉开距离,准备转入游击战。  赵云飞来势汹汹,不等对方拉开距离便抱住其双肩,一个头槌撞了过去。李明宇双手防着对方拳击,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招,被赵云飞结结实实的撞在鼻子上。他顿时感到天旋地转,鼻中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李明宇摇摇晃晃的后退,赵云飞抓住机会痛打落水狗,抓住对方胳膊就是一个过肩摔。李明宇完全丧失反抗之力,一米九的身体凌空抛弃。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结结实实的摔在擂台上,不动了。  全场被赵云飞这招吓蒙逼了,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训练室鸦雀无声。就连近在咫尺的廖登峰都没有反应过来,瞪着一双大眼睛,不知道如何是好。赵云飞这招来得太猛了,把几乎所有人都震住了。  张勇胜是其中的例外,惊讶的神色从脸上一闪而过,下意识的捂脸转头。完全没法看。赵云飞突然用打野架的招式,如蛮牛一般冲过去,完全不顾对手的拳脚,一点没有武林高手的风范。  关键是这招还挺灵,打了李明宇一个措手不及,一招将其拿下。尽管戴着头盔,但鼻子漏在外面的,被这么狠狠撞一下,谁也受不了。再跟上一个全力出手的过肩摔,这打击力度直接爆表。  “犯规,犯规!”董奇山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得大声叫到:“裁判,他犯规,他用头槌。自由搏击不准用头槌,他犯规!”  赵云飞有些蒙了,回头和张勇胜面面相觑,然后露出苦笑。他打得太投入了,完全忘了自由搏击的规则,性子一起就来了头槌。关键是铁头功的招式在长拳中本就暗藏得有,他用起来驾轻就熟。  董奇山这一叫,廖登峰才回过神来,一声尖锐的口哨,比赛进入暂停时间。他回到计分台,与几个高三的同学商量了起来。这种情况他们谁也没遇到过,各抒己见,合计该怎么判罚。  赵云飞挠挠头,回到自己这方坐下,尴尬的笑道:“打着打着就忘了,以为在打野架呢,一不小心就用了杀招。”  张勇胜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我也忘了提醒你,你这招平时用得太多,下意识就出来了,一般人肯定顶不住啊。”  李星不懂自由搏击,好奇的道:“这是好招啊,一击必杀,咱们打架不是经常用么?我估计那小子这会儿还晕着呢,好像鼻血都流出来了。”  张勇胜解释道:“好招是好招,就是有些犯规。比赛场上头槌是禁招,主要是杀伤力太大。无论撞了鼻梁,还是眼睛,都足以造成不可逆的伤势。这种招式用得太狠会杀人的,比赛场不准用。”  赵云飞苦笑着补充道:“以前打野架用得太多,有些刹车不住车。汪胖子对这个最有经验,他现在对上我十有八九都先防着头槌。”  李明宇被董奇山等几个同学搀扶到座位上,脱下头部护具查看鼻梁的伤势。他脑袋晕乎乎的,走路都有些打晃,这招挨得的确有些狠。鼻梁痛得非常厉害,连呼吸重了都不行,他为了面子只能咬牙坚持。  董奇山查看了一下,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姓赵的手下留情,没有什么大伤,也没有骨折。就是你这眼睛被帶了一下,有点乌眼青,等淤血消散就好了。老李,这场比试就到此为止吧,你这状态没法打了。”  李明宇捂着鼻梁,接过卫生纸塞住鼻孔,说话还抽着凉气:“特么的,姓赵的太不地道了,居然用这种无赖招式,真是痛死我了。”虽然鼻梁没有大的问题,但鼻血已经流淌出来,不处理是不行的。  董奇山苦笑道:“他就是街上打野架长大的,跟咱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你让他学会遵守比赛规则,一时半会儿基本不可能。只是头槌还算好的,他要是用跺脚趾、撩阴腿的招式,那才防不胜防。” (二百一十)理科班长的关心 廖登峰带着几名高三学生商量了片刻,最后走到擂台中央宣布比赛结果。因为赵云飞违规使用头槌将李明宇打伤,他自然在比赛中落败。但李明宇看似赢了,在二中学生的眼里却是输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再战之力。  比试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的从训练室里出来,个个脸上都是意犹未尽的表情。比赛的结果让他们不太满意,在他们心里明明是赵云飞赢了。只是因为所谓不准头槌的比赛规则,才算李明宇赢。  可李明宇全场被赵云飞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否则也不会挨了一个头槌和过肩摔,到现在还鼻血长流呢。二中的同学们觉得还是赵云飞的头槌厉害,这才是男子汉的招式,李明宇的腿法看似华丽,却不顶用。  结束了比试,张勇胜等人一起到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吃晚饭。虽然赵云飞因犯规而判负,但他依然很高兴,因为从效果来看是他打赢了。李明宇的嚣张气焰遭到严重打击,以后在他面前再也无法耀武扬威。  李明宇等人虽然不服气,但他们不得不承认赵云飞的实战能力和经验明显在他们之上。在赵云飞口中张勇胜更加厉害,所以继续挑战张勇胜的话他们也不提了。连赵云飞都打不赢,再打张勇胜岂不自取其辱?  众人到小饭馆坐下,赵云飞很热情的点菜,因为比试获胜,主动提出请客。众人也不跟他客气,点了一些适口的家常菜,边吃边聊。除了张勇胜低头吃饭外,李星、刘卫都对赵云飞各种吹捧,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李星边吃边道:“周兰兵没机会来看这场比试,真是太遗憾了。我觉得这肯定是建校以来最精彩的一场打架,看得我热血沸腾。有你老赵在前面带头,我看这些转校生还怎么耀武扬威。”  刘卫叹息道:“是挺遗憾的,你们这场比试比电视上都精彩多了。电视上打去打来磨磨唧唧,半天分不出输赢。你这次头槌一招制敌,过程干净利落,这才是传统武术该有的大家风范。”  张勇胜笑着泼冷水道:“你们吹捧得差不多就行了,再吹下去他连自己叫啥都忘了。今天虽然赢得挺干脆,但也不是没有问题。老赵回去后还得总结一下,吸取教训才能快速成长。”  赵云飞点点头道:“不错,的确要总结一下。我觉得在身体训练上还要加强,如果用这种硬冲突袭的战术,没有好的身体是不行的。”  张勇胜笑道:“这只是一方面,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也有技巧的,比如借力卸力,或者走位闪击,具体的办法我给你的书上都有。你有时间结合实战多琢磨一下,能有非常大的收益。”  “书上?你们是捡到什么武功秘籍了么?”作为学校八卦党的领头人,李星的好奇心很重,连忙打听道。  张勇胜解释道:“是,也不是。算不得什么秘籍,就是前人经验总结而已。我们传统武术就是从前人的经验中学习更多的实战技巧,每次交手都是积累经验的机会,这对初学者来说很重要。”  李星两眼放光,他是武侠迷,激动的问到:“我能看看不?我就开开眼,看看传说中的武功秘籍。你们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  张勇胜看向赵云飞,赵云飞摇摇头道:“我最多给你看复印本,原本我都不敢随便拿出来。那都是上百年的古书,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坏了。这种书就是古董,坏了一页都损失巨大。”  “上百年的古书?这么传奇?”李星被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赵云飞傲然道:“当然是上百年的,也只有这些武林老前辈,才能留下真正的功夫。近代以来战乱频繁,又有外敌入侵,大量武功失传。若不是这样,李明宇这种练跆拳道的花架子,又怎么可能耀武扬威。”  刘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这一百年我们国家损失太大了。传统的东西势微,也是受到这些灾难的影响。如果能把失传的这些东西找回来,咱们国家一定会重新强盛起来的。”  众人正聊着传统武术在近百年的变迁,饭店的门口进来一个短发的女生。她张望了一下,果断的朝着四人的餐桌走了过来。四人抬头一看,都感到有些意外。来人他们都很熟悉,是理科班的班长李媛媛。  张勇胜连忙热情的招呼道:“班长吃了没?没吃的话一起吃点?今天老赵请客,甭跟他客气,想吃什么随便点。”  李媛媛仔细的看了看赵云飞,脸色有些不好:“我刚从医务室过来,李明宇的鼻血流个没完。听说你打输了,受伤了么,要不要去看看?”  赵云飞愣了一下,摇摇头道:“他根本就没碰到我,我能受什么伤?你也反应太过度了,专门过来就说这事?”  李媛媛皱着眉头观察了一下赵云飞,将信将疑的道:“真的没受伤?他都被打成那样,你能一点事都没有?”  赵云飞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有事?就他那个花架子的跆拳道,我让他打也伤不到我分毫,你纯粹就是瞎担心。”  这下李媛媛不解了,问道:“那他都被打成那样,还能算赢了?你们比试规则有点不对啊,受伤严重的还能算赢?”  张勇胜算是听明白了,赶紧解释道:“班长,你误会了。主要是老赵用了犯规动作,这才算输的。如果不算犯规的话,老赵是占尽上风的。你都没过来看,今天老赵可威风了,尽显男儿本色。”  李媛媛见赵云飞的确没有受伤,才长吁了一口气:“你这人也真是,平白无故打什么架,吓死我了。没受伤就好,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说完李媛媛快步离去,这一来一往风风火火的,果断麻利的像个男孩。吃饭的四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三人转头看向赵云飞,赵云飞老脸一红,立刻低头扒拉碗里的东西,一声不吭。  在尴尬的气氛中吃完晚饭,众人步入教学楼准备上晚自习。对于赵云飞和李媛媛的事情,大家都很好奇,却默契的不开口询问。赵云飞也乐得装傻,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李媛媛的事。 (二百一十一)贾志国主任有请 比试的结果很快传遍了整个校园,同学们对赵云飞和李明宇两人的讨论成为校园中的热点。有的觉得赵云飞用犯规动作不地道,也有的认为李明宇太弱鸡,自己打输了,还利用规则取胜,死要面子。  第二天此事就传到了新来的教导主任贾志国耳中,他对此感到非常不满。对于学生私下里约架,在他看来是违反校规的,打算从严从重处置此事。于是在下午将张勇胜、赵云飞和李明宇叫到了办公室。  课外活动时间,艺体生都在上专业课,赵云飞和李明宇先后到了贾志国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只有贾志国一人,正埋头写着什么。见他俩进来也不吭声,直接让他们站在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有老师进来办事,见到站在门口的两人,投来诡异的目光。两人尴尬得不行,连忙让开通道。片刻后老师办完事走了,他俩还没得到进门的允许,互相看着对方面面相觑。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有贾志国的钢笔落在纸面的“沙沙声”。赵云飞和李明宇没有得到允许,不便于直接进入,只能在门口等着。两人一人站在一边,像两个门神似的,路过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好奇。  二十分钟后张勇胜姗姗来迟,见到两人尴尬的样子,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他伸头往办公室里看了看,贾志国也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贾志国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写东西。  张勇胜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俩咋回事?怎么不进去呢?”  赵云飞摇摇头,小声道:“贾主任不让进,让我们在门口等着。他正忙着呢,说是等他忙完了再说。”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你们等了多久了?”  赵云飞看了看表,回答道:“不是太久,二十多分钟吧。”  “二十多分钟?”张勇胜心里有些不爽,把人叫来又不让进门,这是要玩下马威啊:“你们就这么等着?没具体问问等多久?”  赵云飞瞟了李明宇一眼,答道:“他问过了,贾主任没说,就让等。”  张勇胜有些不满,故意大声的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们不去上课啦?他到底什么时候忙完,有个准儿没有?”  赵云飞摇摇头道:“这谁知道,只能等他有时间呗。来都来了,只能等着啊,这时候回去,老师问也没法回话。”  声音传到办公室里,贾志国头也不抬,继续在桌面上写写画画。张勇胜观察力非常敏锐,看到贾志国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估计贾志国是故意摆谱,本就没有正事,装模作样的折腾这俩人呢。  张勇胜很讨厌这种装逼的老师,他心中一动,大声道:“既然贾主任没时间,咱们就先回去吧,等他有时间再来。训练课正紧张呢,拉下了进度可不好。明年底就要参加省考了,时间不等人。”  赵云飞和张勇胜混久了,一看就知道他在玩花样,也大声道:“说的也是,既然如此咱俩就先回去吧。我得把几个辅助科目好好练练,平时都没怎么练过,万一出问题可就麻烦了。”  说完赵云飞和张勇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表情非常的果决。李明宇是新来的转校生,可不敢跟他们这么玩,显得非常尴尬。他既不想这么干等着,又不敢不给贾志国面子,脸上满是纠结的表情。  下了办公楼,两人找到小卖部,一人买了一瓶汽水,坐到旁边的长椅上聊了起来。他俩早就是二中的老油条了,对这些老师根本不怵。别说是新来的贾主任,就是校长玩这套,两人照样我行我素。  以前他们是破罐子破摔,现在则是有所依仗。张勇胜自不必说,赵云飞现在是体育教练们眼前的香饽饽。按照教练的说法,只要赵云飞文化课过关,专业课随便都能过,省内体育专业随便选。  甚至有体育教练动员赵云飞去职业队的青年队试训,觉得他很有希望走上职业运动员的道路。但赵云飞对职业运动员不感兴趣,他是个武痴,被张勇胜灌输了复兴传统武学的伟大理想,教练们都说不动。  张勇胜看了看教学楼的方向,不屑的道:“这贾志国也没啥本事嘛,除了会装逼还会啥?既然他跟咱们摆谱,咱们也不搭理他,等他主动来找咱们。他不外乎就是校内约架那套,咱们这是约架么?”  赵云飞脑袋一下子灵光了:“我们这是以武会友,正常切磋比赛,算什么约架?我们有正规的训练室,有高三的体育生做裁判,怎么说咱们也不是违反校规。他要是按打架处理,我们就不认账。”  张勇胜点点头道:“就是,咱们就按正规比赛的方向上说。就算李明宇承认了,那也没用,咱们两人口径一致,他就拿我们没办法。”  赵云飞皱了皱眉头道:“但他毕竟是教导主任,权力很大的,如果他仗势欺人怎么办?如果和他硬顶,咱们很难占到便宜。看得出来,他是想要杀鸡儆猴的,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嘛。”  张勇胜嘿嘿一笑道:“没事,咱们先拖两天再说,多争取一下时间。贾志国如果拿咱们杀鸡儆猴,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云飞疑惑道:“你一向鬼主意挺多的,这次是不是有什么歪招。”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的确有个歪招,就看李星的本事了。刚才我比你俩晚到,就是专门去找了他,让他打听一下贾志国在河岗犯了什么事。只要他的污点被咱们抓住了,想要再耀武扬威就不可能了。”  赵云飞愣了一下,一拍手掌道:“好招,只要咱们有了他的把柄,保管叫他投鼠忌器。他还想整顿二中学风,小心被咱们整顿了。”  张勇胜叹息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玩,只是这位新主任似乎有点不上道,那就只能给他点颜色瞧瞧。去年闹事的都是刘亚强那批人,他们毕业后居然轮到咱们闹事,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  赵云飞笑道:“主要是高三帮人太弱,萱姐不在都没个领头的。金凯就是个花花公子,别人也不服他。另外几个就是各自为政,见到老师跟耗子见到猫一样,个个都没出息。” (二百一十二)来自河岗的消息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分别了,赵云飞回到操场上继续自己的训练课。张勇胜则回教室自习去了,他的学习压力也蛮大的,只能抓紧时间补课。最近陈丽给他找了不少学习资料,完全是填鸭式教学。  晚自习的时间很快过去,贾志国并没有主动来找赵云飞和张勇胜,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两人对此也不放在心上,一切照常上课,静观其变。最近贾志国要整顿学风的传闻越来越多,他们等着对方出招。  第二天两人照常上课,也没有主动去找贾志国。赵云飞找人旁敲侧击的了解了一下贾志国和李明宇的谈话,得到的消息是李明宇被狠狠的批了一顿。两人是同班的,看到李明宇沮丧的样子,赵云飞心中鄙视。  在他看来李明宇就是样子货,平时在同学面前拽得人五人六的,遇到老师还是硬不起来。赵云飞就是老油条了,他不用主动跟老师硬刚,但会对老师的话阳奉阴违,耍滑头的经验十分丰富。  张勇胜找了李星了解情况,李星这边非常努力,通过父亲的朋友各种打听。虽然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贾志国在河岗犯的事情比较严重,走了很多关系才保下来,但也在河岗待不下去了。  这样的消息让张勇胜有了些许放心,只要事情够严重,贾志国就不敢轻举妄动。据说他的整顿学风的计划已经通过了学校领导层批准,下周就要实施了,张勇胜打好了水来土掩的主意。  其实对于整顿学风,张勇胜也是很支持的,但要搞成一中那种样子,他就不太乐意了。他是作风比较自由散漫的人,不喜欢太多的约束。而且他不认为搞成那种监狱式的管理模式,成绩就能提高。  受到白芷萱的影响,他比较同意白芷萱的爷爷的教学理念。白芷萱的爷爷认为,教育是不搞全才,也不是坐监牢,而是因材施教。学生的天赋能力的培养,学生德育的提升才是重点,监狱式管理只能扼杀人的天赋。  所以白芷萱很反感现在一中的教学模式,尽管她从小在一中长大,而且有关系可以进入一中,却最终选择在二中读书。她就是典型的偏科生,在感性思维方面天赋极佳,逻辑思维特别差,根本达不到一中的全才标准。  二中给张勇胜最好的印象就是主攻艺体生这个计划,完全符合白芷萱给他灌输的教育理念。这些艺体生大多文化课不行,但艺体方面天赋绝佳,让他们把天赋发挥出来,未来不比任何文化课学生差。  又过了两天,贾志国整顿学风的消息越传越厉害,甚至流传出了整顿学风计划的草稿。也不知道八卦党们是从哪里搞来的,反正说得煞有其事。草稿上的条款非常严格,比一中的监狱式管理丝毫不差。  这天晚饭时间,张勇胜等人在食堂吃饭,边吃边聊着这个事情,心情都不太好。如果按照流传出来的草稿条款,大家的日子就难过了。尤其是刘卫和李星是住校生,二十四小时被盯着,那跟坐监也差不多。  刘卫有些郁闷的道:“听说连晚饭都不能回家吃,只能在学校吃食堂了。我有时候还去我爸妈工作的馆子打打牙祭,这让天天吃食堂,也太难受了。这食堂的菜还没我妈的手艺好,除了便宜没啥好处。”  赵云飞叹息道:“谁说不是呢?没钱的时候吃几顿也罢了,谁会天天在这里吃。学校对面的小馆子,就是最烂的苍蝇馆子,也比这里的好吃。这贾志国也太过分了,连吃饭都要管。”  周兰兵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听说要搞什么封闭式管理,早上八点钟关校门,十二点才打开。下午是一点半关校门,到晚自习结束才开门。初中部更惨,初一就要求上晚自习了,这压力不只大了一倍。”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这姓贾的想干嘛?全部跟着一中学?咱们也不是一中那些木头啊,这是要憋死人啊,太过分了。”  李星点点头道:“其实这就是他在河岗中学搞的那一套,基本上是原封不动的搬过来的。当时据说还得到了河岗县教育局的嘉奖,所以才年纪轻轻的成为副校长,可惜后来阴沟里翻了船。”  张勇胜不屑的道:“那又怎样?河岗中学还不就是半吊子,升学率连咱们这边的四中都比不了。每年吹牛挑战一中,每天都被打肿脸。今年的高考升学生数量比咱们二中也多不了几人,屁用没有。”  赵云飞好奇的道:“贾志国在河岗中学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让他把副校长的帽子都玩掉了?李星你打听了几天,有没有确切消息?”  李星皱着眉头道:“消息倒是有一个,就是总觉得不太可信,简直是太夸张了。你们帮我琢磨琢磨,到底是真的假的?”  “啥消息?”众人都有听八卦的兴趣,一下子都激动起来。  李星看了看食堂周围,摇摇头道:“咱们吃了饭出去说吧,这里人多嘴杂的,别被人以讹传讹的传了出去,弄过头了不好收场。”  众人很快胡吃海塞的把饭吃完,然后快速离开了食堂。为了避开人多的地方,他们干脆到学校对面找了家人少的冷饮店。此时正是饭点,冷饮店生意清淡,他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聊天。  等冷饮上来后,李星才低声的将给他打听到的情况说了出来,众人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根据李星提供的消息,贾志国在河岗中学犯的事应该去坐牢了,而不是继续为人师表的当老师。  据说贾志国在河岗中学的时候居然交了个女朋友,这个女的是在河岗中学复读的女学生。当时贾志国负责高三年级和复读生,与女生关系好,不知怎么就混在一起,后来居然还搞大了肚子。  事发后被女生的家长发现,闹到了河岗中学的高层办公会上。贾志国颜面扫地,通过走各种关系才将事情压下来,还给女方赔了一大笔钱。因此他在河岗待不下去了,只能走关系调到云山来。  众人听完了倒吸一口凉气,这瓜特么的也太大了。本以为贾志国是挪用公款之类的小事,想不到把事情搞得这么大。把女学生肚子搞大,这已经是师德败坏到极点,还如何有资格为人师表? (二百一十三)下周要整顿学风 李星说完,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李星自己是不敢信的,他总觉得是贾志国在河岗中学搞学风搞得太过火,被人造谣中伤。这种案子太大了,要是胡乱瞎传,那可就是弄巧成拙。  张勇胜想了想,问道:“你有没有问过河岗的朋友,他们知道女方的名字和地址么?女方现在的情况如何?”  李星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面上,解释道:“我就打听到一个大概情况,都在这上面了,你们看看吧。”  张勇胜拿过看了看,然后递给旁边的赵云飞,说道:“不管这上面是真是假,咱们都要保密,不能拿出去乱说。贾志国还没开始整顿学风,咱们没必要对着干,只要他不惹我们,我们就当不知道。”  赵云飞把纸传给周兰兵,问道:“真让他这么顺利的开始整顿?现在传出来的风声可不太好,搞不好又是一个一中,我可受不了。”  周兰兵叹息道:“说实话,咱们二中是该整顿一下了。你们看看每天的晚自习,能完整上完的又有几人?第一节课还能坐上八九成,第二节课基本上没人影了。能坐够时间的,也只有少数优等生。”  刘卫点点头道:“的确,第二节课大多数人都跑光了,老师也不管。平时上课老师也是照本宣科,下面的同学听没听也没有关注。有的时候教室闹哄哄的,像个菜市场,我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  张勇胜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事应该分两方面看。愿意学习的就老老实实学习,想混日子的也别影响别的同学。全部搞成一中那样大家都受不了,但保持现在这种状态也是浪费时间。”  李星有些无奈的道:“这种情况大家都不愿意,但老师们都不管,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你们是苗老师带班还好些,大家都给苗老师面子。像我们班,整个就是一个自由市场,完全没法弄。”  周兰兵摇摇头道:“没办法,老师们都在混日子,学生们怎么能不混?人家一中老师按成绩拿钱,自然积极性高。二中老师是死工资,都等着退休养老。像苗老师这种负责的老师太少,等他们这波退休就更没几个了。”  赵云飞郁闷的道:“你说这些人还有什么资格当老师?个个都是唯利是图的想法,能教出好学生么?我看最该整顿的就是这些老师,全在学生身上使劲有什么用?这个贾志国也是个没本事的糊涂蛋。”  李星苦笑道:“贾志国初来乍到的,怎么可能对老师动手?他们都是一伙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谁肯轻易得罪人。我猜贾志国是带着上面任务下来的,不做出点声势,也没法跟教育局交差。”  赵云飞愤愤不平的道:“他要做政绩,就折腾我们?你们看着,只要他敢玩一中那套,我给他闹个灰头土脸。”  刘卫拍拍赵云飞的肩膀,劝阻道:“没必要跟他正面冲突,咱们见招拆招就行了。他才来二中几天,地皮都没踩熟呢?一中那种日子,别说学生受不了,就是家长也跟着受累,肯定反对意见大。”  张勇胜点点头道:“咱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我估计他的整顿计划下周一的早会上就会出台,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只要不把咱们逼急了,也不用硬刚。这个把柄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喝了会儿冷饮,压着晚自习开始的时间回了教室。虽然上晚自习的同学不多,但张勇胜一直都是坚持的。哪怕是以前摆烂的时候,晚自习也是看小说撑够时间,绝不给人话柄。  现在他就完全是好学生的模样,晚自习全部用来补习功课。除了每天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外,还要刷陈丽提供的一套习题。这些习题的难度比二中高了不止一筹,每次都让他绞尽脑汁。  他有做不出来的就找刘卫共享,刘卫的基础比他好,两人齐心协力也能解决不少难题。实在是搞不定的题,张勇胜也会厚着脸皮找老师。虽然老师们都敷衍了事,但简单几句话中总会给他提供一些思路。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果然不出张勇胜所料,周五下午教导处就下达了通知。下周一的早会集体穿校服,贾主任要作关于整顿学风校纪的报告。同学们听了议论纷纷,有的表示不满,有的忐忑不安。  周六是补课日,张勇胜按照学校安排的作息时间学习,下午课程少,早早的就结束回家了。今天吴春雷一家请吃饭,感谢张勇胜帮吴喜林解决了麻烦。他回家换了身衣裳,就赶去了吴春雷定的饭店。  自从开学时吴喜林对程熙和丁玉琪进行了警告,吴喜林在班上再也没有被欺负过。尤其是丁玉琪,以前这个女孩最是睚眦必报,现在基本上躲着吴喜林走。她和她爸都吃了张勇胜的亏,不敢再在吴喜林面前耀武扬威。  吴春雷最近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家青花瓷罐子的照片有了回应,省城方面的有个大古玩行愿意收,过几天就来人看货。人家意向上答应至少出一百万,这把吴春雷惊喜得不行。  这次吴春雷设宴,既是对张勇胜和梁爱萍的感谢,也是联络一下感情。他想拿到钱后在县城做生意,打算抱上梁爱萍这个大粗腿。吴秋月帮着他哥张罗着,张勇胜和梁爱萍不好不给面子。  张勇胜按时到了市中心商业街的餐馆,这里是吴秋月安排的,就在梁爱萍店铺的附近。餐馆的装修很不错,在云山县算是中高档的地方了,一般都是做生意的人宴请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的地方。  按照吴秋月给的包间地址,张勇胜推开了房门,此时房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等着了。除了吴春雷一家和吴秋月外,一对中年夫妇。张勇胜在吴家的聚餐上见过他们,他们是吴秋月的二哥和二嫂。  吴秋月的二哥叫吴夏洪,二嫂叫做马艳丽,两人都换了体面的着装。尤其是马艳丽还做了头发,涂了红嘴唇,看起来像血盆大口。两人的出现让张勇胜有些意外,他们是在紫竹镇的乡下务农的,一般很少到县城。 (二百一十四)吴家要发大财了 见到张勇胜进门,几人都起身热情的招呼。他们都知道,在青花瓷罐子的事上面,张勇胜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们都是乡下人,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感激之情,只能报以憨厚热情的笑容。  尤其是吴夏洪夫妇,显得非常的拘谨。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心里激动一直没有平静下来。他们的孩子刚上小学,乡下的房子又需要修葺,老人看病开销不少,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务农的收入很低,导致农村生计困难,有了这笔钱可以大大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这对他们来说是天翻地覆的改变。在他们心里张勇胜就是扶危济困的及时雨,所以对其非常的热情。  吴春雷一家要好一些,毕竟在县城待得久了,见过一些世面,没有太过拘谨。但农村人那种见到大人物的谨小慎微在脸上依然明显,让张勇胜感到叹息不已。他热情的回应对方,让大家坐下喝茶聊天。  聊天的话题围绕着青花瓷的罐子展开,吴秋月大致说了梁爱萍告知她的情况。吴春雷和吴夏洪两家人又是高兴,又是遗憾。如果不是吴春雷小时候把罐子的盖子摔坏了,这罐子的价格至少翻一倍。  看着吴春雷懊恼的表情,张勇胜笑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有就是福气,没有也是天意,没什么可懊恼的。你们好歹那么大个罐子,我才一个小碗,比你们的个头小多了。”  吴春雷叹息道:“话是这么说,可就是有些不甘心。如果那时候懂事一点,不跟我妈瞎闹,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大。这都是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做事还是要把细一点,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张勇胜冒昧的问道:“你们你们这事给叔叔阿姨说了没有,他们有什么打算或者想法?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跟商家谈。”  吴春雷和吴夏洪面面相觑,最后吴秋月开口了:“他们不敢说,怕被我爸骂。我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年纪越大越火爆。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他们就说值点钱,不敢细说。”  张勇胜劝说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们还是尽早说吧。过几天商家的人过来,看好了就谈合同收购,这事拖不得了。”  吴夏洪点点头道:“我们也知道拖不得了,所以打算让小妹去说。小妹是女的,自小比较受宠,我爸就算发火也不至于太厉害。”  张勇胜看向吴秋月,吴秋月翻白眼道:“你俩这么积极,回过头来都甩锅给我。我都是嫁出去的人了,还管这破事么?我给你们牵线搭桥,还是觉得你俩过得太辛苦,帮你们缓解一下。你们去说,我可不想挨骂。”  吴夏洪捅了捅吴春雷,吴春雷又拉了拉黄翠芬的衣角,最后黄翠芬无奈的道:“妹子,这事还得你去说,我们说话不管用啊。我们两家都商量好了,出手后分你三成,爸妈养老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吴秋月皱了皱眉头,摇摇头的道:“我又没说钱的事,你们不给我都没关系。我现在是张家的人,拿这份钱也不合规矩。说到底我都是外人了,说这个事情,人家会说闲话的,背后戳我的脊梁骨。”  紫竹镇的民风比较传统,吴家以前也算书香门第,所以对这些分得比较清楚。吴秋月毕竟已经出嫁了,再从娘家分财产,会被邻居们嘲笑。而且这笔钱的数目不小,口头上说得好听,事后难免会有矛盾。  吴秋月本就是不缺钱的人,张勇胜在江源帮她弄了不少钱。她在梁爱萍的铺子上管点事,工资也不少发,基本上用不到那笔钱。那些钱被她分成几份存了起来,或者买了些长期债券,以备不时之需。  她看懂了梁爱萍和张勇胜背后的势力后,对于钱就已经看的很淡了。她以前贪钱是没见过世面,现在根本不担心这个。只要还在张家,以她和张勇胜的特殊关系,就根本不用为钱发愁。  所以她完全没有提过钱的事情,也不打算从中分一笔。只要这个青花瓷的罐子顺顺利利的出手了,吴家今后衣食无忧,她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她的未来在张勇胜身上,与吴家其实关系并不大。  马艳丽觍着脸劝说道:“妹子,你听嫂子说两句。你虽然嫁人了,但吴家也是你娘家,家里的事怎么能不管?这些事情我们是不懂的,你在外面见过大世面,你不出来说句话,我们没法跟爸妈交代啊。”  兄妹几人正推脱着这事,包间的门被人推开,梁爱萍提着手袋进来了。她直接从服装店过来,打扮得比较有职场女性的风范。上身短袖的白色衬衣,下身是黑色的束腰包臀裙,踩着一双高跟鞋。  她的打扮时尚而大方得体,走起路来带着女强人的气场,让人不自觉的自惭形秽。张勇胜和吴秋月经常待在梁爱萍身边,已经习惯了她的气场,但对吴春雷和吴夏洪兄弟俩来说却感到莫名的压力。  这是吴春雷夫妇第二次和梁爱萍见面,吴夏洪夫妇更是头一回见,两人下意识的弯下腰,客气的叫一声“梁总”。梁爱萍客气的回应他俩,还笑着寒暄了几句,他俩感到受宠若惊。  聊了几句后,梁爱萍通报最新的情况:“我刚才和那边打电话说好了,他们的人三天后,也就是下周二到云山,安排在周三上午看货。我让人在星光娱乐城准备了包间,到时候你们能来的都来。”  吴春雷和吴夏洪互相看了一眼,说道:“我是没问题的,我就在城里摆摊随时都有时间。老二你看是多留两天,还是怎么弄?”  吴夏洪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哥,你看这事我也不懂,要不你帮我看看吧。我家里还有不少事的,地里的庄稼要伺候,猪圈里的母猪也要下崽了,实在是走不开,明天必须得回去。”  吴春雷皱着眉头道:“你那庄稼和猪能值几个钱?这可是咱家最大的一笔买卖,你怎么能不管?这事是我们三兄妹做的,以后爸妈问起来,我们也要有所准备,你不能全丢到我身上。” (二百一十五)酒后兴奋的夜晚 吴夏洪嘴笨,不知道怎么分说,他媳妇马艳丽道:“要不明天我先回去,家里的事我勉强能照应一下,你把这里忙完了再回来?”  吴夏洪摇摇头道:“地里的活太辛苦,猪圈的事情又邋遢,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行?况且你还要照顾孩子,也忙不过来。”  吴秋月摇摇头,劝说道:“二哥,这是咱家的大事,这笔钱的数额也不少,你不能当甩手掌柜。如果家里的事实在放不下,你看能不能找个人暂时顶两天。反正下周三就弄好了,周四你就能回去了。”  吴夏洪犹豫了一下道:“要不我把你嫂子留在城里,她留下来当个见证,我还是先回去。反正我们两口子什么都不懂,只要你看好了,我们都认。”  马艳丽有些发愁的道:“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女人家可做不了主。万一要签字啥的,还是要你当家的来。”  见三兄妹没完没了的推脱,张勇胜皱着眉头道:“我有一个主意,你们几个商量一下看行不行?你们弄一份授权委托书,委托一个人拍板决定,然后在合同最终签字画押。其他的到现场看个情况,不用做决策,如何?”  吴春雷点点头,笑道:“这个办法好,我们就推举一个人出来就行。我觉得小妹代表我们拍板,签字画押也由她来,老二你觉得如何?”  吴夏洪点点头道:“我没意见,这些古玩古董的事我也是不懂的。小妹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有见识的,她做事我放心。”  吴秋月愣了一下,摇摇头道:“你们别找我啊,我就给你们牵线搭桥而已。让大哥来吧,他是老大,家里的顶梁柱。”  见三兄妹又要推托,张勇胜劝说道:“其实没那么复杂,事情已经看好了,就是一人代表大家签字画押收钱而已。我看就大哥来吧,他就在城里做生意,有啥事也方便,等下吃完饭大家一起签个委托书。”  吴春雷还想推辞,黄翠芬拉了拉他的衣袖。吴春雷只要点点头道:“我来就我来,但老二至少把马艳丽留下做个见证。这事也算咱们三家一起看着办的,以后爸妈追究起来,我们得一起面对。”  三兄妹很快达成协议,确定了青花罐的处置办法。张勇胜和梁爱萍对此也乐见其成,有了这笔钱对吴家来说将会是翻天覆地的改变。毫不夸张的说,吴家成为紫竹镇首富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顿晚饭宾主尽欢,三兄妹轮流给梁爱萍敬酒,对她表示非常的感谢。梁爱萍酒量向来不错,来者不拒,吃完饭的时候也才微醺而已。她本就长得妩媚动人,喝了酒后更是风情万种,让张勇胜挪不开眼。  晚宴结束后各回各家,吴夏洪夫妇暂时住在吴春雷租住的房子里,离开前确定了周三早上在星光娱乐城见面。促成了吴家的这个事情,让张勇胜很有成就感,回家的路上都开心得不行。  回到家后,吴秋月倒上了提前冰在冰箱里的醒酒汤,好奇的问道:“这事是我们吴家发财而已,你有拿不到一块钱,干嘛那么高兴?”  张勇胜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笑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别人快乐我就快乐。”  见张勇胜唱起了高调,梁爱萍满脸的不信:“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平时看着挺老实的,其实肚子里全是坏水,你又憋着什么阴谋呢?”  张勇胜满脸无辜的道:“梁姨,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承认我有一些鬼主意,这看对谁?你俩可是我贴身的女人,我再坏也不能坑害你们啊。”  他嬉皮笑脸的将两个女人搂在怀里,在她们脸上亲了一下,得意的道:“这个事情解决了,我的钱的来历就能说清楚了,过年爸妈回来我也有所交代。以后再有什么花钱的事,我也能帮上家里的忙了。”  “我想好了,等今年过年爸妈回来,我就不让他们跑车了。他们留在云山,给他们弄个小生意打发时间,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有些时候看着别人父母在家,一家人快快乐乐的,我心里那个难受……”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张勇胜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把肚子里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直到此时,两个女人才知道,平时看起来跟乐天派一样的张勇胜,心里藏着这么多苦水。  张勇胜口中说的是今生的事,其实心里想的是上辈子的事。前世的他是浪迹天涯的孤儿,机缘巧合之下学得一身顶级武功,成为一代武林霸主。然而他从来就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心里始终没有归宿。  那时候的他虽然意气风发,但心里确实孤独无比。身边的弟子、属下、姬妾众多,却没有人真正能走到他的心里。他反而要时刻的防备着这些人被对手收买,这样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煎熬。  此生的童年是他两世以来最为快乐的时期,有着父母照顾,家庭和睦,衣食无忧。自从货运站倒闭,父母被迫外出跑货运赚钱,他的那种孤独感又回来了。直到身边有了梁爱萍和吴秋月两个女人,他才感到家的温暖。  他现在继承了前世的能力,想要找回童年的那种家的感觉,开始做一些规划和布局。解决钱的问题只是开始,以后他在复兴传统武学的同时,也会巩固家庭的营造,让自己的此生能够弥补前世的遗憾。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张勇胜这天晚上非常的兴奋,拉着梁爱萍和吴秋月说个不停。说到动情之处,他将她们拉进了怀里。她们也不拒绝,完全配合这张勇胜,让他享着齐人之福。  张勇胜身体强健,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身体强壮不知疲惫。有两个美女轮流伺候,让他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羁绊,将自己的感情完全释放了出来。这样的释放也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对这两个女人更加的难以割舍。 (二百一十六)失传的鸿蒙紫气 对于梁爱萍和吴秋月来说,张勇胜是她们依靠的男人。这里面既有感情的成分,也有利益的纠葛。张勇胜在她们心里,是朋友、情人、兄弟、子侄等各种不同的角色,但最终却也逃不出男人的身份。  在这个男权社会中,女人们想要活得有尊严,不依靠男人是不行的,这点她们深有体会。梁爱萍和吴秋月把自己交给张勇胜,既是感情的寄托,也是生命的托付。在她们未来的日子里,张勇胜就是她们的一切。  张勇胜和两个女人疯狂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才相拥着睡去。折腾了一个通宵,梁爱萍和吴秋月都累了,带着甜美的笑容睡得很沉。张勇胜依然是精神百倍,他悄悄的起身,走到阳台上打坐起来。  梁爱萍家的阳台正好对着东方日出的方向,张勇胜过来的时候恰巧出现鱼肚白,远处的黑暗和光明交界处的一线天,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他盘腿坐下,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开始运转体内的真气。  前世的张勇胜武功练得很杂,各种类型真气都修炼过。虽然这些真气的属性都比较相近或者互补,但到了中年之后依旧出现了进度迟滞的现象。后来张勇胜为了提高内功,冒险修炼了一种奇特的内功,才使得武功大成。  但这项内功有个非常不好的弊端,那就是需要同时运转互相冲突的一条运功线路,必须做到分心两用。这本身在内功修炼中是大忌,很多人在修炼内功时走火入魔,就是因为精神不能集中所致。  张勇胜为了练武冒天下之大不韪,冒险分心两用,居然让他把这门奇功练成了。奇功的威力无疑是巨大的,让张勇胜一度称霸武林,天下难有敌手。但张勇胜也有不少遗憾,那便是他的内功不够精纯。  这是因为他前半生所学过于驳杂造成的,这样的情况也让他无法把奇功的能力发挥到最大。由于前半生的内功太过磅礴,他后来花费了数十年也没有完全将这些驳杂的真气精练提纯。  这一世从觉醒开始,张勇胜就在探索如何将这些驳杂的真气提纯。他发现前世自己采用的方法太笨了,根本就是事倍功半,走十步退九步。他找到了一种新的办法,那就是利用太阳的力量。  每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天地之间会出现一种神秘的力量,道教称之为鸿蒙紫气。据说远古的道教练气士通过吞吐这种灵气提升自己的功力,以求得到传说中的长生不老,甚至飞升成仙。  这种修炼方法在几千年前就失传了,所以后来神仙也就成了传说。但张勇胜在奇功之中找到了一种具有可行性的修炼方式,至少是他认为的,与上古仙人们吞吐鸿蒙紫气的修炼法门异曲同工。  最近张勇胜就在尝试着修炼这种法门,每天早上都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到阳台打坐,对着太阳升起的东方呼吸鸿蒙紫气。这种神秘的力量若隐若现,即便是顶级高手也难以察觉,但张勇胜能够感觉得到。  这是他长期修炼奇功得到了一些小福利,对各种不同属性的真气和能量更加的敏感。旁人察觉不到的东西,他都有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玄妙,无法与人言道,其感觉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鸿蒙紫气也让张勇胜的身体开始了细微的变化,这些变化非常小,即便以他敏锐的感觉,也是若有若无的。他不知道这种变化对他有什么好处,但他对此很有信心,也许这就是走上修真之路的开始。  张勇胜默默的坐在阳台上打坐,一坐就是两个小时,直到太阳完全升到了天空之中,他才苏醒过来。他的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体内的真气又被提纯几分,比前世的速度快了不少。  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明悟,也许这种奇功就不是普通的武功,而是道教的修真之法。只是不知道怎么被传成了绝世武功,搞得江湖上腥风血雨,为此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最终落入了张勇胜之手。  前世得到过这种奇功的人也不少,但几乎都过不了分心两用的关,最终走火入魔而死。即便少部分人过了这关,也不能理解这门武学与鸿蒙紫气的关系,所得到的真气也总是停滞不前。  张勇胜不得不佩服自己,居然在各种可能性中选择了最为冒险的一种方式,不但躲过了走火入魔的危机,最后居然将其走通了。这比买彩票中五百万,然后再附赠五百万的概率还要低得多。  回到卧室,张勇胜神清气爽,床上的女人们还在沉睡之中。他轻手轻脚的钻进被窝,一手搂着一个娇躯,很快也进入睡眠之中。他对自己如今的生活状态非常满意,对未来有着很美好的憧憬。  张勇胜在家里度过了一个温馨的周末,周一早上吃过早饭后与两个女人吻别,然后开始新一周的学生生活。张勇胜对这一周非常的重视,其原因是周五的时候教导处发了通知,本周开始整顿学风校纪。  贾志国的通知里要求所有学生都穿校服,张勇胜也没有办法,只能把压箱底的校服翻出来,打算早会的时候凑合一下。他的校服现在基本上不穿了,只有早会的时候披一下,应付老师检查。  张勇胜不穿校服的原因,除了校服难看以外,也因为他的个子在高一长了不少,高一上学期定制校服已经穿不下了。以他现在超过一米八的个头,穿上校服就是短袖露脐装,而且是拉不上拉链的那种。  在二中的高中部,与张勇胜这种情况相似的学生不少,赵云飞就跟张勇胜差不多。他们这些在高一猛长个头的男生,都没法正常的穿校服,校服也就成了摆设。老师们也理解他们,早会检查时也不会较真。  到了教室,同学们已经来了不少,大家都在换上校服,准备等下参加早会。张勇胜从书包里拿出校服,将其披在肩上,搞得像披风一样,颇有江湖大侠的风范。不一会儿早会的铃声响了,他随着同学们一起下楼。  来到高二理科班的集合地点,同学们按照高矮顺序站好队,班长李媛媛在前面点名。老师和同学们对这次早会都很重视,有的班级的老师早早的就来了,想在新主任面前表现一下,给自己捞点印象分。 (二百一十七)贾志国杀鸡儆猴 张勇胜对贾志国是不太在乎的,披着校服站在最后一排,四处张望着。没一会儿他就发现了赵云飞,他在他们班的倒数第二排,后面就是李明宇。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知道在说些啥。  作为转校生的李明宇没有校服,赵云飞的校服也披在肩上,这样的情况在艺体班很普遍,使得他们队伍看起来很乱,一点都不整齐。服装上更是花花绿绿的,穿什么的都有,丝毫没有班集体的概念。  张勇胜心里暗自发笑,这些情况已经够贾志国头疼的了。贾志国想要严格的管理制度,一定会激起自由散漫惯了的二中学生的反对。到时候他只需要推波助澜,就能让他整顿学风校纪的计划成了空谈。  就在张勇胜偷笑的时候,李媛媛走到他的身边,不满的道:“张勇胜,你是怎么回事?校服怎么穿的?你这么散乱的披在身上,给谁上眼药呢?”  张勇胜故作谦卑的道:“班长大人,你可就冤枉我了。就算看在赵云飞的面子上,我也不敢给您上眼药啊。我这是真穿不上,衣服小得不行了。高一时我还不到一米七八,现在都快一米八三了,咋穿啊?”  李媛媛对此回答虽然不太满意,但看在赵云飞的面子上也不想计较,瞪了他一眼道:“今天是整顿学风校纪的第一次早会,贾主任要宣布新的校纪,对着装要求也非常严格,你这样会给咱们班丢分的。”  张勇胜瘪瘪嘴道:“那我也没办法啊,衣服小了你让我咋办?这事苗老师也是知道的,他也同意咱们这么披着。你就不要太较真啦,反正也就半个小时时间,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李媛媛对此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点点头道:“那你就披得好一点,别搞得乱七八糟的。等下巡检的老师过来,如果操行要扣分,你自己跟他解释。反正咱们班要是因为你拖了后腿,我拿你是问。”  看着李媛媛离开的背影,张勇胜无所谓的耸耸肩,完全没放在心上。他是不在乎什么操行分的,反正高考是选择了硬考的路子,操行分没啥用。只有那些指望高考加分,或者保送的优等生,才会在乎操行分。  很快苗老师也到了,让张勇胜意外的是,他居然穿起了西服,打起了领带。苗老师平常是非常随和的,只要你不犯错,他根本不会严肃的跟你说话。他对学生太和蔼了,也常被别的老师说成老好人。  苗老师穿得这么正式,张勇胜闻出不寻常的气味。他四周张望了片刻,发现不少老师都穿得比较正式,有的虽然没穿西装,也是白衬衫的打扮。他们这样的穿着,一般只会在元旦时的庆祝汇演上才会出现的。  正在张勇胜纳闷的时候,升旗台上响起了音乐,然后就是每周一次的升旗仪式。这些都是按照流程走的,过程比较平顺,也没有意外的事。只是台上所有人打扮都很庄重,让张勇胜有些不习惯。  学校的高层们都站在升旗台的一侧,由校长杜志诚带队,后面是副校长、各科室主任、年级主任等等一大堆人。贾志国排在第五位,看样子在管理层中地位不低,有不小的话语权。  升旗仪式的流程走完,先是校长杜志诚上台讲话。他讲的大多是套话,主要说了上周发生的一些事,这些事在各班已经公布过了,他重复说一遍只是提醒和强调。然后他便让贾志国上台,宣布整顿学风校纪的事情。  贾志国打扮得很正式,穿西装打领带,一脸严肃的表情。他手里拿着一叠文稿,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讲话。张勇胜听得有些厌烦,其实都是些老生常谈的问题,与以前别的教导主任也没什么区别。  张勇胜本以为贾志国讲完话就下去了,然后周一的早会就结束,可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贾志国讲话结束后,却把李明宇叫上了台,对他上周约战的事情大加批评,并要求他做全校检讨。  这是杀鸡给猴看,还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张勇胜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对贾志国的这些手段不以为然。如果靠这些小儿科的办法就能纠正二中的学风,那前几任教导主任岂不是白干了?  在全校同学的注目之下,李明宇磨磨唧唧的上台了。他今天穿的是体育运动的装束,虽然不是二中的校服,但打扮还算规整。他手里拿着一页薄薄的纸,应该是写好的检讨书,低着头走到贾志国面前。  李明宇身高比贾志国高了不少,贾志国只能仰着头跟他说话。贾志国抬头看了看李明宇,然后从他手里接过检讨书,迅速的浏览一遍,然后递了回去。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做了个手势,让李明宇开始做检讨。  李明宇接过主持早会的同学递过来的话筒,照着检讨书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张勇胜眼神极好,他看出李明宇的脸色非常不自然。实际上对于任何一个高中生来说,当着全校师生做检讨,都是难堪的事。  李明宇的脸色涨得通红,吞吞吐吐的念着检讨书的内容,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是考了级的青年运动员,这汗珠显然不是运动量过大所致,而是面对全校师生时的巨大精神压力,让他不自觉的流了汗。  张勇胜在台下仔细的观察着,听着李明宇检讨书的内容,脸上满是不屑。李明宇的检讨书其实就是标准的模版,将那场比试描写成了私人恩怨的比武约架,并且上升到社会治安的程度。  让张勇胜意外的是,李明宇并没有写张勇胜和李明伟的事,只说了自己听说张勇胜和赵云飞很能打,所以才提出了挑战约架。李明宇把所有的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这让张勇胜有些刮目相看。  李明宇的检讨结束,他态度还算诚恳,贾志国比较满意,点点头道:“李明宇,你已经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了检讨,态度也比较好。念在你是转校生,对校规校纪不熟悉,学校再不追加处罚了,你下去吧。” (二百一十八)来历不明的声音 听了此话,李明宇如蒙大赦,赶紧鞠了一个躬,狼狈不堪的下台。就这么一会儿,他的背心都湿透了,精神上受到巨大的打击。他从读书开始还没有如此丢人过,羞得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贾志国扫视了台下,拿起话筒,继续道:“李明宇同学虽然犯了错,但检讨还是比较深刻的。念在他是转校生,这次是初犯,学校可以不处罚。但对多次违反校规校纪,而且拒不认错改正的,学校绝不姑息。”  说着他在台上走了几步,来到正对着高二理科班的位置,指了指班级队伍,说道:“在这个班级里面有位同学,不但参与了打架,而且拒不接受老师的批评教育,至今没有认识到错误,严重违反校规校纪。”  “对于这样的同学,学校是绝不姑息的。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次打架事件影响极坏,但绝不是李明宇同学一个人的错。其他参与打架的同学,如果没有好的认错态度,学校肯定要从严从重处罚,最高不限于开除学籍。”  听贾志国说得这么严重,台下同学们议论纷纷,高二理科班的同学们更是交头接耳,偷偷转头往张勇胜身上瞟。张勇胜冷笑看着贾志国在台上表演,满脸都是不屑,丝毫没有认错态度。  贾志国见台下有些乱,做了个手势,巡查的老师赶紧维持秩序。然后他继续道:“这位同学不但自己认识不到错误的严重性,还煽动其他同学与学校对抗,他如果不到教导处认错检讨,学校将予以顶格处罚。”  “我给他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今天下午放学之前不到教导处报到,明天学校将启动正式处罚程序。我劝告这位同学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正确认识自己的错误,不要再试图与学校对抗,否则将严惩不贷。”  贾志国讲完话,将话筒递给主持的同学,准备往台下走。此时台下传来一个声音,“贾主任指的参与打架事件,拒不认错检讨,煽动与学校对抗的是谁?能不能把他的名字说出来,在大家面前亮亮相?”  这句来历不明的话音让同学们再次议论起来,都很好奇是谁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与教导主任叫板。这种早会可是非常严肃的场合,居然有人跳出来挑战贾志国的权威,不少人都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传来的声音洪亮悦耳,整个操场的师生都听得很清楚。它既像是在远方传来,又像是身旁某个人说的。贾志国扫视了台下的人群,确定不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着重的看了看高二理科班,皱起了眉头。  张勇胜抱着手一脸冷笑的看着台上,他个子高,在台上看着非常显眼。但这声音不像是张勇胜的,张勇胜说话的声音贾志国听过。他又转头看向艺体班,赵云飞和其他人一样,也在四处张望。  贾志国迟疑了一下,拿回话筒道:“是哪位同学提的问题,有话请上台来说。我之所以不公开点名,也是给那位同学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学校教育也是治病救人,总会给学生留一条路。”  “既然是治病救人,那就更应该把人找出来,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事情说清楚。俗话说理不辩不明,那位同学一直没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把事情公开说清楚总比藏着掖着的好,私下里解决总是不能服众的。”  贾志国满肚子疑惑,到底是谁在说话,他一边观望台下,一边道:“看来这位同学挺有想法的,那就上台来把自己的话说清楚吧,也正好给那位参与打架的同学做个榜样,给全校师生做个榜样。”  “既然贾主任始终不点名,那就我来点名吧。你说的始终不承认错误的同学,应该就是和李明宇同学交手的赵云飞同学吧。你说的煽动同学对抗学校的,应该是高二理科班的张勇胜同学吧。”  “我建议这件事还是当众说清楚的好,下来处理指不定会有什么暗箱操作。现在全校师生都看着,是谁的问题,就解决谁的问题。一切都是以理服人,也避免某些当官的以权压人,仗势欺人。”  这句话说得狠了,明里暗里直指贾志国。贾志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心中的怒火都快压不住了。他知道很多人反对他搞整顿学风消极,不少人想看他的笑话,说这话的人就是故意挑起事端。  但他也直接将问题的实质挑破了,让同学们的议论更热烈,纷纷往赵云飞和张勇胜的地方看。各班的班主任连忙维持秩序,但同学们却置若罔闻,交头接耳的更积极,操场上像菜市场一般热闹起来。  校长杜志诚见贾志国压不住场面,直接上台接过话筒道:“张勇胜、赵云飞,你们两个给我上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像个男子汉,该认错就认错,该接受处罚就接受处罚。”  校长一发话,下面顿时安静了,所有人都等着张勇胜和赵云飞上台。张勇胜答应一声,披着校服大摇大摆的往台上走。同时赵云飞也从另外一边上了台,两人站在台中央还嬉皮笑脸的跟台下同学打招呼。  贾志国看得脸都黑了,但站在杜志诚旁边,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忍着一肚子火。这两个家伙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那天不告而别不说,似乎从来就没打算搭理他,平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看着两人披着校服的模样,杜志诚训斥道:“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校服是你们这么穿的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抛开上周打架的事不说,就是你们衣衫不整的样子,今天的操行分就扣完了。”  赵云飞对校长还是有些怵的,捅了捅身边的张勇胜。张勇胜脸皮厚,故作为难的解释道:“杜校长,这真不赖我们。这校服是去年定制的,这一年我长高了这么多,真的穿不下了,只能这样披着。”  杜志诚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看张勇胜,道:“你小子从去年进校开始就给我摆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爸妈把你送到二中来是想让你考大学,你倒好,破罐子破摔,现在还学会跟人打架了。” (二百一十九)正面硬刚贾主任 张勇胜连忙摆摆手道:“杜校长,你可别冤枉我,我什么时候打架了?那天大家伙都看着,我都没上台动手,是赵云飞和李明宇在打。”  赵云飞心领神会,赶紧解释道:“校长,我们真不是打架,是比武切磋。我和李明宇都是体育生,所学的项目不同,互相切磋一下。我们按照体育规则来的,还请了高三的同学当裁判,绝对不是打架。”  杜志诚上周不在学校,到教育局开会去了,对事情并不了解。他回来后只听了贾志国简要的汇报,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二中打架的事情太普遍了,贾志国想借此杀鸡儆猴,也是他默许了的。  “怎么回事?到底动没动手?你们两个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事情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杜志诚皱起眉头问道。  张勇胜和赵云飞你一言我一语,把与李明宇比武的过程大致说了一番。他俩按照上周对好的口供加油添醋,句句紧扣互相切磋和提高的主题。高三的廖登峰被他俩拉上台作证,确定是按照体育规则进行的比武。  在现场观看了这场比赛的人不少,很多学生都是见证。在如此充足的证据下,贾志国硬要说是私下约架也说不通了。张勇胜和赵云飞准备很充分,说起来句句有理,贾志国丝毫找不到破绽。  杜志诚皱着眉头听完,自己也无话可说。这次比武完全按照体育规则进行,而且都是穿戴护具的,完全没有可指责的地方。虽然学生们私下里比试不对,但在体育生中各项目都有,在学校是非常普遍的。  见校长有些动摇,贾志国突然道:“就算你们是正规比试,但赵云飞也把李明宇打出鼻血了,这是非常严重的事。而且你们没有找主管体育老师监督,私下里搞的,学校也不予承认。”  张勇胜反驳道:“体育运动有受伤是很正常的,别说武术这种对抗性的项目,田径、球类哪天没人受伤?如果比赛中受伤就要处罚,那二中别收体育生了。去年高考二中考上十二个体育生,谁不是天天受伤的?”  贾志国被张勇胜一阵抢白,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想要反驳,却不知从哪里入手。体育生受伤在校医务室里占绝大多数,而且这也是二中最为看重的一批学生。没了体育生,二中未来的高考升学率怎么保证?  杜志诚点点头叹息道:“如果是按照体育规则比试受的伤,的确是可以理解的。这样看来事情是误判,贾主任,你觉得呢?”  贾志国不服气的道:“校长,你别听他们的谎话。事后我调查过,也找李明宇等几个同学问过话,都说是他们约架。上周我就让他俩到教导处把事情说清楚,但他们一直没有过来说明情况。”  张勇胜冷笑道:“你贾主任那么大的威风,李明宇他们几个敢反对你说的话?你要说我和赵云飞杀人了,他们也会点头的。况且上周我们去了你的办公室,你自己没时间,这能怪的了谁?”  贾志国黑着脸道:“你到了我的办公室,话都没说一句扭头就走。你不仅自己走了,还把赵云飞拉走了。我调查过了,是你让赵云飞不来教导处说明情况的。你这就煽动同学与学校对抗的行为,应该从严从重处罚。”  张勇胜不屑的道:“是你自己没时间,把赵云飞和李明宇晾在门外,不就是想玩杀威棒那套嘛?我告诉你姓贾的,这里是学校,你的身份是老师,你应该做的是为人师表,少拿当官的套路吓唬人,老子不吃这套。”  与李明宇等人不同,张勇胜完全不怵贾志国,说起话来毫无顾忌。敢这么给教导主任扣帽子的学生,二中成立以来张勇胜算是第一个。他占着理,而且有所倚仗的,什么话的敢说,没有丝毫忌惮。  台下的师生见张勇胜与贾志国争锋相对,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以前二中也出过很难缠的学生,甚至组织人殴打老师的都有。但对于教导主任这个层级的官员,还没有人敢如此放肆的正面叫板。  杜志诚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张勇胜,有话好好说,别给我耍无赖。贾主任也是对你们负责,才会对此事进行调查处置。这既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权力。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了,别得理不让人。”  张勇胜嘿嘿一笑道:“那行,既然校长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说啥了。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先下去了,大家继续开早会。”  贾志国急了,想开口阻拦,杜志诚微微摇了摇头。杜志诚心里也很不爽,他默许贾志国杀鸡儆猴,是想给学生们敲个警钟,让整顿学风校纪的事顺利推进。可贾志国刚开头就被打了一闷棍,学校威信扫地。  杜志诚瞟了张勇胜一眼,点点头道:“那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俩先下去吧,早会结束后你到我办公室一趟。”  张勇胜和赵云飞回到各自班级后,杜志诚又讲了几句关于整顿学风校纪的话,帮贾志国挽回了一些颜面。但经过这次早会冲突,贾志国整顿学风校纪更加艰难,本来暗中反对的师生也出现公开化的迹象。  早会很快结束,各班班主任带着学生回教室继续上课,张勇胜被杜志诚带到了校长办公室。别人进校长办公室早已紧张得不行,他脸上却是无所谓的表情,好奇的东张西望。  张勇胜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他和杜志诚的关系不一般。杜志诚和张勇胜的父亲张建雄是高中同学,而且是同桌同寝三年,关系非常铁。张建雄之所以把张勇胜送到二中来,也是看准了老同学在此当家。  杜志诚虽然整天忙于教育改革,但也是很关心张勇胜的学习成绩的。张勇胜以前摆烂,遇到杜志诚都躲着走,不敢轻易搭话,就怕问成绩。现在他成绩明显进步,人也自信起来,不怕见杜志诚了。  杜志诚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到待客的沙发上,叹息道:“我这几个月忙着高考的事,没时间过问你的情况,你倒给我整出这么个幺蛾子。” (二百二十)与杜校长的私聊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坐在旁边,很狗腿的给杜志诚的茶杯里倒水:“杜叔,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姓贾的太过分了。这事我们都已经处理得很好了,他非得翻出来杀鸡儆猴,我可不吃这套。”  杜志诚瞪了张勇胜一眼道:“你爸妈在外跑车多辛苦?你在家里就这样报答他们的?我以为你去年成绩有所起色,今年会更好呢。本想过几天找你谈话,你倒好,主动给我找上门来了。”  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学习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充分的学习计划,今天肯定大踏步前进。你上学期也看到了,我进了十来名呢。我这学期就争取进年级前二十,让我爸妈过个好年。”  “前二十?你哪来那么大的自信?”杜志诚满脸的不信:“听说你和白芷萱谈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谈恋爱?这可是违反校规校纪的,你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张勇胜嘿嘿一笑道:“您别忙着批评我啊,这可是与我的成绩息息相关的。去年我的外语进步那么明显,全都是人家白芷萱的功劳。她教我的外语学习方法很管用,是我所有科目中最有把握的。”  杜志诚点点头道:“白家丫头的外语的确不错,在咱们县也是排前列的。你跟她学学这个,我倒是挺放心的。不过也仅限于学习,别整出其他的事情来。贾志国整顿学风不是闹着玩的,别撞在他手里。”  “这点您放心,我们现在是发乎情止乎礼,绝对没别的事。况且她在江源上模特培训班呢,哪里顾得上我?”张勇胜继续打包票:“姓贾的搞这种虚的东西有意思么?以前也不是没搞过,能有啥用?”  杜志诚点点头,叹息道:“谁都知道没用,但上面让他来搞,我还能拦着?这事你们别跟他硬扛,糊弄一下算了。你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把学习提高,除了外语,其他几门有什么计划没有?”  张勇胜得意的道:“这点您放心,我有了必胜法宝。我们院里的陈丽你知道吧,她现在是我的专用家教。您不用等多久,就这半期考试,绝对会大吃一惊。说实在的,陈丽真的厉害,比咱学校的老师都强。”  杜志诚对此深表认同:“人家陈丽是一中的宝贝,愿意帮你是你的福气,你要珍惜。但你要说陈丽比我们学校老师强,这点我就不同意的。我们二中也是有优秀老师的,以前在省里都得过奖。”  张勇胜瘪瘪嘴道:“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您还记着呢?那些优秀老师除了退休的,和苗老师等少数几人,其他的都是在磨洋工等着退休。靠他们改变二中的面貌,那是天方夜谭?”  “要我说啊,与其让姓贾的整顿学风校纪,不如让他把老师整顿一下。那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照本宣科应付了事的,通通都开掉。我觉得去兰姐她们学校招一批新的毕业生,也比这些老油条强。”  张勇胜口中的兰姐是杜志诚的女儿杜晓兰,在江源师范大学读书,明年就本科毕业了。在张勇胜眼里,杜晓兰是很照顾自己的大姐姐,也是杜志诚的死穴。有事情搬出杜晓兰,杜志诚一般不会反对。  杜志诚不满意了,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学校是我开的啊?说开掉就开掉?况且晓兰她们学校都是刚毕业的学生,没有任何教育经验。这些事你们在下面别瞎议论,你们的任务是把学习成绩搞好。”  张勇胜耸耸肩道:“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有陈丽保驾护航,再差也能考个专科,其他的同学就难说了。我现在都不做老师的题,只做陈丽给我的习题集。人家总结的那才叫到位,甩出我们学校八条街。”  杜志诚眼睛一亮,问道:“什么习题集?是她们一中的习题集么?”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的,就是她们一中的。陈丽把题进行了一番筛选,将比较典型的汇成了习题集,知识点分布和关联都做得很好,比我们学校的强多了。我还复印给刘卫用,他都觉得获益匪浅。”  杜志诚笑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这福气,真是傻人有傻福。你能不能把习题集给我看看?也让我们学校的学生做一下?”  一中的习题集,杜志诚早就垂涎三尺了。其实不只是杜志诚,云山其他中学的校长也是各种走门路,都想要一中的东西。可一中强势得很,根本不搭理他们,就连教育局出马也没用。  也有不少学校走学生的门路搞一中习题的,但拿到的都是只言片语,没有成系统的资料。一中要求也很严格,不准师生往外卖资料。不过这对陈丽没用,陈丽成绩太好了,一中管不住她。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倒是没问题,但您不能白拿,得拿东西来换。这也是人家陈丽的心血,您堂堂大校长,不能占小孩便宜。”  “什么叫占便宜?这也是互通有无好吧。”杜志诚啼笑皆非的道:“那这样,我申请一笔经费,搞个学习交流,你让她抽空来一趟,如何?”  张勇胜嘿嘿一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她家正缺钱呢。她爸在菜市场卖菜,也赚不了多少钱。除了平时的开销,还要准备大学的学费,对她家的压力太大了。您要是资助一点,可解了燃眉之急。”  杜志诚叹息道:“和陈丽比起来,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人家那个条件,成绩能保持全县前三,多次名列第一,这是多努力才能完成的事。你这人平时挺机灵的,要是能勤奋一点,也不至于这个成绩。”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你就说错了,陈丽一点都不努力,而且不用努力。那些题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看一眼就知道答案。我这点小聪明在她那里连屁都不是,自从遇到她,我才相信世上真有天才。”  杜志诚满脸不信的道:“怎么可能?我教了半辈子书,既没遇到过所谓的天才,哪个天才不是勤奋刻苦来的?”  张勇胜笑着道:“您真该下去走走了,我们学校就有不少天才。比如说我们班的田晟,成绩全班前十,却是和陈丽很类似的天才。他上课从来不听,打打瞌睡就过了,每次都能考前十,上学期还是年级第一。” (二百二十一)对贾主任先忍着 杜志诚点点头道:“我听你们苗老师说过,是个比较懒的学生,学习自觉性较差。如果说不听课,全靠自学就能考前十,这的确非常聪明了。如果他肯努力的话,说不定能与一中精英们比一比。”  张勇胜叹息道:“就是这家伙实在太懒了,啥都得过且过,简直是浪费天赋。其实我们学校很多这样的人,除了田晟在学习上的天赋,很多人在绘画、舞蹈、体育上都有天赋,开发出来也是社会精英。”  杜志诚点头笑道:“所以我才在二中搞教育改革,坚持把艺体班办起来,让他们能够有机会凭借天赋上到合适的大学,也算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从上学期的成绩看,未来咱们二中可以在这方面好好发展一下。”张勇胜对此非常认同:“我和白芷萱最认同的就是您的这点,知道教育的本质是什么。像一中那种监狱式的管理,我们早就厌烦了。只会让学生产生厌学情绪,最终天赋也会被埋没。”  杜志诚摇摇头道:“你小子真会班门弄斧,居然在我面前谈教育的本质。我教了半辈子书,也不敢说把教育的本质抓住了。”  张勇胜自信的道:“关于教育的本质,我自然没资格谈。但是白芷萱的爷爷是一中的老校长,他总有资格谈吧?白芷萱说,他爷爷认为教育的本质就是培养人的天赋,因材施教,而不是像一中那样搞流水线生产。”  杜志诚一听,脸色立刻严肃起来:“白老师是怎么说的?他可是咱们县有名的教育家,他的话一定是有深刻道理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个我可说不好,反正就是因材施教和发挥天赋的理念。他晚年整理了一些手稿笔记,一直没有出版,都在一中的老房子里。等白芷萱回来,我可以找她给您要过来。”  杜志诚搓了搓手道:“那真是太好了,白老师的大作,我一定要认真的拜读。在咱们云山谈教育,除了白老师就没有别人了。”  乘着杜志诚谈兴正浓,张勇胜试探着问道:“杜叔,老贾那个整顿学风校纪的事能不能停了,下面反对意见很大的。除了我们学生受不了,老师和家长也有意见。尤其是家长,觉得负担凭空增加了不少。”  杜志诚摇摇头道:“这是教育局下达的任务,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们暂且忍受一下吧。下面的反对意见你帮我收集一下,尤其是学生家长的。过一阵子教育局会来了人参观点评,到时候可以提出来讨论。”  张勇胜感到有些郁闷,看样子得先憋一阵子,他想了想道:“杜叔,有个传闻你听说过没有?关于老贾在河岗中学的事情,那是不是真的啊?听说女方都怀上了,老贾也赔了不少钱。”  杜志诚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正常,说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事你别拿出去乱说,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高中毕业你就十八岁了,你要学会用大人的思维想问题,别再像孩子一样听风就是雨。”  张勇胜察言观色,瞬间知道这事八成是真的,解释道:“我这也不是道听途说,我妈就是河岗的,那边的亲戚告诉我的。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样没有师德的人,怎么能派来当教导主任呢?”  杜志诚盯着张勇胜看了看,严肃的道:“这事你不能拿出去乱说,会惹上大祸的,除了你以外,这事还有谁知道?”  张勇胜赶紧摇头道:“没有了,我就是在电话里问了问,没有告诉其他人。您放心,这事我绝对守口如瓶,不会乱说的。”  “没传出去就好,真要惹出什么大麻烦,对你和学校都没好处。”杜志诚长吁了一口气,叮嘱道:“你记住,不管贾志国以前做过什么,但他是现在教导主任。你不能跟他对着来,遇事别冲动,能忍则忍。”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尽量忍耐吧,只要他不仗势欺人,我也不会给他捣乱。但今天在台上我没给他面子,就怕他以后没事找事。”  杜志诚叹息道:“你呀,真是麻烦。这事我再找他谈谈,你就别跟他怄气了。你把你作为学生的责任做到就行,只要不违反校规校纪,他拿你也没办法。如果他真的乱来,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  张勇胜笑道:“行,有杜叔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这就先去上课了?”  杜志诚点点头道:“你去吧,以后有事及时告诉我,别一个人闷头瞎整。另外陈丽的事情你赶紧落实,等你确定后我好安排。”  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陈丽的事您放心,我中午就去找她,下午就给您回话。我们关系不错,她肯定能给我面子的。”  离开杜志诚的办公室,张勇胜回到了教室。此时第一节课都快下课了,众人见他面色如常的回来,心里都在犯嘀咕。张勇胜在早会上和贾志国硬刚,全校师生都看在眼里的,而且都不看好他。  虽然张勇胜句句占着道理,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贾志国利用手中权力收拾他还是很容易的。但看张勇胜的脸色,似乎并没有被穿小鞋,众人偷偷议论起来,课堂的纪律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张勇胜回到座位上,旁边的刘卫偷偷问他:“怎么样?杜校怎么说?”  张勇胜微微摇头,低声道:“没事,一切ok!先上课,下课再说。”  课堂纪律在班长李媛媛的主动出面下平息下来,大家想继续上课。但同学们都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完全没法集中,心中都在好奇张勇胜遇到了什么。老师对此并不在意,继续照本宣科,耗完剩下的上课时间。  上午的课程一切如常,虽然贾志国在早会上宣布了开始整顿学风校纪,但师生们都没有放在心上。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老样子。张勇胜等人以不变应万变,只是保持警惕,并不作出具体改变。  中午放学后,张勇胜骑车飞快的感到了林敬业的面馆,他想第一时间把消息告知给陈丽。这对陈丽来说是个很好的消息,如果能从二中拿到一笔钱作为补贴,她家的经济压力会大幅度降低。 (二百二十二)帮陈丽赚点学费 张勇胜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到了面馆的时候陈丽还没到。他找了个空位坐下来,一边听着外语磁带,一边看着本学期的外语参考书。外语老师基本上是照本宣科,只靠上课很难有好成绩,他按照白芷萱教的方法自习。  他看了一会儿,陈丽才骑着自行车姗姗来迟。一中的课程比较紧,老师增补了很多教材上没有的内容,所以拖堂是常事。即便是时间比较紧张的中午,一中都比别的学校放学晚近二十分钟。  虽然对一中这种军事化的,像监狱一样的管理模式非常不满,但张勇胜还是很佩服一中学生的。他们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保持如此高分的成绩,实在是太厉害了。换了二中的学生,恐怕早就崩溃了。  陈丽应该是一中最为轻松的学生了,她的成绩并不是单纯的靠刷题和时间积累的,而是有技巧的学习方法。所以她除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有充分的时间帮助父亲收拾菜摊上的杂事。  待陈丽点完餐坐下,张勇胜才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一听?”  陈丽冰冷的脸上露出些许微笑,道:“你有话就直说好了,别搞这些小孩子动作。你都多大个人了,行为举止得成熟一点。”  张勇胜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么?今天我找我们学校的杜校长聊了聊,他对你给我的习题集很感兴趣。我跟他谈好了,你把习题集给他,再去二中做个交流学习,他能提供一笔经费。”  陈丽皱了皱眉头道:“这不行吧?这习题集都是我们学校整理出来的,学校老师三令五申不准对外传播。我给你用已经是违规了,如果大规模的搞,肯定瞒不住学校,学校会找我麻烦的。”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你放心好了,以你在一中地位,一中绝对不敢找你麻烦。再不济你转到咱们二中来,我就不信一中舍得放人?”  陈丽有些发愁的道:“为了点钱跟学校对着干,这不好吧。再说这些习题也是一中老师的心血,我也不好一个人独吞。”  张勇胜摇摇头,解释道:“没让你独吞,只是让你做个学习交流。至于题目你可以改改啊,从我买的教辅书上弄一些差不多的,有典型性的就好。这就不算一中老师的了,也不会给他们口实。”  陈丽点点头道:“你这倒是个办法,但一时半会我弄不出来,至少得一个月时间。而且我们学校安排很紧的,也就是我情况特殊,周末才有两天休息,其他学生周末只休息半天的。”  张勇胜打包票道:“你放心吧,时间我来安排,绝对没问题的。杜校长很通情达理的,他那边会尽量配合。我们二中的老师太水,同学们成绩差得不行,杜校长也发愁呢,所以急需你这个天才的支援。”  陈丽脸色微微一红道:“我算什么天才,就是比别人反应快一点而已。你整天就会拍马屁,对付白芷萱那套用在我身上可不好使。”  张勇胜嘿嘿一笑道:“我这可不是拍马屁,而是实话实说。咱们做了十几年邻居,小学时候还是同班同学,我对你最了解了。在云山的学生中,谁敢在你面前称天才,我觉得他肯定是喝了假酒。”  陈丽扑哧一笑道:“不跟你说了,你越说越夸张。赶紧吃饭吧,中午时间紧张,别磨蹭了。这事我得好好琢磨一下,你给杜校长说要一个月时间准备,准备好了我通知你。你得帮我找个地方印卷子,我可没机器搞这个。”  张勇胜大喜道:“这个你放心,我们学校自己就有设备。你只负责把习题准备好,我拿去学校的打印室吧。你放心,我给你争取一个最好的条件,尽量一次性把大学学费凑齐,以后就轻松了。”  陈丽白了张勇胜一眼道:“说什么呢?说得好像我多贪钱似的。”  张勇胜笑道:“这不是贪不贪钱的事,而是劳动所得,是你应该得的。我倒是想挣这份钱,可是没这本事啊。那些题目我看着都眼晕,要是让我整理知识点,把我脑瓜变成西瓜也搞不定。”  一顿午饭就把习题集的事情敲定下来,张勇胜自信满满的回到了学校。他对陈丽是很有信心的,知道陈丽绝不轻易答应人,但答应了的一定会做得最好。她做出的高一习题集,恐怕比一中老师的都强三分。  实际上陈丽通过自学把高二的课程基本上啃完了,现在都在酝酿着高三的内容了。她的脑子太聪明了,老师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即便是在精英如林的一中,她也能甩出同龄人一大截。  在张勇胜心里,陈丽是那种可以进入国家级特殊人才班的天才,留在云山完全是被埋没了的。他认为陈丽必须从云山走出去,将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出来,这样才对得起老天爷给的赏赐。  来到学校,张勇胜没有急着返回教室,而是去了杜志诚的办公室。杜志诚的老婆在教育局上班,中午不回家做饭,所以杜志诚也是吃食堂,然后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打个盹儿,稍微休息一下。  轻轻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片刻之后门开了,杜志诚眯着眼睛走了出来。看得出来他睡得正香,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到张勇胜,他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了笑容,赶紧将他让到办公室里。  杜志诚收拾了一下仪容,戴好眼镜道:“你这么急着过来,是不是陈丽的事情有眉目了?她是怎么说的?”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杜叔,我出马您就放一百个心。陈丽已经答应下来了,但为了避免一中找麻烦,她得重新准备一套。这一套主要是换汤不换药,避开一中老师出题的习惯,其实看起来差不多。”  杜志诚微微一惊:“她还有这本事?你不会吹牛的吧?”  张勇胜自信的道:“您放心,作为全县第一的天才,做题对她来说是小儿科。她除了做一中的题,还做过不少其他学校的题。这些题都是一中通过各种渠道找来的,比咱们学校的老师厉害多了。” (二百二十三)整顿学风开始了 杜志诚沉吟了一下:“这样做也好,免得一中的人啰嗦。虽然咱们不怕,但让他们抓到把柄总是不好的。只是这得花不少时间吧,她平时还要上课,忙得过来么?需要多久才能搞定?”  张勇胜回答道:“她预计是一个月时间,我觉得可以多放一两周。还有就是得用咱们学校的打印室重新弄成新的,算是咱们的独门秘籍。到时候就说是学习交流整理的成果,一中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杜志诚点点头,答应道:“这样也好,时间可以安排在一个半月后。我看放在周末最好,老师们都有时间,按科目沟通几次。你觉得给她多少钱合适?给多了学校可能没有,一两千还是可以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杜叔,你这就保守了。最好参与学习沟通的老师和陈丽组成一个命题小组,算是集体的成果。习题集弄好后发下去,作为补习班的教材。每份习题集收点钱,学校拿一部分,命题小组的人拿一部分。”  杜志诚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勇胜:“你是把学校补习班当生意做啊,这可是有些擦边的。要是上面派人查起来,我都不好解释。”  张勇胜瘪瘪嘴道:“又不是咱们学校一家这样搞,其他的学校都在这么搞。一中的最过分,一年多交好几次习题费。上面真要查这个,让他们先把一中禁了。到时候二中高考成绩差了,别又赖在您身上。”  杜志诚有些犹豫不决,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张勇胜也不着急,倒了杯水边喝边等。杜志诚在房间里晃了近半个小时,才下定了决心。这事虽然有些冒险,但为了学生的成绩,他也只能拼了。  正如张勇胜所说,只靠着二中那些老油条老师,根本不可能让二中的文化课实现质的飞跃。引入外校的教材和习题集,虽然有些急功近利,但至少短时间内能让学生的成绩有明显的提高。  只要成绩有了明显的提高,就说明二中差的根源不在学生身上,杜志诚就找到了更换老师的理由。到时候他借着整顿老师的配置,把业务精熟的提拔起来,再去别的学校挖个墙角,二中也就能盘活了。  高二理科班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加开了班会,苗老师主持学习教导处下发的整顿学风校纪的规定。贾志国起草的这份规定非常严苛,比起一中的监狱式管理丝毫不差,同学们非常不满。  其中有一条,学校从周二开始封闭式管理,没有教导处的批准上课时间不得随意进出学校。所有请假外出的学生先要由班主任批准假条,然后道教导处开通行证,否则一律按旷课处理。  学校前后门封闭后,学生家长也不能随意进出,要送东西的只能送到校门口的收发室。如果学生家长进入学校,不论是开家长会,还是办事,都必须提前开条子,否则也不能入校。  比如学生吃零食、带传呼机、手机、游戏机等行为都有严格的规定,一经发现都有严格的处罚条款,轻则写检讨、罚款,重则请家长,开除。至于旷课、打架、出入游戏厅等要求更严格,学生们失去了往日的自由。  让张勇胜等人最不满的是中午下午进行封闭式管理,只准在食堂吃饭。二中食堂的饭菜非常一般,很多人都不愿意吃。像刘卫等住校的同学都喜欢吃学校对门小餐馆的,所以食堂生意一直不好。  与走读生相比,住校生更倒霉,每天早上加了早操时间。住校生必须提前起床做早操,教导处安排专人管理。这让很多喜欢睡懒觉的同学非常不满,大清早扰人清梦,被认为是罪大恶极。  张勇胜知道这种严格管理,对于学生形成集体生活意识是很有用的。但他也认为,这让同学们活得很不自在,有着严重的束缚感。这种管理下的学生循规蹈矩,也容易出现思维木纳和脱离社会的问题。  学生毕竟不是军人,也不是监狱里的犯人,学校也不同于军营或监狱。适当的进行纪律教育是可以的,如果将这种教育与个人素质能力教育本末倒置,那就失去了学校教育的本质,只会让学生走上歧途。  白芷萱的爷爷就最反对这种教育方式,所以白芷萱最讨厌一中的模式。她明明可以走关系在一中读书的,却偏偏要到二中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张勇胜本就是懒散的性格,自然容易受白芷萱影响。  虽然反对的呼声不小,但贾志国用教导主任的权力,强行的压下了反对声,整顿学风校纪的新规还是在第二天开始实施。每天早上各班轮流安排人员在校门口考勤,对于衣衫不整的,化妆戴首饰的都会扣操行分。  按照新规,所有学生必须穿上校服,这让张勇胜等人非常为难。他们的确是穿不下了,校服的尺寸与现在身体差别太大。张勇胜满不在乎的披着校服往里走,一进校门就被贾志国栏了下来。  贾志国脸色阴沉的看着张勇胜:“你怎么回事?昨天公布的新规怎么说的?你这副模样就来了,一边站着反省,明天把家长叫来。”  张勇胜满不在乎的道:“叫不来,我爸妈不在云山,家里没人管。还有,这校服真穿不了,昨天就跟你说了,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说完张勇胜不在搭理他,头也不回的往教学楼走去。见张勇胜这个态度,贾志国恼怒万分。今天是新规施行第一天,他专门过来监督执行。这么多上学的学生看着,如果放他过去,他的威信势必扫地。  于是贾志国将昨天杜志诚的叮嘱抛到了脑后,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张勇胜的步伐很快,贾志国小跑两步,伸手向张勇胜的肩膀抓去。张勇胜嘴角上扬,肩膀一抖,手指轻弹,随即贾志国抓在他肩上的手滑了一下。  随着这一打滑,只听“呲”的一声,张勇胜披在肩膀上的校服被扯了很大的一个口子,一条长长的碎布挂在贾志国手上。贾志国顿时失去平衡,踉跄后退好几步,脚突然一软,一屁股坐到了水泥地上。 (二百二十四)联手对付贾志国 “哈哈哈哈哈!”一阵哄笑声从校门口传来,上学的同学们将贾志国的狼狈相看在眼里,立刻捧腹大笑。他们本就对贾志国搞这个不满,此时笑得肆无忌惮,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张勇胜缓慢的转过身,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肩上被撕坏的校服,故作惊讶的道:“贾主任,这校服就是小了点,披在身上还能凑合一下,你至于么?就算你看不惯我披校服的样子,但也不能把它撕了啊。”  “就是,贾主任,你这也太过分了。虽然这校服难看了点,但也是人家父母的血汗钱买的,当时也不便宜,一百多一套呢。你当主任工资高,人家是下岗职工家庭,可不敢跟你比。”人群中传出另一个声音。  学生们散开,同样将校服披着的金凯走了出来。他根本不把贾志国当回事,脸上依然化着妆,看上去俊秀无比。最离谱的是,他居然还染了头发,一缕银白色的发丝露了出来,颇具挑衅意味。  他一出场,周围的同学们都来劲了,纷纷露出吃瓜群众看戏的表情。作为高二和高三两大风云人物,张勇胜和金凯是颇受同学们关注的。上学期两人争白芷萱的事情,就在学生中传得沸沸扬扬。  贾志国在教导处老师的搀扶下站起,屁股上有些水渍,看起来狼狈不堪。昨晚云山下了点雨,校门口正好有一些小水坑。张勇胜故意用指风隔空点穴,让贾志国一屁股坐在了水坑上。  他顾不得整理身上的邋遢相,愤怒的对张勇胜道:“张勇胜,你干什么?你居然敢动手?你还想不想在二中待了?”  张勇胜耸耸肩,一脸无辜的道:“贾主任,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就算你是教导主任,我一样可以告你诽谤。这么多老师同学都看着,我什么时候动手了?你扯坏我的校服,我还没找你赔钱呢,你就倒打一耙?”  “贾志国,你好歹是个教导主任,说话做事讲证据,这么诬陷一名高中生合适么?”金凯阴阳怪气的道:“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众目睽睽之下,你还玩这套栽赃陷害的把戏,当我们都是瞎子么?”  几次三番被金凯嘲讽,贾志国愤怒的道:“金凯,这里跟你没关系,你把你收拾好就行了。你看你什么样子?不男不女的,还染了头发,你还有没有一点高中生的样子?你让你爸妈下午到我办公室来。”  金凯不屑的道:“我爸妈生意忙得很,哪有空陪你耍猴戏?他们一分钟上下几十万,耽误了我家生意,你赔得起么?”  张勇胜阴阳怪气的道:“一分钟上下几十万肯定赔不起,但我这校服您应该能赔得起吧?您啥时候把钱给我,不然我没法跟我爸妈交差啊。这校服也不贵,一套也就一百多块,还不够你一顿饭钱呢。”  人群中的学生看得津津有味,有胆子大的跟着起哄道:“一百多块还不贵啊?顶得上我们全家三口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要是让我赔一百多块,我下个月只能喝西北风了,饿不死算老天保佑。”  “你们家能够人家贾主任比?人家贾主任都是吃鲍鱼海参的,还在乎这点钱?你们家都在菜市场捡烂菜叶了,比什么比?”  “你们家才捡烂菜叶子,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赶紧闭嘴。”  人群中吵吵嚷嚷的,说什么的都有。每个声音都是阴阳怪气的,各种明褒暗贬,极尽嘲讽之能事。贾志国听的面红耳赤,周围的教职工们也一言不发。甚至有的人脸上憋着笑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贾志国见一时半会儿掰扯不清楚,裤子上也狼狈不堪,一跺脚转身就走,心里对张勇胜和金凯狠得咬牙切齿。张勇胜却不打算放过他,赶紧抢上两步拽住胳膊,非得要他赔校服的费用。  两人正拉扯着,早自习的铃声响了,同学们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往校门里拥挤。守在校门口的值日生和教职工都不再检查,立刻让开一条大道。于是学生们一窝蜂的涌进了学校,所谓的纪律操行全被抛到脑后。  这些人进学校也不老实,故意在贾志国和张勇胜身边推推搡搡的。张勇胜很滑头,放开贾志国的胳膊顺着人流走进了教学楼。贾志国在人群中间,根本拦不住众多学生,被推得一摇三晃,差点又摔了一跤。  上午课间操二十分钟休息时间,张勇胜和金凯被叫到了杜志诚的办公室,这次贾志国先等在这里了。贾志国的脸色特别难看,漆黑如墨一般。张勇胜和金凯都是一副死皮赖脸的表情,根本不在乎他。  杜志诚看着这三人的样子,让他有些头疼。一个是老同学的儿子,从小看着长大的。一个是学校金主的儿子,这两年没少给学校捐钱。这两人他都不好说太重的话,实在是让他左右为难。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他一言不发的看着三人,心中不住的盘算着。说实在的,他也挺讨厌贾志国的。昨天三番两次的叮嘱他把握好尺度,今天一大早就闹出这种事,居然还让他出面擦屁股。  四个人都一言不发,校长办公室的气氛很沉闷。张勇胜和金凯站在办公桌前,两人东张西望满不在乎的样子。贾志国看着两人懒散的样子,肚子里的火快压不住了,但杜志诚没发话,他也不好多说。  闷了十多分钟后,贾志国实在不行了,催促道:“校长,您倒是说句话啊。今天是整顿学风校纪的第一天,他俩就在门口故意捣乱,以后这任务怎么完成?下个月局里还要来巡查呢,我可没法交代。”  杜志诚皱了皱眉头道:“你的难处我也知道,但二中学风懒散也不是一两天了,一口吃成大胖子是不成的。就拿校服的事情来说,青春期的年轻人长得快,很多人的都穿不上了,这也是实际情况。”  张勇胜突然插话道:“要统一穿校服也可以,给全校师生重新定制一套,反正也就一百多块。我是无所谓的,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二百二十五)桀骜不驯的金凯 金凯瞟了他一眼,呛声道:“你有钱就不管别人死活了?大部分同学家境都不好,一百多块够半个月生活费了,说给就能给的?整顿学风也不能不顾实情,给学生家里增加负担。你有钱的话,你把校服费用承担了?”  张勇胜不乐意了,反驳道:“凭啥我承担,又不是我提出天天穿校服的,谁提出谁承担。况且这钱又不是小数,我们学校上千学生,这就是十多万。你家是云山数一数二的土豪,你咋不出这钱?”  金凯不服气道:“我家给学校捐的钱还少了么?运动场的铺建,还有那些体育器材,艺体生的各种训练室和设备,哪个我家没参与捐钱?整顿学风又不是我家要搞的,凭啥我给钱?”  张勇胜和金凯看似吵架拌嘴,但句句都含沙射影的针对贾志国整顿学风的新规。新规的条款很多,校服这块是反对声最大的。旧校服已经不合身了,新校服大家都不愿给钱,对学校是个大难题。  初一和高一的学生还好说,反正是新生,本身就要定制校服,不存在不合身的情况。另外四个年级不合身的占三分之一,平时凑合着开个大会还成,日常生活穿起来就麻烦挺多,尤其是那些长得快的学生。  贾志国黑着脸哑口无言,他根本插不进话。他也没想到,二中的学生居然这么油,比河岗中学的难对付多了。河岗中学的学生能用权势压下来,可云山二中的根本不吃这套,眼前这两人都是老油条。  杜志诚看着两人吵着,心里也颇为解气。本来二中的成绩好了,教育局应该给他发点奖励,给点支持什么的。让他意外的是,不但没给奖励和支持,还给他派来一个摘果子的绊脚石,气得他没有办法。  他看了看贾志国的脸色,敲敲桌子道:“你俩干啥呢?当我这里是菜市场,居然讨价还价上了?校服的事先这样,我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想想办法。你俩穿不上就别穿了,披着像怎么回事?小流氓么?”  两人见好就收,连忙点头答应下来。贾志国根本没法反驳,只能默认了杜志诚的安排。他算是看明白了,杜志诚表面上挺支持他,但背地里也不太乐意。这种事情杜志诚不好明着反对,所以选择和稀泥。  关于校服的事就在杜志诚的和稀泥下解决了,张勇胜和金凯得意洋洋的出了校长办公室。贾志国被留下来谈话,杜志诚还是要安抚一下这位新来的教导主任,毕竟人家是局里派下来的,不好轻易得罪。  张勇胜和金凯出了办公楼,向着教学楼走去。金凯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满脸是桀骜不驯的表情。自从上次在一中体育场打闹过后,这是俩几个月来最接近的一次接触。张勇胜发现金凯不一样的,从气质到行为都变化很大。  以前的金凯虽然特立独行,但往往是一副贵公子的样子,所以才有了金公子的外号。现在金凯虽然还是化妆,但却显露出桀骜不驯的气质,与以前的样子完全是两回事,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张勇胜看了看金凯的步态,心中猛然一动。赵云飞给他说过,金凯找了个师傅在练武。张勇胜本来并不放在心上,可看了金凯的步法,这虚实结合变化的用力方式,心中顿时了然了。  这种虚实结合变化的步法在现代搏击中是没有的,只有在传统的武学中才有。张勇胜本以为金凯出钱找了个现代搏击的教练学习,现在看看来他不知得到了什么机缘,成一门真正的传统武学的传人。  两人一起上了教学楼,都没有互相搭话。直到到了五楼和六楼的楼梯时,金凯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张勇胜欲言又止。张勇胜知道他有话说,笑眯眯的看着他,等他主动开口。  金凯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会打败你的,不是为白芷萱,而是为我自己。”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你步法练得不错,三四个月就有这样的成效,看来是付出不小的努力。不过仅仅靠这个,距离打败我还是远了一点。我建议你先考虑一下赵云飞,或者是李明宇吧。”  金凯郑重的点点头道:“我会考虑的,你让他们做好准备吧,最晚在明年上大学前,我一定打败他们。”  看着金凯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张勇胜无所谓的笑了笑。他并不在乎金凯的强弱,因为金凯比他差太远了。即便他有了名师教授,也不可能打败他。金凯的存在倒是可以刺激一下赵云飞,顺便给他加加难度。  校服事件的结果很快在全校传开,学生们一片欢腾。尤其是那些旧校服不合身的同学,已经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穿校服了。教导处又下了通知,让各班班主任清点,上报没法穿校服的人的名单。  这些事张勇胜很都不太关心,他依然按部就班的上课,顺便在贾志国的新规里面找漏洞。他找李媛媛要了一份新规的复印件,下课没事就盯着瞎琢磨,想方设法的给贾志国上点眼药。  很快到了中午放学时间,张勇胜这下有些头疼了。贾志国推行封闭式管理,学生不能回家吃饭,只能在学校吃食堂。他中午是要去见陈丽的,这事情可耽误不得,得想个办法混出门去。  二中进出有三个门,正门是大家上学时用的,还有个后门偶尔开一下,大多数时间关着。第三个门是侧门,通向教职工的家属区。下课后张勇胜去三个门转了一圈,顿时有了鬼主意。  前门肯定是不行的,贾志国安排了专人蹲守。除了原来的门卫收发室人员外,他还增加了教导处的人,严格阻拦每一个想出去的学生。侧门平时没什么人,但贾志国也增加了岗位,除了教职工都不能进去。  后门贾志国没有安排人,因为这里不需要安排。后门是个大铁门,不是铁栅栏,而是两块钢板合在一起的那种,中间用指头粗的锁链锁上。两边都是高墙,上面还有防盗的铁丝网和玻璃碴子,翻墙是不可能的。  这里以前是留给修建运动场的施工队进出的,所以除了施工队需要,基本上没有人开门。后来这里成了学校的消防通道,只有发生紧急事件,需要疏散学生的时候,这里的门才会被打开。 (二百二十六)用缩骨功出校门 张勇胜看了看这门,心中有了成算。这门很高大,锁门的铁锁链也比较长,所以门缝是比较大的。他估算了一下门缝大概有二十公分左右,这个宽度一般的中学生是没法钻过去的,但对张勇胜来说没什么难度。  作为武林高手,张勇胜会一些乱七八糟的江湖技能,其中缩骨功就是一中。这种功夫实战中没什么意义,很多时候用来江湖卖艺表演。但是在越狱方面很有价值,所以成了江洋大盗的保命技能。  张勇胜在后门的门缝上比划了一下,侧着身子开始往门外钻。他是超过一米八的大块头,钻过去的难度也不小。双臂过去是很容易的,对他来说最大的难度是脑袋和胸口,下半身反而难度不大。  张勇胜做了个深呼吸,只听“咔咔”两声,他的身体开始肉眼可见的收缩。片刻之后,他的一只手和一只脚已经穿过了门缝,胸口开始顶在门缝两侧。他又吐了一口气,全身骨骼噼里啪啦的乱响,身体继续缩小。  随着他的吸气呼气,他的胸口也跟着塌陷,整个上半身一下子薄了三分之一。他缓缓挪动这身体,小心翼翼的将胸口挪到门外,顺便也将髋关节和另一只腿挪到外面,这样一来就只剩头部了。  头部在缩骨功中是最麻烦的,主要是因为颅骨的空隙太小,真正能操作的空间更小。即便是将缩骨功练到极限的人,也很难让颅骨的宽度有明显的缩小。但张勇胜不并打算缩小颅骨,而是决定将缝隙撑大。  这事别人是不可能的,但对他来说问题不大。以他身后的功力,就算是钢铁铸就的锁链,全力施为下也能拉变形了。他不需要把锁链拉长多少,只要能刚刚穿过颅骨,就能满足他的需要了。  其实张勇胜的头部宽度与缝隙差不多大,抛开一些干涉的角度,差距也不到五公分。于是他将锁链撑开了五公分,让门缝恰好能扩大到通过头部的宽度。片刻之后,张勇胜顺利从门缝中钻出,来到后街上。  这条街张勇胜很熟悉,有两家游戏厅都是他和赵云飞以前经常光顾的。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关注后,快速离开铁门,朝着货运站家属区的方向而去。今天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他必须动作快一点。  张勇胜抵达林敬业面馆的时候,陈丽已经吃上了。她一边吃一边四处张望,疑惑张勇胜今天怎么迟到了。见到张勇胜飞快跑来,陈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淡定的低下头继续吃面。  张勇胜先冲到里面点了餐,然后再坐到陈丽对面,道歉道:“不好意思,今天耽搁了一下。都怪那个新来的贾志国,搞什么整顿学风校纪,连中午回家吃饭都不让,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陈丽点点头,好奇的问到:“你们整顿学风校纪这么严?中午都不让回家吃饭?比我们学校还夸张,我们学校只管下午一顿。”  张勇胜吐槽道:“贾志国就是个神经病,以为把学校当监狱管起来,学生的成绩就会上去。这人脑子不正常,全校同学恨死他了。”  “贾志国是谁?你们学校又换校长了?”陈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张勇胜解释道:“没有换校长,只是换了个教导主任。他是从河岗中学来的,据说在那边就搞这套,扬言要超过你们一中。结果折腾了几年屁用没有,每年还不是被你们踩在头上。”  陈丽摇摇头,叹息道:“你们跟我们学校比是不可能的,学生的基础素质相差太多了。我们学校的都是从各大中中小学招来的最优秀的学生,每年还经过一轮轮的筛选,你们怎么可能比得过?”  张勇胜点点头,对此深表认同:“所以说嘛,贾志国脑子里都是豆渣。如果监狱管理办法顶用,那高考成绩最好的应该是囚犯。教育局长也是个糊涂蛋,找这么个神经病来整顿学风,吃饱了撑的。”  看着张勇胜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陈丽劝说道:“上面的事原因很复杂,你又何必在意。你把成绩弄好了,考个好大学,比什么都强。”  张勇胜无奈的道:“这我也知道,就是生活太不自在了,心里不爽。如果打人不犯法,我都想把那家伙打成猪头。”  片刻后张勇胜的炒饭上来了,他一边吃着,一边将自己和杜志诚商量的结果说了出来。陈丽感到非常惊讶,张勇胜居然给她争取了这么好的待遇。她默默的算了算二中的人数,顿时被惊呆了。  二中一个年级近两百人,参与高考的文理加起来有七科,这就是一千多份习题。按照她以前给张勇胜准备的,每科是五到十张卷子。这一共是几千上万张,那可得提成不少的钱。  张勇胜自得的笑道:“就是每张卷子你提五毛钱,也是好几千块,比你爸卖菜容易多了。今年的效果要是好,明年争取再来一波。而且今年的卷子还可以给明年的高二生用,赚的钱就更多了。”  陈丽做了个深呼吸,压制激动的心情,感激道:“谢谢你。要是真的拿到这么多的钱,我抽时间请你吃饭。”  张勇胜摆摆手,客气道:“咱俩多熟的关系,用不着这些客套。真要客套,我还得给你补习资料的钱呢,这可没法计算了。”  陈丽笑着摇摇头道:“你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不用给钱。你要是觉得心里亏的慌,那就把成绩提上去,让我有些成就感。”  趁着吃饭时间两人沟通了一下,然后出了面馆分道扬镳。陈丽依旧去菜市场帮父亲的忙,张勇胜抓紧时间返回学校。他虽然不怕贾志国,但被逮住也很不好解释,只能想办法尽量避开他的眼线。  随着贾志国的新规的推开,学生中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这种不自由的风气让二中的学生很不适应,他们想着各种办法钻新规的漏洞,给贾志国制造麻烦。一个下午的时间,教导处就排起了长队,全部是去接受处罚的。  面对这些老油条,贾志国也有些头疼。他自认为新规还是比较标准的,结果在二中学生面前成了笑话,被人家想着法的试探底线。学生们犯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都要他一一处理,忙得他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二百二十七)赵云飞被请家长 张勇胜的晚饭实在学校食堂凑合的,他和几个要好的同学,边吃边各种吐槽,说着这几天发生的趣事。这些事情都是各班学生触犯新规的,闹出了不少笑话,成了学生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星提醒张勇胜道:“你小心一点贾志国的眼线,他们最近在查帶呼机和游戏机上学的。你那个手机可是稀罕货,别被他逮住了。”  刘卫也说道:“对对,他们逮得可严了,听说高一的新生被收走了七八台呼机,手掌游戏机也好几台。”  周兰兵叹息道:“这些消息搞得我怪紧张的,呼机都不敢拿出来,回个电话还偷偷摸摸的。说起来贾志国真是坏透顶了,他派人在收发室的公用电话那里蹲点,谁要回电话马上就有老师过来查。”  “你要打电话找我拿手机,不用去跟他们挤公用电话。”张勇胜满不在乎的道:“对付贾志国我有的是招,他敢派人来收我的手机,我让他吃不着兜着走。你们看着吧,我早晚让他把新规吃下去。”  几人正聊着天,赵云飞端着餐盘气呼呼的过来了。他脸上不太好,脑袋上全是汗,有点要暴怒的感觉。他重重的将餐盘放在餐桌上,低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众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又有谁惹到你了?”周兰兵好奇的问道:“这两天老贾抓新规正积极,这时候没人敢顺便找事吧?”  赵云飞使劲将口中的食物咽下,生气的道:“还能有谁?就是贾志国那个王八蛋。我就跟李媛媛说了几句话,就被他扣了个甜恋爱的帽子。他让我明天找家长,我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跟我爸交代呢。”  张勇胜眼珠子一转,笑道:“那你和李媛媛是谈了还是没谈?如果是谈了,该找家长就找家长。如果是没谈,找家长你怕什么?关键是李媛媛找家长不?我很好奇你们两家长见面,会说些什么?”  被张勇胜这么一说,话题顿时被带到沟里了。有人说是好机会,正好把赵云飞和李媛媛的事情定下来。还有人说明天赵云飞要认真打扮一下,给李媛媛父母留个好印象,为未来打基础。  赵云飞被几人说得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在他们你一眼我一语中,赵云飞的怒气也渐渐消了。反正找家长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只是这次不是因为打架,让他有些不太习惯而已。  “你们别开玩笑了,帮我想想办法,找个啥理由糊弄过去。”赵云飞有些无语,打断了兄弟们的胡说八道。  张勇胜瘪瘪嘴道:“有啥好糊弄的,实话实说呗。你爸那人我还不了解,他知道了好不高兴的跳起来?”  赵云飞他爸性格比较乐观,在厂子里出了名的贪玩,啥幺蛾子都能整出来。赵云飞在性格上很随父亲,平日里比较跳脱,遇到事情也很热心。但赵云飞他妈妈要求很严格,如果是他妈妈来,赵云飞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赵云飞皱着眉头道:“我爸那里还好说,只要我成绩过得去,他也就做做样子。我在艺体班的体测数据排第一,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我妈比较麻烦,万一惹恼了她老人家,我可没好果子吃。”  周兰兵笑道:“这个好办,今晚你去趟程熙家,让她爸帮帮忙。让程熙她爸给你妈派个活,让她没空到学校来,你爸就顺理成章来了。”  “这不太好吧?”赵云飞有些为难,他以前在程熙面前都是老大哥的形象,现在让他上门求人帮忙,他有些拉不下脸。  周兰兵解释道:“没什么不好的,你能上门去,老程感谢你还来不及呢。现在汪平到外地读寄宿制学校去了,在厂区里能管得住他家丫头的只有你。你找个由头上门关心一下程熙,顺便提提就行了。”  张勇胜笑着说道:“等下晚自习我给程熙买点礼物,你帮我送过去,就说我感谢她帮我照顾侄子。你顺便再说几句好话,老程不会不给面子的。”  “她照顾你侄子?这是咋回事?”赵云飞有些看不懂了。  张勇胜把吴喜林的事情解释了一下,赵云飞恍然大呼,说道:“这种事还要你亲自出手?你给我说一声,我让程熙把带头的人抓到你面前赔礼道歉。她们还想不想在三中混了,连你侄子都敢欺负?”  对于张勇胜的主意,赵云飞还是比较接受的。只要他爸来开家长会,多多少少能把事情糊弄过去。赵云飞现在是艺体生中最有希望的,他爸也很有面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较真。  赵云飞请家长的事情第二天很快就有了结果,在程熙爸爸的安排下,赵云飞成功让自己的父亲来教导处见贾志国。这次本来是贾志国对赵云飞和李媛媛的事情做出批评,谁知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李媛媛和赵云飞两人的爸爸居然是熟人,而且是十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见面就寒暄开了,丝毫没有把贾志国的话放在心上。贾志国把早恋说得极为严重,但两人却觉得就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事情。  于是两个父亲在教导处与贾志国掰扯开了,一直扯到中午饭前也没结束。两人都是喜欢抬杠的性格,贾志国一万个理由都被反驳了回来,让他哑口无言。赵云飞和李媛媛在旁边看得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最后这个事情不了了之,两个当爸爸的人还约了周末一起小聚,就差直接把两人的婚事当场拍板了。面对这样的两个家长,贾志国对现场完全失去控制权。他本想把这个做成禁止早恋的案例,结果也无疾而终。  吃完饭的时候赵云飞大致说了现场的情况,张勇胜笑得不行:“哈哈哈,你爸太逗了,居然想直接拍板订婚,这让老贾的脸往哪里搁?你俩要是在教导主任办公室订婚,那新规在早恋这条彻底没用了。”  周兰兵叹息道:“还是李媛媛他爸靠谱些,知道回家咨询一下老婆的意见。要是两个爸爸都是冲动性格,老贾可真的被当场打脸了。”  李星笑道:“老赵,你家周末定下来后一定要通知兄弟们,我们怎么也要集体送一份大礼,顺便讨杯水就喝。” (二百二十八)食堂老板有名堂 赵云飞听得头都大了,苦笑道:“你们就别瞎起哄了,我爸可是当了真的。今晚回家,也不知我妈怎么数落我呢。我妈要是同意了,我可就麻烦了。我和李媛媛真没什么,你们别瞎传。”  “有啥麻烦的,既来之则安之。”张勇胜淡定的道:“李媛媛也是好同学,人家长得也不差,成绩也是年级前十,哪点配不上你?你不能总是拿白芷萱的标准去找,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美女?”  赵云飞拱拱手,求饶道:“老张,你们就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就是顺便帮个小忙而已,对她真没别的意思。”  几个损友正瞎起哄呢,李媛媛提着个塑料袋过来了。众人一看赶紧让座,让她坐到了赵云飞旁边。此时张云飞尴尬极了,又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坐下,都不敢抬头看李媛媛。  李媛媛扫视了现场的几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打开塑料袋,拿出几瓶汽水发给在座的各位。众人收下汽水,一脸懵逼的看着李媛媛。她突然给大家发饮料,众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张勇胜打开汽水喝了一口,笑着的道:“班长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专门过来体验一下老百姓的生活?”  “听说你们天天聚在一起,偷偷商量怎么折腾老贾,我来取取经。”李媛媛很直白,似笑非笑的道。  张勇胜夸张的掩饰道:“班长,你可别瞎说,这事要是传到贾主任耳朵里,我们可倒了大霉了。我们都是好同学,可不敢违反贾主任的新规。”  “就是,我们可惹不起贾主任。他多厉害啊,这几天去教导处报道的,哪个不被折腾得欲死欲仙?听说他们还要在下周一的早会依次亮相,你可不要害我们。”李星插科打诨的道。  李媛媛瞟了赵云飞一眼,自信的道:“我可是有内线情报的,你们就别再藏着掖着了。全校谁不知道,你们几个根本看不上贾志国。”  众人顺着李媛媛的眼神看去,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赵云飞被看得有些心虚,不打自招的道:“你们别看我啊,又不是我说出去的。”  周兰兵叹息道:“老赵,你就别掩饰了,你的脸都出卖了你。平时你不这样啊,今天咋了,这么沉不住气?”  李媛媛替赵云飞解释道:“你们也别怪他,是我逼着他说的。现在大多数同学都看不上贾志国,背后都想着怎么折腾他呢。我觉得这些小打小闹的没啥用,根本动摇不了他的威信,所以想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李星好奇的问道。  李媛媛指了指食堂的拿饭窗口,低声道:“知道为啥新规要求学生必须在食堂吃饭么?就连一中都没这么严格,凭啥我们比一中还严?”  刘卫反应很快,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名堂?”  李媛媛点点头道:“承包食堂的老板就是河岗人,这是他给贾志国出的主意。二中食堂的生意不好,大家都不喜欢在食堂吃饭,老板赚不到钱。贾志国用这招,食堂生意至少翻一倍,两人肯定有问题。”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班长,你这有什么证据么?如果能查到他俩的交易,说不定还真能给贾志国找点麻烦。”  李媛媛摊手道:“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才找你们想办法。你们要是能查到证据,说不定能逼贾志国妥协,至少大家不用总吃这么难吃的食堂。”  赵云飞忍不住道:“你没证据说什么?又是从哪个八卦党那里听来的吧?我给你说,这种传言就不靠谱。别事情没办成,还惹一身骚。”  李媛媛瞪了他一眼道:“虽然我没证据,但我有十足的把握。今天中午他俩在外面的饭馆吃饭,被我爸看到了。”  “他们在外面吃饭?”赵云飞有些不解道:“今天中午不是你爸和我爸喝酒么?怎么还有贾志国的事?”  李媛媛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什么猪脑子?就是他俩喝酒的时候看到的啊。那食堂老板以前在我爸厂里承包食堂的,又不是不认识。”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么说倒是很可疑了,多半有问题。贾志国又不管后勤,食堂老板请他吃饭,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李星兴致勃勃的道:“这个倒是可以关注下,说不定真能查出点什么。不过现在老贾看得这么严,这种事情不好干啊。而且证据也不好弄,他们到时候不承认,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勇胜想了想道:“没必要去查,我来想办法搞点事。你们先别在外面瞎传,我这边准备好了,再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李媛媛好奇的问道:“你想怎么干?能不能先说说?”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出来就不灵了。我只能说,如果干成了,至少我们不用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了。”  李媛媛不甘心,还想再问,赵云飞拉了拉她的胳膊道:“好了,别打破沙锅问到底了,让老张去弄。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等消息就行。还有事没?没事赶紧回去上自习,我们再聊会儿。”  白了赵云飞一眼,李媛媛呛声道:“你们能聊什么?还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赶紧跟我走,你爸让我盯你文化课的,拿出点男人样来。”  赵云飞推脱道:“我是体育生,文化课差不多就行了,不用操心。你赶紧回去上自习吧,你的文化课压力比我大。”  李媛媛拽着赵云飞的胳膊,不依不饶的道:“这可是你爸给你下的任务,让你好好补习文化课,别想耍赖昏过去,赶紧跟我走。”  两人拉拉扯扯的,众人似笑非笑的他俩,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李媛媛很大方,丝毫不怯场,赵云飞反而扛不住了,只得落荒而逃。看着他俩的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众人齐声哈哈大笑。  众人聊了一会儿天各奔东西,张勇胜一个人散了一会儿步,朝着高三的楼层走去。他想到了一个给贾志国找点麻烦的办法,但不能由自己的人去实施,那样容易把贾志国的矛头引过来。 (二百二十九)通过记者搞点事 张勇胜想到了一个很合适的人选,就是土豪富二代金凯。金凯现在独来独往,一派桀骜不驯的样子,更适合干这种事。而且金凯家是二中的金主,县里人脉通天,贾志国就算要报复,也有所忌惮。  他已经看出来了,贾志国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这几天学校抓了不少化妆的,绝大部分是女生。金凯作为男生化妆更是不允许的,贾志国居然当没看见,可见其人品也是非常双标的。  到了高三楼层,张勇胜找到金凯所在的教室,教室里呈现两极分化的现象。一部分人在拼命的学习,抓紧一分一秒。一部分很无聊,有的趴着睡觉,也有的听音乐、看小说等等。  最近新规抓得严,不时有教导处派出的巡查老师在各班级巡视,发现有违规的会从严从重处置。所以每个学生都紧张兮兮的,一边玩着手里的东西,一边鬼鬼祟祟的警惕着教室的两个门。  金凯在座位上看着汽车杂志,耳朵上挂着耳机,听着随身听的音乐。他对张勇胜的到来很意外,拿下耳机想听他说些什么。张勇胜做了个外出的手势,金凯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来到了教学楼天台。  看着眼前华灯初上的县城,金凯不解的问道:“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干嘛?有事直说吧,丑话说在前面,我不一定会答应你。”  张勇胜捋了捋思路道:“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贾志国把学校搞得跟监狱似的,同学们都苦不堪言,你似乎没受到啥影响。我看贾志国抓了不少化妆的人,都没有找你的麻烦,他可真给面子。”  “谁说他没找我麻烦?只不过我不搭理他而已。别说是他,就算他把他姐夫叫来,我一样不搭理。”金凯不屑的道。  “他姐夫是谁?”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金凯冷哼道:“咱们县教育局的副局长吕晓光,据说明年有可能会升成正的。如果不是吕晓光,他凭什么到二中来耀武扬威?”  这倒是个意外的消息,张勇胜点点头道:“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看来也做了不少功课吧。有没有什么想法,食堂还吃得惯不?”  金凯瘪瘪嘴道:“凑合着吃吧,勉强饿不死人。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别绕弯子?马上要开始晚自习了,别耽误我时间。”  张勇胜指了指食堂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次新规执行,第一个得到好处的就是这食堂老板。平时食堂没几个人吃,就连住校生都不太愿意去。现在一日三餐爆满,生意好得不行。”  金凯不屑的道:“这种仗势欺人的生意没什么意思,就算全校教职工和师生都在食堂吃饭,他又能赚几个钱?”  张勇胜摇头笑道:“他这点小摊子肯定没法跟你家比,但比绝大多数同学的家里强太多了。你可能看不上这点钱,但人家为了这点钱可是费尽了心机。不说别的,光是每吨饭菜上克扣一点,都能省下好几个人的工资。”  “你是想对付食堂老板?他不过时借着新规的实行,顺便赚了点钱,不至于吧?就算他做的饭菜难吃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忍受。你到底跟他有什么仇怨,非得找我对付他?”金凯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不是对付他,只是隔山打牛,对付贾志国。”  “贾志国?他又不管后勤,整倒个食堂老板,对他有啥用?”金凯还是不明白:“你这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样?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张勇胜解释道:“食堂老板是河岗人,今天中午在外面的高级餐馆请贾志国吃饭。我收到消息,逼着所有同学必须在食堂吃饭的规定,是这两人商量好的。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我不知道,但贾志国肯定不会白干活。”  “有这种事?为了那么几个钱,他们就这么折腾我们?”金凯有些生气了,他皱着眉头道:“你的消息可靠么?”  张勇胜点点头道:“八成是真的,否则贾志国何必冒着那么多反对声逼着大家吃食堂?就连一中都没这种规矩,中午也可以回家走读,二中凭啥比一中还严苛?这里面没有问题,怎么可能?”  金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把事情捅上去?我估计没什么大用,他们官官相护的,派人来也是走过场。”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种事真要追究,他们必然已经准备好说辞,我们搞不好还会惹上一身骚。我的意思不是通过上面,而是让记者来曝光。你们家人脉通天,有没有这方面的关系?”  金凯皱着眉头道:“关系肯定是有的,否则矿上那点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记者是没问题,但他们以什么理由调查呢?就算查出点什么,本县的报纸电台也不敢发,声音传不出来就没啥用。”  张勇胜嘿嘿一笑道:“我的意思是找个外地的记者,最好是省里面的。省里面的媒体覆盖面大,能把声势造起来。只要有一个由头,就能搞得贾志国焦头烂额,他就没什么精力整顿学风了。”  金凯还是觉得不妥:“这样搞是不是有些太严重了?二中本来名声就不好,这两年刚缓过劲来,你这么一来,杜校长也得跟着倒霉。”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都想好了,不用直接查食堂的是,就是找个记者来宣传二中今年艺体生高考的成绩。让记者在食堂参观一下,顺便吃顿饭,最好回去拉个肚子什么的,就够贾志国受的了。“  金凯冷笑道:“你可真够贼的,有成绩是杜校长的,出了事就是食堂的。食堂归朱校长管,出了事该他背锅,你这是一石二鸟啊。报道中再提到贾志国强制咱们吃食堂的事,有问题他也跑不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事情大概就这样办。最重要的是要有突然性,不能让食堂方面有所准备。这个问题应该不大,以你家的关系,应该能很容易就达成这种效果。”  金凯仔细的捋了捋思路,点头道:“操作难度应该不大,但得花不少钱,为了对付一个贾志国,你觉得有必要搞这么大么?” (二百三十)马金宝来云山了 张勇胜叹息道:“我也不想搞这么大,但这种监狱般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需要多少钱你报个数,到时候我来出。”  金凯摇摇头道:“钱的事就算了,我不差这点,就当是我为同学们做贡献。等报道出来后你让高二的人配合着点,把声势搞起来,最好有几个家长出面质询,这样上面也不便出面护着他们。”  张勇胜知道金凯有的是钱,也不跟他客气:“你这么大方,我就替同学们谢谢你了。舆论方面的事你放心,我第一时间配合到位。”  然后两人先后下了天台,赶在晚自习开始前回到了各自班级教室。张勇胜对金凯如此好说话感到很意外,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唇舌,甚至会给不少钱。没想到金凯居然主动承担下来,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金凯这人虽然独来独往,但做事还算比较靠谱。以前他缠着白芷萱的时候,为了求爱的花样百出,让学校的女生羡慕不已。这些花样都是既费功夫又费钱的,他都安排得丝毫不差,可见其出色的组织能力。  安排了对付贾志国的事,张勇胜的回到教室照常上晚自习。经过贾志国的折腾,云山二中的晚自习的确有了明显的改善。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晚自习逃课已经绝迹了,因为大家根本出不去,没法逃。  他对晚自习抓得很近,不断的派老师在各个楼层巡视,有违反纪律的当场就交到办公室去。因此搞的学生们紧张兮兮的,那些被迫上晚自习的更是煎熬,一边偷偷摸摸看小说听歌,一边还得防备贾志国的偷袭。  对于张勇胜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他现在晚自习都安排埋头苦学。即便是老师没有安排讲课,他也会拿出陈丽个他的习题集联系。贾志国来班上巡查了几次,也没有找到什么由头。  下晚自习回到家,张勇胜得知吴家的青花瓷罐子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最终以一百二十万成交。买家是省城古玩行的大商家,人家玩古玩行二三十年,对行情看得很准,基本上稳赚不赔。  钱已经打到了吴秋月的账户上,吴家二老在电话里听到消息后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在家里做了几十年泡菜的坛子,居然能卖这么多钱。二老也没有要这笔钱,让三兄妹商量着处置。  按照吴秋月和两个哥哥的商议,她还是拿了二十万的提成,省下过两天分别转给兄弟俩。这样以来吴家兄弟一夜之间成了紫竹镇的巨富,生活开始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路。  吴家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张勇胜过多的操心,让他比较意外的是这次交易的参与者中居然有江源仁和商会的会长马金宝。马金宝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对这个罐子也很感兴趣,眼巴巴的追到了江源。  本来省城方面打算以一百万成交的,正是因为马金宝横插一杠子,他们不得不提高报价,最终涨到了一百二十万。张勇胜听了这个消息有些哭笑不得,前个月还打生打死的,这会儿居然做上生意了。  梁爱萍简单的讲述了交易的过程,最后补充说道:“马金宝没有拿下青花罐子,他还觉得挺遗憾的。他说想见你一面,你啥时候有时间?”  张勇胜有些不解,问道:“他见我做什么?要我的哪个青花碗?”  梁爱萍摇摇头道:“他没说,但我不会给他,我自己留着收藏。你那个碗的品相比罐子好,虽然器形小了点,年代也不如罐子,但也有很大的收藏价值。过几年说不定碗比罐子的还贵呢,我可舍不得。”  张勇胜笑道:“怎么可能,人家那罐子那么大,我那碗才巴掌大。”  梁爱萍解释道:“这不一样,你的碗是完整的,那个罐子缺了盖子。他们愿意出那么高的钱,也是想赌一把。如果能收到匹配的盖子,总价能翻个三四倍,那可就赚得多了,值得赌一赌。”  张勇胜惊讶的道:“要是没收到盖子,岂不是砸在手里了?拿一百多万来赌,你们玩古玩的可真舍得。”  梁爱萍淡定的道:“没收到也不亏,天完朝的东西本就是稀罕物,一样可以看涨,只是未来不确定性大一点而已。”  吴秋月一边给张勇胜倒饮料,一边补充道:“他们还是很积极的,找我大哥画了好几张盖子的图案,打算按图索骥。”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这天下古玩行那么多,他们按照图像得找到什么时候?人家如果知道他们有罐子,还不使劲敲一笔?”  梁爱萍叹息道:“古玩行就是这样,尔虞我诈的事太多了。别说有盖子的会打歪主意,马老头的歪主意更多。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会搞个假盖子骗人,这就看各自在古玩方面的眼力和手段了。”  “还可以这么玩?”张勇胜有些惊讶:“你们这是古玩行,还是骗子行啊?按你这说法还能搞个假罐子,想办法去套真盖子。”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你去省城的鬼市逛逛就知道了。现场的交易都是互相骗,不但考眼力,还考演技,一个不慎就栽进去了。”梁爱萍劝说道:“所以说古玩行水太深,以后干啥都尽量别玩这个。”  “我对古玩没啥兴趣,就是纯赚钱而已。有机会就赚一点,没机会就算了。”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倒是对马老头的兴趣挺大的,他消息挺灵通啊,你这么避着他,都被他找上门来了。”  梁爱萍一脸无奈的道:“那也没办法,古玩行本就是通的,省城那边肯定有他的眼线。但这次他也怨不得我,他开价比别人低,我们不选他也属正常。而且他还得到了盖子的消息,未来也不是没有机会。”  张勇胜想了想道:“见他倒是可以,就是没什么时间。最近学校搞整顿学风校纪,出校门都变得很困难。现在我中午回来跟陈丽碰个头,还得用缩骨功从门缝里钻,实在是很不方便。”  梁爱萍点点头道:“我问问他能不能等,如果能等就安排在周末,不能等就算了。我看他也没啥正事,生意都交给手下人,逍遥自在得很。” (二百三十一)再访星光娱乐城 张勇胜笑道道:“要比逍遥谁能比得过你?上次我见到何金水,他说你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比他还年轻了。”  梁爱萍瞪了他一眼,不满道:“说什么呢?我本来看起来就比他年轻好吧。他就算没有脸上那个道疤,看起来也不下四十岁。”  张勇胜嘿嘿一笑道:“是,是,咱们家梁姨就是年轻,永远十八岁。睡觉的时候生龙活虎的,比年轻人还生猛。”  梁爱萍被说得直翻白眼,娇嗔道:“你这家伙,说不到几句正事就扯到一边去了。我再生龙活虎还能比你厉害,那次不是你把人家折腾得要死?要不是秋月顶着,我都要被你累死了。”  第二天课间操时间,梁爱萍打来了电话,已经和马金宝约了周末的时间。马金宝这几天在云山和周围的几个镇瞎逛,专门逛那些旧货市场,估计也想学学张勇胜,看能不能捡个漏。  张勇胜对此并不看好,虽然云山比较闭塞,捡漏的机会大些,但也是相对于江源这样的大城市。古玩这种东西,还是会集中在古代文化发达的地方。云山自古以来就不是大城市,藏宝的机会太少了。  半周的时间眨眼而过,在张勇胜的刻意防范之下,他没有被贾志国的狗腿子们抓住什么把柄。其他的同学可就难说了,有的人甚至天天被叫到教导处挨训,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  在张勇胜的朋友圈中最倒霉的是李星,作为高二八卦党的头目,他在传瞎话的时候被贾志国抓了个正着。饶是他舌灿莲花,也没有办法狡辩,最终被逼写检讨,下周一早会还得上台公开亮相。  看着李星垂头丧气的样子,张勇胜一点都不同情他:“我早就给你说过,那些有的没的的消息少瞎传。这下好了,被老贾抓个正着,苦逼了吧?这次我支持老贾,也给你涨涨记性。”  李星郁闷的道:“就是开个善意的玩笑,你至于么?况且人家当事人都没说啥,他凭啥那么积极?老贾就是神经病,不整人不舒服。”  周兰兵劝说道:“忍忍吧,老贾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没事都会搞点事的。过几天他的心气过了,大家都疲惫了,就没那么严格了。”  李星摇摇头道:“你们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帮我想想着检讨书这么写吧。我都写了三遍了,全被打回来了。”  赵云飞笑道:“如果你写的永远都通不过,那他还让你念不?你不用那么担心啦,将三份检讨准备好,下周一上台就行了。”  李星有些忧心忡忡的道:“如果他下周让我请家长怎么办?”  张勇胜神秘的笑道:“下周他未必有时间让你请家长,你放心吧。”  “什么意思?”众人好奇的问道:“你又在搞什么鬼花样?”  张勇胜笑而不语,小口小口的喝着汽水,脸上全是诡异的笑容。众人看着他这副样子,顿时知道他又要使坏了。几人催促了半天,张勇胜却守口如瓶。他们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暂时作罢。  周六下午的文化生的课程少,张勇胜一下课就冲出了教室,骑着自行车朝星光娱乐城而去。梁爱萍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晚上和马金宝在娱乐城的见面,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谈。  马金宝也没明确说什么,只是说上次在商会与张勇胜交手获益匪浅,这次带了一些些东西请教。这是武林上的事,梁爱萍完全不懂,只能居中当个联络人,让张勇胜自己去处理。  两人约在了星光娱乐城,这里是何金水的地盘,张勇胜也不用担心马金宝玩什么花样。他大大方方的应邀而来,刚把自行车停好,何金水和马金宝就亲自迎了过来,表现得非常热情。  何金水接手了星空娱乐城一个多月,张勇胜还是第一次来。娱乐城的外面装修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内部进行了一些调整。一二楼还是保持了原来的样子,三楼以上的业务改变比较大。  三楼是洗浴中心,四楼是vip包房,能提供各种休闲洗浴服务,荤的素的应有尽有。这两项是汉莎集团的强项,何金水从江源往这里调人,从装修到培训都全面更新,吸引了不少云山的男人。  原来作为仓库的负一楼被改成了电子游戏厅,其中一道暗门后面是地下赌场,还兼做一些高利贷的生意。沙河帮在江源也做着这方面的生意,算是轻车熟路,很快在云山打开了局面。  三人在娱乐城门口见面,互相热情的握手招呼。何金水一身西装笔挺,一派大老板的派头。马金宝穿着高领正装,拄着拐杖,看上去严肃许多。两人一看就是上流社会高端人士,排面比张勇胜大了不少。  马金宝的身后跟这个年轻人,年纪不到三十岁,身穿短袖白衬衫,打着领带,提着公文包,像是个跟班。他笔直的站在马金宝的身后,身材瘦高,面目冷峻严肃,略带一些傲气,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样子。  一阵寒暄后何金水在前面领路,几人走向了提前准备好的包厢。这里包厢与张勇胜上次在二楼参加白芷萱生日会的不同,完全是在原有仿俄风格的基础上重新装修的,给人一中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种装修既有西方古典艺术的造型,又有现代华丽的装饰风格,让人觉得隆重和古典的优雅并存。虽然张勇胜不太懂艺术,但依旧看得比较津津有味。何金水一路上做着介绍,脸上全是得意的表情。  他现在比以前当打手的时候风光多了,进出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家在云山本就是小门小户,他这一回来顿时有了光宗耀祖的感觉。家里好几个亲戚都被安排在娱乐城,自己面子上也颇有光彩。  进入包房,众人在茶几周围坐下,何金水亲自给大家泡茶。张勇胜看了看几人脸上的表情,对马金宝身后的年轻人很意外。他没有像跟班一样站在旁边,而是直接坐在了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张勇胜心里有了一些疑惑,这个年轻人应该不是马金宝的跟班,来历肯定不简单。马金宝找他的事情估计与年轻人有关,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压下心里的疑问,张勇胜不动声色的品起茶来。 (二百三十二)鹰爪门三级教头 何金水给众人倒上茶,介绍道:“这里的包房每间都有自己的风格,全是不拘一格的创新设计。张少是年轻人,全是古典的过于严肃,我就选了略帶现代风格的,气氛能轻松一点,你们觉得怎么样?”  张勇胜笑道:“我是客人,客随主便,这方面你随便安排就好。我听说这里的厨子不错,是你从江源招来的大师傅,今天得好好尝尝。”  何金水点点头道:“是的,是一家大型饭店的主厨,我可是高薪挖来的。他就是附近邻县的人,如果不是回家方便,他还不愿意过来呢。你们好好尝尝,我觉得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都不差。”  张勇胜点点头,对马金宝道:“马会长怎么会突然驾临云山,真是让我们这个小地方蓬荜生辉啊。听说您这些天在云山的旧货市场上淘宝,不知道有没有让您老看得上的宝贝?”  马金宝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笑道:“收获多少还是有一点的,虽然比不上你那个青花瓷的小碗,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张勇胜谦虚的笑道:“马会长太客气了,我那个小碗就是运气。您要是喜欢,尽管找梁姨去谈,只要她答应,我没有二话。”  马金宝摆摆手,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梁总看上的东西,我就不插手了。这种精品的宝贝还是看缘分,老天爷不给缘分,我也不能强求。我们做古玩的不同于你们,对缘分还是看得比较重的。”  张勇胜笑道:“云山是小地方,比不得江源大城市,能有一两样被您老看上,已经很不得了了。这方面您是专家,我们只能碰运气。”  马金宝想了想,叹息道:“运气就是缘分,这个东西是很难说的。最近我运气不错,得到一个好东西,请你看看,给一点意见。”  张勇胜有些意外的道:“古董这方面我是外行,您给我,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您应该找梁姨看,她算是半个专家。”  马金宝摇摇头道:“这个东西她看不了,在咱们省能看明白这玩意儿的,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有其他人。”  “哦?什么东西这么稀罕,非要我才能看明白?”张勇胜有些不懂了。  马金宝笑而不答,介绍身边的年轻人道:“这是我老家的师侄,在鹰爪门有个小职务。他最近得到一本书,我们都看不明白,请张少参详一下。”  年轻人拱手向张勇胜道:“我叫韩永利,鹰爪门武校三级教头,请指教。”说完他便把手伸了过来。  张勇胜愣了一下,看了看韩永利的手掌,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韩永利的手掌看起来有些粗糙,手指修长如钩,是精练擒拿的典型表现。从这个样子来看,韩永利的鹰爪擒拿手已经颇有火候了。  张勇胜微微一笑,伸手上去握着道:“韩兄弟这双手看起来很不一般,鹰爪擒拿手的功力已在六品之上,真是少见得很啊。”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韩永利的手掌上传来巨大的力量。对方的手掌瞬间变得如同钢铁一般,五指犹如利钩死死的夹住了自己的手指。这股力量非常强,走的是阳刚的路线,指力修为已非常精纯。  韩永利是鹰爪门的精英弟子,在门派年轻一代中也算前三名的高手。他最擅长鹰爪擒拿手,对于鹰爪功的指力专修多年,造诣不浅。此事他的指力全方位爆发,全力的挤压张勇胜右手的五指,力道可断金石。  张勇胜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看起来非常的淡定,似乎并没受到任何压力。旁边的马金宝虽然不动声色,却感到暗暗心惊。韩永利的功力他是知道的,比他已经是丝毫不差了,却根本无法撼动张勇胜手掌。  两人相持了片刻,张勇胜气定神闲,韩永利面色严峻。忽然张勇胜“哈哈”轻笑了一声,他的右手轻抖。韩永利只觉手中滑腻如泥鳅,越用劲越抓不稳,他全力催动鹰爪指力,手掌一滑,张勇胜的右手顺势抽了出去。  韩永利顿时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韩永利的功力,能在他手中把手抽回的,一定是功力比他深厚的人硬碰硬。即便是马金宝几十年的功力,年老体衰之后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将手抽回。  张勇胜这招太奇特的,他的手就像柔若无骨一般,握起来又如泥鳅般滑腻,让韩永利的鹰爪功完全吃不上劲。韩永利用力越大,张勇胜的手越滑,当他全力发动的时候,挤压之力却将对手挤了出去。  这种奇妙的借力卸力的方式韩永利只在书本上看过,实战中却是第一次体会,一是没能反应过来。看着张勇胜安然无恙的抽回了手掌,自己的手悬在空中,韩永利尴尬得表情都僵硬了。  马金宝面带微笑的将韩永利的右手按下,说道:“永利,和张少就不要玩这些江湖上的小把戏了,没有用的。张少身具奇功,不是你那点功力能应付的。行走江湖还是谦虚点好,毕竟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韩永利默默的看点头,拱手道:“张少好功夫,不愧是少年天才,我自愧不如。我手中有一本拳谱,其中疑点颇多,还请指教。”  张勇胜顿了一下,看向马金宝:“马会长,是你们鹰爪门的拳谱么?让我看恐怕不合江湖规矩吧?你们门派里同意了么?”  马金宝摇摇头道:“拳谱的确是从鹰爪门弄出来的,但不属于鹰爪门之物,而是形意门的。当年我就是为了这本拳谱才被迫出逃,现在拳谱到手,我们却无法释义,成了我毕生的遗憾。”  “形意门?”张勇胜想了想道:“形意门的十二形拳中有鹰形,您说的是这门武功么?据说这是这是鹰形武学中少有的内家拳,武功高盛莫测。”  马金宝点点头道:“不只是鹰形,实际上是百年前的一位形意门精练鹰形拳的前辈高手自创的武学。他集十二形拳中的鹰形、鸡形、燕形、鹞形为一体,招式变幻莫测,可谓是鸟形拳的大成。”  张勇胜破为惊讶,有人居然将鸟形拳练到如此地步,看来也是不世出的天才。他前世也遇到过精于鸟形拳的大家,但都体系都不太完备,实战中常常采用取长补短的打法,而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二百三十三)鹰爪门昔年旧事 这位形意门的前辈高手居然将四种鸟形拳合二为一,这不但需要极高的武学天赋,也需要丰富的实战经验和耐得住寂寞的性情。张勇胜对这本鸟形拳的拳谱更加的好奇了,连忙追问其流传的过程。  据马金宝所说,这位鸟形拳大师本事鹰爪门的人,因为违反门规而潜逃,费劲心机化名加入了形意门。他一生的目标是练成形意门的鹰形拳,将鹰爪门的鹰爪拳打败,以出自己被迫出逃的恶气。  在练武过程中,他发现只靠鹰形拳是打不赢鹰爪拳的,最多就是打个平手,于是在其他十二形拳中寻找办法。他观天空鸟类激斗,领悟了将四种鸟形拳合二为一的法门,最终成为一代鸟形拳大家。  他武功大成后到鹰爪门挑战,击败了鹰爪门所有的高手,留下一本拳谱后扬长而去,不知所终。这本拳谱分上下两册,里面都是关于他对鸟形拳的理解和领悟,包含了四种鸟形拳的精华。  后来的鹰爪门人也试图从这本拳谱中吸取精粹,以改良自己的鹰爪拳,但结果都以失败而告终。将形意门的鸟形拳招式融入到鹰爪门后,往往出现难以连贯、内外不协、画蛇添足的情况,甚至会让人走火入魔。  数十年前马金宝也是个武痴,想尽办法偷盗了其中一册,私底下钻研琢磨,始终没有什么成效。东窗事发后,他不得不逃出鹰爪门,在民间隐姓埋名。鹰爪门中人都以为他死在外面的,对此事就没再追究。  实际上他在门中还有一个好友,两人虽然相隔万里,却偶有联系,关系非常的隐秘。韩永利便是马金宝的师兄弟精心培养的弟子,这次来到江源找他,也是带来了一册一百多年前的武功拳谱。  两册拳谱汇集后,马金宝本来以为能看破鸟形拳的秘密,结果这些日子来也没什么成果。与张勇胜交手后,马金宝发现张勇胜会凝血神爪,顿时觉得可以让张勇胜帮他窥破这部鸟形拳的秘密。  这次他名义上是来购买青花瓷罐的,其实是给自己打掩护。这部鸟形拳拳谱已经成了他的心病,不将其秘密揭开,有点死不瞑目的意思。而他的师兄弟也想凭这本拳谱将韩永利推上门主的位置,对此非常积极。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张勇胜疑惑道:“马会长,当初那位鸟形拳高手,为啥要把拳谱留在你们鹰爪门?他不是和鹰爪门有仇么?”  马金宝顿了一下,叹息道:“这事说起来也是鹰爪门的丑闻,不过百余年了,也没掩盖的必要了。那位高手是因为和鹰爪门门主夫人私通,才叛门潜逃的。后来的新门主,其实是他的儿子,他一生就只有这么个儿子。”  张勇胜这下能理解了,一个武痴脸了一辈子的武,最终成为一代大宗师。他的武功不传给自己的儿子,还能传给谁呢?只是他的儿子显然没有他的这种天赋,不能领悟这本拳谱中的奥秘。  韩永利将公文包打开,拿出两本小册子放在桌上。这两本小册子一看就是后来翻印的,拳谱的原本应该在两人手上。张勇胜拿过小册子,大概的翻了翻,里面全是一招一式的图谱和文字解释。  张勇胜前世见多识广,虽然不是主修形拳的,但对形拳方面也有很丰富的经验。鸟形拳一般以擒拿为主,以纵跃抢攻抢占先机,是灵活多变的拳法。这种拳法对招式的变化和流畅要求很高,否则就用不出威力。  张勇胜的凝血神爪也是以擒拿为主的武功,变化比鸟形拳繁复得多,内功暗劲的阴损更远在其上。在传统武学蜕化的现代社会,这本鸟形拳已经是登峰造极的武功,而凝血神爪早已成为武林中的传说。  草草将小册子翻完,张勇胜皱着眉头道:“我没法马上答复你们,得回去研究研究,最快也要一周时间。这东西算是门派机密,你们拿了出来,鹰爪门和形意门方面难道不追究么?”  韩永利回答道:“这是本门的不传之秘,只有门主备选弟子才有机会学习。形意门方面不会知道这个秘密,鹰爪门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查。我们拿出来的都是复印版,原版还在门派里,他们不会大动干戈。”  张勇胜想了想,问道:“你是从门派里来的,认识程进邦不?上次我找马会长打听过,他对门派里的事不熟悉。”  韩永利点点头,答道:“程进邦是和我同一批选入内门的弟子,经过几次筛选后我成为真传弟子,他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后来他说要云游天下淬炼武功,之后就没有再与门派里面联系。”  “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善于用毒的朋友?这事马会长也知道的,程进邦在沙河帮的酒会上用了忘忧散,这种迷药失传了数百年,不知他是从哪里搞来的。这要的威力太恐怖,我一直在追查。”张勇胜继续问道。  韩永利摇摇头道:“程进邦这人比较阴,而且是独来独往的,在门派里也没有特别要好的师兄弟。他从哪里搞到这种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据我所知他曾经去过一趟西域,那边用毒的不少,或许应该从那里查起。”  马金宝想了想道:“这事也挺麻烦,西域范围太广,查起来费时费力。现在程进邦在官府手里,应该暂时成不了气候。我觉得我们可以慢慢查,做一些加强防范的事情,避免有人再用忘忧散害人。”  张勇胜点点头道:“马会长说的也有道理,下来我找唐嘉伟商量一下吧。关于这份拳谱的事情,你们是确定让我看钻研,还是怎么考虑的?”  马金宝看了看韩永利,一咬牙道:“张少,你的功夫我是非常佩服的。说实话,老头在行走江湖几十年,在擒拿手武功方面没有遇到比你更强的了。如果你都搞不清楚这里面秘密,我也不知道该找谁。”  张勇胜看向韩永利,韩永利皱着眉头道:“刚才张少用的武功似乎不是擒拿手,不知是什么神奇的武学,能轻易摆脱鹰爪功?” (二百三十四)帮我翻译下古文 张勇胜微微一笑,手掌轻飘飘一挥,将桌面上的茶碗卷起。茶碗在他手上飞速的旋转起来,碗中水化成了一个极速旋转的漩涡,水中的茶叶随着漩涡流传,形成了个奇妙的平衡,一滴水也没有洒出。  片刻之后,张勇胜将茶碗放回茶盘上,杯中水的旋转逐渐停了下来。接下啦的景象让韩永利和马金宝呆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內,水中的茶叶居然被张勇胜的内里震碎了,变成了粉末状。  这次招待马金宝,何金水拿出的是极为上品的茶叶,茶汤碧绿清澈,茶香四溢,水中茶叶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此时茶叶却成了悬浮的粉末,就想一粒一粒的沙子,在水中漂浮不定。  “你……你这是什么武功?”韩永利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古代有一门武功叫做化骨绵掌,以及其阴柔的暗劲著称,能震碎全身骨骼于无形之中,你们听说过没有?”  “化骨绵掌!”马金宝喃喃自语,然后叹息道:“想不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如此神奇的武功,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张勇胜笑道:“化骨绵掌是绵掌功夫的极致,不但有着绵掌功夫绵里藏针和借力打力的特点,其暗劲更是登峰造极。单以暗劲的精妙变化而论,即便与太极拳相比,也不遑多让。”  看了张勇胜如此神奇的武功,韩永利彻底的服了,他知道自己那点小伎俩,在张勇胜面前根本走不了几招。这种暗劲令人防不胜防,如果真的挨上一记,那就是生死立判的局面。  因此他也终于相信了马金宝的话,眼前这个武功登峰造极的少年天才,背后一定有着深厚的门派势力。这个势力不是鹰爪门能惹的,所以对于张勇胜只能拉拢和结交,而不能轻易与其结仇。  想到此处,韩永利抱拳道:“张兄弟,你的化骨绵掌神妙无比,我很佩服。钻研鸟形拳谱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们在云山等你,希望你尽快完成。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满足。”  张勇胜抱拳还礼道:“韩兄太客气了,你能放心的把这本拳谱交给我,也是对我的信任。时间不需太长,一周足矣。但我这边也有个条件,不是钱方面的,还看马会长这边能不能给个方便。”  马金宝有些好奇的道:“张少太客气了,你有话直说,只要我仁和商会做得到的,一定尽力满足。”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有一篇文章,是用远古的文字书写的,我是才疏学浅,根本看不懂。您是搞古董的专家,肯定认识很多大学里的老教授,能不能找人帮我翻译一下。时间不限,您看如何?”  马金宝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是什么样的文章,用什么字写的?一些简单的古文字我还能识别一二,太久远的恐怕得去大学里找人。”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明天抽空默写出来,您看下认识不?那文字很奇怪,不是甲骨文,也不是金文。我只是个高中生,接触到的这种东西太少了。您是专家,只能请您帮一下忙。”  这篇古文字的文章是张勇胜前世带来的不解之谜,以他的知识水平根本解读不了。他估计是一篇先秦之前的文章,具体写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与文章同时得到的奇功给了他很大帮助,这让他对这篇文章更感兴趣了。  马金宝长期玩古董,对这些本就很感兴趣,自然满口的答应下来。双方达成了互助协议,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何金水见证了整个过程,心中与有荣焉,他知道自己逐渐走进了张勇胜的圈子。  正事结束后,众人闲聊几句,何金水就吩咐厨房上菜。片刻之后各种高档菜肴源源不断的送了上来,让张勇胜有些眼花缭乱。这些菜肴中很多他连听都没听过,这次也算是增长了不少见识。  宴席的气氛非常愉快,何金水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在江湖上打滚多年,听说过不少典故。再加上马金宝这个老油条,饭局的气氛非常好。韩永利寡言少语,但每次总能说到关键之处,足见其见识不凡。  几人觥筹交错,在酒精的助兴下,很快熟络起来。张勇胜没有正式行走江湖,对于江湖上的传闻不太了解。听着几人大谈江湖上的各种八卦趣闻,感到心痒难耐,巴不得马上抛下一切去闯荡江湖。  宴会结束后何金水又让服务员送来一些醒酒汤,殷勤的分发给大家。其实大家喝得都不多,因为是第一次正式合作,各人都留着底线。毕竟刚刚从对头变成朋友,信任度还需要时间来考验。  然后张勇胜又带着众人参观了整个娱乐城,介绍了各个分区的功能和能提供的服务。他开诚布公的边走边介绍,不但看了合法经营的部分,就连带颜色的区域、地下赌场都去现场看了看。  尤其是四楼的vip包房的各种项目和负一楼的地下赌场,何金水是专门从汉莎会所引进的项目,提供了不少奢侈的享受。唐嘉伟那边对星光娱乐城非常支持,调集了不少资源,搞得奢华无比。  张勇胜看了一会儿,有些纳闷的问道:“老何,你搞的这么奢华,到底能不能赚钱啊?我看这些项目都花费不小,咱们云山可是个穷县,有几个能这么消费的?你别到时候亏得连底裤都没有。”  何金水得意的道:“张少,比武功我肯定给你提携都不配,但比做生意你就不如我了。咱们云山虽然是小县,地方也很偏僻,但并不是没有消费能力的。至少在周边几个县里,咱们也算是不错的。”  张勇胜苦笑道:“你这是矮子个里拔高子,有什么用?云山有钱人就那么几个,难道他们天天都来这里?就算不差钱,身体也扛不住啊。”  何金水笑道:“如果只是做有钱人的生意,拿的确没多少油水。但你看看咱们周边几个县有多少当官的,他们可也是不差钱的。每天从他们手上漏出去的钱有多少?这可是最大的收入啊。” (二百三十五)你俩居然订婚了 马金宝听了点点头,笑道:“小何的算盘打得可真精,不愧是唐总和梁总身边出来的人才。这些当官的权力不小,手指缝里随便漏几个,也能让夜总会赚得盆满钵满,而且没有什么风险,的确很高明。”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这不太好吧?他们花的都是公款,都是咱们云山百姓的血汗钱。让他们这么挥霍了,怎么对得起云山百姓?”  何金水解释道:“就算没有星光夜总会,他们就不挥霍了?他们一样会道别的地方去挥霍,近是周边河岗等县份,远的去江源和省城。这样大把的金钱流入别的县市,对云山的发展没什么用处。”  马金宝对此深表赞同:“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他们如果在云山消费了,再吸引一些周边县份的人来消费,这会给云山带来大把的收益。老百姓赚钱了,官府有了税收,地方社会发展了,一举多得啊。”  张勇胜两辈子都没做过生意,生意经粗糙得很,哪里懂这些。听了两人的花顿时感到耳目一新,觉得眼前打开了一扇大门。他前世专注于武学,现在看来世界上任何一行都有着极深的门道,值得长期研究专研。  众人在星光夜总会玩乐了一下,看了一会儿表演,然后才各自散去。与马金宝见面对张勇胜来说收获也是不小的,鸟形拳虽然不是太高深的武功,但对他的武学见识也有不小的益处,毕竟这也是前人的智慧结晶。  第二天是星期天,张勇胜在家里憋了大半天,像鬼画符一样把古文给默写出来了。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那不是文字,应该是祭祀用的符号。文字像蚯蚓一样,歪歪扭扭的,看似相同,又各不同,难以区分,  张勇胜也不管了,反正专业的事交给专家处理,总比他一个人瞎琢磨的好。整篇文章五六千字,也可以说是符号,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张勇胜下午抽空去了趟马金宝入住的宾馆,将文章交给了他。  马金宝翻了翻张勇胜抄录的古文,皱着眉头道:“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搞到的?这种文字有些似是而非,很不好懂,我得带回去查查资料才行。”  张勇胜解释道:“这东西原来在我老家的山壁上,后来采石头的人把它凿了下来,我见有趣便抄录收集起来了。那个山壁附近的山洞以前有人隐居修道,不知道与道教有没有关系?”  马金宝皱着眉头道:“如果是道教的符文,那翻译起来就很麻烦了。主要是道教流派太多,每个流派的符文都有不同。这玩意儿还真得找大学里的老家伙来品鉴一下,不知能不能看出端倪。”  张勇胜大方的道:“没关系,您随便用,多复印几份也行。如果能请著名的文字大家看看最好,我不着急,你慢慢弄。”  和马金宝说好了翻译古文的事,张勇胜离开了宾馆回到家,吃了晚饭后开始研究鸟形拳谱。这门拳法产生在一百多年前,又比张勇胜前世距离现代更近,比前世那个时代的鸟形拳法有诸多的不同。  张勇胜对形意拳只有理论上的认识,实际上形意拳的产生也不到三百年时间。他对形意拳的了解更多的来自于赵云飞的武术杂志,或者是电视上体育频道中讲解传统武术的一些节目。  这种了解都是支离破碎的,所以他没办法系统的了解形意拳中四种鸟形拳的原本形态。他还是从自己的前世经验出发,以一般性的拳理来分析,试图从拳谱上重新构建这个鸟形拳的体系。  这种重新构建的鸟形拳体系可能与原本的体系有所差别,但以张勇胜的武学造诣,其实战水平绝对不必原本的体系差。在构建这个体系的同时,张勇胜也能了解更多最近几百年鸟形拳的发展的情况。  周一早上的早会按时进行,这次早会比以往热闹多了,主要是在台上做检讨的同学达到了四五十位。这么多人集体做检讨,就连杜志诚也看不下去了,因为耗时太长,已经影响了正常教学秩序。  在杜志诚的干预下,只有严重犯错的学生做了检讨,其他只是在台上亮相当背景墙。李星和赵云飞都是背景墙,但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李星怂得不行,直往人后躲。赵云飞则站在第一排,像领奖似的。  课间操的时候,张勇胜抽空问他道:“你是怎么回事?你那做检讨表情也太夸张了,就跟立下大功做领奖似的,太不给老贾面子了吧。”  赵云飞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去领奖的,本来打算让老贾好生现现眼的,结果让杜校长给打断了。我都准备好了,只要老贾干让我去念检讨书,我就让他当场打脸,看他怎么办?”  “当场打什么脸?你和李媛媛早恋是被他当场抓住的,李媛媛还亲了你,你跑得掉?”张勇胜有些不明白了。  赵云飞得意的道:“我现在是有护身符在身,老贾以后用这招对付不了我了。哈哈,他再敢用这招,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护身符,这么厉害?能不能给我一份,我拿来整整老贾?”张勇胜越听越好奇,不知道赵云飞在玩什么花样。  赵云飞猥琐的在兜里掏了一阵,然后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张勇胜道:“就你知道就行了,我还等着收拾老贾呢,别给我曝光了。”  张勇胜好奇的接过那张纸,迅速的浏览了一边,眼睛顿时鼓了起来,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这是一张情况说明,是赵云飞和李媛媛的父母联名签署的,也是他们两人订婚的证明文件。  虽然说现代社会不提倡早婚,按照法律要求二十岁之后才能成婚,可很多偏僻的地方依旧有着早婚的习俗。比如陈丽的父母就是先在农村老家早婚,后来才到城里工作,再在云山安家落户的。  云山县城里的早婚已经绝迹了,但是过早订婚的人还是有的。像白芷萱和金凯这种非正式的口头合约最多,但最后真正被执行的并不多。有父母书面文件证明的比较少,赵云飞这份是张勇胜此生见到的第一份。 (二百三十六)记者来学校采访 “你们两家父母就这么定下来了?这也太仓促了吧?是不是太草率了?你俩才多大,十八岁都还没有呢。”张勇胜有些语无伦次了。  赵云飞猥琐的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急,主要是我妈和她妈比较急。两个妈也不知咋回事,一见如故的,就想亲姐俩一样。昨天家庭聚会,一见面就开始谈婚论嫁,我一点反对的余地都没有。”  “那李媛媛呢?她是什么态度?”张勇胜打破沙锅问到底。  赵云飞无奈的道:“她能有什么态度?双手赞成呗。本来就是她倒追我的,暑假就在我身边磨蹭了一个月。这下她可得意了,算是把我彻底捆绑了。可怜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呢,就直接进了坟墓。”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她么?怎么这次这么快就投降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以你的脾气,怎么也得跟父母冷战几天?”张勇胜觉得不可思议。  赵云飞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她,只是觉得她不够温柔,像个男孩子似的,太豪爽了。昨天她换了一身女孩子的打扮,还画了点妆,看上去也还蛮好的,至少不必白芷萱那俩闺蜜差。”  张勇胜叹息道:“看来你小子也是见色起意,居然以前在我面前扮得那么纯情。你这闷骚的小心思,与你这肌肉男的形象严重不符。”  赵云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要是在古代,以我们这年岁都有孩子了。不过这么早订婚也不好,李媛媛这丫头盯得太紧,生活没有以前自由了。”  张勇胜哈哈笑道:“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今天,恭喜,恭喜!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补一份大礼,不然不够兄弟。”  “兄弟之间,心意到了就行,大礼就不必了。”赵云飞客气的摆摆手道:“但是这事你得给我保密,不要给别人说,我等着坑老贾呢。要是他提前知道了,肯定不会上当,我这招数就不灵了。”  张勇胜哭笑不得:“婚姻是人生大事,订婚也是大事。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被你拿来当坑老贾的工具,我真是服了你了。”  赵云飞大大咧咧的道:“这是顺带手的事,不用白不用嘛。一辈子能订几次婚?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浪费了。”  两人正聊着,李媛媛过来了,手里拿着两个油饼,递给赵云飞一个,说道:“你俩聊啥呢?课间操一做完就鬼鬼祟祟的,有搞什么阴谋诡计?”  赵云飞将油饼一分为二,递给张勇胜一半,解释道:“没聊啥,随便说几句。勇胜是我兄弟,有啥事我也不瞒他,顺便通报一下。”  张勇胜微微一笑,握着半个油饼拱手作揖道:“班长同学,以后咱见面得叫嫂子了,还请多多关照,恭喜恭喜。”  李媛媛脸色微微一红,小声道:“什么嫂子,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只是初步定下来了。他要是考不上大学,以后我才不嫁给他。”  张勇胜对赵云飞很有自信,笑道:“专业课方面他肯定没问题,文化课有你兜着,更没有问题,所以你就放宽心吧。我给他说好了,等你们开席的时候给你们准备一份大礼,也算是做兄弟的一点礼节。”  李媛媛看了看赵云飞,点头道:“你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等你和白芷萱办事的时候,我们也一定参加。”  赵云飞订婚的事在张勇胜心里只是个小插曲,他最期待的还是记者来二中采访的事情。金凯都已经安排好了,第二天省里的记者第二天就到。到时候会按照两人商量的路子,夸二中教改的成果,贬低二中的教学条件。  二中的食堂是几十年前修的老食堂,无论是环境,还是餐品的质量,都是远远不如一中的,但两边价格却是一摸一样的。如果按照一中的标准评判二中的食堂,二中食堂连及格的可能都没有。  张勇胜憋着要让贾志国取消中午和下午必须吃食堂的规定,开始谋划怎么将食堂的锅扣在贾志国的头上。他上辈子行走江湖多年,见惯了各种尔虞我诈的阴谋,这辈子用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省里的记者是早上到的,由教育局派人陪同。为了表现出不是特别针对二中,他们提前一天考察了一中,当然对一中也是各种吹捧的好话。实际上以一中的教学条件和成绩,也当得起这样的吹捧。  二中就比较尴尬的,教学楼是旧的,食堂是旧的,就连学生宿舍都是旧的。一中的学生宿舍已经用上了钢架的上下铺,床垫也是席梦思。二中还在用老式的木头床,用棕垫垫着,学生还得自带垫絮。  两个学校的环境和条件一比,完全是天渊之别。一中比一些大城市的中学环境的学校丝毫不差,二中更像是偏远县城学校的代表。这样的环境一对比,更显得二中教学环境的窘迫,教育条件上的差距。  这两年杜志诚的教改成绩还是很突出的,在艺体班方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投入了大笔的资金。这方面反而让记者耳目一新,艺体班学生的专业课水平很高,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效。  杜志诚为了将艺体生的高考成绩提上去,他投入了大量的学校资源,招聘了专业老师,购置了各种专业的设施和设备。这里面不但有教育局的拨款,还有他通过各种私人关系拉来的赞助资金。  最初他这么搞,很多学校官员和老师表示不满,觉得这些钱应该投入到文化课,或者改善老师的生活条件。即使到了初显成效的现在,也有不少人背地里说他好大喜功,在艺体生上投机取巧。  虽然充满了争议,但二中对外的形象却呈现出大反转的状态。二中从一个高考升学率垫底,学风校纪极差的垃圾学校,一跃成为教改成功的典型,也成为了云山及周边各县艺体生向往的地方。  记者在二中采访了一整天,在食堂吃了两顿饭,记录了不少的信息。在张勇胜的安排下,李星暗中让不少人去接受采访。一方面是猛夸学校的教改成果,另一方面却是各种贬低整顿学风校纪的事。 (二百三十七)从食堂问题入手 虽然贾志国让各班的班主任和班干部向下面打招呼,让学生统一对外的说法。但二中毕竟自由散漫惯了,真正听他的没几个,大家一说话就彻底放开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通通都告诉了记者。  晚自习结束,张勇胜推着自行车刚出校门,就看见金凯在路边向他招手。他赶紧走了过去,见金凯钻进了身后的轿车,他也停好车钻了进去。两人在车上密谈了半个小时,然后张勇胜下车离开。  三天后,省城的报纸上刊登了一篇报道,讲的是云山县高中教育发展的情况。虽然不是在头版刊登,但也算是专题内容,所在的版面位置非常不错。不过内容方面就有些尴尬了,可以说是褒贬不一。  文章对云山县的教育状况进行了全方位的分析和报道,对于学生高考的成绩给予了肯定,但对于教育资源分配不公平的现象做出了批评。最让人意外的是,一中这种自称军事化,实则监狱化的管理方式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整篇文章的篇幅不小,除了报道本身的内容外,还有一些省城教育行业专家和大学教授的评语。可以说这篇报道非常的专业,通过多个角度的分析了云山的教育问题,并辐射到了本省的其他县的情况。  张勇胜提前接到金凯的通知,趁着午休时间钻出校门,买了一份报纸。虽然他对报纸的内容大概知晓,但看了之后依旧大吃一惊。这内容比他想象的多得多,而能够提供的素材远在他设计的之上。  在这篇文章中提到的,不论是监狱化管理问题,还是食宿条件差的问题,都是张勇胜可以拿来做文章的。如果利用这些问题在学生和家长中稍加引导,必然会形成对学校这次整顿学风校纪的严重冲击。  这让张勇胜有些纠结了,因为要操控舆论必须把握好尺度。既不能太过,那会影响到学生的学习,也对校长杜志诚不利。但也不能不痛不痒,这样起不到对付贾志国的作用,也无法改变现在的学校状况。  于是张勇胜上课走神了,琢磨着如何对付贾志国。他一边在桌上写写画画,一边偷偷的看报纸的文章,思考怎么布局对付贾志国。旁边的刘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将头伸过来看了一眼。  张勇胜顺手将报纸递给刘卫,低声道:“前几天记者采访的报道出来了,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扯到贾志国身上去?”  刘卫接过报纸,小心翼翼的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防备着讲台上的老师。自从整顿学风校纪后,有的老师也开始摆威风了,动辄就用贾志国来吓唬学生。这种狐假虎威的架势张勇胜不在乎,却吓到不少胆小的人。  一直到下课,张勇胜都没想出好法子,心里各种纠结。他的报纸很快在同学之间流传开来,不少人围观朗读。甚至有人到校门口,出钱请收发室的人去卖报纸,专门为了这篇报道。  到了晚饭时间,这份报道已经在校园里人尽皆知。不但学生们通过各种途径搞到不少报纸,很多老师也买了报纸仔细研究。这份褒贬不一的报道,很快在二中的师生群体中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由于报道着重对一中和二中进行了对比分析,这让二中的师生们非常看重。总的来说报道是非常中肯的,但有些话说得不太好听,最易引起争议。张勇胜打算从这些争议入手,对贾志国发起攻击。  吃了晚饭,张勇胜等人买了汽水,坐到后操场的小树林里,开始商量对策。小树林的石桌上铺着刚买来的报纸,他们逐字逐句的分析,想办法找找漏洞,以此作为给贾志国上眼药的证据。  通读完一遍内容后,李星叹息道:“这记者还真有点本事,居然有这么多要点,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了。”  赵云飞最直接:“不用想,直接从监狱化管理开始,当时采访我就这么说的,他只是没点我的名字而已。天天把校门锁着,搞得想监狱似的,太枯燥了。我们是来读书的,不是来坐监的。”  刘卫皱着眉头道:“你这炮口开得太猛了吧,很多学校都在用这种方法,一中就是典型。而且一中是云山的招牌,教育局肯定不会为了咱们否定一中的做法。一中不倒,贾志国就有理由继续搞。”  周兰兵指了指报纸道:“上面有一句话说得好,这样管理起来不利于学校安全。如果出现严重事故,学生撤离,消防救援进入都会受阻。”  李媛媛摇摇头道:“这都是小概率事件,学校根本不会因噎废食。除非真的有先例在,否则他们不会为了这些打开校门。”  刘卫点点头道:“班长说得不错,这个可能性太低,还是从食堂打开缺口。上面不是说记者吃了拉肚子么?我们也说拉肚子,不在食堂吃,就看学校怎么反应,贾志国总不能逼我们吃饭吧。”  赵云飞觉得这个作用不大,反对道:“吃食堂嘛,有一两个拉肚子是常事,这种事学校才不会有压力。他们顶多叫医务室开点药,你该干嘛还让你干嘛。想用这种办法对学校施压,作用几乎没有。”  张勇胜想了想道:“如果我们不施压,而是自己找东西吃。坚持不在食堂吃午饭,理由就是食堂不干净,自发组织起来,学校会怎么做?”  “如果不在食堂吃,那吃什么?天天吃小卖部的方便面?没几天人都变形了,那谁受得了?而且小卖部和食堂是一个老板,对他们也没啥影响。”赵云飞最讨厌吃方便面,对此坚决反对。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带饭到学校吃,坚决不吃食堂的饭。学校也没规定不能自己带饭,你们说呢?”  “那我怎么办?我可是住校的,每周就只有周日能出去。”刘卫提出问题。  李星摇摇头道:“带饭也不行,到中午饭都冷了,天天吃冷饭谁受得了?而且是两顿饭,放到下午还不馊了?”  李媛媛想了想道:“如果有冰箱和微波炉就好了,早上带来放在冰箱里,吃的时候用微波炉加热就行。我妈他们店里就是这样的,大家都是自己带饭,中午下午轮流去微波炉那里热饭。” (二百三十八)让大家自己带饭 李媛媛妈妈在电器行工作,店里提供了冰箱和微波炉,带饭比较方便。门店的售货员工资本就不高,自己带饭还能节省不少,所以都不在外面吃。这个经验倒给了张勇胜极大的提醒,他觉得也可以这么做。  赵云飞皱着眉头道;“老张,你这投资也太大了。要买微波炉和冰箱,这没几千块怎么行?还要搬到学校来,学校允不允许不说,放在哪里也是问题,而且电费怎么算,你想过没有?”  张勇胜笑道:“梁姨教我的,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我可以回去找梁姨拉赞助,反正她有钱,这点钱对她是毛毛雨。”  赵云飞还是不解:“她为什么要帮你?她只是你的邻居而已,举手之劳应该没问题,但这不属于举手之劳吧?”  张勇胜得意的道:“汪平的事情我出了很大的力,她欠我一个人情呢。现在她们母子关系缓和,汪平在外地每周还给她打电话请安,这都是我的功劳。她于情于理都会帮我的,这点你放心。”  李媛媛想了想道:“其实可以买二手翻新的,我妈店里就有得卖,也花不了多少钱。电费可以大家摊嘛,一个人也要不了几块。就是这么搞进学校比较麻烦,我们没地方搁啊,估计门卫收发室也不让进。”  张勇胜一咬牙道:“大不了就放在教室里,黑板旁边挪个角落出来,放冰箱和微波炉也是足够的。我以捐献的名义找杜校长,杜校长总不能不让收吧。杜校长同意了,贾志国能有啥理由阻止?”  刘卫对此比较担心:“杜校长会同意么?学校不让用大功率电器,我们宿舍用热得快烧水都被没收了,还被通报批评。”  李媛媛摇摇头道:“那不一样。你们的热得快是非法电器,一点保险都没有,动不动就着火,谁敢让你们用?电冰箱和微波炉都是通过国家认证的,而且功率比热得快低得多,不会有什么危险。”  张勇胜点点头道:“就这么决定了,我来搞定赞助的事,班长帮我问问二手的要多少钱。对付杜校长需要舆论支持,你们几个解决这个麻烦,然后我再去找杜校长,说服他准许电冰箱和微波炉进教室。”  李星对此很有经验,摩拳擦掌的道:“你说要什么舆论支持,这个是我的强项。你们把剧本准备好,我保证一天之类传遍整个学校。”  众人对他哭笑不得,这家伙对造谣有瘾,没事都要编些段子来传,现在有事更是兴奋得不行。但对于这件事,大家都是支持的。食堂太难吃,贾志国又逼着大家在食堂吃饭,大家的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片刻之后,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剧本编好了,李星掏出随身的小本子记上,准备回去搞舆论传播的事情。传播的核心内容只有一个,食堂的饭菜难吃又不安全,容易吃出毛病,自己带饭最好。  接下来众人分头行动,很快就有了初步的成果。张勇胜是最轻松的,他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梁爱萍的赞助只是个由头而已。李媛媛也很快有了回音,二手的冰箱加微波炉也才一千两百块。  在李星的带动下,八卦党在学校刮起各种旋风,目标直指食堂的问题。报道中提到的食堂各种卫生、口味、价格等问题被重点关注,在八卦党的传播下无限放大,师生们对食堂的厌恶情绪被挑了起来。  李星最厉害的是,找人收集了最近请假生病的同学资料,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反正一股脑的扣到了食堂身上。这种事也没人出来为食堂辩解,让大家都以为是吃食堂的东西才坏了肚子。  事情的变化很快,随着舆论的发酵,到了周末的时候已经有人用方便面来代替正餐了。甚至有人说闻着食堂的饭菜就想吐,根本没有食欲。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心理反应,反正这种说法对张勇胜的计划很有利  张勇胜没有急着找杜校长提出自己的要求,而是等着事情闹得更大一些。最近学生和食堂职工之间互相都不对付,但都还比较克制。虽然大家都觉得饭菜难吃,但为了不饿肚子也只能咬牙忍受。  他知道这种忍受在舆论的挑唆下会越来越困难,积累的怨气也会越来越大。等到闹得矛盾激化的时候,就是他合情合理的提出自己带饭的时候了。学校方便就算不太情愿,也不得不妥协。  周日这天张勇胜起得很早,他约了马金宝和韩永利谈鸟形拳的事情。鸟形拳的大概体系他已经构建起来了,虽然不一定与原本完全相同,但实战的威力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三人还是在星光娱乐城见面,何金水为了他们切磋方便,专门腾出一间比较大的包房。房中各种碍事的装饰和摆件都被拿掉了,只留了方便喝茶谈事的沙发茶几,然后就是空旷的空间便于动手。  看着一百多平的房间,马金宝开玩笑道:“小何,这么大一间房给我们用,你是不是太亏了。这里一天租金不少吧,会不会影响你的业绩?”  何金水笑着摇摇头道:“马会长,您也太客气了,这就是小事一桩。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给我介绍几桩生意就成。我知道您老手中的都是大买卖,从指甲缝里抠一点,也够我们娱乐城忙半年的了。”  “不愧是梁总教出来的,果然会做生意,这顺杆爬的本事比我们商会那几个强多了。”马金宝竖起大拇指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糊弄你。回头我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人,我介绍几个给你认识一下。”  何金水顿时大喜,笑着道:“我就先谢谢马会长了,马会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给您办到。”  江湖上传艺是有规矩的,外人不能观看。何金水行走江湖多年,非常懂规矩,寒暄一阵便出去了。张勇胜和马金宝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后,把话题转到了鸟形拳上面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二百三十九)解决鸟形拳之秘 鸟形拳是模仿鸟类习性而创立的拳法,不同的鸟类习性不同,武者观看鸟类的角度不同,所以鸟形拳体现出千变万化的特点。但终归有一样是不变的,那便是鸟类善于飞翔,身体灵活,所以鸟形拳以轻灵著称。  马金宝带来的鸟形拳是以形意门的鹰、鸡、燕、鹞四种鸟形为基础创立的,创造者因为是鹰爪门的逃徒,所以鹰形拳和鹰爪拳的比重很大,其他三中拳法辅佐。但是在整个攻防体系上,创造者又别具一格。  在整套鸟形拳中,鸡形拳的占比不大,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四种鸟形,五种拳法能够串联起来,融合成为一套拳,全靠鸡形拳从中衔接。如果对鸡形拳领悟不到,招式转换难免出现生涩的情况。  在四种动物中,鸡虽然是鸟类,但飞行能力却是最差的。因此鸡形拳往往厚重有余,而轻灵不足。雄鸡在面对其他禽类的攻击时,往往采用以守待攻的策略,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所以鸡形拳的身法不以灵巧变化见长,但招式却爆发力十足。尤其是蓄势待发之时,往往一直一招制敌。鸡形拳中有一些招式看似笨重厚重,却是蓄势待发,一旦发起反击,对手极难防范。  马金宝和韩永利是练鹰爪拳的,思维和习惯都从鹰形拳的轻灵迅捷出发。虽然鹰爪拳常有犀利的扑击之法,但与鸡形拳的厚重猛击是两回事。所以他们站在鹰爪拳的角度理解鸡形拳,会出现较大的偏差。  张勇胜把鸟形拳的拳谱翻开,一招一式的跟他们解说,分门别类的把招式的来历找出来。幸好他前世见闻广博,这一世又跟着赵云飞看了不少武术杂志,才能把这些招式的来历搞清楚。  听着张勇胜一一道来,韩永利心里越发佩服。他向来眼高于顶,在鹰爪门的同辈中是前三的存在,可是面对张勇胜却自愧不如。这不仅仅是被武功压制的,对各门派武学的见识更是差之天远。  经过一天的的分门别类讲解后,马金宝和韩永利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鸟形拳的奥妙。他们以前把鸟形拳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当作鹰形拳来领悟,力求坐到鹰形拳的意境和攻防理念,结果事与愿违。  他们需要做的不仅仅是招式上的学习,更多的是攻防理念的学习,和招式上的变化。由于跨越多种鸟形拳法,对于刚接触的两人非常不习惯,一不小心就变成了鹰形拳,招式也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到最后马金宝要拖叹息道:“永利,这东西以后就你来练吧,师叔我是不行了。这变来变去的,我这榆木脑袋根本跟不上。练了大半辈子鹰爪拳,你让我突然改别的形状,实在是真是反应不过来。”  张勇胜笑道:“这拳法的创始人真的是天才,能够用这种方法吧四种完全不同的鸟形融为一体,的确是能人所不能。但这拳法对悟性和资质的要求太高了,要领悟四种鸟形并将其融合,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马金宝点点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脑瓜子活,能尽快进入状态。我脑子丢三落四的,记起前面就忘了后面,难怪看了几十年也不知其奥秘。本以为是半本拳谱招式不全,其实方向完全搞错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悟性资质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见识要广博一些。您老练了一辈子鹰爪拳,只盯着鹰形拳不放,哪里知道其他拳法的奥妙?这种闭门造车是要不得的,高手都是打出来的,不是憋出来的。”  马金宝喃喃自语的回味着张勇胜的话,叹息道:“张少说得不错,老朽执着了。这些年闭门造车,本以为武功突飞猛进。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误入歧途了。永利,你要记住,张少的话,切不可犯了同样的错误。”  韩永利郑重其事的拱手道:“师叔,您放心吧。听张少一番话,胜我读十年书。这些年各个武门派越发势微,都在闭门造车钻研自家武功,原来都走错了。我重新走回来,必然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马金宝点头道:“我现在才明白,张少如此武功,还要纡尊降贵的参加地下拳赛是为了什么。古人云,不耻下问,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可笑那些名门正派,居然一个个的敝帚自珍,岂有不衰败之理?”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马会长太抬举了,我算什么尊贵?我不过是武功有所小成,想要在世人面前炫技而已,没有那么高尚。只不过世人误入歧途,我作为传武的一份子,自然有责任引其回归正途。”  这次帮马金宝二人解答鸟形拳的疑惑,张勇胜获益良多。除了结交了朋友,让马金宝帮他翻译古文以外,这套鸟形拳也让他颇有感悟。这虽然是一套由外而内的拳法,但内外功法的转换颇有独到之处。  近几百年来武林衰败,各派凋零,拿得出手的高手也一代不如一代。这位鸟形拳的创始人虽然武功比张勇胜有所差距,但其天赋和成就堪称惊才绝艳。就算放在张勇胜前世的年代,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这套鸟形拳已经超越了形意门的十二形拳和鹰爪门的武功,创造这种独辟蹊径武学的人堪称天赋奇才。张勇胜甚至敢断言,单以天赋而论,自己或许也有所不及,只有曾易才能与之媲美。  新的一周开始,张勇胜回到学校继续高中生涯。经过几天的发酵,反对食堂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只有二中学生们提出各种意见,就连不少家长也打电话给老师反应,认为食堂改重新更换承包商。  周一的早会上,学校也对此事进行了说明,常务副校长朱明生亲自承诺,改善食堂的伙食状况,保证饮食的卫生安全,让全校师生满意。可这句话落地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当天下午的晚饭就出事了。  晚饭时分有高一的学生在饭菜中发现了拇指大一个菜青虫,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那个女生被吓得尖叫起来,不少学生上去围观看热闹。李星和八卦党们趁机起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二百四十)校长室里的算计 第二天食堂老板出来辟谣,说那不是菜青虫,而是一块泡椒。学生们都表示不信,纷纷大骂食堂老板指鹿为马,舆论开始失控。高一几个冲动的男生还去食堂闹事,结果被抓大教导处被贾志国狠狠训了一顿。  就在朱明生和食堂老板焦头烂额,贾志国各种防范道食堂闹事的人之时,张勇胜敲开了校长杜志诚的办公室。他很正式的写了一份申请书,上面还有高二诸多同学的签名,密密麻麻的按满了手印。  杜志诚黑着脸看完申请书,狠狠的拍在办公桌上,瞪了张勇胜一眼:“我这里都焦头烂额了,你小子还落进下石是不是?”  张勇胜无辜的道:“杜叔,我这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主要是食堂太难吃了,而且尽出幺蛾子。昨天下午菜青虫还没有下文,今天中午听说又有人在菜汤里面发现了烟头,这也越来越夸张了。“  杜志诚皱着眉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撇开学校食堂单干?”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们只是想要吃点可口安全的食品而已,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可食堂却搞得乱七八糟,一副爱吃不吃的样子,这谁受得了?反正我们现在是不敢吃食堂的饭了,只好选择自己带饭。”  杜志诚气的乐了:“别人说带饭我还信,你带个屁的饭。就你那两下子,做的饭有谁敢吃?你别给我演戏,想要做什么直说。”  张勇胜不好意思的饿摸摸鼻子道:“那个……杜叔,我已经想好了。要我们不带饭也行,让贾主任把校门打开,我们回家吃,或者去对面餐馆吃。食堂真的不敢吃了,谁知道会吃出什么东西来。”  杜志诚真是伤透了脑筋,苦口婆心的道:“朱校长已经答应整顿食堂了,你们还要怎样?你们也得给学校一点时间,这里面很多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清楚的。等朱校长弄清楚了,一定给你们一个解释。”  张勇胜瘪瘪嘴道:“杜叔,这话你跟别人说,别人都不会信,更何况是我。老朱和食堂就是沆瀣一气,这在咱们学校是公开的秘密。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难道还会拿这种事坑您不成?”  杜志诚心里一动,觉得张勇胜话里有话,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让我借着这个事把老朱拉下台?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张勇胜解释道:“今年是您到任第三年,这三年老朱怎么对您的,您应该心里有数。他本来觉得自己该直接转正的,结果被您这个空降兵给压住了。您搞教育改革,他在背后使了多少绊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杜志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沉默了片刻道:“我和老朱的确有理念上的冲突,但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将他打下去吧?就算把食堂的承包商换了,你如何能保证他们不出问题,到时候还是我背锅。”  张勇胜摇摇头道:“现在不是食堂的问题,食堂只是一个由头。现在是您面临两个拦路石的问题,是如何将它们搬开的问题。”  杜志诚疑惑道:“什么拦路石?你小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张勇胜知道杜志诚上钩了,笑道:“杜叔,你不会不知道老朱和老贾已经达成战略同盟了吧?一个是老校长,根深蒂固,暗地里使绊子。一个是空降兵,教育局有后台,专门来摘桃子。你准备怎么对付?”  杜志诚眉头一皱,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但他却不好把这些矛盾公开化。他想要搞教育改革,既需要全校老师配合,又需要教育局的支持,所以只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勇胜循循善诱的道:“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利用食堂的问题将他们俩人牵连进去。用食堂的问题,逼贾志国打开大门的禁令,让学生们能自由带饭或在外就餐。如此一来,他们俩的攻守同盟就破了。”  杜志诚小口抿着茶水,心里面却是惊涛骇浪。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子,居然有如此阴谋诡计。他是正人君子,从来没有用过这种鬼蜮伎俩。但他知道使出这招,自己会彻底掌控学校的话语权。  朱明生去调查食堂的事,摆明了是没有下文的,但这个黑锅是背定了。有了这个黑锅,他在校长办公会上说话就不好使了。为了给朱明生擦屁股,去打开校门的禁令,贾志国肯定恨死朱明生了。  校门的禁令是整顿学风校纪的基础,校门一旦开禁,学生们自由进出,整顿学风校纪的新规逐渐会形同虚设。如此一来,贾志国借着整顿学风校纪的事情,到二中摘桃子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想到此处,杜志诚有些犹豫了。他当了半辈子老师,从来没玩过这种阴谋诡计。此刻让他打破以前的操作习惯,他有些心理障碍。纠结犹豫的心思很快写到了脸上,张勇胜看得明明白白。  “杜叔,我知道您是实诚的君子。但古人云,君子可欺之以方,所以他们就拿这种手段对付您。可您要是倒了,咱们这些学生们该怎么办?那么多同学期待着您送他们上大学,您可不能半途而废。”张勇胜继续道。  当一个好老师,发掘学生们的天赋,为国家培养足够的人才,这是杜志诚毕生的理想。如今他距离这个理想越来越近了,但却面对着两块绊脚石。张勇胜把铲子递到他手里,就看他接不接了。  “你的意思是,你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杜志诚反问道:“先用食堂问题破掉他们的攻守同盟,然后削弱他们在学校的话语权?”  张勇胜微笑着点头道:“不错,让他们当个听话的傀儡就好,学校还是得您说了算。如果他们听话,您适当给他们分点功劳,弄到别的学校当校长。如果不听话,可以设个教改顾问委员会,挂起来用。”  杜志诚再次沉默下来,十来分钟后,他点点头道:“好吧,就听你小子的。你把这东西留下,明天我拿到办公会上讨论。”  张勇胜笑着从兜里掏出另一页纸,递给他道:“这是关于他们的一些消息,真伪不好说,但关键时候肯定有用。” (二百四十一)学校领导的博弈 杜志诚接过来看了看,默默的放在办公桌上,说道:“你小子准备得倒是齐全,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东西了?”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我这不是为了您么?您的椅子稳当了,我们才有前途啊。您要是倒了,我们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杜志诚想了想,叹息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几年过去,你都这么大了。你爸以前总在我面前吹嘘,是你是张家最有前途的。我以前也总是不信,现在看来我是不得不信了。”  张勇胜摆摆手,谦虚道:“那都是我爸喝醉酒了瞎吹了,你千万别信。我就是个小屁孩,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杜志诚摇摇头道:“这可不是什么力所能及的小事,而是凌空落子的大棋。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果然如此。不过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这种手段以后少用,要堂堂正正的做人。”  张勇胜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道:“杜叔,您放心,对付不义之人,我才用不义之手段。您还要工作,我就不打扰了,等您的消息。”  从杜志诚的办公室出来,张勇胜淡定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他从一开始就打算玩一把大的,现在事情发展道这个程度,是他收获的时候了。只要自己带饭的建议在学校通过,贾志国的新规就失败了一半。  这几天他还得找机会在食堂动动手脚,继续给学校施压,也有利于杜志诚在办公会上的博弈。杜志诚是空降兵,在二中没什么人脉,张勇胜如果不给他一点支持,他的教改早晚会被人摘了桃子。  第二天早上,学校办公会开了一个上午,为了食堂的事当官的吵成一团,几乎撕破了脸皮。朱明生是最倒霉,成了众人的出气筒。关键是食堂的确是个大问题,就连教育局都打电话过问,让他有些难以承压。  学校食堂是旱涝保收的生意,全校师生几千人都在这里消费。有时候不想做饭的老师家属也吃食堂,这里面的油水大了去了。朱明生虽然没有扶正,但掌握着食堂这块肥肉,这两年过得非常滋润。  眼红朱明生的教职工不少,但地位都不如他,只能让他说了算。杜志诚希望在教改上得到朱明生的支持,所以在食堂问题上让步,两人达成了长期的默契。现在这个默契被打破了,朱明生成了众矢之的。  最让朱明生郁闷的是,之前达成口头合作意向的贾志国居然落进下石。贾志国说什么都不愿意重开学校大门,宁愿支持杜志诚提出重新找承包商的办法。可这么一来朱明生没法向食堂老板交代,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经过一上午的极限拉扯,杜志诚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食堂可以不更换承包商,但必须进行全面整顿,学校派工作组监督。整顿期间学校允许学生带饭,也允许外面的餐馆往学校里送盒饭。  贾志国可以继续进行监狱化的管理,但门卫不得影响外面往学校送饭。张勇胜提出的学生自费添置冰箱和微波炉的建议也被通过,同时杜志诚要求食堂的冰箱和微波炉也要位带饭的同学服务。  这样的结果让朱明生和贾志国都不满意,但也只能如此了。如果更换食堂承包商,朱明生屁股下面的东西便藏不住了。贾志国也知道,不能把朱明生逼急了,否则他投靠了杜志诚,自己的新规就彻底打了水漂。  当天下午刚刚起草完对于食堂问题的处理决定,还没有来得及向全校通报,小卖部又出问题了。金凯在小卖部买东西,居然发现这里出现了假冒伪劣的产品。他性格骄傲,直接就拿到校长办公室投诉。  看着办公桌上面摆着的一瓶“雷碧”汽水,和一包“唐帅博”方便面,杜志诚简直哭笑不得。这东西做得也太真了,外包装各方面几乎一摸一样,只有名字不同。但因为是艺术字体,极容易让人看花眼。  金凯指着两样东西道:“杜校长,小卖部也来越不像话,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这样的东西我们敢吃么?吃坏了肚子算谁的?”  面对这种情况,杜志诚也理亏,只能安抚道:“金凯同学,你反应的情况我会严肃处理的。马上要发一个整顿食堂和小卖部的通告,这次学校派工作组监督,一定把这些问题处理清楚。”  就在金凯找杜志诚投诉的时候,小卖部的消息也传遍了各个班级。零花钱充裕的同学还凑热闹,买了这种假货四处炫耀,顿时成为学校的焦点话题。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这事更是让朱明生焦头烂额。  晚饭时间,张勇胜圈子的几人都没在食堂吃饭,而是在教室里吃起了盒饭。盒饭是张勇胜从后门出去买的,味道比食堂的黑暗料理好多了。虽然都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但味道等各方面的确比食堂强不少。  赵云飞吃得很高兴:“老张,早知道你有这本事,那咱们就直接吃盒饭得了,还去跟食堂计较啥?真是浪费时间。”  刘卫对此表示支持:“我说你每天中午都不见人影呢,原来是偷跑出去吃好吃的了。你这有点过分了啊,太不讲义气了。”  张勇胜哭笑不得,求饶道:“上周老贾管得那么严?我要是大批量往里带盒饭,他不拿我开刀才怪。现在正是食堂问题焦头烂额的时候,就算他看到我们吃盒饭,估计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李星想了想道:“其实可以让初一的小孩挤出去的,就是不容易保密。这事如果让全校都知道了,老贾估计会把最后的缝隙都给封死。”  “再坚持两天吧,估计马上有结果了。今天下午金凯又闹到校长室了,我觉得明天,最迟后天我们就能自己带饭了。”张勇胜笑道:“班长,东西准备好没?下面就看你的?”  李媛媛点点头道:“你放心吧,到时候打个电话,我妈那边就派人把东西送来,以后咱们吃饭就方便了。就那个破食堂,谁爱吃谁吃。”  周兰兵想了想道:“现在吃饭问题是解决了,但大门还没开禁呢。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留了后手,说说呗?” (二百四十二)学校同意带饭了 张勇胜轻笑道:“你们等着吧,只要允许带饭,有一就有二,到时候门卫肯定烦的不行,时间长了就松懈了。这种事是打持久战的,不可能一次性搞定。只要能够坚持一两个月,自然有机会了。”  事情的进展比张勇胜预计的还快,第二天早上教导处就下了通知,将对食堂进行全面整顿,并且允许学生自行带饭,或者点外卖。为了便于学生吃饭,可以自费添置冰箱和微波炉,也可以用食堂的设备。  这个通知一下发,各年级学生们顿时议论纷纷,不知道学校又在玩什么花样。通知下达一个半小时之后,李媛媛提前准备的冰箱和微波炉就送到了。来人将电器办到高二理科班的教室,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在李媛媛的指挥下,冰箱和微波炉放在前面黑板左边的空位上,还专门搬了个无人的课桌放置微波炉。同学们看了议论纷纷,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有关系好的向李媛媛打听,李媛媛故作神秘,笑而不语。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李媛媛让全班同学留下来,然后宣布冰箱和微波炉是张勇胜为班级添置的。以后本班同学可以自行带饭,带来后放在冰箱里保存,吃饭前微波炉打热即可,可以不再吃食堂。  同学们听了这话议论纷纷,有的高兴欣喜,也有的觉得张勇胜小题大做。张勇胜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反正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即可。他在应付了一些询问的同学后,和刘卫离开教室去了校门口。  他们已经提前打了电话,在刘卫父母工作的餐馆订了盒饭。两人到了校门口,刘卫的父亲已经骑着三轮车在校门外等着了,见到他们立刻把盒饭送过来。以前盒饭是不准进校的,现在门卫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  这些门卫都是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平时住在学校宿舍,没有做饭的条件,只能选择吃食堂。现在食堂频频爆出食品安全问题,门卫们也有些担心,也向刘卫的父亲打听盒饭事宜。  刘卫父亲送来的盒饭有三种,都是餐馆里向打工人提供的一荤两素。虽然是家常菜,但品种丰富,而且价格便宜实惠,口味方面比食堂强得多。张勇胜把上午和下午的都定好了,这样下午就不用提前预定了。  看着张勇胜和刘卫提着两大包盒饭上楼,提前没有准备的同学们羡慕不已。他们现在还得继续吃食堂,只有明天才能想办法摆脱食堂的黑暗料理。虽说学校声称人监督食堂,但同学们都不太抱希望。  回到教室,赵云飞、周兰兵等人都来了,他们挑选了中午吃的盒饭,把剩下的放进冰箱,等到下午再吃。几人将课桌拼在一起,铺上提前准备的旧报纸,边吃边聊,一派欢乐的气氛。  其他班级的同学路过教室门口,纷纷伸头进来张望。有关系比较熟悉的同学,还过来尝尝盒饭的味道,高二理科班一下子出了名。张勇胜对此非常得意,让李星带人四处宣传,让这种风气尽管在学校传开。  李星点点头道:“这事不用宣传,我保证下午就人尽皆知了。只要允许带盒饭和外卖,我敢说八成的人都不会在食堂吃饭。”  刘卫不解道:“食堂没有生意了,对贾志国没什么压力吧,他又不管食堂。顶多让朱明生没啥面子,他们在食堂的猫腻玩不下去而已。”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这才开始呢,后面招数多得是。老刘你抽空给叔叔说一声,让他每天早上给我们送饭时多带一些,顺便卖给其他同学。如果可以的话,中午专门来一车盒饭,就在大门口卖。”  李媛媛反应很快,笑道:“你这家伙果然阴险,这么损的招都想得出来。你让叔叔在门口卖盒饭,其他餐馆肯定有样学样。同学们隔着校门栏杆买盒饭,谁还去吃食堂?校门口门卫更尴尬,管和不管都不对。”  周兰兵点点头道:“关键是买盒饭的人多了,难免出现矛盾冲突,说不定还打个架什么的,以后够那几个门卫头疼的了。老贾不是要锁门么,看他咋整?校门口的人多了,他还管得住么?”  赵云飞拍着张勇胜的肩膀,哈哈大笑:“这是把老贾放在火上烤啊,攻敌之不得不救,居然还能这样玩的。只要食堂问题一天不解决,同学们就得在门口吃盒饭,门口压力越来越大,老贾肯定头疼死了。”  李星笑道:“就算是把食堂问题解决了,同学们还是会吃盒饭。盒饭和食堂都是一个价,盒饭更好吃,而且隔三差五还送点水果啥的。食堂哪来这么好的福利,以前吃食堂都是迫不得已。”  李媛媛叹息道:“老贾遇到你们几个算是到了大霉,整顿学风校纪的任务大概率完不成。你说这人也是,当老师老老实实的教书育人不行么,非得搞这种幺蛾子,吃力不讨好,把人都得罪光了。”  张勇胜冷笑道:“这是他活该。他想要通过整顿学风校纪搞政绩,就得拿出点真本事来。没有真本事,就别在二中的地盘上撒野。”  就在张勇胜等人庆祝阶段性胜利之时,其他班级同学开始有样学样。金凯最大方,当天下午就给他们班添置了冰箱和微波炉。其他班的同学也开始向家里提出带饭的想法,一时间吃盒饭成了二中的时尚之风。  接下来的一两周内,师生们逐渐脱离了食堂,以校门口的盒饭作为主要的饮食来源。除了刘卫父亲的三轮车外,附近的餐馆也来了好几家,每天饭点时分,二中校门口热闹得不得了。  餐馆老板们都是会做生意的,菜品非常丰富,服务也很到位,还送时令水果。同样是两块五的一荤两素,无论是口味还是分量,都比食堂强出一大截。如此一来食堂生意清淡之极,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为了维护校门口的秩序,门卫的保安队长忙得焦头烂额,经常与同学们发生各种摩擦,多次闹到贾志国的办公室。贾志国也没有办法,他又不能不让同学们吃饭,只能两边安抚和稀泥。 (二百四十三)刘卫父亲被人打 这天中午,几人刚吃完午饭收拾干净,准备把板凳拼起来打一会儿瞌睡,教室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这人个头不高,其貌不扬,看上去还比较脸嫩,不像是高二的学生。  他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道:“刘卫,你快去校门口看看吧,你爸被人给打了。头都给打破了,流了好多血呢。”  刘卫听了一惊,连忙放下手上的事,问道:“贺宁,怎么回事?”  贺宁焦急的道:“没时间细说了,你赶紧跟我走。校门口正闹着呢,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堆流氓,非得要砸盒饭摊子,你爸更他们起了冲突。”  刘卫一听更急了,来不及和张勇胜打招呼,匆忙跟着贺宁跑出了教室。张勇胜等人一看情况不对,赶忙跟在后面。大家都是比较要好的同学,有事情都是共同进退的,这份义气在他们心里很重。  教学楼距离校门口不远,不到三分钟几人就到了校门附近。此时校门附近已经闹了起来,大铁门被同学们围得严严实实,他们的朝铁门外叫骂。甚至有人想要冲击铁门,被门卫队长带人隔开了。  校门外被打成了一团,十几个流氓正在殴打几个买盒饭的摊贩。运送盒饭的三轮车已经被掀翻在地,车上的米饭和菜肴泼洒得满地都是。这些流氓都是二三十岁的年龄,手中挥舞着短棒,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领头的是个一米八的大汉,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满脸横肉,其实十足的站在场中,气焰嚣张得不行。人群中还有个接近两米的大个子,此人是个光头,打得几个摊贩毫无还手之力。  张勇胜目光凌厉,一眼就看到了刘卫的父亲。他已经被打倒在地,抱着头蜷缩在铁门栏杆之下。殴打他的两个流氓还不甘心,不断的用脚踹他。铁门里有愤怒的同学隔着栏杆扔石头,却被门卫的人阻止了。  刘卫一看这场面,立刻慌了,连忙挤过围观的同学,疯狂的冲向校门。他刚越过人群就被两个门卫拦住了,不让他出门。此时铁门也已经上锁了,被门卫堵的严严实实,刘卫根本冲不出去。  看着父亲受苦,一向温文尔雅的刘卫情绪失控了。他顿时暴起,大吼着将阻拦他的门卫开,强行向铁门靠拢。门卫队长发现不对劲,赶紧人堵了上来。刘卫双拳难敌四手,瞬间被人掀翻在地。  张勇胜一看不好,赶紧挤进人群,迅速向刘卫靠拢。赵云飞紧跟张勇胜身后,两人身高体壮,瞬间挤出一条通道。到了靠近铁门的地方,他们被学校门卫给拦住了,不准他们继续往前。  看着刘卫被三个门卫按在地上挣扎,张勇胜顿时怒了,伸手一抓一推将面前门卫摔了出去。张勇胜一动手,赵云飞也不再客气,架臂绊脚借势一推,面前的门卫立刻向后摔倒,让开了阻挡的道路。  两人一动手就摔翻两个门卫,其他的门卫吓了一跳,在门卫队长的带领下纷纷向着两人靠拢。围观的同学一看时机来了,立刻向前拥挤,校门口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拦截线顿时被突破,大家乘势涌向铁门。  这几个星期贾志国搞整顿学风校纪,门卫们很是耀武扬威了一阵,仗着新规对进出的人呼来喝去的。二中的同学们本就不满,这会儿乘机把怨气发了出来,毫无顾忌的与门卫们厮打起来。  门卫队长一看不好,抽出插在腰上的橡皮短棍驱赶同学们。其他门卫有样学样,手中短棍向同学们挥去。顿时校门口陷入混乱,隔着大铁门的内外都打成一团,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张勇胜和赵云飞站在最前面,两人拳打脚踢,很快清出一片空地,打得周围的门卫不敢靠近。周兰兵和李星迅速把刘卫扶起,刘卫顾不得身上的伤痛,飞快的冲向校门,想要出去解救父亲。  校门早就被门卫锁上了,上面挂了个大铁锁,刘卫根本打不开。他摇得铁门哗哗直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门卫队长一看形势不妙,赶紧冲向刘卫。张勇胜横移一步,挡在了门卫队长的面前。  门卫队长叫付涛,是副校长朱明生的关系户,这是学校里公开的秘密。他为人嚣张跋扈,经常同学们呼来喝去的,以前还与刘亚强发生过冲突。贾志国的新规发布后,他更加得寸进尺,经常在学生面前耍威风。  张勇胜带着同学们冲击学校大门,更是挑战了他的权威,这让他怒不可遏。今天如果让学生们冲破了大门,他不但对贾志国没法交代,以后在别的门卫和教职工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  见张勇胜拦在面前,他二话不说挥舞着橡皮短棒就打了过来。张勇胜嘴角露出冷笑,根本不把这个所谓的队长放在眼里。实际上在付涛在加入学校之前,也就是社会上的地痞流氓,丝毫不值得张勇胜重视。  两人一靠近,付涛挥舞着橡皮短棒当头打下。张勇胜侧身闪过,伸手在对方腰上抓了一下。只听“刺啦”一声,付涛挂在腰上的钥匙链已经被张勇胜抓在手里,制服上撕开诺大一个口子。  张勇胜把钥匙扔给赵云飞道:“把校门打开,让同学们冲出去。外面的流氓一个都不要放过,只要不打死人,其他的我来负责。”  赵云飞点点头道:“你放心吧,外面的垃圾我一个都不放过。”说完转身用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大铁锁,和众人一起将校门打开了。  同学们见校门打开,一个个兴奋得不行,顾不得继续与门卫厮打,疯狂的往外冲。刘卫首先冲向了自己的父亲,向围殴父亲的几个流氓推开,护在父亲的前面。周兰兵和李星怕刘卫受伤,立刻跟了上去。  赵云飞打开铁门后转身扑向了流氓中的光头,那人他非常熟悉,就是上次在星光夜总会被他打翻在地的吴大明。吴大明虽然身高臂长,但身体较瘦,力气和抗击打能力都不如比他矮小的赵云飞。  当时赵云飞还只会王八拳,都打得吴大明毫无还手之力。此时赵云飞完全今非昔比,对上吴大明更是毫无压力。吴大明在流氓群体中打得最为活跃,赵云飞打算当场给这些地痞流氓一个下马威。 (二百四十四)二中校门口群殴 在赵云飞的带领下,同学们冲出校门,和地痞流氓们打成一团,将毫无还手之力的盒饭摊贩解脱出来。二中的学生都是打野架的熟手,以多欺少毫无压力,像赵云飞、李明宇、董奇山等体育生更是能以一敌众。  见学生们都打出了校门,付涛赶紧叫门卫们追出去,把搅成一团的两拨人分开。张勇胜有意阻止门卫干涉,挡在铁门之前,将追出来的门卫都推了回去。他并不想伤人,用以柔克刚的手段将门卫们摔倒在地。  二中的校门不太宽,但也足够两辆轿车并排出入。张勇胜踩着奇妙的步伐,在门线上辗转挪移,正好挡在欲出门的门卫面前。门卫对他挥舞橡胶棒驱赶,不但被他夺取橡胶棒,还被摔倒在地。  片刻之后门卫们就倒了一地,只剩下在校门口叫嚣的付涛。付涛见张勇胜摔倒这么多人,更是不敢上前,只能挥舞手中的棒子虚张声势。一会儿说贾志国马上就到,一会儿说学校报警了,满脸色厉内荏的表情。  张勇胜也懒得搭理他,大声道:“所有人听着,门外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你们就别掺合了。要是谁敢踏出门线半步,别怪我手黑。”  说完张勇胜退出校门,加入到门外的群殴之中。此时二中的学生们已经占据上风,十几个流氓背对背站成一圈,抵抗着来自周围的二中学生的冲击。学生们建起被张勇胜人出来的橡胶棒,挥舞着打响流氓。  流氓们年龄比学生们大,打架经验更丰富一些。二中学生们虽然占据上风,但却无法冲破他们的防御圈,双方僵持了起来。张勇胜看得直摇头,找准机会冲了进去,向着领头的大个子就是一个正蹬踹。  大个子刚挡了一下李明宇的高鞭腿,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还没站稳,张勇胜的脚就到了。他的腰腹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张勇胜这脚势大力沉,他完全顶不住,仰天向后摔倒在人群之中。  流氓们的防守圈子顿时出现缺口,赵云飞反应极快,冒着对方的短棍冲了进去。他进去就是一阵扫腿,招招不离对手脚背到膝盖的关节要害。这是张勇胜教他的实战技巧,面对多人围攻时非常管用。  只听人群中“哎呦”、“阿哟”的呼声不断,流氓们不断踉跄后退,背对背的防御圈顿时被瓦解。二中学生们抓住机会冲了进去,对着立足不稳的流氓一阵输出,人群中顿时惨呼不停,战局呈一边倒的形势。  片刻之后,十几个流氓被打倒在地,学生们还不解气,围着圈踢。他们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都是脚印。吴大明的秃头上肿起两个显眼的大包,领头的大个子脸上不知谁打的,左边脸颊到眼睛都肿了。  张勇胜看了看形势,觉得差不多了,便阻止了学生们冲动的行为。在他的组织下,十几个流氓被学生们逼得抱头靠墙蹲着,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大个子和吴大明被张勇胜挑了出来,拖到校门另一边蹲着。  张勇胜先让刘卫和周兰兵带着受伤的摊贩到学校医务室处理身上的伤势,自己则留在校门口盯着询问这些流氓的口供。这些流氓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这场架的背后绝不简单,肯定是有人预谋安排的。  如果张勇胜等人不插手,这些流氓将摊贩打伤后扬长而去,以后摊贩们也不敢在学校门口卖盒饭了。如此一来,学生们除了自己带饭,就只能吃食堂。这很显然是冲着学生吃盒饭来的,背后肯定有主谋。  张勇胜把流氓分成了两拨,喽啰们由金凯带着其他人询问,他和赵云飞主要对领头的大个子和吴大明进行逼供。只是他上辈子最常用的问供方法,只要稍微加点料,这些人什么都瞒不住。  走到吴大明面前,看着垂头丧气的老对手,赵云飞一脸的得意:“吴秃子,最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敢到咱们二中门口来闹事了。上次打得你不够是不是,要不要我再给你涨涨记性?”  说这赵云飞在吴大明的秃头上拍了一下,痛得吴大明惊呼起来。吴大明脑袋上的两个包都是赵云飞敲的,已经明显肿了起来。赵云飞故意拍在包上,剧烈的疼痛让吴大明捂着脑袋缩成一团。  赵云飞见吴大明的怂包样,心中恨死无语。昔日横扫三中小霸王,今天居然成了这副德行,让他感到唏嘘不已。想到此处,赵云飞也失去了继续针对吴大明的兴趣,转向了旁边的大个子。  这大个子年龄不小,一看就三十多岁了。他的身体很强壮,个头和张勇胜差不多,在流氓群体中仅次于吴大明。他从一开始就指挥流氓在摊贩中打砸,一看就是这次闹事的头,肯定直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勇胜打量了一下大个子,问道:“说吧,谁让你们来闹事的?你要是老实交代,咱们好说好散,否则别怪我手黑。”  大个子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态度却依旧强硬:“小子,别嚣张,你们就是仗着人多而已。告诉你,老子是城管,是吃官家饭的。你打了我,就是打了官家的脸,你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张勇胜瞟了大个子一眼,冷笑道:“别跟我来这套,吃官家饭的我见得多了,你一个小小的城管算个屁?别说你今天没穿制服出来打人,就算穿了制服打人,老子一样把你送进去,你最好想清楚。”  说完张勇胜不搭理他俩了,拿出手机拨通了曹卫国的电话。他知道今天这场架很蹊跷,自己得先发制人,否则容易被人陷害。学校门口打了这么半天,居然一个警察都没出现,显然这帮人提前是打点过的。  片刻后电话通了,对面传来厚重的男声:“张勇胜,你小子打来电话肯定没好事,是不是又惹什么祸啦?”  张勇胜立刻鸣冤道:“曹叔,您这是什么话,我也是被迫的好不好。今天也是人家打上门了,打伤我们好几个,我也是被迫出手的。您赶紧派人来看看,最好您亲自过来,今天这场面可不小。” (二百四十五)再请曹所长出马 “你小子今天没上课么?还是逃课跑出来跟人打架了?”曹卫国有些不明白:“到底因为啥事啊?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张勇胜解释道:“我就在学校门口,有一群流氓在校门口打砸抢,被我们打了。流氓有十几个吧,学生就多了大概二三十个。”  “十几个流氓在学校门口打砸抢?”曹卫国吓得瞌睡都醒了,这特么是团伙作案,闹大了可不好收场:“你们学生伤了几个?你们老师呢,没人管么?你们学校的门卫干什么吃的?”  张勇胜耐心回答道:“曹叔,您放心,有我在同学们没事。人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受伤的是校门口卖盒饭的,都送去医务室了。老师还没来,已经有人去通知了,我是先给您打电话说一声。”  没有学生受伤,曹卫国长吁了一口气:“你们没有人受伤就好。你们就在校门口别动,我马上带人过来。”  挂断电话,张勇胜对赵云飞解释道:“这位是城中警察所所长曹卫国,他是白芷萱介绍认识的。我有几次打架都是请他出面解决,他和白家的关系不错,也愿意帮这个忙,我就不客气了。”  赵云飞惊喜道:“想不到你还有这关系,那这场架我们赢定了。我还担心老贾找麻烦呢,既然你有所准备,那咱们肯定没事了。”  张勇胜自信的道:“老贾肯定会找麻烦的,不过有曹所长在,他说的话没用。我们这是见义勇为,为救人民百姓勇斗歹徒。他们这些人都是歹徒,而且是团伙作案打砸抢。等下曹所长过来,还得给我们发奖状呢。”  赵云飞一听乐了,向吴大明炫耀道:“吴秃子,你听到没,我们也是有后台的。一个城管有个屁用,我们这里的可是警察所长。”  张勇胜很配合的道:“吴秃子,我提醒你。今天这事真要按团伙作案打砸抢处理,你们就不是治安案件,而是刑事案件了。如果把你算作主犯,进去少说也是三年,你已经满十八岁,结果不用我再说吧?”  吴大明顿时有些心慌了,赶紧辩解道:“赵云飞,你可不要乱说,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不是什么团伙打砸抢。  “执行公务?”张勇胜满脸不信:“执行公务得有公文啊?公文呢?哪有执行公务不穿制服的?你蒙谁呢?”  “有的,我们有手续的。我们是接到电话举报,说有人在学校门口占道摆摊,然后才过来的。”吴大明有些急了,连忙解释道:“不信你问我们队长,队长你说句话啊,我们可不是打砸抢。”  旁边的队长忍不住了,训斥道:“秃子,你别听这小子瞎掰,他是吓唬你呢。就凭他还认识曹所长,怎么可能?人家堂堂一个警察所长,是他一个电话就能叫来的?你把嘴闭上,什么都不要说。”  “嘿?他还不信?”张勇胜笑了:“他不信就算了,等曹所长过来亲自处置,我也懒得问了。反正那边喽啰肯定说了不少,人家说不定能申请减刑,至于您二位,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几人正说着,校门里出来一大群人。校长杜志诚打头,后面包括朱明生、贾志国等学校管理层都出来了。付涛带着门卫战战兢兢的跟在旁边,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显得猥琐而无能。  张勇胜让赵云飞盯着这两人,自己朝着杜志诚走了过去。杜志诚看见张勇胜,整张脸都黑了,他上任两三年,第一次遇到这种规模的群殴。以前虽然也经常有打架事件,都是一两个人,哪有这么几十个的。  他走到张勇胜跟前,抑制心中的怒气,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冲出校门打群架,还有没有一点纪律观念?现在是整顿学风校纪的关键时期,你们这么闹,好想不想上学了?”  张勇胜正待开口解释,贾志国抢先道:“校长,张勇胜太不像话了。他带头打了门卫,打开铁门让学生出去参与群殴,是严重违反新校规,必须要从严从重处置。参加打架的人必须要处分,尤其是领头的绝不能轻饶。”  张勇胜瞟了贾志国一眼,冷笑道:“贾主任,事情都没调查清楚,你就开始下结论了。我是说你刚愎武断呢,还说说你公报私仇呢?”  “你们看,你们看,他是什么态度?”贾志国大声道:“事情都是明摆着的,还要调查什么?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群殴,严重违反校规校纪,这次绝不能轻饶。而且你的态度非常恶劣,并没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要顶格处罚。”  张勇胜警告道:“贾志国,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扯皮,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最好把嘴闭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张勇胜对杜志诚道:“杜校长,这次校门口发生的事情是有人设计的阴谋,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而已。我已经打电话给警察所的曹所长了,他带人马上就到。在警方得出结论前,我建议学校不要出具任何意见。”  “你打电话给曹卫国了?”杜志诚惊怒道:“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事情闹到警方的面前,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如果是学校处置,你们的学籍还能保留。如果让警方处理,你知不知道影响会有多大?“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严重,这次我们是站着理的。这些流氓在校门口殴打摊贩,被打的不仅有卖盒饭的摊贩,还有我们同学的家长。我们出手是见义勇为,是维护社会治安,应该得到表彰。”  “表彰?你想得到美,不把你们都拘起来就不错了。”杜志诚脸色很难看:“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我们学校门口闹事?”  张勇胜摇摇头道:“还没问清楚,但这些人肯定有有组织有预谋的。刘卫的爸爸过来送饭,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他们一起打了。现在被打的人已经送医务室了,也不知道伤势如何。”  “那你也不应该殴打门卫啊?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你这是殴打教职工,破坏学校制度。”半天没说话的朱明生突然出声了。 (二百四十六)与校领导撕破脸 张勇胜冷笑道:“就凭他们也是配叫教职工?狗都不如的东西。刘卫父亲被人殴打的时候,不但袖手旁观,反而阻止刘卫出去救人。他到底是我们学校的门卫,还是跟这帮流氓是一伙的?”  朱明生恼羞成怒了:“张勇胜,你别信口雌黄,想要定罪名先把证据拿出来。你要是拿不出证据,今天这事我绝对会提请学校对你进行处罚。”  张勇胜不屑道:“朱明生,你别在我面前摆校长的威风,我不吃这套。大家都知道付涛是你的人,你在这里护犊子没用,他们有没有和流氓勾结,警察查一下就知道。要是你也牵扯进来,我也不会放过你。”  见张勇胜先后与贾志国和朱明生针锋相对,杜志诚脸色越发难看。现在张勇胜已经丝毫不顾及师生之间的关系,直接与这两位撕破脸皮了。这事如果真是他们在背后导演的,那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  正在几人僵持着时,审问完喽啰的金凯过来了:“杜校长,我这边都问清楚了,说是有人打电话道城管投诉,说校门口的摊贩影响进出,要求他们清理摊贩。他们自称都是城管,但只有两三个人有证件。”  “城管?谁打的电话?”杜志诚问道:“中午校门不开,又没有人进出,怎么会影响出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贾志国这下得意了,大声道:“杜校长,你看到了吧。张勇胜就是在胡扯,明明是城管执法,他连城管都敢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张勇胜冷笑道:“城管执法哪有不穿制服的?他们的执法文件呢?一群人只有两三个有证件,其他的是什么人?贾志国,你是蠢,还是坏?这么明显的问题都看不出么?教导处主任你还是别当了。”  金凯阴阳怪气的补充道:“也许是贾主任中午吃的是猪油,蒙了心了,连真城管和假城管都分不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针对门口的盒饭摊贩,不想让我们学校的同学吃上饭,逼他们回去吃食堂的垃圾。”  张勇胜冷冰冰的问道:“朱校长,后勤这块是你负责的,食堂老板和门卫队长都是你的人,你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呗?“  一瞬间校门口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朱明生身上,朱明生有些慌了:“你们两个别胡说八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学校已经允许你们在外买盒饭了,我有什么权力阻止?你们把证据拿出来,别栽赃嫁祸。”  金凯向路边的方向歪歪嘴道:“有没有问题,让曹所查查就知道了,反正纸是保不住火的。”  众人随着他指点的方向看去,两辆警车停在距离二中校门不远路边,曹卫国带着几个警察下了车。他见校门口围满了人,远处还有围观者张望,连忙让手下去把看热闹的驱散了,然后再快步走了过来。  张勇胜笑着迎了上去,问候道:“曹叔,今天这事给您添麻烦了。”  曹卫国瞪了张勇胜一眼道:“你小子不惹祸就难受是不?连学校都管不住你,吃个中午饭的功夫就能闹成这样?”  张勇胜讪讪的道:“这次真不怨我,是他们在我们校门口打砸抢的。你看那边全是被他们掀翻的盒饭摊子,被打的人已经送到学校医务室救治了。金凯可以作证的,我绝对没有撒谎。”  曹卫国看向金凯,埋怨道:“这小子皮糙肉厚的,和人打架我不意外。你细皮嫩肉的凑什么热闹?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金凯耸耸肩,无所谓的道:“您太多虑了,就这几块怂包,还能伤了我?况且我们人数占据绝对优势,只有他们挨打的份。”  曹卫国拿他俩没辙,叹息道:“你们两个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上个学都不老实,非得搞点幺蛾子出来。”  批评了张勇胜和金凯几句,曹卫国主动的和杜志诚攀谈起来。杜志诚对曹卫国很热情,毕竟是官方对官方,说的都是花花轿子众人抬的话。两人攀谈一番,对如何处理此时有了初步的默契。  接下来就不需要张勇胜操心了,他让同学们都回教室午休,把流氓们交给曹卫国带来的人。曹卫国的人虽然少,但毕竟是警察的威风。流氓们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询问,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  趁着校领导接待曹卫国,警察给流氓们问话的空隙,张勇胜和赵云飞抽空去了趟医务室。刚才被打伤的人都送来了,里面还有刘卫的父亲。两人来到医务室门口,见走廊上坐了五六个摊贩。  张勇胜大致的看了看,这些摊贩看似狼狈不堪,其实受伤都不重。他们经常在外做生意,与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不少,挨打的经验也很丰富。别看被人打得挺狼狈,其实都护住了要害,只是些皮外伤。  两人进入医务室,有几个人身上还包扎着纱布,鼻青脸肿的样子。刘卫的父亲在其中,刘卫陪在旁边满脸都是担心的表情。医生正忙活着给最后一个摊贩包扎,其他人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张勇胜走过去问道:“叔叔,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刘卫的父亲摇摇头,尬笑道:“没事,就是点皮外伤,学校的医生都看好了。今天真是感谢你了,要不是你站出来,我们还不知道挨多久呢。”  刘卫担心的问道:“你头还疼不?有没有晕?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刘卫的父亲摆摆手道:“不用,休息一下好多了,回家睡一觉就好了。去医院又是拍片,又是检查的,浪费钱。”  张勇胜皱了眉头道:“叔叔,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脑袋可是大事。您不用担心钱,我先垫上,回头我让把帮人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刘卫父亲的头上挨了好几下狠的,刚站起来的时候眩晕不止,整个人都站不稳,全靠刘卫和周兰兵搀扶。他坐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又心痛钱,不太愿意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二百四十七)办公会上的争执 很快医务室的处理就结束了,张勇胜抽空给曹卫国打了电话。然后他按照曹卫国的要求,在隔壁借了一间办公室,让摊贩们等着。没过几分钟,曹卫国就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然后逐个询问事情的始末。  有了张勇胜提前的打的保票,平时总被城管欺负的摊贩们大胆了许多,各种揭发检举这些流氓的暴行。张勇胜等人在旁边停着,也感到非常的愤慨,纷纷表示刚才出手轻了,应该再加一把劲才能出气。  面对众人群情激愤的模样,曹卫国也摇头不已。他处理过不少打架斗殴的案子,首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情况斗殴双方都是互相卖惨,就怕警察追究责任。声称自己动手打得太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事情的发生经过很简单,与张勇胜猜测的差不多。摊贩们在校门口卖盒饭,生意正忙碌时流氓就出现了。他们并没有自称是城管,只是说这里不准摆摊,推推搡搡的驱赶摊贩们离开。  推搡之时双方的矛盾逐渐激化,然后从推搡发展成殴打,然后打成了一锅粥。由于刘卫的父亲反抗比较激烈,成了流氓们针对的对象,出手打得比较狠。其他的摊贩身上个个带伤,都吃了不小的亏。  虽然摊贩们都说自己没大事,但曹卫国还是要求大家去医院检查一下,开个鉴定证明。有了这个东西,他们好给这帮流氓定性,也便于接下来的处罚。由于没有重伤的人,案件的定性靠伤情证据的认定。  经过一番操作后,曹卫国带着人将摊贩们送出了学校大门。在张勇胜的坚持下,刘卫还是请假带着父亲去医院看看。毕竟脑袋受伤是大事,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以后会出大问题的。  私下里张勇胜找曹卫国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果然是冲着门口的盒饭摊贩来的。这个事情的主谋还真不是朱明生,但朱明生却脱不了干系。因为打电话和流氓勾结的就是食堂老板,起因还是与朱明生有关。  朱明生让食堂老板马复礼想办法解决食堂问题,让学生们回到食堂吃饭。马复礼想了个歪招,就是找人赶走在校门口卖盒饭的,逼学生们回到食堂。他出钱找了城管中队的中队长万福林,于是万福林带人搞出了这事。  参与打架的人中,大部分都不是城管,是万福林在街面上召集的地痞流氓,只有两三个是有证的城管。其实他们在加入城管前也是在街面上瞎混了,欺负这些小商贩是家常便饭,没人敢惹他们。  吴大明是城管中队的临时工,被万福林当跟班带着。吴大明身材高大,让人觉得很有气势,使万福林在欺压小贩时很有威慑力。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撞到张勇胜手里,在二中校门口丢尽了颜面。  由于牵涉到城管队的人,曹卫国也不好对张勇胜承诺什么,只答应让这些人赔偿摊贩们的医药费。张勇胜是不在乎这个的,但他也不想让曹卫国为难,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其他等事情平息再说。  二中门卫队长付涛是最倒霉的,他本来与这个事情无关,也不打算插手的。但贾志国封闭校门的禁令还在,他最近抱大腿抱得很紧,严格执行封门的决定。结果不但丢尽了颜面,还担了个袖手旁观的罪名。  学校门卫本就有维护学校周边秩序,保证学生校内外安全的责任。付涛让门卫们袖手旁观,逼得张勇胜不得不大打出手,最终把事情闹大了。杜志诚对此非常不满,当场把他的队长职务给免去了。  曹卫国带着警察离开后,杜志诚召集人在校长室开会,张勇胜和金凯作为学生代表列席。对于此事的处置杜志诚也很为难,贾志国和朱明生肯定要求处置张勇胜的,但张勇胜却站着理,让他很不好办。  办公室门一关上,贾志国抢先发难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次打群架都是不可原谅。其他参与的同学都要通报批评,领头的必须从严从重处罚。如果这样的群殴都能大事化小,那学校校规何在?”  朱明生也符合道:“我同意贾主任的建议,实在是太不像话了。遇到这种事情可以报警让警察来嘛,学生怎么能擅自插手。面对门卫的劝阻,他们不但不听劝,连门卫都打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杜志诚的脸色很不好看,给旁边的教研室主任黄远东打了个眼色。黄远东轻咳一声,插嘴道:“两位,不要那么激动嘛,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刘卫的父亲也在被打的人中,正常人的感情都是不能接受的。”  “是这个道理,学生们其实也没什么大错,就是冲动了一点。眼见自己的父亲被打,一时失去理智也很正常。只是这个手段值得商榷,我们处置还是要以教育为主,别动不动就挥舞大棒。”法制处主任杨洪波道。  接下来几个部门负责人都发表了意见,基本上是好坏参半。支持贾志国和朱明生的不少,支持从轻处罚的也占一半,大家相持不下。杜志诚始终没有开腔,他一直在盘算,怎么将此事大事化小。  等众人都说得差不多了,杜志诚才问道:“张勇胜、金凯,今天你们两人在现场最积极,说说你们的意见吧。”  金凯瞟了张勇胜一眼,指着贾志国的方向说道:“杜校长,你看他们说的这些屁话,有什么资格为人师表,有什么资格自称老师?他们不过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一群自私自利之徒。”  贾志国一听怒了:“金凯,你说谁?你把话说清楚?谁自私自利了?你们犯了错不但不知悔改,还敢辱骂师长,你们还想不想读书了。”  金凯不屑的笑道:“你们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不配给我老师,如果学校让你来帶我们班,这个书我不读也罢。”  杜志诚一看两人要吵起来,赶紧打断道:“金凯,这是校长办公会,有事说事,不要骂人。事情怎么定性自有公论,你不要太激动。” (二百四十八)打架事件的处理 金凯点点头,说道:“扶危济困、锄强扶弱、见义勇为、孺慕亲情,这些都是人类最宝贵的品格。就连野兽都知道孝顺父母,这些人居然让学生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打而不作为,这与禽兽何异?”  “今天校门口的打架事件中同学们没有任何错,他们当之无愧,甚至应该得到表彰奖励。反倒是这些纵容流氓欺凌弱小的禽兽,应该受到严厉的处罚。我建议在警察的处罚到来之前,学校应该提前做出反应。”  张勇胜点点头,接过金凯的话头道:“关于此事,食堂老板马复礼、门卫队长付涛必须从严从重处罚,他们的上级也应受到连带责任。如果学校姑息包庇他们,我会建议刘卫的父亲走法律程序,大家法庭上见。”  金凯打包票道:“如果走法律程序,我会给刘卫父亲介绍最好的律师,所有的诉讼费用我家全包,咱们法庭上见高低。”  张勇胜和金凯一唱一和,在场的老师们顿时懵逼了。学校对于打架事件向来是以教育为主,奉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今天不但张勇胜把警察叫来了,还扬言走法律程序打官司,这可就闹大了。  如果真走到这一步,学校对他们的任何处罚都会被认为是打击报复。那学校不但名声扫地,还可能受到上级的追究。二中今年刚有点起色,如果突然遭此打击,以后再想复起就非常渺茫了。  听了两个学生斩钉截铁的话,在坐的老师顿时感到后背出了一阵冷汗。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两人不但不怕事,而且还憋着把事情闹大。想到金凯的家庭背景,他们顿时觉得发生这种事的可能性不小。  杜志诚心中一紧,赶紧劝说道:“两位同学,你们不要激动嘛,先冷静一下。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学校也没有包庇他们的意思。对于刘卫父亲的伤势,学校会尽力帮助的,其他犯错的人员学校也不会姑息。”  黄远东也帮腔道:“刚才只是收集一下大家的意见,事情并没有定论。最后的处理肯定还是要以综合意见为准,不可能某个人说了算。曹所长那边已经有了初步结论,学校也不可能与他们背离。”  杨洪波想了想,建议道:“杜校长,我觉得可以先对付涛进行处罚。如果不是他处置不当,激化学生和流氓之间的矛盾,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马复礼的事,还得等他从警察那边出来再说。”  “至于他们的上级,我觉得也应该适当的处罚,毕竟负有领导责任。我们学校整顿学风校纪并没有错,但不能以此为由见死不救,更不能纵容犯罪。如果有人被打死在校门口,在座的各位谁能心安理得?”  “学生方面还是以法制教育为主,直接处罚反而效果不好,容易激起学生的逆反心理。我觉得下来法制处可以以此案为典型,在全校发起教育活动。新规方面也得进行修改,不能这么僵化执行,太容易出事了。”  马复礼在事情结束后就被警察控制了,曹卫国带回所里进行下一步处置。他是整个打架事件的发起人,就连万福林也承认接受了请托。警察做出处理之前,学校不方便直接进行干预。  杨洪波作为法制处的负责人,对于这种事情最有发言权。他一开口其他人都不好说什么了,纷纷表示附议。贾志国和朱明生并不占理,只能黑着脸默不作声。最后杜志诚拍板,按照杨洪波的建议执行。  对于杨洪波在会议上提出修改新校规,张勇胜感到很意外。杨洪波既不是杜志诚的人,也与朱明生、贾志国没啥关系。他这次站在杜志诚一方,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给贾志国的新规发出了致命一击。  第二天学校下发了情况通报,对学生们见义勇为进行肯定,同时对他们的莽撞做出批评。最让张勇胜关注的是两点,其一是对门卫队长付涛的处罚,其二是对于新校规进行修改的事情。  关于对朱明生和贾志国的处罚,张勇胜并不是很坚持。毕竟这两人不是直接当事方,就算有连带责任,也不会处理得很重,只是象征性的做做样子。只有付涛和新校规的问题,关系到学校的管理机制。  在情况通报中,学校免去了付涛门卫队长的职务,让其作为普通门卫继续履职。同时学校也开始收集对新校规的意见,让同学们积极的道法制处提意见,便于接下来对新校规的修改。  让张勇胜比较意外的是,这次修改的负责人居然是杨洪波,而贾志国只是参与者之一。看得出来,杜志诚在利用这个机会逐渐将贾志国边缘化,削弱其在学校的话语权,减少他对学校的影响。  通知一处后同学们议论纷纷,当天就有不少学生涌向了法制处,向杨洪波各种吐苦水,将贾志国的新规批得一钱不值。杨洪波一反以前严厉的态度,对学生各种好言相劝,派人将意见一一记录下来。  根据从李星那里得到的小道消息,贾志国听说这些事后气得在办公室摔了被子,吓得教导处的人都战战兢兢的。门卫对学生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不敢像以前那么蛮横,生怕又惹出什么事端。  张勇胜顿时成为了学生中的英雄,不少人见到他都主动打招呼,一脸崇拜的表情。这种情况他还是首次遇到,对此颇有些自得,连续几天心中都美滋滋的。赵云飞等人也跟着他出尽风头,关注度颇高。  让张勇胜没想到的是,周五晚上下了晚自习,张勇胜刚骑车回到货运站家属区门口,却见到杜志诚站在门口等他了。他知道杜志诚找他肯定有事,连忙推着车靠过去,询问有什么事。  杜志诚打量了一下张勇胜,说道:“去把车停了,陪我散散步。”  张勇胜挠挠头道:“杜叔,您有话直说好了,我洗耳恭听。要不您上楼坐下说,我有好茶,您尝尝?”  杜志诚摆摆手道:“不用了,晚上喝了茶不好睡觉。咱们俩边走边说吧,我顺便活动一下,消消食。” (二百四十九)学生家长支持您 张勇胜没办法,快速把车停在家属区楼下,出来跟着杜志诚遛弯。两人沿着马路边走边聊,杜志诚问最近发生的事在学生中的反响,张勇胜如实作答。他现在也很为难,对学校的未来有些摸不清楚头绪。  张勇胜捋了捋思路,劝说道:“杜叔,其实你不用担心,你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对了。我觉得以后二中应该是带专业课的高中,而不是单纯的文化高中。所有学生都有专业特长,不只是艺体,还可以有其他方面。”  杜志诚听了眼前一亮:“你这想法有点意思,具体说说?”  张勇胜解释道:“您搞艺体班,只能选拔一部分艺体生,也能提高二中的升学率。但还有很多学生的天赋没办法发挥,其实也是浪费了。如果能把这些学生的天赋发挥出来,那才是真正的素质教育。”  杜志诚皱了皱眉头,叹息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但是这非常难啊。现在只是培养艺体生,我都感到资源和能力严重不足。如果再发掘其他的人才,投入的资源更多,我从哪里去搞这些钱?”  张勇胜笑笑道:“这一步一步的来嘛,不用一口吃个大胖子。现在先把艺体生做好了,过几年时机成熟了再搞特长班。特长班可以从初一搞起,和艺体生互相配合,早晚会发展成形的。”  杜志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这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咱们云山条件现在还差得远。我们学校的艺体生老师也是我从各县七拼八凑来的,他们在原来的学校得不到重视,才愿意调到二中来。”  张勇胜很自信的道:“这就是您走得最对的一步,抢先发展就会提前受益。过几年二中成绩和名声都打出来了,您还怕没有生源和老师?到时候再和各大高校搞搞预科培训的联合,二中的地位甚至能高过一中呢。”  杜志诚对张勇胜的自信很惊讶,笑道:“你小子倒是会拍马屁,尽捡好听的说。就二中这两把刷子,能多几个上大学就不错了。和大学搞联合我是不指望的,人家多半也看不上我们这种县级中学。”  张勇胜摇头劝说道:“杜叔,您太妄自菲薄了。我暑假去江源找了白芷萱,人家那边只是个模特培训班,也跟好几个高校有联合。有的是模特专业的,也有的是学生会的社团,搞得红红火火的。”  杜志诚对此有些意外,问道:“一个搞培训班的也能和大学搭上线?你不是在蒙我吧?怎么可能?”  张勇胜仔细介绍道:“杜叔,你这就不懂了。大学里面的老师看似很体面,实际上工资比你们也高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在大城市,消费比咱们高,不在外弄点外水,哪能维持体面的生活?”  “大学里专业的老师到培训班、中学特长班兼职的比比皆是,按课时收费,也能赚得盘满钵满。学生会要搞活动,与别的学校竞争,本校没有专业资源的,和培训班搞合作,甚至直接请外援,也是常见的。”  “咱们云山虽然是偏远的县城,但在周围几个县中也算是出色的,总人口数量也不少。现在社会发展这么快,经济一年一个样。教育是一切的开端,二中只要抓住这个机会,以后不会比一中差。”  杜志诚被张勇胜一席话说得心潮澎湃,惊喜道:“如果真的想你说得这样,未来二中前途看好啊。我得让晓兰帮我打听一下,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咱们二中照猫画虎,说不定也能搞点名堂出来。”  张勇胜点点头道:“对,让兰姐仔细考察一下,她们是师范学校,这方面的情况更多。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二中牢牢的掌控在手里,把教育改革坚决推行下去,别让贾志国这帮蛀虫给搅和了。”  说起贾志国,杜志诚就非常为难,毕竟人家在教育局有后台,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这次抓住机会把整顿学风校纪的权力分一半给杨洪波,也费了他好大劲。教育局那边虽然不好直说,对他也颇有意见。  杜志国想了想,叹息道:“你小子干啥都挺聪明的,就是太鲁莽,太冲动了。这件事好在有朱明生的人背锅,你们又是法不责众,贾志国才不好穷追猛打。他要是抓住小辫子不放,还真是个麻烦事。”  张勇胜毫不在意的道:“杜叔,你难道忘了贾志国的小辫子?上次记者来的时候给你留名片了吧?要是贾志国得寸进尺,您找个机会吧这事捅出去,你觉得教育局的人还敢为他做担保?”  杜志诚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可这样一来就把人逼到绝路了,也彻底和教育局那边撕破脸了。我这个校长当不当无所谓,但没有教育局的支持,这个教改八成半途而废,学生们可怎么办?”  张勇胜摇摇头道:“杜叔,您太多虑了,教育局没那么大的能耐。您别忘了,白芷萱是您的学生,金凯也是您的学生,刚上大学的刘亚强还是您的学生。您要是说句话,他们家里的人能不给面子?”  这三个学生在二中都是属于很有影响力的,家庭条件也是最顶尖的。他们的人脉很广,不管是官府政界,还是商界民间,都有不少的路子。只要有他们家里的支持,教育局就算对二中不满,也别想破坏教改。  杜志诚心中一动,将信将疑的道:“您能说动他们家里支持学校?”  张勇胜拍着胸脯打包票道:“不敢说百分之百,但八成的把握是有的。白芷萱那边肯定没问题,金凯的态度您已经看到了。刘亚强不好说,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五六成的把握也是有的。”  杜志诚点点头道:“如果能得到学生家长的支持,教育局的确拿二中没办法。教育局权力再大,也不能无视学生家长对学校的要求。”  张勇胜突然想起一个事,问道:“杜叔,法制处的杨主任是怎么回事?他这次态度很反常啊,这么突然就把矛头对准贾志国了?” (二百五十)找陈丽探讨一下 杨洪波是学校出了名的老油条,主管法制处多年,是各种混日子的高手。他向来是随波逐流的,谁的阵营都不站,也不轻易表态。这次居然敢向贾志国开炮,难道不怕得罪教育局的人?  “贾志国是活该,自己作的孽,自己背着。”杜志诚哑然失笑:“校规制定本是法制处负责的,贾志国其实是越俎代庖。最得罪人的是,他在修订新校规时把老校规批的一钱不值,杨洪波能受得了?”  张勇胜顿时明白了:“杨主任于是抓住这个机会踩贾志国一脚,顺便把制定校规的权力抢回来。您也顺水推舟,让杨主任去做这个。贾志国刚犯了错,没有底气反对,只能咬牙认了。”  杜志诚点点头,叹息道:“贾志国太自负了,自以为有教育局的官员撑腰,从来没把咱们二中放在眼里。当然,二中与他以前那个河岗中学比的确有不小的差距,他有一些优越感也是很正常的。”  张勇胜不屑的道:“他就是臭棋篓子的命,有本事跟一中比啊。他们河岗中学是集中河岗县全部资源打造的,结果成绩还是不如一中。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骄傲的,纯粹是浪费老百姓的钱。”  杜志诚摇摇头道:“有的人自以为是,看不清楚自己有几两重,出了问题别人也帮不了他。今天跟你聊了一阵,心里畅快多了。如果你说的那些可行,未来二中的前途肯定是没问题的,这样我就有信心了。”  两人聊了一个多钟头才分手,然后杜志诚打了个三轮车回学校了。张勇胜看得出来,为了贾志国的事情,杜志诚肯定遭到了来自教育局的压力。他需要有人帮他承担压力,所以才找他商量这事。  张勇胜虽然不知道贾志国在教育局是什么后台,但估计至少是副局长以上的级别。级别太低的不但压不住杜志诚,更掩盖不了贾志国在河岗的破事。而且只有级别够高的官员,才能断送二中教改的大计。  周六午休起来,张勇胜有些无所事事。他拿出笔记本看了看,上面记着他遇到的几个难题。估计这会儿陈丽还在菜市场帮父亲卖菜,他便收拾了一下,拿着笔记本出发了,准备去请教一下。  这一个多月来,张勇胜的成绩提高很快。有了陈丽帮他查漏补缺,以前上课缺失的内容都弥补上了,而且学习方法上也有不少提升。他现在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觉得在半期考试的时候能放个卫星。  到了陈丽家的菜摊,正是午后生意萧条的时候。陈丽在摊子上,拿着一本习题册看着,陈伟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张勇胜找地方停好自行车,绕过周围的菜摊,进入到内部的区域。  他经常来找陈丽答疑,周围的菜贩们都认识他了,还有人把他当作了陈丽的男朋友。陈丽虽然反复解释,但人家就是不信,张勇胜每次都笑而不语。这让陈丽很困扰,后来干脆懒得解释了。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难题了?”陈丽放下了手中的习题册。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有几个难题,你帮我看看。这些题太烧脑了,不知道出题老师咋想的,脑子肯定与一般人不一样。”  说这张勇胜把习题册递过去,顺便给了陈丽一个手提袋。陈丽接过,掂了掂手提袋,好奇的道:“你这帶的是什么?还挺沉的。”  张勇胜解释道:“没啥好东西,我爸妈从外面寄来的,都是些吃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给你分享一下。“  陈丽拿出手提袋里面的东西,一看是真空包装好的板鸭、鱼、腊肉香肠等等一大堆,都是各地的特产。张勇胜的父母全国跑货运,有时候会买些特产发回来,让张勇胜打打牙祭,也算是对他的补偿。  张勇胜留下一部分自己吃,剩下的都拿来送人情。以前赵云飞和周兰兵就收到过几次,这次他大多数都留给了陈丽。陈丽在学习上帮他很多,送太贵重的陈丽也不收,这些吃的东西正合适。  陈丽仔细的看了看,推辞道:“你这也太多了,能值不少钱吧,我怎么能收?要不你拿一些给白芷萱,让她也尝尝啊?”  张勇胜笑道:“她又不在云山,我都没法送,只有等下次了。我看古代人送老师都是用腊肉当礼物,你现在也算我的老师。”  陈丽白了他一眼,嗔骂道:“你这人真是不学无术,好好的一句话,让你显得多抠似的。人家古人送的叫束脩,虽然是咸肉干,但不一定是腊肉。书上是指的是所有礼物,哪有你这般生搬硬套的。”  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懂的。我作为学生,给你这个老师送点礼,算是交学费了。”  陈丽也不跟张勇胜客气,把东西装回口袋里,放到一边。现在张勇胜隔三差五的找理由给陈丽送礼物,陈丽收的也都习惯了。她知道张勇胜对自己很好,也许还有其他的意思,这让她有些纠结。  她知道张勇胜和白芷萱的事,一开始是非常不爽的,甚至有些吃醋。可这段时间给张勇胜补习,让她对张勇胜好感倍增。她的性子比较孤僻,对父亲也说不上几句,只有面对张勇胜才忍不住多说几句。  可张勇胜和白芷萱毕竟有那么点男女朋友的关系,她和张勇胜走得这么近,似乎也不太好。她的这种纠结已经不少时间了,反复琢磨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每次想到这些,她只能暂时压下,让时间来做选择。  陈丽翻开张勇胜的笔记本,在夹着书签的一页上有几道比较熟悉的数学题。这几道题的难度都不小,是专门用来拉开分差的题目。二中的老师讲课一般不会找这种题,学生们很缺乏这种解题思路。  张勇胜曾经拿一道题问过刘卫,刘卫算了半天也不对。后来他们又找了李媛媛,依然无法得到正确答案。习题集上只有参考答案,没有答案形成的过程,反推都搞不定,张勇胜只能求助于陈丽。 (二百五十一)万福林有些背景 陈丽在笔记本上草草花了几笔,做了一个辅助的图示。张勇胜看着她轻而易举的就搞定一道题,心里感到由衷的佩服。不到半个小时,几道难题都让陈丽搞定了,笔记本上留下几页简单的演算过程。  张勇胜接过笔记本看了看,顿时觉得恍然大悟。陈丽给出的解题过程并不详细,只是写了几个要点的部分。张勇胜非常聪明,一点就通,脑中的疑惑解了大半。然后他又问了几个问题,陈丽都一一解答。  讲解结束后,张勇胜合上笔记本,叹息道:“你真厉害,让我们年级好几个优秀学生一筹莫展的题目,在你这里也太轻松了。”  陈丽摇摇头谦虚道:“这些题我以前都看到过,虽然参数不同,但大同小异,对我没什么难度。其实在我们学校的题库里,这类的题不少的,只要刷过的同学都会。你们学校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不会也很正常。”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所以我才把你推荐给杜叔。你那边准备得如何了,还有一个星期就要交差了。”  陈丽自信的道:“已经准备完了,我还想再核对一下。第一次帮学校搞这个,有点怕出错,还是小心一点好。昨天我碰到杜校长了,他说不用着急。”  张勇胜心中一动:“是在我们家属区门口吧,他是来找我的。”  陈丽点点头道:“是的,我们顺便聊了两句,他说你进步挺大的。”  张勇胜笑到:“这还不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我哪能进步这么快?”  陈丽摆摆手道:“不是我的功劳,是你努力的结果。但是他也说你老是打架,还带着学校的同学打群架,把十几个人都打了。”  看着陈丽脸上平静的表情,张勇胜有些尴尬了。他知道陈丽不喜欢打架,也看不起打架的学生。可那天那个事情,他不出手的话就不够义气了。同学遇到困难,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这也是他的信条。  “我不是批评你什么,只是劝你以后三思而行。我知道你肯定听不进去,青春期的逆反心理嘛,大家都有的。但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经常一时意气的同快了,但后患无穷。你动手前多想一下后果。”陈丽继续道。  张勇胜沉默了一下,说道:“男子汉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是我的人生信条。那天遇到的情况非常危急,我不出手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有些时候不能想太多,否则会后悔莫及的。”  陈丽点点头,叹息道:“我不在现场,没有你当时的那种切身感受。但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你以后一个人小心点,他们有可能会报复。”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以我的身手,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况且我找了城中警察所的曹所长处置他们,他们肯定不敢得寸进尺。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他们可能要在里面待一阵子了。”  两人正聊着,菜摊子外来了个骑着自行车,身穿制服的年轻人。他停下车,走到菜摊前招呼了一声,张勇胜和陈丽才转过头来。这人他俩都认识,家属区的邻居侯亮,在家排行老三,外号侯三。  “三哥,你有事?”陈丽询问道。  侯亮笑道:“没啥事,就是你早上托我打听的,我问了一下。现在看来不用我说了,当事主角就在你面前,你自己问他好了。”  陈丽瞟了张勇胜一眼,说道:“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他被人报复。他一向报喜不报忧的,我直接问肯定问不出啥,只能求助于您。“  侯亮哈哈一笑,对张勇胜道:“看见没,你们家陈丽都不看好你。你小子这次可以啊,老万带着十几个人,被你们打得灰头土脸,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还不知道呢。厉害,不愧是咱们家属区最耐打的人。”  最后一句话是张勇胜小时候的外号,那时候他经常被汪平打得狼狈不堪。可不论怎么打,他都没有受过重伤,连牙齿都没被崩掉过。同龄人都说他特别耐打,就算打不过汪平,也能把对方累死。  张勇胜尴尬的挠挠头:“三哥,你说什么呢?这次是我揍他好不好,跟耐打有什么关系?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带着十几个人就敢在我们校门口大打出手,这也太嚣张了吧。”  侯亮皱了皱眉头道:“那家伙加入没多久,也就半年时间吧,但后台不小。你看他才半年就能当中队长,就知道是走了后门的。据说他哥是承包北城综合贸易市场的老板,县里上下认识不少人。”  万福林的哥哥叫做万禄海,原来是北城的老流氓,曾经伤人判了三年。他被释放后外出打工,不知在那里赚了笔钱,回云山开了家贸易公司。后来公司生意越做越好,他就把北城综合贸易市场包了下来。  万禄海见万福林无所事事的,便拿钱打通县里某个官员的关节,将弟弟安置在城管队里面,方便借着城管名头搞一些欺行霸市的事。万福林带着去二中打人的,都是以前在街面上一起混的地痞流氓。  听到这里,陈丽皱了皱眉头:“他们这么大势力么,以后很可能会报复的。张勇胜,你不能没有准备。抽空给白芷萱打个电话,把事情给她说一下。她家在云山有钱有势,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张勇胜自信的摇摇头,笑道:“没那么夸张,就是个小老板而已。况且这事已经有曹所长处理了,我们再横生枝节不好。”  侯亮也有些担忧:“曹所长虽然处事比较公正,但架不住人家在县里有人脉啊。他们通过县里的人向曹所长施压,曹所长也很难办的。我估计事情很可能不了了之,他们回头肯定会找你麻烦。”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倒不用担心,曹所长不是那样的人。曹所长若是愿意向上面服软,他早就不是小小的所长了,当个县局局长也绰绰有余。这事警察那边没结论前,我不方便轻举妄动,以不变应万变吧。” (二百五十二)打架的事结束了 侯亮想了想道:“其实你可以去找找梁爱萍,反正你俩门对门的邻居,关系也不错。她那个服装店看起来不大,但好像很有来头。有几次我巡逻看到,县里好几个大人物跟她聊天,有说有笑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如果有必要,我会去找她帮忙的。不过现在还不用,至少我对曹所长挺有信心的,万福林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俩也别担心了,这事我心里有数,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夸张。”  侯亮见张勇胜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作为邻居,他帮帮忙就行了,没必要管得太多。陈丽虽然还有些担心,但她知道张勇胜有自己的主见,自己作为旁观者,只能点到即止。  张勇胜在陈丽的菜摊上待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出去采购的陈伟回来了,他才骑着自行车离开。他对于万福林可能的报复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以他现在的势力,云山的那些所谓大佬,在他面前啥也不是。  学校生活一如既往,杨洪波修改的部分新校规后,二中整顿学风校纪开始松懈。其中学生们强烈反对的条款都被删除,保留部分也都被修改。校门的禁令虽然还在,但偷偷进出的人越来越多,有点形同虚设。  贾志国依然还在坚持,经常带着几个心腹巡查校园,抓了不少违反新校规的学生。可各班级的班主任和科任老师都松懈下来,对于学生们的违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都当没看到。  食堂老板马复礼不知道走了什么关系,不到一周就被放了出来。张勇胜知道案子只当作治安案件处理了,肯定有人走通了上面的路线。张勇胜虽然对此不太满意,但没有过多的追问。  警察将此事定性为马复礼和摊贩们在生意场上有矛盾,万福林只是出于义气帮忙出头的说法,避开了买凶的关键要素。曹卫国对此还专门打电话给张勇胜解释,并确定万福林做了不进行报复的保证。  让张勇胜意外的是,事情刚落幕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白芷萱从江源打来的电话。他本以为是两人好久没有直接通话了,只是发短信不过瘾。谁知道居然是白芷萱兴师问罪的电话,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刚接通电话,张勇胜就听到白芷萱焦急的声音,问他和别人打架的事。她不也知道从哪里知道这个信息,对张勇胜很是担心。她似乎还打电话专门找曹卫国了解情况,知道得东西不少。  “姓万的不是好东西,你可得小心点。虽然曹叔说他们保证不报复,我有点不相信,你进进出出的多找几个人陪着。”白芷萱有些担忧的道。  张勇胜笑着安抚道:“你别这么担心,没啥大事的,他们又打不过我。就姓万的那几个人,我和老赵轻松就解决了。”  白芷萱还是不放心,继续道:“你可不要掉以轻心,他家老大可不一般,以前在云山名气不小的。他们手底下养了一批打手,听说在县里也有关系,他在暗你在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张勇胜答应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曹所长。有他严密的盯着,他们也不敢太嚣张。”  白芷萱叮嘱道:“曹叔那边我倒是很放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有危险我你找我爸,我等下给他给招呼。他们要是敢乱来,我就让我爸的工程队出动,把他们的城北贸易市场给拆了。”  张勇胜哭笑不得:“我的大小姐,你这也太夸张了。你爸那么大的生意,关系着那么多人的饭碗,你怎么能如此任性?况且这事曹所长已经敲定了,你这样会越搞越乱的,还是要给曹所长面子。”  白芷萱叹息道:“曹叔的面子自然要给,但我们也不能吃亏。反正你小心点吧,有事电话联系。我还有一个多月就回来,到时候再说。”  张勇胜高兴的道:“培训班要结束了么?真是太好了,我都好几个月没见你了,有时候做梦都想。你回来我请你吃好吃的,最近县城开了好几家不错的馆子,比较有特色,味道也很不错。”  两人电话里腻腻歪歪一个多钟头,最后才结束了通话。张勇胜对这个电话还是很开心的,虽然白芷萱有些反应过度,但这种关心让他感到非常的温暖。但他有些头疼,现在他和陈丽走得很近,担心白芷萱回来会吃醋。  脚踏两条船向来是千古难题,张勇胜自认也解决不了,只能拖一天算一天。反正日子还长着呢,等事到临头再想办法。他现在主要精力还是在学校方面,经过这次和贾志国的冲突,他对学校有了新的想法。  马复礼虽然被放出来了,但食堂承包的事情也走到了尽头。因为目前已经到了学期中,临时更换食堂供应商不太合适,所以二中管理层下了通知,本学期结束后解除与马复礼的承包合同。  由于马复礼身上还背着案子,他也不敢继续闹,只能答应了学校的要求。至于他和朱明生的那些破事,只有他们两人私下商量解决。实际上那些事一旦曝光,两人都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会吃牢饭。  张勇胜对这些并不太关注,他除了加强自己的学习外,就是督促赵云飞练武。现在赵云飞每天除了艺体班的必备课程外,早晚还要完成张勇胜安排的作业。最近赵云飞忙于梅花桩的练习,已经渐入佳境。  梅花桩是出自于古代梅花门的一种步法和桩功,流传了好几百年,会练的人不少。他不仅能训练武者的下盘能力,也能通过特殊的方法增强内功修为。在实战中这种步法非常实用,被武林广泛称道。  赵云飞第一次正经练步法,对此既好奇,又充满了憧憬。武侠小说中飞来飞去的大侠们都有一身卓越的轻功,梅花桩是轻功的基础,这让他颇为期待,想着自己轻功大成后达到飞檐走壁的境界。  其实他一拿到梅花桩的秘籍时就开始练了,最早是在地上画上圆圈表示梅花桩,让自己在圆圈中纵跃穿行。最近他已经把基础步法练熟了,张勇胜让他将圆圈改成砖头,在砖头上练习步法。 (二百五十三)谁才是花拳绣腿 张勇胜的对步法非常的重视,在他的武学理念里步法是仅次于内功的存在。在他看来,没有内功就没有力量,没有步法就没有实战。他对赵云飞要求很严格,让他每天早晚都要反复练习梅花桩。  练习梅花桩很快就让赵云飞的武功得到提升,首先在下盘力量和平衡能力上兔飞猛进,然后在敏捷性和下盘攻防方面也有极大的提升。张勇胜抽空考较赵云飞的步法,对他的进度非常满意。  可是与赵云飞积极锻炼梅花桩不同,学校艺体班武术类项目的教练郭方平却对此表示反对。当他看见赵云飞在训练的间隙练习这种步法时,主动找他谈话了,并希望他停止练习,专注于太祖长拳的训练。  郭方平认为赵云飞的太祖长拳虽然招式精熟,力道十足,但节奏和姿势并没完美。赵云飞的打拳的节奏并不快,有时候甚至比录像上的慢半拍。而他的姿势也不标准,拳打脚踢很多时候并不到位。  实际上这是因为赵云飞每次打拳并不是在按照顺序演练套路,而是在与脑海里模拟的对手战斗。每次的节奏和招式的变化,是与模拟对手的招式庠对应的,所以与演示套路有着很大的区别。  郭方平找赵云飞谈了很多次话,但赵云飞每次都左耳进右耳出,让他很是苦恼。当听说梅花桩的步法是张勇胜要求的后,他主动找到了张勇胜,与他探讨赵云飞未来的训练问题。  面对郭方平的质疑,张勇胜笑着反问:“郭指导,你说这武术学来做什么的?”  郭方平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太祖长拳的套路是花拳绣腿,不值得继续练么?”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太祖长拳流传近千年,必然有其独到之处,哪里是什么花拳绣腿。但是如果只练套路而不顾实战的话,这样的武术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体操和舞蹈而已。”  郭方平不服气道:“如果连套路都练不标准,又怎么谈得上实战?赵云飞现阶段的任务是把套路练好了,最好能在明年底的考试时拿个满分,这样才有利于上大学。如果因此而丢了分,那才是得不偿失。”  张勇胜笑到:“如果只是为了好看,他随时都能打出来,只是现在没必要而已。平时练梅花桩这样的基本功,有利于他个人能力的提升。以后他进了大学,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高手,现在把能力提上去,不是坏事。”  郭方明摇摇头道:“梅花桩又不是考试的项目,也不必急于一时。这些等他考试过后,再进行补课也来得及,何必耽误现在的正课。”  张勇胜摇头道:“赵云飞的情况比较特殊,他虽然从小就练武,但都是自己练的野路子,没找过好的教练,错过了基本功的最佳时期。明年他就十七了,以后年龄越来越大,基本功就更难抓上去了。”  这点郭方明是明白的,赵云飞因为小时候没有狠抓基本功,所以现在只能抓紧时间补课。如果等赵云飞二十岁再开始补作业,得到的效果就非常有限了。所以对于张勇胜的想法,他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站在艺体班教练的角度,如果让赵云飞这么好的苗子在专业课考试丢了分,实在是对不起学校提供的这么好的条件。从赵云飞考大学的需求出发,他还是坚持让他放弃梅花桩的基础步法训练。  郭方平沉默了片刻,劝说道:“从理论上讲,你说的是正确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个世界不是考打打杀杀的,武术训练也不是要当武林高手。这只是一项体育运动,要遵守体育运动的规律。”  “体育运动的规律是什么?”张勇胜不屑的笑道:“难道武术成了体育运动,就得数典忘祖,就得把老祖宗的东西都丢了?如果练武术只是为了考大学,然后搞个花拳绣腿忽悠人,那武术还有什么意义?”  郭方平被问得有些火大,呛声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的思想还这么保守?武术早已不是古代那种状况,现代的武术要符合现代的运动规律。你不是专业教练,就不要插手专业的事情,别把人的带歪了。”  张勇胜反驳道:“就你这点水平也敢叫专业?你这打不能打,说不能说的东西,不要误人子弟才好。考上大学只是赵云飞的选择之一,不是唯一的路。作为赵云飞的师傅,我才对他的前途负责,而不是你。”  郭方平怒了,不屑道:“就你还是赵云飞的师傅?你凭什么给人当师傅?你自己都还是小屁孩,除了会点花拳绣腿,还会啥?”  张勇胜冷笑道:“你嘴巴上最好有个把门的,别在我面前信口开河。我不管你是哪门哪派的,想要在我面前指指点点,你先打赢我再说。别怪我说得难听,你们哪些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  郭方平第一次被人这样说,还是个中学时,顿时怒了:“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看你有什么本事。就咱俩,一对一,按照自由搏击的规则来。谁赢了,以后赵云飞的训练谁说了算,如何?”  张勇胜点点头道:“奉陪到底,你来安排,我随时恭候。我提醒你,校规规定不能随便约架,你最好找贾志国打个申请,别让我被人扣帽子。”  郭方平黑着脸道:“好,这事我来办,三天后的下午自由活动时间,室内体育训练室,就我和你一对一。”  看着郭方平离开的背影,张勇胜没有太在意,他低下头继续做习题。对于很多武术类体育教练的这种思维,他没有办法一一去改变。但只要影响到了他的计划,他就不能不做出反击。  赵云飞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绝对不能有失。如果赵云飞不能成为真正的武术家,他复兴传统武术的目标就难以实现。实际上仅仅靠赵云飞一人是不够的,他还需要有更多的帮手才行。  这次郭方平向他挑战,正好让他在同学们面前露一手。虽然赵云飞把张勇胜捧得很高,但同学们很少见张勇胜动手,都会将信将疑。他打算利用这机会把名声打出来,改变他们对传统武术的错误看法。 (二百五十四)不被看好的比赛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间,张勇胜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自己的几个好友,他们感到非常的惊讶。尤其是赵云飞,他整个人都很兴奋,很希望张勇胜艺体生面前露一手,敲打一下郭方平的气焰。  郭方平虽然是省里来的专业教练,但赵云飞与他各种不合。其中最大的问题是郭方平要求赵云飞打标准动作,但这种动作实际上是不能实战的。赵云飞对这种花拳绣腿没兴趣,所以每次都糊弄了事。  赵云飞秉承了张勇胜灌输的观点,这种表演套路练得差不多就行了,应付一下专业课考试而已,不用花太多的时间。平时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自己的实战武学方面,不要浪费的宝贵的时间。  李媛媛对此则有些担忧:“你和郭教练打?就算你打得过,学校能同意么?贾志国这几天可盯得紧,憋着抓几个人下周一上台检讨呢,你可别上了他的当了。说不定姓郭的和贾志国商量好的,联手下套坑你呢。”  张勇胜笑眯眯的掏出随身听,按下播放键,昨天他和郭方平的谈话完全播放的了出来。他对此是早有准备的,现在贾志国恨透他了,就想拿他开刀。如果不能有所准备,他可不敢随意跟教练比武。  李星听完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帮你宣传宣传?把声势搞起来?上次老赵出尽了风头,这次轮到你了。”  张勇胜想了想,点点头道:“做个宣传也好,最好能把全校师生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我听说老郭是从传统改练自由搏击的,我这次把他打下去,给传统武术正名,让大家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高手。”  赵云飞兴奋的道:“每次尽听老郭跟我们吹牛逼了,这次你让他原形毕露,看他还吹不吹。本身就是个半桶水,还牛逼得不行。他要是真行,就不会被省队扔出来,只能在中学当教练了。”  周兰兵好奇的道:“这次你们比赛谁当裁判?老郭好歹是老师,不可能再去找高三的吧?咱们学校的教练中还有能做裁判的?”  赵云飞摇摇头道:“好像没有了,我们学校的教练中在武术方面就他最专业,好几个项目都懂。他都上台了,估计只能从外面找裁判了。”  张勇胜笑道:“反正他去安排,又不用我们操心。这次应该更专业了,我好奇他会怎么安排。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其实我更好奇他怎么过老贾那关,老贾找什么理由同意?”  在李星的宣传之下,这个消息很快被八卦党传遍了校园,甚至有的人开启了赌盘。对于武术教练和学生的对战,全校师生议论纷纷,张勇胜再次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走到那里都不缺关注者。  三天过去了,郭方平的申请还没办下来,张勇胜却被班主任苗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张勇胜知道苗老师肯定听到了风声,把他叫来了解情况的。他也不隐瞒,把自己和郭方平的冲突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苗老师皱着眉头道:“人家郭指导是专业的教练,有省里教练证的,他说的方法肯定没有问题。你们只是民间练武的,哪里比得上人家?”  张勇胜很不认同:“郭指导虽然是专业教练,但在传统武术方面我们才是专业的。我们的传统武术传承了几千年,他们的学院派的才多久?我们练武自古以来都是为了取胜的,他们才是花拳绣腿。”  苗老师劝说道:“不管你是什么理由,反正与教练比试是不合适的。这事现在闹得全校都是,你们真要打起来,谁胜谁负都不好收场。杜校长很关注这事,在教育局开会也打来电话,他让我劝你放弃比试。”  张勇胜坚决的道:“比试不是我提出来的,不可能由我首先退出。你们想要中止比试,最好找郭指导谈。按照江湖规矩,谁退出谁算输。虽然我们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但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  苗老师皱着眉头道:“张勇胜,你好好想想。现在的社会不是以前的江湖了,一切都是要按照法律来的。你们不能只顾江湖规矩,不顾国家法律。打打杀杀在未来是没有前途的,武术也只是运动而已。”  张勇胜摇摇头道:“古代也有法律,但江湖规矩一样存在。我们比试也是按照国家规定的搏击规则,这并不违法。世人都以为传统武术是花拳绣腿,实际上是大错特错。我答应比试,就是要给传统武术正名。”  苗老师不厌其烦的道:“人家可是专业的武术教练,还在省队待过,可不是业余开班的老师。打起来拳脚不长眼,比赵云飞和李明宇那场可厉害多了。你们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何必赌这个气?”  张勇胜自信的道:“省队又怎么样?我都打听过了,他待过武术队和自由搏击队,两个队的时间都不长。武术队只是套路表演比赛,真正的花拳绣腿。自由搏击是半路出家,根本算不得什么。”  看着张勇胜自信满满的样子,苗老师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他见距离上课的时间差不多了,便让张勇胜先回去上课。与此同时,郭方平也在通过各种渠道,争取与张勇胜打一场正式的比赛。  他先去找了贾志国,被贾志国严词拒绝了。他又去找了教育局主管体育方面的官员,那个官员是他朋友,也感到很为难。教练和学生打擂台,这种事谁都不敢批。一旦出事,主要人员是要承担严重责任的。  一连忙活了三天,郭方平四处碰壁。学校方面上校长张杜志诚,下到高二年级组长苗老师,都不答应这场比试。他脾气比较犟,你越不让他做,他越是顶牛,坚决要跟张勇胜打一场。  郭方平是省城体育学院毕业的,也是从这里走向省队的。他在这里人脉很多,包括省里几个武术运动的协会都很熟。他在云山碰壁后,打算走上层路线,通过和张勇胜比一场,在学校建立自己的威信。 (二百五十五)来自金凯的邀请 在郭放平看来,张勇胜是民间练武的野路子,打赢几个地痞流氓就自以为是。他认为真正的高手才是在专业队里,民间都是花拳绣腿。只要能打赢张勇胜,赵云飞就能心服口服,于是请假乘车去了省城的体育学院。  说实话,郭方平是很欣赏赵云飞的。他想通过自己的方式培养赵云飞,先将他送进大学,然后再进一步送进省队。赵云飞以前虽然是野路子,但身体条件很不错,他觉得未来的很有发展前途。  可赵云飞对他的训练方案很抵触,普通的主项和辅项还好,主要是专业的武术方面冲突较大。赵云飞总是按着张勇胜的计划练,对郭方平的计划敷衍了事。这让郭方平很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一直到周末,郭方平都没有回来,学校里关于这场比试的争论也渐渐小了。张勇胜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打不打对他都没有影响。这对他而言是个机会,但就算没有这个机会,也不会耽误他的计划。  周六没有晚自习,高二学生放学比较早。张勇胜骑着自行车除了校门,按往常的习惯往货运站家属区的方向走。刚到路口的时候,却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拦住了去路。这辆轿车张勇胜见过多次,是接送金凯上下学的。  金凯你打开后坐的窗户,向张勇胜招呼道:“你有空没?晚上一起吃个饭,有人想要见你一面?”  张勇胜有些好奇:“到底是啥事?你有话直说好了,不用绕圈子。我俩一起吃饭,被人传出去不知道又会说什么?”  金凯摇摇头道:“主要是有人想见你,让我帮着引荐一下。他是省里有名的武术家,你要是有空最好见一下。”  “省里有名的武术家?”张勇胜疑惑的道:“谁呀,这么大的排面?能让你金公子亲自出马,只怕来头不小吧?”  金凯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赶紧找个地方把你那破自行车停了,坐我的车去。磨磨唧唧的,一点男人样子都没有。”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以前都是他这样说金凯,现在是一报还一报。他有些无语,但也对金凯说的省里的武术名家很好奇。于是他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的隔离带內,坐上金凯的轿车一同前往。  金凯家的轿车很不错,在市面上也是少见的豪车,四个圆圈的车标是各种汽车杂志的常客。这车在二中校园里进进出出,把同学们羡慕得不行。张勇胜第一次坐上这车,也感到很新奇。  银环汽车在国际上名气不小,在国内更是被认为是高级官员的标志性轿车。车内的装饰很豪华,各种高档的车内功能一应俱全。张勇胜坐过不少豪车,见识不凡,暗中与其他品牌做比较。  在他看来,银环轿车虽然不错,但还是显得低调了一点。与梁爱萍的银豹相比颇有差距,更比不上李晓丽的银零,也就与公爵、拜恩差不多的配置。他一边看着,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金凯察言观色,见张勇胜没有别人的那种惊讶和艳羡,忍不住道:“看来你是有见识的,应该是坐过豪车的。你这表情淡定的很,我这辆车似乎没放在你的眼里。你到底是什么背景,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张勇胜微微一笑道:“我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只是认识了一些不普通的人而已。你这车已经很不错了,在咱们县里也是数一数二了吧。就是白芷萱他爸那辆新买的皇冠,也比不上这个。”  金凯得意的道:“皇冠固然是豪车,但比起这个还是差了一点。这是我爸托人直接买的进口车,即便是省里的大员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张勇胜看了一会儿车里的内饰,叹息道:“你们这些喊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真好,生活富裕且没有压力。就算考不上大学也不用愁,家里都安排好了。我们钥匙考不上大学,这辈子只能庸庸碌碌一生了。”  金凯似笑非笑的道:“别人庸庸碌碌我信,你要是庸庸碌碌,我是坚决不信的。你这家伙藏得很深,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都不知道你小子有这么大本事。打败力王的感觉如何,红魔选手?”  张勇胜愣了一下,苦笑道:“这秘密都被你发现了,你是咋知道的?”  金凯瘪瘪嘴道:“如果不是暑假闲来无事,去江源旅游打发时间,我还不知道你在那里干了这么大的一票。听说你的奖金就是上百万,加上赌盘的提成有好几百万,你可真能赚钱啊。”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我只是赚点卖命钱而已,哪比得上你金公子。你们家随便挖两铁锹煤,都比我那点稀饭钱多。”  金凯顿了顿,问道:“白芷萱知不知道这事?她是怎么想的?”  张勇胜挠了挠头道:“这事我瞒着她呢,你得帮我保密。毕竟打拳这事好说不好听,而且给人太凶险的感觉,我不能让她担心。”  金凯点点头,叹息道:“我本以为你和赵云飞一样是野路子,那天才发现小看你了。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能轻松击败力王,在咱们省里已没几个对手了。赵云飞跟你学已经够了,何必找什么半吊子教练?”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那不一样,我教的的战场上的武功,是要能打的。但高考却不考对战,只考验套路和招式。这方面还是人家教练专业,至少能够摸清楚打分裁判采用的标准。”  金凯好奇的问道:“你武功这么好,为什么不考艺体生?以你的水平,专业课方面根本没难度,轻而易举的事。”  张勇胜叹息道:“我练武功是不想被人欺负,没想过靠这个吃饭。赵云飞跟我不一样,他是愿意为此奋斗终身的那种武痴。大学期间读个体院只是敲门砖,这样以后他才有更大的发展前途。”  金凯想了想道:“以前我觉得打打杀杀没意思,粗鲁的很,未来也没什么前途。后来遇到一位前辈,才发现原来传统武术的世界有着各种神奇。最近我跟他学了一些,感觉身体强壮多了。” (二百五十六)金凯的佛门机缘 张勇胜有些担忧:“你跟他学了什么?别被人骗了。现在练真正的传统武术的太少了,像郭方平这种完全是花拳绣腿,不值一提。”  金凯得意的笑道:“这位前辈你见了就知道了,他是真正的武林高手。我亲眼见他飞檐走壁,武功厉害得很,只有电影里的特效才能做到。我也是出了很大的价钱,才求到他教我一点毛皮。”  张勇胜有些好奇:“他教了你什么,让你如此信服?”  “跑步!他的武功基础就是跑步,通过跑步来完成内功的修炼。”金凯解释道:“听起来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我一开始也觉得,但这才练了一个多月,我发觉自己身体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简直是妙不可言。”  张勇胜对金凯口中的前辈更加好奇了:“你能不能让我把把脉,看看他传给你的是什么类型的内功?”  金凯犹豫了一下,伸出左手道:“前辈说江湖上这么做是忌讳,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因为对你没什么好处。”  张勇胜笑而不语,右手握住金凯左手手腕,三个指头顺势扣在了寸关尺上面。金凯觉得张勇胜的手指柔和细腻,被握住很舒服,不像很多练武人那样粗糙。片刻之后,他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从手腕进入体内。  这股力量很轻柔,与他之间感受过的真气很像,但感觉有所不同。他之前感受到的真气蓬勃宏大,如初阳一般欣欣向荣的感觉。而张勇胜这个却若隐若现,就像甘泉一般流淌在自己的身体之中。  片刻之后,张勇胜的真气在金凯体内行走了一圈,对他体内的大致情况进行了了解。金凯虽然身体素质不佳,但是对于内功的悟性是不错的。他虽然才练了一个多月,但已经有了稳定的呼吸节奏。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不过两三个月,金凯仅能感受到气感,这是修炼内功非常重要的门槛。赵云飞这方面不如金凯,他虽然修炼得更久,但至今还没有气感。按张勇胜估计,赵云飞要有气感,至少还要一个月时间。  将自己的真气收回,张勇胜点点头道:“你修炼的是佛门的内功吧,看样子非常纯正,教你这门内功的人肯定是佛门高手。”  金凯有些惊讶,张勇胜居然能发现他的内功来路,询问道:“这你也能看的出来?你到底是什么怎么发现的?”  张勇胜笑道:“虽然各门各派的的内功都是从呼吸吐纳开始的,但不同的法门会产生不同的真气性质。你走的是阳刚宏大的路子,一般这种内功都与佛门有关。即便不是佛教门派,也可能从佛门流入民间的。”  金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道:“那有什么区别呢?”  张勇胜解释道:“一般而言,佛教的阳刚宏大,道教的中正平和,女性的阴柔坚韧,由外而内的刚猛霸道。同时真气也有五行性质,金木水火土的不同,也体现出不同的属性,这个需要自己去感受。”  金凯感叹道:“你懂的真多,你的师傅一定是一位绝世高手。”  张勇胜顾左右而言他:“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前辈的?佛门高手向来避世清修,行走的红尘是难成大器的,你怎么会遇上?”  金凯想了想,说道:“说起来也巧合,我暑假去省城旅游,结果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连环撞车。我们停下车帮忙救人,还把伤者送到医院。当时帮忙的也有附近村庄的村民,那位前辈是其中之一。”  “他不是和尚?”张勇胜对此有些意外。  “他信奉佛教,家里也摆着佛龛,初一十五吃斋念佛,但没有出家。”金凯摇摇头道:“当时他见我献血后身体虚弱,就用内功帮了下忙,于是我们就认识了。他觉得我身体太差,便传授了一些健体的功夫。”  张勇胜感叹道:“这也是好人有好报,你要是不献血,也没有这种机缘。不过你这身体还是少献血,扛不住几次就垮了。”  金凯点头苦笑道:“当时也没办法,伤者太多了,医院的血根本不够用。大家都在献血,我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  张勇胜继续问道:“那前辈教了你什么拳法没有?平时怎么没见你练呢?”  金凯摇摇头道:“没有教,前辈说我身体太差,走由外向内的路子只能越搞越差。这说法跟你以前说的差不多,只教我跑跑步。每天早晚慢跑半个小时,速度比步行也快不了多少。”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用慢跑来调整身体的机能,再配合内功吐纳让五脏六腑的的能力提升。只要五脏六腑强健了,身体其他机能也会随之而改善。这是治本的法子,但用时比较长。”  金凯笑道:“前辈也这么说,不过我无所谓,只要身体好了就行。我现在身体比上学期强多了,那天和人打架,我还占了不少便宜,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再练个三五年,说不定普通人就打不过我了。”  张勇胜慎重的道:“练武之人出手威力太大,所以不能轻易出手。这方面你最好有所克制,我对赵云飞的要求也是这样。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真要弄出点什么,就算你家有钱有势,但善后也很麻烦。”  金凯点点头道:“那天打架后前辈已经再三叮嘱了,我心里有数的。但见义勇为的事情该做还得做,不然一身功夫就白学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闲话,银环轿车出了城,向着城西的一座小山丘而去。这座小山张勇胜很熟悉,云山的人称之为西山,学名叫云霞山。虽然山丘只有几百米高,但也小有名气,云山县便是因它而得名。  云霞山分前后两面,前山是云山电视台,还修建了一个高塔,后山则有一些景点,是县城人们休闲旅游首选之地。银环轿车沿着环城马路,绕过了去电视台的路,直接到了后山的盘山公路。  银环轿车沿着盘山公路而上,一路上都是各种山村民居和新修的人造景点。后山靠近山顶处是一间庙宇,规模虽然不大,但很有名气。当初陆城被杀的时候,梁爱萍就在这里请了符纸在家里超度驱邪。 (二百五十七)前辈高人陈大丘 金凯和张勇胜在庙宇门口下了车,他让司机在门口等着,然后带着张勇胜步行进入了庙宇。这件庙宇叫做金灵寺,据说已经有好几百年时间了。虽然前些年已经修葺过,但还是显得破败不堪。  张勇胜来过这里不知多少次,几乎每年过年他都会跟着父母到这里来上香祈福。张勇胜的父母是跑大货车的,对安全看得很重。每次来都会请一些符纸回去贴在车上,以保佑来年一路平安。  金凯带着张勇胜在寺庙里转了一阵,来到了后院荷花池旁的一个偏房。偏房不大,也就二十多平米,里面陈设非常简单。一桌、两椅、一张单人床,再加上一个不大的木衣柜,仅此而已。  房间的们没有锁,两人直接进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桌前作画。桌前的窗户大开着,正对荷花池。此时正好是黄昏时分,天边的夕阳照射在荷花池上,映射处别样绚烂的景象。  老人穿的是一身灰布长衫,看起来很有古人的风韵。在这个现代社会,这么穿着打扮的人已经很少了。上次张勇胜见到这么穿的人,是仁和商会会长马金宝。这个老人年龄和马金宝差不多,七十岁上下的样子。  金凯走到老人身旁,拱手道:“前辈,张勇胜来了,您有啥话就直接问他吧。”  老人放下手中的笔,转过头来,笑道:“阿凯,你来得好早。我以为你们至少还得过半个小时呢,想不到还提前了。”  金凯笑着解释道:“我有车嘛,来去都方便。今天是周六,下午放学比较早,我就早一些过来,顺便把张勇胜也叫上。”  张勇胜打量着老人,心里暗自盘算对方请他来的原因。这老人个头不高,一头板正的寸头,面目棱角分明,一双浓眉大眼非常锐利。他就那么随意的站着,却给人一种出鞘利刃的感觉,不怒而威。  老人也在观察张勇胜,房间里沉默了片刻,老人拱手道:“我听劣徒说小友擅长以柔克刚的功夫,还打败了江源的力王,武功非常厉害。以前我是不信的,今天算是见了真人,果然与众不同。”  张勇胜拱手还礼,笑道:“老人家谬赞了,我就会一点庄稼把式,充其量就是自保而已,不敢自称真人。”  老人点点头,自我介绍道:“老夫陈大丘,会一点佛门的功夫,今日想与小友切磋一二,不知可否?”  张勇胜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就在这里么?这房间太小了,打起来缚手缚脚的,不太痛快,能不能换一个地方?”  陈大丘点点头,笑道:“后山有快平地,是庙里做法事用的,平日里人迹罕至。等下吃了晚饭,咱们去那边切磋,不会被人打扰。”  张勇胜点点头道:“既然老人家有所邀请,在下就恭请不如从命了。”  陈大丘很高兴,吩咐金凯道:“阿凯,你去告诉元镇,让他准备一桌上好的素斋,我要请张小友吃晚饭。今晚切磋你和元镇都来,看看真正的武学是什么样子,也让你们涨涨见识。”  金凯爽快的答应道:“是的前辈,我马上去通知元镇师兄。他等这一天好久了,听到后肯定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在陈大丘的邀请下,张勇胜坐在桌旁的椅子中,两人聊起了江湖中的传闻。张勇胜对现代的江湖知之甚少,近代的江湖多是从祖父留下的古书中看到的,这次正好有机会向现代的江湖高手请教一番。  张勇胜对江湖的无知让陈大丘很惊讶,在他看来能打败力王的人,绝对不是江湖中的小角色。力王的比赛他是看过的,虽然比他大大的不如,但肯定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能够对付的。  陈大丘的徒弟元镇向来眼高于顶,对于力王的连胜很不服气。如果不是陈大丘强行要他韬光养晦,元镇就报名去和力王见个高低。后来他帶金凯去江源看比赛,正好看到张勇胜击败力王,这下坐不住了。  元镇想让金凯帮他约战张勇胜,却被陈大丘给阻止了。陈大丘听了他们口诉的张勇胜和力王的交手过程后,果断认为元镇不是张勇胜的对手,而且张勇胜在此战中也没有用全力,其高出元镇很多。  陈大丘叙述了这段往事,解释道:“我看过几场力王的比赛,他招式虽然普通,但势大力沉,不是普通人能抗衡的。小徒虽然武功尚可,但内力远不如对手身后,硬碰硬不是对手。”  张勇胜点点头,问道:“您又凭什么认为我在与力王的比试中未尽全力呢?力王武功不错,他走的是一力降百慧的路子。这种路子的高手在佛门中也不少,想要通过借力打力的手段拿下并不容易。”  陈大丘笑道:“对别人不容易,对你却不是难事。我本以为元镇和金凯是吹嘘的,刚才你一进门,我就觉得你不简单。”  “哦?此话怎讲?”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陈大丘指了指门口的位置,又指了指自己刚才站的那块位置,笑而不语。张勇胜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心中一动,顿时恍然大悟。这看似完全相同的两块地板,居然下面还藏着玄机。  这个房间是老式禅房,房间铺地的也是老式地板。这种地板年代久远后会出现较大的缝隙,不影响人的行走,但人走过时会产生些许的移动。陈大丘从作画的位置走到椅子前,地板的反应是很明显的。  张勇胜从房门口走到桌椅的位置,不但悄无声息,而且地板没有任何反应。实际上张勇胜进屋时陈大丘也只听到了金凯的脚步声,这让他非常的诧异。能用轻功把脚步声隐藏得如此完美,在武林中可是凤毛麟角。  从张勇胜的步态观察,他并没有故意使用轻功的姿态,可见他的轻功与日常行为已完全融入一体。这种高手在武林中不超过十个,而这些人陈大丘都认识。张勇胜不足二十岁有此造诣,让陈大丘非常震惊。  张勇胜摇摇头,苦笑道:“老先生好眼力,我都没注意到,您就一眼看破了。平时练功习惯了,本以为没人关注,想不到还是功夫不到家。我听说返璞归真的高手,一举一动与常人无异,我还得加强学习啊。” (二百五十八)探探张勇胜的底 陈大丘摇摇头,叹息道:“你说的那种高手只在传说中存在,现实中几百年没见过了。你年纪轻轻就由此造诣,堪称惊才绝艳。”  张勇胜谦虚的笑道:“老先生太夸奖了,我也就是自己瞎练的,没什么章法。老先生才是真正的高手,我见您作画力透纸背,想必掌上功夫已是不凡,恐怕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掌法大家。”  陈大丘摆摆手,客气道:“小友太抬举了,我只是在掌法方面有些心得而已,不敢说什么大家。今天请小友来,一方面是切磋一下武功,另一方面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小友。”  张勇胜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想知道力王的秘密?”  陈大丘愣了一下,他想不到张勇胜这么直接,点头道:“是的,力王的武功来历不明,在南洋又有黑道背景,不得不令人担忧。”  “力王有黑道背景?”张勇胜还是第一次听说,疑惑道:“他的老板李晓丽不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么?怎么会跟黑道扯上关系?”  陈大丘解释道:“李晓丽来历也很神秘,但她的公司前身本就是港岛的黑帮,后来通过洗白后在港岛上市,把自己打扮成了合法商人。来人身手不凡,到内地来肯定不只是做生意那么简单。”  张勇胜点点头,叹息道:“老先生调查得很彻底啊,想不到连李晓丽的底细都摸到了。既然如此,老先生难道没查到他们的意图?”  陈大丘摇摇头道:“要是能查到,我就不麻烦小友了。不瞒住小友,我虽然行走江湖,但在官方也有几个朋友的。他们委托我查点事情,我也不好推脱。小友初入武林,希望能够理解。”  张勇胜心中一动,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您官方的朋友对我的来历也很感兴趣吧?有没有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啊?”  陈大丘脸色一红,讪讪的道:“小友不要误会,官方这也是为了社会的稳定,没有什么别的恶意。小友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老朽也不勉强。我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免得他们呱噪。”  张勇胜想了想,叹息道:“我的武功来历不能说,个人信息你们都查得到,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只能向你们承诺,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做,任人欺负也不可能。只要官方依法办事,就能相安无事。”  陈大丘点点头,拍手道:“好,只要有小友这句话,我就能向他们交差了。不过沙河帮那边可不好弄,这个帮会的案子太多,你还是谨慎点好。”  张勇胜点点头,说道:“沙河帮的事情我知道,但那都是过去式了。唐福生已经去世,唐嘉伟正在转型洗白,你们又何必抓着不放?如果沙河帮能顺利转做正行,对社会和国家也是大好事。”  陈大丘对此表示认可:“这我是知道的。但他们旧案太多,就算武林不插手,一些老案子还是会查到他们身上。”  张勇胜笑道:“沙河帮的陈年旧案又不关我的事,只要你们不出手欺负普通人,一切按现行法律办,我也乐的袖手旁观。”  陈大丘慎重的道:“我们武林中人一般是不插手普通人的事物的,这些普通帮会的案子再大都有专业机构负责。除非他们请了武林中人阻挠办案,专业机构才会寻求与武林人士帮忙。”  张勇胜点头承诺道:“只要按照正规法律程序走,我不会插手任何关于沙河帮的案子。但如果有人需要扩大打击面,利用案子做文章,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我只要求武林的事按武林的规矩办,仅此而已。”  陈大丘叹息道:“小友能够如此通情达理,我对上面就好交代了。李晓丽的事情我们还在查,不知小友有没有什么消息?”  张勇胜沉默了,对于说出李晓丽和力王的秘密,他有些犹豫。对于港岛那边的资源,他也是很眼馋的。传统武学要复兴,不仅靠内部的努力,与外部的交流同样重要,李晓丽的路子就是对外的通道。  见张勇胜沉默了,陈大丘解释道:“官方并不是要对他们采取行动,实际上他们是港岛人,很多行动也不是那么简单能执行的。官方就是想查清楚他们的目的和意图,防患于未然。”  张勇胜犹豫再三,说了一句话:“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能告诉你们,他俩不是武林中人,练的也不是武功。他俩的战斗力的确不弱,但并不是通过练武取得的,至于什么渠道,你们自己去调查吧。”  陈大丘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张勇胜小口抿着茶水,没有多说什么。他提供这个信息已经是极限了,说得再多对双方都不好。他对这种事本就不想管,说这些也是看在金凯面子上。  片刻后陈大丘点点头道:“够了,有这些就够了,剩下的让别人去头疼吧。你说的对,武林中人还是少管外面的事,搞不好得不偿失。”  当晚陈大丘在金灵寺请张勇胜吃上好的素斋,他的徒弟元镇和金凯作陪。元镇是金灵寺的和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健硕的肌肉,一看就是练外门功夫入手的,武功走的是刚劲霸道的路子。  他对陈大丘很恭敬,但是对张勇胜却很不服气。两人见面的时候就想用握手掂量一下张勇胜,结果被对手用绵掌的柔劲摆脱了。餐桌上他三番四次试探张勇胜,但都被张勇胜轻松化解,让他无可奈何。  饭后休息了半个小时,几人前往寺外不远的空地比试武功。这空地从金灵寺的后门出去,沿着石板路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这里本是寺庙给人做法事的,环境比较僻静,晚上还显得有些阴森。  元镇和金凯各提了一个充电的大型强光电筒在前面引路,陈大丘和张勇胜走在后面。两人切磋武功是刚才就说好的,也有互相试探的意思。陈大丘代表官方,而张勇胜也想了解一下现在武林高手的水平。  片刻后四人到了地点,这是一块一百多平方的空地,地上还铺着青石板。四周都是山林,远处还有一些寺庙和山民的坟墓,环境非常僻静。这里到了晚上很安静,适合做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 (二百五十九)用神爪破降魔掌 元镇和金凯将电筒挂在四周的树上,光束对准了场地中央,照得周围都亮堂堂的。张勇胜和陈大丘各自站在一端,做着简单的准备活动。让他俩意外的是,两人还没说开始,元镇却站了出来。  他走到场地中间,向陈大丘拱手道:“师傅,你知道我一直想要和力王打一场。您说我不是对手,不让我出手。现在力王已经被这位张勇胜打败了,我想要挑战张勇胜,还请您准许。”  陈大丘皱了皱眉头道:“元镇,你的武功不是张小友的对手,强行交手只能自取其辱,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元镇坚持道:“我跟着您练了二十五年的功夫,自认为还算努力。最近两年武功停滞不前,我觉得想要突破就要多与人交手,在实战中寻找突破的途径。张勇胜能打败力王,是难得高手,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陈大丘还想阻止,金凯说话了:“前辈,元镇师兄说的也有道理。武功是拿来实战的,如果只是摆样子做花拳绣腿,那又有什么意义?我觉得不管胜负,对他的武功提升都是很有帮助的。”  陈大丘看了看金凯,又看了看元镇,叹息道:“看来你是非打不可了,我再阻止你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不过在动手之前,你还是先稳定一下心态。你现在心浮气躁的,根本发挥不出水平,急躁情绪只能输得更快。”  元镇点点头,立刻盘膝坐下,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打坐运功起来。张勇胜看着元镇的样子,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人虽然行事莽撞,形态也不稳,这打坐的功夫倒是很地道,片刻就平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元镇站起身来,向张勇胜拱手道:“张兄弟,请赐教。”  张勇胜拱手回礼:“元镇兄,请。”  比试开始,张勇胜依旧采取了以静制动的策略,虚实步站位以守待攻。元镇武功走刚猛的路子,出手势大力沉,拳脚虎虎生风。他一拳朝着张勇胜当胸打来,与自由搏击首重头部的打法完全不同。  张勇胜撤步含胸,单手架住元镇的右臂,步法一转到了其侧面。元镇顺势摆拳,横扫砸向张勇胜颈部。张勇胜单臂架拳,借力再转。一时间元镇拳脚连绵不断,张勇胜则在其外面转起了圆圈。  元镇用的是佛门标准的罗汉拳,拳劲刚猛,招数直来直去,是脱胎于太祖长拳的一种拳法。这种拳法爱佛门中非常有名,几乎是每位佛门弟子入门必练。元镇苦练罗汉拳二十年,招式已经非常精熟了。  张勇胜见识广博,对这类拳法也非常熟悉。尤其是最近经常和赵云飞切磋太祖长拳,还教了他不少同类型拳法的招数和破解之道。因此他对上罗汉拳,完全是料敌先机,对手身体一动,他就知道会有什么招式。  他有意考较元镇的武功修为,以绵掌进行放手和化解,再结合八卦掌的一些步法,在对手身边游走不断。元镇打出的拳脚都被他借力卸力,不但没有产生效果,反而带得自己招式都乱了套。  元镇越打越是心惊,他想不到不到二十岁的张勇胜居然能扛住自己这么多招的攻击。于是元镇越打越快,拳脚上全力施为,丝毫没有保留,拳脚像狂风暴雨一样打向张勇胜,战局变得惊心动魄。  元镇是由外而内的修炼,他的内功来自于外功的积累。当他全力打出时,拳脚的风声中隐含着打雷的声音。金凯是第一次见到元镇全力出招,那拳风中隐含的雷声让他感到心惊胆颤。  见到徒弟的拳脚暴风骤雨般的打向对手,张勇胜似乎只有防守之力,没有还手之机,陈大丘反而皱起了眉头。他看出来了张勇胜完全是在以逸待劳,只要元镇攻势一缓,就是他落败之时。  教了元镇二十多年武功,陈大丘对徒弟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元镇为人忠厚老实,但脾气急躁,行事也有些鲁莽。他虽然有不少的比武经验,但实战中总是直来直去,对敌策略缺少变化,让他武功陷入停滞。  面对元镇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张勇胜显得游刃有余。虽然他只是防守,却守得滴水不漏,对手的每一次拳脚都没有被他躲开或拆解掉。绵掌有借力打力之能,元镇打出的拳脚反而震的自己手脚发麻。  元镇狂攻近二十分钟,看似占尽攻势,实则劳而无功,耗费的不小的体力。他知道如果这样坚持下去,最终之能力竭而败,于是大喝一声,招式大便。顿时大开大合的罗汉拳,变成了法度森严的降魔掌。  这路掌法也是佛门著名的武功,是元镇压箱底的绝招。他苦练这路掌法多年,本来准备用在与力王的交手中,现在面对张勇胜却不得不用出来了。只见他双掌狂舞,重重掌影如山一般向着张勇胜压去。  与以刚猛著称的罗汉拳不同,降魔掌是以掌风厚重出名的。这种掌法需要一定的内功基础,实战起来掌影重重叠叠,掌劲层层递进,犹如泰山压顶。与其交手一旦失去先手,很可能扛不住掌劲而被压垮。  张勇胜两世为人,江湖经验老道,前世与会降魔掌的高手有过对敌,对其特性比较了解。他嘴角微微一笑,以守待攻的绵掌立刻变成了招招抢攻的凝血神爪。他不与对方掌劲接触,专门从招式空隙抢夺先手。  一时间场中漫天掌影和爪影交织起来,在高亮度的强光电筒的照射下显得鬼影重重。随着两人以快打快,场中的人影变得模糊不清,以金凯的眼力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甚至看不清有几个人。  陈大丘微微点头,面露惊讶之色。他估计张勇胜比元镇强,但想不到能打成这样的局面。元镇的降魔掌已经超出他的预计,比半年前进步不少。而张勇胜的爪影在掌影中变幻莫测,恰到好处的克制住了对手。  他的招式很巧妙,每次都抢在元镇掌劲发出前拿住其关节要点,迫使其掌劲不能完全发出,或者变招。如此一来,降魔掌掌劲重叠变化的特点便用不出来,让元镇用得缚手缚脚,整个人憋得非常难受。 (二百六十)硬接般若金刚掌 又打了十几分钟,元镇实在憋得不行了,急退几步,闯入旁边的小树林中。他疯狂的对着一颗大树接连劈处五掌,每一掌都刚猛无比,掌风的雷声清脆无比,“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闪电降临。  那颗二三十公分粗的大树被元镇打得摇晃不已,头上的枝叶如雨般落下,在周围铺了厚厚的一层。片刻之后,元镇发泄完力气,靠着大树喘着粗气,看向张勇胜的眼神中冲面了憋屈。  张勇胜微微一笑:“元镇兄的降魔掌已经到了关键瓶颈,一旦突破未来不可限量。目前只能放不能收,假以时日收放自如,必又是一名青年高手。陈老先生有徒如此,衣钵可有着落了。”  陈大丘摆摆手道:“小友太夸奖了,小徒的降魔掌还差火候,此时突破有些着急了,还需时日磨练。倒是小友的这路爪法奇诡无比,恰好克制降魔掌。这路武功老朽还是第一次见,让人大开眼界。”  张勇胜介绍道:“这门武功叫做凝血神爪,我在古书上学的,以变化和暗劲著称。老先生行走江湖多年,应该是有所耳闻吧?”  “这就是凝血神爪?”陈大丘惊讶道:“听说这门武功已经失传几百年了,小友居然有机缘学到,真是让人羡慕。小徒对你打赢了力王不服气,嚷嚷着和你比武,看来真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张勇胜谦虚的道:“一两门武功而已,算不得什么。元镇兄有您这样的武林前辈做师傅,那才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机缘。”  陈大丘点点头道:“咱们客气话少说,抓紧时间继续切磋吧。小友是准备休息一会儿,还是马上就开始?”  张勇胜笑道:“我是年轻人,身强力壮的,无所谓。老先生准备如果准备好了,就请出招吧,我随时奉陪。”  陈大丘脱下长衫递给金凯,穿着白色的对襟短衣缓缓的走到场中,向张勇胜拱手为礼。张勇胜拱手还礼,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勇胜的还礼刚结束,陈大丘就动了,身体化作一道白影出现在张勇胜面前。他平时动作温文尔雅的,此刻却动如雷霆,让人惊叹万分。金凯就像看到了影视剧中的瞬移一般,惊得大张着嘴。  陈大丘知道降魔掌不是张勇胜的对手,一接战就拿出了压箱底的般若金刚掌。这门武功是他的成名武学,苦练三十多年了,在江湖上创出了诺大的名声。他看出张勇胜必有奇遇,因此不敢有任何大意。  般若金刚掌虽然以金刚为名,却是刚柔并济的掌法。初练时刚猛无比,可以说是无坚不摧。可刚劲练到极致又生出一缕柔劲,于是刚柔交缠,吞吐不定,打起来掌力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张勇胜见多识广,知道这是佛门三大神掌之一,立刻不敢小觑,集中精力凝神应战。他也使出了一套掌法,这套掌法也是刚柔并济的路子。他身法奇幻,围着陈大丘快速移动,打出漫天掌影围攻对方。  陈大丘的轻功不如张勇胜,片刻间就被围在了。他在极小的范围内辗转腾挪,双掌与张勇胜一触即收,稳稳的守住了一个圈子。张勇胜则围着他的圈子打转,形成了更大的一个圈子。  两人以掌对掌,漫天掌影翻飞触碰,却未传出一丝声音,显得安静无比。随着两人的身形移动,场中变成了两个模糊的影子,旁观者根本看不清他们手上的招式,只见到两个圈子在扩张和收缩。  金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看久了只觉得有些眼晕。元镇是老江湖了,以前也见过师傅与别人切磋,却从来没见到打得这么激烈的。他的武功基础扎实,却也看不清场中的情况,与金凯一样一头雾水。  这种诡异的情形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随着时间的进行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来。他们不知道两个影子谁是谁,也不知道谁占据了上风。两人对视一眼,都是眉头紧锁,心情越发的紧张。  与观战的两人不同,交手的两人却感到痛快无比,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两人虽然都留有余力,却将武功的招式接连不断的使出,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犹如配合了多年的老友。  张勇胜和陈大丘的武功都到了极高的境界,所练的武功都脱离了与俺来套路的束缚,各种奇妙的招式随手拈来,千变万化。这样级别的较量往往是临场发挥,谁发挥得好,谁的胜算就更大。  陈大丘的武功很强,不在曾国权之下。曾国权真正练武的时间不长,虽然武功极高,但与人交手的经验并不丰富,还不能脱开武功的束缚。而陈大丘已经有了自成一派的体系,将般若金刚掌的理念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样的高手是张勇胜此生第一次见到,他心中惊讶的同时,也变得兴奋起来。距离前世遇到这样的高手已经不知多少年了,张勇胜干脆把来以成名的翻天掌打了出来,与般若金刚掌硬碰硬。  张勇胜前世会的武功很多,但最为重要的只有一套掌法和一套剑法。这套翻天掌便是其看家本事,练成后横扫江湖难逢敌手。前世能在翻天掌下全身而退只有三人,是江湖上最顶级的掌法之一。  翻天掌来自于道教玄门,一共一百零八式,招式包罗万象,暗与周天星斗的变化相对应,使用起来变幻莫测。张勇胜前世观星象而悟掌法,早已超脱了掌法招式的束缚,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战斗风格。  他举手投足之间暗劲奔涌,在身体周围部下天罗地网。对手一旦攻入必然被这股暗劲牵引,动起手的缚手缚脚,武功难以发挥。而他则借此立于不败之地,从中寻找对手的破绽,能够一击制胜。  陈大丘交手没过几招,就感觉不大对劲,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内劲织成的漩涡之中,无形中消解着自己的掌力。他举手投足时感到身体倍镣铐锁着似的,内功力量被各种掣肘,无法完全发挥威力。 (二百六十一)郭方平的好消息 这种武功陈大丘还是第一次遇到,使他对张勇胜的来历更吃惊了。这个年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到底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尽然会如此多的秘传武学?难道他是道门秘密培养的杀手锏,要与我佛门一争高下?  想到此处陈大丘更是不敢大意,将一身武学完全的使用了出来,力争在与张勇胜的交手中占据上风。他苦练数十年的般若金刚掌毕竟是佛门三大神掌之一,掌力变幻莫测,破解这种困局还是有办法的。  突然陈大丘招式一变,一对肉掌发出不同的劲道。一只手发出刚猛之力,有无坚不摧之势,一只手则暗藏阴柔之力,暗劲连绵不绝。双掌挥舞之间,牵扯着张勇胜部下的暗劲网络,居然有反制之势。  张勇胜眼睛一亮,双掌招式跟着变化,招招强攻与对手抢夺战局的控制权。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各自的战圈不断碰撞,互相之间的暗劲犹如狂风暴雨前的宁静,不断的积蓄着狂暴的力量。  两人又对峙了一刻钟,陈大丘大喝一声,身体前冲,平平推出三掌。这三掌是他平生精研的绝招,有个名字叫做层峦叠嶂。每一掌有三道暗劲,三掌共九道暗劲,每一道又有些许不同,让人防不胜防。  张勇胜眉毛一挑,被激起了傲气,一反见招拆招的态度,居然选择硬碰硬。他对应着打出三掌,掌心发出螺旋气劲。三掌叠加,三股气劲拧在一起,带动周围的气劲网络冲撞爆发,惊涛骇浪般的席卷而来。  顿时两人相距一米的空间里,两股磅礴的气劲互相冲撞,发出晴天霹雳的巨响,震的元镇和金凯摇摇欲坠。然而身在气劲冲突最中心的两人却都是气定神闲,似乎并未受到这声巨响的影响。  转瞬间巨响过去,狂暴的气劲向四方消散,卷起周围大量的泥土石块。强大的力量几乎向金凯撞得抛飞出去,他抱着身旁的大树才稳住身形。元镇武功比金凯强得多,靠着扎实的马步功底,居然硬挺了过来。  “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老朽行走江湖数十年,第一次见到如此惊才绝艳的少年。以老朽的经验,当今武林能与小友比肩的人屈指可数,其中官方占了八成。”陈大丘豪爽的笑道。  张勇胜谦虚的回答道:“老先生夸奖了,我为了应付这招已是用尽了全力。若非老先生点到即止,我非伤在您的掌下不可。想不到佛门的般若金刚掌居然有此奇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陈大丘客气的道:“小友天纵奇才,刚才是给老头子留着面子呢。我知道,你这是敬老尊贤,后面还留着自保的招式呢。就算我最后不撤那半道暗劲,也伤不到你的分毫。”  张勇胜也不过度谦虚,反问道:“老先生如此高深的功夫,应该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吧。如果我没猜错,当今武林中必然有您一席之地。”  陈大丘笑而不语,拱手道:“今天与小友切磋,真是获益良多,老头子承你的情了。以后小友行走江湖,若有需要之处,老头子一定鼎力相助。”  张勇胜拱手还礼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老先生以后若有用得着之处,让金凯打个电话即可。”  切磋结束,张勇胜和金凯向陈大丘师徒告辞,步行离开了金灵寺。金凯的车子在金灵寺外等着,载着两人沿着盘山公路下山。一路上金凯没有说话,刚才被震惊了的心情到现在还没有平复。  他本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在影视剧和武侠小说中才有,想不到如今在自己眼前发生了。陈大丘的武功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也强得多。而张勇胜竟然与陈大丘打得如此激烈,可见其武功修为之高。  与心情激荡的金凯不同,张勇胜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陈大丘固然是一流的高手,但在他眼力算不得什么顶尖。至少在他看来,曾国权并不比陈大丘差,只是实战经验欠缺一些而已。  如果这就是当今世界一流高手的水平,那么距离他前世那个时代还有不小的距离。至少在张勇胜的绝招被逼出来之前,他依然有信心在这个时代立于不败之地。想到此处,他对未来越来越期待了。  金凯将张勇胜送到了他停自行车之处,两人挥手告别。此时金凯对张勇胜越来越好奇了,很想知道他如此强悍的武功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出于对武林规矩的尊重,他还是把这种好奇压在了心底。  经过了一个周末的折腾,郭方平终于从省城回来了。他带回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省城的协会也不支持他与张勇胜比武,觉得这个太过儿戏,让他终于熄了这个心思。  好消息是他是带着省城体育学院的武术系回来的,武术系的领导想要考察一下云山二中,打算一起做一些学术交流和合作。郭方平积极的牵线搭桥,抓紧周末打电话和杜志成沟通,促成了这次交流活动。  星期一早上的大会上,杜志成就宣布了这个消息,让全校师生门激动万分。能与省级大学进行学术交流,是对中学教学水平的肯定。在云山只有一中有这种资格,现在二中有了,那可是大喜事。  如果能够和省城体育学院达成长期的战略合作,就像一中与省大那样的状态,那二中在整个云山和周边县城必然成为新的宠儿。有了这些资源,就是在教育局争取经费预算时,也能抢占先机。  于是在杜志成号召下,全校师生都动了起来,为迎接体育学院武术系考察团做准备工作。高二高三艺体育生们更是紧张,尤其是武术专业的,天天在大操场加练,希望给来考察的老师留下个好印象。  赵云飞是高二体育生中的尖子,是这次被重点考察的对象。郭方平回来后抓紧时间找他谈了两次,让他感觉把状态调整起来。他还透露一个消息,如果被武术系的领导看中,赵云飞可以申请保送。 (二百六十二)保送名额的诱惑 赵云飞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与张勇胜等人商量,决定将这个保送名额拿下。这个名额可是绕过国家的招生系统,以学校合作名义直接下发的。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而且是定向招生,可遇而不可求。  李媛媛对自己的男人很紧张,叮嘱道:“那你这个星期好好调整一下状态,争取在周五的时候好好表现,让武术系的领导看上。省体院在全国也是重点体育类学校,要硬考进去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难度。”  赵云飞点点头道:“我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只是不知道人家领导想看什么。如果只是专业课的那些项目,在我们学校就数我最强。上一次月考,两个年级加在一起也没有比我厉害的。”  周兰兵皱着眉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咱们现在才高二,就算要给保送名额,也是高三的学生优先啊?”  赵云飞摇摇头道:“没搞错,我一开始也以为老郭搞错了,仔细问了才知道不是。这个名额与高考无关,是学校合作特招的名额。高二高三的学生都可以参加,只是入学时间不一样而已。”  张勇胜有些不解,问道:“如果选上你,岂不是不用读高三,下学期直接就是大一了?你这可就比我们都快了一年啊?”  赵云飞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也没想到这么着急,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可是想想体育是青春饭,早一年早起步,也就接受了。”  周兰兵叹息道:“你这运气真好,这种机会也能撞上。来的武术系的老师,其他体育生只能给你们陪跑,肯定郁闷死了。”  赵云飞摇摇头道:“也不一定,老郭说他们可以帮助推荐到其他专业的,具体也是学校内操作,总比到教育局抢保送名额强。”  刘卫笑笑:“保送名额这种事,咱们这些人中也只是班长能去抢抢。我这点成绩,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去过独木桥。”  李媛媛谦虚的道:“咱们二中的人抢保送就是陪太子读书,多少年没出一个了,我就从来没指望过。那些早就被一中的精英瓜分完了,啥时候轮得到咱们?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参加高考,比啥都强。”  保送生是大家最羡慕的,不用参加高考,学习压力小,生活也更加轻松。以二中的教育水平,保送生基本没有指望,虽然每年二中也在往上报,但都会被教育局打回来,所以这也成了走过场的事。  当然也有不喜欢保送生的,主要是一中的尖子生们。他们基本上是百分百考上大学,所以对专业更加看重。如果保送生没有适合自己的专业,他们宁愿放弃保送名额,比如陈丽这样的学霸。  对于赵云飞而言,本校的竞争者也就几个人。除了之前与他交手的李明宇外,还有河岗转过来的董奇山和高三的廖登峰。其他的体育生并不是武术项目的,不能形成直接竞争,只是推荐名额。  在张勇胜看来,如果是擂台实战选人的话,赵云飞能百分之百的拿到保送名额。但如果按照高考专业课的分数,有些地方就不好说了。毕竟除了武术专业外,还要考主项和附项,执行中会出现变数。  这也是李媛媛最担心的地方:“云飞,我觉得你这几天吧主项和附项多突击一下,这些项目你平时练得不多,很可能拖后腿的。而且这方面你对别人优势并不大,万一出点问题就砸了。”  赵云飞倒是自信满满:“你放心啦,这些项目都是小意思。田径那几个项目就是热身而已,足篮排我都熟的不能再熟了。体操那几个倒是可以练一下,其实也没啥难度,比武术里面的简单多了。”  张勇胜点点头,提醒道:“以你的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但千万不能大意。毕竟是打分制,万一出现失误,可就是麻烦事。你把这次考察当作高考来准备,虽然急了点,但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有好处的。”  赵云飞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样说,我倒是有些紧张了。你们能不能别这么郑重其事的,都淡定一点好不好。”  周兰兵笑道:“这才是你人生第一次考验,以后多得很呢,很快你就习惯了。我第一次上台前也紧张得不行,现在基本上没感觉了。”  张勇胜笑道:“这方面你倒是经验丰富,可以给老赵传授一下。我记得初中那年你去市里参加比赛,听说还有人被吓得尿裤子的。带队的老师说就你最淡定,面不改色的把舞跳完了。“  周兰兵摇摇头,叹息道:“我记得那时候才初一,最大的选手也不过十四岁,在台上一站,下面黑咕隆咚的,不知道多少脑袋,紧张过度是很正常的。这种时候千万别往台下看,越看越紧张。”  张勇胜对此表示赞同,叮嘱道:“老赵,记住一上场就专注自己的对手,别想其他的。不管是周围的观众裁判,还是父母同学,都给抛到脑后。就像你打架一样,脑袋一热,不管不顾就行了。”  赵云飞哈哈一笑:“你说这个我倒是经验丰富,打了十几年的架,从来就没有怯场过。谁来都是一顿拳脚,不管打得过打不过。”  李媛媛听的有些无语,白了赵云飞一眼:“你这人就是,三句话离不开打架。现在大家给你出主意呢,你能不能认真点。”  刘卫笑着劝说道:“班长,你怎么比老赵还紧张。他打架没有怯场,难不成考试还怯场了?我听说那次打了金凯,面对校长也一样据理力争。我觉得就他那么粗的神经,我们都不用瞎担心。”  虽然嘴上说得很有自信,但赵云飞也是听劝的,接下来的几天都把精力放在专业课的训练上。艺体班为了配合这次考察,体育生的课程都调整了,尽量让他们在考察中发挥最大的能力。  张勇胜这几天没怎么关心省体院考察的事情,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陈丽的习题集上。陈丽的习题集已经出来了,他帮着校准来着,顺便也做第一个试验品。这些天他忙得不行,一坐下来基本上就不挪窝。 (二百六十三)省体院的考察团 新武大宗师正文省体院的考察团这套题是陈丽按照张勇胜的主意改的,用换汤不换药的方式改变了题的内容,避免被一中的老师们抓住小辫子。题目虽然之囊括了高一阶段的知识,但难度居然不小,让张勇胜很是头疼。  一直忙到周四,张勇胜才把题目整理清楚了,经过陈丽复核后,决定交给杜志诚,作为高一和高二的辅助教材。周五上午,张勇胜抱着一大摞各科的习题到了校长办公室,此时杜志诚正忙得焦头烂额。  省体院考察团的人一大早就到了,二中学校领导层的人都到齐了,集体站在校门外隆重迎接。接下来是欢迎会,双方互相交流办学意见,安排下面两天的考察活动,这都需要杜志诚拍板决策的。  会议刚结束,由体育教研组组长霍凯带着省体院的老师们去参观学校,杜志诚才抽出时间见一下张勇胜。文化课是高中教育的基础,这个是千万不能出问题的,杜志诚不敢有任何放松。  他大致的翻了翻习题集,说道:“这两天忙着接待省体院的人,没时间看,下周我再组织各科老师看一下。你先不要着急,让陈丽先休息几天。等老师们都消化了,再让陈丽来做一下交流。”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我不着急,有您拍板把关,我可放心得很。不过这题可比上学期期末考试的难度高不少,你让老师们做好心理准备。这个难度是对标一中的,真拿来考试恐怕能砸死人。”  杜志诚点点头,笑道:“其实让陈丽出题,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一中水平高其他中学太多,如果没有这方面的积累,是不可能这么强的。这套题正好弄个鲶鱼效应出来,让那些混日子人的看看。”  张勇胜有些好奇道:“如果那些混日子的老师不服气怎么办?他们习惯混日子了,让他们一道题一道题的讲,恐怕很难接受。”  杜志成冷笑道:“本期期末的部分题我就从这里面出,换汤不换药。如果他们依然懈怠,那正合我意,下学期我就向教育局提请换人。”  张勇胜比了个大拇指,笑道:“杜叔,我们就靠你了。那些混日子照本宣科的,我们真是受够了,走了都是学生的福气。”  杜志诚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你小子少拍马屁,只要不给我整一些幺蛾子,赶紧把成绩提起来,我就阿弥陀佛了。”  张勇胜见杜志成心情不错,打听道:“杜叔,听说这次省体院来考察的有一个保送名额,你觉得是谁比较合适?”  杜志诚脸色一正道:“你小子别打歪主意,这是公平公正公开的事情,最后由考察团的老师们决定。不管他们选哪个学生,都是咱们中学教育的成果。我知道你盘外招多,但一个都不许用。”  张勇胜被说得不好意思了,挠挠头道:“没有,我没想作弊。现在大家都摩拳擦掌呢,我也是帮他们鼓劲。赵云飞的成绩不错,我倒是很想让他去,但这也得省体院的老师们看得上才行啊。”  杜志诚满脸的不信,警告道:“你不搞事最好,你要敢搞事情,看我这么收拾你。你让赵云飞他们自己去比,是输谁赢运动场上见真章。真要被选上保送了,学校给他们帶大红花。”  除了校长办公室,张勇胜无奈的摇摇头。他本想帮赵云飞走走后门,让杜志诚出面给省体院打打广告。杜志诚倒是很公正,绝不做影响别人决策的事情,看来最终的结果还是要在运动场上决胜了。  省体院的考察团在二中停留两天,除了考察二中的办学环境和学术交流外,就是选拔可以提前保送的人才。赵云飞他们几个是重点关注动向,郭方平把人都吹上了天,考察团也非常重视。  这是全校的大事,不仅关系到两个年级的体育生们的前途,就连其他年纪的文化生们也非常关注。一到下课时间,他们就跑到大操场看成绩,了解考察的结果,各种消息在校园里面满天飞。  考察团居然比高考专业课还严格,除了高考要求的内容外,还考验了一些附加的项目。这些项目没有在二中训练过,由省体院的教练以训练课的形式进行,考察学生在课堂上的学习和应变能力。  一天折腾下来,主项和附项都撤完了,体育生们的成绩在校园里疯传。从传出的消息来看,包括赵云飞在內的几个优质体育生的竞争很激烈,分数差距不大。要决出胜负,还看第二天的专业项目比拼。  这次二中的体育生们都拼了,就算不是武术专项的,也全力拼主项和附加项,就想从考察团老师那里弄个推荐名额。有了这个名额,年底和明年出的省考、校考就能比对方有更大的优势,甚至能混个特招。  赵云飞把汗水打湿的t恤脱下,仍在旁边的椅子上,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他今天可是累坏了,那么多项目一天搞完,体力消耗非常巨大。好在他平时体能储备比较足,才没有在运动场上出问题。  接过李媛媛递过来的水杯,他大喝了一口,抱怨道:“考察团的老师也太着急了,高考三天的科目,打算一天半搞完,这是把我们当牲口啊。”  李媛媛把热好的盒饭从微波炉里端出来,放在他面前,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们在云山只待两天,还要留着回省城的时间。”  张勇胜看了看成绩表,皱着眉头道:“你这优势不是很大啊,虽然综合分数排在第一,但好几项被高三的超了。”  赵云飞一边胡吃海喝,一边解释道:“这种身体素质的测试,就是硬碰硬的。他们比我大一岁,各方面比我准备充足,厉害一点也不意外。明天专项比赛就是我的主场,他们都是半路出家的,没啥大用。”  李星好奇的问道:“那个叫董奇山的河岗人很厉害,听说好几个教练都比较看好他。他的成绩比你也差不到哪里去,是强劲的竞争者啊。”  赵云飞冷笑道:“这小子就是个关系户,以前我都没看出来。他家是猴拳世家,与省体院武术系的人头也熟。人家看他是熟人家的孩子,说了几句好话。要说比真本事,我看还不如李明宇。” (二百六十四)大家上擂台比比 新武大宗师正文大家上擂台比比刘卫皱着眉头道:“考试最怕这种关系户,打分的裁判明里暗里的照顾,最让人泄气了。你折腾了半天,结果人家却靠关系过关了。”  赵云飞神秘的笑笑,低声道:“这次关系户也没用,明天下午要加赛对战。就算套路打分能靠关系,难道对战也能靠关系?”  “还要对战?”李星心中一惊,他的八卦党到处打听小道消息,还招人去考察团的老师那里搭讪,也没听到这种风声。  赵云飞肯定的点点头道:“对战只是武术的专业生参与,包括现代搏击项目的也参与。这是临时决定的,还没对外公布呢。老郭是很看好我的,其他人也摩拳擦掌,明天下午可精彩了。”  “几点钟,几点钟?”李星有些激动的道:“到时候我就是逃课也去给你加油,你一定要帮我们争口气,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赵云飞想了想道:“下午两点开始,具体什么时候上场看抽签。我估计你们都不用逃课,预赛其实没啥看的,都是半吊子,关键在复赛和决赛。那时候估计四点后了,大家都已经下课了。”  这个消息让众人都很兴奋,唯独李媛媛愁眉苦脸:“又要上场打架啊,这也太危险了。就按高考项目考试就行了呗,为啥还加上对战项目。”  赵云飞不以为然的道:“就是要对战才好,这样输赢没悬念,谁也没法作弊,手上见真章。你放心吧,大家都带着护具呢,体院都是专业的老师教练,不可能受伤的,你们女人就是怕这怕那的。”  张勇胜开玩笑道:“班长平时都大大咧咧的,一跟你在一起就小鸟依人了,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媛媛被说得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我不是担心他受伤,是怕他把人打伤了。他经常出手没轻没重的,太危险了。”  赵云飞摇摇头,自信的道:“你放心,这种事情绝不会出现。我现在控制力已经很好了,能打轻伤的,绝不打成重伤。你要对我有信心,你男人以后是武林高手,要是控制不住手脚,那怎么行?”  众人看不得他俩秀恩爱,纷纷快速吃完晚饭,端着饭盒去了水房。一路上到处都在讨论明天的比赛,同学们都是兴奋的表情。想不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张勇胜觉得有些意外,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如果赵云飞能提前上大学,对他的前途来说是最好的。只是他一个人得面对大学生活,和李媛媛刚刚建立起来的感情要经受考验了。不过张勇胜对赵云飞很有信心,因为赵云飞就不是花心的人。  周六上午的专项测试继续进行,一切都按照高考的规则和标准。赵云飞按照自己准备的太祖长拳走,在套路打分比赛下,他的优势很难体现出来。而且赵云飞的姿势力求实战,动作方面的确不如人家好看。  这方面赵云飞是心里有数的,他只能尽量去调整。如果是高考,他把分数凑够就行了。这次比赛会选拔一个保送生的名额,于是比赛变成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关系,参加的人个个奋勇争先。  上午的比赛完毕,赵云飞靠着之前的成绩小幅度领先。他后面的几个追得都比较近,尤其是高三的廖登峰,让人刮目相看。赵云飞本以为对方是半路出家不足为虑,结果还差点被人家反超了。  下午的比赛是省体院提出的,又有专业教练和裁判,杜志诚也就答应了。对战比赛非常引人注目,不仅武术生们会参与,二中体育教研室的所有老师、教练、以及其他专项的体育生都会到场观摩。  前两节课时间基本上是预赛,尽管如此也让坐在教室里的同学们魂不守舍,心思早就飞到了比赛场上。张勇胜的心情还算淡定,反正前几场赵云飞是没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半决赛和决赛。  二中没有专业的室内运动场,体育生的室内运动场所是教学楼的房间改的。为了体育生们能活动开,当初改建时找了个最大的会议室。现在房间里搭起了标准的擂台,周围都坐着观众和裁判。  这个房间大小近两百平,中间设置成了擂台,周围是各种健身练功设备,架子上还插着各种传统武术用到的兵器和一些运动器械。擂台是国家标准的样式,里面是木质框架的,上面铺有软垫,软垫上有帆布盖单。  为了方便体育生们换洗,房间的隔壁还设计了更衣室,里面有储物柜和浴室。房间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功能完善。尤其是浴室,里面的喷头与食堂的锅炉房连通,还能提供热水洗澡。  张勇胜一下课就匆匆收拾书包赶了过来,此时活动室已经被同学们围得水泄不通。不少关注这场比赛的同学都想混进去,但因为室内空间有限,只有得到允许的同学能够进入室内观赛,其他的都趴在外面的窗台上张望。  张勇胜好不容易挤到走廊里,见趴在窗台上的人实在太多,感到有些无语。他正打算打杜志诚的电话,却看到金凯从人堆里挤了出来。他连忙挥手招呼,金凯皱着眉头靠了过来。  “你怎么现在才到,半决赛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金凯有些不爽。  张勇胜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才下课,谁知道这里居然这么多人。里面情况怎么样?参加半决赛的都有谁?”  金凯白了张勇胜一眼,说道:“放心吧,赵云飞一路都很顺,没有几个能与他打的。现在就是他、董奇山、李明宇和廖登峰四个进入半决赛,目前正在抽签,然后按照淘汰赛的规则决出第一名。”  张勇胜点点头,问道:“是不是第一名就拿到保送名额?”  金凯耸耸肩道:“不好说,反正他们测试成绩都差不多,赵云飞领先的也不多,老廖也不是吃素的。你要不要进去,元镇师兄来了,正问起你呢。”  “元镇兄来了?他怎么有空下山了?”张勇胜有些疑惑,元镇平时就在金灵寺当和尚,很少下山的,这让他有些意外。 (二百六十五)都是武林的前辈 新武大宗师正文都是武林的前辈金凯解释道:“他是省武协的成员,这次来的都是朋友,下来见一面也是应当的。不仅他来了,就连董奇山的爷爷也来了。”  “这又是什么关系?听说董家是河岗的猴拳世家,与省体院的关系也不浅?”张勇胜对此有些好奇。  金凯点点头道:“人家是武林前辈,虽然武功不高,但面子大啊。那老头八面玲珑的,好像和谁都搭得上话,为了自己亲孙子的前途也是拼了。我看赵云飞就算拿了第一,也未必能得到保送。”  “靠,怎么哪里都有走后门的?”张勇胜有些愤愤不平。  金凯一摊手道:“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人情世故大于天,有什么办法?有些时候钱都不一定好使,但人情一定好使。”  张勇胜叹息道:“算了,不纠结了,一切随缘吧。我们先进去吧,你肯定有入场券的,顺便带我一个?”  在金凯的带领下,张勇胜成功混进了比赛活动室。活动室里面的人也不少,不但考察团、体育教研室的相关人员来了,就连校领导都一个不差。这几场比赛决定一个保送名额,他们不得不重视。  元镇坐在专门准备的来宾席,正与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聊天。这老人花白的头发,西装革履的,带着金丝框的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一点都不想搞武术的。见张勇胜过来了,元镇连忙给张勇胜介绍。  这人是省体院武术系的副主任吴国新,也是这次考察团的领队。他以前也是练佛门武术的,与陈大丘的关系不错。让张勇胜意外的是,他居然是郭方平的老师,所以才促成了这次对二中体育生的考察。  张勇胜首次见到省内武术届的代表人物,一点也不怯场,按照武林人士的规矩拱手叫了声“吴老师好。”  吴国新点点头,拱手还礼道:“小兄弟,不用客气。你是陈老兄看中的后起之秀,咱们按江湖续礼,少些繁文缛节。”  张勇胜笑笑道:“我就会一些庄稼把式而已,承蒙陈老前辈抬爱。您也是武林前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元镇说你与陈老兄打得有来有往,还击败了力王,我可没有指教的本事。”吴国新笑着摆摆手道:“我就是有个疑问,还请小兄弟解惑。”  张勇胜客气道:“吴老师请讲,在下知无不言。”  吴国新捋了捋头绪们,问道:“郭方平是我的学生,这次来也是应他的邀请来的。他说你是赵云飞的师傅,我刚才看了赵云飞的太祖长拳,的确很有特点。你在传统武术方面水平不低,为什么不考体院呢?”  张勇胜笑着解释道:“我练武本就是恰逢其会,主要是小时经常被人欺负。我个人没有局限在武术这个方面的想法,还是想多学些文化课,增长一下见识。赵云飞文化课不行,武术天赋极佳,走这条路是应该的。”  吴国新沉吟不语,然后道:“你的想法是对的,以你的身手,进入体院所得的确不多。你们民间武林人士自成一派,比我们学院派也有独到的地方。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武协,或者到学院来做一下交流?”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个兴趣当然是有的,武功不打怎么会有提高呢?我去参加地下拳赛,找人联系力王比赛,也是为了在实战中提高。可我现在还是高中生,学业方面占据大量时间,可能不好安排。”  元镇听了插嘴道:“如果张兄弟有兴趣的话,明年春天武协有一个和民间武林人士的交流会,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咱们西南武林这块高手太少,如果你能参加,也能给交流会增色不少。”  张勇胜愣了一下,看向吴国新道:“我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可以参加么?听说这种交流会门槛很高的,要门派选拔推荐什么的?”  吴国新点点头道:“为了保证交流会的质量,的确有这种规定。不过元镇是咱们协会的执行委员,有一个自选推荐名额。”  张勇胜有些意外,想不到元镇年纪轻轻,居然是省武协的执委,惊喜道:“居然还有这好事,那元镇兄肯定得推荐我了。”  元镇点点头笑道:“肯定推荐你啊,在咱们云山县还有谁比你能打?别说是云山县,我师傅说就算是我大师兄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吴国新愣了一下,忍不住道:“元惠是佛门年轻人中的第一高手,陈老兄给小兄弟这么高的评价?实在不可思议。”  张勇胜虽然不认识元惠,但听到佛门年轻认第一的名头,也觉得此人很不一般。他虽然不在乎所谓的第一,但这个名字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陈大丘武功不凡,他的弟子号称佛门年轻第一,自然有独到之处。  几人正聊着,一个七十多岁身穿对襟唐装的老人走了过来。他面色红润,说起话来笑呵呵的,给人一种非常热情的感觉。经过元镇介绍,原来这位就是河岗董家的掌门人,董奇山的爷爷,董震武。  河岗董家的背景张勇胜了解过,这是个传承百年的武林世家,以猴拳最为出名,早年在周边几县也颇有名气。进入现代后董家已经没落了,但也算是省内的传统武术世家,武协的各种活动也是积极参加的。  董震武听说张勇胜和金凯都是陈大丘看中的青年才俊,很热情的道:“看来我这孙子来二中是来对了,刚才的几个年轻人都很厉害,想不到更厉害的还在这里。请吴秘书长指导一番,咱们西南武林未来可期啊。”  吴国新谦虚的笑道:“我这点三脚猫的武功放下多少年了?还是要您这样的武林前辈指导,他们年轻人才能快速进步。咱们西南武林以前总被北方人压一头,等这些年轻人成才,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两人一阵商业互吹,张勇胜和金凯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元镇似乎对这些都习惯了,他虽然不跟着吹牛,但也凑合着说两句。大家在武协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还不错,必要的应酬还是要的。 (二百六十六)李明宇对廖登峰 新武大宗师正文李明宇对廖登峰吹牛的时间并不长,几分钟一下子就过去了,又走了一下流程,台上宣布了半决赛和决赛的顺序。第一场是李明宇对廖登峰,第二场是赵云飞对董奇山,正好是现代对现代,传统打传统。  李明宇和廖登峰都是练现代搏击技术的,一个是跆拳道,一个是自由搏击。两人都是来自于地方培训机构,算是学院派的打法。李明宇身高腿长,廖登峰身体壮硕,可以说是棋逢对手。  张勇胜听赵云飞说过,自从上次打输之后,李明宇的气焰大为收敛,最近都在苦练自己的搏击技术。今天一上场果然如此,李明宇举手投足都显得更有章法,而且不像上次交手那么莽撞和冒失。  他开场非常的谨慎,各种试探性攻击,而且极少用高鞭腿。正好廖登峰也是沉稳的性格,从不轻易放大招,搞得比赛非常沉闷。两人你来我往的试探着,有点互相伤害的意思,不轻易露出破绽。  元镇皱着眉头问道:“张兄弟,你实战经验丰富,对这两人如此谨慎的打法,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张勇胜想了想道:“他俩这是想赢怕输的心态作祟,既不敢过度用全力,又不甘心对方胜利,所以耗着等对方出破绽。可实战中哪来那么多破绽,没有破绽制造破绽才是取胜指导。”  “怎么制造破绽?”金凯追问道:“两人打得太保守了,简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么打下去时间都白费了。”  元镇叹息道:“如果是比赛,这种策略就是为了最后数点数。如果是战斗,这种打法没什么用,彼此都不伤皮毛。”  “其实这么打廖登峰最吃亏,他没有李明宇高,数点数一定是少的。如果我是他,一定想办法贴身抢攻。李明宇手脚太长了,攻防频率慢,一旦贴身难以摆脱,打起来非常吃亏。”张勇胜说道。  金凯皱着眉头道:“如果要贴身,那就得拼着挨两下,万一扛不住呢?”  元镇笑道:“这就是战斗意志和机会把握的选择了,实战中很多时候都是这样。那天张兄弟破我的降魔掌,每次都是在招式空隙之中,如果控制得不好,都是会挨打的,但张兄弟就是那么精准。”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是在长期的训练和实战中锻炼出来的,否则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抓住战机的能力。第一两次肯定是挨打的,多了就找到办法了。赵云飞这点就比跟他们强,他以前就是这样对付汪平的。”  第一回合在李明宇和廖登峰沉闷的互殴中结束,计分台上的比分显示相差也不大,也就一两分的差距。回合间一分钟休息时间,金凯偷偷的去了廖登峰的休息区,等比赛开始又回到了嘉宾观赛区。  张勇胜笑道:“你是去给廖登峰出主意了吧,这有点作弊嫌疑了。”  金凯瘪瘪嘴道:“李明宇还找来了外面的教练呢,我这几句话算啥?如果李明宇连这几句话都扛不住,说明他水平不够,保送不了也是理所应当。”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就看看他的教练怎么教他应对吧。”  两人说话这会儿,廖登峰的战术顿时大变,开始主动向对手发起冲击。他的身体比李明宇更强壮,正面的攻势比较猛,李明宇被顶得不断后退。李明宇想起鞭腿抑制对方,但廖登峰扛着鞭腿强攻。  元镇笑着道:“跆拳道这小子麻烦了,他的腿功在近身时威胁不大,很可能被对方抓住破绽。要是挨两个接腿摔,这场比赛就结束了。张兄弟,你觉得他应该怎么处理,才能摆脱对方?”  张勇胜笑着道:“这简单,他身高腿长的,打游击,放风筝。只要控制好距离,抓住廖登峰招式转换的空隙,一顿小组合也不是没有反杀之力。”  元镇点点头道:“师弟,这就是师傅让你多练跑步的用意所在。练跑步,不仅仅是练体力和内功,也是练习对速度和距离的控制。这在实战中相当重要,只要控制好这个,对战场形势的把握就更大了。”  金凯慎重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谢谢师兄指点。”  张勇胜指点道:“你注意观察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化,主要是距离和他们的步法、手臂和腿部的长度之间的关系。两人之间交手,必须要把距离控制在对自己最有利,对敌人最不利的地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金凯很聪明,立刻举一反三:“那天你和前辈交手,你俩走大小两个圈子,就是在互相控制距离,以寻找出招时机吧?”  张勇胜点头笑道:“是的,你悟性很好,虽然练武晚了点,说不定还真能弄出点名堂。陈老先生眼光很厉害,真是令人佩服。”  元镇笑道:“我师傅虽然以武功出名,但他最自得的就是看人很准。他要听到你这么称赞,肯定比切磋比武还高兴。”  李明宇显然没有控制距离的能力,被廖登峰强行近身后一阵组合拳输出。尽管他奋力防守,依然被打得狼狈不堪,频繁后退。最后一不小心脚下打滑,顿时仰天而倒,“嘭”的一声摔在擂台上。  “好!”看见李明宇到倒地,高三的体育生们顿时大声叫好,老师和教练们也兴奋的鼓掌。活动室里顿时热闹起来,高三年级的人都很兴奋。金凯作为高三的一员,虽然不是体育生,也站起来大声欢呼。  李明宇在县里的跆拳道比赛拿过奖的,获胜的呼声很高。再加上这届普遍对高三不看好,认为高二的体育生更强,所以廖登峰在评价上处于下风。此刻他的几拳顿时扭转了大家的看法,比赛变得扑所迷离。  台上的裁判将两人隔开,廖登峰后退,与对方拉开距离。李明宇狠狠的砸了一下擂台,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看得出来,他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面对被廖登峰击倒的现实,心里感到非常愤怒。  李明宇的教练在台下呼喊着他,让他控制住情绪,对敌时一定要冷静。李明宇朝台下默默的点头,脸上的神色稍微缓解了几分。裁判上前确认他没有问题后,宣布他与廖登峰的比赛继续进行。 (二百六十七)廖登峰获胜出线 新武大宗师正文廖登峰获胜出线有了这次击倒的优势,廖登峰顿时占据上风,精神也变得更加兴奋。之前他打得很谨慎,就怕被对手的连环腿扫到。按照金凯提出的战术击倒对方后,他选择乘胜追击,不断冲击李明宇中路,力求贴身近战。  与廖登峰的积极主动的求战不同,李明宇反而有些进退失据。他在攻击时变得有些莽撞,做出不少冒失的动作,显然急于求成了。一旦被对手贴身,他又慌忙后退拉开距离,一阵手忙脚乱的防守。  元镇看得直摇头,叹息道:“这人本来是几个选手中实战经验最丰富的,想不到挨了一下子就挺不住了,心态完全崩了。攻击时急躁无比,防守时忙中出错,我估计点数上已经大幅度落后了。”  张勇胜无奈的笑道:“他虽然参加过不少跆拳道比赛,可这些游戏级别的比赛用处并不大。他对于实战没有形成体系,靠着第一意识进行攻防。一旦被人抓住了破绽,很难快速调整过来的。”  金凯有些不解道:“他不是请了专职的教练么?为啥教练不帮他想想办法?按这个节奏下去,第三回合都不用打了。”  元镇冷笑道:“我看那个教练也是半吊子,估计也没啥招。现在你的同学学会了以小圈压制大圈的走位,跆拳道那小子都被挤到擂台边了。如果再这么溜两圈,他就直接摔下擂台,宣布比赛结束。”  场中的情况比起第一回个大变样,廖登峰走着小圈,逼着李明宇打,多次冲击中路发挥贴身的优势。李明宇不敢让对手贴身,防守时只能拉开距离,渐渐的被逼到擂台四周,控制的区域越来越小。  元镇的话音刚落,廖登峰就顶着对方的高扫腿冲了上去。李明宇怕被抱腿摔,立刻收腿后退。廖登峰抓住机会贴身一阵组合拳,李明宇狼狈的防守着后退。廖登峰抢上一步,脚下扫踢对手脚踝。  李明宇后退躲避,一不小心踩空,直接从擂台上摔了下去。擂台只有三十公分高,下面是厚厚的垫子,他“嘭”的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一时间所有观众都站了起来,周围的人员连忙上前查看。  片刻之后,李明宇从垫子上起身,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台下的休息区。看起来他并没有受伤,但这次掉下擂台对他的打击不小。按照事先约定规则,一次掉落擂台算输,这场比赛是廖登峰获胜。  片刻之后,裁判与其他人员商议决定,宣布廖登峰在半决赛取胜,晋级到决赛。这个消息顿时让活动室内掌声雷动,高三的体育生大声欢呼起来。活动室外的高三学生也非常的激动,欢呼声音在教学楼里回荡。  张勇胜哑然失笑道:“比赛开始前大家还真看走眼了,想不到廖师兄这么沉得住气,居然找到了对付李明宇的办法。他本来打起来还挺吃亏的,居然逆转了局势,真是令人意外。”  金凯叹息道:“老廖是闷罐子性格,不喜欢和人交流,所以容易被人小看。李明宇呼声太高,又人高马大的,大家自然看好他。这倒是给了大家一个教训,有些时候账面上看着厉害的,不一定真能打。”  元镇想了想道:“这个经验我们都要吸取,千万不能以貌取人。这位廖同学其貌不扬,身材吃亏,但那股沉得住气的毅力,和敢于冒险硬冲的决心,的确是不容小觑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古人诚不我欺!”  金凯点点头,笑道:“我们老廖出线了,你们赵云飞马上下场,你觉得他能打赢不?董奇山可是有长辈坐镇,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张勇胜自信的道:“老赵肯定没问题的,我对他很有信心。不说别的,就看董奇山走路的姿势,就没有得到猴拳的真传。他对上赵云飞,快的话一个回个解决问题,最慢不超过两个回合。”  金凯有些好奇的道:“看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来?你不是忽悠我的吧?董奇山还是很厉害的,刚才的预赛打得干净利落。”  张勇胜解释道:“每一门派的武功,所对应的步法风格都是相近或相似的。练得时间长了,日常走路就会体现出来。比如元兄练的是佛门武功,功法刚猛有力,他走路的姿势就比平常人更刚健。”  元镇对此表示认同:“的确是这样,不同门派的步法对日常行为影响都非常明显。像师傅这样的老江湖,他们见多识广,很容易从步态上推断一个人武功的高低。我虽然也会一点,但不太准确。”  金凯疑惑道:“我看董奇山走路与别人也没啥区别啊?你们咋看出来的?”  张勇胜笑道:“就是因为区别不明显,才出现了问题。”  看着金凯一头雾水的样子,元镇耐心解释道:“猴拳以灵巧变化著称,所以练习猴拳的人往往步态轻盈快捷。你看董老头的走路姿势,再对比一下董奇山的姿势,就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金凯沉思了片刻,忽然道:“如果董奇山猴拳练得到家,他的步态应该和董老爷子一样的风格。可董奇山走得太稳了,似乎比普通人还稳,这说明他猴拳的步法并没有练到家,受到的影响不大。”  张勇胜点点头道:“如果他能将猴拳练到返璞归真的境界,当然可以让人看不出来。可以他的年纪怎么可能有此水平,自然是功夫不到家的体现。你看赵云飞,他的太祖长拳讲究刚柔相济,步态虚实结合,非常明显。”  元镇叹息道:“听说赵云飞还是野路子出家,短短时间能练到这个水平,天赋当真不错。金师弟要加把劲了,尽快把步法和内功入门,这样师傅才好传授基础武功,然后慢慢的登堂入室。”  张勇胜摇摇头道:“赵云飞也不算野路子,只是以前没人指点,只会打些套路而已。但他练了近十年的套路,基础非常扎实,改练实战并不难。练武首重基础,只要基础打好了,大器晚成并不是坏事。”  三人点评着比赛,金凯在旁边听着获益良多。虽然他还在打基础的阶段,但听一些这方面的经验也是有好处的。所谓名师出高徒,就是名师的经验比庸师强,徒弟自然见多识广,临敌应变就比别人的办法多。 (二百六十八)董奇山另有师承 新武大宗师正文董奇山另有师承休息了十多分钟后,赵云飞和董奇山先后上了擂台,第二场半决赛开始。与董震武很积极的指导孙子不同,张勇胜对赵云飞简直是放养野生。他丝毫没想过上去指导,让他自由发挥即可。  比赛很快开始,赵云飞和董奇山摆开架势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在张勇胜的指点下,金凯很快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董奇山练猴拳,本来以灵活著称,但是他打得太沉稳了,一点猴拳的风格都没有。  尤其是在步法方面,严重受到现代自由搏击的影响,进退呆板迟缓,没有发挥出猴拳灵活机变的优势。反观赵云飞,步法上虚实结合得很好。采取避实就虚的攻守策略,很快占据了主动。  张勇胜看得啼笑皆非:“这是什么功夫啊?手上是猴拳,脚下是自由搏击,他这是四不像啊。这种东西只能糊弄外行,正经人谁玩这个?”  元镇皱着眉头道:“他的步法倒还算轻巧,就是与手上不太搭。这种自由搏击常用的小跳步打一般人足够了,打行家还差点。”  赵云飞看了看对手四不像的步法,冷哼一声,当胸一拳就砸了过去。董奇山反应很快,后跳一步,左手顺势探手抓臂。赵云飞右手翻腕反拿,左手进步冲拳打向对手的面门,招招都是抢攻。  董奇山立刻右手封挡,脚下起膝盖撞击。赵云飞侧身闪过,顺势肩靠撞入对手的怀里。以前和汪平打架习惯了贴身肉搏,赵云飞把这个风格延续到底。现在他与人交手,抢攻贴身依旧是第一选择。  赵云飞对贴身短打练得非常熟练,近身就是一阵肩肘膝的输出,打得董奇山手忙脚乱。董奇山的猴拳以手掌为主,借鉴了通臂拳放长击远的特性,近距离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勉强苦苦支撑。  暴风骤雨般的急攻过后,董奇山被打得连退好几步,靠着一招梢子手将赵云飞逼退。这梢子手本不是猴拳的招式,董奇山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他的手臂如同软鞭突然抽向对手,冷不丁的极难防御。  好在赵云飞比较小心,占据上风也没有大意,紧急之间一个后仰退步,闪过的董奇山这招杀手锏。看着董奇山的指尖在眼前划过,赵云飞和惊出一身冷汗。如果没带护具被这么抽一下,牙都不知会被打掉几颗。  见孙子逼退了赵云飞,面色凝重的董震武才有些舒缓下来。他本没把赵云飞看在眼里,认为他就是个会点野路子的学生。没想到赵云飞开场就这么强势,差点让董奇山吃了大亏。  虽然逼退了赵云飞,但董奇山的处境并不乐观。赵云飞的动作太硬了,这种硬碰硬的对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之前他觉得李明宇对上赵云飞打得缚手缚脚,现在他也尝到了这种滋味。  和赵云飞硬拼不是不可以,但这不是他的猴拳所擅长的。董家的猴拳以游击散手为主,长枪硬马的招式不多。如果硬拼撑不住,很可能被对手一波流推翻,那比赛就非常危险了。  就在董奇山犹豫不决的时候,赵云飞发起了第二波的攻势。他向来讲究先发制人,起手就是抡臂砸拳,当头就朝着对方来了。董奇山还是打着后发制人的想法,选择了后退一步避其锋芒。  赵云飞得势不饶人,顺势单臂横扫,朝着对手的脑袋打去。他打得气势汹汹,董奇山防得也是滴水不漏。董奇山打定了后发制人的注意,干脆放弃对攻的想法,打算用防守消耗对手体力,然后再争取主动。  于是赵云飞步步紧逼,董奇山且战且退,两人开始进入了对峙期。赵云飞掌握了战局的主动,一招一式的将太祖长拳刚柔并济的特点发挥出来。董奇山已经完全抛弃了猴拳,打出了一套以防守为主的武功。  两人对打了两三分钟,直到第一回合结束,赵云飞也没能再次攻破董奇山的防守。董奇山没用猴拳,在场的观众们都惊讶了,低声的议论起来。董震武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对下来的孙子点了点头。  金凯疑惑道:“董家不是以猴拳著称么?董奇山这是什么节奏?”  元镇摇摇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肯定不是董家的拳法。董老头那两下子我熟得很,根本没有不可能守得这么严实。”  金凯捅了捅张勇胜,问道:“你要不要去指点一下赵云飞,这么打下去三回合打完也赢不了,到时候只能数点数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用,数点数老赵也占先。现在正好考验一下他的临场应变能力,让他自己想办法破局。”  金凯皱了皱眉头道:“你这师傅当得有点不负责任啊,哪有徒弟遇到难题不出面解决的?你也太放心了吧?万一赵云飞跟李明宇一样,临时想不到办法咋办?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输了比赛?”  张勇胜笑着道:“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不可能永远靠着我走路,得走出他自己的路。所以遇到难题是好事,这会锻炼他随机应变的能力,提高临场决战发挥的水平。”  一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两人重新上场。赵云飞皱着眉头,想着怎么破解对方的防守。董奇山则异常认真,完全放弃了猴拳的起手式,摆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姿势,双脚不八不丁,自然松弛的站着。  张勇胜“嘿”了一声,笑道:“有点意思了,这董奇山还藏着这种货呢?搞了半天他那猴拳就是打掩护的,真功夫在这儿呢,太奸诈了。”  金凯疑惑的问道:“你看出他的是什么拳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杂志上看到过。虽然他打得似是而非,但我觉得杂志上肯定是似是而非的,他打的才是真功夫。”  “那是什么功夫?他这么站着,到底是几个意思,打算攻还是守?”金凯没什么武林经验,完全看不明白。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元镇念念有词的道:“想不到他居然是自然门的人,太让人意外了。” (二百六十九)赵云飞陷入困境 新武大宗师正文赵云飞陷入困境“天下第一保镖的那个?”金凯最近恶补武林知识,顿时惊呆了。  张勇胜不屑道:“那是前辈的荣光,董奇山就算学了几招,又能发挥出多少?我相信赵云飞会有办法的,等着看吧。”  说话间台上两人动上手了,董奇山继续以守待攻,双手左右拍防赵云飞的拳脚。赵云飞干脆放弃防守,敞开了进攻,攻势如暴风骤雨。董奇山守得很稳,一套圆转自如的步法,将对手挡在防御圈外。  赵云飞的攻势很猛烈,他围着对手打转,全方位三百六十度不挺的进攻,不惜耗费体力,力求一举将对手击溃。看到此处张勇胜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赵云飞这样打是没法持久的,体力耗费太大了。  元镇也看出了问题,叹息道:“你们这位同学有点不冷静了吧,这么打根本没用。对方守得滴水不漏,除了白白耗费体力,不会有别的影响。”  金凯也点点头道:“赵云飞就是冲动,以前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想不到正规练武这么久,还是这种急脾气。”  张勇胜有些无奈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让他碰碰壁也好。董奇山的武功虽然不咋滴,但打消耗战足够了。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就看第三回合谁能扛得住。赵云飞平日很注重体力和内功,未必没有机会。”  第二回合就这么僵持着结束了,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挺好看,就是一分不得。不过台下的观众倒是非常高兴,看得有滋有味,不时的大声欢呼。两种不同类型的武术在他们手中完全展现出来,让师生们大开眼界。  两人一攻一守也体现出了他们不同的战斗风格,赵云飞勇猛精进,董奇山沉稳谨慎,似乎各有千秋。如果是不带防具,赵云飞还能靠肉体强度取胜。带着防具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最后看点数,谁多算谁赢。  由于第一回合的优势,赵云飞在点数上占据先机,如果第三回合继续这个局面,董奇山是难以取胜的。难道赵云飞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也太消极了,也不是他的性格,张勇胜有些看不明白了。  第三回合很快开始,董奇山似乎意识到自己在点数上的劣势,主动在防守中加上了反击的招式。他利用利用赵云飞回气的间歇伺机而动,打算抢回战局的主动权。赵云飞也不示弱,两人开始趋向攻守平衡。  赵云飞的动作快,移动迅速,招式刚猛,但对力气的耗费很大。猛攻一阵后他总要退到对方的防守圈外喘息回气,避免脱力被对方抓住时机打反击。董奇山恰好抓的是这个时机,频频主动出击抢攻。  董奇山的反攻更依赖于摔跤技能,在赵云飞回退时贴身而上,抓住时机用摔技抢占更大的得分优势。由于有护具,被摔倒也不会受伤。但摔倒在地比直接极大得分高,这是利用规则追分的好办法。  张勇胜看得非常不爽,不屑道:“这董奇山哪有一点武者的样子,完全就是死缠烂打嘛。拼着挨一拳冲上去,用摔跤技能得几分,然后迅速回退防守。要是身上没防具,他早被打得晕鼻青脸肿了。”  元镇摇摇头道:“这毕竟是按照运动规则来比赛的,又不是江湖较技,没有那么多生死搏杀。现在练武的人大多都是这个路子,比你打的地下拳赛都颇有不如。真要让他们按江湖规矩打,没几个敢上场的。”  金凯苦笑道:“咱这里毕竟是学校,跟你们江湖上没法比啊。真要不带防具,出点啥事谁也担不起。董奇山也是合理利用规则,就看赵云飞怎么应对了。但是打成摔跤比赛,的确不太好看。”  正如金凯所说,赵云飞很快发觉了对方的阴谋,也跟着玩起了摔跤。两人发挥技能在地面缠斗,赵云飞很快落入了下风。太祖长拳在摔跤技术上没有特长,专攻的是站立技能,在交手中很吃亏。  看得出来董奇山是有备而来的,他的摔跤技能很娴熟,而且来源很杂。既有传统天桥摔跤的把式,也有现代运动的影子,简直就是大杂烩。赵云飞根本应付不来,一不小心就被按在了地上。  张勇胜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喊道:“老赵,别跟他在地上缠斗,控制好距离,放他风筝。”  这句话他用内功喊出,立刻压倒了周围的欢呼声,在活动室上空回荡,震得在场众人的而动嗡嗡直响。张勇胜能接受赵云飞战败,但是对手这种取巧的方式他是很厌恶的,立刻出声指点。  张勇胜话音刚落,赵云飞瞬间反应过来,在擂台上几个打滚,摆脱了对方。董奇山见势不好,赶紧抢上一步,扑向赵云飞。赵云飞倚着地面来了个朝天蹬,正好踹在董奇山胸口,让他凌空摔了出去。  赵云飞抓住时机站起身,后退两步摆出虚实步的应对姿势。这种步法很灵活,攻守变换都很快,是交手时常用步法之一。他摆出这个姿势,就是不打算和对方抢攻,而是伺机而动的策略。  董奇山翻身爬起,见赵云飞做好了放风筝的准备,顿时有些头疼了。赵云飞不来攻,他就只能攻上去,这样反而失去了主动权。原来他是以守待攻的,现在形势逆转,赵云飞玩上这套了。  见孙子有些迟疑,董震武在台下大喊道:“别管他干啥,敌不动,我不动。”  两方都有人隔空指点,一下子吸引了观众们的焦点,纷纷看向张勇胜和董震武两人。董震武是武林名人,考察团的人都认识。他们对张勇胜却很陌生,见他和元镇坐一起,纷纷交头接耳的打听。  得到了爷爷的指点,董奇山立刻止住前扑之势,摆起了自然门的姿态。这个姿态看起来不攻不守,其实是连攻带守。自然门讲究将自己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功法讲究拳行自然,圆转自如,看似平常实则另有玄机。  张勇胜大声道:“自以为摆个铁桶阵就能赢了?天真幼稚!老赵,叫花子捉蛇,打蛇打七寸,看他出不出洞?“ (二百七十)太祖长拳有奇招 新武大宗师正文太祖长拳有奇招赵云飞立刻反应,挥舞着双拳上前试探。董奇山按照之前的策略以守待攻,边打边退,将赵云飞的拳头防在了一边。他刚退两步就发觉不对劲了,赵云飞居然没直接跟上来,而是转向了侧面。  元镇皱着眉头道:“用擒拿手破解倒是好办法,可他们带着拳套呢,手指没法用,怎么用擒拿?你教过他什么秘密绝招不成?”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有一点雕虫小技,算是太祖长拳的一个衍生招式吧。会的人可能不太多,我也是从古书上看到的。教给赵云飞本来是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看来正适合这种情况。”  金凯有些不解了:“这种比赛不准用关节技能吧?这么打小心又犯规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个招式不是传统的擒拿,严格来讲更像是摔跤技能。既然对手想要缠斗,我就让他们见见世面。”  三人正讨论着,场中形势大变。赵云飞一轮急攻,一开始董奇山依然守得滴水不漏。赵云飞抓住缝隙将手臂插入其腋下,肩靠、顶胯、腿扫一气呵成,靠着肩臂纠缠在一起的力量,直接将董奇山摔了出去。  “嘭”的一声巨响,董奇山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根本没想到对手会出这招,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摔了个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董奇山始终不明白自己是怎么飞出去的,脑子里满是浆糊。  赵云飞退开让裁判上前查看董奇山的情况,顺便向张勇胜比了个大拇指。他带着拳套,大拇指非常别扭,但情绪表达非常的清楚。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兴奋,就像玩上了心仪已久的电子游戏。  看见这招,元镇都有些动容了。太祖长拳流传很广,是很多练武人启蒙的基础武功。元镇也会太祖长拳,而且练了不少的日子,却从来没见过这种用法。前半截他还比较熟悉,后面的变化却让他始料不及。  不只是元镇,在场的很多练过太祖长拳的人都站了起来,脸上或多或少的有着惊讶的表情。吴国新也在与旁边的人讨论,对这招的变化感到大吃一惊。他们都是练了半辈子武功的,这种招式还是第一次见到。  张勇胜扫视了现在众人脸上的表情,心中顿时有了成算。看来这一门太祖长拳在已经失传了,所以这些学院派的武术人士根本没讲过这招。这样的陌生的招式一时半会儿是没法破解的,赵云飞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赵云飞得到张勇胜的指点,对付董奇山就轻松多了。董奇山死守圈子,他就用太祖长拳的变招对付。董奇山扑出来玩摔跤,他就用虚实步放风筝,不跟对方纠缠。董奇山被折腾得没办法,最终只能落败。  这场半决赛很快结束,赵云飞仗着众人都看不明白的秘密招式取胜。决赛在半个小时之后,众人可以休息片刻。赵云飞向同班体育生打了个招呼,迅速的跑到张勇胜身边表示感谢。  张勇胜似笑非笑的道:“老赵,你是不是笨?这么简单的局都要我提醒,脑子里全是肌肉了吧?回去让你家李媛媛给你补补,记住以后别犯傻。”  赵云飞挠挠头,尬笑道:“刚才脑袋一热,有些没反应过来。总是想着手指被困着,没法用擒拿破解,忘了咱们还有一套不用手指的绝招。幸好你把这招交给我了,否则我还真麻烦了。”  金凯疑惑的问道:“不用手指怎么擒拿?”  看着元镇也看过来的目光,张勇胜解释道:“这是我在旧书上看到的一套太祖长拳的衍生打法,创始人是古代一位残疾的前辈。他行走江湖多年,双手十指断了一大半,所以创出了这么一套武功。”  金凯反应很快:“双手没有十指就不能擒拿,太祖长拳只能用拳掌,而不能用擒拿的招式。他为了使出擒拿手,干脆做了一套变招。用手臂关节来代替指关节,解决不能擒拿的问题。”  张勇胜点点头道:“金公子就是聪明,脑筋的确好事,一点就通。不过你这身体还得加把劲,太弱了没法上台打啊。”  元镇赞叹道:“这位前辈真是惊才绝艳,居然有如此厉害的绝技。这简直就是为现代擂台赛量身定制的,戴上拳套也能用擒拿,打起来令人防不胜防。别说是董奇山这种初学者,就是老江湖也不一定能当场破解。”  张勇胜给赵云飞介绍了元镇,又说了金凯练武的事。赵云飞感到非常惊讶,他想不到近在咫尺的金灵寺居然藏着真正的武林高手。最让他意外的是,金凯运气也太好了,帮着救人还能拜上武林前辈。  元镇对赵云飞很看好,夸赞道:“赵兄弟的太祖长拳很地道啊,打法多变,刚柔并济,我也好多年没看到打得这么好的长拳了。”  赵云飞抱拳客气道:“元师兄夸赞了,我还是初学者呢。今天算是第一次打正式比赛,以前都是街头打野架的,经验比较欠缺。”  元镇笑笑道:“初学者不怕,只要顺利进门了,假以时日自然会有所成就的。张兄弟见多识广,武功卓绝,是一个好的领路人。你刚才打的那几招,我估计世界上没几个人知道,真是难得。”  几人正聊着,吴国新带着考察团的几个老师过来了。这几人都是省体院武术系的教练,练了一辈子的传统武术,都是见多识广的。他们看了赵云飞的招式很是好奇,忍不住过来询问一番。  吴国新带着好几人过来,郭方平也跟在旁边。众人互相一介绍,都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其中有一位叫孟景辉的教练,是武术系专修长拳专业的,各种长拳都会,太祖长拳更是其中最基础的部分。  他练了一辈子的长拳,教出过不少拿奖的武术冠军,也会长拳实战的招式,却从来没见过赵云飞刚才的那种打法。他是所有教练中最激动的,见到这种招式如获至宝,当场就拉着赵云飞问个不停。  赵云飞不知怎么解答,只要推到张勇胜的身上。张勇胜又把刚才的说辞重新叙述了一遍,在场的众人顿时感到羡慕不已。对于武林人士来说,得到这种失传的秘技,那是可遇可不可求的机缘。 (二百七十一)省体院主动招揽 新武大宗师正文省体院主动招揽孟景辉有些激动,问赵云飞道:“赵同学,如果我们给你一个保送到省体院的名额,你愿不愿意把这套武功留在省体院?”  赵云飞还没开口,元镇轻咳一声道:“孟老师,你这就过分了啊。这是人家的秘技,失传几百年了,怎么说留下就留下的?你是圈子里著名的长拳专家,可见过其他长拳里有这种巧妙的变招?”  孟景辉有些尴尬,讪讪的道:“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不过这套武功真的太棒了,不留下来研究的确是很大的遗憾。我毕生研究长拳,力图去芜存菁,还原百拳之母的精华,这样精妙的招式必不可少。”  元镇笑道:“你这点理想大家都知道,但你也不能让人白干活啊。况且赵兄弟的绝招可是失传百年的,你拿个保送名额就想糊弄,也太占便宜了。我觉得要拿出更好的条件来换,否则我不建议赵兄弟答应。”  吴国新想了想,说道:“这得看赵同学提出什么条件了?只要在职权允许的范围内,我可以答应一些额外的要求。但以后太祖长拳的传承只能在省体大学生的范围内,不能轻易外传给别的门派和学校。”  众人看向赵云飞,想听听他如何回答。赵云飞转头看了一眼张勇胜,慎重的说道:“其实这套拳我也是向老张学的,我自己还没有传承收徒的资格。要将拳法传给外人,还是老张做主的好。”  张勇胜摆摆手道:“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你来做决定,我把那本拳谱给你的时候,就打算把这门的未来都交给你了。你虽然刚练不久,但已经领悟了拳法的精髓,假以时日必然能顶门立户。”  “还有拳谱?”孟景辉惊喜的问道:“是什么样的拳谱?哪个朝代的古书?作者是谁?能不能给我也看一看。”  赵云飞看了一眼张勇胜,点头道:“看一看倒是没问题,但只能看复印版。原版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太古老了,一不小心就会碎。我现在拿真空口袋封起来,平时都不敢动,就怕把它搞坏了。”  孟景辉点点头道:“有复印版就好,古书还是不要随便翻动,太珍贵了。我们系里资料室的古书保存也很麻烦,就怕出问题。这可是老祖宗们留下来遗产,坏了一页都是莫大的罪过。”  张勇胜笑着打断道:“诸位老师,你们提出的想法太突然了,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这种好事。这样好不好,先把今天的比赛打完了,下来让赵云飞好好考虑一下,距离下个学年还早,不用这么早做决定吧。”  元镇也说道:“张兄弟说得对,你们也不用太着急,容赵同学回去考虑一下。我也觉得这门武功留在省体院是好事,能够增强长拳一类武学的实战性。长拳本来在现代运动中比较受限,吃透这个就不怕了。”  吴国新点点头道:“也好,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学院会尽量出最优厚的条件,争取把这门武功留下来。只要赵云飞能在咱们学院传承,我保证他以后能成为编制内的老师,作为特殊的传承人。”  众人简单商议了几句后回到座位,等着下一场比赛的开始。赵云飞脑子有些懵,他万万没想到这套拳法居然对省体院有如此的吸引力。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对方提出想法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见省体院的老师们回到座位,赵云飞才纠结的道:“老张,你说这事咋办?这拳谱要不要交给他们?”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先别管这么多,这事下来再考虑,不急于一时。现在你得把注意力集中在下一场比赛,干净利落的把廖登峰赢了,这样才好跟他们谈条件。廖登峰为人沉稳老练,你可别阴沟里翻船。”  赵云飞点点头,郑重的道:“你放心吧,上了场我肯定集中精神对敌,绝不会胡思乱想的。你说过的,每一场比赛都是战斗,输就是死。”  张勇胜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能记住就好,赶紧回去准备一下,我们等着你的表现。”  十几分钟很快过去,最后一场比赛开始。有了前一场赵云飞和董奇山的比赛,这场比赛就显得乏善可陈了。廖登峰的打法中规中矩,没有董奇山那么多的花样,观赏性自然大为不如。  第一回合比赛两人打得你来我往,基本上是平手的比分。廖登峰很谨慎,节奏也不快,有机会就上,没机会就耐心创造机会。赵云飞采取攻守平衡的策略,见招拆招,逐步积累自己的优势。  一直熬第二回合中段,两人的比分差距都不打,赵云飞小幅度领先。廖登峰打得很稳,对距离控制也很准确,没有露出太多破绽。因为身上穿有护具,赵云飞的抗击打优势被削弱,很难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看着眼前的交手,金凯有些郁闷:“我就不喜欢这种带防具的,太没意思了,什么优势都发挥不出来,打得不干脆。”  元镇笑着摇摇头道:“现在国内大多数比赛都是这种规则,只有极少数特批的才允许不带防具。如果去国外比赛,或者国内的地下比赛,不带防具的倒是不少,但危险性也比较大,不乏有选手受重伤。”  金凯点点头道:“不带防具的确危险,可是面对前辈这样的高手,防具也没啥用吧。我见他一巴掌就把树拍断了,这些防具哪扛得住?”  元镇解释道:“防具只在一般比赛中用,像师傅他们是不轻易参加比赛的。他们能力太强,打一般的比赛太欺负人,影响也不好。即便是普通正式比赛,也会分重量的,就是避免差距过大,危险性不可控。”  张勇胜不屑的道:“这样的规则把武术变成了儿戏,难怪大多数人都是花拳绣腿。怕危险练什么武,回家睡觉岂不最安全?这样的教育只能养出一帮软蛋,真要遇到战争,临阵投敌的不知道有多少。”  元镇叹息道:“这毕竟是普通人的运动,不用要求得那么苛刻。军队方面还是很较真的,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对社会稳定要求较高,所以很多东西都不方便推广,毕竟时代不同了,大家都在适应。” (二百七十二)难产的保送名额 新武大宗师正文难产的保送名额张勇胜摇摇头道:“我听说外国比较开放,很多比赛都是很贴近实战的。这样的赛制为什么不引入国内,非得搞这种小孩过家家的。”  元镇点点头道:“国外的确比国内开放,有很多脱掉防具,甚至无限制的格斗比赛。但这种比赛伤亡率太高,国内各方面的争议太大。以前我们协会也有人提过,但法律上都得不到支持。”  金凯想了想道:“我翻过早期的杂志,那时候国内也有贴近实战的比赛,看照片还允许拿武器的,为什么后来被取消了呢?”  元镇想了想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只办了一届,实际上打了一半就被禁止了。各门派的人打起来收不住手,第一天就躺下好几个,第二天还挂了一个,第三天就停办了,后来就再没有办过。”  金凯有些惋惜的道:“真是太遗憾了,这样的比武才是我们想要的。现在这种磨磨唧唧的,看得真是无趣。一旦双方实力接近,战局非常沉闷,没有啥观赏性。而且越是关键比赛,大家越保守,越没看头。”  元镇苦笑道:“你是没见过残酷的,所以才说得那么轻松。其实武林中私下里比斗的也不少,近几年还有增多的趋势。去年好几个门派约战,被抬下去的不少,甚至有人终身残疾的,好歹没出人命。”  张勇胜好奇的道:“这种事上面怎么处理?”  元镇摊摊手道:“还能怎么办,各打五十大板呗。如果大家都不上报,上面也装没看见。这种事不好弄,处置不当反而激化矛盾。按照江湖规矩来弄,虽然有仇恨,但在个人范围內,总比门派之间世仇要好。”  三人在台下聊着,台上两人也分出了胜负。赵云飞见廖登峰打得太拖拉,难以通过常规手段击倒,干脆使出了绝招。廖登峰本身就不擅长摔技,被赵云飞锁住双臂后无法摆脱,反被摔了个脸着地。  廖登峰虽然沉默寡言,但是自尊心特别强,顿时火冒三丈。他一冲动反而被赵云飞抓住机会,连续打了两次抱腿摔。第二次抱腿摔的时候赵云飞将对手推到台下,一举获得了第三场的胜利。  张勇胜笑着站起身来鼓掌,说道:“看不出来廖师兄还是挺有脾气的啊,居然一反常态横冲直撞。虽然这种打法不可取,但脾气挺让人佩服的。”  金凯摇摇头道:“脸着地俗称狗吃屎,这是侮辱性动作了。赵云飞是故意的吧,就是想让老廖情绪失控,然后抓机会打反击。”  张勇胜笑眯眯的道:“的确是故意的,这招是以前我收拾他用的。古人常说不可怒而兴师,实际上激怒对手是战争中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只要对手失去理智,再谨慎的人也会露出破绽。”  元镇笑道:“今天张兄弟给我们上了好几课,够我回去琢磨一阵子的了。我本来以为下山随便应付一下就成,没想到收获这么大。师傅离开前让我多向张兄弟学习,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擂台上裁判宣布比赛结束,赵云飞获得了第一名,可如此一来保送名额就有些难产了。如果把名额交给赵云飞,省体院在交换太祖长拳绝招上就失了先手,可是不交出去,又有些说不过去。  考察团的老师们有些左右为难,最后没有当场做出决定,只是承诺在最后四强选手中给予一到两个保送名额。如果得到两个保送,比之前承诺的还多一个,二中的领导层顿时有些小激动了。  在云山的保送名额中,绝大多数都被一中垄断了,其他学校能弄到一个都是一中的施舍。现在保送推选还没开始,二中如果能绕过教育局弄到两个名额,那真是在云山大大的出了一次风头。  比赛结束后,考察团第二天就要返回省城,二中在学校附近的高档餐馆预定了酒席,算是给考察团的老师们践行。由于董震武和元镇都是武协的委员,两人也得到了邀请,算是陪席的宾客。  这些事情与张勇胜无关,他见比赛结束了便收拾东西和赵云飞离开了。赵云飞获得了第一名,自然是要庆祝一番的。两人拉着周兰兵等人,去了商业街的自助火锅厅,彻底放开了吃一顿。  几人都是豪爽的性格,边吃边聊,气氛非常的热烈。李星对自己没有挤进活动室观战耿耿于怀,觉得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他在活动室外面趴窗户,大家挤得一塌糊涂,看到的画面非常有限。  剩下的周兰兵、刘卫、李媛媛根本挤不进人堆,最后只好放弃,回到教室等消息。比武过程中有八卦党从活动室往各教室传消息,各种谣传此起彼伏,弄的几人心情七上八下的,直到结果出来才平复了。  李媛媛埋怨李星道:“你们传得是啥消息,一点都不准。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啥事了呢。一会儿赵云飞占上风,一会儿又被人限制住了,一惊一乍的,变着花的编故事,真的让人无语。”  李星苦笑着解释道:“他们都习惯编故事了,你捡合理的听,太离谱的千万别信。活动室外面的人实在太多了,还得轮流在窗户上看,只能凭借短短的几个动作瞎猜,这消息能准就怪了。”  李媛媛有些不解道:“比赛都打赢了,为啥考察团不直接宣布保送名额,非得回去研究一下?有什么可研究的嘛,云飞不论是测试成绩,还是比赛成绩都是实打实的第一,其他人有比他强的么?”  张勇胜笑着劝说道:“这事有些内情,你也不必着急。我估计他们被老赵给难住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呢。反正你放心好了,主动权在咱们这边,不管怎么说这个保送名额少不了老赵的。”  “内情?什么内情?能不能说说?”一听有八卦,李星顿时来劲了。  张勇胜笑而不语,看向赵云飞问道:“你怎么想的?现在他们是搞不懂你的决定,不敢轻易把保送名额拿出来,怕打了水漂。”  赵云飞皱着眉头道:“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事呢,有些纠结啊。你说我现在着个初学者,有什么资格跟他们讨价还价。就算你那套秘籍真的有那么大的价值,也不至于让这些人这么下血本吧。” (二百七十三)赵云飞如何抉择 新武大宗师正文赵云飞如何抉择张勇胜摇摇头道:“一个保送名额而已,这算什么血本?关键是对于拳法的传承你是怎么想的?如果答应了他们,以后就只能依托于省体院传承。不答应他们,可以在学院外传承,自由度就更高些。”  两人说得没头没尾,其他人完全听不懂,李媛媛急了:“你俩到底打什么哑谜呢?能不能把事情说明白了,让人瞎猜有意思么?”  赵云飞挠挠头,把比赛中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当时只有他和张勇胜在场,其他人都不知道咋回事,包括在活动室外趴窗户的李星。此事他们听了这消息,顿时觉得赵云飞保送的事情稳了。  周兰兵激动的道:“直接给他们提条件,不仅要保送名额,最好弄个省队的名额,再次也要青年队的。咱们现在有好东西在手,不怕他们不合作。他们不答应,我们还可以找别家,江源师范也有体育专业。”  刘卫比较谨慎:“江源师范的体育学院毕竟是同类的二流,不如省体院的招牌硬。省体院可以直接向省队输送名额的,这个优势很大。”  张勇胜笑着道:“反正我是把决定权交给老赵了,以后这门功夫他就是掌门。长拳的门派很多,但都是大同小异,掌握了精髓一通百通。体育学院的孟景辉专修各种长拳,如果能合作倒是最好的。”  李媛媛想了想道:“要不就选省体院吧,把保送敲定下来也好,至少不用担心前途了。以后咱们可以在省城安家立业,总比待在云山强。”  张勇胜开玩笑道:“班长,你可得想清楚了。拿到了保送名额,老赵提前一年上大学,你俩就得暂时分开了,你舍得么?”  李媛媛白了张勇胜一眼道:“不就是一年么,有啥舍不得的?一年后我考到省城去,到时候还不是在一起。”  张勇胜点点头道:“反正你俩做好心理准备,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的。省体院有省体院的好处,主要是资源丰富,坏处是不太自由。走其他学院虽然更自由,但资源有限,前途就比较坎坷。”  周兰兵出主意道:“老赵,你下周抽空找老郭谈谈,看看省体院的意思是什么?这次考察团是他引入的,他对此事也最积极,二中又有和省体院联办的意思,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协议之类的东西。”  刘卫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谋定而后动,反正主动权在咱们这一边。省体院想通过两校联办提前抢好的高中苗子,自然不可能太吝啬。如果这次能多给一个保送名额,学校肯定是很乐意的。”  赵云飞想了想道:“我回去跟爸妈再商量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毕竟是提前一年上大学,这个变化还是挺大的。说实话,一个人去省城,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张勇胜笑着道:“你还会有心里没底的时候?咱们这些人之中,谁不知道你是心脏最大的,什么都不怕的人?”  赵云飞挠挠头,尬笑道:“我那是在你们面前硬撑着呢。要是去省城读书,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我跟你不一样,从小就没离开过几次云山,出去后肯定两眼一抹黑,麻烦着呢。“  张勇胜安慰道:“其实也没啥,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人生路上就是一个坎接着一个坎,你想要成为武术家,早晚得全国游行,那时候才是最难的,去省城只是开始而已。”  李媛媛疑惑的道:“全国游行是什么意思?”  张勇胜解释道:“想要成为武术家,就必须与各门各派的人切磋,从实战中提升自己的能力。如果憋在学院里闭门造车,那永远不会有提高。现在传统武术不能打,闭门造车和死练套路是两个最大的弊端。”  李媛媛有些不高兴了:“那不是要全国都要打?这也太危险了。就待在学校里当老师教练多好,工作有稳定,又体面。”  张勇胜笑道:“班长你怎么扭扭捏捏的,你以前不这样的啊?我一向觉得你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最近变化有点大啊。”  李媛媛瞪了张勇胜一眼道:“又不是你全国去打,你自然不担心危险。有本事你去打打看,别光动嘴,阴险小人。”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道:“我怎么就阴险小人了?我这也是为老赵好,老赵要开门立派这是必须的。你作为家属要支持他,别拆台啊。”  李媛媛不服气的道:“凭什么他就要开门立派,你怎么不去开门立派?你去上擂台打打看啊,只会在背后耍手段的家伙。”  赵云飞见两人不对付,赶紧打断道:“开门立派是我的理想,是我让老张把门派传给我的。我作为男人,不能扛不起责任吧。况且我从小就喜欢武术,好不容易找到正路子,肯定不会放弃的。”  李媛媛看了看赵云飞,见他坚定的眼神,叹息道:“你做这种危险的决定,和家里爸妈商量过没有?我也不需要你当什么开门立派的英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一辈子顺顺利利就行了。”  赵云飞郁闷了看了张勇胜一眼,哄着道:“你放心吧,我都考虑好了,不会有危险的。你看那些打比赛的运动员那么多,国内的和国际的都有,谁家有危险了?真要有危险,国家还组织国家队?”  李媛媛皱着眉头道:“可是你们打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我听说有断手断脚的,有的运动员还终身残疾,太危险了。”  看着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周兰兵受不了了,敲了敲桌子道:“你俩差不多得了啊,还让不让我们吃饭了,太恶心了。你俩有啥腻味不完的回家关着门自己干,别在这里刺激我们。”  “对对,你们回家关着门,随便怎么折腾都没人反对。这里是公共场合,我们还在吃饭呢,顾忌一下影响。”李星跟着起哄道。  刘卫也跟着道:“班长同志,你们小两口的事能不能回家说,真是太让人受不了了。明明知道我们都是光棍,你这是公开炫耀啊。” (二百七十四)体院领导要请客 新武大宗师正文体院领导要请客李媛媛被他们说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嗔骂道:“我们俩说话关你们什么事,你们真是闲的。赶紧吃饭吧,火锅都要熬干了。”  几人一打岔,赵云飞和李媛媛便说不下去了,只能暂时放下这点纠结,继续吃火锅。不管怎么说,这对于他俩来说都是好消息。能够提前拿到保送名额,也算是赵李两家祖的坟上冒青烟了。  吃完火锅几人各自回家,赵云飞要先送李媛媛回家,然后才回农机厂的家属区。他是今天收获最大的人,一路上都了呵呵的。李媛媛则喜忧参半,又不好太扫兴,只能把话压在了心底。  第二天是周日,休息日张勇胜都起得比较晚,十点钟了还在床上和吴秋月温存,却接到了赵云飞的电话。赵云飞说吴国新中午打算请他俩吃饭,商量保送的事情,张勇胜非常意外。  按照行程今天一大早体院考察团就该返回省城了,想不到为了赵云飞他们还延后了返回的时间。考察团对太祖长拳的执着让张勇胜很意外,答应了这次邀请,决定中午赴宴时充分沟通一下。  中午时分,张勇胜压着时间倒了吴国新安排的餐馆。吴国新专门定了个包间,方便他们谈话。除了吴国新之外,二中的体育生教练郭方平、省体院专修长拳的教练孟景辉都在。  张勇胜进屋的时候赵云飞已经到了,几人谈得非常热烈。看得出来考察团的几人对太祖长拳都很看重,极力邀请赵云飞去省体院。赵云飞还没有做出决定,双方还在讨论对未来的设想。  赵云飞的设想很简单,就是读书和练武并重,争取在三十岁之前能够做到大成,然后开始全国巡游挑战各门各派。考察团的想法就比较多了,很多都要有高手才能实现的,赵云飞是他们重点培养对象。  张勇胜进门没有发言,坐在旁边喝茶,同时听着双方的谈话,心里暗自盘算着。总的来说考察团给出的条件还是不错的,保送体育学院,推荐进入省队和武协,争取国家队名额,这都是很优厚的。  一旦赵云飞在省队和武协站稳脚跟,他就可以申请留校当教练,一辈子的吃喝都不用愁了。大学教练的待遇很不错,工作也非常体面,这点正是李媛媛看中省体院的原因,但一切还得让赵云飞决定。  考察团希望赵云飞将太祖长拳的传承留在省体院,将其作为省体院的特殊武学传承人。有了这个明目,省体院不但可以向上面申请更多的资金,而且能吸引许多民间的武林人士加盟。  省体院的各院系的项目很多,但真正赚钱的也就是篮球、足球等职业化程度高的,大多数项目都不赚钱。最近几年是搏击类出现职业化的风口,很多院校对未来都比较看好,纷纷拉拢高手组队捞钱。  武术系是学院中包含所有武术和搏击类项目的机构,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赵云飞这种既能打传统武术,又能上擂台的选手很少,所以在他们眼里成了香饽饽,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谈话中孟景辉表现得最积极,他是很希望赵云飞加入的。他精研长拳类武功多年,也有一定的实战能力,但并不成体系。赵云飞虽然没他练得久,但武功更纯粹,有了自己的体系,抓了了这门武学的精髓。  孟景辉这种只会三两招散手的传统武术人在社会上很多,实战上非常欠缺,所以在面对自由搏击高手时非常吃亏。就算以他专业教练的水平,是站在在自由搏击面前也不过是三流运动员。  但赵云飞不同,他对太祖长拳的理解已经非常独到,假以时日实战能力早晚回超过孟景辉。如果在与孟景辉的交流中教学相长,得到其他门派类似武学的触动,必然能走出自己独特的一门武学路线。  当得知赵云飞的理想是开门立派后,孟景辉就更加积极了。他表示愿意与赵云飞共同来完成这个理想,让以太祖长拳为基础的长拳类武学重现辉煌。这个建议让赵云飞非常心动,几乎要一口答应下来。  张勇胜轻咳一声制止了赵云飞的冲动,说道:“吴主任、孟老师,你们给的条件太优厚了,真的很难让人拒绝。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新的长拳门从大一才开始练,是不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吴国新慎重的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也想过,如果要从小培养,那需要与小学的体育课衔接。这方面我们也在找合作的学校,目前小学开设武术课的不多,很难一下子到位。”  郭方平补充道:“目前学院的意见是先和二中达成合作,从十六岁的青少年中选材培养,能够尽可能多的找到好的苗子。咱们二中体育生中好苗子不少,这次成绩前三十名的体育生都非常优秀。”  张勇胜摇摇头道:“等到十六七岁才开始入门已经晚了,就算咱们拳谱上有更好的训练方法和招式,也无法比自由搏击强出太多。赵云飞是特例,他是从小自己练套路的,又经常打野架,打下了很好基础,别的人就很难说了。”  孟景辉皱着眉头道:“你说的的确是个问题,但太早了也会影响学生的身体发育,甚至过量训练回出现关节畸形。”  张勇胜笑道:“你们可能对传统武学的训练有误解,至少你们的训练方法是不对的。上次我和陈老先生做过交流,对于由内而外的训练方法很有心得。我对赵云飞的培养,也是基于这个理论的。”  “由内而外?先练内功?”吴国新疑惑的道:“太祖长拳有内功么?似乎传说中有,但谁也没见过。而且在学校传授内功,是需要上级部门批准的,这个要大规模传授的阻力可不小啊。”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给赵云飞的拳谱中就有内功修炼的法门,这是最正宗的太祖长拳。这种内功甚至能适应于从太祖长拳发展出来的各门派长拳,对长拳的发展非常有好处,甚至能重现百拳之母的辉煌。” (二百七十五)赵云飞内功表演 新武大宗师正文赵云飞内功表演“真……真的么?你没有骗人吧?”孟景辉惊得站了起来。他苦寻太祖长拳的内功多年,走访过不少门派,都没有什么下文。如果真的能招到赵云飞,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云飞点点头道:“是真的,我已经练了快半年了,效果非常好。这内功练了后身体素质明显提升,你们看到的体测成绩都是靠着这个支撑的。其实我平时体能和素质测练的最偷懒的,这点郭教练是最清楚的。”  得到了赵云飞的确认,在座的几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是多年练武的,就算武功最差的郭方平也是传武出身,对内功的意义非常清楚。一套武功,有内功和无内功完全是两个概念,也是两种不同境界。  郭方平愣了一下,苦笑着道:“我以前一直感到不解,你平时那么抵触体能和素质训练,为啥体测成绩还这么好?现在看来你是藏得可真深啊,如果有内功支撑,一切都说得通了。”  赵云飞尴尬的笑道:“老张不让我说,说这个是不传之秘,说出去容易惹祸。我想着还是保密的好,就没让你知道。”  吴国新惊叹道:“赵云飞同学、张勇胜同学,你二位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本以为有一套的特的太祖长拳变招已经很让人心动了,想不到还附带一套内功,这可真是国宝级的秘籍了。”  孟景辉搓着双手,激动的道:“主任,一定要让赵同学加入到我们学校,这样我们的未来肯定会非常光明的。北方那几家总是说我们学校是花拳绣腿,有了赵同学加入,我们就能摆脱这个名声了。”  吴国新慎重的点点头道:“如果能够确定内功的存在,我相信学校和系里都会大力支持的。不管赵同学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学校都能够答应。”  张勇胜笑着道:“老赵,给吴主任露一手呗,让他们看看你的内功水平。”  “露一手?咋露?”赵云飞有些懵。他平时打架会用到内功,但他的内功很浅,表现不出什么异象,很多人都察觉不到。  张勇胜指了指茶杯,说道:“就用你平时喷水玩的那个,虽然有点恶心,但已经足够表现出你的内功水平了。”  赵云飞有些尴尬的道:“这不太好吧,当着众位老师的面玩喷水,也太没礼貌了。你能不能想个别的法子?”  孟景辉有些心急,催促道:“赵同学,不用拘束,大家都是江湖儿女,爽快点最好。你有啥绝技都露一手,我们回学校也好申请资源。”  赵云飞看向其他几人鼓励的眼神,只好答应了下来。张勇胜帮他把阵势摆开,其实只需要一壶茶和几个茶杯就行了。一壶茶在赵云飞手中,几个茶杯分开放在桌上备用,赵云飞抱着茶壶退到一米开外。  他先嘴对这壶嘴吸里面的茶水,只听“咕噜咕噜”的声音,茶水被他吸入了口中。他的嘴唇渐渐远离壶嘴,壶中茶水却依然接连不断的从壶嘴里射出,落入了赵云飞口中,就像插了根透明的吸管一般。  最后壶嘴停在了距离赵云飞一尺远的地方,茶水化作一根洗洗的水线,跨越空间如同拱桥一般连在赵云飞的嘴上。水线很细,在阳光下透出琥珀的颜色,不疾不徐的流动着,带着一种自然的美。  片刻之后,一壶茶都被赵云飞用这种方式喝完了,所有茶水都进入他的口中。然后他按住一只鼻孔,用力一擤,一道水线从另一只鼻孔中喷出,精准的射入了一米外桌上的茶杯之中。  转瞬间茶杯装满了茶水,他又转动脑袋,继续向另一个茶杯喷水,直到把三个茶杯都喷满了,他才停了下来。赵云飞操控得非常精准,不但没有水线均匀不断,而且没有一滴茶水溅出,让人叹为观止。  整个过程中包间里鸦雀无声,三位老师的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也曾见过一些武林前辈表演内功。这种招数并不少见,但出现在十几岁的少年身上的确让人惊叹。  传统武术的内功是不能作假的,也没有捷径可言,都是日复一日苦练出来的。赵云飞能在不到半年之内达到这个水平,除了内功法门的优异外,更多的是赵云飞天赋绝佳和日常练功的刻苦。  赵云飞现在内功正处于关键阶段,张勇胜估计再有一两个月就能出现气感。有了气感就可以循着经脉进行练功,就算是正式入门了。这在内功修炼中是极快的了,很多人三五年也未必能有这水平。  表演完毕,赵云飞退到一边,尬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这招的确有些恶心,平时都不敢拿出来表演,现丑不如藏拙。”  “啪啪啪啪啪。”三个老师热烈的鼓掌,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他们都是武学的行家,一看就知道赵云飞在内功方面已经入门了。能在不到半年时间里达到这种水平,可见内功心法的优越性。  “这不是现丑,这令人震惊的绝技啊。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十几岁就能把内功练到这种程度的。如果只是不到半年的功夫,你堪称是练武的奇才了,真了不起。”郭方平赞叹道。  张勇胜摆摆手,谦虚道:“赵云飞练武资质的确不错,但说是奇才就有些过了了。我就认识一个真正的奇才,年纪和我同年,武功已经不在元镇兄之下。不过他是从小练武的,和赵云飞没有可比性。”  “哦?还有如此奇才,张小兄弟能不能引荐一下?”吴国新惊讶的道。  张勇胜叹息道:“他们不在云山,在我老家的乡下。他今年也是高二,以后有机会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他爷爷的武功更厉害,实战不在陈老前辈之下,是我此生见过武功最高的。”  “云山乡下还有可以和陈大师比肩的高手?”吴国新从惊讶变成了震惊。陈大丘的武功他是知道的,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民间高手能达到这种程度,那就是传说中隐居的高人了,太不可思议。 (二百七十六)敲定保送省体院 新武大宗师正文敲定保送省体院张勇胜点点头道:“是的,老爷子隐居在乡间行医几十年,从来不问江湖世事,所以没有人知道。我也是回老家祭祖,偶然情况才认识的。他指点过我很多,是一位真正的隐士和有道高人。”  “这次咱们到云山没白来啊,收获太大了。”吴国新赞叹道:“赵同学,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给你一个保送名额,明年你到学校报到后,我们给你申请特殊教研资格,毕业后留校,以后推荐到省队和国家队。”  赵云飞看了看张勇胜,问道:“吴老师,您的条件的确不错,我的理想是开门立派,重新把这门武学发扬光大。如果留校的话,开门立派会不会有问题?还有我的这个名额,和你们与二中的约定会不会冲突?”  吴国新摆摆手道:“这个是和你单独约定的,与二中没有关系。二中我们是高校联办育苗的计划,你不是这个苗子,你是特殊的门派传承人。他们的保送名额不会动,给你的是另外增加的。”  赵云飞点点头,继续问道:“能不能去省队和国家队,我倒不是很在乎。我想走传统武术门派的路子,毕业后会全国巡游拜访各门各派切磋武功,以提高自己的水平,这和留校是冲突的吧?”  孟景辉摆摆手道:“不冲突的,你说的这个我年轻时候也做过。现代社会上门切磋很得罪人,没点背景人家都不搭理你。我当时是拿着学校的推荐信去的,人家看在学校的面子上,就好说话多了。”  吴国新补充道:“你要开门立派我们都是支持的,以后完全可以在武术系里新开一门学科,或者单独列一个门派出来。有了学校做背景,师资力量、教育资源、学生资源都能够很快满足。”  郭方平也劝说道:“赵同学,你要开门立派,学校能给你提供所有的资源。不管是官方身份,还是江湖地位,都能有所保障,比你在外面一个人打拼强多了。而且孟老师也是长拳高手,你俩一起干,不比单打独斗的强?”  孟景辉点点头道:“赵同学,你只要加入过来,我这边的所有成果都可以共享。咱们一起研究,才能建立一个完整的武学体系。一个武术门派不是靠一套拳和几个绝招立起来的,这个你心中要有数。”  三位老师的许诺让赵云飞很是心动,点点头道:“我昨天回去和父母沟通了一下,也听取了很多朋友的意见,原则上还是同意道省体院就读的。我父母主要担心毕业后的去向问题,和高考生有什么不同没有?”  吴国新笑着解释道:“虽然给你提供的是额外保送名额,不经过国家教育体系,但最终发的毕业文凭都是一样的。每个学校都有自主招生的预留名额,这个国家也是允许的,所以这方面没什么不同。”  “你入学后我们会给你申请特殊的门派传承人,和助理教研员的资格,这样你是同时具备了学生和教职员工两重身份。你以后申请入省队和国家队,或者毕业后留校,有这个都是优先考虑的。”  赵云飞点点头,对张勇胜道:“老张,我已经想好了,就去省体院吧。体院给的条件好,对未来推广太祖长拳也很有利。你觉得呢?”  张勇胜听着他们交谈,一直没有搭话,此刻才道:“我把秘籍给你,就是一切都拜托你了,你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  听到张勇胜同意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然后赵云飞和三个老师把保送的事情口头敲定下来,就等他们回校后办理手续。然后赵云飞明年就会以保送新生的资格入学,提前一年成为省体院的大学生。  等到赵云飞正式加入省体院后,孟景辉就会专为太祖长拳成立课题组,专研赵云飞带来的太祖长拳古拳谱。按照他的想法,古拳谱的招式还会和他目前收集的秘籍一起整合研究,发展出新的长拳体系。  事情敲定后,众人气氛热烈的共进午餐。餐桌上觥筹交错,大家互相敬酒,关系在酒精的催化下迅速拉近。大家都放下了老师和学生的架子,一切以江湖人士自称,推杯换盏的好不热情。  整个午宴一直热闹到近两点钟才结束,众人醉醺醺的离开了饭馆。三个老师自然会考察团住的宾馆,然后安排回省城的事情。赵云飞和张勇胜则推着自行车往家走,一边走一边聊天。  两人倒了分叉路口的时候,赵云飞停了下来,依依不舍的道:“老张,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反正你就是我这辈子的亲兄弟。如果不是你把这个秘籍传给我,这次被保送去省体院的就是你了。”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喜欢整天搞这个,时间长了会烦的。你跟我不一样,你是武痴,坚持了十年,这方面比我有耐心。传承太祖长拳这门武功,你也比我合适的多。”  赵云飞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你的武功比我好,懂得也比我多,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他们说我资质好,其实我知道我的资质是不如你的。如果你能够过去,凭借省体院的资源,一定干得比我好。”  张勇胜摆摆手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弃了,你可别瞎说啊。我只是不想走学院派这条路而已,我换另外一条路一样发扬传统武学。不只是你我,我刚才提到的那位兄弟也有自己的路子,以后传统武术会越来越好的。”  赵云飞愣了一下问道:“你说的那位兄弟真的那么厉害,才十多岁就能和元镇师兄打成平手?这也太夸张了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过年有空我让他到县里来一次,你们切磋一下就知道了。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他从小就是正规训练,比你强是正常的。你们俩走的路子不同,但终究是殊途同归的。”  “还要过年?还有一两个月呢,能不能早点?”赵云飞有些手痒。他平日里切磋的对手太少了,学校那几个打起来也不痛快。 (二百七十七)二中出了大风头 新武大宗师正文二中出了大风头张勇胜瞪了他一眼道:“人家也要上学的,也是要考高考的,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到县里来瞎逛?过年正好是寒假,还能抽出时间来。平时他除了上学练武,还得帮着爷爷看药铺,日子忙着呢。”  赵云飞有些失望,叹息道:“这样啊,看来是得等两个月了。没事,这两个月我抓紧时间练练,争取过年的时候不差他太多。”  张勇胜笑道:“这个你就别指望了,他各方面都比你优秀,你要赶上他,估计是四十岁之后的事了。你跟他切磋的唯一好处是增长一下见识,那小子打八卦拳的,鬼精鬼精的,很不好对付。”  赵云飞点点头道:“书上说八卦拳比较贼,看来是偏门阴招比较多。我得抽时间把老杂志翻出来看看,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张勇胜拍拍赵云飞的肩膀,笑道:“你自己慢慢准备吧,反正还有一年才上大学,你还有充分的时间。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呢。我可与你没法比,高考可是硬碰硬的,没啥捷径可走。”  赵云飞的事情告一段落,张勇胜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学业上。他要走高考的路子,这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度着实不小。虽然最近一直在做陈丽给的习题,但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补起来的。  几天后学校收到了省体院方面的通知,破天荒的给了二中两个保送名额。除了赵云飞已经内定的外,廖登峰也因为比赛的第二名获得保送资格。同时还有五个推荐名额,可以直接参加省体院组织的校考。  艺体生的专业课一般要参加两轮考试,除了统一组织的省考外,填报的大学还要组织一次校考,而省考的成绩则是校考的门票。获得推荐名额的学生可以绕过省考,直接获得校考,这可少了很多的麻烦。  这个消息一公布,整个二中的的学生们沸腾了。尤其是高二和高三两个年纪的体育生,顿时感到前途一片光明。虽然保送和推荐只有几个名额,但这说明了省体院对二中的认可,也确立了二中在这方面优势。  消息很快传到了教育局,然后县里各中学引起了轰动。很多学校的领导羡慕嫉妒恨,认为二中直接从省体院拿保送名额很不公平。也有不少高二学生想着转学到二中,希望第二年能有同样的机会。  这次连长期称霸云山升学榜的一中都沉默了,他们虽然和江源的高校有联合协议,但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他们的保送名额都是走教育局的路子,跳过政府教育系统直接获得保送名额,他们也没有过。  杜志诚这次成了云山教育界的明星,不但被教育局请去开会作报告,好几个学校的校长也请他介绍经验。接连几个星期,他见人都是笑呵呵的,一脸的春风得意,这是他教改以来得到支持最大的一回。  借着这股春风,杜志诚在校内加强了教育改革,这次开刀的是文化课。他拿出了请陈丽设计的习题集,通过系统化培训和增加习题的难度,让二中的文化课教育水平迅速与一中拉近。  杜志诚让人组成了教研组,专门负责这个事情,力图尽快把二中的文化课成绩提起来。陈丽周末也多了个事,就是周六和教研组的老师们交流,探讨习题集的问题,并提供一些自己做题的经验和想法。  按照杜志诚的指示,教研组的在出半期考试题的时候从陈丽的习题集中选择了不少样板题目,修改参数后作为考试大题。如此一来半期考试的试卷难度直线拔高,比高考的难度还略高一些。  这些题的难度都是对标一中精英学生的,很多题都在一中精英学生跳难度的试卷上出现过。这样的题拿给二中的学生做,简直是刀山火海,就算不全军覆灭,恐怕分数至少也得腰斩。  二中学生的基础本来就比一中差得多,这样的题目对他们而言是难以企及的。平时二中老师教学的时候也不会讲到如此高难度的题,学生们第一次在考试中见到,很可能被打个措手不及,无法下手。  这样的情况教研组的老师也很忧心,但在杜志诚的坚持下照着做了。结果半期考试一出来,顿时让高中各个年级一片哗然。尤其是高二高三的学生,分数比上学期期末还难看,不少女生哭得一塌糊涂。  当然这里面也有例外,作为习题集的始作俑者,张勇胜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这些题目他做过不少,遇到难题还专门请教过陈丽,知道不少技巧和方法。所以他在这次考试中不但没有后退,还提升了成绩。  拿到半期考试的分数,张勇胜心里美滋滋的。他的成绩又进步了一大截,进入了全班前十的行列,比刘卫也低不了多少。除了外语和化学外,其他的数学、物理等成绩都有相当幅度的提高。  与张勇胜的心情灿烂不同,刘卫额头皱成了一团。实际上他的成绩还可以,维持着全班前五的水平。由于暑假拿到了第一套陈丽的习题集,很多题目都找到了方法,绝对分数上下降并不严重。  但是看到圈子上各种红色叉,的确让他乐不起来。他自认为在二中学生中是很不错的,否则苗老师也不会让他当学委。可是在眼前这套题面前,却被打得千疮百孔,可以说是体无完肤。  如果高考的题按照这个难度,他连考上专科都没有把握,更不要说本科了。想到此处他就感到极度郁闷,好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心里压力极大。这会看着发下来的卷子,也是唉声叹气的。  张勇胜瞟了一眼刘卫的卷子,笑道:“别揪心啦,你看我分数比你还少,一样开开心心的。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刘卫抬头看了一眼,郁闷道:“你不一样,你是进步好不好。不管是绝对分数,还是班上名次,你都是这次考试最大的赢家。我可惨了,这分数要是拿回家,我爸不把我的腿打断才怪了。” (二百七十八)半期考试的影响 新武大宗师正文半期考试的影响张勇胜嘿嘿笑道:“其实这分数还可以嘛,虽然比上学期低点,但排名高了一位,也算不错啦。你看班长和老田,那两位比你还惨,人家都不说啥。这次题的难度高,很多人都是腰斩,可以理解的。”  刘卫唉声叹气的道:“难度是高了不少,但分数下滑也太厉害了。苗老师说这是对标高考难度的,要是我高考得这分数,估计专科都不保险了。”  张勇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苗老师是吓你的啦,这次出题我最清楚,高考没这么难。这次题很多是从陈丽给的习题集了选的,是陈丽按照一中精英学生跳难度的水平整的,你们不适应很正常。”  “陈丽给的?不可能吧,我手里那套习题都翻遍了,也没看到几道相似的。考试的题目比那套题难多了,根本不是一个水平。”刘卫满脸不信。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那一套,是陈丽新搞的一套,杜校长拜托她弄的。我和她关系好嘛,提前做过一部分,所以还比较适应。老师出题的时候改了一些参数,但是难度基本没有变。”  “陈丽新搞的?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消息?杜校长为啥找她出题?”刘卫有些不明白,打破沙锅问到底。  张勇胜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说道:“杜校长也是为了提高咱们的成绩,所以才让陈丽按照一中精英学生的标准出题的。这题的难度比高考略高,咱们学校的人基本没做过这种题,考砸了也算正常。”  刘卫沉默了一下,叹息道:“如果是这样,我的心情就好些了,至少不那么郁闷了。要是高考考成这个鬼样子,我还不如回家种田。”  张勇胜笑着安慰道:“放心吧,过几天那套习题也会陆陆续续的发下来,作为周六补课的教材和参考。习惯了这个难度,就算期末考试教育局对标高考难度,咱们做起来也是驾轻就熟的。”  刘卫点点头,埋怨道:“这事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有内幕消息也不给兄弟们透透风,看着我们考砸了你这么开心啊?”  张勇胜一脸无辜的道:“这事我咋敢说,杜校长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我要是泄漏了这个秘密,回头他还能放过我?我已经得罪了贾阎王,老杜可是真阎王,要是得罪了他,我还在不在二中读书了?”  刘卫还是不服气,郁闷道:“你多少也暗示一下啊,这分数我回去咋交差?你还提前做过题,这是作弊啊,太不公平了。”  张勇胜无所谓的道:“半期考试而已,没那么重要,你随便给你爸妈解释一下就行了。关键还是在期末,那是教育局统一出题,那个分数才重要。半期刚刚考完,你先缓缓,别那么大压力。”  就在张勇胜安慰刘卫的时候,杜志诚也在办公室应付着来诉苦的各科老师。这次的题目真是把二中的老师们打懵了,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上课哪里讲过这么难的题,学生分数腰斩是意料之中的。  出题的是专项教研组的老师,一般的科任老师根本没关注这个。考试时试卷一发下来,他们当场就懵逼了。有的老师在教研组里有兼职,还能提前给学生们讲一些,没在教研组的可就两眼一抹黑。  听着眼前的几个老师七嘴八舌的把诉苦的话说完,杜志诚脸色一黑道:“你们的难处我都知道,但这些都不是理由。咱们二中为什么被人看不起?什么原因你们比我更清楚,还需要我重复么?”  教研室主任黄远东点头道:“杜校长,您说的我们都知道。可这提难度也要循序渐进啊,突然这么拔上去,师生们都吃不住啊。”  杜志诚坚决的摇摇头道:“时不我待了,高中时间本来就只有三年,现在不抓紧时间提高成绩,等明年又晚了。我知道大家都辛苦,可这是补之前的欠账,再辛苦都是值得的。难道你们想让二中继续被人瞧不起?”  黄远东皱着眉头,叹息道:“可是看这次半期的成绩,也太差了,要是报到县里局里,我们二中面子更难看了。咱们好不容易有所改观,局里答应多给些资源。如果给这个成绩,他们又要找话说了。”  杜志诚不屑的道:“半期考试而已,咱们自己出题,他们有什么话说?有本事让别的学校也做做这套题,看他们能考多好?现在咱们有两个体育保送生打底,你还怕他们出尔反尔?”  黄远东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就是怕这个啊,他们那些官场老油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况且咱们学校老师的工资、奖金和各种评优都在他们手里,要是他们借机整咱们,咱们可怎么办?”  杜志诚气乐了:“合着你们是怕他们扣发半期的奖金啊?我说你们咋这么积极呢,平时不见你们对教学这么关心。老黄,你可是咱们学校少有的优秀老师,你不会也贪图这些蝇头小利吧?”  黄远东有些尴尬,苦着脸道:“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也没几个钱。可别的老师不一样,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扣不起啊。他们提出想要重新考一次,这次简单点,报上去的成绩也好看。”  杜志诚摇摇头,果断拒绝道:“乱弹琴,哪有半期考试考两次的,后面的教学计划全都打乱了。这次就按这个成绩报,上面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下半期咱们学校提高难度,都以这套题为标准。”  在杜志诚的坚持下,黄远东带着诉苦的老师们离开了校长室。他们个个都愁眉苦脸,似乎感到大祸临头了。杜志诚则不以为然,继续让专项教研组按照原计划推进,将陈丽的整套习题发布下去。  一周之后习题下发,全新的铺着油墨的习题册,给二中的师生们带来极大的压力。同时杜志诚下发新的老师教学考核标准,以这套题为基础,考察老师的教学质量,并由专项教研组听课和现场打分。  如此一来,老师们的压力无限大,尤其是平日里照本宣科混日子的老师,甚至都有些心慌了。他们很少给学生将难题,就算讲题也就拿几个简单的应付一下,一下子提高这么多,他们有些手足无措。 (二百七十九)白芷萱回归学校 新武大宗师正文白芷萱回归学校教学方面的变化在二中校园里悄然无声的展开了,同学们对此的评价褒贬不一。有的学渣抱怨着习题难度太高,甚至走向了自暴自弃。也有的人努力适应新的习题难度,争取把自己的成绩提上去。  在这种纷纷扰扰的学习节奏中,张勇胜迎来了白芷萱的回归。时间进入十一月,距离文艺生的省考仅剩一个多月了,白芷萱也结束了江源的培训班,回到学校上课,准备即将到来的省考。  艺体生专业课两轮选拔,第一轮是省内统一考试,考试成绩送各大院校。第二轮是院校考试,考试成绩直接决定录取名额。这对每个艺体生都是很重要的,赵云飞和廖登峰两位特招保送生除外。  刚刚回到二中,在新的校风校纪之下,白芷萱非常的不习惯。她性子自由散漫,对于这种严格的管理制度很厌烦。尤其是对于喜欢溜出学校买街边零食的她来说,没有零食是最大的不便。  季节进入初冬,同学们换上了秋冬的打扮。白芷萱穿着高领毛衣,外面搭配着呢子大衣,下身是肉色丝袜和长筒高跟靴,将高挑性感的身材完全显露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成为学校里靓丽的风景线。  白芷萱是比较张扬的性格,穿着打扮向来特立独行。在江源参与了几个月的模特培训,在这方面更加自由开放。她根本不在乎新的新的校风校纪,穿着走时尚前沿路线,成为师生们关注的焦点。  她的这身打扮看起来根本不像高中生,走起路来自带气场,比老师还强大。这种不协调的打扮也在学校里引起了争议,师生们议论纷纷,而负责整顿学风校纪的贾志国更是气得在办公室摔了杯子。  白芷萱对此并不在乎,她积极的加入了张勇胜的圈子,并给大家带来了开放的气息,也让学校生活变得更加有趣。张勇胜的朋友们对白芷萱是陌生又好奇,从一开始的客气拘谨,渐渐变得熟络起来。  这天课间操后,白芷萱拉着李媛媛在操场散步,聊着一些女人关心的话题。她对李媛媛很感兴趣,尤其是她倒追赵云飞的举动,让她非常佩服。李媛媛对白芷萱更多的是好奇,在她心里白芷萱是学校的顶流明星。  “萱姐,听说你早上把贾阎王气得不行,回到办公室都摔杯子了。”李媛媛很八卦的道:“他说早晚要把你赶出学校,你可要小心一点。”  白芷萱不屑道:“就凭他?吕晓光的一个狗腿子而已,除了到处搬弄是非,屁本事没有。她要是敢乱来,老子一个电话就让他滚出学校。”  “吕晓光是谁?我们学校没这个人吧?”李媛媛不解的问道。  “吕晓光是教育局副局长,靠整人上位的垃圾。贾志国是吕晓光的小舅子,就是靠着吕晓光的保举,他才能到二中来混日子的。如果没有吕晓光,就凭他在河岗那档子破事,早被人打死了。”白芷萱解释道。  “这么说河岗的那事是真的了?他做了这种事情,居然还能保住饭碗,这也太夸张了。要是普通人,肯定去蹲班房了。”李媛媛惊讶道。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找人调查过了,确定是真的,那个女生我也找到了。他要敢滥用职权,我就把事情曝光,让他吃不着兜着走。”  李媛媛被白芷萱的口气惊呆了,满脸不可思议的道:“你这也太狠了,就学校这点事,用不着把人逼上绝路吧?”  白芷萱叹息道:“媛媛,你要记住,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你如果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在江源待了几个月,见过了不少东西。社会上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都是小儿科。”  李媛媛脸色有些发白,忧心的道:“萱姐,你说得这么严重,让我更担心运云飞了。他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明年就要去省体院读书,要是斗心眼肯定不是别人的对手,不知道会吃多大的亏。”  白芷萱摇头笑道:“你放心吧,他是个男生,而且平时待在学院里,被人占便宜的机会不多。况且咱们在省体院也不是没人,刘亚强今年刚入学,听说混得挺不错,在学生会当了个干事,帮着照应一下也是可以的。”  李媛媛点点头,长吁了一口气道:“如果能够互相照应,我就放心多了。主要是他太老实了,实在不让人放心。”  白芷萱瘪瘪嘴道:“你太不了解赵云飞了,他才不老实呢,典型的闷骚型。别看他外表是个肌肉男,其实心里的花花肠子比张勇胜也少不到哪里去。他们三个中,只有周兰兵最老实,我也最不放心。”  “啊?”李媛媛有些懵,不解道:“萱姐你怎么这么说他?他其实没啥坏心眼,平时油腔滑调都是装出来的,其实见到女人就紧张。我暑假里天天缠着他,他紧张得不行,见我就像耗子见猫一样。”  白芷萱笑道:“那是他心里对你有感觉,所以下意识的紧张。以前他见我也紧张得不行,每次说不了几句话就满头大汗。后来我跟张勇胜谈上了,他心里彻底放弃了,现在你看他还紧张不?”  李媛媛皱了皱眉头,心有不甘的道:“原来他都是装的啊,我算是看错他了。哼,我回去得好好盘问一下,看他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白芷萱摇摇头道:“其实也不算是装的,直男的特殊情绪表达而已。我在江源上模特培训班的时候,就有不少男模围着女模转。男女那点事大家都清楚,只是不同的人情绪表达不同。”  李媛媛羡慕的看着白芷萱:“萱姐,你懂得真多,这方面都可以当我的老师了。跟你一比,我就像未成年的小丫头,一点都不醒事。”  白芷萱眉毛一挑,说道:“你现在也不是成年人啊,距离十八岁还有两年呢。别以为你和赵云飞签了一纸婚书,就把自己当成年人了。要是你和赵云飞把那个事情办了,我马上就承认你成年了。”  “哪个事?啥事啊?”李媛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二百八十)价值不菲的礼物 新武大宗师正文价值不菲的礼物白芷萱似笑非笑的道:“你说是哪个事?你和赵云飞还有啥事比哪个事还重要的?自己好好想想,别给我说你不懂啊。”  李媛媛愣了一下,脸色顿时涨红了:“萱姐,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我们还在读高中呢,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白芷萱笑道:“早晚有那么一天,有啥可纠结的。我劝你还是抓紧吧,赵云飞也是个不安分的,等他一个人去了省城,指不定出啥事。”  李媛媛不乐意了,反驳道:“你这么着急干啥?你要是着急,你赶紧和张勇胜把事办了,他才是最不安分的。”  白芷萱出人意料的点点头道:“你说得挺有道理的,的确应该抓紧了。张勇胜这家伙真不是省油的灯,得提前把他拴住了。”  两人在操场上聊着各自的男人,而她们的男人则在谈论着白芷萱带回来的礼物。白芷萱从江源买了很多礼物回来,基本上见人就送。她豪爽大方的出手,带回来的时尚玩意儿,成为大家口中的谈资。  周兰兵看了看手中的大盒子,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一台进口的土星游戏机,市面上价格超过四千块,而且是有价无市,销售非常的火爆。各种游戏杂志上对这款游戏机的评价极高,是游戏迷追捧的对象。  云山县的游戏厅中也有这种游戏机,收费的价格很高,要三块钱一个钟头。赵云飞也曾带着张勇胜和周兰兵去尝鲜,对其游戏性能非常满意,但也对其价格望而却步,只能看着眼馋不已。  这东西是他们心念已久的,赵云飞经常吹嘘,自己要有了钱第一时间买一台这个,满足自己对游戏娱乐的极致追求。可现在最新版本的游戏机放在三人面前,他们却有点像拿到了烫手的山芋。  张勇胜把盒子挪到赵云飞面前,笑道:“既然人家都送来了,你就不要客气了。你不是最想要这个的么,大大方方的收下,不要客气。等周末有时间,我们去你家开光,痛痛快快的玩一玩。”  赵云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好几千块的东西,说收就收了?萱姐说咱们三人自己选的,不能我一个人拿大头啊。要不还是老周拿回去吧,反正你跟萱姐的感情不一般,你收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周兰兵挠挠头,尴尬的道:“我对游戏又不痴迷,打不打都无所谓的。哪像你啊,不打游戏就吃不下饭,你带回去正好。而且你家刚买了纯平的大彩电,画面的效果也好,正是游戏机的绝配。”  赵云飞有些纠结的道:“可这也太贵重了,我和萱姐也没有熟到这种程度。你不要就给老张,老张是她男人,收点贵重礼物心安理得。”  张勇胜赶紧摆摆手到:“你拿给我没用,完全是浪费了。我家电视机是十年前买的,才二十一寸,画面全是雪花,没法玩这个。这是三十二位机,画面清晰,色彩丰富,我家那台玩八位红白机都费劲。”  三人推来推去没有办法,最终只能抓阄决定。赵云飞运气不错,最终成功的将土星游戏机拿下。他纠结的看着两人,最终一咬牙将游戏机抱在怀里,故作姿态的脸上藏不住惊喜的表情。  周兰兵瘪瘪嘴道:“你小子太能装了,明明心里想要得很,还假装谦虚,真是虚伪。你想要你就直说好了,兄弟们又不跟你争。”  赵云飞嘿嘿嘿的笑道:“兄弟之间,礼让三分也是应该的嘛。这次算我占便宜了,周日去我家烧烤,我请客。”  张勇胜点点头道:“好了,最大件的分完了。剩下两个我们老周分,老周你先选,剩下的盒子是我的。”  周兰兵比较了一下两个盒子,拿走较大的一个,笑道:“我不跟你客气,你是她男人,早晚好东西不少,这个归我了。正好我那个随身听坏了,这个拿来听歌挺好的,就是碟片在云山不好买。”  这是一台超薄的便携式cd机,刚刚出来的新款,市面价格也是不菲。周兰兵不但舞跳得好,音乐天赋也不错,很喜欢追流行音乐。张勇胜对流行音乐兴趣不大,这台机器交给周兰兵正合适。  最后的一个小盒子是手掌游戏机,也是进口的,上面的游戏不少。虽然都是小游戏,拿来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这种游戏机在国内很多,都是沿海地区仿造的,而白芷萱送的这台是进口经典版本。  张勇胜拿起盒子晃了晃道:“其实我这个最方便,不用买碟子,而且可是随时随地玩,比你们的强多了。”  三人刚分好了礼物,上课的铃声就响了,他们各自便抱着礼物回了教室,继续下面的课程。张勇胜对电子游戏的并不痴迷,手掌游戏机就是打发时间的,也没放在心上,顺手扔到抽屉里放着。  吃了中午饭后,张勇胜没有趴在桌上睡午觉,便拿出手掌游戏机打发时间。这台游戏机的画面非常不错,而且是彩色的,引得不少同学们围观。张勇胜和很大方,一边玩还一边给同学们讲解。  这些游戏张勇胜在电视游戏机上都玩过,但是在手掌游戏机上还是第一次,独特的体验让他有些放不下来。直到下午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声响了,他才把游戏机放下,走出窗户口远眺,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白芷萱不仅给张勇胜三兄弟送了礼物,还给很多同年的同学朋友送了礼物。她的闺蜜于洁和梅新月就收到了不错的礼物,都是价值不菲的化妆品。其他关系一般的同学也有,价值有高有低,都很受大家欢迎。  吃完晚饭后,张勇胜和白芷萱在校园里散步,他好奇的问道:“你这次发大财啦,送这么多贵重的礼物?我初步盘算了一下,价值好几万呢,你咋想的?就几个月不见,至于么?”  白芷萱明媚的笑道:“这些东西不是我送的,是你送的。如果没有你,我才舍不得花钱送这些东西呢。”  “我送的?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勇胜一头雾水。 (二百八十一)模特行业很赚钱 新武大宗师正文模特行业很赚钱白芷萱解释道:“你不是给我介绍了刘总、林总他们么?他们给我介绍了很多实习的机会,人家开价都不低,轻轻松松就赚了几万块。我反正又不缺钱,正好买些礼物送人情,顺便拉一下关系。”  “几万块?”张勇胜惊讶道:“他们介绍你做啥了啊,怎么两个月就赚了这么多?你们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白芷萱瞪了张勇胜一眼,嗔骂道:“你想啥呢?我是这种人么?你下次要是再胡说八道,我把嘴给你撕了。”  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干模特的钱也太好赚了,你两个月当人家好几年的收入了。”  白芷萱叹息道:“模特这行其实就是看人脉,只要人脉到位了,干啥都比较简单。有刘总、林总他们开路,我的能力马马虎虎也过得去,随便接个单子就能赚几千块,日子过得不要太轻松。”  张勇胜点点头道:“他们的人脉还算不错啦,刘洋两口子算是圈里人,林文杰是个万精油。他们背后商会的路子不少,赚钱的确容易。他们到底给你介绍啥活了,一个单子能有几千块这么多?”  白芷萱微笑着道:“这些单子其实是看人的,有的人去只有几百,有的人去就有几千。我的单子都是他们介绍的,主要是做杂志和海报的模特,也参加了几个博览会和车展,价格方面都比较优厚。”  “杂志和海报我能理解,就是拍照片嘛。博览会和车展能干啥?人家是去看展览,或者买车的,跟你们有啥关系?”张勇胜不解道。  白芷萱瘪瘪嘴道:“说起这个你就外行了,现在参展没几个模特站台,怎么吸引观众?没有现场观众,展台冷清清的,你还指望把东西卖出去?”  张勇胜皱了眉头道:“那他们是来看展览、看产品,还是看模特的?”  白芷萱无所谓的道:“可能是看模特,可能是看模特顺便看展览。观展角度因人而异,反正模特越是漂亮的展台,周围的观众越多,展销的效果越好。反之则冷冷清清的,销售人员能闲的蛋疼。”  “那怎么收费呢?按时间,还是按产品销售?”张勇胜追问道。  白芷萱得意的道:“肯定按时间啊,产品销售我们又不保证。我的单价比较不错,一小时两三百块,以一天六个小时算,周末三天至少能赚三四千。吴翠翠、林薇她们羡慕得不行,还拜托我给她们找单子呢。”  张勇胜乍舌的道:“乖乖,你们模特也太赚钱了,一个周末顶人家一年。”  白芷萱摇摇头道:“这是我才有的价格,王姐说在模特圈也算是中流水平了,很多大学毕业的模特都拿不到这个价格。吴翠翠她们只能拿二三十的,遇到摄影师毛手毛脚的占便宜,也只能忍气吞声。”  张勇胜默默的点点头,叹息道:“哪个行业都有高有低的,但一周能挣几百块,比在工厂上班强多了。人家没占你便宜吧?遇到毛手毛脚的不要客气,尽管出手打回去,有事打电话找刘洋,他负责摆平。”  白芷萱点点头,笑道:“你放心吧,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王姐给我安排了助理和保镖,出行都有司机派车,安全得很。培训班的其他模特可没这种待遇,经常自己打车去,还不报销车费。”  张勇胜笑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看来他们还挺讲义气,说照顾你就照顾你了。下个月底就要参加省考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白芷萱自信的笑道:“绝对没问题,我的准备非常充分。刘总介绍了几个江源高校模特专业的老师,都是参加过招生选拔的,对我的评价都是挺高的。省考难度不大,主要筛选还是在校考这关。”  “如果这样的话,那把握还是比较大的。只要你文化课能够跟得上,考上大学基本没问题了。”张勇胜叹息道:“只是明年你和赵云飞都离开云山了,留我一个人在云山,日子也太无聊了。”  白芷萱摇摇头道:“明年就轮到你高考了,你可比我俩的路子难多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有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  张勇胜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我压力其实不大的,跟你们不一样,考个专科就满足了。我现在成绩还算不错,再努力努力考个专科问题不大。”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说道:“你这人就是太懒散了,一个专科就满足了,一点志气都没有。专科有什么好的,以后找个好工作都难。你总这么游手好闲的,我爸肯定不会答应我俩的婚事。”  张勇胜满不在乎的道:“文凭对我就是个招牌而已,我不需要这个也能随便弄个好工作。不说别的,就凭梁姨的关系,到江源找点生意做,总不会太难吧?你放心吧,我一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家。”  “哼,怎么娶?就凭你红口白牙一张啊?”白芷萱不悦道:“做生意也是要本钱的?我爸肯定不愿借钱给你做生意,你哪里找本钱?”  “做生意的本钱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可是我的大秘密,你可别瞎传啊。”张勇胜嘿嘿一笑道:“你在江源这段时间,我在家也没有闲着,除了做题补课外,也乘机赚了些外快呢。”  “你赚了外快?干嘛了?赚了多少钱?八千,还是一万?”白芷萱满脸不信的表情,觉得张勇胜在自己面前吹牛。  张勇胜故作姿态低声的道:“我弄了一个青花瓷的小碗,至少四五百年历史的,品相相当的完好。我把它卖给梁姨了,她出价一百二十万。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你爸那点钱我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一百二十万?”白芷萱心里一惊,脸色都有些不正常了:“你……你到底干了什么?一个青花瓷的碗能值这么多钱?你可别为了钱干傻事?钱可以慢慢赚,真要进去了,一辈子就完了。”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没有干傻事,是正当合法的。我在老家祭祖的坟山上捡的青花瓷小碗,一座几百年前的古墓前面供奉的。那座古墓都绝嗣很多年了,没有后人管理,这东西算无主之物。” (二百八十二)金凯当面要礼物 新武大宗师正文金凯当面要礼物张勇胜把捡到青花瓷碗的过程大致给白芷萱讲了一下,又对青花瓷值钱的事情一阵吹嘘,还用吴秋月家的罐子做例子。很费了一番唇舌,才让白芷萱相信她的这些钱是合法的,没有干犯罪的事。  白芷萱长吁了一口气,叹息道:“你小子运气还真好,这种东西都被你捡到了。古董这东西假货最多了,我爸一朋友就跟人倒腾古董,结果被人骗了一百多万,差点倾家荡产。”  张勇胜得意的道:“古董生意是靠眼力的,而眼力又来自于扎实的古文化功底。梁姨在江源找的男人是古玩界有名的玩家,自己就有不少收藏。梁姨帮着打理多年,也算是半个专家了,不会轻易上当的。”  白芷萱若有所思道:“你这位梁姨还真有意思,居然啥都懂,还这么照顾你。你哪天带我见见呗,我想问问她看上你哪点了?”  张勇胜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我抽空给她约个时间。她生意满多的,平日里忙得不行。虽然在云山,但是用电话遥控江源和省城的生意。听说最近还在管汪平两口子的破事,没个闲工夫。”  白芷萱好奇的道:“把汪平送到寄宿学校去,是你出的馊主意吧?就因为他小时候欺负过你,你就这样报复,太阴险了吧。”  “说啥呢?我是这样的人么?”张勇胜不背这锅,赶紧辩解道:“他在三中打了老师,还把女生肚子搞大了,都名声扫地了,还能待下去?况且这事是他爸先提出来的,我只是帮着劝了一下而已。”  白芷萱唏嘘的道:“汪胖子也太肆意妄为了,你上次电话里说起,把我吓了一跳。那个杨秀英我也认识,我们小时候还一起跳舞呢。我听说她男朋友谈了好几个,没想到跟汪胖子搞到一起了。”  张勇胜瘪瘪嘴道:“我跟那女的谈过,有点王八跟绿豆看对眼的意思。汪胖子平时那么狂妄的人,为了这个女的居然主动跟梁姨认怂,真是很少见。他们母子俩闹翻十来年了,为了这事居然有所缓和。”  白芷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叹息道:“人家说再坏的人也有好的一面,可能杨秀英身上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吧。如果我有这么一天,你愿不愿意跟我爸认怂,在他面前服个软?”  张勇胜脸色一红,尴尬的道:“这话怎么说呢?我跟你爸又没啥冲突,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要是跟你爸没毛病,我肯定也不会有毛病。况且你爸就你一个女儿,跟杨秀英家里的情况不一样。”  白芷萱皱着眉头道:“很快就一样了,前几天我爸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他要结婚了。我估计他那女朋友已经怀上了,否则他不会这么着急。等孩子生下来,我就不是唯一了,说不定比杨秀英还惨。”  张勇胜见她有些发愁,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好了,就算你爸不要你,我这里永远为你敞开。不说别的,你若需要用钱,那一百万随时拿去。如果不够,我大不了回老家扒祖坟,说不定还有好宝贝。”  白芷萱有些哭笑不得,打了张勇胜一下道:“瞎说什么呢?哪有为了女朋友扒祖坟的事?你真要干了这种事,我还有脸跟你回老家?”  张勇胜呵呵笑道:“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就算不扒祖坟,我还有那其他招。我爷爷留下一大堆古书,值钱的肯定有的。虽然不大可能有一百多万的孤本,但几十万的善本肯定有,等我下次回去好好弄弄。”  白芷萱对张勇胜有些无语了,埋怨道:“你这人咋回事,怎么尽想着吃祖宗的老本,以前你不这样啊。我的男人是要有志气的,而不是躺在家里吃老本的。你以后不准这样了,一定要自力更生才好。”  她虽然嘴上埋怨着,心里却甜滋滋的。张勇胜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是不是哄着她高兴,但至少说明他想过这种事。她自从母亲走后心里就很不安,出现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只有从张勇胜才让她如此安心。  两人在校园中散步聊天,估计着晚自习开始的时间往教学楼走。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看到一身运动服装的金凯从后面追了上了。金凯现在每天坚持跑步,经常一副运动员打扮,没有了以前的公子气息。  金凯跑到两人身前停了下来,盯着白芷萱看,表情有些僵硬,却一言不发。张勇胜和白芷萱也尴尬极了,这样的碰面让两人都不知道说啥,只好保持沉默。于是一时间空气跟凝固了一般,气氛极其微妙。  片刻之后,金凯主动开口道:“你从江源回来,到处给人送礼物,为啥没有我的份。听说于洁那瓶香水价值一千块,你可真大方。”  白芷萱有些尴尬,应付道:“你的是从外面定的,江源商场没货,暂时还没到手。过几天东西到了,我抽空给你。”  金凯点点头道:“我就说嘛,你是不会那么绝情的。这小子你注意盯着点,他可不是啥省油的灯,肚子里花花肠子多着呢。”  张勇胜不乐意听了,说道:“金公子,你居然这么编排我,太不讲义气了。咱俩好歹也是一起对付老贾的盟友,就为这点破事,你至于么?”  金凯诚恳的回答道:“至于,肯定至于。对付老贾是一回事,你的人品是另一回事。反正你小心点,你要对不起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勇胜苦笑着道:“好吧,我知道你金公子有钱有势,江湖上也有人撑腰。如果你只是说这些就可以走了,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金凯瘪瘪嘴,冷很一声,转身小跑着上楼了。他的动作很麻利,身体一纵一跃就消失在转角处。张勇胜看得微微点头,从他的眼力来看,金凯基础的轻功技巧掌握得不错,几个月时间就初具成效了。  白芷萱看得直皱眉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不对劲,问道:“你俩是不是有啥事情瞒着我?我看你们表情肯定有问题。”  张勇胜笑着糊弄道:“没有,咋可能呢?我俩一向是不对付的,就是在对付老贾的时候同仇敌忾了一把。你别疑神疑鬼的,这样的心态不好。” (二百八十三)把贾志国惹火了 新武大宗师正文把贾志国惹火了白芷萱仔细观察了一下张勇胜,叹息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反正我觉得金凯有些不一样了。我这才离开了几个月,怎么你们一个个变化这么大?别说是你们几个,就连于洁她们也不同了。”  张勇胜解释道:“大家都在青春期嘛,变化快是正常的,你没上过生物课么?你觉得我们变化大,我们还觉得你变化大呢。你看你现在这打扮、化妆、走路的姿态,活脱脱是大明星嘛。”  白芷萱看了看自己,笑道:“说起来好像是真的,有时候看你们穿着都觉得好土,一点都不协调。不行,过几天我得找家服装店给你打扮打扮,不能让你这么土了,实在是丢我的人。”  张勇胜摇摇头苦笑道:“我就不必了吧,我觉得这身挺好的,在学校已经算比较帅气的了。你不信随便着几个同学问问,肯定都说我帅。”  白芷萱斜了他一眼,不屑的道:“你就别自吹自擂了,以我这个时尚界新人的眼光来看,不只是土,而且是非常土。这方面你不用跟我犟,我最权威,以后你都听我的,准没错。”  张勇胜说不赢她,只得点头道:“好吧,穿什么你说了算。但你别搞得太夸张,电视上那种奇形怪状的别来,我可不想成笑柄。”  白芷萱娇嗔道:“什么叫奇形怪状?人家那叫时尚好不好,不是顶级模特还没这资格呢。况且就云山这个小地方,能把合适的衣服搭配齐就不错了,那种有行为艺术的想都别想。”  张勇胜瘪瘪嘴,嘀咕道:“还行为艺术,我就没看出有啥好看的。我就想做个正常人,脑袋上插鸡毛之类的我可受不起。”  两人斗着嘴回到了个各自的教室,开始了晚自习的学习。白芷萱的回归让张勇胜的生活丰富了很多,但也少了很多自由。总的来说体验还是不错的,身边有个时尚大美女,能让他虚荣心得到满足。  白芷萱的特立独行很快在学校里引起了效仿,不少女生又跟着画起了妆,甚至有人染发烫头。虽然她们用的都是比较低廉的化妆品,头发的造型也是千奇百怪,但对于贾志国来说是无比的强烈的打击。  上个月教育局曾派人来考察整顿学风校纪的成果,当时就对二中这次的行动非常不满意。但由于被杜志诚用两个保送生的名额堵住了嘴,教育局方面只是做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批评,并没有开罚单。  但那些人离开的时候重新给贾志国撑腰,声称二中必须彻底改变学风校纪涣散的环境,否则将被从严从重处理。张勇胜对此是不以为然的,但贾志国却犹如得到了尚方宝剑,再次抖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在抓紧纪律管制,与法制处主任杨洪波不知冲突了多少次。两人背后都有人撑腰,在学校上层的会议上争论不休。杜志诚现在也学坏了,在学风校纪问题上阳奉阴违,私下里给杨洪波鼓劲。  这天中午吃了饭,张勇胜和白芷萱闲来无事,便拿着相机在学校里拍了起来。白芷萱这次在江源买了不少最新时尚的冬装,穿在身上让自己更加的漂亮,让学校的女同学们都羡慕不已。  她带着张勇胜在学校里拍照,教学楼、操场、办公楼、花园、小树林,甚至门可罗雀的食堂和小卖部,都成了他们的背景板。两人一点不吝啬胶卷,拍得非常高兴,让贾志国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下午课外活动时间,两人被叫道了教导处的办公室。贾志国大发雷霆,批评他们罔顾学校校规,不但化妆烫头,而且玩照相机,要从严从重处置。张勇胜和白芷萱虽然一脸不耐烦,却忍着怒气保持沉默。  等贾志国说完了,白芷萱才冷冷的道:“贾主任,如果你只是这些话,那我们就不奉陪了。我们还有事呢,你慢慢忙吧。”说完拉着张勇胜就要离开办公室,丝毫不给贾志国任何面子。  贾志国“啪”的一声将手拍在桌子上,怒喝道:“白芷萱,你什么态度?你违反校规校纪,还坚决不承认错误,你还想不想在这里读书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明天你就别来了。”  张勇胜转头冷笑道:“贾主任,你别吓唬人,开除学生你还不够资格。白芷萱他爸是咱们学校最大的赞助商之一,这两年可花了不少钱。你要是敢开了她,先让学校把这些年的钱吐出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贾志国哑口无言的愣在当场。让学校退回白智勇赞助的钱,他既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这些钱的数量不少,绝对不是他一个靠工资吃饭的教职员工能拥有的。  杜志诚为了教改,在教育局不提供资源的情况下,找学生中有钱的家长化缘,这才把教改推了下去。现在教改初显成效,正是再接再厉的时候。要是因为他把经费给断了,杜志诚能跟他拼命。  白芷萱和张勇胜出了办公室的门,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拦住了。杨洪波从办公室走出来,笑眯眯的招了招手,然后回了办公室。白芷萱和张勇胜对视一眼,然后跟了进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杨洪波笑眯眯的指了指沙发:“两位同学别紧张,有事情坐下说。我早就想找你俩谈谈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张勇胜和白芷萱有些纳闷,看了看彼此,然后坐到沙发上,听听杨洪波想说什么。杨洪波和贾志国的矛盾逐渐公开化了,尤其是对于校规的话语权上,两人都是寸步不上,办公会上吵的不可开交。  自从上个月教育局派人来之后,贾志国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想方设法的改动杨洪波敲定的条款。杨洪波有杜志诚撑腰,丝毫不怕他,坚决不准贾志国乱来。现在贾志国恨透了杨洪波,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杨洪波端着茶杯坐到两人对面,笑道:“其实老贾这么做也是为了学校好,而且是局里面的要求,只是搞得有点过分了。咱们毕竟是办学,目的是教书育人,搞得跟监狱一样,成绩起不来,也没啥用。” (二百八十四)杨洪波趁火打劫 新武大宗师正文杨洪波趁火打劫张勇胜点头表示认可:“杨主任,你说的我都知道。可贾主任总这么不依不饶的,我们正常的学习秩序都被打破了。芷萱是艺术生,刚刚从外面培训回来,还要准备省考呢,哪经得起他这么乱来。”  杨洪波点点头,叹息道:“按说我一个管法制的,教学上的事不懂,也不好乱开口。不过你俩搞得的确有些过,我理解你们年轻人爱美,喜欢打扮穿衣,可在学校里这么高调的,也难怪老贾生气。”  张勇胜摇摇头道:“杨主任,我们这可不是爱美,我们是在为校考做准备呢。芷萱下个月就是省考,开了年就是校考,这可马虎不得。时间不到半年了,我们得提前做些准备,等开年再准备就来不及了。”  杨洪波皱了皱眉头道:“你就别蒙我了,你们就是在校园里拍照炫耀,跟校考有什么关系。其实我也不是老古板,要是周末随便你们照,绝不阻拦。可今天毕竟是正常上课时间,你们也太高调了。”  张勇胜看了眼白芷萱,白芷萱解释道:“杨主任,我们真的是为校考做准备。我准备报模特专业,这几个月在江源也是上的这个培训班。那边的老师帮我介绍了几个高校负责招生的老师,我得提前准备些素材。”  杨洪波有些不明白了:“校考还需要提前准备素材么?不是老师现场打分的么?你们专业还有特殊考试项目?”  白芷萱摇摇头道:“也不算特殊项目,只是我们有关系可以提前做些工作。其实现场大家都差不多,分高分低都是老师说了算。我们这边先弄些素材照片发过去,提前给老师推荐一下,做一些工作。”  杨洪波瞬间明白了,就是走后门拿高分嘛。如果负责招考的老师提前看好了,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现场打分就容易多了。这种事在教育行业很普遍的,基本上是大家公认的潜规则。  他点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你们这么做倒是情有可原的。但是现在全校师生都看着,新校规又管得比较严,这就不好办了。我是主张松一点的,必将咱们是学校嘛,但老贾这人比较固执。”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道:“校规校纪是服务于教育的,如果不能适合教育,那校规校纪拿来有什么用?艺体生是咱们学校的特色专业,新的校规校纪应该满足这些专业的需求,不能闭门造车,凭空想象吧?”  张勇胜补充说道:“现在的校规校纪都是照着一中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剽窃。一中又不重视艺体生,人家根本不需要这个升学率。可我们不一样,必须要支持艺体生,否则二中升学率怎么维持?”  杨洪波沉思了一下,点点头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那你们觉得新校规要这么才能满足你们的要求呢?校规肯定是纪律性的东西,必须合理合法,又不能干涉正常教学,这是两难的问题。”  张勇胜想了想,建议道:“杨主任,我觉得你们应该召集高二高三的艺体生开个会,先收集一下意见,然后再制定新校规。否则这种从一种剽窃来的监狱校规,完全是闭门造车,对学校有害无益。”  白芷萱点点头道:“比如我们与表演有关的,不仅现场表演,甚至有画妆、服装之类的要求。平时不画妆,不穿服装,不习惯帶妆装表演,到了考场上更施展不开,十分编排顶多完成五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勇胜对此很赞同,说道:“不只是表演,体育生也是。上个月省体院来考察,为啥只有赵云飞四人脱颖而出,就是因为他们平时经常对练。平时不敢对练,看似为了安全,实际上就是没练到位,考试实战怎么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很多现在校规对艺体生教学限制的问题。杨洪波听得频频点头,他虽然不懂教育,但对于杂项了解也是不少的。对于张勇胜和白芷萱的合理诉求,也愿意表示支持。  最后杨洪波点点头道:“我觉得张勇胜同学的建议好,可以召开一个会议,收集艺体生和老师们的意见。看来对原校规小幅度修改已无法适应学校的需要,应该根据大家的意见重新制定校规才行。”  张勇胜笑道:“杨主任,您是负责法制这方面的,学校的校规理应由你来主持。贾主任根本不懂这些,到处瞎抄别人的作业,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事您得给杜校长说清楚,不能让他们再乱来了。”  杨洪波答应道:“你们反应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下面我再找别的同学老师征求下意见,争取尽快向杜校长提交一份说明。今天的事你们不要外传,关于拍照片素材的事我去找老贾商量,尽量给你们方便。”  离开了杨洪波的办公室,张勇胜和白芷萱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到教学楼下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下,小声商量了起来。杨洪波主动示好,对他俩都是个意外。本来白芷萱都准备用杀手锏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张勇胜一边吧相机收好,一边道:“这老杨挺有意思哈,主动跳出来当和事佬。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扳动老贾,把这些烂规矩彻底改掉。”  白芷萱冷笑道:“早就听说他跟老贾不合了,这下子估计是专门给老贾上眼药呢。老贾现在是人见人厌,老杨趁机拉拢其他师生,估计想将老贾拉下马。但老贾毕竟是教育局派来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张勇胜自信的道:“怕啥,你不是还有杀手锏么?你可真让我意外,那林薇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居然还有这种往事,可以写成小说了。”  白芷萱点点头,叹息道:“其实她也是很可怜的,家境情况一般,听信了老贾大忽悠,结果骗了身子,还堕了胎。你们男人是不是真的管不住下半身,见到漂亮女人就千方百计的往床上弄?”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道:“你别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好吧,男人跟男人不一样。想老贾这种人渣固然有之,但也有很多忠于爱情的。你们那个圈子太糟了,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坏,要阳光一点。” (二百八十五)去赵云飞家聚会 新武大宗师正文去赵云飞家聚会“阳光一点让你们男人好骗是吧?”白芷萱瘪瘪嘴道:“我告诉你张勇胜,如果你敢背着我乱来,我给你下面一刀,让你彻底清净。”  张勇胜有些啼笑皆非,吐槽道:“咱说的是老贾的八卦呢,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这人虽然贪玩好耍,可也从来不骗人坑人。我的为人你肯定找周兰兵打听过,还有啥不放心的?”  白芷萱不服气道:“以前你或许是老实人,现在就未必了。我爸发迹前也是老实人,他现在有几个女人我都数不过来。你们男人有钱就变坏,你现在有了一百多万,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张勇胜挠了挠头,尬笑道:“要不我还是把一百多万给你保管算了,免得你疑神疑鬼的,搞不好把老毛病引出来,还麻烦了。”  白芷萱不屑的道:“我凭啥要你的一百多万?我又没说一定要嫁给你。我只是让你本分一点,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张勇胜老实的点点头道:“白大小姐您放心,小的以后都听您使唤,锅里碗里都是你的,求您放过我这回吧。”  白芷萱认真的看了看张勇胜,拉着他的手道:“其实你们男人在外面瞎玩,我也是能理解的。这个社会就这样,逢场作戏嘛。我也知道我爸生意上需要女人,个人生活也需要,但我总是怕他丢下我不管了。”  张勇胜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保证道:“不管你爸以后这么样,反正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只要有我一口汤喝,就有你的一块肉。”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你这是什么话,这么搞得像山大王分赃似的。我们是谈恋爱好不好?你能不能学会浪漫一点?”  张勇胜苦笑道:“我就是个粗人,哪里会什么浪漫的台词嘛?我这都是武侠小说里看来的,凑合着用用得了,你就别挑三拣四了。”  白芷萱突然亲了张勇胜一下,温柔的道:“谢谢你,勇胜。我决定了,不管你以后变不变心,反正我不变心。”说这拉着张勇胜的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心口,然后把头靠在张勇胜的肩上。  感受着白芷萱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胸部,传来心脏跳动的韵律,张勇胜心中感概万千。两世为人的他,三观与现代人很不一样。他是放荡不羁的性格,不是忠于爱情的情圣,从来没想过忠于某一个女人。  此时此刻他有些动摇了,白芷萱的话让他向来冷静的心有了些许冲动。他做了个深呼吸,口鼻中是白芷萱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好好思考一下该如何处理这段感情。  说他对白芷萱完全没有感情,只是因为白芷萱的美貌,或者抱着玩玩的心思,其实是不对的。张勇胜对白芷萱还是有一些感情的,只是不太像男女之间的爱情,更多的是知心人,或者是哥们儿。  这其实也不怪张勇胜,因为这是他两世的第一段感情。前世他是武林中的大高手,对女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哪有什么感情可言?这一世才开始谈恋爱,而且白芷萱是他第一个恋爱对象。  两人就这么在长椅上坐着,谁也不说话,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周围的同学远远看着他们,也都默契的不做声,小心翼翼的离开。当然也有爱八卦的,把这个场景传遍了整个校园。  周日早上张勇胜难得的起了个大早,然后骑着自行车到菜市场买菜,他们约定了到赵云飞家烧烤聚会,顺便玩白芷萱送的土星游戏机。张勇胜自然不能空手去,决定到菜市场买点吃的喝的。  他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买了一大堆的各种荤素菜品,还在后座上挂了一箱啤酒,晃晃悠悠的朝着农机厂的家属区而去。赵云飞家他是非常熟悉的,每年不知道去多少趟,连家属区的门卫都认识他了。  赵云飞的家跟张勇胜一样住顶楼,但是环境比张勇胜家好。一方面是因为这栋楼房落成没有几年,还是比较新的设计。另外是赵云飞的父亲在楼顶打了个架子,种了一些果蔬之类的,夏天还可以乘凉。  现在是初冬季节,楼顶的果蔬都凋零了,但宽敞的院坝反而成了大家聚会的乐园。这里的视线极好,站在楼顶极目远眺,能看到远处云霞山上的房屋。初冬的暖阳照耀下,略带寒意的微风吹过,依然给人惬意的感觉。  赵云飞把家里的纯平大彩电贡献了出来,接上了土星游戏机,成为今天活动最大的亮点。张勇胜到的时候,赵云飞和周兰兵刚将游戏机接上,正按着说明书的指导,一步一步的调试着。  见张勇胜一手提着个大包,一手提着一件啤酒,赵云飞故作姿态的道:“哎呦喂,我说老张你累不累啊,还带这么多东西?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样?你也太客气了,下次来不准这样了啊。”  赵云飞嘴上客气着,手上却很麻利,果断的接过张勇胜的东西,转身送到了厨房。张勇胜也不在乎他装模作样,交脱了手里的东西,坐到电视机前,看着周兰兵摆弄着土星游戏机。  “这玩意儿麻烦不?我以前只注意玩游戏了,没关注这东西怎么接到电视机上的?”张勇胜好奇的问到。  周兰兵一边对照着说明书接线,一边道:“麻烦倒是不麻烦,就是各种线不少。这些线居然跟红白机的不一样,我差点没看懂。”  张勇胜接过说明书看了看,皱着眉头道:“现在电视游戏机都这么复杂了?幸好没带回我家去,就我家那个老电视,都没这些口子。”  周兰兵点点头,解释道:“萱姐买的是纯进口的,接口与咱们国家的不一样,得用转接器转,接线有些麻烦。好在她把转接器和配件买回来了,能接在这台纯平彩电上用。如果是老式彩电,还真不行。”  张勇胜哈哈笑道:“看来我们是选对人了,正好老赵家换了新电视。他运气真好,这台游戏机就是给他买的嘛,占我们大便宜了。” (二百八十六)难忘的愉快时光 新武大宗师正文难忘的愉快时光两人照着说明书忙活了一阵,赵云飞也过来帮忙,七手八脚的终于把电视机点亮了。他们插上白芷萱买的游戏卡,电视屏幕上立刻出现了熟悉的画面。这些都是经典的老游戏,他们已经非常熟悉了。  三人一边玩游戏,一边聊天,张勇胜问道:“其他人什么时候到?白芷萱说午饭前到,等会儿我下楼接他。”  赵云飞回答道:“都说是午饭前,媛媛可能会早点,今天她主厨。她烧烤的手艺不错,上次我们两家聚会,全是她一个人弄的,你们一定要尝尝。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今天不醉不归。”  周兰兵点点头,笑道:“为了咱们几人的这次聚会,你把叔叔阿姨都赶出去了,这也有些太过分了。”  赵云飞满不在乎的道:“你不用管他们,其实他俩高兴着呢。甩掉我这个拖油瓶,他们可以过二人世界,心里不知道多美。”  张勇胜叹息道:“我们三个人就你最幸福了,一家团圆,父母感情也好。不像我和老周,过得跟孤家寡人似的。”  周兰兵摇摇头道:“我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我爸经常不在家,回去就孤零零的一个。你好歹能和萱姐煲一下电话粥,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云飞叹息道:“你们有你们的苦,可我羡慕你们的自由啊。我现在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一点都不自由。就算我想出去玩游戏,还得跟媛媛报备。她现在连零花钱也掌控着,多花点钱就唠叨个没完。”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道:“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故意给我们炫耀的吧?你现在连大学都搞定了,只要努力一下,以后一帆风顺。我们还得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呢,你就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  赵云飞嘿嘿一笑道:“我就是运气好点,也是你老张照应,兄弟们支持。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苟富贵,不相忘。”  张勇胜瘪瘪嘴道:“你那语文水平大家都知道,就别跟我拽文了。赶紧想想还有什么要准备的?要不要我们先把肉切好,把串弄出来?等下来人不少,一下子忙不过来,大家都要饿肚子了。”  周兰兵点点头,补充道:“咱们还是先把架子抬到楼顶去吧,等下在楼顶上烤。在家里烟雾太大了,也不好收拾。今天天气不错,还有点小太阳,冬天里晒晒太阳也挺舒服的。”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开始忙着准备中午烧烤的事情。没过一会儿李媛媛也来了,到了一大包的各种酱料,是她自己调制的。她喜欢弄吃的,尝试着搞了不少,适合各种口味。  张勇胜有些惊喜道:“班长,你居然还有这技术呢,难怪老赵家一眼就相中你了。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会做饭的?我和白芷萱在一起吃了那么多次饭,她顶多就给我泡泡方便面,你可太厉害了。”  李媛媛得意的道:“我这人没啥本事,比不了你家白大校花,但做饭这事我可是当仁不让的。别说你们几个不如我,就是让刘卫来也甘拜下风。”  “是不是啊?这么自信?”张勇胜故作不信:“要不等下刘卫来了你俩比比?看谁考的烤肉更好吃?”  “比就比,我还怕他?我又不是没吃过他做的菜,也就马马虎虎刚及格而已。你们看着,我今天让他口服心服。”李媛媛踌躇满志的道。  “你什么时候吃过他做的菜?我记得他也没做过几次菜啊?也就今年春游的时候弄了次野炊,吃着挺不错的。”赵云飞疑惑的道。  李媛媛笑道:“就是那一次啊,你们说他弄的好吃,我专门尝了尝。马马虎虎刚及格吧,算不上很专业,但比大多数家庭主妇强。”  周兰兵好奇道:“你说得你好像是多大的厨师似的,难道你专业学过?”  李媛媛得意的点点头道:“那当然,我当年差点就去厨师学校了,后来深思熟虑后菜决定读二中考大学的。我家邻居的大叔在省城星级酒店当大厨,我跟他学了好久,可比厨师学校的半吊子老师强多了。”  众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准备烧烤的事,朋友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大家都不是空手来的,有的人带了吃的,有的人带了喝的,菜品非常丰富。白芷萱更是大方,带了一瓶高档的红酒。  李星拿起酒瓶仔细的看了看,惊呼道:“大姐,您也太夸张了吧,这酒你都拿出来喝,听说要两千多块呢。”  白芷萱有些意外,反问道:“你认识这酒?”  李星嘿嘿一笑道:“我有一次在省城的商场里看过,吓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听说这种红酒是特殊的葡萄品种,而且需要特殊的年份和特殊的气候环境,天时地利匹配能酿造出来的,产量非常有限。”  白芷萱得意的点点头道:“你小子知道得还挺多,真不愧是百事通啊。你要是把这种劲头用在学习上,也不至于成绩不上不下的。”  李星耸耸肩道:“我又不在乎成绩,只要高中毕业即可。我爸都给我联系好了,到时候直接当兵去,算是报效祖国了。”  张勇胜开完笑道:“就你这大喇叭的嘴巴,当兵谁敢要啊?你说不定睡觉说梦话都能出卖机密,到时候得坑多少战友啊?”  李星不服气的道:“我也是守口如瓶的好不好,平时传那些都是无关大局的。真要有关键的东西,谁敢胡乱说啊?还要不要命了?”  周兰兵突然有些多愁善感,叹息道:“你和老赵都定好去处了,我估计会靠京城的舞蹈学院,最差也会去海都。等高考一过,大家都各奔东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李星点点头道:“你们可能每年过年还能回来,大家也能聚一聚。我就没办法了,当兵一去就是三年。三年后如果再继续,几年也回来不了一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长大了总要各奔东西的。”  张勇胜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道:“不要这么悲观嘛,外面的世界这么广阔,机会到处都是,还等着大家去发掘呢。今天我们是来聚会的,别谈这些伤感的事。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玩好,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 (二百八十七)董震武前来拜访 新武大宗师正文董震武前来拜访赵云飞哈哈一笑道:“老张说得对。有句话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人生还漫长着呢,我们都是年轻人,干啥这么多愁善感的?要说分别,第一个走的是我。我都不愁,你们愁什么?”  在赵云飞的带动下,气氛很快活跃起来,大家互相开着玩笑,一起在楼顶烧烤。有李媛媛和刘卫两位准专业的厨师带领,大家手上的活都很麻利,很快就在盘子里摆出了一大摞的肉串,  众人摆开桌子,红酒啤酒都倒上,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聊着开心的话题。在酒精的催化下,多愁善感的事很快被大家抛到了脑后,沉浸在令人愉快的氛围之中,互相之间的感情得到进一步加深。  下午大家一起在赵云飞家玩游戏,体验白芷萱送来的游戏机。游戏机只有两个玩家位置,大家轮流的上来,会不会玩的都体验一番。张勇胜三人作为游戏高手,扮演了教练和老师的角色。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对于彼此都没有更多的需求,只剩下单纯的友谊了。这样同学之间的交往不存在或明或暗的目的,也没有什么利益关联,这让白芷萱感到轻松愉快。  白芷萱是第一次参加他们的聚会,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新奇。她以前圈子的朋友聚会都是来自云山县的富人阶层,或者是官僚阶层,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不再单纯,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  这种功利的圈子一度让她很厌烦,可她就是生活在那种环境下的,想要完全摆脱也不可能。有很多人羡慕她的圈子,费尽心思挤进去。他们认为和这些富家子弟交朋友,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了。  虽然白芷萱不以为然,但却不知道如何反驳。此刻她从赵云飞的聚会上感受到了彼此间真挚的友情,这种感情是她的圈子从来没有过的。在她看来这种真挚的感情,与功利的虚情假意相比,才是真正的上流。  晚饭后正是日落时分,众人顾不得收拾乱七八糟的餐桌和烧烤架,纷纷端着椅子板凳,坐到了房顶天台朝西的一面。此时太阳将要落下,映射得半边天都成了瑰丽的红色,给人一种异样的美。  众人看着远方的日落,心里感概万千,却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张勇胜揽住白芷萱纤细的腰肢,任由白芷萱靠在他怀里,一种温馨浪漫的气息油然而生。赵云飞和李媛媛跟着有样学样,享受起了难得的温存。  这样的气氛把另外几位光棍尴尬坏了,想要出声又觉得不好意思,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最后刘卫偷偷的打了个手势,李星和周兰兵秒懂,蹑手蹑脚的下楼回赵云飞家,留下两对鸳鸯继续享受浪漫的时光。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了,最终他们也没有做到不醉不归,喝得差不多就散场了。张勇胜骑车送白芷萱回了一中的老宅子,但他并没留下来过夜。因为第二天是周一,还要正常上课呢。  杨洪波的动作很快,周一的集体大会上就公布了收集新校规意见的办法。他还在办公楼下搞了个意见箱,鼓励师生门投递自己的意见。整个早会期间贾志国都黑着脸,连违反校纪学生的检讨环节都是匆匆应付。  当天下午董奇山的爷爷董震武再次来了学校,而且专门找到了张勇胜,让他感到非常的意外。在张勇胜眼里,这个老头虽然名气不小,在省武协也是老资格,但武功不咋滴,其实就是三流的半吊子。  课外活动时间,张勇胜本来打算继续帮白芷萱拍照的,因此也只能把事情交给白芷萱的俩闺蜜。张勇胜和董震武在大操场的看台上坐下,看着操场上辛勤训练的体育生们天涯海角的谈了起来。  董震武的武功虽然不咋样,但在江湖的见识却是不少的。他年轻的时候也走南闯北,跟人跑过一段时间江湖。那个年代的江湖更讲传统规矩,对于法律却是完全漠视,真动起手来也是不择手段。  老头子的低微武功,能在那个年代活下来,也算是有些门道的。他混了几十年,各方面人际关系都到位,所以在武协里各方面都搭得上话。上次来本想走关系把孙子送去省体院,结果被赵云飞抢了头筹。  两人不痛不痒的聊了一会儿,董震武终于说道了正题:“我听武协的朋友说,你们的那套太祖长拳很受体院上层看重。据说赵云飞不仅仅是特招生,而且还会申请古拳法的门派传承人。”  张勇胜对此也不隐瞒,点头道:“是的,这套拳的所有拳谱和资料都交给他了,以后都由传承下去。这些东西比较全,除了招式方面的东西,更基础和核心的步法、内功等都比较齐全,足以支撑起一个门派。”  董震武心中一惊,羡慕的道:“你们居然真的得到了这么好的传承?真令人羡慕,这是多大的荣耀啊。我们董家也曾一度是猴拳这门排名前列的,可惜在几十年前战乱中损失不小,现在只是虚有其名了。”  张勇胜若有所思的道:“听说贵派祖上曾是天下第一手的徒弟,当年在武林中也是数得着的。老人家去世也不足百年,贵派怎么会衰败如此?按理说云山这边受战乱波及不大,反而是武林各派的避风港啊。”  董震武叹息道:“你说的是大多数门派的情况,但咱们董家比较特殊。咱们董家当年主要是在军队中卖命的,很多军队中的教习都与董家有关。当外敌入侵的时候,咱们董家人也不能坐视不管,大部分都战死沙场了。”  “家里就没有留的有传承么?我听说很多门派都有自己的秘密传承,甚至留下了拳谱和内功心法。就算传人都战死沙场,也不至于断了传承。”张勇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追问道。  武林门派最重传承,不论是民间的门派世家,还是山上的佛道两门,都有自己秘密的传承方略。这一方面是为了立身于武林的本钱不至于断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被武林中的对手窥视。 (二百八十八)董奇山的武学障 新武大宗师正文董奇山的武学障董震武摇摇头,苦笑道:“我们也是有秘密传承人的,可有的时候计划不如变化。董家猴拳的精髓都是口口相传的,可传承人突发疾病去世,这就让人始料未及。留下的拳谱和内功都是似是而非,成不了气候。”  张勇胜默默的点头,对此也深有同感。他前世的很多门派就是因为口口相传,所以搞得很多绝招都失传了。很多门派敝帚自珍,传承人交给下一代总要留一手,等到临死前才传授。可一旦来不及,就会有很大的损失。  有的传承人偷偷将精髓默写下来,藏在某个地方,这样还有可能让后人找到。单纯靠口口相传的风险最大,不少门派都是因此而消亡的。看来董家也是因为这种传统的陋习,最终深受其害。  张勇胜看了看董震武,直说道:“董老爷子,您今天有事就直说吧,不必绕弯子了。如果我能帮的上忙,我尽量帮忙。”  董震武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我前几天上山拜访了元镇和尚,他对你的评价很高。他说你的武功在他之上,甚至不下于他的师兄元慧。我想把奇山交给你,拜你为师,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张勇胜愣了一下,对董震武的要求非常意外。他和董奇山是同学,年龄也相仿,给对方当师傅,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两人虽然在同一所学校,班级也是同一楼层,但平日里交往并不多。  董奇山是刚从河岗转学过来的体育生,圈子都是体育生,或者是外来的转学生。而张勇胜是本地学生,圈子都是本地人。大家几乎没什么交集,平日里见面都当作陌生人,招呼都不打的。  张勇胜尴尬的推辞道:“老爷子,您的抬举我深感荣幸,但以我和董奇山的年龄,恐怕不太合适吧。我们是同一年级的同学,又是同龄人,我怎么能当他的师傅呢?我觉得您还是另找高人吧。”  “张同学,你也别忙着拒绝,听我把理由说一下。”董震武摆摆手道:“我再省武协混了这么多年,人脉关系不少,要找给奇山找个好师傅,其实是很容易的。别的不说,就是元镇和尚就是很好的老师。”  张勇胜点点头道:“元镇师兄的武功的确不错,给董奇山做师傅绰绰有余了。陈大丘前辈武功极高,如能得到他的指点,必然能突飞猛进。”  “但元镇的武功路子和我董家不合,他是佛门武功,走沉稳刚猛的路子。我董家的猴拳是轻灵多变的拳法,奇山有缘学了一招半式的自然门武功,也是以变化著称的,这都与元镇的路子相冲。”董震解释道。  “那您可以找其他老师啊。那天省体院来的老师不少,肯定有技术路线与您家相吻合的,何必找我这个半吊子呢?”张勇胜好奇的道。  董震武摇摇头道:“路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武功的广博。现在大多数武师只练一路,最多两三路武功。而我家奇山所学很博杂,一般的老师教不了。元镇向我推荐了你,他说你在武功方面的见识比不陈老宗师差。”  张勇胜挠挠头,心里暗自腹诽。元镇帮着他吹牛也就罢了,怎么还把他抬那么高?他承认自己见识广博,比起陈大丘一点不差。但他的年龄在这里管着,说出去也没人信,反而徒增麻烦。  董震武继续道:“我想给奇山找个师傅,一方面是董家武功残缺不全,让他练下去最多和我一样当个半吊子。另一方面他机缘巧合学会了自然门的武功,还会不少其他的杂学,我不想让他放弃这种优势。”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从那天来台上他俩的交手看,董奇山的武功的确够杂的。猴拳没用出几招,自然门的武功,还有不知道哪个门派的摔跤技,倒是把赵云飞逼得不行,差点就落败了。”  董震武点点头道:“他的练武的资质不错,是我家几代人中最好的。我们都想让他出人头地,从小就让他四处接触武林人士。有的人对他另眼相看,就随便传了两手杂学,所以成了这种四六不靠的局面。”  张勇胜叹息道:“被武林前辈看上固然是难得的缘分,但他的基础不牢,学得太杂反而耽误了自己。如果有了扎实的基础,再多学几招杂学,两者却能互补获益。但现在要更进一步,就得重头再来打基础。”  董震武叹息道:“不瞒你笑话,这道理我们原先是不懂的,只觉得杂学越多越好,就忽视了他的基础训练。等发现问题,再多方请教高人事,已经悔之晚矣。元镇说在咱们省的高手中,除了你没第二个能教好他。”  张勇胜苦笑道:“我觉得你们高看我了,我也就是个半吊子。赵云飞是我兄弟,自小一起长大的,他的底子我清楚,所以才能勉强教一下。可我对董奇山的情况一无所知,都不知道如何入手呢。”  董震武坚定的道:“我们家里都商量好了,不论你怎么教,我们都支持的。他的那些杂学,哪些保留,哪些放弃都由你来定。我们只求你能像教赵云飞一样教他,让他不至于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们居然这么相信我,真让我意外。可这事你们和董奇山说过没,他会同意么?我们好歹是同学,以后见面叫师傅,那可太尴尬了。大家都是要面子的,这不太好吧?”  董震武点点头道:“你放心吧,他那边我们已经说通了。只要你能教他练武,你就是他的师傅。学校是学校的事,江湖是江湖的规矩,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我们家完全相信你,也相信陈老宗师对你的评价。”  有了陈大丘背书,董家对张勇胜还是比较信任的。张勇胜不知道陈大丘的江湖地位,但董家却是很清楚的。陈大丘能出面给张勇胜作保,还有元镇再三劝说,他们也觉得这事最好的路子了。  最关键的是张勇胜和董奇山在同一所学校,各方面都比较方便。如果让董家去武林中请个武功广博的高手当老师,先不说能不能找到,人家愿不愿意到穷乡僻壤的云山来也是个大问题。 (二百八十九)答应董家的邀请 新武大宗师正文答应董家的邀请董震武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勇胜可不好拒绝了,只得道:“如果说指点董奇山的武功,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教一下。但有些丑话我要说在前头,可能话不太中听,还请您包涵。”  董震武点点头,慎重的道:“你请说,有什么条件我家都尽量满足。”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的武功自成一派,目前没有收徒的打算,所以董奇山不能算我的弟子,只能是教学指点的关系。所以他见了我也不必叫师傅,咱们两派算结个善缘,不必拘泥于江湖礼节。”  董震武想了想道:“你坚持不做奇山的师傅,我们自然不能强逼。但不管你们这么称呼,只要你教过他武功,他心里永远把你当师傅对待。我们董家是传统武林世家,虽然门户不大,但也是首重礼节的。”  见董震武如此坚持,张勇胜也不好说啥,继续道:“我教他的过程中会涉及道你家的武功,也涉及到董奇山从别派学的杂学。这些可能会出现门派纠纷,以后有啥问题,得由你家负责解决。”  董震武点点头道:“这个我们已经想好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家那些武功完全对你敞开,绝不做任何隐瞒。其他门派的都是前辈们的私学,与门派关系不大,不违反武林道义和江湖规矩。”  张勇胜好奇的道:“那自然门的武功呢,我看还是很正宗的。如果自然门的人以后追究起来,那岂不是大麻烦?”  董震武摇摇头道:“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自然门,早就分崩离析多年了。传给奇山武功的自然门前辈,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那些武功虽然是自然门的,但门派自己都无人做主,有有什么资格来追究这些事?”  “哦?自然门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以前在杂志上还看见有自然门的大师接受采访,当场演示自然门武功啊。”张勇胜追问道。  董震武叹息道:“五年前自然门掌门去世,他的弟子为争夺掌门之位闹得不欢而散。自然门的招牌都没人挂了,那些师兄弟们各自开武校武馆,井水不犯河水,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那传给董奇山自然门武功的前辈,与自然门的前任掌门是什么关系?也是参与争夺掌门只为的弟子之一?”  董震武摆摆手道:“不是,他是自然门掌门的师弟,比那帮混蛋高一辈。因为资质限制,武功反而不如后辈。他没能力继承自然门,只能游走于江湖之中。他与我是忘年交,后来便传给奇山一些功夫。”  张勇胜对这人更好奇了,问到:“这位前辈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引荐一下?自然门武功独特,拳理不归南北而自成一派,我很感兴趣。”  董震武叹息道:“前年秋冬,他生了一场大病,就此驾鹤西归了。其实他的年纪八九十岁了,身体一直不好,很多年没动武了。他教奇山武功都是口授的,所以奇山才打得似是而非,不达真意。”  张勇胜有些遗憾,叹息道:“真是可惜了,自然门的武功对恢复传统武学有很大的帮助,缺少了这一门绝学,是武林莫大的损失。”  董震武指点道:“其实他在不在无所谓,他一生的练武笔记都在奇山那里。奇山武功低微,见识浅薄,难以领悟到什么精髓。如果你愿意指导他把武功练好了,这些笔记都可以拿去研究。”  张勇胜眼睛一亮,笑道:“既然老爷子您如此大方,我就不客气了。拿了您这么重的礼,我肯定也得出点力。董奇山的武功我来教没问题,但教学进度按我说的来办,你们可不能插手。”  董震武大喜道:“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叫奇山过来,把事情交代清楚。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你的学生了。以后张老弟在江湖上有用得着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董家一定全力支持。”  片刻之后董震武把董奇山叫了回来,董奇山刚结束了训练课,全身是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张勇胜看得直皱眉头,如果是普通人还算正常,但董奇山作为常年习武的,这种状态明显有问题。  他打量了一下董奇山,问道:“你呼吸喘不喘,出这么多的汗,身体是否有酸软无力,或者是气虚的感觉?”  董奇山有些纳闷,摇摇头道:“不喘啊,身体也没什么不适,就是汗多一点。我从小就汗多,体检也说没问题,是个人体质问题。”  张勇胜伸出手道:“来,我给你把把脉,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我觉得不像是体质问题,可能内功有什么路子走岔了。”  董奇山看了看爷爷,董震武点点头。他将手伸到张勇胜面前,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本不愿拜张勇胜为师,是家里面强势要求的。此刻张勇胜还说他内功练出问题了,他就更不信了。  在他看来张勇胜就是运气好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隐士高人的传授,武功比他强了不少。他从小也是在家人和朋友的吹捧中长大的,也曾被很多武林前辈看中,他学得杂学便代表了他的资质和人脉。  董奇山对上次败给赵云飞非常不服气,所以也很反感张勇胜。当着董震武的面他不敢表露出来,但心里却对张勇胜的话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是张勇胜故作姿态,在董震武面前摆高手的架子。  片刻后董奇山的表情就变了,从不耐烦变成了惊讶。他感到一股温润如春的气流从脉门中进入自己的身体,沿着身体的经脉缓慢运行。这股气流的感觉非常舒服,就像春天的气息,冲破了初冬的寒意。  见到孙子的脸色变了,董震武有些奇怪的道:“奇山,你感觉怎么样?”  董奇山疑惑的道:“好像有股气流在身体里流淌,很舒服的样子。气流很柔和温润,就像冰冷的冬天进入有暖气的屋子,虽然暖和,却不显燥热。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内功,或者真气?”  “真气?张小兄弟如此年轻就已经练出真气了?这怎么可能?真是天纵奇才啊!”董震武十分惊讶,可以说是难以置信。 (二百九十)董奇山根基不牢 新武大宗师正文董奇山根基不牢能练出真气,在江湖上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即便是加上官方的高手,也没有多少人。大多数练习内功的有点内劲已经称得上高手了,比如元镇和尚。只有像陈大丘这种宗师级的高手,才会达到练出真气的境界。  张勇胜面露微笑道:“真气不是啥稀罕的东西,有个十来年的内功,再加上一些汤药辅助,大多数人都能练成的。如果不靠汤药硬练也不是不可,就是麻烦一点,需要内功积累得更深厚一些。”  “你有增强内功的方子?这种丹方可是绝密,听说就算官府的研究所里也没有掌握多少有用的方子。”张勇胜的话让董震武更惊讶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方子倒是有几个,具体如何用还得看各人的体质和修炼的内功属性。这种方子不是通用的,用不好不但适得其反,甚至还会走火入魔。所以不要拿着方子就乱用,那会要人命的。”  董震武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的确不能乱吃药。前两年北方就有流传假方子的,吃倒了好几个门派的弟子。可笑的是那些门派为了买下方子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结果却是人财两空。”  张勇胜叹息道:“丹药方子促进内功修炼,并不是直接增加真气,而是让体质环境更适合内功修炼。内功修炼本身是没有捷径的,只是在更好的体质环境下效率更优。如果只靠丹方来增强内功,那是缘木求鱼。”  董震武诚恳的道:“受教了,小兄弟的确如元镇所说见闻广博,难怪陈老宗师如此推崇。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江湖上绝大多数门派也都不知道。这也难怪北方那些家伙疯狂追求丹方,结果把自己吃死了。”  张勇胜笑道:“我祖上是个走江湖的货郎,挑着货担走南闯北的。老祖宗不会武功,却喜欢江湖上的传闻异事,收藏了不少江湖杂书。我也是看了杂书才知道的,给赵云飞的拳谱也是在杂书里发现的。”  董震武惊叹道:“那真是万幸了,这些书籍能流传下来,也是武林之福。我家就是不注重收集整理书籍,全部靠口口相传,才落得这副田地。以后奇山练武有成,一定要吸取教训,不要重蹈覆辙。”  董奇山郑重其事的道:“爷爷你放心吧,我已经在严谨的记录练武笔记了,会把练武过程中的知识都记录下来。家里留下的残本我也会抽空整理出来,以后咱们家不会再遇到这种事情了。”  董震武点点头,对张勇胜道:“张小兄弟,怎么样?奇山这爱出汗的毛病,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影响大么?”  张勇胜沉吟片刻,收回了手,说道:“还好,问题不严重,主要是因为他内功根基不牢,却强修一些偏门桩功造成的。桩功是内功的衍生,但需要有足够的内外功基础才能修炼,否则就适得其反。”  董震武苦笑道:“奇山所学太杂了,为了能教他练武,我也是动用了家里所有的人脉资源。杂学中桩功也是不少,我们也难以分别优劣,只能有啥学啥。人家说乱来会出问题,我们当初还不信,看来真的出问题了。”  董奇山不信道:“我哪来的问题?我的身体好着呢,根本没有问题。多出一点点汗而已,比其他同学少多了,根本不算个事。”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是习武之人,从小就在练武,到现在身体还是这种状态,你认为正常么?赵云飞学武比你晚,早期是野路子,但身体素质却比你强得多,就是廖登峰、李明宇两人也在你之上。”  董奇山还要争辩,董震武阻止道:“奇山,怎么跟老师说话呢?张兄弟还能害了你不成?从现在开始张兄弟就是你的老师,你要尊师重道。这是咱们董家的传统,董家武功没落了,更不能让人说董家人不懂礼数。”  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董奇山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从小时被董震武带大的,父母忙着家族生意,与他聚少离多,所以对爷爷是比较信服的。虽然觉得拜张勇胜为师有些儿戏,但也只能把不满压在心底。  张勇胜也没想说服董奇山,笑着安慰董震武道:“您不用担心,这不是啥大问题,就是有些肾力亏虚而已。连药都不用吃,先把现在的武功放一下,着重培养基本功和内功,等底子打好了再继续。”  董震武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他最怕留下暗伤之类的恶疾。董奇山还年轻,如果一不小心留下暗伤,说不定人生的前途就毁了。他家虽然子弟不少,但资质像董奇山这么优秀的,只有这一个。  他点头答应道:“你是奇山的老师,这些都由你来定,我们做家长的都支持的。只是不知道练基本功要多久,该先练什么?”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对董奇山的基本情况还不是太清楚,得先了解一下,然后在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今天先了解一下情况吧,回去我再做个计划出来,然后按着计划走,估计一两年时间差不多了。”  “要不让奇山先给你打两套拳看看?我们董家的猴拳,自然门的内圈手,他都打得比较熟练的。”董震武试探着问到。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必这么麻烦,先把赵云飞找来,两人试一下步法,我基本上就能看出他的深浅了。”  在董震武的吩咐下,董奇山不情愿的回到操场上,把赵云飞叫了过来。赵云飞现在已经拿到了特招保送名额,不用按体育生的课程走,每节课都是自由安排。他把时间主要花费在梅花桩的步法上,基础步法已经很熟练了。  听说董奇山要拜张勇胜为师,赵云飞一脸的懵逼。他和董奇山向来关系不好,尤其是上次打比赛后,相互之间更是冷淡。这么一来,董奇山岂不是成了他的师弟?两人以后在班上岂不是尴尬无比?  “让我试董奇山的武功?没问题,不就是打一架么,我随时奉陪。”赵云飞现在很有自信,对上次交手复盘后,实战经验得到极大的提升。 (二百九十一)步法中露出端倪 新武大宗师正文步法中露出端倪张勇胜摆摆手道:“不是打架,你脑子怎么都是打架?练武要动脑的,你还真打算把脑髓都练成肌肉啊?”  赵云飞挠挠头,尬笑道:“你不是说试一下武功么?不打架怎么试?”  张勇胜解释道:“简单得很,试试步法就行了。你先把梅花桩的基础步法走一遍,然后董奇山按照你的脚印走,我看看情况。”  赵云飞爽快的答应道:“这简单得很,就在这里么?”  张勇胜点点头,赵云飞果断开始演练梅花桩的步法。他练了也好几个月了,虽然还无法进行实战,但对步法的各种变化还是很熟练的。操场看台下是泥土的跑道,赵云飞熟练的在上面演示起来。  赵云飞按照标准进行一招一式的演练,双脚在泥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脚印在地上的分布形成梅花桩的形状。他的步法比较熟练,重复踩入同一个脚印时偏差的位置并不明显,看来是初具成效的。  董奇山并不知道张勇胜的意图是什么,但依然认真的看着赵云飞的演示。他没有学过梅花桩的步法,但自家猴拳的步法却很熟。在他看来照着赵云飞的脚印,依葫芦画瓢来一遍并不难。  片刻后赵云飞演示完毕,退到一旁,指着地上的脚印问:“你们看可以不?我照着拳谱练的,没有上过正规的桩子,可能不太标准。”  张勇胜看了看,点评道:“不错了,与桩子已经很接近了。下来你叠几个砖头,弄个简易的场地先练着。实战方面可以考虑跟太祖长拳结合一下,两种步法也有互补性,这个得靠你去研究了。”  他对赵云飞的教育从传授改为了启发,逐渐减少直接教授招式的干预,换成启发赵云飞自己从拳谱中领悟。这既是让赵云飞学会从秘籍上自学武功,也是锻炼他对武学理念的理解。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武之人跟着师傅学习的时间终归是有限的,也很容易就进入瓶颈阶段,这就需要自我突破。一般来讲不外乎是从别派的武功中寻找灵感,或者提炼自己的经验进行阐发。  张勇胜对赵云飞的教育方式,就是让他逐渐走向这个路子。等未来赵云飞出现瓶颈的时候,已经熟悉了这种学习模式,自然能很快找到突破口。那些由师傅手把手教出来的,反而容易受困于瓶颈,终生难以突破。  董震武虽然不会梅花桩,却看别人表演过多次,问道:“这脚印也不在桩子上啊,能怎么用?让奇山照着走一遍?”  张勇胜点点头道:“差不多吧,不过不是照着走,而是在赵云飞的脚印上走一遍。我看看他俩脚印的程度,大致能判断他的轻功身法水平。按照这个判断基本上能看出他的基本功能力,以便于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董震武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好奇的道:“这可以看出武功深浅?到底是什么门道啊?”  张勇胜笑而不语,对董奇山道:“董同学,你上去走走看?不熟悉的话速度不用太快,用你本门的步法就行,用力和节奏不用模仿赵云飞。”  董奇山看了看董震武,董震武点点头,他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他没有走过梅花桩,也不可能完全按照赵云飞的样子做。实际上他是在用猴拳的步法,在赵云飞的梅花桩脚印上按顺序走了一遍。  由于两种步法差距很大,董奇山也不熟悉,所以走起来歪歪扭扭的,节奏也慢吞吞的,就像在人走在沼泽地中一般。张勇胜站在旁边认真的看着,眉头微微的周皱起,似乎不太看好董奇山。  片刻之后董奇山把赵云飞留下的脚步走完了,退到一遍等着张勇胜点评。张勇胜没有说话,围着脚印走了两圈,然后蹲了下来,仔细的观察。他在旁边捡了一根树枝,在部分脚印上画了一道杠。  做完这一切后,张勇胜站了起来,董震武催问道:“张小兄弟,你看出了什么?奇山的步法还可以吧,是我从小亲自教授的。”  张勇胜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老爷子,别怪我说话直,形势不太乐观,董奇山可以说是被你么耽误了。”  “被耽误了?怎么可能?”董奇山急了,反驳道:“你到底懂不懂武功。我的步法是我们家同龄人里最好的,我爸的几个徒弟都不如我。”  张勇胜没直接回到,指了指被自己做上记号的脚印,对董震武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猴拳有一种练习轻功步法的方法是在簸箕的边沿上行走,他是不是还没上去正规的练过?”  董震武慎重的点点头道:“他年纪还很轻,下盘不够稳当,还不到练习的时候。我估计再过一两年,他就可以上去了。”  张勇胜点点头,解释道:“你看这些脚印,明显与其他剩下的不同,着力点上都出现了打滑的迹象。这是在平地上尚且如此,如果是在桩子或者簸箕上,您觉得他还能照常完成么?”  董震武蹲下来仔细观察,董奇山和赵云飞也有样学样。他们都没有见过如此点评武功的,不但感到新奇,而且也是学本事的机会。这种机会非常难得,所以都仔细的观察者,从中发现不同之处。  五六分钟后,董震武站了起来,叹息道:“的确是如此,奇山步法生疏,下脚轻重无法控制,出现了明显的力道不稳。不过他毕竟不是练梅花桩的,对于生疏的步法出现这种情况,应该算正常的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要求的不是让他模仿赵云飞的梅花桩步法,而是以猴拳的步法走梅花桩的脚印。他是练了猴拳多年的,不管是走什么脚印,第一时间都是猴拳的发力方式,除非他有能力刻意隐藏。”  董震武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他不可能隐藏自己的看家本事。如果他有这本事,早就能够纵横江湖了。如此看来根基浅薄的弱点暴露无遗,要想纠正这种问题只能从头开始,别无他法。” (二百九十二)董奇山从头再来 新武大宗师正文董奇山从头再来张勇胜点点头道:“我的建议是,从现在开始他不能练别的武功了,专注于本家的猴拳练习。猴拳有了初步的成就之前,不能碰别的杂学,包括自然门的武功。我猜他练走样的桩功,就是来自于自然门的。”  董震武砖头看向孙子,董奇山尴尬的道:“我就是偶尔练一下伏虎桩功,老先生留下的笔记说这功夫练了后腿脚有力。我想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脚步反应速度快一点,能在实战中抢得先手。”  张勇胜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上次的擂台比赛中,你的步法的确比赵云飞快一线,但结果呢?你占了先手么?局势上压制了赵云飞么?”  董奇山郁闷得默不作声,他知道自己当时是全程处于下风的。如果不是自然门的鸦雀步配合内圈手组成了防御圈,让赵云飞一时间难以下手,那场比赛就是速战速决的脆败,根本不用打那么久。  赵云飞突然道:“你步法快我一线没用,其实是差不多的。你比我先出手,但我打击的路线比你近,打击点比你准,你反而吃亏。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我的招式后发而先至,你抢的那点先机用处不大。”  董震武点点头道:“赵云飞同学说得有道理,这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的对敌原则。奇山,别看你打过的正规切磋比赵云飞同学多,但至今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真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张勇胜叹息道:“董奇山的基础不牢,本家的步法和内功都没有稳定,就去练别派的武功。如此混杂乱练,只能是邯郸学步。好在他练的时间比较短,内功又没形成对冲,所以对身体的伤害较小。”  董震武诚恳的道:“张小兄弟,以后我孙子就拜托你啦。过两天我让人把家里武功的基础资料送来,你先帮他纠正一下基础方面的事。等基础打牢后再进一步,希望能够对他的未来有所帮助。”  张勇胜点点头道:“您放心吧,既然答应了您,我一定尽心的纠正他的错误。他的武学障并不严重,只要这两年抓紧时间把基础扎牢固了,过几年一定会突飞猛进的,你们对他要有信心。”  看着董震武和张勇胜敲定了自己学武的事情,董奇山虽然不乐意,却也没有反对的余地。刚才看了自己的步法脚印,对张勇胜的说法也深表认同。正如张勇胜所说,他这个水平是没法上桩子或簸箕的。  在特殊环境下练习步法是轻功练习的必要过程,他的根基不牢,鲁莽的上去只能出丑。他知道自己急于求成了,以为多学点别派的武功能快速长进,岂不知基础不牢,欲速则不达,只是白费功夫。  送董震武祖孙二人离开,张勇胜和赵云飞也往教学楼走。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打算去吧盒饭热来吃了,准备上晚自习了。赵云飞对董奇山拜张勇胜为师很好奇,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两人抱着盒饭默默的吃着,张勇胜想着如何训练董奇山,赵云飞却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来,憋得心里难受。  等盒饭吃了一半,赵云飞才说道:“老张,你真的打算收下董奇山?人家可是武林世家,怎么会找你来教孙子?”  张勇胜愣了一下,放下筷子道:“这事怎么说呢?我会的东西有点杂,交往了很多武林中的朋友,所以能解决一些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而董奇山正好遇到这个问题,所以他家想找我帮着解决一下。”  赵云飞不解道:“我听你们的意思就是他基础不牢吧,让他从头学一遍就行啦,为啥还需要你?他家的人练基础功夫都不能教么?”  张勇胜把董奇山的问题简单讲了一遍,说道:“主要还是他的本家功夫和外来的功夫混杂得太严重了,想要纠正习惯,打牢基础是很麻烦的事。他家虽然是武林世家,其实早就没落了,没人干得了这活。”  赵云飞若有所思的道:“想要纠正坏的习惯的确麻烦,这主要靠个人的毅力吧,你能帮助他多少呢?”  张勇胜笑了笑,解释道:“让一个人彻底忘掉练过的武功,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引导他,通过取长补短的方式,将他的基础路线改过来,让他学会调整自己的武学体系,让身上的各种武功完成融合发展。”  赵云飞点点头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就像你说的让我摸索着在太祖长拳中融入梅花桩的步法一样,建成个人独特的武术风格?”  张勇胜点点头道:“大概是这个意思吧,不过你比他简单多了。你是循序渐进的,太祖长拳基础扎实,不会有大问题。他是走了歪路,想要纠正过来,还不能伤着自己,却是个麻烦事。”  赵云飞叹息道:“以前看武侠小说常看到有人练功走火入魔的,他那种情况算是走火入魔吧,似乎没什么大碍。”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他哪算得上走火入魔,只是练的太杂,走岔了道而已。真要是走火入魔,非死即残,神仙也救不回来。”  赵云飞钦佩的道:“老张,你懂得可真多。你老家那位开药铺的老爷子才是真正的隐士高人吧,真想见见他啊。”  张勇胜耸耸肩道:“等明年暑假吧,我抽空带你去见一见。正好你也帮我整理一下我祖上留下来的一大堆旧书,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里面不少武林杂记,还有练武人的笔记什么的,对你也有好处。”  赵云飞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我一定帮你把东西整理好。有你这个兄弟真好,人家求之不得的东西,我这么容易就得到了。”  张勇胜笑道:“那你还不认真努力一点,别辜负了我的期望。人家董奇山可是有自然门底子的,等把武功路线理顺了,真的能突飞猛进。到时候你能不能继续打败他,就看你的努力程度了。”  赵云飞傲然道:“自然门很了不起么?还不是把自己练歪了。我的太祖长拳可是出过皇帝的,号称百拳之母,我还能怕他?” (二百九十三)董家猴拳的希望 新武大宗师正文董家猴拳的希望实际上张勇胜收下董奇山,不仅仅是因为元镇的推荐和董震武的诚意,也是为了给赵云飞找个竞争者。有了董奇山在后面追赶,赵云飞就算去了省城也不敢懈怠,这对于他的努力和成长都是有益的。  董震武的行动很快,没过两年就让董奇山把董家猴拳的基础拳谱送了过来,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张十万块的现金支票。董家这么豪爽,让张勇胜颇为意外。他也不客气,果断的将钱揣进了衣兜。  张勇胜抽空研究了董家猴拳的基础拳谱,然后制定了一套给董奇山打基础的训练计划。按照计划,董奇山每天下午体育生的训练课接诉后,他就需要找张勇胜报道,进行猴拳基础套路的训练。  传统武术的猴拳门类很多,除了常见的猴形拳外,还有大圣门的五路猴拳、北方的通背拳、南派的铁猴拳、本省的猿击术都属于猴拳类别。总的来说都是以模仿猴类动物技击的拳法,不同的猴类则招式不同。  董家的拳是从猿击打术衍生的,祖上后来又在北方遍访名师,还拜在天下第一手门下做了记名弟子,所以融合了南北猴拳的特点,于是自成一派。当时董家猴拳在同行之中非常有名,甚至有人称其为西南独秀。  但是由于战乱的影响,再加上传承人突然病逝,使得猴拳的精华没能流传下来,只剩下一些比较基础的拳谱,和零散的练武笔记。近年来,董震武一直想要恢复董家猴拳,但限于资质和水平的低下而无从下手。  董震武是把希望寄托在董奇山身上的,这才找了各种渠道,让他学了不少杂学。本以为通过这种他山之石的办法,可以找到复兴董家猴拳的路子,谁知道却害了董奇山,让他误入了歧途。  按照张勇胜的安排,董奇山不得不从最初的套路练起,一招一式如孩童学步,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张勇胜很有耐心,每次只让董奇山连一招,练不好就反复练,知道他完全熟练掌握了为止。  董奇山就尴尬了,这都十六七岁了,还在练四五岁小孩的玩意儿,传出去都丢人现眼。好在他在二中接受张勇胜的训练,周围没有本家的小孩子,否则他这个董家的长房长孙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看着董奇山练了几招,张勇胜很快就发现了他最大的问题。他在发力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变到别的招式上,呼吸的节奏也比较混乱,无法做到稳定和存粹。这样的情况就是他杂学练得太多,成了邯郸学步的结果。  于是张勇胜逼迫着董奇山放慢练习的节奏,数着数字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纠正,这让董奇山非常难堪。他练了十几年猴拳,从来没有被这样教育过。这在很多门派,都是那些资质极差的弟子才会享受的待遇。  看着董奇山焦躁的样子,张勇胜叹息道:“你这的事情是急不来的,也不要觉得丢面子。你练得太杂了,现在只能先用基础功夫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洗掉,然后再重建你的武学体系,否则永远是四不像。”  董奇山郁闷的道:“那也不用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来吧,这拳我打了十几年,熟的不能再熟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能不能教点管用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讲的就是最管用的,你现在三五个动作都做不完,节奏和发力就会飘到自然门去。外表看起来是在打猴拳,可实际上全部不对。你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连续三招不出问题,能做到么?”  “能……能吧?”董奇山心里也没底:“我觉得多了可能要重新练练,三招应该没问题吧。我先打给你看看,应该没问题的。”  董奇山立刻开始演练,从猴拳的第一招开始。果然不出张勇胜所料,不出三招就出问题了。第三招的首尾是个飞身扑击的动作,落地后滚翻卸力,起身接第四招。董奇山刚滚翻后起身,就被张勇胜叫停了。  纳闷的看了一眼张勇胜,董奇山不解的道:“咋了?我哪里不对么?这三招没有问题吧?你别乱叫停好不好?”  张勇胜指了指董奇山的脚下,说道:“你看看双脚的位置,你家猴拳有这步法么?你们家第四招是这个步法起势的?”  董奇山下意识的低头,顿时愣住了。这双脚摆放的位置是典型的虚实步,而且是自然门武功常用的步法,在鸦雀步中比较多。而猴拳第四招是虚步起势,讲究活泼似猿猴,与鸦雀步的蹦跳有着本质区别。  虽然两种步法都是以灵活多变著称,但结合到招式里面,攻防的原则完全不一样。用自然门的鸦雀步气势打出的猴拳招式,不但动作不正宗,而且技击目的也难以完全达到,甚至给人留下反击的破绽。  武功拿来打人的,打不了人的花架子根本没用。张勇胜最讨厌不讲究步法的庄稼把式,所以对步法抠得很细。董奇山这种似是而非的打法,外行看不出问题所在,但内行却能抓住机会一击必杀。  董奇山不以为然的道:“就这一点点差别,没什么大问题吧?用虚实步,还是用虚步,都是作为起跳的前置。只要我纵跳满足了招式的要求就行了,这点点不同根本不会影响招式的任何效果。”  张勇胜摇摇头,冷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你现在用这几招打我,你要是能沾这我的衣服,就算你可与你出师了。”  董奇山只听说过张勇胜能打,却没见过张勇胜动手,更没有与其交手的经历,听到这话顿时兴奋了。他倒想要看看,被长辈们吹上天去的张勇胜,到底在武功上是个什么水平。  他也不客气,草草摆了个起手式,上千蹿出一步,伸手抓向张勇胜的面门。抓、挠是猴拳常用招式,出手迅捷灵活,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但这招对于张勇胜没用,他滑步后退,对手所有后招都没了落点。  董奇山冷哼一声,再接再厉,双手不停的抓向张勇胜,脚下步法极快,全力抢攻。他受到西方技击思想的影响颇深,打算以全力进攻提到防守,以先发制人的策略抢占交手的上风。 (二百九十四)彻底征服董奇山 新武大宗师正文彻底征服董奇山张勇胜步法巧妙,双手背在身后,胜似闲庭信步,让董奇山的招式全部落空。董奇山抢到侧面围堵,脚下猴拳的踢腿弹出,招招不离张勇胜的膝盖与胫骨。张勇胜腿法变化多端,以腿破腿的顶了回去。  两人打了十来招,董奇山没有占到任何上风,反而被压得缚手缚脚,每一招都用不到两个动作就被迫变招。他心中急躁,动作更加不管不顾,加速前跳一步,朝着张勇胜纵欲扑击而来。  他刚要起跳,在双脚即将离地的一瞬间,张勇胜却抢出一步,脚下一扫,肩膀往他身上一靠。此时董奇山脚下无根,根本经不起这一靠,顿时摔了出去。好在他反应机敏,落地后及时翻滚卸力,这才没有受伤。  董奇山站起身来,不服道:“你这是占我便宜,取巧而胜,胜之不武。”  张勇胜不屑的道:“董奇山,你几岁了,还说这种糊涂话?江湖上一旦动手,那就是你死我活,谁还管你用什么手段?古代暗器下毒无所不用,现代长短枪支在所不惜,你技不如人,输了能怪谁?”  董奇山强辩道:“咱们这是切磋武艺,又不是江湖上生死搏杀,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么?就算你武功比我高,也不能说我的就不行。”  张勇胜冷笑道:“你那套真要管用,你爷爷干嘛纡尊降贵的来找我?你是不是觉得你比你爷爷和元镇高明?或者是比陈大丘老先生还高明?”  “你……”董奇山被说的哑口无言,哼了一声,一跺脚,蹲下不吭声了。  张勇胜没说什么,让他自己去琢磨,吩咐道:“今天就这样吧,你回去吧刚才交手的几招好好想想。对比一下你家的武功,哪些走样的,哪些不对的都想清楚,明天告诉我该怎么改。”  没等董奇山回答,张勇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操场。他知道这事只能让董奇山自己想清楚,别人是劝不回来的。董奇山出身武术世家,向来心高气傲,他自己思想上没有转变,武功的改造就不可能成功。  第二天下午课外活动时间,张勇胜压着体育生的训练课结束时到场。此时董奇山已经等着多时了,满脸纠结的表情。让张勇胜意外的是,赵云飞居然也在,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不知在聊什么。  张勇胜好奇的问:“你俩聊什么呢,看样子是遇到难题了啊?”  赵云飞摇摇头,笑道:“没啥难题,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我这边顺利的很,老郭已经在准备帮我搞桩子了。他打算在那边立个沙坑,里面弄一套简单的桩子。正准备向学校申请费用呢。”  “老郭这么大方?学校能同意么?”张勇胜追问道。  赵云飞耸耸肩道:“不知道,但老郭挺有信心的。他说以后高一也会开设武术课,作为学校的选修课,为高二高三打基础,说是学校已经批了。这个梅花桩就当是投入了,反正以后用得着。”  张勇胜赞叹道:“他们的动作挺快啊,看来是和省体院的长期合作项目。以后咱们这块出来的体育生,主修武术的可不少了。”  “应该是这样吧,现在的高一学生可真幸福。”赵云飞点点头道:“我这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吧。”  看着赵云飞离开,张勇胜有些纳闷,感觉有些没头没脑的。他砖头看向董奇山,董奇山面露尴尬,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也不在意,上下打量了一下董奇山,问道:“昨天让你想的问题想得怎么样了,说说你是怎么个想法?”  董奇山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昨天想了一整夜,刚才请教了赵云飞,感觉从思路上解决问题。我动手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自然门的理念,出手时自然而言就带上了自然门的路子。”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因为你想的是自然门的理念,就算强迫自己用猴拳,也会让猴拳走样。所以你不但要把猴拳的基础打牢了,更重要的是作战思路的走猴拳,而不是跟着自然门的来。”  接下来董奇山把昨天交手的情况一招一式的演示了一遍,然后指出了来自自然门的部分,并将其进行了修改。最后发现,如果按照猴拳走,张勇胜和他之间多了半个身位,最后一招就打不出来了。  张勇胜点评道:“这就是,不积畦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每一招的较量都有胜负,只是胜负太小,不容易察觉。当小胜积攒为大胜的时候,就是决定战斗胜败的时候。”  董奇山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每招偏差一点点,看似没什么关系,其实是小败。招数越多,积累的小败就越明显。当量变引起质变的时候,就会出现大的破绽。一旦被对手抓住机会,落败就成了必然。”  张勇胜欣慰的笑道:“你的资质果然不错,悟性也是上佳的,就是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次你要吸取教训,以后要时时放在心上,也是难得的人生经验。很多所谓的天才,就是太过聪明,反而误入歧途。”  董奇山很会举一反三,追问道:“如果对手发觉自己因为小败而落入下风,转变对敌策略开始调整,是不是也意味这取胜战机的出现?”  张勇胜想了想道:“你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其实这种事情在战斗中是很常见的,就看谁能把控住局势了。变招调整很重要,变的时机也很重要,如何变也重要,真变假变更重要,这都需要临场判断的。”  董奇山心服口服的道:“我明白了,有时候变不一定对,时机掌握不好反而适得其反。如果对手用假变招来引诱,也会有暗藏杀机的绝招。”  张勇胜点点头道:“不错,所以实战中变招还是要考虑很多因素的。求稳的可以积小胜为大胜,有绝招的也可以冒险用绝招。具体的打法因人而定,但有一个大原则,就是立于不败之地而胜之。”  董奇山想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张勇胜教起来就容易多了。他思想上没负担,行动上就不会纠结于猴拳和自然门拳法。如果只是单纯的练一套拳,很快就能熟练起来,并把混杂的东西去掉。 (二百九十五)张勇胜送的礼物 新武大宗师正文张勇胜送的礼物接下来张勇胜的校园生活变得规律起来,除了按时上课之外,他还需要抽空陪白芷萱散步照相,每天安排时间给董奇山上课,或者给赵云飞答疑。规律的生活让他很惬意,时间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十二月。  这个月大家一下子忙了起来,首先第一个难关就是陈丽的习题集开始在高二高三全面推开,高一的部分习题也是从中挑选的。这套习题集的难度比以前二中的习题高出两级,顿时让学生们苦不堪言。  虽然各科任老师都在抱怨,但在杜志诚的强势推广下,这样的难度成为学生们必须迈过去的一道坎。张勇胜因为早有准备,所以适应得非常快。虽然依然有很多题做不出,但成绩却是在缓慢的提高。  同时高三的艺体生开始准备省考的事情,整个楼层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十一月份他们就已经填写了报名表单,十二月下旬则是集体道省城的考点应考。到时候由学校统一组织,所有考生都非常紧张。  艺体生们的备考简直是五花八门,有的人紧张得不行,也有的大而化之,老师们的忙着最后的突击补课。白芷萱的状态还不错,平日里准备比较充分,有时候还在同学们面前表演一下走秀,心态非常的沉稳。  高三艺体生中心态最好的要数廖登峰了,他根本不用备考,因为已经拿到了特招保送的通知。这个通知是和赵云飞一起拿到的,两张盖着省体院大红印章的文件,让两人激动得不行。  虽然不是录取通知书,但已经和录取通知书差不多了。等明年录取通知书正式下发的时候,省体院也会给他俩照样邮寄两份。这样提前确定大学名额的事在二中还是头一回,顿时让全校都轰动了起来。  高三的艺体生们抓紧准备省考,高二的艺体生们也能受到很大的影响。他们纷纷抽空去看高三的模拟考试,从中吸取考试的经验。模拟考试搞得很正规,学校还专门从省里请来了指导老师。  这天晚饭时间,张勇胜的小圈子也聊起了模拟考试的事,主要是因为白芷萱是参与者,而周兰兵则全程参与了观摩。模拟考试现场打分,结束之后有喜有忧。距离考试不到两周了,接下来便是抓紧时间准备。  赵云飞不用参加省考,跟着看了两天热闹,沾沾自喜的道:“其实也没啥难的嘛,和上次省体院的人差不多,而且没有对练考核,简单得很。我都不明白你们有啥紧张的,你们心脏也太脆弱了。”  周兰兵瘪瘪嘴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拿到特招名额了就说风凉话,太不厚道了。我看省里请来的老师比咱学校的要求严格多了,我估计也就能压线过,想要考高分要凭点运气了。”  白芷萱不以为然的道:“我觉得他们是在故意为难咱们,省考不可能搞得这么夸张。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我硬指标比较强,软的几分扣了就扣了。不管怎么算,过省考还是问题不大,关键在校考这块。”  张勇胜笑道:“校考你不是打了提前量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看到时候就选江源师范的艺术学院,反正那边熟人多,一切都好办。”  赵云飞皱了皱眉头道:“老周要去京城或海都的,校考可就麻烦了,距离相差太远了。全国校考就集中在一周内,不知时间来不来得及?”  周兰兵叹息道:“没办法,谁叫咱省内的舞蹈学院排不上号呢?我爸都开始给我存飞机票钱了,到时候只能连场赶飞机。”  白芷萱微笑道:“钱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的是。到时候机票钱我给你出,你只要把功课准备好就行了。京城和海都要求是全国最高的,我就是没有把握,才转走模特这条路。你要闯一闯,我一定全力支持。”  周兰兵不好意思的道:“那怎么行?一张机票一千多块,至少要两张机票,少说也是三四千块,这也太多了。”  白芷萱摇摇头道:“你甭跟我客气,我答应过兰老师要照顾你的。而且钱也不是我出,某人刚发了一笔横财,他放点血是应该的。”  “谁?谁发大财了,还愿意给我出机票钱?”周兰兵不解道。  白芷萱似笑非笑的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周兰兵和赵云飞面面相觑,最后同时把目光落在张勇胜身上。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好吧,既然萱姐都开口了,我就不吝啬了。老周的机票钱我出了,不就几千块钱嘛,毛毛雨啦。”  赵云飞惊讶的道:“老张你啥时候发财的?怎么也不给兄弟们说一声,自己偷偷摸摸的,太不厚道了。”  张勇胜简单的解释一番,笑着叮嘱道:“其实也都是运气,算是祖上保佑吧。你们可别到处去宣传啊,我挺怕麻烦的。”  周兰兵爽快的答应道:“你放心啦,我肯定不会到处去说的。我明年还指着你放血给我买机票呢,一定守口如瓶。”  赵云飞挠挠头,笑道:“保密肯定是没问题,但你是不是也得给几个封口费。你都给老周放血了,要一碗水端平啊。”  张勇胜有些无语,问道:“那你想要什么?那台土星游戏机都让给你了,你还不知足啊,太贪心了吧。”  赵云飞摇摇头道:“那不一样,土星游戏机是萱姐给的,跟你无关。你得另外送礼物,我要求不高,只要我练武用得上就行。”  张勇胜嘴角一咧,笑道:“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但现在不能给你。如果你能在明年大学开学前把梅花桩的步法融会贯通,我就给你一本迷踪拳的拳谱。迷踪拳的传说你是知道的,我就不用多解释了吧。”  “迷踪拳?这拳法不是失传了么?”赵云飞惊喜的道:“你不是糊弄我的吧?你怎么会有迷踪拳的拳谱?”  张勇胜自信的道:“我肯定不会糊弄你,绝对是正宗的迷踪拳拳谱。也就是你跟我要这个,我才忍痛割爱,别人想都不要想。” (二百九十六)迷踪拳由你完善 新武大宗师正文迷踪拳由你完善赵云飞哈哈笑道:“那就这么说好了,等明年上大学前,我把梅花桩搞定,你把迷踪拳拳谱给我。但我有些好奇,你是从哪找到这宝贝的。”  张勇胜得意的道:“暑假的时候我凑巧认识了几位海外归来的武林名家,他们家是战争时期逃出去的,现在回来认祖归宗。我们顺便切磋了几手,我拿了几招散手和他们交换来的。”  “他们这么大方,连迷踪拳都愿送出来?”赵云飞满脸的不可思议:“当年迷踪拳是打遍北方武林的,这堪称武林绝学了。”  张勇胜解释道:“主要是因为那部拳谱并不完整,有些杂乱无章。它的内功和桩功不完整,很多招式也没有完全理顺,甚至画蛇添足。你拿到后得自己补齐,还要去芜存菁,用自己的武学知识将他完善了。”  “啊?还需要这样啊?”赵云飞皱着眉头道:“我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呢,原来是你的考题啊,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张勇胜点点头道:“的确是个麻烦事,却也是最好的机会。太祖长拳虽然是百拳之母,可毕竟是粗浅武功,想要更进一层必须有更精妙的武功。你要是能结合太祖长拳、梅花桩将迷踪拳完善,那就能开宗立派了。”  赵云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这是你给我的终极考试是吧?没问题,那我就试试,看能做到什么程度。”  张勇胜笑道:“算是吧,开宗立派总要有点成就。你要是能在大学毕业前复原迷踪拳,以后走到江湖中也能扬名立万了。要是巡游各门派的时候你用出这一手,肯定会让整个武林震惊的。”  十二月份在忙碌中匆匆而过,师生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到了下旬的时候学校里空了许多,高三的艺体生集体到省城参加统考。而留在学校的文化课学生们则开始了期末考试的准备,校园中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杨洪波和贾志国的斗争依旧在继续中,他收集学生们的意见重新修订的校规已经改了两个版本,但依然得不到学校办公会的通过。贾志国仗着教育局做后台,在会议上各种作梗,使得两人的矛盾更大了。  杜志诚对此乐见其成,也不忙这对新校规下结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高三艺体生统考和新的习题集上。尤其是陈丽编制的新的习题集,难度让全校师生抱怨了很久,却也不得不咬牙接受。  这天杜志诚把张勇胜叫到了办公室,递给他一个信封:“这是陈丽这学期的费用,你帮我带给她一下。你让她准备一下,下学期可能需要增加一些高二的习题,时间不是着急,我只是提前说一声。”  张勇胜拿起信封掂量了一下,感觉还挺沉的,问道:“看来这里面不少,少说也有一两千快,您难得这么大方啊。”  杜志诚瞪了张勇胜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别没大没小的,于公于私你都是我的晚辈。这里满有两千七百块,你得一分不少的交给陈丽。里面有一张回执单,你让她签字后给我带回来。”  张勇胜愉快的答应道:“杜叔,我知道啦。我先代替陈丽谢谢您的照顾,您放心,高二的题目她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  杜志诚点点头,叹息道:“你要有人家陈丽一半的能力,我和你爸妈都不用操心了。人家陈丽自学的课程把高三都快完成了,你这才勉强跟上高二的进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人与人的天赋不一样嘛,要因材施教,不要一概而论。”张勇胜对此浑然不在意,笑道:“我现在已经很努力了,期末考试您瞧好吧。班上第一名我不敢说,但年级前二十我肯定能拿到的。”  “哟,这么有信心?”杜志诚有些意外,他最近很忙,没太关心张勇胜的成绩。他知道张勇胜这学期进步挺大,半期考试还逆势上升了不少。但要说进入年级前二十,他认为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  面对杜志诚将信将疑的表情,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吧,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高三之前进入年级前十,决不食言。”  杜志诚不置可否,叮嘱道:“你有信心是一件好事,但不要操之过急,还是要循序渐进。你和白芷萱的事也要注意一点,虽然贾志国被杨洪波拖住了,但他没那么好对付的,你别触他的霉头。”  “我这人您还不知道么?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贾志国愿意折腾,我还没时间陪他玩呢。”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听萱姐说今年省考成绩不错,看来她们这一届又要放个卫星,让上面大吃一惊。”  杜志诚已经得到了前方的消息,淡定的道:“成绩还可以吧,比去年平均分高了不少,校考选择余地和更大。你又不参加艺体生考试,这么关心这个干嘛?你应该集中精力准备期末考试,别没事到处瞎逛。”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虽然我不是艺体生,但好歹也是家属,关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吧。听说人家省城的学生考试,围观的家长吧考场门都堵上了。跟那种狂热的劲相比,我这点算啥?”  杜志诚有些哭笑不得,笑骂道:“你俩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算什么家属?赶紧滚回去上自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晚自习下课后,张勇胜特意抽空去了趟陈丽家。他到陈家的时候陈丽还没回家,陈伟正在看电视呢。两人坐在沙发上热情的聊了起来,张勇胜拿出信封,吧杜志诚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伟知道女儿在帮着二中弄习题,想不到有这么多钱,惊喜道:“谢谢,真是太感谢了。想不到搞习题这么赚钱,比我卖菜强多了。”  张勇胜谦虚的道:“不用谢,我就是顺便带过来而已,都是陈丽自己挣的。她的学习成绩好,学习进度也超前,对学习的总结对大家都很有用。我最近靠着她的帮助,成绩也大幅度提高呢。” (二百九十七)白芷萱考试归来 新武大宗师正文白芷萱考试归来“你太谦虚了,要不是你给她介绍,你们学校怎么会用她呢。”陈伟摆摆手,笑道:“这样吧,周日下午我亲自下厨,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张勇胜犹豫了一下,婉拒道:“陈叔,不用麻烦了,我周日已经约好人了。我们同学去省城参加艺术生统一考试,周日回来,下午正好给他们接风洗尘。您就别这么客气了,咱们一个大院住着,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陈伟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叹息道:“张队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咱们院里的孩子就你最有出息了。”  张勇胜笑道:“陈叔你是不是搞错了,最有出息的是陈丽好不好。她是连保送学校和专业都能挑选的学霸,我这点本事算个屁。您等着吧,不出十年陈丽就能把你接到大城市享清福了。”  陈伟客气的摇头道:“你们总是夸她,我都习惯了。其实她就是一个普通女生,成绩的确好一些,但其他方面不行。行走社会不只是需要成绩的,社会经验也很重要,这点她远远比不上你。”  两人真说这,门口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陈丽背着书包回来了。她对张勇胜的到来也很意外,以为他又遇到什么搞不定的难题了。听了张勇胜的来意后,她常年冰冷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  张勇胜把装着钱的信封递给她,说道:“你先点点,没问题的话把回执签了,明天我给杜校长带过去。”  陈丽点点头,撕开信封取出钱来,里面是一沓崭新的纸币,下面压着一张收款回执单。她熟练的数着钞票,按一千一叠的分开,确定无误后签了回执单,最后把他递到张勇胜的手里。  陈伟见桌上一大摞钞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丫头你可真行啊,这两个月挣的钱够你爹卖半年菜的了。”  陈丽傲然的道:“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你那些活儿根本不用动脑子,自然赚不了什么钱。你勤快点,但凡多用用脑子,早就发财了。”  陈伟经常被女儿埋怨,早就习惯了,叹息道:“我这不是为了方便照顾你么?要是你有勇胜这么出息,我都跟着张队去跑车了。”  陈丽瞟了一样张勇胜,反驳道:“我哪点不如他了?就他那点可怜巴巴的分数,我闭着眼睛都能考出来。”  陈伟也不服气,跟女儿抬杠:“你还别不服气,你就是成绩好一点,还有啥嘛?人家勇胜在待人接物、社会经验、为人处事,哪点不必比你强?以后出了社会,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你得跟勇胜多学学。”  陈丽冷哼一声,转头问张勇胜道:“你觉得我比你差么?”  张勇胜尴尬得不知道什么,弱弱的道:“我知道我不如你,但你也不用这么打我的脸吧。好歹我体育总比你强吧,你别不承认。”  陈丽见张勇胜委屈的样子,噗嗤一笑:“算了,不逼你了。就你那两下子,也就在别人面前装一下,在我这里啥也不是。”  张勇胜死皮赖脸的笑道:“反正从小就不如你,我就没指望能比你强。你们学校那些男生的脑子就不正常,还想着超过你,纯粹自讨苦吃。”  陈丽瘪瘪嘴,白了张勇胜一眼:“你这人就是没志气,还嘲笑那些有志向的。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说了也白说。反正这次的事情谢谢你啦,我也没什么钱送你礼物,寒假免费给你准备一套题吧。”  张勇胜愣了一下,苦笑道:“你这题也算礼物啊?寒假也就一个月时间,你能不能高抬贵手,让我休息休息?”  陈丽摇摇头,坚决的的道:“你的基础知识不牢固,必须加紧时间巩固。寒假少耍几天吧,等考上大学随便你怎么玩都行。”  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陈家,张勇胜心里直犯嘀咕。本来他以为期末考试考好了,寒假能够轻松一点的。看来还得受陈丽的压榨,增加学习量是必须的。在陈丽面前他拉不下脸拒绝,只能逼着自己答应下来。  周日的中午,去省城参加统一考试的高三艺体生们坐车回来了。白芷萱也在车上,张勇胜赶到学校迎接。虽然已经从电话里知道考得还算不错,但作为人家的现任男友,积极性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张勇胜到学校的时候,学校租赁的汽车已经停在校门口了。同学们正在慢悠悠的下车么,然后从车上往下搬行李。来接人的不少,都是艺体生们的家长,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考试情况。  张勇胜帮白芷萱把行李箱拿下来,好奇的道:“你这箱子里挺沉的,感觉有几十斤,你都带了什么啊?”  白芷萱笑笑道:“其实也没带什么,就几套演出衣服而已,本身是不重的。昨天我抽空逛了逛省城,顺便给你买了个礼物。”  “又买礼物,不是刚送了礼物么?”张勇胜有些纳闷。  “那不一样,这次送的是圣诞节的礼物。今天是平安夜,晚上一起吃饭,互送礼物。你说过要陪我过平安夜的,不会忘了吧?”白芷萱眉毛一挑道。  “今天就是平安夜了?”张勇胜一愣,他还真把这个事给忘了。圣诞节是西方的节日,他又不信洋教,从来没过节的习惯。  白芷萱一看张勇胜的表情就知道他忘了,不悦道:“看来你真的忘了啊,亏我还精心的给你挑选礼物。你肯定也没准备礼物了?”  张勇胜尴尬的道:“礼物已经准备了,就是忘了日子,按时间明天才能拿到呢。明天是圣诞节,应该也差不多吧。”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道:“你到底准备了啥?为啥明天才能拿。”  张勇胜神秘的笑道:“我找人定做的好东西,很费工费时的。我现在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你就别问了吧。”  白芷萱想了想,一咬牙道:“好吧,我就不追问了。要是明天拿到东西我不满意,你可得陪我重新选一样。”  给随行的老师打了一声招呼,张勇胜把行李箱挂在自行车后座上,推着车和白芷萱往一中走。回到一中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两人匆匆把行李放下,然后出门找地方解决五脏庙的问题。 (二百九十八)平安夜盛装出行 新武大宗师正文平安夜盛装出行吃了午饭回来,张勇胜帮着白芷萱打扫一中的老房子。这房屋一楼一底,里面的面积不小,白芷萱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以前她都是出钱请工人打扫,现在有了张勇胜,就把他抓了壮丁。  张勇胜也不在意,乐呵呵的楼上楼下的忙活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人边干活边聊天,说着圣诞节的一些事情。张勇胜不过这个洋节,但白芷萱每年却都要过的,所以特别的看重。  白芷萱的奶奶是信教的,小时候还跟着奶奶去教堂做礼拜。后来奶奶去世,她去教堂就很少了。但每年到了圣诞节,也会去教堂看人家唱诗。对她而言,这不是宗教仪式,纪念奶奶的一种方式。  这天晚上白芷萱推掉了圈子里的圣诞派对,让张勇胜陪他过圣诞,还要拉着他一起去教堂看唱诗。张勇胜第一次正经过圣诞节,感到挺有趣的,爽快的答应了。他们相处的气氛很愉快,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  晚饭前,两人换了衣服出去吃饭。白芷萱提前打电话在友谊宾馆的西餐厅预定了圣诞大餐,两人要盛装出席。白芷萱亲自帮着张勇胜打扮,张勇胜把梁爱萍给他定制的西装翻出来,还打上了领带。  张勇胜穿着西装特别别扭,难受得道:“我非得穿这个么?这也太难受了。尤其是这个领带,勒得脖子特别不舒服,出气都憋得慌。”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吐槽道:“你这人就是老土,给你机会都不会享受。友谊宾馆圣诞晚餐的票很多人出高价都买不到,我也是走了后门才弄到的,你就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张勇胜尬笑着解释道:“不是我生在福中不知福啊,真的穿起来不舒服啊。每次穿这个我都全身不得劲,你们女人怎么都喜欢这种洋玩意儿?能不能不穿这个,换一件宽松一点的行不行?”  白芷萱严厉拒绝道:“不行,必须穿这个。圣诞节是多么隆重的事情,你不能给我丢脸。平时是随便你怎么弄都行,今天必须听我的。”  张勇胜没办法,只能强忍着不舒服把西装穿好。冬天天气有些冷,张勇胜在外面又加了一件深色的呢子大衣,他身材高大,看起来颇有些豪门大款的派头。白芷萱站在旁边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见白芷萱穿了一套晚礼裙,外面套了一件貂皮大衣,张勇胜觉得太暴露了,问道:“你就穿这么一点?这大冬天的,不冷么?”  白芷萱摇摇头道:“不冷啊,这貂皮大衣厚实着呢,穿起来可暖和了。餐厅里面开着暖气,等下还要脱掉,不然得热得出汗。”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你骗我的吧,你这么大一片都露着呢,咋能不冷?人家说你们女生要风度不要温度,你还真是啊?”  白芷萱瘪瘪嘴道:“谁说我要风度不要温度了?你真是个土老帽,把手伸过来摸摸,等下出去别胡说八道。”  张勇胜伸出右手,看了看白芷萱身上红色的晚礼裙,不知道如何下手,疑惑的道:“你要我摸?这不太好吧?”  白芷萱身上的晚礼服是薄薄的一层,低胸露背的设计。前面露出锁骨和胸口大片的肌肤,若隐若现的沟壑颇为诱人。后被也有大片的肌肤裸露,开口一直到腰间,露出精致的肩胛骨和背部线条。  晚礼裙下面是收腰包臀的设计,将白芷萱的完美身材表露无疑。但高开叉的裙摆也让她光洁的大腿若隐若现,里面似乎啥也没穿。两条大腿就这么露着,大冬天的还不冻出个好歹来?  张勇胜不是保守的人,但冬天这么穿实在是接受不了。夏天天气热,这么穿也无可厚非。冬天好歹也要多想想自己的身体,别跟健康过不去。白芷萱很不以为然,干脆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按。  虽然和白芷萱谈了大半年了,可过火的动作张勇胜却一次都没有做过。他知道白芷萱与外面的女人不同,外面的女人可以随便点,但对白芷萱他都是很尊重的,从来不敢有越界的任何行为。  张勇胜仔细查看了一下白芷萱的晚礼裙,顿时感到上面的材质有些不对劲。这不是皮肤的感觉,似乎是一层薄薄的纱。  张勇胜愣了一下,顿时被手掌下面的衣服吸引住了。他顾不得男女之嫌,凑近了仔细的观察,才发现所有露出的地方果然一层高透明度的纱。这层纱穿上身上把下面的身体完全透了出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仔细的研究了晚礼服的正面和背面,然后惊讶道:“这层纱和真精细啊,我这么好的眼睛都没看出来,还以为啥都没有呢。”  白芷萱得意的道:“知道厉害了吧?这是国外进口的材料,是一种高科技,国内现在还纺不出来呢。我们国家现在同类产品的透光度都远不如这个,我这条裙子也是托人才搞到手的。”  张勇胜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国外的纺织技术这么夸张的么?这是用什么做的啊,似乎比玻璃透光度还高,跟没穿差不多。”  白芷萱摇摇头道:“不知道,听说是一种高级材料,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而且这东西保暖透气,一点都不冷。这条晚礼裙其他部分下面也有羊绒的衬底,比你身上的羊绒衫一点不差。”  “是么?”张勇胜有些不信,这么薄薄的一层,能有啥用?  白芷萱坐了下来,将高开叉的裙摆放到张勇胜手里。张勇胜好奇的伸手进去摸了摸,感觉到柔软的内部带着白芷萱的体温。让他惊讶的是,白芷萱的大腿也不是裸露的,而是一层肉色丝袜。  这丝袜也是羊绒纺织的,颜色和人的皮肤高度相似,一晃眼根本分不出来,还以为没穿呢。丝袜虽然很薄,但保温性能很好,在云山冬天这种十度左右室内的气温环境下已经足够用了。  张勇胜把白芷萱全身上下研究了一遍,赞叹道:“想不到做衣服还有这么多学问,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二百九十九)友谊宾馆吃大餐 新武大宗师正文友谊宾馆吃大餐白芷萱自信的道:“别以为做衣服简单,现代对服装的需求可是千变万化的,光是材料就几千上万种,是足以支撑起一个学院的。我们模特专业也有时装设计课程,里面的内容复杂着呢。”  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不好意思啊,刚才误会你了。这么神奇的材料,这衣服肯定不便宜吧,你可真舍得。”  白芷萱傲然道:“这点钱算什么?我男人最近赚了一百万,这点钱毛毛雨啦。”  张勇胜顿了一下,比了个大拇指道:“厉害,看来我那一百万还不够。我得想办法在哪里去再弄点,不然还真养不活你。”  话音刚落,白芷萱的手机响了,她接听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对张勇胜道:“咱们走吧,车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车子是白智勇公司的,白智勇换了最新的皇冠车,就把原来的座驾交给了公司的司机。白芷萱平时上课都是司机接送的,她很少骑自行车上下学。今晚去吃圣诞大餐,自然让司机过来接她。  两人收拾好了出门,到了一中校门口,一辆黑色的雅阁已经等着了。两人上了车,司机按照白芷萱的指示,驾驶车朝着友谊宾馆而去。一路上人不多,云山老百姓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没有啥节日气氛。  张勇胜看了看车的内饰,好奇的道:“你爸不是换了皇冠么?怎么不拿出来试试?这车的派头比不上金公子那辆啊。”  白芷萱无所谓的道:“只要能代步就行,攀比这些有意义么?就算我爸那辆皇冠,也比不上金凯那辆好吧。”  张勇胜叹息道:“你爸可真舍得,一辆五十多万的车,说买就买了。这么多钱,得多少人辛辛苦苦一辈子啊。”  白芷萱不屑的道:“才五十多万,很多么?某人今年赚的钱能买两辆,这事要让我爸知道了,他肯定被惊掉下巴。”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道:“那是运气好吧,不能一概而论。你爸才真的厉害,生意一年比一年好。金凯说中心广场附近的星级宾馆工程也被你爸拿下了,那可是咱们县未来的标志性建筑。”  白芷萱叹息道:“拿下来了又如何?都是些得不偿失的东西。他为了那个项目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体都搞坏了。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等过些年纪大了有他难受的。”  张勇胜对白芷萱的担心很理解,劝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生意场上不这样没法谈啊。你要多理解他,他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  白芷萱下意识想要反驳,瞟了一眼前排的司机,觉得不太合适,只好把嘴闭上。她现在对白智勇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是父女之情,另一方面又怕他与别的女人结婚后抛弃她,心里非常纠结。  很快轿车停到了友谊宾馆门口,这里已经装点得金碧辉煌了。作为县里唯一的涉外宾馆,它的招待规格是很高的,各种装修也是花费了不少。这里的西餐在县里很有名,很多人把这里捧上了天。  圣诞节作为西方最隆重的节日之一,圣诞大餐在西方文化中也有特殊的意义。友谊宾馆的西餐厅因此而进行了特别的准备,并限量发售用餐套票。白芷萱仗着父亲的人脉,好不容易搞到了一张。  两人下了车,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的照射下,进入友谊宾馆的西餐厅。西餐厅是古典的西方风格的装修,有着庄严隆重的氛围,甚至显得有些古板。就连服务员都是西方侍应生的打扮,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的。  西餐厅进门的大厅布置了不少圣诞节的背景,比如有挂满彩灯和礼物盒的圣诞树,有圣诞老人和驯鹿的玩偶,还有木头做成的雪橇。地上也铺着白色泡沫和碎纸屑组成雪花,让节日的氛围更加浓烈。  周围进进出出的全是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每一位都盛装打扮,将自己最为帅气漂亮的一面展示了出来。他们尽量低声的交谈着,装模作样表现得很有礼貌的样子,张勇胜总觉得这些人的样子很滑稽。  他知道县里很多官僚和有钱人眼里,在友谊宾馆吃西餐,参与西式的交谊舞会或沙龙,还有在咖啡厅里闲聊是一种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但是他很少来这种高档场合吃饭,对此并不是太感冒。  张勇胜更喜欢游戏厅、歌舞厅、台球室等嘈杂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自由散漫,给人比较轻松的感觉,不用装模作样的把架子端着。但今天是白芷萱特意安排的,他也不好扫兴,只能尽可能的配合。  从西餐厅的大门口到正厅短短的一小截路程,白芷萱就碰到了不少熟人。有的是她父亲生意上的伙伴,也有的是她的朋友。他们见张勇胜与白芷萱手挽手很亲密的的样子,纷纷询问起来。  白芷萱也没隐瞒,如实的介绍两人的关系。这些人脸上露出个奇怪的表情,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张勇胜。张勇胜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脸上保持着微笑,心态非常的淡定,不卑不亢的回应。  白芷萱是圈子里有名的美女,向来就是富家子弟关注的焦点。再加上最近几年白智勇的生意风生水起,所以白芷萱的归宿也成为大家议论的话题。很多年轻人都想着抱得美人归,顺便打着财色兼收的想法。  以前由于金凯在前面挡着,很多人都不好意思。毕竟金家是云山首富,人脉和资源非常雄厚。为了女人得罪金家,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得不偿失。现在换了人,张勇胜又默默无名,有的人又有了新的想法。  两人很快走到了西餐厅的正厅,大厅里面灯光璀璨,大多数餐桌都坐了人。西餐厅有上下两层,中间是一张张的西式餐桌,周围靠窗是独立的卡座。卡座装着窗帘,可以与大厅隔开,形成私密的空间。  一层的一段有个不大的舞台,上面有个小型的乐队正在演奏。所有演员都是穿着隆重的正装,打着精致的领结,手里抱着西式的乐器。他们弹奏的是圣诞节常用的音乐,优美的旋律在空中回响。 (三百)圣诞大餐没火鸡 新武大宗师正文圣诞大餐没火鸡让张勇胜意外的是,旁边居然有一架三角形的大钢琴。据他所知这种钢琴都是非常昂贵的,哪怕是最便宜的也是好几万。钢琴还空着,并没有人弹。他有些好奇,等一下会不会有人上去演这个。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两人上了二楼,二楼全是卡座,中间一挑环绕着大厅的过道。过道往外一面卡座的窗户对着宾馆外的街道,可以看云山的夜景。往里一面的卡座对着大厅,透过窗户可以将一楼大厅尽收眼底。  白芷萱定的这个卡座位置非常棒,正好对着舞台的方向,可以看到舞台上乐队的表演。打开窗户,优美的旋律清晰的传了进来,艺术氛围绝佳。张勇胜心中暗暗感叹,有钱人还真是会享受。  两人在餐桌的两端坐下,服务员点燃了坐上的蜡烛,调暗了顶部的灯光,环境变得浪漫起来。在摇曳烛光的映衬下,白芷萱的容颜变得美艳无比,张勇胜看得愣住了,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白芷萱瞪了张勇胜一眼,将脱下的貂皮大衣挂在衣帽钩上,然后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张勇胜一脸无辜的耸耸肩,也脱下西装外套,只穿着里面的西式背心,顺手把玩起桌上的餐具。  这些餐具都非常高档,从烛台到刀叉都是纯银打造的,上面布满了西式的花纹浮雕,给人一种精致华丽的感觉。这样的餐具梁爱萍家也有一套,张勇胜很喜欢抚摸刀叉柄上花纹的感觉,经常拿在手里把玩。  白芷萱见男友吊儿郎当的样子,皱着眉头道:“你能不能规矩一点,不是玩这个,就是玩那个,像个小孩子一样,安静不下来。”  张勇胜笑嘻嘻的道:“吃个饭而已,用不着这么正式吧。菜还没端上来呢,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过得也太累了,你应该放松一点。”  白芷萱敲了敲餐桌,不悦道:“今天是圣诞节,现在是吃圣诞大餐,是很正式隆重的事情,你别嬉皮笑脸的。”  张勇胜一脸不以为然的道:“圣诞大餐咋啦,也就是一顿饭而已。对于我们来说过年才应该是最隆重的,圣诞节算个屁。我们过年都没这么拘束,过个洋节还装上了,这也太没意思了吧。”  白芷萱沉默了一下,咬着牙道:“我说不过你,反正你今天消停一点。这里是正式场合,别给我耍无赖,过了今天你要怎么玩都行。”  “好吧,这顿饭你是东家,我客随主便,都听你的。”张勇胜无奈的道:“你这位置选得不错,这里正对着楼下的舞台,花费应该不低吧?”  白芷萱摇摇头道:“也没贵多少,价钱还能接受。主要是抢这种位置的人太多,我也是走了关系才拿到的。”  张勇胜想了想,劝说道:“其实没必要的,什么地方吃都是一样,何必花这种冤枉钱。我觉得楼下大厅就很好,不用那么虚荣。”  白芷萱顿了一下,解释道:“我不是虚荣,今天跟往常不一样。今天是圣诞节,是我成年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如果按照宗教传统,从明天起我就可以结婚嫁人了,而之前则不行,所以要隆重对待。”  张勇胜不信教,没听过这种说法,好奇的道:“还有这种规矩么?你又不信教,还跟着人家玩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白芷萱叹息道:“可我奶奶是信教的,她是很虔诚的教徒,在世时每年的平安夜都会很隆重的做圣诞大餐。我不会做大餐,只能让我爸带我过来吃。每年我都尽量的搞得隆重些,就像奶奶还在身边一样。”  张勇胜沉默了,片刻后才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圣诞节对你还有这么重要的意义。我想你奶奶在天上肯定看着你呢,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她老人家也会很高兴的,所以你应该开心一点,不要太伤感。”  白芷萱点点头道:“其实我也不是伤感,只是每年平安夜我都不自觉得会想起她。你知道的,我妈很早就没了,我爸常年在外做生意不管我,我本就没几个亲人。爷爷和奶奶是我仅有的亲人,所以特别怀念。”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你就更应该快乐一点,我听说西方人过圣诞节都是很快乐的。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我陪着你呢。今晚咱们一起过一个快乐的平安夜,也祝你以后永远都平安快乐。”  片刻后,服务员推着餐车到了他们所在的卡座,一道道圣诞大餐摆上了桌。这些菜肴做得精致而漂亮,光看样子就让人很有食欲。圣诞大餐以肉类为主食,还有丰富的甜点和配菜,以及一瓶高档红酒。  让张勇胜意外的是,圣诞大餐的主菜居然不是火鸡,而是一整只烧鹅,这与他在树书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张勇胜看了看白芷萱,白芷萱笑吟吟的示意他把餐巾铺在大腿上,可以准备开饭了。  张勇胜只得照着做,好在梁爱萍以前给他普及过西餐的礼仪,这才让他没有出洋相。片刻后服务员为他们大致分好了食物,然后做了个请用餐的动作,推着餐车离开了卡座,顺便拉上卡座的门帘。  张勇胜见没别人了,才尴尬的问道:“圣诞大餐不是都是吃火鸡么?为什么是烧鹅呢?你没有点错菜吧?”  白芷萱解释道:“西方各国圣诞大餐的主菜都不一样,吃火鸡只是米利坚的传统而已,因吉利和德益智就是吃烧鹅的,还有很多靠海的国家是吃鱼类。这个是没有标准的,我选烧鹅是因为我奶奶喜欢做烧鹅。”  张勇胜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今天真是长见识了。我看书上写的都是吃火鸡,就连外语课本上也是这个,还以为统一吃火鸡,就跟我们这边北方人过年统一吃饺子一样的呢。”  白芷萱继续说道:“其实我是比较喜欢吃烧鹅。有一年我也点过火鸡,火鸡肉不太好吃,肉质比烧鹅差太多了,后来就没再点过。你赶紧尝尝,这里的烧鹅还是不错的,挺适合我的胃口。” (三百〇一)突然出现的金凯 新武大宗师正文突然出现的金凯张勇胜笑道:“有你带路真好,如果是不懂行的来,照着书本点,说不定就被坑了。看来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句话真是没说错。”  说完他切了一小块烧鹅肉放在嘴里,感到皮酥里嫩,肉质香滑多汁,口感非常的丰富,感觉挺不错的。他吃过的西餐不多,但大多数觉得口味一般,这个烧鹅算是比较适合他口味的西餐食品。  张勇胜吞下嘴里的鹅肉,给白芷萱比了个大拇指:“这肉真不错,让我对西餐的观念大为改观。我一直以为西餐正餐不行,只有点心不错。”  “那是你没有吃到过正宗的,况且西餐的烧鹅也不是每顿都能吃到的。”白芷萱优雅的吃了一小块鹅肉,然后拿起举起酒杯道:“拿起酒杯来,咱们喝一杯,我祝你圣诞节快乐,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张勇胜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一口把杯中酒干了,笑道:“痛快,这烧鹅配红酒还真是挺好吃的,这顿大餐真不愧。”  白芷萱抿可一口酒,哭笑不得的道:“人家喝红酒讲究优雅的姿态和绅士风度,你这大口干杯的,像个山大王一样。”  张勇胜愣了一下,尴尬道:“不好意思啊,平时喝啤酒习惯了。”  白芷萱嘴角一咧,笑道:“我想起一个事来,我奶奶说我爷爷第一次喝红酒也是这样,上来就是一口闷,把在座的留学生都吓傻了。”  “留学生?你爷爷是留学生么?”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白芷萱点点头道:“不仅我爷爷是,我奶奶也是。他俩都是一起出去留学的,后来在那边相爱结婚,然后回国当了老师。本来他们是可以留在大学任教的,我爷爷嫌大学里官僚习气太重,就自告奋勇下放到高中。”  张勇胜叹息道:“那个年代的留学生多宝贵啊,他们居然愿意到云山这样的小县城教书,真是太难得了。现在云山很多学校的老师都拼命往外跑,能去省里就绝对不留在市里,一个个功利得不行。”  白芷萱也对此很不满,无奈的道:“现在的社会风气就这样,有什么办法呢?那个年代风气淳朴,大家都是为了教育事业。如果只是为了钱,我爷爷奶奶可以不回来的,那样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张勇胜深表赞同:“是的,那年代西方社会发达,我们国家极度贫困落后,回来的确不如留在那边赚的钱多。但就是因为有了他们这一批回来的留学生,我们的国家才有了今天的飞速发展。”  白芷萱想了想道:“其实回来也好,至少咱们这里的烧鹅肉比西方的好吃。我奶奶就说西方鹅的品种不如咱们这儿,西方鹅的肉质要粗一些,更像天鹅肉,我们的鹅要细嫩一些,口感更滑嫩。”  张勇胜煞有其事的举起杯子道:“为奶奶这句话干杯,她老人家说得不错,西方人就是癞蛤蟆,所以吃不到天鹅肉,只能吃烧鹅肉解馋。”  白芷萱举起杯子碰了一下,抿了一口道:“你这人脑袋怎么长的,这种拐着弯骂人的话也想的出来,真是让人无语。”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我又没骂人,只是说出了其中的真意而已。”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道:“你可真能胡说,元旦汇演的时候你干脆上台说相声算了,我去给你报个名。”  张勇胜赶紧摆摆手道:“算了吧,我就过过嘴瘾而已,上台就不必了。况且距离汇演不到一个星期了,人家都排练好了,我上去算怎么回事?你今年不上去了吧,没见你参加他们排练啊。”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们高三都没有准备节目,全部在忙着应付省考呢。今年是你们年级打主力,我们当个台下观众就行了。”  两人愉快的边吃边聊,气氛非常的融洽,楼下优美的音乐声传上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他们聊得正嗨的时候,卡座的门帘外传来了脚步声。张勇胜耳朵很灵,发现脚步声极为熟悉。  他做了个无语的表情,说道:“有熟人找上门了,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  “熟人?谁啊?我认识么?”白芷萱不解的道。  她话音刚落,门帘就被揭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红酒杯。男的一身白西装,女的是红色公主裙,两人手挽手非常亲密。白芷萱转头看了看两人,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这俩人居然搞到一块了。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式金凯和梅新月。金凯又恢复了贵公子的气派,一身打扮帅得不行,梅新月的容貌和气质都不如白芷萱,但精心打扮起来也非常漂亮,至少是校花的有力竞争者。  “哟,金公子啊,又故态萌发了?”张勇胜戏谑的道。  金凯丝毫不跟他客气,主动碰了一下桌上的酒杯,道:“我就知道你俩偷偷在这里过节,也不通知一声。顺便祝你圣诞快乐,干了。”  张勇胜点点头,一口闷了:“也祝你圣诞快乐,再加上个元旦快乐。”  金凯给自己倒上酒,说道:“早知道你们也要过圣诞节,我干脆就开个圣诞派对算了,两个人偷偷的过节多无聊。”  “我们这叫浪漫好吧,你个破坏气氛的家伙。”白芷萱瘪瘪嘴道:“老实交代,你俩这是咋回事?不声不响的就搞到一起了?”  “咋回事?就是你看到的这回事呗,还能咋?”金凯耸耸肩道:“就准许你俩偷偷的出来吃大餐浪漫一下,不许我出来感受一下圣诞节的氛围?”  张勇胜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敬梅新月道:“月姐圣诞快乐,恭喜钓得金龟婿,以后你俩的喜酒一定别忘了我。”  梅新月点点头,抿了一口酒,腼腆的道:“只要他不把我甩了,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俩的,圣诞快乐。”  张勇胜喝了一大口,笑道:“你放心,我给你打包票,他不敢做负心汉的。他要是敢做负心汉,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别的闲事少管。”金凯瘪瘪嘴道:“等下吃完饭去哪里打发时间,你们有没有安排下半场?” (三百〇二)教堂里的唱诗班 新武大宗师正文教堂里的唱诗班“我们打算去教堂看唱诗班,你们有兴趣没?”白芷萱回答道。  金凯皱了皱眉头道:“那玩意儿有啥好看的?一帮人全身一片白,表情严肃的跟那啥似得,没意思。我弄了一些烟花,咱们放烟花去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这人一点都不懂情趣,你现在不就是一身白么?今天是圣诞节,你也要懂点仪式感好吧?”  梅新月看了看白芷萱,说道:“要不咱们先去教堂看看,反正他们很快就完事了,然后再去放烟花吧,也不耽误啥事。”  金凯看了看白芷萱,又看了看张勇胜,点点头道:“行,你俩继续腻歪,我俩回去填饱肚子,等下宾馆门口见。”  看着两人手挽手离开的背影,张勇胜纳闷的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真是太突然了。你不是说梅新月在一中有个青梅竹马么?”  白芷萱也有些看不懂,摇摇头道:“谁知道呢?这俩家伙趁着我不在云山,不声不响就在一起了,明天我得好好审审。”  两人聊着闲天,很快结束了圣诞大餐。白芷萱点了不少的菜,尤其是一整只烧鹅的分量不小,再加上各种点心甜品,张勇胜拼尽全力也只吃下一半。剩下的两人打了包,准备带回去做明天的盒饭。  他们收拾好后下了楼,此时一楼的大厅正是热闹的时候,专门来吃圣诞大餐的人不少。虽然大家都刻意的降低了说话的声音,让自己显得很有礼貌,但人多了也让环境变得有些嘈杂。  乐队还在舞台上演奏着,让张勇胜意外的是此时钢琴前面坐上了一个穿露背晚礼裙的女人。她侧面对着大厅,显露出娇好的面容,优美的旋律从她指尖行云流水的流出,给张勇胜留下很深的印象。  张勇胜提着打包好的塑料袋到了宾馆停车场,白芷萱的雅阁已经在等着了,金凯和梅新月站在银环轿车旁边聊天。看到白芷萱和张勇胜出来,两人立刻笑吟吟的迎了过来,一脸热情的样子。  金凯瞟了一眼张勇胜手中的塑料袋,皱着眉头道:“就这点东西,你还要提回去啊?搞了这么大一包,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张勇胜鄙视的道:“贪污和浪费是最大的犯罪。剩了这么多丢掉,太可惜了。我可没你家有钱,这么好的东西舍不得。”  金凯瘪瘪嘴道:“你看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有谁还打包带走的?这里好歹是高档餐厅,你这也太没档次了。”  张勇胜不屑的道:“高档餐厅怎么了?还不是为顾客服务的。我们给了钱,这些都是我们的,我打包我乐意。”  四人汇合后,两辆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友谊宾馆的西餐厅,朝着中心广场附近的教堂而去。实际上两地相差不远,以中心广场为中心的对角线上,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到了教堂外。  此时教堂灯火通明,里面传来悠扬的歌声,唱诗班的活动已经开始了。两辆车停在路边等着,白芷萱带着他们进入了教堂。今天教堂大厅的人格外多,聚集了不少虔诚的教徒,都坐在椅子上肃穆的看着前方。  前方的台子上,一群年轻男女穿着白色的服装,手捧着歌词本在齐声的诵唱着。旁边有一位穿着制服的教士踩着脚踏式风琴,给他们进行伴奏。现场的气氛比较严肃,歌声回响在大厅上空。  他们来得有些迟了,只能坐在后排的长木椅子上,看着前方。与大多数信徒虔诚的表情不同,四人脸上却是表情各异。他们都不是信教的,除了白芷萱外,其他三人都是过来看个热闹。  白芷萱脸上满是怀念,她又想起了小时候跟奶奶来看唱诗班的事情。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对宗教毫无兴趣,也听不懂对方唱什么,只是喜欢这种安静而肃穆的氛围,每次都静静的听到结束。  奶奶去世后,她几乎每年圣诞节都要过来。这里的教士都认识她了,几次邀请她加入,都被她婉言谢绝。白芷萱没有信教的打算,只是把这里的人和物当作了背景板,有利于他回顾往事。  张勇胜更多的是对唱诗班的好奇,他在云山活了十多年,却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家里没有信教的人,朋友圈中也没有,所以对这个宗教的认知只限于书本上简单的介绍,基本上他什么都不懂。  他好奇的东张西望,一会儿看看台上唱诗的,一会儿看看周围的墙壁,一脸好奇的样子。墙上的浮雕和墙画非常精美,在周围烛光的映衬下绚烂多姿。这里有着西方艺术独有的美感,比唐嘉伟自己搞的山寨货精美多了。  看着张勇胜傻头傻脑的样子,金凯觉得有些丢面子,低声道:“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你这样子像个乡巴佬一样,真丢人。”  张勇胜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我是第一次来,参观参观咋了?你不喜欢就安静的待着,别耽误我看艺术品。”  金凯有些无语,又找梅新月搭话:“你看得这么专心,听得懂么?”  梅新月看着唱诗的一群白衣人,头也不回的道:“听不懂,就是觉得挺好听的。他们表情为啥这么严肃,过节难道不该高兴么?”  金凯摇摇头道:“不知道,按说是纪念他们圣人降生的日子,的确应该高兴点。但他们一点都不愉快,一身白衣,点白蜡烛,真像在那啥。”  梅新月伸手掐了金凯一下,白了他一眼道:“你别胡说八道,今天是人家重要的日子,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金凯瘪瘪嘴道:“你们可真无聊,这有啥好看的。我出去透透气,轻松一下,你们完了出来找我。”  出了唱诗的教堂大厅,金凯无聊的在附近逛了逛,也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这里异常的安静,过来的都是信教的人,都是一脸肃穆庄重的表情。他觉得很无趣,只好坐在门口喷泉边的长椅上等着。  不到半个小时,张勇胜也跟着出来了。张勇胜也很无聊,看完了教堂的壁画和浮雕,好奇心也渐渐的淡了。他见白芷萱和梅新月还兴致勃勃的看着,也不好意思出言打扰,只好出来找金凯打发时间。 (三百〇三)来自金凯的委托 新武大宗师正文来自金凯的委托见金凯无聊的坐在长椅上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张勇胜走过去招呼道:“在干嘛呢?看你挺无聊的,数星星玩呢?”  金凯摇摇头,若有所思的道:“都说地上一个人,对应天上一颗星。你说我对应的是那颗星,代表那个星座的?”  张勇胜也坐到一旁,摇摇头道:“不懂,我又没研究过星相学,平时就连地理课都是糊弄过去的。反正这是古人的说法,真真假假挺玄乎的。”  金凯从兜里掏出两块口香糖,递一块给张勇胜,说道:“陈老前辈就懂星相学,住在金灵寺的时候每晚都要道山顶看星星。他说这些星星能看出人的命运,也能看出天下的走势。”  张勇胜跟着看了片刻,只觉得眼花缭乱,果断放弃:“算了不看了,越看眼睛越花。咱们这方面都是外行,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金凯摇头道:“我不是凑热闹,只是考虑是不是学点这方面的知识。陈老前辈除了武功了得意外,各方面的知识也很丰富。听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学点别的是不是对练武也有好处。”  张勇胜笑道:“别胡思乱想了,练武这东西不管天分如何,勤奋是必不可少的。从没听说过哪位高手平时不正经练武,靠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成为武林高手的。陈老前辈只是陶冶情操而已,与练武关系不大。”  “真的只是陶冶情操?”金凯有些不相信:“我觉得他现在花在各种爱好上的时间,比平时练武的时间多多了。”  张勇胜叹息道:“那是因为他的武功已经练到了瓶颈,需要从别的地方启发灵感。陶冶情操,放松心情,能让自己的脑袋更灵光,这对参悟更高的武学是有好处的。但只靠脑子灵光,也是练不好功夫的。”  金凯沉默了一下,点头道:“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貌似很多科学家也兼修一些音乐、美术之类的课程,以缓解自己的科研压力。”  张勇胜想了想,突然问道:“你不是已经开始跟他学武了么,为什么还叫他前辈,而不是正式叫师傅呢?”  金凯解释道:“我现在只是记名弟子而已,他正式弟子只有元慧和元镇两位师兄。我要是通过了考核,才能入门正式拜师,那时候才能叫师傅。”  张勇胜不以为然的道:“你们名门正派就是过场多,收个弟子而已,哪来那么多弯弯绕。记名弟子还考核?这师傅当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金凯瞟了张勇胜一眼,不屑的道:“这才叫正规,这才叫正经的门派。你那是民间野路子,别以为武功好一点就了不起。你们传承能有几人?武学体系完整么?以后怎么长期传承下去?想过没?”  张勇胜点点头,说道:“想倒是想过,就是还不太成熟。现在的社会环境与古代不同了,很多方法都不太用得上,只能另起炉灶。但也不用搞得太麻烦吧,习武就是一种教育而已,说太多理论的也没意义。”  金凯摇摇头道:“你现在是没有正式往外传承,自然说得轻巧。你要是正式开宗立派了,那以后有得你受的。我把话撂这里,过些年你们想要开宗立派,不管是你还是赵云飞,肯定会照抄大门派的模式。”  张勇胜想了想,不敢把话说死了,只得道:“我们也不叫照抄,我们那叫做借鉴。门派的管理方法都是互相借鉴学习的,你们大门派也不能敝帚自珍吧。大家都是武林的一份子,都大方点哈。”  金凯耸耸肩道:“这事你跟我说不着,你得跟陈老前辈说去。不过他最近不在云山,元镇师兄说他去京城参加年会了。”  “算了,想太多没用,到时候再说吧。”张勇胜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反问道:“你和梅新月是啥时候开始的?搞得可真隐秘啊。”  金凯瞟了张勇胜一眼,警惕的道:“是你问,还是你老婆问?”  张勇胜愣了一下,对老婆的说法有些不习惯,说道:“你别管谁问?就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吧?人家以前也是有主的,这么做不厚道吧。”  金凯冷笑道:“她那个算什么主?就是一个挑拨离间的混蛋而已。她对人家挺上心,人家根本只是把她当筹码而已。”  张勇胜一下来了兴趣,追问道:“看起来有故事啊,说说看?”  金凯皱了皱眉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人家的隐私,别瞎打听。”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有啥隐私不隐私的,我就对那个混蛋干了啥很好奇。梅新月算是比较低调的女孩了,虽然长得不如我家芷萱,但也算挺漂亮的了。有男人舍得伤害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金凯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给你说说也无妨,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而且不能在新月知道是我说的。”  “啥条件?”张勇胜问道:“到底啥事啊,你还玩这套?”  金凯想了想道:“我知道你在江湖上认识不少人,消息也比较灵通。你帮我查一个人,把他所有的违法劣迹都找出来,把证据固定给我。”  张勇胜好奇的道:“啥人啊,你还让我动手,这种事找个私家侦探就干了。”  金凯摇了摇头道:“这人是县里的官员,私家侦探不可靠。你帮我拿到证据,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我报答你。”  张勇胜挠了挠头道:“你不信私家侦探,就能信得着我?江湖人士更加不好弄,守信和不守信的更难以把控。你这是搞当官的,风险很大啊?他咋惹了你了,是你爸生意上的事么?”  金凯不置可否的道:“反正那家伙不是好人,你就说办不办吧?”  张勇胜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也不是不行,只要这家伙有劣迹,查出来对我们县里上下都有好处。我提醒你别搞得太过火,毕竟人家有官方背景的,到时候惹火烧身我可帮不到你。”  金凯慎重的点点头道:“这个不劳你操心,只要有证据我就能扳倒他。我们金家在云山立足上百年,也不是吃素的。” (三百〇四)找个地方放烟花 新武大宗师正文找个地方放烟花张勇胜皱着眉头叹息道:“行吧,帮你一回,谁叫咱俩这么熟呢?你到底想查谁啊?多大的官?”  金凯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张勇胜道:“就这人,你找人好好查查。他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估计也贪了不少钱。平时在开会时人五人六的,背地里尽下黑手,很不是东西。”  张勇胜看了看名片,惊讶道:“卧槽,你这是大手笔啊!他可是上面派下来的,听说在省里有不少关系呢。”  金凯冷笑道:“说得好像我们金家在省里没有关系一样?这年头搞煤矿铁矿的,地方上没点关系行得通么?可这家伙大嘴吃三家,而且吃相了太难看了。让他这么搞下去,我们通通饿死算了。”  张勇胜本不想参与金家在生意场上的斗争,不过想着金家财雄势大,结个善缘以后也方便些,便答应了下来。现在县里官员的名声都不太好,几乎没有不贪的,找到这人贪污的证据并不难。  金凯见张勇胜接下了这活,欣喜的道:“其实事情也简单,新月那个发小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他心中想的是他们学校的陈丽,根本不太在意新月。他和新月在一起,存粹是为了面子上好过。”  张勇胜不解道:“他不是一中学生么?一中不让谈恋爱,全县都知道。”  “所以才有面子啊。人家说是家里定好的,一中老师也没法管。反正他俩又没在一中出双入对的,学校能说啥?而且这小子成绩不错,年级排名前十,是老师眼里的香饽饽。”金凯娓娓道来。  “那你是怎么跟人撬过来的?”张勇胜打破沙锅问到底。  金凯满脸鄙视的道:“那次你在芷萱家过夜,你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么?”  “是那小子?他怎么会知道?”张勇胜纳闷儿了。  金凯回答道:“那天晚上你们去了酒吧,撞见了白芷萱的父亲,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然后你送白芷萱回家,在一中过的夜,中午还在食堂吃饭。这些事他都看在眼里,主动给我打电话说的。”  张勇胜捏了捏拳头,冷哼道:“这小子有点做特务的天赋啊,盯了我老半天,都没让我发现,真不是省油的灯。”  金凯摇摇头道:“他倒不是专门盯着你们,只是在酒吧陪朋友,正好撞见了。第二天上午又在一中补课,再次撞见你俩在食堂卿卿我我的。”  张勇胜疑惑道:“他干嘛给你说这个?你俩到底是啥关系啊?”  金凯冷笑道:“他就是个小人,为了我家那点生意,拼命的巴结我。要不然我怎么会到一中食堂大闹,还不是他挑唆的。”  “他为了巴结你,就把梅新月让给你?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张勇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现在的小孩也太无耻了。  金凯点点头,叹息道:“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只是过程有心肮脏恶心。细节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新月为此大哭一场,直接跟他断交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新月没芷萱那么多花花肠子,挺适合我的。”  “什么叫花花肠子,白芷萱是有理想有抱负好吧。好好地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怎么连味道都不对了?”张勇胜不满道。  金凯一脸无所谓的道:“反正就是那意思,你自己细品。白芷萱这个女人太精明了,挺不好对付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回过头来看看,不和她在一起才是我最明智的选择,你就自求多福吧。”  两人在教堂外闲聊,直到教堂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他们才结束的谈论的话题。随着人流,白芷萱和梅新月手挽手的出来,看样子都是意犹未尽。两个男人都不太理解,唱诗的宗教曲目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四人汇合后朝着停在路边的轿车走去,商量着去哪里放烟花。金凯在车的后备箱中准备了不少烟花,他本打算带着梅新月去浪漫一下的。看到张勇胜和白芷萱后,梅新月不愿意独享,非得把他俩拉上。  放烟花要找个地势高的地方,这样才能看到最漂亮的夜景。这时候中心城区最高的几栋大楼都关门了,他们实在没地方去。最后张勇胜提建议,去星光娱乐城的楼顶。那地方虽不是最高处,但地势还是很不错的。  星光娱乐城就在商业广场附近,距离教堂也不远。虽然它的高度远不及八九层的商业广场大楼,但周围比较空旷,仰望星空的视线也很不错。最重要的是娱乐城通宵营业,管事的是何金水。  何金水现在成了梁爱萍的心腹喽啰,在沙河帮内部也算梁爱萍的代言人。他对梁爱萍言听计从,自然对张勇胜的吩咐也不敢违抗。张勇胜要带人道星光娱乐城楼顶放烟花,他自然是万分配合的。  两辆轿车停在娱乐城楼下的露天停车场,张勇胜带着他们直接进了娱乐城的大厅。何金水亲自在大厅等待着,见到张勇胜进门非常的热情。白芷萱和金凯见张勇胜还有这层关系,感到非常惊讶。  星光娱乐城虽然换了老板,但依然是云山娱乐行业的顶流。来这里消费的都是有钱人,有高官要员,也有豪商富贾。因此何金水也算是交游广阔,各方面都搭得上话,算是交际圈的万精油。  今天正式圣诞节,娱乐城搞了圣诞活动,吸引了不少顾客前来光临,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顾客中不少来头不小的人物,何金水放弃与他们应酬,专门下来接待张勇胜,这让服务员们也很诧异。  张勇胜来星光娱乐城的次数不多,认识他的服务员没几个。但他们四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多半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服务员们也是殷勤万分,待人接物非常的周到。  何金水主动迎上,笑着招呼道:“张少,楼顶的露台都按要求准备好了,您上去看看行不行。如果有缺少的定西,我让人马上添置。”  “你办事我放心,肯定不会又缺的东西。”张勇胜点点头,笑道:“老何,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金凯金公子,就是咱们云山最有钱的那个金家的公子。以后他来消费使劲的宰,别给我面子。” (三百〇五)愉快的烟花之夜 新武大宗师正文愉快的烟花之夜何金水笑呵呵的递上名片,热情的道:“云山金家早有耳闻,在咱们附近的几个县里那是独一份的大家族。今日金公子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金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金凯瞟了张勇胜一眼,客气道:“何经理太谦虚了,您这里可是云山最大的夜店,到这里的消费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可不敢张狂。”  张勇胜又指了指白芷萱和梅新月,继续介绍:“这位是白芷萱,我的女朋友。那位是梅新月小姐,金家未来的少奶奶,您可得招呼好了。”  何金水客气的打了招呼,笑道:“两位小姐真的是国色天香,今天是圣诞节,小店正好为女宾们准备了礼物,还请两位小姐笑纳。”  说这他打了个首饰,两个礼仪小姐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里面是两个发冠,是高透明的有机玻璃制成,而且制作得非常精美,犹如水晶一般。两个发冠为两种颜色,一红一蓝非常的漂亮。  两个女人眼睛一亮,顿时喜欢上了发冠,纷纷拿起往头上试戴。礼仪小姐马上拿来镜子,帮着她们戴在头上。两人本就长得漂亮,今天又有进行了精心的打扮,配上着发冠更是显得异常华丽。  张勇胜看着两个美女照镜子,笑道:“老何,你真会做生意啊。这种廉价的发冠本就不贵,乘着圣诞节抓住了女宾爱美的心思。以后那些女人为了贪图这些小礼物,肯定会不停的往你这里跑。”  何金水笑着谦虚道:“张少太夸奖了,这其实是梁总的主意。这些发冠也是她进的货,比批发市场的制作精美得多,价格还贵不了多少。今天过节嘛,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增加点节日的氛围。”  白芷萱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道:“的确不错,比批发市场的颜色和质量都好。何经理,你们还有没有类似材质的其他首饰,能不能帮我定一些,我拿来当作元旦节礼物送人。”  何金水点点头道:“这种首饰的品种倒是挺多的,而且还有各种颜色。等下我让人给您送一些样品上来,您仔细的选选?”  白芷萱点头答应道:“行,那我们先上去放烟花,您等下让人送上来。”  在何金水的带领下,四人乘坐电梯上了星光娱乐城的楼顶,几个服务员抱着大箱的烟花跟在后面。这些烟花都是金凯提前准备的,找了邻县的烟花礼炮厂提前预定,各种玩法的烟花样式很多。  星光娱乐城的楼房并不高,只有五层。但每层的层高比普通楼房高一些,再加上屋顶是西式的阁楼尖顶,楼顶的露台距离地面也有普通楼房六七层的高度。露台的面积很大,可以举办一些小型舞会,视野非常的不错。  此时露台上已经布置上了霓虹灯,照得周围满是暧昧浪漫的气氛。一张精致折叠的圆桌放在了露台中央,四周放着折叠的椅子和几辆小推车。小推车上放着一些点心和几瓶酒水饮料,餐具也准备得非常齐全。  从教堂到这边也就不到十分钟时间,何金水居然能准备得这么周到,让张勇胜有些刮目相看。在他心里何金水就是个粗手粗脚的打手,做事有一些小聪明,但干细活方面却是远远不行的。  何金水带着众人上了露台,对现场的布置简单的介绍一番,便带着服务员们下去了。张勇胜几人自己动手,先尝了尝点心,又把酒瓶打开,最后才开始拆封烟花。金凯带来的烟花不少,地上铺开一大堆。  他们分工合作,很快就开始了燃放烟花的活动。金凯表现得最为积极,各种烟花对着天空,“嘭嘭嘭”的响声中划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光线。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让漆黑的夜空也变得明亮起来。  白芷萱和梅新月比较谨慎,她们穿着昂贵的晚礼裙也不方便做大动作,只能玩一些简单有趣的玩意儿。这些玩意儿危险性不高,爆发出色彩斑斓的光影非常好看,引起她们一阵阵的惊呼。  金凯平时温文尔雅的,虽然最近有些桀骜不驯,但依然是贵公子做派。然而此刻的他却表现出人来疯的属性,拿着几个像火箭筒一样的烟火,对着天空一阵输出,犹如一条火龙冲向天际。  “卧槽,大手笔啊,金公子你这东西哪里弄来的,让我也爽爽!”张勇胜大开眼界,也扛着同样的一套烟花,对准了天空。  片刻之间,两人轮番上阵,外貌几个火箭筒一样的烟火从露台冲上了云霄,爆发出惊人的轰鸣声。这些烟火的动静很大,爆发的烟花也特别的漂亮,每个烟花中间还有吉祥字样,看起来华丽无比。  几人在露台上放烟花,不断闪耀的光芒很快吸引了周围的居民。不少人走出家门,或者将头伸出窗户,惊讶得看着天空中绚烂多姿的光影。每次有烟花在天空爆开,远处来隐隐传来欢呼,气氛非常热烈。  白芷萱看着天上的烟花,笑着道:“你俩玩得动静也太大了,把不少人都惊动了,我看那边小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呢。”  张勇胜张望了一眼,在商业广场一角的坝子上,真有不少人抬头往天上看,期待着下一轮烟花。于是他更兴奋了,配合着金凯进行操作,各种不同的烟花在爆鸣声中冲上天穹,打开了一副光的艺术画卷。  梅新月有些遗憾的道:“早知道就把相机带上了。这些烟花也太好看了,如果留下来,也是一种美好的记忆。”  金凯耸耸肩道:“带相机也没用,这种场景需要很高的拍摄技术,我们现在干不了。我去年过年试过,拍出来完全是模糊的。”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们培训班就有摄影课,现在这种环境的确不好拍。周围都是一片漆黑,中间烟花的光线太强,摄影器材也需要很高的配置。咱们平时照相用的相机没这么高的配置,拍出来没法看。”  梅新月叹息道:“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拍下来做纪念呢。” (三百〇六)平安夜留宿白家 新武大宗师正文平安夜留宿白家金凯想了想道:“下次吧,等过年的时候弄。到时候我先去照相馆请个大师傅,他们那里装备齐全,肯定能解决这些问题。”  放了一会儿烟花,他们又坐下来喝酒吃点心。点心是何金水让厨房进行精心准备的,味道很不错,两个女生都吃得很高兴。张勇胜和金凯对甜点兴趣不大,拿着酒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放烟花、喝酒、吃点心,四个人热热闹闹的在露台上疯玩,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心中的压力。在没有大人的世界里,他们充分的表现着各自性格上独特的一面,一直闹到凌晨才结束。  放完烟花后,他们分头乘车离开。张勇胜不得不佩服金凯会搞活动,这些烟花的确让大家玩得非常痛快。张勇胜和白芷萱回到了一中的老房子,直到踏进房屋,对刚才的欢乐依然感到意犹未尽。  张勇胜见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便向白芷萱提出告辞:“时间太晚了,明天还要上课呢,你早些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  白芷萱拉住张勇胜的胳膊,柔情似水的道:“我们考试的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张勇胜愣了一下,他有些犹豫的道:“明天是周一,早会上老贾查得严,去晚了会有麻烦的,要不……改天吧?”  白芷萱摇摇头,可怜巴巴的道:“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诞节,我想你陪我一起过。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圣诞节我都是一个人过的。要不……你明天请个假吧,咱们好好休息一天?”  张勇胜有一些心动,挠挠头道:“请假倒是可以,但不知道苗老师批不批?我可以试试,就怕老贾趁机使坏。”  白芷萱冷哼道:“学生请假关他什么事?他倒是管的挺宽?你别搭理他,苗老师那边我帮你去说,他怎么也得给我个面子。”  “苗老师那边你能搞定?是不是真的啊?他为啥听你的?”张勇胜不解道。  白芷萱笑着解释道:“他和我爸是同学,而且是我爷爷的学生。他本来可以在一中教书的,因为不喜欢一中的制度,才申请调到二中的。”  “啊?老苗还有这种历史呢?他可是高级职称的优秀教师,一中愿意放人?”张勇胜满脸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芷萱耸耸肩道:“苗老师真要走,一中哪里拦得住?况且那时候我爷爷还在,虽然退休了,但教育局多少要给几分面子。”  张勇胜想了想,一咬牙道:“行吧,只要你能帮我请到假,我就陪你过圣诞节。老贾那里我自己想办法应付,大不了掀桌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今晚在这里过夜,我明早打电话帮你请假。”白芷萱欣喜的道:“你放心吧,老贾没那么大权力,不用掀桌子就能搞定。”  张勇胜点点头往屋里走,边走边叹息道:“希望如此吧,最近老贾好像没怎么找我麻烦,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老杨压住了。”  两人进了屋,先更衣换鞋,然后把带回来打好包的圣诞大餐放进冰箱保存。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们上了二楼,准备洗漱上床睡觉。张勇胜在这里过夜不是头一回了,白芷萱早已准备了洗漱用品和睡衣。  张勇胜也不跟白芷萱客气,拿着睡衣就进了浴室,一阵哗啦哗啦乱冲,片刻就出来了。男孩子洗澡都是比较快的,他出来的时候听见白芷萱卧室的浴室中还有水声传出,显然她还没有结束。  他刚回到客房收拾了一下,准备上床睡觉,房间门口就传来脚步声。张勇胜回头一看,白芷萱穿着一身丝绸睡衣站在门口,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有些不对劲。  张勇胜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还有事?”  白芷萱点点头,笑道:“你到我这边来,我有事跟你说。”  张勇胜下意识点点头,起身跟着白芷萱到了她的卧室。白芷萱的卧室要大一些,附带一个浴室卫生间,功能更加的齐全。这是她父母原来的房间,白智勇搬走后,这里就成了她的房间。  房间的装修非常的古典,保留着老派西式建筑的优雅风格。这里家具也是老派的木制家具,与房间装修保持统一风格。张勇胜还是第一次进来,以前来白芷萱家过夜,鉴于男女之别,他也没有进来参观过。  整个房间的面积不是很大,也就二十来个平方。一架两米多长的双人大床占了中间的位置,两旁是衣柜、沙发、梳妆台等配套的家具。屋顶上是古典的水晶吊灯,虽然样式陈旧,但别有一番风味。  张勇胜好奇半夜三更白芷萱还有什么事,坐到沙发上道:“你还有啥事,就直接说吧。今天也太晚了,也只能明天帮你弄。”  白芷萱将床头柜上的牛奶递给张勇胜,顺手坐到他旁边,有些羞涩的道:“我就是觉得平安夜一个人太孤独了,你能不能过来陪我?”  “陪你?我就是在这里陪你啊?我就住在隔壁,你不用担心什么?”张勇胜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有些纳闷的道。  白芷萱脸色微微一红,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在我这里睡,别到客房去了。跟你在一起我更安心一些,也没那么孤独了。”  “在这里睡?只有一张床,我俩怎么睡?我睡沙发?”张勇胜还没反应过来。他虽然两世风流,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白芷萱挽着张勇胜的胳膊,摇摇头道:“你不用睡沙发,沙发多难受啊。你还是睡床上吧,咱们睡一起,我抱着你睡。”  张勇胜顿时愣住了,张了张嘴,不知道咋接这话。他怎么也没想到,白芷萱如此大胆,居然要拉他上床。他一边喝着牛奶,看着白芷萱娇艳的面孔,脑子里思绪万千,拿不准该不该答应。  要说是社会上的女人,他睡了也就睡了,发生点啥他也没有愧疚之心。可白芷萱不同,人家是好女孩,又是富家千金,对自己一向不错。自己真要把持不住做了什么,良心上不允许自己不负责任。 (三百〇七)春宵一刻值千金 新武大宗师正文春宵一刻值千金看出了张勇胜的犹豫,白芷萱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声道:“你记得吃饭的时候我说过的话么?我今年十八岁,已经是成人了。今晚是平安夜,从现在我已经能够决定我的婚嫁之事了。”  张勇胜心中一动,小心翼翼的道:“你是说过这话,可咱们毕竟还在读书,家里也有父母,不用这么操之过急吧。按照法律,要结婚还得过两年呢,最多就是像赵云飞两口子那样,先把事情定下来。”  白芷萱摇摇头,坚决的道:“不用那么麻烦,咱们的事,咱们自己做主。今天是平安夜,我决定把自己交给你,永不后悔。”  “啊?咱们这是私定终身,不太好吧?”张勇胜有些忐忑不安,这丫头也太胆大了,怎么突然就说这个。  白芷萱转头认真的看着张勇胜,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深情的道:“勇胜,咱们谈了半年了吧。不管你怎么看我的,但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比我爸的地位都重。我是爱你的,你爱我么?”  张勇胜看着白芷萱期盼的颜色,硬着头皮道:“我也是爱你的,你这么漂亮,而且才华横溢,有那个男人不爱呢?可这事不是爱就能决定的,毕竟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决定了就要为将来负责任。”  白芷萱目光大胆的盯着张勇胜,语气咄咄逼人的道:“你不想负责任么?还是负不起责任?”  张勇胜有些受不了对方热切的眼神:“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了你我什么责任都愿意负。我把赚钱的事情告诉你,就是做好了和你在一起的准备。可你搞得太突然了,我怕家里人接受不了。”  白芷萱咧嘴一笑,表情变得娇艳迷人,犹如盛开的玫瑰花。张勇胜看得一愣,下一刻白芷萱就扑了上来。他想要躲闪,又怕伤了对方的心,只好勉强的让对方抱着。白芷萱得寸进尺,热情的在他脸上亲吻起来。  张勇胜轻搂着白芷萱纤细的腰肢,感受着真丝睡衣光滑的面料,心里纠结不已。说他对白芷萱没有感觉,那是百分之百的假话。可面对这个女人,他却有点放不开,远不如对着别的女人那么肆无忌惮。  他不是雏儿,两世经历过的女人不知多少。但要说因为爱情与女人在一起,他还是第一次。他不想伤害白芷萱,是把她当作自己的真心爱人来看待的。所以对白芷萱他一直保持着克制,没有表现出什么急色的行为。  在他心里这段爱情是需要呵护的,可能要呵护很久才能成熟。他万万没想到,白芷萱居然这么大胆,就在这平安想要把他拿下了。如此一来他反而有些纠结了,他怕事后白芷萱后悔,给她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张勇胜心里还在斗争,白芷萱却一点都不客气,片刻间就亲到了他的嘴唇上。最要命的是,白芷萱的双手从他睡衣松散的衣襟下面伸了进去,搂住他结实的腰腹抚摸起来,让他的心火有些抑制不住了。  正是血气方刚的张勇胜,哪里经得起这些诱惑,心中的犹豫顿时被他抛到了爪哇岛,搂着白芷萱激烈回应。白芷萱出人意料的热情,全身心的投入到激情之中,动作主动且富有侵略性。  片刻之后两人彻底放开心扉,尽情的融合在一起。房间里的空气里顿时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充满诱惑的声音在空中此起彼伏。少男少女的没有了以往的矜持,将自己托付给了心中的彼此。  与见惯世面的张勇胜不同,白芷萱是真正的第一次。尽管她偷偷看过不少禁书禁片,但实战经验完全是零。她凭着一腔热血和激情,表现得非常主动,爆发出了富有侵略性的热情,将自己完全融入到爱情之中。  她似乎失去了平常的冷静与理智,渐渐的变得疯狂,忘却了周围的世界,深深的沉浸在这美妙的时刻。她的肆无忌惮也强烈的刺激了张勇胜,让他放下心中最后的顾忌,情绪逐渐的爆发出来。  虽然白芷萱没什么经验,但少女那最纯真的一刻依然是对男人最具诱惑力的。在白芷萱这样的美少女面前,张勇胜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火焰,瞬间陷入了意乱情迷,与对方激烈的互动起来。  他们在抛弃了世间一切伦理法则的束缚,将自己完全的交给对方,尽情的释放着高涨的情绪,享受着最难忘的时刻。古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张勇胜经历过的女人不少,但此时才真正体会到千金的滋味。  两人全力在对方身上付出,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力也渐渐的被耗光,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了下来。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享受着难得的温存,看向对方的目光中满是情爱。  看了看床头上的闹钟的时间,张勇胜搂着白芷萱,苦笑道:“大姐,你可真能折腾,这天都快亮了,赶紧睡觉吧。”  白芷萱虽然有些疲倦,精神却非常亢奋,她扑在张勇胜怀里,魅惑的笑道:“你这家伙体力真好,不愧是练武的,真让人舍不得。”  张勇胜有些无语,轻抚着对方光洁的背脊,温柔的劝说道:“这种事情还是适可而止吧,更何况你是第一次,搞过头了对身体不好。来日方长,我算是被你彻底绑定了,你还怕我跑了啊?”  白芷萱在张勇胜脸上亲了一下,温柔的道:“我才不怕呢,你这人就是嘴硬心软,能跑到哪里去?我就是看不够你,虽然你长得不太帅,但很有男人味。和你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张勇胜有些意外,谦虚的道:“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么?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好。我其实就是就是普通人,和别的男孩没啥区别。说实话,你那天带着巧克力来找我的时候,我都有些受宠若惊。”  白芷萱点点头,笑道:“你是不知道,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以前我见你和兰兵他们打游戏,他和赵云飞是两个极端,而你则负责从中调和,三人的关系特别融洽。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便向他打听你。” (三百〇八)事成之后的情话 新武大宗师正文事成之后的情话张勇胜得意的笑道:“他肯定给我说了很多好话,让你记住了我。看来我得抽空给他准备一份大礼,谢谢这个媒人。”  白芷萱悠悠的叹息道:“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解风情,对这些事的反应迟钝,就像个木头柱子。有几次我来找你们,赵云飞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却板着一张白板脸,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道:“我这是有自知之明好吧。你这样的大美女,还是富家千金,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小人物?当时学校里追你的男生那么多,金凯就是个搬不动的大山,我凭啥凑这个热闹?”  白芷萱眉毛一弯,妩媚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那你后来咋又想通了,连金凯都敢惹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我?”  张勇胜尴尬的解释道:“那不是被你逼上梁山了么?当时在食堂里,那么多人看着,我好歹也是要面子的啊。况且你作为女生都那么主动,我如果依然畏畏缩缩的,还算是个男人么?”  白芷萱在张勇胜腰上轻扭了一下,娇嗔道:“你居然也是这么要面子的,为了面子什么都不顾了,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面子啊?”  张勇胜挠挠头道:“其实也不是纯粹为了面子,你这样的女孩谁不喜欢?我大多数时候太理智,所以不敢有非分之想。可人一旦冲动起来,尤其是在你这样的美女面前,有些情绪就压不住了。”  白芷萱深情的看着张勇胜,温柔的道:“那现在呢?现在什么感觉?”  张勇胜想了想,在白芷萱额头亲吻一下,叹息道:“现在生米煮成熟饭,是该负责任的时候到了。明天我就把那个存折给你,算是上缴的第一笔家庭经费。以后我再多多挣钱,把争取早日把家庭组建起来。”  白芷萱对男人的态度很满意,抱着对方激吻了一番,然后才道:“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现在我有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  张勇胜愣了一下,说道:“有什么问题,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芷萱犹豫了一下,问道:“我知道你以前暗恋陈丽的,因为各种原因不敢表白。你现在对她什么感觉,听说你还帮他给学校牵线搭桥。”  张勇胜点点头,解释道:“我不对你隐瞒,我的确暗恋过陈丽。但陈丽的成绩太好,面对他比我有点自惭形秽,不好意思表白。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就只能放下这些想法了,把心思放在你身上。”  白芷萱想了想道:“陈丽我也接触过,她是一中的宝贝,学校对她挺重视的。一开始我很好奇,就偷偷的跟着她。她对人冷冰冰的,对谁都一副冷面孔。我就纳闷了,为啥她对人越冰冷,你们男人就越喜欢她。”  张勇胜笑道:“可能是因为争强好胜吧,男人都是好斗的。咱们学校为了你决斗的男孩不在少数,赵云飞为了你把金凯都打了。她长得漂亮,对谁都不假辞色,谁能追到她,那在同学中可就能横着走了。”  “你呢?你不想在同学中横着走?”白芷萱好奇的问道。  “想啊,我现在不就横着走么?没有你之前我哪有这么风光过?现在我走到哪里都是八卦党关注的焦点,可引人注目了。”张勇胜有些小得意。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说的是陈丽,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老实交代,你帮她牵线搭桥,是不是为了破镜重圆。”  张勇胜赶紧求饶道:“大姐,你可别瞎起疑心,我就是顺手帮帮忙。她成绩很优秀,可家里的情况的确不好。她爸下岗后只能靠卖菜养活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大学学费都成问题。”  白芷萱故作不悦道:“你不是有一百多万么?可以给她当学费啊?上大学又花不了几个钱,那么漂亮的大美女,说不定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们都是好女孩,我能娶得一个已经是老天保佑了,贪得无厌会遭天谴的。帮她是我的一点恻隐之心,与儿女私情无关,你就不要疑神疑鬼的了。况且以她的心高气傲,也未必看得上我。”  白芷萱不乐意了,冷哼道:“凭啥,我选的男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她凭啥看不上?考试分数高就很了不起么?”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劝说道:“好了,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赶紧睡觉吧。明天我带你去拿礼物,我专门找人定制的,可漂亮了。”  白芷萱好奇的道:“你到底定制了啥,怎么神神秘秘的,说来听听呗?”  张勇胜一脸神秘的道:“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明天早上再说吧。咱俩再嘀咕下去,天都要亮了。”  然后两人抱在一起进入了梦乡,直到早上被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吵醒。张勇胜拿起手机看了看,都早上九点过了。昨晚他们在凌晨才睡着,这还没睡几个钟头呢,天就已经大亮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两人面面相觑。这天正好是周一,早上要开早会的。看时间不但早会已经结束了,而且第一节课已经下课了。打来的电话号码是教师办公室的,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  张勇胜瞟了白芷萱一眼,想要按下接听键,白芷萱一把抓过手机道:“我来吧,你不方便接。如果是苗老师,我还能应付一下。”  张勇胜点点头,看着白芷萱按下接听键,把听筒靠近耳朵:“喂,哪位啊?”  “哦,苗叔啊,我是白芷萱,咳咳。”  “对,这是他的手机。我们在医院呢,他帮我拿药去了。”  “我有点发烧、头疼,让他过来照顾我。我能不能帮他请一天假,就今天一天。明天我应该就退烧了,他就回来上课。”  “不严重,只是低烧,就是四肢有些乏力,走不动道。我现在打着吊瓶不方便,就让勇胜帮着跑跑腿,咳咳。”  “没有给我爸说,他忙着呢,我可不敢打扰他。您不用担心,小毛病而已,估计是吹风着凉了,一两天就好了。” (三百〇九)来自爷爷的祝福 新武大宗师正文来自爷爷的祝福白芷萱一阵谎话连篇的忽悠,苗老师也没怎么怀疑,还叮嘱她保重身体,注意休息。有了生病的理由,苗老师自然同意了张勇胜的请假申请。成功蒙混过关,张勇胜长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庆幸的表情。  张勇胜接过手机,笑道:“还是你有办法,谎话张口就来,苗老师也拿你没办法。要是我请假,他肯定得盘问半天,一不小心就露馅了。”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什么叫谎话张口就来?说得我好像专门骗人似得。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别不知好歹。”  张勇胜赶紧搂着白芷萱,哄着道:“我知道啦,大美女,你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在心里。现在有时间了,咱们再睡会儿吧,把瞌睡补补。”  白芷萱扑在张勇胜身上,在他脸上亲了一笑,娇嗲道:“你也睡了几个钟头了,体力恢复了吧?要不咱们再来一次,这次我让你在上面?”  张勇胜想不到她说得这么露骨,顿时心火大盛,翻身就扑了上去。少年男女食髓知味,再次陷入到乱战之中,久久的不能停歇。  两人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洗漱之后把昨晚打包回来的圣诞大餐重新热了热,一顿胡吃海喝的填饱了肚子。经过一夜的折腾,两人的关系完成了突破,感情也极具升温,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白芷萱为人热情开放,没有别的女生扭扭捏捏的习惯。她喜欢直来直去的,从决定将自己交给张勇胜那一刻起,就把这个男人作为了自己的终身伴侣。虽然她对张勇胜的感情还不够成熟,但心意已经矢志不渝。  吃完午餐,张勇胜收拾好了厨房,换好衣服在沙发上等着白芷萱更衣画妆。半个小时后白芷萱出来了,穿着一身高档的呢子风衣,看上去潇洒帅气。她的脸上的妆容非常精致,惊艳的容颜吸人眼球。  白芷萱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走到张勇胜面前,递给他道:“这个给你,算是圣诞礼物。你试戴一下,看合适不?”  张勇胜接过盒子掂量了一下,感觉挺压手的,估计是贵重物品,便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是一块精致的手表,顿时吸引了张勇胜的目光。它的造型古典优美,通体金灿灿的,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将手表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张勇胜立刻判断出这是真正的金表。它的造型是西方古典艺术的风格,超薄的表身显得异常精致。无论是表盘上的指针和刻度,还是表身侧面的旋钮,都是真金打造的。  这块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原本白色的表盘有一些微微泛黄,看得出来至少有好几十年了。表盘上的有几个花体的外国字,刻度中除了十二点是外文数字,其它的都是刻度表示,风格非常的简洁。  金灿灿的表身如艺术品一般诱人,柔软的小牛皮表带明显是新配的,攥着手里感到细腻舒适。微微泛黄的表盘不但不显得陈旧,反而给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增加了古典艺术的韵味。  这个表的价值无疑是非常贵重,如果放在市场上至少价值好几万块。白芷萱居然送出如此贵重的金表作为圣诞礼物,把张勇胜吓了一条。他很喜欢这块表,有些爱不释手,好半响后才放回盒子里。  白芷萱有些意外的问道:“你不喜欢它么?嫌弃它是块旧表?”  张勇胜摇摇头,解释道:“这块表是真金的,简直就是艺术品,价格一定很昂贵。你送我这么贵的圣诞礼物,我怎么敢收?”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妩媚的笑道:“你连人都收了,一块旧表算什么?就算它值几个钱,跟我比有算得了什么?”  张勇胜还没习惯两人关系的进步,顿了一下才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也太贵重了。我要是收下了这块表,你爸那边可不好解释。”  白芷萱不屑的道:“你别管他,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爷爷留给我的,他没有任何权力过问。你放心收下吧,这也是爷爷的祝福。”  “爷爷的祝福?这怎么说?”张勇胜疑惑不解。白芷萱的爷爷去世多年了,那时候两人还不认识呢,怎么会扯上他。  白芷萱笑着解释道:“这块表是爷爷留下的,是他和奶奶留学时,奶奶送的定情礼物。爷爷很珍惜它,回国后就很少戴,所以保养得很好。”  张勇胜有些惊讶的道:“这既然是爷爷奶奶的遗物,那我就更不能要了。”  白芷萱摇摇头,深情的道:“爷爷把它交给我时说过,我要是看中哪个男人,就把这块表送给他,就当爷爷见证我俩的感情。上周我去省城考试,专门抽空去原厂的表店将它清洗翻新,就是为你准备的。”  “啊?还有如此重要的意义啊!既然如此,我不收就显得没诚意了。”张勇胜感到受宠若惊:“那我是不是得准备点啥做回礼?”  白芷萱摆摆手,微笑着道:“你不是已经准备了圣诞礼物么,不用再准备了。这块表挺适合你的,赶紧戴上试试。”  在白芷萱的催促下,张勇胜将金表戴在了手腕上,在头顶的吊灯下显得熠熠生辉。古典艺术品般的金表就像活过来一般,与一身现代西装的张勇胜完美的融合,给人严谨又不失潇洒的感觉。  张勇胜戴着金表比划了一番,笑道:“这表实在是太棒了,戴在手上轻松自如,一点都没有硌手的感觉。我以前不戴手表,就是总觉得手腕不舒服。这块表居然没有这种难受的感觉,制作太精良了。”  白芷萱得意的笑道:“那当然了,这可是几百年的世界名表。别说是现在,就是当年也是价值不菲的。现在过了五六十年,这款表存世的已经不多了。它本身的价值加上古玩的历史价值,可以说是有价无市。”  张勇胜越看越是喜爱,赞叹道:“这表真是太棒了,它是哪个品牌的?我对奢侈品没什么概念,有点土老帽了。” (三百一十)平房区的老裁缝 新武大宗师正文平房区的老裁缝白芷萱指着表盘上的花体外国字,介绍道:“看清楚了,这是著名的康斯坦丁金表,在世界上都非常有名的。现在康斯坦丁出的金表,国内最便宜的五万块起。而且只在省城设一家专卖店,连江源都买不到。”  张勇胜想不到这表居然这么高档,惊讶道:“五万块,这得是普通人一百个月工资了,真是太奢侈了。奶奶当年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爷爷,肯定是家大业大的吧,怎么以前没听你讲过?”  白芷萱摇摇头叹息道:“奶奶和爷爷是私奔出国的,回国后也没怎么跟家里联系。她把带出国的各种首饰珠宝卖了部分,买了这块表送给爷爷。我爷爷是穷书生,没有奶奶的资助,根本不可能出国留学。”  张勇胜恍然大悟的道:“原来你是跟奶奶学的啊,遇到爱情就是冲动,一言不合就硬上。看来人家说隔代遗传,还真是的。”  白芷萱点点头,傲然的道:“那是当然。我从小就长得像奶奶,爷爷也说我性格跟奶奶一样,是天生的大小姐脾气。”  张勇胜对此深表赞同,笑道:“大小姐,咱们这就走吧。我专门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虽然不如这块表,但也是一份心意,还请笑纳。”  白芷萱主动挽着张勇胜的胳膊,甜蜜的道:“走吧,亲爱的。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两口子了,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一番收拾准备之后,白芷萱的车来了,两人乘车朝着西城的旧城区而去。这里是一大片的平房区,最古老的房子有上百年的历史。平房区中各种巷子穿梭纵横,居住着云山最底层的老百姓。  这里的巷子都很狭窄,最宽处不足五米,窄的地方也就两三米。这样的环境汽车进出很不方便,一不小心就会堵在里面。白芷萱让司机开车在巷子外等着,自己和张勇收步行进入平房区。  白芷萱看着周围破败的房屋,以及路上堆砌的各种杂物,好奇的道:“你到底要送我啥啊,怎么来这个鬼地方?”  张勇胜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回答道:“你耐心的等等,拿到东西你就知道了。这是我能在云山找到的最适合你的礼物了,虽然比不上爷爷的金表,但也是一件艺术品,非常的难得。”  两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巷子往里走,他们时尚高端的打扮与巷子的环境格格不入,引得不少居民们侧目。尤其是白芷萱一身珠光宝气的样子,踩着高跟鞋亭亭玉立,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低声道:“你是不是打扮太高调了,那么多人看你。”  白芷萱丝毫不以为意,自信的道:“这说明我打扮得好看,形象设计满分。我要习惯这种目光,以后上t台,这种目光是少不了的。”  张勇胜点点头,叹息道:“那你也把节奏放慢点,毕竟不是走秀。昨晚那么折腾,你身体受得了?”  白芷萱耸耸肩,妩媚的笑道:“其实今早就没啥感觉了,你这人挺好的,我非常满意。你干脆搬过来住算了,做什么都方便。”  张勇胜有些为难的道:“这个不太好吧,让人看见了说闲话的。再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下个月我爸妈就要回来,我得提前有所准备。”  白芷萱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不能太急功近利。我爸好解决,你爸妈那边得多做工作,希望他们能接受我。”  张勇胜自信的道:“这个包在我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今年我成绩好,又发了财,他们肯定是顺着我的。”  两人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绕了好一阵,白芷萱都快失去方向感了,才在一间破旧的平房前停了下来。这里说是平房都是抬举了,实际上是靠墙搭得一个棚子,门上挂着个木板,写着“老裁缝铺”四个大字。  白芷萱看了看简陋的裁缝铺,疑惑道:“你在这里给我定制了服装?到底是什么服装,还需要在这种地方?”  张勇胜神秘的笑笑道:“你别看这里环境简陋,里面可住着高人呢。他的裁缝手艺是全云山最好的,我的这套西装就是找他定制的。如果不是梁姨介绍,我还不知道这里有如此隐士呢。”  “你这西装是他做得?”白芷萱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张勇胜身上的西装,满脸不信的道:“真的假的?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能手工做这种西装的人,居然住在这种贫民窟中,太难以置信了。”  白芷萱仔细的看过张勇胜的西服,她从培训班回来后对这些就很感兴趣。以她比较基础的服装设计和制作工艺知识,也不得不佩服裁缝的手艺之精湛。这套西服无论是裁剪,还是缝纫,都不是普通工人所做。  她当时以为张勇胜是在江源找高级裁缝做的,所以没有太关心来源。现在听说是这个贫民窟的老裁缝,顿时不敢相信了。能做这种西服的人,不可能穷到住这种最底层的平房区。  张勇胜得意的道:“老爷子做衣服只是爱好而已,对钱没什么兴趣。以他的手艺如果到江源去,一套西服不得几千上万块?”  似乎是听到外面有声音,裁缝铺的窗户打开了,一个秃顶的老人把头伸了出来。他头顶已经秃了,周围残余的头发呈花白色,看年龄至少有六十岁。他的脸上挂了个大黑框的眼睛,给人古板固执的感觉。  见到是张勇胜,他把黑框拿到脖子上挂着,招呼道:“小张,你不是说你晚上过来么?白天不用上课啊?”  张勇胜笑着答应道:“本来准备是晚上来的,正好我女朋友白天有空,我就请假陪她来了。她可以当场试一下,有不合适的劳烦您改改。”  老裁缝点点头道:“白天正好,光线充足,改起来也方便。”说完他把头缩了回去,片刻后裁缝铺的小门打开了。  老裁缝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围腰,手臂上还笼着袖套,看样子正在干活。他走到走到白芷萱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又回头往屋里张望了一下,频频的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三百一十一)令人惊艳的旗袍 新武大宗师正文令人惊艳的旗袍白芷萱有些莫名其妙,问道:“老爷子,你这是看啥呢?”  老裁缝向张勇胜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你小子这眼睛挺毒啊,尺寸真是分毫不差。你跟我学裁缝算了,别浪费了这好天赋。”  张勇胜看了看白芷萱,笑道:“我也想拜您为师呢,你的这些手艺没个传承,以后失传了也是国家和人民最大的损失。可我现在还要读书,实在是抽不出空来。要不您等两年,等我高考完就有空了。”  老裁缝若有所思的道:“等你上大学就离开云山了,哪还有时间学这个?这可不是一两个月能学成的,需要的时间长着呢。”  张勇胜打包票道:“您放心吧,我答应您的事,绝对能做到。大不了我把您接过去,白天上课读书,晚上跟您学裁缝?”  老裁缝摇摇头,叹息道:“老头子一把年纪了,经不得长途跋涉,到时候再说吧。你们赶紧进去看看,试穿一下新衣服。”  裁缝铺并不大,总共也就十来个平方的样子。靠窗这一面是他的工作台和缝纫机,靠里的一面是架子和柜子,还有几个穿着衣服的塑胶模特。其中一个塑胶模特身上的大红色旗袍非常醒目,上面还有金丝绣成的牡丹花。  这是张勇胜专门给白芷萱定了丝绸旗袍,选用的是最好的丝绸面料,而金丝牡丹花是手工绣制,非常的华丽精致。这样的旗袍不但耗时费力,而且对工艺要就极高,因此价格也很高昂,一般人是穿不起的。  实际上在云山这个小地方,要找到能做这种旗袍的裁缝是极难的。张勇胜运气不错,上次定制西装时偶然老裁缝正好有此手艺。这次白芷萱找他要圣诞节礼物,他立刻就想到找老裁缝定制一款旗袍。  送给白芷萱的旗袍肯定要最好的,不仅面料各方面要上乘,而且缝纫工艺也要非常精湛才行。老裁缝很不一般,不但做衣服的手艺顶级,而且还有一手上乘的刺绣功底,这让张勇胜的想法得以实现。  这身旗袍是张勇胜按照目测的白芷萱的尺寸,手画了旗袍的图纸,然后让老裁缝定做的。它来源于张勇胜前世看到的一袭皇家礼服,结合了近现代旗袍的样式做了修改,给人一种华丽大气的感觉。  老裁缝一开始还不敢动手,一方面是因为不是亲手量的尺寸,如果不合适就白费功夫了。另一方面是这旗袍非常高档,丝绸面料价格高昂,金丝刺绣的牡丹等图样费工费料,报废的损失是他不能承受的。  张勇胜大气的提前支付的全款,拍着胸脯打保票,对所有的结果负责。为了让老裁缝相信他目测的尺寸,还现场表演了一番。老裁缝对张勇胜的目力非常惊讶,这才同意按照图纸制作。  老裁缝带着两人走到旗袍面前,笑道:“也不知道你小子在哪里搞到的图纸,这种设计太复杂了,换个人还真做不了。我当了快五十年裁缝了,这是我制作的最复杂的一件衣裳,以后恐怕也没有更好的了。”  张勇胜仔细看了一番旗袍,赞叹道:“老爷子,您这手艺简直是绝了。不但裁剪缝纫的技术工艺极为精湛,这牡丹花和龙凤纹也绣得精致无比,给人流光溢彩的感觉,您隐居在这里太可惜了。”  老裁缝摇摇头,笑道:“我住在这里虽然条件一般,但胜在清闲,没有厂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平时接一些小活就足以糊口了,接你这种大活可以吃一两年。省出的时间用来研究技艺,日子别提多美了。”  两人交谈的时候,白芷萱已经被眼前的旗袍吸引住了。她在江源培训了几个月,又兼职给人当模特,穿过的旗袍也是不少。可如此华丽大气的旗袍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眼睛立刻就挪不开了。  这件旗袍的面料非常的考究,是最顶级的红色丝绸。丝绸的颜色很正,表面光滑轻柔,摸起来手感极好。这种级别的丝绸白芷萱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她记得书上记载的内容,心中能够确定它的品级。  旗袍上绣的图案非常繁复,以华丽的金色牡丹为主要花色,周边还有龙凤纹搭配。这些花纹搭配得恰到好处,既有传统服装的华丽大气,又有现代服饰的色彩明艳,一看就给人给人很大的气场。  绣制图案的金线也是非常高档的材料,在白芷萱的认知里,即便是江源的大型服装厂也未必有这种材料,更不要说云山的普通裁缝铺了。老裁缝居然能找到这种高档材料做刺绣,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图案的精致自不必说,它的工艺之精湛已经超出了白芷萱的认知。这些图案都有立体的感觉,看上去好像浮在旗袍表面的浮雕。旗袍下摆和衣袖边沿有不少瑞兽图纹,看上去形象生动,栩栩如生。  白芷萱仔细的擦看旗袍,犹如在欣赏一件华贵的艺术品。她脸上满是惊叹的表情,想要开口赞叹,却不知道怎么用词了。这样的一件旗袍必然是昂贵无比的,但能找到具有如此精湛工艺的裁缝,更是极为难得。  老裁缝见顾客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指了指角落道:“小丫头,更衣室在那边,你穿上去试试吧。我建议这件旗袍冬天最好在外面套穿一件白色的貂裘,脚下穿白色高跟鞋,红白搭配更显得华贵艳丽。”  白芷萱有些激动的点点头道:“谢谢老先生指点,我这就试试看。”  片刻之后,白芷萱换好了旗袍从更衣室出来,她那一身华丽至极的打扮,顿时让张勇胜惊呆了。白芷萱平日打扮就很漂亮,穿上这件旗袍更是明艳动人,比平日里还美上三分,张勇胜嘴里只剩下“卧槽”二字。  这身旗袍穿到白芷萱身上,顿时让她变得雍容华贵起来。白芷萱本就长得极为漂亮,又是标准的模特身材,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别致。穿上旗袍后,她给人富贵逼人的感觉,展露出上流社会贵妇的派头。 (三百一十二)老裁缝见识不凡 新武大宗师正文老裁缝见识不凡这种富贵之气的气场特别强大,给白芷萱的一言一行到来了独特的魅力。张勇胜看得都惊呆了,半张着嘴,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老裁缝也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口中不断想起“啧啧”的赞叹声。  白芷萱穿着旗袍,在狭窄的裁缝铺里原地走起了模特步。她站在两米高的穿衣镜前,不断的挠首弄姿,上面映射出美丽的倩影。她现在也对这件旗袍非常满意,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动人。  在镜子面前秀够了,白芷萱才兴奋的道:“这件旗袍真是太棒了,简直是完美的杰作。我以前穿过的旗袍都显得老气,与现代社会完全不搭。这一套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显得大气张扬。”  老裁缝得意的道:“小丫头,旗袍本就不是老气的设计。你看着样式老气的,主要是花色和做工不够考究。其实现代很多晚礼裙都参考了旗袍的设计,反过来旗袍也吸收了西方晚礼裙的优点。”  白芷萱点点头,问道:“老爷子,这是您设计的吗?真的是太棒了!尤其是这金色的牡丹,真不负国色天香的名声。”  老裁缝摇摇头,看了眼张勇胜道:“不是我设计的,我也就是把它做出来而已。这是小张画的图纸,他的眼力很厉害,一眼就把你的尺寸给出来了。我做了这么多年裁缝,眼力也未必有他准。”  白芷萱觉得难以置信,追问道:“这上面的牡丹、龙凤纹、瑞兽也是他画的?他一个高中生,还会设计这些?”  张勇胜嘿嘿一笑道:“这些不是我设计的,是我抄的。有一次在江源的书城看见古代贵族礼服的画册,其中有一幅就是这种样式的。人家是宽袍大袖的,我改到旗袍上,想不到还挺合适的。”  老裁缝比了大拇指,夸赞道:“不错,你这天赋果然惊人啊。普通没有学过服装设计的高中生,绝不会有这种审美的。这不仅仅是知识体系的问题,更多的是对美学的感觉,这是需要长期训练的。”  白芷萱若有所思的道:“老爷子,我请教一下。为啥很多图册上华丽漂亮的传统服装,真正做出来却显得很土呢?而这件旗袍的图样也是传统的,却没有那种花哨的风土气,反而更显时尚大气。”  老裁缝笑道:“这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缘故。我们传统的服饰是非常漂亮的,尤其是能上图册和博物馆的那些,那是上千年来的美学积淀。不论是样式,还是做工材料,都不比西方奢侈品差。但是……”  “但是什么?出了什么问题了么?”白芷萱追问道。  老裁缝确认道:“的确有点问题。因为这些传统服饰的原版设计都是贵族穿戴的,比如民间传统的凤冠霞帔,就是来源于古代皇族贵族的婚礼服饰。但这些服饰传到民间后就进行了简化,然后就走样了。”  “为什么会走样呢?照着人家的做不就行了?”白芷萱不解道。  张勇胜摇摇头,解释道:“古代贵族服装的样式是不能给老百姓用的,所以老百姓就简化了使用。比如皇后的礼服叫凤冠霞帔,真的绣凤凰的花样。老百姓用凤凰是要杀头的,所以就简化成雉鸡。”  老裁缝补充说道:“不只是这样,还有材料和做工的问题。贵族做服装不计成本,用最好的材料和最好的裁缝。而老百姓用不起,只能用劣质的替代。民间裁缝没有官家织造的精工和审美,自然改得乱七八糟。”  白芷萱沉思了片刻,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因为民间改走样了,后来就一代代的走样下去。结果我们现在看到的传统服饰越来越土,非常的难看。想要做成原版的投入太大,所以没人愿意这么做。”  老裁缝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打了几十年的仗,国力衰败,社会凋零,又有谁能承担起这些昂贵的传统服饰呢?也就小张这个不惜成本的,才愿意做,普通人有这点钱干点什么不好?”  白芷萱好奇的打听道:“老爷子,能不能告诉我这旗袍花了多少钱?这些材料都是咱们云山买不到的,肯定非常的昂贵吧?”  老裁缝点头道:“的确很昂贵,这件旗袍材料加工本上万块了。这丝绸和绣牡丹用的金线都是最好的,一般只用在外贸送礼的上等服饰上面。这些牡丹、龙凤纹等等,都是我一针一线绣的,费了不少功夫呢。”  “这么贵?”白芷萱大惊,她万万没想到张勇胜为了她能如此舍得。虽说张勇胜赚了一百多万,但一次性花一万多定一身旗袍,也太奢侈了。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一点都不贵,就这材料和工艺,别人都没地方买去。不说别的,这件旗袍一出场,国际大牌通通靠边站。”  老裁缝笑道:“这点倒是,我见过省里大厂制作的送给外国元首夫人旗袍,与这个相比也差不多了。就算他们绣工比我精细一点,绝大多数人也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差别,就裁剪缝纫而言我比他们一点都不差。”  白芷萱对老裁缝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问道:“老爷子,您以前在哪个大厂里工作?肯定是省里数一数二的厂子吧?”  老裁缝愣了一下,脸色有些落寞的道:“那都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不说也罢。我现在就是个退休老头儿,弄个裁缝铺发挥余热而已。旗袍你试过了,还要不要修改?不需要的话,你们就回去吧,我累了。”  见老裁缝态度突然冷淡下来,白芷萱不解的看向张勇胜。张勇胜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我看这旗袍挺合身的,应该不需要修改了吧?”  白芷萱低头看了看,回答道:“不需要了,做工非常的精巧,各方面都很合身。老爷子,谢谢您了。”  说完白芷萱去了更衣室,重新把旗袍换了下来。现在是冬天,外面天气冷,只穿旗袍会冻坏的。冬天穿旗袍得在外面加一件厚衣服,白芷萱并没有准备,只能带回去以后穿衣时再增加。 (三百一十三)白智勇元旦结婚 新武大宗师正文白智勇元旦结婚离开老裁缝的铺子,两人提着新的旗袍往平房区外走。白芷萱不住的回头看裁缝铺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拥有如此精湛裁剪缝纫技术的老裁缝,怎么会住在这么个最底层平民的区域?  从她的认知来看,这种拥有大师级技艺的人都是宝贝,被各大服装厂和设计公司竞相争抢的。王馨介绍她认识过一个小有名气的裁缝,江源很多大厂招揽他,他都看不上,只给富人定制高档服饰。  在白芷萱看来,那个裁缝的手艺远远比不了老裁缝,尤其是在手工缝纫技术方面。老裁缝说自己刺绣手艺不如大厂专门的绣工,但在白芷萱看来已经很不错了。她以前穿过的服装中,还没有比得上这个的。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走出了平房区,两人回到车上,白芷萱一肚子的话再也憋不住了:“勇胜,老裁缝到底是什么人?普通的裁缝不可能有这种技术,而且这旗袍的材料也不是市面上能买得到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梁姨介绍的。梁姨出席正式场合的服装都是找他定制的,手艺和材料绝对是顶尖的。梁姨说他背后有故事,但不让我问。我觉得人家既然有秘密,还是尊重人家隐私为好。”  白芷萱点点头,叹息道:“这么厉害的裁缝师傅,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我以后想定制服装可以找他么?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当然可以,他就是以此为乐趣的。如果只靠退休金,他已经能活得很好了,又不差这点钱。但你以后就别东问西问的了,他最烦人家问这个,容易把人惹毛了。”  白芷萱有些郁闷的道:“那你之前不说一声,我都不知道这些。”  张勇胜尴尬的道:“我尽想着玩神秘感,给你一个惊喜,把这茬给忘了。”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这人也真是,一点都不正经。现在咱们去哪里?要不去你家转转,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张勇胜自然不会反对,答应道:“行啊,正好给你也认认门。不过我家是旧房子,各种脏乱差,你可不要嫌弃。”  白芷萱在张勇胜腰间掐了一些,瘪瘪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把我当千金大小姐。你下次再说这种话,看我饶得了你?”  两人打打闹闹的,轿车开到了货运站的家属区。张勇胜带着白芷萱往楼上去,上了顶楼打开了自家的门。他现在已经很少在家住了,大多数时间都住梁爱萍那边,只有每周抽空过来打扫一下。  进屋后,白芷萱满意的点点头,房间里并没有她想象的那种脏乱差。房间虽然很陈旧,各种家电也是老式的,但很有生活气息。不像一中的房子,虽然里里外外都很漂亮,但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白芷萱很喜欢这里,好奇的东看看西望望。张勇胜自顾自的回到房间,找出自己藏宝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本存折。这是他提前准备了糊弄父母的,现在先拿来堵住白芷萱的嘴,等父母回来就好解决了。  拿着红色的存折本走出房间,张勇胜将其放在茶几上道:“给你吧,算是我交的第一份公粮,这下你就有安全感了吧。”  白芷萱放下手中的饮料,拿起存折本翻了翻,惊讶道:“这一百万你真的给我?那你怎么办?”  张勇胜耸耸肩,笑道:“我把剩下的都留在了卡里,平时吃饭穿衣什么的都够用了。我家都是女人管钱,你拿在手里我放心。”  白芷萱静静的看了看张勇胜,突然扑上去猛亲起来。两人正是感情火热的时候,顿时又刹不住车了,差点就地开工。好在白芷萱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红着脸按下接听键,然后低声说了起来。  接完电话回来,白芷萱有些闷闷不乐,张勇胜问道:“咋了?遇到什么难事了?有问题我来解决,你男人也不是白吃饭的。”  白芷萱犹豫了一下,说道:“元旦节的时候我爸结婚,他要我去参加婚礼,你说我去是不去?她那个女人我不喜欢,看到她我就难受。”  张勇胜为难的挠挠头,感到头皮发麻。他没想到两人关系刚进了一步,老丈人居然玩这出。站在白芷萱的角度,不管去不去都是问题。不去父女关系肯定冷淡了,去了对白芷萱而言就是折磨。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你打算去么?”张勇胜试探着问道。  白芷萱坐在沙发上,摇摇头道:“我都没想好,所以没有答应他。我不太想去,但感觉不去又太绝情了,他毕竟是我爸。”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妈走了这么多年了,你爸为了你一直没有再婚,已经算很不错了。如果抛开家庭财产等外部因素,只谈父女感情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去一趟。不管喜不喜欢,父亲总不能不要。”  白芷萱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他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该给他的生活设置障碍。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父女感情才是最重要的。那我还是去一趟吧,也算尽到女儿的责任了。”  张勇胜劝说道:“其实你不用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他虽然结婚了,但并没有抛弃你。从法律上来讲,他还是你的父亲。如果和他的新老婆合不来,那就减少来往,不用把事情看得太严重。”  白芷萱想了想,叹息道:“好吧,听你的,就去看看他和他的新媳妇。但你要陪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去太尴尬了。你是他未来的女婿,不能不认老丈人。到时候肯定人不少,我们得穿得体面一点。”  张勇胜点点头,问道:“那你说给你爸准备点啥礼物,咱们做晚辈的总不能空手去吧?送烟酒肯定不合适了,送钱又太俗气,你爸喜欢啥?”  白芷萱摆摆手道:“你不用准备,这个我来弄,算是我俩一块送的。其实随便送点啥就行了,不需要太客气。”  张勇胜觉得不太好,劝说道:“这不太好吧,毕竟是他的婚礼,还是要郑重一点。要不咱们等下出去选选,弄个像样点的?” (三百一十四)神秘的元旦节目 新武大宗师正文神秘的元旦节目白芷萱摇摇头道:“真没必要搞那么正式,他也不缺这些。其实他结了婚也好,以后就没理由干涉我俩了。他那女朋友怀孕几个月了,明年就生了。他现在不是生意就是老婆孩子,心思没在我这里。”  见白芷萱如此坚决,张勇胜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管怎么说,他劝白芷萱去参加婚礼,至少给他们父女之间留下一些情分。虽然他俩关系一直紧张,但张勇胜知道,白智勇并不像白芷萱说得那么绝情。  白芷萱心高气傲,一个人过惯了,所以对父亲有了一些成见。这些情绪需要长时间去化解的,仅靠劝说用处不大。张勇胜相信只要两人在一起久了,能够从感情上逐渐感化,改变她孤傲的性格。  被白智勇的电话打断,两人激情似火的情绪也冷淡下来。他们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说起平常的生活,气氛甜蜜而温馨。白芷萱看到书桌上陈丽给的习题集,张勇胜赶紧解释一番,白芷萱表现得很宽容淡定。  白芷萱在张勇胜家待到晚上才离开,连晚饭都是在家属区附近的小馆子吃的。他们确定关系后感情迅速升温,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都不愿意分开。白芷萱晚上再留张勇胜过夜,张勇胜在对方软磨硬泡下屈服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起去学校上课,从轿车上下来的时候,顿时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两人虽然打扮得比过圣诞节低调一些,但在学生中依然是鹤立鸡群,很快就引得大家议论纷纷。  白芷萱对这种情况已经非常习惯了,她向来我行我素,对各种流言蜚语并不介意。只要没人抹黑得太严重,她也不会跟人较真。张勇胜就有些尴尬了,这是公然挑战贾志国的新校规制度啊。  学校门口贾志国正带着下几个学生干部执勤,看见两人手挽手,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白芷萱没有搭理他,拉着张勇胜就直接往里走。贾志国想要阻止,但只是张了张口,却没有再说什么。  学生干部一脸奇怪的看着贾志国,这不像他的风格啊。贾志国没有开口,学生干部们也不便得罪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两人进了校门。同时进校门的同学看了议论纷纷,背后鄙视贾志国欺软怕硬。  张勇胜也很好奇,贾志国居然没有拦截他们,嘀咕道:“老贾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没阻拦咱俩,有点不对劲啊。”  白芷萱理所当然的道:“这不挺好的么,有什么不对劲的?你还真想跟他大吵一架,心里才痛快是不是?”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不太习惯。以前要是遇到这种情况,男女两个轻的请家长,重的写检讨,周一早上还要全校认错。”  白芷萱冷笑道:“他那是对别人欺软怕硬,敢这么对我么?他要敢在我面前装大个,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张勇胜有些不明白,问道:“你拿到了他什么把柄吧?他不敢得罪你?”  白芷萱神秘的一笑道:“这事你别管,反正他不敢得罪我。我答应别人要保密的,你就别问了。你放心好了,我又不会干违法犯罪的事。”  过了圣诞节距离元旦就不远了,学校的气氛变得活泼起来。虽然过了元旦不久就要期末考试,但大家更期待的是元旦的文艺汇演和假期。很多人上课的心思都没有了,讨论着元旦的假期怎么度过。  张勇胜没有什么表演节目,元旦汇演纯粹是看客,所以并不在乎。李媛媛和刘卫就不行了,他们是班干部,负责组织班上的节目,每天忙得不行。除了正常的上课时间,课余时间全拿来搞这个了。  张勇胜抽空问刘卫道:“今年你们到底准备了啥节目,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唱歌还是跳舞,先透个风啊,到时候大家也好配合。”  刘卫摇摇头道:“不需要你们配合,你们在台下看就行了。这次是我们费尽心力编排出来的,连班费都花了不少。班长可就指着这个给咱们班争荣誉呢,必须要提前保密,上台后让你们大吃一惊。”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们到底玩什么大手笔?有把握没有啊?别到时候玩砸了,全班跟着你们一起丢人。”  刘卫斜了张勇胜一眼,自信满满的道:“你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咱班长是女中豪杰,这次出手不凡,厉害着呢。”  张勇胜还是有些不放心,叹气道:“我觉得你们差不多就得了,别搞得太夸张。我们不是艺术生,没必要去争这个。”  刘卫不服气的道:“不是艺术生咋了?我们只是不想当艺术生而已,如果真要当艺术生,咱班至少还能多几个名额。”  “这么有信心?”张勇胜满脸的不信:“行吧,我也不多问了,就看你们的了。你们要是砸了,我上学就带口罩,装不认识你们。”  见刘卫实在不说,张勇胜也就不好再盘问,只能压下自己的好奇心。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课本上,继续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做准备。这次期末考题的难度会加大,张勇胜不敢掉以轻心,已经严阵以待了。  自从陈丽的习题集在全年级推广后,给同学们带来的压力都不小。张勇胜还好一点,很多排名前列的学生都感到非常吃力。像刘卫这种长期在前十的更是加倍努力,就怕被别人后来居上。  晚自习结束后张勇胜没有回白芷萱的家,而是回了货运站的家属区。金凯拜托他的事情还没有下落呢,这两天忙着陪白芷萱,都没来得及安排。他得回去找梁爱萍商量一下,然后派何金水去处理。  何金水在云山也算是交游广阔,三教九流的人都打得上话。让他帮忙调查这种事并不难,只是担心他被对手察觉,造成打草惊蛇。毕竟对方是县里的副职,还是上面派下来的,手中权力不可小觑。  这事他提前跟白芷萱商量过,白芷萱有些担心他会惹火上身。但张勇胜并不担心这个,一方面是他艺高人胆大,另一方面也是对沙河帮有信心。这个帮会虽然总部在江源,但在省里各县都有门路,消息渠道很灵通。 (三百一十五)两个女人的担心 新武大宗师正文两个女人的担心那位副县长如果是贪官污吏,不管掩盖得再好,平日的行为都会有泄露。这种泄露用合法手段可能很难发现,但对于走黑道的沙河帮来说,搞一些对方的黑历史是轻而易举的,绝不会有遗漏。  张勇胜回到梁爱萍家,梁爱萍和吴秋月正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两人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似乎有人惹她们生气了。张勇胜很纳闷儿,以梁爱萍的势力,云山还有人敢惹她?难道活腻味了?  张勇胜放下书包,拿了块水果坐到沙发上,微笑着问道:“梁姨,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了啥事?或者是遇到难题了?”  梁爱萍瞟了张勇胜一眼,不冷不热的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难事?每天能吃能睡的,身体好得很。”  张勇胜听出她语气不对,问吴秋月道:“嫂子,发生啥事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梁姨好像生我气啊?”  吴秋月白了他一眼,埋怨道:“这两天你跑哪里去了,连晚上都不回来过夜了?你知不知道我和萍姐多担心你?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就知道在外面找女人花天酒地,一点都不管家里的事。”  张勇胜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俩女的反应这么激烈,冤屈的道:“我这怎么叫花天酒地呢?我和白芷萱的事情你们都是知道的,还是梁姨鼓励的呢。之前你们不反对,这会儿又给我扣个花天酒地的帽子。”  吴秋月皱着眉头道:“谈恋爱是谈恋爱,谁叫你在她家过夜了。你俩是什么事都发生了吧,等你爸妈回来咋交代?”  张勇胜耸耸肩道:“直接给爸妈说呗,还能干啥?我觉得她挺好的,那一百万的存折我都给她保管了。你们放心吧,就算我和她结婚,也不会忘了你们的。我不是薄情寡义的人,是你们背后最强的依靠。”  吴秋月忧愁的摇摇头道:“你倒是大方,一百万说给就给了。万一她家不同意咋办?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她爸也是县里有名的大老板。你俩的事不是你俩说了算的,得两家大人同意才行。”  张勇胜摆摆手,解释道:“事情没那么复杂,她和她爸的关系不太好,如果不是我掺合着,早就闹翻了。只要我爸妈这边没问题,她肯定就没问题。她爸元旦节结婚,以后都打算彻底不来往了。”  吴秋月脸色一变,惊讶的道:“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听说她爸对她挺好的啊,有什么化不开的矛盾会这样?”  张勇胜说了白芷萱家大致的情况,叹息道:“白智勇二婚已成定居,新娘都怀孕了,这事是不能拖的。元旦节我们就去走个过场,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以后她就由我来养,不再依赖于白智勇。”  吴秋月还是觉得不妥,劝说道:“你俩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也太冲动了。虽说咱不缺这个钱,但让人父女断绝关系,实在是不道德。”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断绝关系,只是经济上切断联系。其实他俩现在基本上不见,一个月也打不了几个电话。白智勇早就从一中的老房子搬出去了,每个月定时打点钱,其他的啥事也不管。”  “不可能的,以白智勇的性格,他绝不可能同意。”梁爱萍突然插嘴道:“这人我听说过,他性格比较强势,脾气也比较倔。你这样把他女儿抢走,就算他拿你没办法,也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张勇胜郁闷的道:“那有什么办法?他和白芷萱的关系已经恶化了,如果没有我劝说,白芷萱都不打算去参加婚礼。未来白芷萱不再经济上依赖他,心态上也会平和很多。至于他俩的矛盾,得另找机会来化解。”  梁爱萍想了想,叹息道:“勇胜,我们不是反对你和白芷萱的事,但你们也太着急了。你们还在读高中,连大学都没上,这么着急没必要。我觉得你得好生劝劝她,先放下与父亲矛盾,把家里的关系理顺。”  张勇胜苦笑的道:“我不是没劝过,是实在是劝不动啊。白芷萱啥都好,就是大小姐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她这么做我也能理解,就是做给她爸看的,表示自己能够独立了,不需要依赖他了。”  吴秋月感到有些不解:“她那是一时冲动,你就这么迁就着她?女人发脾气的原因很多,你也不能太惯着。我有时候也无理取闹,你哥就从来不惯着我。你总是这么惯着,以后容易出事。”  张勇胜为难的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我没有办法啊。她以前得过自闭症,虽然病好了很多年了,但脾气比较偏激,硬顶不是办法。好在她对我比较信任,还算听我的话,我想等时间长了,潜移默化的解决。”  梁爱萍放下手上的水果,意兴阑珊的道:“你们啊,真是让人担心。我本以为汪平太蠢才会一时冲动,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的人也这样。要是你挣不到钱,她还能跟着你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张勇胜咧嘴一笑道:“梁姨,你这就杞人忧天了,她为这一天准备很久了。一中的房子和财产都是她爷爷奶奶留给她的,她爸每月给她的钱也存了不少。就算没有我,她银行里的钱省着也能用十年八年。”  梁爱萍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女孩也太果决了,和父亲说断绝就断绝的。梁爱萍当年闹离婚,也是经过了好几轮思想挣扎的。那时候她都快三十岁了,可白芷萱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高中生。  张勇胜察言观色,笑道:“梁姨,你就不用为她操心了。说实话我挺喜欢她这种性格的。不像别的女生,做事优柔寡断,扭扭捏捏。你当年离婚下海不也是这样么,说走就走了,头也不回。”  梁爱萍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道:“我跟她可不一样,我那会儿已经很有社会经验了,她还是个高中生。即便如此,我是吃了多少苦才有的今天?她就一个千金大小姐,这些苦吃的了么?” (三百一十六)帮我查查这个人 新武大宗师正文帮我查查这个人张勇胜点点头笑道:“因为有我嘛,她还需要吃什么苦?她只需要按照自己规划的路线向理想奋斗就行了,其他的我来搞定。我觉得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帮我给我爸妈说说好话,算我求求你们了。”  见张勇胜一意孤行,吴秋月也没办法,叹气道:“你可真能给我找事,让我怎么面对大伯嘛。他向来是很古板固执的,你这也太离谱了。”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所以才需要你们啊。你们是女人,他拉不下脸来,就算不满意也不会发火。我妈那边我来搞定,她对我心软得很,软磨硬泡一下多半就没问题了,一切ok?”  吴秋月瞪了张勇胜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倒是把活安排好了,麻烦的事就让我们出头,你可真够滑头的。”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这事我昨天盘算了好久,大致计划都想好了。我爸妈下个月中旬回来,到时候咱们见机行事。”  梁爱萍有些无语,不悦道:“你既然想得这么完善,那干脆搬过去住算了,还回来干吗?故意气我们两人么?”  张勇胜笑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们也是嘛,我得一碗水端平啊。而且我还有正事和你商量呢,不回来不行。”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问道:“正事?什么正事?过了元旦没几天就考试了,你还有啥事需要我帮忙的?”  张勇胜从兜里掏出金凯给的名片,解释道:“这个人你熟么?有朋友拜托我帮着查一下,最好能挖一些黑材料出啊来。”  梁爱萍拿到手里看了一眼,心中一惊:“你这朋友是什么人啊?居然然要对付他,知道他是什么背景么?”  张勇胜犹豫了一下道:“金家的儿子金凯,我们一个学校的。现在关系还行,他求到我面前了,我也不好拒绝。”  “金凯?”梁爱萍皱了皱眉头道:“这家伙怎么又得罪金家了?真是不够消停的。去年他就在县里闹了一阵,今年又来?这都快年关了,这些人也真是,为了这么点鸡零狗碎的事情,值得么?”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是不太想管这个闲事的,但架不住人情。我想着让何金水打探一下,随便弄一些黑材料应付。他们斗一下也是好事,反正都不是啥良善之辈,权当给云山的百姓增加点乐子。”  梁爱萍点点头,叹息道:“行吧,你揽回来的闲事,我再怎么也得接着。明天我给何金水说一声,让他打探一下。他在县里有几个熟人,关系还挺铁,应该有不少黑材料,足以给你应付人情了。”  张勇胜叮嘱道:“你给他说一声,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能掺和进去。别人狗咬狗,咱们看戏就成,别惹火烧身了。”  梁爱萍笑道:“这还用你说?他是这方面老油条了,出不了问题的。也就是在云山,如果在江源,让老莫去更稳妥一些。”  张勇胜装模作样的夸赞道:“梁姨真是行家啊,手底下人才济济,不愧是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笑骂道:“你小子就是嘴巴甜,为了哄女人开心,专捡好听的说,真是受不了。”  当晚张勇胜自然在梁爱萍这边过夜,使尽了浑身解数,直到把女人搞得求饶才停歇。也就是他身体强健内功深厚,连续面对多个女人也能应付自如。如果是普通男人面对这种情况,早晚被吸成人干。  有了梁爱萍操持这些,张勇胜一点都不用担心。她以前在沙河帮就负责这种事的,对与背景调查驾轻就熟。张勇胜只需耐心的等几天,对手的信息就会放在他的桌面上,然后捡重要的交给金凯即可。  年前剩下的几天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元旦节假期前的最后一天。这次元旦节正好是周一,与周日连着休息两天。而之前周六也不用补课,大家一起看元旦文艺汇演,相当于连续玩三天,同学们都快乐疯了。  周六一大早,张勇胜就骑着自行车到了学校,期待着元旦文艺汇演的开始。他刚进教室就被李媛媛抓了壮丁,让他带着几个同学搬凳子,帮着学生会干部们的布置文艺汇演的现场。  李媛媛不仅仅是理科班的班长,在学生会也兼了个干事的职务。她出面招呼,张勇胜给赵云飞面子,也不好拒绝。于是从隔壁班把不用表演节目的赵云飞拉上,两人成了文艺汇演现场的壮劳力。  赵云飞一边在操场上摆放着马扎板凳,一边抱怨道:“媛媛是给你派活,你干嘛拉上我?让我休息一下成不?这几天补文化课,我都快疯了。”  他因为提前一年保送上大学,所以必须提前一个学期完成文化课,否则没法拿到高中毕业证。当别人羡慕他拿到特招保送名额时,他也是痛并快乐着。这几天他连日常训练时间都减少了,一心铺在文化课上。  张勇胜斜了他一眼,不乐意的道:“你有啥可抱怨的,人家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再说了,这是你老婆给我派的活,你还想溜不成?”  赵云飞有些郁闷的道:“早知道还要这么补课,我还不如输给老廖算了。我这脑子本就不好使,还被削减了一学期的上课时间,这不是坑我么?”  张勇胜偷笑道:“我家芷萱说得对,上帝给你打开一扇窗,就一定会关上一扇门。文化课方面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是帮不了你了。”  赵云飞唉声叹气的道:“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去大学里练武么,怎么还要文化课过关?外语说得溜能打得赢对手?”  张勇胜笑着劝说道:“这也是为了未来着想的,大学也是要读文化课的,别以为你能逃得掉。其实也是好事一件,如果以后你想把传统武术推广出去,没点文化基础,你都跟人搭不上话。”  赵云飞其实也懂这个道理,就是心里不太爽。他文化课太次,让他抓紧时间补起来,争取明年夏天之前拿到毕业证,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好在杜志诚给他安排了最好的老师,张勇胜还是比较放心的。 (三百一十七)元旦节文艺汇演 新武大宗师正文元旦节文艺汇演张勇胜想了想,打听道:“你老婆最近在玩什么花样啊?文艺汇演搞得神神秘秘的,刘卫也对我保密,问了半天都问不出来。”  赵云飞挠挠头道:“我忙着补课呢,没怎么关注这事。听说是搞了一个民乐演奏的节目,我也没看过,不知道他们想玩啥?”  “民乐?班长会这个?没听说过啊?”张勇胜一脑袋问号。  赵云飞摇摇头道:“我也没听她弹过,只听她妈说过,以前在少年宫报过琵琶的培训班,学了好些年。后来虽然没有再继续学习,但在家里也经常弹着玩,应该没有放下吧。”  张勇胜“嘿”了一声,笑道:“这可新鲜了,想不到我们班还有这样的人才。刘卫我是知道的,他会拉二胡。听说他外公是给村里草台戏班子伴奏的,他从小跟着学了一些,不知道今天会弄啥曲子?”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很快就把李媛媛派的活搞定了。等他们回到楼上,同学们都到了,在教室里打打闹闹的。李媛媛和刘卫等几个表演节目的不见了,据说去化妆室准备了,大家对他们的节目都很好奇。  刚坐下聊了一会儿天,李星跑过来了,说道:“有个好消息,你们听不听?”  “什么好消息?元旦多放一天?”赵云飞很期待的问道。  李星有些无语:“你做梦吧,哪有这种好事?元月十二号就期末考试了,学校怎么可能多给你假?”  赵云飞瘪瘪嘴道:“又不多放几天,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李星得意的道:“最新消息,今天中午学校会餐,就在学校食堂。自从上次食堂出事后,一直萧条着没啥生意。老朱最近又找了个新的食堂老板,听说和一中是同一家,饭菜水平挺高的。”  赵云飞满脸的不信:“老朱办的事,能高到哪里去?上次的那个马老板虽然被拿下了,但老朱屁事没有,上面肯定有人保他。只要有他在,这食堂好不了。幸好我明年就走了,你们继续受苦吧。”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如果是一中的话,我觉得还可以期待一下。一中的饭菜我吃过,还是挺不错的。他们是小碗菜,喜欢什么仔细挑选,菜肴的质量和味道都比较有保证。不过菜价不便宜,至少不比老马便宜。”  赵云飞叹气道:“可以吃吃看,如果不好吃,咱们继续带盒饭。反正吃了一个学期,我也习惯了。其实还不如给学校对面的小馆子,或者刘卫他爸打工的餐厅,他们做生意挺实诚的,价钱也公道。”  李星摇摇头道:“不可能的,教育局要求各种资质,这些小餐馆哪来什么资质?说白了这种资质就是把竞争者堵在门外,让有钱人垄断做生意。名义上是为了食品安全,为了学生,其实就是为了钱。”  张勇胜耸耸肩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了权就能制定游戏规则。然后权生钱,钱生权,一圈一圈的套下去。你要是没权没钱,只能在人家的规则里面,最终是人家吃肉喝汤,你连渣都捡不了。”  年轻人都有愤世嫉俗的脾气,张勇胜这个圈子特别严重。他们都是社会底层的家庭出身,看得见更多社会上的不公。但他们毕竟是学生,对于社会的腐败堕落无能为力,平常只能发发牢骚。  三人聊了一会儿,校园里响起了铃声和音乐广播,苗老师走进教室通知同学们下楼集合。大家拥挤这从楼上下去,按照操场上划定的区域组队站好,等着元旦节的文艺汇演开始。  二中因为有艺体生的班级,所以元旦节汇演搞的特别隆重,节目和非常的精彩,这在云山使出了名的。不但教育局的人会派人来观看,就连各个中学也会派老师来观摩,每年都非常的热闹。  张勇胜等人找到了各自班级所在的位置,在班干部的组织下组队站好,等待着文艺汇演的开始。他没事东张西望的打量,见到贾志国和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在舞台的角落,聊得热火朝天,很熟络的样子。  贾志国看起来很高兴,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旁边的官员年纪比贾志国大,但似乎还不到五十岁。他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学生站队的地方指指点点。张勇胜皱了皱眉头,猜测此人就是贾志国在教育局的后台。  没过一会儿,杜志诚也过来了,脸上也是一片笑容。他今天穿得西装革履的,很有名校校长的风范。实际上今天学校的领导层们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看起来不像一群教书匠,反而更像是政府官员。  张勇胜有些纳闷了,就是个文艺汇演而已,用得着这么正式么?以前二中的汇演也没搞得这么夸张啊?他仔细的观察着舞台上的变化,心中暗自琢磨。这一观察还让他发现了不小端倪,心中略微有些惊讶。  首先,他发现观众席第一排加了不少的椅子。这些椅子就在校领导座位附近,正对着舞台,是最好的观看文艺汇演的座位。其次,舞台周围多了不少灯光设备,这些设备在白天本来是用不上的。  最让张勇胜吃惊的是,在舞台角落站着两个摄像师,他们推着的架子上固定着摄像机。两台摄像机都对着舞台,能从不同的角度拍摄文艺汇演的节目。在舞台旁边多了个屏风围起来的区域,不知道里面是啥。  由于距离太远,张勇胜实在是看不清楚,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心,等待着元旦文艺汇演的开始。周围的班级整队也渐渐完毕了,广播中的音乐循环播放了无数遍,大家都对舞台上翘首以盼。  等了没多久,元旦文艺汇演就开始了。在班干部的指挥下,每个班级的同学都坐到操场中的小马扎上,观看文艺汇演。一切都按照传统流程进行,先让教育局的领导讲话,然后是杜志诚实上台讲话,最后才开始表演。  前面的这一段都是打官腔的套话,不论是教育局的吕副局长,还是校长杜志诚,都是一番互相吹捧,你好我好大家好。学校其他领导和来宾都很高兴,报以热烈的掌声,让操场上的气氛热闹起来。 (三百一十八)理科班大出风头 新武大宗师正文理科班大出风头二中的大多数师生都不太关心领导们的套话,只将其当作了耳旁风。张勇胜两世为人见多识广,顿时反应机敏,从两人的讲话中听出了明争暗斗的成分。吕副局长显然是给贾志国撑腰的,而杜志诚却一步不退。  吕副局长的讲话中反复提到了二中文化课成绩差的问题,将其归咎于校风校纪不好,委婉的提出让二中向一中靠拢。而杜志城则句句扣住艺体生教学战略,否定了一中的那种死板的教育模式。  在元旦节的汇演上,两人都不能太有火气,只是点到即止,但张勇胜依旧听出了双方的不对付。他坐在台下皱着眉头,想着怎么再帮杜志诚一把。二中必须是文化和艺体结合的学校,不能搞成一中的学生监狱。  这不仅仅是杜志诚教改的战略,也是张勇胜希望的方向。他把二中看得很重,未来传统武术想要推广,对二中的教学平台也有很多借助的地方。尤其是二中与省体院的合作项目,他就盯得很紧。  领导讲完话下去后,元旦的文艺汇演就开始了。让张勇胜感到意外的是,这次文艺汇演的主持人居然白芷萱。白芷萱之前给张勇胜说自己不用准备节目,原来被安排了主持人的活,让他非常意外。  张勇胜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一节目一个接一个,表演非常的精彩。虽然高三的艺体生不参加汇演,但高二的艺体生和其他年级的同学们也准备了丰富多彩的节目,让台下师生看得津津有味。  由于今年高二的艺体生比往年多一个班,所以节目更加的丰富。不少外县的民俗歌舞表演也都上了台,让同学们大开眼界。这些地方上的民俗节目,在电视上都是看不到的,非常的难得。  舞台周围的两个摄像师也非常敬业,不时推着架设了摄像机的小车围着舞台转,讲台上的表演全都记录了下来。这让张勇胜很感兴趣,不知道学校怎么会请了他们来,这样的操作实在太难得了。  摄像记录现场表演的事,一般在大城市的学校才会出现的,云山这种小县城非常罕见。如果是一中这样的明星学校,张勇胜还能理解。连二中这种学渣遍地的学校都能有这种待遇,让他颇为吃惊。  这种摄像团队可不是拿着手持式摄像机的婚礼司仪,这一看就是比较专业的,很可能来自于通讯社或者是电视台。邀请这样的团队来拍摄,可是需要不少钱的,杜志诚也算是出了血本了。  随着节目一个个的上台,很快就轮到了高二理科班的节目。由于李媛媛等人对这个节目实行了对外保密,所以大家都翘首以盼,脸上满是好奇的表情。他们都在猜想,班长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白芷萱报幕完毕后下台,舞台上的幕布拉开,后面出现了一个四人组合的民乐乐队。中间的是抱着琵琶的李媛媛,两旁有拉二胡的刘卫和拿着竹箫的田晟。他们旁边还有为女同学弹扬琴,但张勇胜不认识。  这女的他有一些印象,但不认识她。她不是理科班的,好像是艺体班的艺术生,应该是外县转学过来的。女生长得很漂亮,虽然比白芷萱还差一点,但与梅新月相比也难分轩轾了。  四人合作的节目叫民乐串烧,就是把各种民乐曲子串在一起演奏。这种演奏方式是西方现代音乐比较常见的,通过不同音乐的搭配,体现出不同的听觉效果,很受现代年轻人的欢迎。  将民乐用类似的方式编排起来,张勇胜还是第一次见到,感到非常的新颖。这个节目前两首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虽然乐曲非常熟悉,但串在一起后却变得不一样了,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张勇胜眯着眼睛聚精会神的倾听,他的听力在内功真气的加持下比常人强大得多,听到的效果也远超常人。尤其是在环境不好地方,音乐在他耳中具有全方位的立体环绕的效果,与高保真的音响有的一比。  他一边听着一边翘起了二郎腿,左手在膝盖上轻轻的打起了拍子,脸上满是陶醉的表情。前两首曲目非常不错,都是节奏明快激烈的乐曲,很符合他的性格。但第三个曲目就不对劲了,居然是流行音乐。  听到此处张勇胜睁开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民乐还能这么玩,他着实是没有想到的。流行音乐和民乐完全是两个系统,平时根本掺合不到一块去。在眼前四人的手上,居然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  用民乐乐器演奏出来的流行音乐别有一番风味,给人一种精致优美的感觉,显得更加的婉转悠扬。原来用吉他、电子琴等演奏的乐曲,通过民乐乐器弹奏出来,让他颇为觉得惊艳。  张勇胜没有经过专门的音乐培训,两世都是乐盲。听到好听的音乐也只能说好听,到底是为啥却说不出来,顶多加两个字“卧槽”。可现在他发现,语文书上形容音乐的那些成语,真的是恰如其分。  四人的表演不但让张勇胜感到惊艳万分,就连全校同学都被震住了。这种新的表演形式大家都第一次看到。以民乐乐器演奏出现代流行音乐的曲目,达到奇异的表演效果,全校师生都感到赞叹不已。  张勇胜张望了一下周围,全校师生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表演,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他心中暗自赞叹,难怪李媛媛要对这个表演进行保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如果让人提前知道了,肯定效果大打折扣。  民乐乐队的表演肯定不如专业的表演艺术家,但这种民乐乐器演奏流行音乐的效果却非常的棒。一串曲子演奏下来,民乐、流行音乐、古典西方音乐混搭在一起,给人一种酣畅淋漓的通过。  这些曲目的顺序和节奏都是编曲的人特意设计的,充分利用了曲调之前的共同点进行衔接,很能吸引住听众的注意力。时间过得很快,十来分钟的表演一晃而过,台下师生依旧是意犹未尽。 (三百一十九)食堂换了供应商 新武大宗师正文食堂换了供应商演奏结束时,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甚至有同学激动的欢呼起来。现场的氛围和效果出人意料的好,台上四人立刻成为大家眼中的明星。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就连白芷萱回到台上,也没有停下来。  虽然二中的艺术生不少,搞表演这套力压云山的其他中学,但出现这样新奇的节目还是很少见的。别的艺术生的节目虽然很不错,但都是中规中矩的,没有什么创新性,自然引起的关注度就少了一点。  站在专业的角度,李媛媛他们的表演还比较稚嫩,但台下的普通观众根本分辨不出来。在他们的耳朵里,这已经是最为美妙的音乐了,比那些照着琴谱搬运的,不温不火的曲子好听多了。  有了李媛媛他们的节目在前面,后面的节目表演压力就大多了。尤其是艺体班的学生,他们作为学校里的专业者,感受到的压力更大。要是他们搞得不好,被人说专业不如业余的,那就把脸丢大了。  于是后面表演节目的同学们特别卖力,使劲了浑身解数,把最佳的状态都发挥了出来。尤其是周兰兵他们的舞蹈,居然搞成了接近于杂技的动作,堪称人体艺术的奇景,让人叹为观止。  在大家如痴如醉的表情中,这次文艺汇演顺利结束。张勇胜读了十几年书,每年都有几次文艺汇演,这一次是让他最为惊叹的。他甚至觉得去年县里歌舞团过年的表演,都不如今年舞台上的精彩。  整个文艺汇演持续了两个半小时,结束的事后接近十二点了。在各班班干部的招呼下,同学们收拾起小马扎,迅速整队撤离了现场。大家回到小时稍事休息,十二点半正式在学校食堂会餐。  张勇胜收拾好东西回到楼上,没坐几分钟参与民乐队表演的几人就进来了。大家不约而同的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比较调皮的几人欢呼吹口哨。他们就像凯旋而归的英雄,脸上满是自豪的表情。  在同学们的欢呼下,教室里热闹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他们三人这下在全校彻底出名了,成为同学们的明星。从舞台后台回到教室的一路上,享受的都是明星待遇,与张勇胜等风云人物相比一点不差。  在同学们的注目中,刘卫回到座位上,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他知道演出的效果会很好,但没想到有这么好。虽然节目不是他编排的,他也只负责二胡的一部分,但依旧感到非常的自豪。  他虽然从小就是好学生,但从没有在文艺舞台上有如此高光的表现。他的二胡也就私下自己玩玩而已,只算是业余选手中比较不错的,与专业艺术生根本没法比。但这样的表演效果,也足以让他吹一辈子了。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老刘,你们这节目是谁想出来的啊,真是够惊艳的。前两个曲子还算中规中矩,第三个就开始放卫星了,而且一个比一个夸张。你说古典乐曲也就罢了,居然还来流行音乐,就差摇滚了。”  刘卫开心的道:“本来是打算摇滚来着,但是没有找到打鼓的,就只能精简一下。要是有会打鼓的同学配合,肯定效果更好。”  张勇胜点点头道:“打鼓的的确难找,貌似也没有艺术生搞这个吧?”  刘卫摇摇头,笑道:“有倒是有,单人家已经有节目了,我们就不好意思抢人。其实现在也挺好的,已经达到想要的效果了。”  “居然还真有能打鼓的?”张勇胜有些不解。  “就是周兰兵他们班上的一个跳舞的,会打咱们传统的鼓。他嫌鼓摆弄起来太麻烦,不如跳舞轻松,就加了周兰兵那边。”刘卫解释道。  张勇胜笑道:“这下他肯定后悔死了,你们肯定是今年文艺汇演的冠军,节后拿到奖金得请客啊。”  刘卫拍着胸脯道:“那必须的,我们可不是吝啬的人。”  张勇胜有些疑惑的道:“那个弹扬琴的女生是谁?人家是艺术生吧,你们是怎么把人拉入伙的,太让人意外了。”  刘卫指了指李媛媛的方向,说道:“她是班长的闺蜜,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发小。她俩是长期配合的,只有我和老田是生手。这主意也是她们出的,平时让她们经常一起这么玩,挺有意思的。”  张勇胜比了个大拇指道:“你俩也不错了,能跟上她俩的节奏,说句不吹牛的话,也算是让人如痴如醉了。”  刘卫摆摆手,谦虚的道:“你太捧我了,我就是搭把手的活,主要是班长带节奏,杨佳欣唱主角。她俩基本上是专业的,我其实很业余。”  张勇胜耸耸肩道:“其实对我来说都一样的,好听就行。你让我分出你们音乐中有什么不同,我根本分不出来。”  刘卫笑笑道:“那是你没学过音乐,对音色反应不灵敏。你要是经常玩玩这个,没过几天就知道谁高谁低了。”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吃饭时间。在学校大喇叭的通知下,同学们纷纷下楼,朝着食堂聚集。好几个月没在食堂吃饭了,张勇胜还挺怀念的,和刘卫跟着拥挤的人群,朝着食堂的楼房而去。  食堂还是原来按个食堂,上下两层楼,足以满足二中全校师生吃饭。现在被里外装修一新了,就连陈旧的桌椅板凳都换了。天花板的日光灯都全部换新,食堂里亮堂了不少,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食堂的工作人员提前摆好了桌椅板凳,按照班级进行划分。所有的餐桌都换成了四人一组的整体式桌凳,与之前的长板凳和方桌完全不同。去过一中食堂的张勇胜发现,这些布置都与对方的用餐环境一样的。  看来李星的消息还是比较准确的,朱副校长找了一中食堂的供应商来承包,解决二中食堂吃饭难的问题。张勇胜相信,自从上次马老板事发后,他也不敢再玩花样了。至少短时间內不敢乱来,避免再惹出幺蛾子。 (三百二十)奶奶留下的宝箱 新武大宗师正文奶奶留下的宝箱一中食堂的承包商张勇胜是知道一点的,在省力都比较有名。不但很有的中小学都请他们承包经营,还有一些中专技术学校也是他们的服务对象。人家在这方面有着一整套的标准,比马老板这种草台班子好了不少。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各个班的学生到了自己的区域坐了下来。张勇胜他们在二楼,大家按照各小组的安排,坐在新的餐桌上准备开饭。服务员们推着小车在穿梭,给每张餐桌放上准备好的饭菜。  很快菜肴就送上来了,虽然依然是大锅饭,但做得还算精致,色香味都比较不错。食堂还专门为同学们准备了果汁饮料,庆祝新的一年到来。于是在热热闹闹之中,元旦前的会餐开始了。  总的来说大家对这次会餐还是比较满意的,食堂的新环境、新的食堂承包商、可口的菜肴让大家愉快的接受了。以前同学们对食堂的恶感,经过这次会餐大为改观,相信过年之后会有比较好的效果。  愉快的吃完午饭,同学们回到教室收拾书包离开了。接下来是两天的假期,对高二的学生是非常难得的,大家都期盼已久了。对于张勇胜来说,元旦节却是对他极大考验,因为他要去参加白智勇的婚礼。  白智勇的女朋友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如果再不结婚就来不及了。白芷萱虽然与父亲的关系不太好,但张勇胜还是积极的鼓励她去。他不希望他们父女矛盾太深,毕竟是至亲血缘,没有花不开的仇恨。  离开学校后,张勇胜跟着白芷萱去了一中。可能是因为白智勇婚礼的原因,这两天白芷萱的情绪都不太稳定,有些急躁易怒。张勇胜怕她想不开惹出事来,尽量抽空陪着她,缓解她的焦躁情绪。  两人回到家,张勇胜打开电视机看打发时间,白芷萱到二楼去忙活了。片刻之后白芷萱从二楼下来,将一个木头盒子放在茶几上。盒子上面不满了灰尘,看得出来很多年没有人清扫过了。  张勇胜打湿了抹布仔细的擦干净盒子上的灰层,好奇的问道:“这里面是啥,掂量起来挺重的,是什么值钱的宝贝吧?”  白芷萱点点头,回答道:“这里面可是好东西,每一样都非常的昂贵。如果现在拿出去卖,说不定能卖到十万块。”  张勇胜心中一惊,说道:“卧槽,就这么普通的盒子,装的东西居然这么贵?这盒子看起来很普通啊,里面装了啥?”  白芷萱神秘的笑笑:“你仔细看看这盒子,猜猜里面是啥?”  张勇胜看了看盒子,脑袋飞速的转动起来。这盒子看起来普通,但造型却简洁古朴,应该有不少年头了。盒子擦干净后木材表面透出来一种油光,看得出来木头应该很名贵,但他认不出是什么品种。  盒子的活页和锁片都是铜制的,这是老式木盒的标配,应该是手工打制的。现代木盒的活页都是工业品,没有如此古朴的样式。张勇胜心中一栋,猜测这东西应该是白芷萱的爷爷奶奶留下来的。  他想了想,试探着说道:“我猜这个盒子应该跟爷爷奶奶有关,是他们留下来的遗物吧。这盒子的木料不错,虽然我不认识木头,但这种样子的木头很漂亮,应该盒子就能值不少钱吧?”  白芷萱赞许的点点头道:“你眼力好不错,这盒子的确值不少钱。它是我奶奶从娘家带出来的梳妆盒,她和爷爷留学的费用就是售卖了里面的部分首饰筹集的。从时间来看,这盒子也一百多年了。”  “卧槽,这特么是古董啊?你就这样随便保存着,上面全是灰,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张勇胜颇有些心疼,这可是值钱的东西。  白芷萱叹息道:“我以前不懂事嘛,看着它心情就不好,所以仍在储藏室的角落就没动过。好在这是黄花梨的盒子,防止虫蛀还是挺有效果。这十多年没动它,除了多了些灰尘,似乎也没啥损坏。“  “黄花梨!海黄么?”张勇胜轻呼道。他有时候也跟着梁爱萍看古董,听说过海黄的大名,心中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白芷萱得意的点点头道:“这个梳妆盒的确是海黄的,以前也只有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才用得起。听奶奶说还是家里人专门定制了,请了当地极好的一个工匠,光是这盒子就花了不少钱呢。”  张勇胜更加感到好奇了,白芷萱的奶奶到底是什么来头,家族这么有钱?海黄的梳妆盒,而且是一百多年前的古董,扔在角落就不管了,这也太大方了。要是马金宝在场,肯定会大骂她暴殄天物的。  白芷萱继续的说道:“我上次在省城的古董一条街逛过,类似的梳妆盒也有近代的作品,居然要买八九千,把我吓了一大跳。想着里面装了那么多的首饰珠宝,心中当时就不淡定了。”  张勇胜倒吸一口凉气:“这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啊,难道是传说中的百宝箱?你奶奶家也太有钱了,是传说中的富可敌国吧?”  白芷萱摇摇头,解释道:“没那么夸张,其实这里的首饰很多都是后补的。最早的首饰被奶奶拿来支付留学费用了,后来爷爷有了钱才添置补上。我爸妈结婚时这个就给了他俩,算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了。”  张勇胜长吁了一口气道:“我说大姐,这里面有啥你一口气说完吧,别让我猜了。你这家底太厚实了,我实在是猜不出来啊。“  白芷萱笑着点点头道:“那就别猜了,你自己打开看看吧。”说完她把手中的小钥匙递到张勇胜的手里。  张勇胜仔细看了看白芷萱,见她递过来鼓励的眼神,这才拿起小钥匙捅进了锁眼中。盒子上的锁也是铜制的,非常小巧玲珑,样式也是古朴。钥匙进入后有些紧,张勇胜微微用了点力,才转动了半圈。  这铜锁显然是很多年没打开了,里面比较干涩,慢慢的露出一丝缝隙。张勇胜小心翼翼的把铜锁取下,“嘎吱”一声打开了梳妆盒。张勇胜看着盒子里的首饰,脸上也不禁有些动容。 (三百二十一)翡翠手镯玉扳指 新武大宗师正文翡翠手镯玉扳指盒子的盖子是一面镜子,撑起来后方便梳妆打扮。盒子是分为两层的,第一次分成十二个格子,每个格子都放着一两样的珠宝首饰。有戒子、项链,也有珠花、手镯。这些都是金银打造,制作非常之精美。  白芷萱分门别类的给张勇胜介绍了一番,讲述了每样首饰的大致情况。这些首饰中只有小部分是原本剩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后来爷爷添置的。时间最短的还不到二十年,最长的有四五十年。  第二层与第一层相似,但珠宝首饰的规格就高了不少。其中有一块寸金打造的项圈,上面还有个长命锁,是白智勇小时候戴过的。而最让张勇胜惊讶的是一对翡翠手镯,非常的漂亮迷人。  这手镯是非常浓郁的绿色,其中又泛出蓝色调,色彩非常纯正。手镯的透光性很好,里面一点杂质也没有,一看就知道是品种极高的翡翠打造。以张勇胜那点不多的古玩知识,猜测这是传说中的帝王绿。  看着张勇胜脸上惊讶的表情,白芷萱有些伤感的道:“这对手镯是奶奶从娘家带出来的,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都没舍得卖。它是我家最值钱的宝贝之一,奶奶亲手把它交到我妈手里,说是让她戴一辈子。”  张勇胜点点头,叹息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手镯应该是传说中的帝王绿,其价值连城,恐怕是你家最值钱的东西了。”  白芷萱继续说道:“我妈走的时候,把所有首饰都留在这里,说是给我以后上学用。我上学哪花得了这么多钱,她是不想再亏欠我爸。”  张勇胜心中一动,试探着道:“你是不是想把这个梳妆盒和首饰都送还给你爸,作为明天他结婚的礼物?”  白芷萱摇摇头道:“他想的美,这值多少钱?你看我像个傻子么?”  张勇胜苦笑着道:“那你什么意思?这么郑重的把盒子拿出来,只为了打扫干净?还是准备选一套明天戴上,给你爸上眼药?”  白芷萱轻打了张勇胜一下,娇嗔道:“胡说什么呢?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么?我只是给他选一样礼物而已,免得人家说我不会当女儿。”  “那你准备选什么?这个翡翠手镯么?太贵重了吧!”张勇胜问道。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昨晚思来想去的没睡着觉,就是下定不了决心。今天看了台上那个小品,终于决定了。还是把这个给他把,毕竟这是给白家儿媳妇的东西,我拿在手里也不合适。”  今天元旦汇演上有一个小品,是高一的学生表演的,讲的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遇到父母再婚的事情。这个小品很温馨,最后是孩子理解父母,大团圆结局。张勇胜回想了一下小品,立刻理解了白芷萱心情。  张勇胜叹息道:“你送出去了也好,代表着你认可他们婚姻,这样你俩的关系也能缓和一些。钱没了可以再挣,亲情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决定下血本了,把这对手镯送给他的新媳妇儿。”白芷萱咬牙道:“另外有一点你说错了,这里面最值钱的不是这对手镯,而是这个。”说着她拿出个红色的盒子,摆在茶几上面。  这是个红色的漆盒,呈红花的形状,只有巴掌大。漆盒中是七枚白玉扳指,白芷萱将其一个个摆在茶几上,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这七枚扳指非常的精美,选用上等羊脂玉材料,精心打磨加工而成。  羊脂玉的材质质细腻温润,包浆清透,内壁光滑,器型规整呈圆柱体,外壁精刻特制诗文及花纹,字体工整雅致。无论是从材质、工艺、纹饰,还是形态设计看,登峰造极的精品。  与它配套的红色漆盒也是精美绝伦,上面的漆色沉稳浑厚,通体于锦地回纹之上满雕缠枝梅花,枝干遒劲,花瓣舒展,有迎风摇曳之感。它的制作工艺精湛,纹饰繁缛华丽,器型周正巧妙,匠心独具,贵气逼人。  张勇胜再次被震惊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扳指。这种东西应该是博物馆才有的吧,怎么会流入到私人家中。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种形制的扳指,就算不是皇帝御用,也是受宠贵族亲王所有。  他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你奶奶家以前是皇族?或者是大贵族?”  白芷萱摇摇头笑道:“都不是,我奶奶家只是个大地主。土地多一点,书香门第,做过一些大官,但与皇族没啥关系。”  “那这?”张勇胜有些不明白了。  白芷萱得意的解释道:“这不是我奶奶家的,这是我爷爷家的。”  张勇胜顿时懵逼了,难道老爷子家里才是皇族?这么说白芷萱是皇族的后代,如果是前朝也许是个公主郡主什么的?他的脸色变得非常精彩,惊讶、猜测、怀疑等等汇聚在一起,情绪非常之复杂。  白芷萱“咯咯”轻笑道:“想不到一向淡定无比的张大侠,也有如此震惊的表情。看来今天很值嘛,能看到如此难得的一幕。”  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我就是平民出身的土包子,哪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让你见笑了。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劳烦您给说说?”  听着白芷萱娓娓道来,说出了这一套玉扳指的来历,惊得张勇胜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芷萱的祖上竟然有这种传奇经历。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来仔细观看,口中不住的赞叹着。  白芷萱的祖上就是个种地的普通农民,遇到灾年后父母都去世了,就逃到城里做工。他做工的大户人家是宫里出来的老太监,在前朝覆灭的时候偷了不少的宫里的宝贝藏在家里。  战争时期国家混乱,到处都是兵匪一家。老太监家被土匪袭击而毁灭,家里做工的人都四散而套。白芷萱的祖上善良,见老太监孤零零的太可怜,就背着他出逃,后来还给他养老送终。  老太监临终前吧带出来的这套玉扳指交给了白家的祖上,后来就传到了白芷萱的爷爷手里。据说这套玉扳指是前朝皇帝的心爱之物,上雕刻的诗文都是他最喜欢的,在世时经常拿出来把玩。 (三百二十二)白芷萱是小富婆 新武大宗师正文白芷萱是小富婆这种皇帝用过的物品,在古董市场可是有市无价的。偶尔在拍卖会上出现,每次都引发轰动效应,无一不是天价成交。这套玉扳指用料上乘,制作非常精美,堪称大师级的作品,又有皇帝加持,可以说是国宝。  抚摸着手中的玉扳指,白芷萱叹息道:“别看我爸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公司的生意蒸蒸日上,在县里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就他的所有的净资产而言,我敢肯定,还不如我这箱子里的东西值钱。”  张勇胜点点头道:“的确。抛开其他的不说,就是这对翡翠手镯和这套玉扳指,就足以打败云山九成以上的公司了。现在很多公司都是贷款经营的,真要算净资产,甚至不如这里面一串珍珠项链。”  白芷萱拿起绒布,将盒子里的珠宝一一擦拭干净,然后把翡翠手镯单独拿了出来。她另外找了个红色的礼品盒子装上,又包上彩色包装纸,绑上缎带,打了个红色的蝴蝶结以示隆重。  做完这一切,白芷萱拿出红色的存折本放在梳妆盒里,笑道:“这就是咱家最后压箱底的财产了,以后过日子就靠它了。”  张勇胜看了看梳妆盒,笑道:“就这么一小箱子,可价值好几百万,比云山绝大多数人都富有了。别看金凯家号称云山首富,让他家一口气拿这么多钱出来,肯定也得三思而后行。”  白芷萱点点头道:“这就是爷爷奶奶留给我的退路,就算我爸不要我了,我也不至于饿死街头。现在有了你加入,我的退路更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这两天我特别有安全感,不像以前总觉得惶惶不可终日。”  张勇胜摇摇头,叹息道:“你心理压力太大了,不要想的太多。其实你爸没你想象得那么绝情,只是表现得太强势而已。你的这种想法我能理解,但你也要尝试着改变,未来的生活是美好的,一切向钱看吧。”  白芷萱想了想,不置可否的道:“他后天才结婚,明天你陪我去一趟银行,把这个箱子存起来。我在银行租了个保险柜,放在那边放心些。”  张勇胜对此深表赞同:“应该放在那里,放在家里太不妥当了。这么多钱和珠宝首饰,要是被贼偷了,可就损失大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时间差不多了才出门吃晚饭。今天一中也难得给学生们放假,住校的学生们回家过节,食堂也关门了。校园里清风雅静的,操场和教学楼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两人没有叫车,手挽手慢悠悠的走出了一中校门,在附近不远处的夜市找了家餐馆解决晚餐。夜市上的东西很多,临近元旦也很有节日气氛,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吃完晚餐后他们在夜市里逛了逛,买了些小玩意儿。  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张勇胜也就没有回货运站家属区,继续在一中过夜。年轻人的生活向来是富有激情的,第二天不用上课,他们也不太克制自己的情感,一起兴奋到凌晨。  第二天上午,张勇胜陪着白芷萱去了银行,将黄花梨的梳妆盒及其里面的珠宝首饰存了进去。租赁这样的保险柜一般是富人才做的,穷人没有那么多宝贝要存,整个过程也让张勇胜开了眼界。  银行的安保还是非常严密的,经过了一系列的手续两人才到了保险柜的区域。白芷萱有着自己独立的钥匙和密码,一番熟练的操作后,白芷萱把黄花梨的梳妆盒存放了进去。  让张勇胜意外的是,保险柜中居然还有几分契约和证明文件。其中一份是白芷萱在白智勇公司的股份契约,她居然占股百分之十。还有一份是一中老房子的房产证明,上面只有白芷萱的名字。  离开保险柜的区域,张勇胜和白芷萱下了楼,前往银行的营业厅办理业务。白芷萱还有另外一张银行卡,上面还有几万块钱,主要是日常开销的。白智勇也会往里定时打钱,以满足女儿的学习生活费用。  两人拿了号牌,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等着,张勇胜问道:“难怪你敢和你爸闹翻,原来还留了这么多后手呢。普通人家的孩子哪有这么多钱,就是金凯也未必有如此大的财务自由吧。”  白芷萱骄傲的道:“那是当然,这都是爷爷临终前帮我要的。金凯家里的确有钱,但他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固定的。他出手大方,花钱也没数,卡里剩的钱最多两万块,哪里比得上我。”  张勇胜好奇的道:“爷爷就这么放心,把这么多钱都给你,不怕你糟蹋了?”  白芷萱点点头道:“其实他最不放心的是我爸,他也最怕我爸不管我了。我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们老两口走了后,我就剩下一个人了。他帮我争取这些,就是防着我爸在他走后出什么幺蛾子。”  张勇胜更加不解了,老爷子居然不相信自己的亲儿子:“你爸到底干了啥,爷爷居然这么防着他?”  白芷萱耸耸肩道:“其实也没干啥,就是你们男人的通病,有钱就变坏而已。他那时候公司刚刚有起色,不少女人倒追,他也来者不拒。爷爷怕我被后妈打压,自然想办法多给我留一点。”  张勇胜听得心里一抽,苦笑道:“你爸居然还有这种黑历史,难怪你爷爷要给你多留一点东西。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越有钱越麻烦。”  白芷萱似笑非笑的道:“你现在难道不是有钱人么?”  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从数字上来说是,但从生活上说不是。我从来没有你和金凯那种一掷千金的习惯,平时生活可节俭了。”  白芷萱摇摇头,叹息道:“没办法,从小大手大脚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我现在已经很节俭了,以前逛商场肯定买一大堆没用的回家堆着。这次去省城我都没买什么,主要是把你这块表翻新了一下。”  张勇胜问道:“你买那么多没用的,我在家里也没看见,最后怎么处理了?” (三百二十三)遇到劫匪抢银行 新武大宗师正文遇到劫匪抢银行白芷萱微笑道“还能怎么处理?送人呗。找个机会理由什么的,用来送人拉关系。梅新月和于洁就收了不少,刚开始她俩还跟我假客气,现在一点都不客气了。有时候缺化妆品,她俩还主动过来淘换。”  张勇胜笑道:“你现在有空可以去她俩家捞回来,她俩现在不缺这些了。金凯就是个土豪,刘老大也经常给于洁寄礼物,肯定不少好东西。你只要拉得下脸皮,绝对能把之前送出去的拿回来。”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线,娇嗔道:“你以为我像你啊,送个礼物也斤斤计较的。她俩愿意给我就收着,反正我不主动要,太没面子了。”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嘭”一声闷响,银行营业厅门口摔进一个人来。这人穿着黑色的保安服饰,一看就是在门口负责安保的。他背部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动了等着办理业务的顾客们。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顿时被门口的情景吓了一跳。门口出现五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头上带着黑色的帽子,脸上都用口罩遮着,一看就来者不善。最惹眼的是,当先两人各端着一把猎枪,枪口对准大厅中的人们。  这下子把大厅里的人都惊呆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这一看就是抢银行的架势,劫匪眉宇之间带着凶狠的神情,大家都不敢招惹。看着断后的两位劫匪把营业厅的玻璃门关上,却没有人敢吭声。  中间拿着手枪的黑衣人向天花板开了一枪,“砰”枪声在大厅中回响,吓得人们四处躲避。有的女人被吓得尖叫起来,脚一软就地摔倒,狼狈不堪。大厅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张勇胜趁机拉着白芷萱往角落移动。  拿手枪的头目扫视了一眼大厅中的人,大声道:“所有人听着,就地爆头蹲下,不准交头接耳,更不准报警。我们只是求财,只要你们好生配合,我承诺不伤害你们,否者过后自负。”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四位手下就开始行动。其中一位守到营业厅门口,透过玻璃门观察外面的情形。两个端着猎枪的手下则驱赶着人群,让人群就地蹲下,把身上之前的叫出来。  大厅中的人们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丝毫不敢抵抗,只能把身上的首饰、手表、钱包等扔进对方的旅行袋中。两个端猎枪的相互配合,一人抢钱搜身,一人警卫四周。他们的动作很快,片刻间就抢了不少。  领头的人带着最后一名手下走向了取钱的窗口,把枪对准了枪口里的银行职员。另一位手下拿着一把猎枪护卫在他身后,警惕的监视着大厅中的人们。这一群劫匪表现得非常熟练,一看就是惯犯。  张勇胜趁着刚开始的混乱时刻,拉着白芷萱躲到了大厅角落的绿植旁边,并且把白芷萱护在身后。他顺手从绿植的花盆里抓了一把小石子,做好反击的准备。他知道这些人绝不会遵守诺言,必须想办法摆脱困境。  这里是闹市区,很快就会有警察过来,到时候劫匪一定会将大厅中的人作为人质,和警察谈条件。为了占据谈判的上风,他们很可能会枪杀几名人质作为警告,张勇胜不能让自己和白芷萱受到任何伤害。  白芷萱虽然见多识广,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吓得脸色都白了。她躲在张勇胜身后,身体微微的发抖。张勇胜握了握她的手掌,感到一片冰凉,这是紧张恐惧道极点的表现。  他轻捏了一下对方的手掌,小声道:“你不要紧张,没什么大事,一切有我呢。这就是几个乌合之众,仗着手上的武器耀武扬威而已。你看着吧,半个小时之内,我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张勇胜真的愤怒了,今天正是元旦节前最后一天,也是除旧迎新的日子。他本来还打算和白芷萱好好浪漫一次的,结果遇到这种破事。要是平时他还可能手下留情,但对方动了枪,他就没有留手的可能。  张勇胜用手传音入密的手段,白芷萱听着向蚊子声音一般细小,却清晰无误。她默默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神中的紧张恐惧变成了担忧。她知道张勇胜很能打,可对方是拿着枪的,硬拼太危险了。  就在两人眼神交流的时候,两个抢钱的劫匪已经靠近了他们。他们的动作很快,前面根本没有遇到抵抗,顺利就装了半旅行袋的各种贵重物品。张勇胜远远看了一眼,里面都是大多是值钱的首饰、手表等物。  这些劫匪也不挑食,就连手机、传呼机也要抢,简直是雁过拔毛。张勇胜心中冷笑,这些垃圾做得太过了,等下绝对不能放过他们。就在此时,银行门外传来了警笛声,警察的队伍到了。  这次警察来了不少,近十辆大大小小警车,上面下来一群军警打扮的人,把银行大楼包围了起来。周围的看热闹的路人都被赶道隔离带以外,有个中年警官下车指挥,警察们都掏出枪,枪口对准了营业厅大门方向。  靠近玻璃墙的顾客看到警察来了不少,脸上的愁容开始消散,似乎觉得有救了。而两世为人的张勇胜则皱起了眉头,警察来得不是时候,打断了他的计划。他本打算对方靠近后突施杀手,现在看来要中断了。  警察的到来也惊动了劫匪,五人对视一眼,改变了行动计划。守在门口的劫匪在人群中抓出三名顾客作为人质,让他们爆头蹲在玻璃门前,然后用猎枪指着他们的后脑勺,示意给外面的警察看。  他的动作非常大胆,站在玻璃门前的人质身后,很容易被警察看到。如果警察在远处设置了狙击手,也可以选择一枪爆头。但前面有厚重的玻璃门阻隔,面前又有人质,警察不清楚大厅内的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很快陷入了对峙的局面,外面的警察一边布置包围圈,一边派人朝银行大楼靠拢。警察的人走了一半,营业厅的匪徒有了动作。守在门口的那位把玻璃门开了门缝,伸出猎枪朝天开了一枪。 (三百二十四)张勇胜速战速决 新武大宗师正文张勇胜速战速决“砰”的一声巨响传得老远,吓得营业厅里的顾客一阵哆嗦。走到一半的警察立刻就地趴下,在附近寻找遮蔽物。匪徒轻蔑的瞟了对面的警察一眼,收回了猎枪,回到营业厅内。  警察方面的行动顿时停了下来,原先靠近银行大楼的警察也缓慢的退回自家阵营。营业厅里的劫匪见警察退了,立刻恢复了之前的行动。逼银行窗口拿钱的,逼着顾客交出贵重物品的,又要继续进行下去。  营业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劫匪说话的声音在空中回荡。顾客们的表情更难看了,他们本以为警察来了劫匪会想办法突围。谁知这些劫匪居然不怕警察,甚至鸣枪警告,真是胆大嚣张至极。  张勇胜脸色保持着镇定,继续观察劫匪的行动,心中盘算动手的时机和顺序。此时抢劫贵重物品的两人距离他还有十来个人,按照他们的速度,不到一刻钟就轮到他了,他必须提前做好发难的准备。  又过了五分钟,营业厅门外响起了警察大喇叭的声音。警察那边还是老生常谈的话,不外乎就是劝降,要求劫匪放下武器,确保人质安全。这种老套的话劫匪根本不搭理,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  警察见匪徒没有回音,又继续喊话,并提出派谈判专家过来。守在门口的劫匪回头看了一眼老大,老大打了个眼色。然后劫匪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团,从玻璃门的门缝中扔了出去。  纸团落地后在空地上滚了两圈停了下来,距离警察还有十来米远。警察那边立刻有人小跑出来,捡起纸团退了回去。纸团里写了什么只有劫匪和警察知道,靠近玻璃门的顾客看得揪心不已。  营业窗口内的银行职员一直在跟劫匪头目拖时间,劫匪头目并不着急,眉宇间的神色依然镇定。张勇胜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觉得对方肯定有所倚杖,否则不可能如此镇定的与警察对峙。  又过了两分钟,警察再次喊话,提出条件可以商量,要派人过来谈判。劫匪这次同意了,但只让一个警察过来,并且不能帶任何武器。警察中走出一个中年人,将枪支交给旁边的人,缓缓向银行大楼靠近。  就在玻璃门口的劫匪和警察你来我往的交涉时,营业厅里抢钱的两位劫匪也到了张勇胜面前。两人提着的旅行袋里已经装一般,都是顾客们随身的各种贵重物品,从首饰手表,到手机钱包,包罗万象。  张勇胜低头看了一眼包里的东西,又瞟了一眼两人,摇头道:“我就是个穷学生,可没有这些贵重物品。”  两个劫匪一前一后,前面的端枪指着张勇胜,后面的距离一步远警戒着。他的注意力更多在周围的其他顾客身上,防止有人突然暴起。张勇胜故作姿态掏出空荡荡的衣兜,不经意的横移了半步。  劫匪皱起了眉头,瓮声瓮气的道:“你后面的人呢?把她身上的东西都摘下来,别给我耍花样,老子的枪子可不长眼。”  张勇胜转头看了一眼白芷萱,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从她手腕上取下手表。然后张勇胜动作不停,将白芷萱手上的戒子、双耳的耳环、脖子上的项链都取下了。这些东西价值不菲,比旅行袋里大多数都贵得多。  劫匪见张勇胜很配合,用枪口指了指旅行袋道:“先把这些扔进去,把她身后的包拿过来,也扔进去。”  张勇胜点点头,将手里的手表的首饰扔进了旅行袋。他动作稍微大了一点,身体微微前倾。首饰和手表脱手的同时,顺势伸手抓住了劫匪手中的猎枪。他用手指顶在猎枪板机后方,用力下压后拉。  劫匪完全没想到张勇胜突然出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猎枪顿时脱手而出,落入张勇胜手中。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前扑抢枪。张勇胜右脚弹起,撩阴腿直奔要害而去,下脚稳准狠。  劫匪根本来不及反应,连惨呼都叫不出来,立刻痛苦的倒了下去,身体弯成了虾米状。他突然倒下,吓了身后警戒的劫匪一跳,便要抬起枪口对准张勇胜。就在这一瞬间,张勇胜左手一弹,一道残影脱手而出。  那劫匪的猎枪抬了一半,身体后仰便倒,吓得周围的顾客一片惊呼。顾客们可不敢碰他,纷纷四散躲避,现场一片混乱。混乱的情况立刻惊动了其他三名劫匪,注意力立刻转了过来。  张勇胜先下手为强,立刻倒转枪口,朝着营业窗口的劫匪头目,抢在对方开枪前扣动了板机。劫匪头目刚从柜台上转过枪口,就被张勇胜一枪崩了出去。子弹的冲击力带着他撞在营业窗口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身后警戒的劫匪顾不得还击,立刻一个侧扑闪开。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这点本事在张勇胜眼里如蝼蚁一般,他左手再弹,一道残影击中劫匪眉心,于是他身体一抽趴在了地上。  连续击倒四个劫匪,张勇胜信心大增,身体一纵蹿了出去。他和营业厅门口的劫匪之间个了个柱子,双方互相看不见。他绕过柱子,见对方举着猎枪,对准了自己的方向,一副守株待兔的样子。  对方见到张勇胜出现,连忙扣动板机。与此同时,只觉自己肩膀被人推了一下,顶在肩上的枪托往下一滑,枪口顺势上扬。“砰”的一声枪响,猎枪的子弹全部喷到了天花板上,打下不少石灰碎屑。  与此同时张勇胜已经出现在他身边,手中猎枪抡圆了照着脑袋就砸了过去。猎枪的木制枪托狠狠的砸在劫匪的脑袋上,劫匪顿时被砸得飞出一米多,满脸是血的流了一地,再也无法动弹了。  “特么的,就这点本事还敢出来打劫,真是活腻味了!”张勇胜不屑的吐一口唾沫,朝着白芷萱的位置走去。  张勇胜的动作很快,营业厅的的顾客们还没从枪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看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五个劫匪,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根本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面面相觑。 (三百二十五)银行抢劫案后续 新武大宗师正文银行抢劫案后续外面正准备和劫匪谈判的警察更懵逼,他刚走到玻璃门外,就听见了第一声枪响。他立刻趴下找地方躲避,然后就是第二声枪响,紧接着室内归于平静了。他犹豫片刻小心的靠近玻璃门,就看到里面乱成一团。  有的顾客被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被猎枪误伤了。有的顾客四处逃散,往人群背后躲,把被人当作自己的挡箭牌。甚至有人趁乱抢装着贵重物品的旅行袋,结果被张勇胜一脚踹出老远。  门口的警察观察了片刻,立刻冲了进去,同时通过无线电呼叫外面的警察进来支援。片刻后大队警察进场,开始对银行打劫案进行善后。张勇胜和白芷萱作为逆袭劫匪的重要人物,被警察第一时间带离现场。  两人提着装着贵重物品的旅行袋,被带到警察的中巴车上,现场进行事发过程的问询。旅行袋被他们交给了警察,警察将会对里面的东西进行清点,然后再通知被抢劫的顾客来办手续领取。  这个案子在云山闹得很大,虽然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但已经传遍了上上下下。县里大小官员都对此非常重视,警方更是受到极大的压力。那么多顾客被劫持为人质,一旦出事乌纱帽肯定不保。  带队的是主管警察局大案要案的副局长,名叫杨宇辉,四五十岁的样子,虽然长得文质彬彬,却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他很重视这个案子,为此做了多个预案,在银行大楼外也设置了两个狙击位。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边的布置刚完成,里面就传来两声枪响,然后案子就结束了。他派出去谈判的警察通知,里面五个劫匪都被打倒在地,被劫持的人质乱成一团,现场混乱不堪。  看着眼前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杨宇辉感到不可思议。如果这小孩说的是真的,那他也太强了,居然赤手空拳把五名劫匪打倒。领头的劫匪被当场击毙,两个劫匪重伤,剩下两人昏迷不醒。  张勇胜叙述完自己动手的过程,吐槽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没办法啊。我女朋友就在身后,我要是不站出来会后悔一辈子的。这几个家伙就是乌合之众,自以为有两把枪就可以横行了,简直不知死活。”  杨宇辉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小同学,你这说得太夸张了。我们相信你是被迫自卫反击的,可你这也太顺利了,说出去谁都没法相信。你这些动作都非常冒险,稍有差池后果都不堪设想。”  张勇胜自信的道:“以我的身手绝对不会有差池,否则这些年我的武功算是白练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调监控啊,银行大厅有监控的,我都看到了。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啥时候可以办手续离开?”  杨宇辉看向白芷萱,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白芷萱摇摇头,皱着眉头道:“没有了,他已经是说得很全面了。他都是正当防卫才出手的,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杨宇辉不置可否道:“这个要看具体的调查结果,你们陈述的和现场调查如果吻合,才能真正判定为正当防卫。这个不是我们下判断了,要由专门的司法机构来鉴定。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你们不能离开云山。”  张勇胜点点头道:“没问题,绝对不离开。最近就过年了,过年就是在家团圆,不会离开的,你放心吧。”  他们正说着,中巴车的车门口上来一个警察。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勇胜和白芷萱最熟悉的曹所长。曹卫国看见杨宇辉亲自询问张勇胜两人,也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走了过来。  他本来是负责外围布控的,已经做好了劫匪出逃时进行拦截。布控刚刚完成,就听到了银行大楼传来的枪声,然后便有消息说劫匪被拿下了。他连忙按照指示安排好外围的事,便过来确认消息。  曹卫国走到白芷萱跟前,皱着眉头问道:“杨局,听说劫匪被拿下了么?这俩小孩子又犯了啥事,要您亲自过问?”  杨宇辉摇摇头,叹息道:“老曹,你可别小看这俩孩子,里面的五个劫匪就是他们拿下的。一死四伤,头破血流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白芷萱一见是曹卫国,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曹叔叔,您要是早些来就好了,我俩被关在营业厅里,都快吓死了。“  杨宇辉瞟了一眼曹卫国,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曹卫国回答道:“杨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白家的闺女,这是她男朋友张勇胜。小张可了不得,跟人学过武功,一个能打十几个。”  杨宇辉愣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给咱们局里捐摩托车的白总?”  曹卫国点点头道:“就是白智勇,除了他家闺女,县里也没哪个姓白的丫头这么无法无天,真是让人头疼。”  白芷萱这下不乐意了,反驳道:“曹叔叔,什么叫我无法无天,都是人家欺负我好吧?每次我们都是被迫自卫的,是正当防卫。”  曹卫国苦笑道:“的确是正当防卫,可你这次也太夸张了。人家拿着枪呢,你俩也敢惹,真是胆大包天。你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咋跟你爸交代?”  杨宇辉点点头,深表赞同:“虽然你们这次毫发无伤,但也实在太冲动了。以后可不能这样的,耐心等着警察解救才是正确的处置方式。你们要相信警察的能力,年轻人太冲动容易误事的。”  白芷萱不好跟杨宇辉杠,答应道:“知道了,我们下次尽量忍耐,等着你们动手。今天的这个案子我们还需要做什么不?”  杨宇辉摇摇头,吩咐道:“老曹,既然是白总的姑娘,咱们就速战速决。你带着他们把手续办了,先回家休息。现场勘查和下一步处置等局里的通知,他俩应该没啥问题,也许还能发个见义勇为的奖。”  曹卫国点头答应:“行,我马上安排人办手续。那外围呢,继续守着,还是先把人撤了?围观的群众太多,时间长了我担心惹麻烦。” (三百二十六)紧张的邻里关系 新武大宗师正文紧张的邻里关系杨宇辉想了想道:“先把外围的人撤了吧,安排一些人查查劫匪的交通工具。我总觉得这事不一般,这五个人来头应该不小。”  在曹卫国的带领下,张勇胜和白芷萱迅速办完了手续离开。经过劫匪这么一闹,银行暂时也没法营业了。很快抢劫案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云山,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整个下午张勇胜和白芷萱都没有出去玩,他们租了一些原声的电影光碟,在家里看电影打发时间。难得的假期,张勇胜也把手上的事放下,陪着白芷萱度过。白芷萱感到非常的甜蜜,乖巧的陪在张勇胜身边。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换上体面的服装,准备参加白智勇的婚礼。张勇胜自然西装革履,白芷萱帮他把头发简单处理了一下,看起来更加成熟帅气。白芷萱穿着张勇胜送的新旗袍,外罩白色貂裘,一派贵妇打扮。  张勇胜看着白芷萱走出房间,整个人都惊呆了。在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旗袍打扮下,白芷萱完全变了个人。如果说她以前是时尚的千金大小姐,现在就是贵族豪门的阔太,那一颦一笑实在是惊艳无比。  看着张勇胜呆头鹅般的样子,白芷萱笑道:“怎么了,不认识啦?”  张勇胜点点头,又摇摇头,赞叹道:“你这身打扮太好看了,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比电视上的大明星还漂亮。”  白芷萱抿嘴一笑:“好了啦,别再吹捧了,真是太肉麻了。时间差不多了,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张勇胜赶紧收拾一番,两人手挽手的出了门。他俩穿过一中校内花园小道,走向校门口的车。一路上碰到不少学校老师和熟人,白芷萱点头微笑招呼,引得邻居们纷纷侧目,背后传来小声的议论。  一中对于学生风纪管得比较严,尤其是学生化妆打扮,在操行分上占了很大的比重。白芷萱住在一中,却经常反其道而行之,引得学生们纷纷效仿。所以他在一中老师中争议很大,觉得白家的丫头太不懂事了。  白芷萱向来不把这些争议放在心里,甚至我行我素。有时候化了妆,或者穿了时尚的新衣服,她还故意到教学楼附近转一圈,就像模特走秀一样。楼上的学生们看得艳羡不已,老师们却拿她无可奈何。  今天虽然是元旦节,学校里没有学生,但住在家属区的老师看到也感到百味杂陈。作为老校长的孙女,老师们本来该是多加照顾的。可白芷萱我行我素,经常打一中校规的脸,这让老师们的面子有些难堪。  看着路人古怪的眼神,听着身后的窃窃私语,张勇胜有些纳闷:“他们看你的眼神不对啊,似乎对你不太满意,是不是你穿得太高调了?”  白芷萱瘪瘪嘴道:“别管他们说什么,那就是那一群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早晚被时代所淘汰。我们活我们的,根本不用管被人说什么。”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他们似乎对你还有些怨气。都是一起的邻居,你们平时相处得不好么?“  白芷萱不屑的道:“什么狗屁邻居,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而已。我爷爷在世的时候他们敢这么编排我么?等着吧,他们早晚有求到我身上的时候,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这帮势利小人。”  张勇胜摇摇头,叹息道:“想不到一中的老师居然是这样的,真是让人失望。我一直认为他们是咱们云山最优秀的教师,现在却先最基础的为人师表也做不到,这样的老师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呢?”  白芷萱对此深表赞同,点头道:“一中考上大学的虽然不少,但真正能有出息的极少。就算是有出息的少数人,也是自私自利的拜金主义者。他们和模特圈里出卖自己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卖的东西不同而已。”  张勇胜苦笑着点点头,叹息道:“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自古都是如此。不过你这身打扮的确太高调,参加你爸的婚礼合适么?你穿成这样,我觉得有些喧宾夺主了,新娘面子上不好看啊。”  白芷萱满不在乎的晃了晃手臂上的提包,笑道:“我就是要给她一个警告,让她别打歪主意。你放心吧,有这个东西,我爸心里再难受也得憋着。我这也是为他好,被女人骗得倾家荡产的老板还少么?”  张勇胜看了看白芷萱手臂上的高档提包,沉默的点了点头。里面装着一对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这对手镯的价值足以成为婚礼礼物中最震撼的存在。而它对于白智勇的意义,绝对不只是金钱那么简单。  对于白芷萱的担忧,张勇胜也是能够理解的。现在很多老板做生意富了,生活上开始奢靡,就被女人给盯上了。男人们经不起美色的诱惑,沉迷于女人的温柔乡中,轻则丧尽家财,重则家破人亡。  白芷萱把那对翡翠手镯交给白智勇,也是宣誓在白家的话语权。有了这个话语权,就算女方想要玩什么花样,白芷萱也有权过问。当然,那对手镯本身的价值,也是对白勇胜婚姻的肯定。  十几分钟后,黑色的雅阁轿车停在友谊宾馆门口,白芷萱搀扶着张勇胜的手臂,走下了轿车。今天这里的餐厅被白智勇包了下来了,作为他婚姻的主会场。宾馆前方的停车场停满了车,都是各种高档豪华轿车。  餐厅的正门口铺上了红毯,从大厅一直延续到街边,这里人来人往的非常的热闹。一路上到处都张贴着红色的喜字,看上去非常的喜庆。虽然是二婚,但白智勇也搞得足够隆重,很给新娘面子。  餐厅大厅门口的台阶上有几个中年男人迎来送往,他们穿着西装笔挺,脸上的笑容了开了花,热情的招呼着来往的宾客。白芷萱远远的给张勇胜介绍,这几人都是白智勇公司的项目经理,很受他的器重。 (三百二十七)敲打敲打老油条 新武大宗师正文敲打敲打老油条这几年国家经济大发展,尤其是工程建筑行业成为聚宝盆。这些项目经理跟着白智勇拿下不少工程,也赚得盆满钵满。他们是白智勇发家的左膀右臂,工作上很受重用,老板的婚礼自然要全力支持。  张勇胜和白芷萱手挽手的走上去,几个人立刻围了过来,脸上满是热情的笑意。他们不认识张勇胜,但对白芷萱却是很熟悉的。因为每年过节或生日,白芷萱都会收到他们一大堆礼物。  白芷萱笑吟吟的道:“你们几位忙着呢?今天这事可真是劳烦你们了,我爸二婚我也帮不上忙,几位还请多多担待。”  按理说这几位都是白芷萱叔叔辈的,但在白芷萱的眼里,从没有把他们当作长辈。他们就是白智勇的手下,靠着白智勇吃饭的。双方更多的是利益的关联,而没有什么深刻的私人感情。  所以白芷萱和他们说话都比较随便,而他们对此并不介意,一脸乐呵呵的表情。今天是老板的二婚,几人更是热情兴奋,积极的招呼着来往的宾客,跑前跑后的忙个不停,说着各种吉祥的喜庆话。  其中一个身材较瘦的眼镜笑着招呼道:“白大小姐来啦,今年您的打扮可真漂亮,这身旗袍是刚做的吧。赶紧里面请,包间我们都安排好了。您先休息一下,白总去接亲了,一会儿就到。”  白芷萱点点头,介绍道:“你们没见过他吧,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男人张勇胜,以后他说的话就代表我的意思。从今年开始我抽时间会过问公司的事,我爸有啥事你们也别瞒着我。”  这次给人介绍张勇胜,白芷萱故意用了“男人”的词。她不是要太抬高张勇胜的身份,而是故意在白智勇的手下面前端架子。以后白家内部两个女人必然要争起来,她要让这些人知道怎么站队。  几个项目经理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不敢搭话。白芷萱突然来了这一招,他们有些尴尬。新的老板娘跟他们是很熟的,白芷萱这态度明显和老板娘不对付,夹在白家两个女人之间,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白芷萱见几人没接话,便不再搭理他们,拉着张勇胜直接往里走。两人走了几步,戴眼镜的项目经理赶忙跟上引路,一脸尴尬的笑容。三人穿过餐厅的大厅,沿着楼梯上了二楼,走向专门准备好的包间。  这个包间还是挺大的,由屏风隔开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茶座,设计成会客厅的样子,还有一张麻将桌。另一部分是餐桌,用于小型宴客。房间的装修很不错,到处都是大红喜字,很有婚礼的气氛。  房间里开着暖气,气温比较高,白芷萱脱下白色的貂裘挂在衣帽架上,坐在沙发上吃起了上面的水果零食。眼镜连忙叫服务员上茶,小心翼翼的招待着,脸上充满了忐忑不安的神情。  服务员退出包间后,眼镜才向张勇胜递出名牌:“这位张……张少,我是公司的项目经理宋竞,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张勇胜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顺手踹进衣兜,微笑道:“好说,好说。宋经理是白叔叔说的左膀右臂,也是公司的元老了。芷萱对公司的业务也是一知半解,以后有需要还请您多多支持。”  宋竞尬笑着道:“公司的元老说不上,就是多待了几个年头。大小姐有需要尽管说话,姓宋的一定鞍前马后,把事情把得妥妥的。”  白芷萱点头道:“宋经理,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给你们提个醒。你帮我带个话,公司的事按公司章程走,尤其是财务制度一定要遵守。我不希望听见某些人仗着身份,做些违反公司章程的事。”  宋竞点头答应道:“大小姐您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这两年我们公司都在正规化,没有像前几年那样乱了。钱的事情关乎公司生存的命脉,我们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违反公司章程肆意乱来的。”  白芷萱挥挥手道:“我这里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正式开始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爸结婚我也要在场做个见证。”  看着宋竞点头哈腰的出去,张勇胜端起茶喝了一口,疑惑道:“你刚才架子摆得挺足啊,故意做给他们看的吧?”  白芷萱点头解释道:“是的,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一天不敲打就会肆意妄为。他们和那个女人关系密切,如果那女人要玩什么花样,肯定会找他们配合。我提前敲打一下,算是打个预防针。”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这些手段你都是从哪里学的,一点都不像十几岁的女生,倒像个宫里争权夺利的嫔妃。”  白芷萱摇摇头,叹息道:“我这也是没办法,防患于未然嘛。那些钱他真要做生意赔了,我一点都不心疼。可真要是被女人骗得倾家荡产,我可是不答应的。虽然我不在乎那点钱,但也不能看着他被骗。”  “你就对那个女人这么不看好?她不是怀了你爸的孩子么?还能玩什么花样?”张勇胜对白芷萱的疑心有些不解。  白芷萱把手中剥好的橘子分一半给张勇胜,解释道:“我也不是不看好她,只是心中不太踏实。她原来是我爸的财务,后来两人滚在了一起。这女人家里很穷,父母都是下岗工人,我心里不放心。”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下岗工人咋了,虽然她家里环境不好,但也不至于为了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吧?我觉得你的看法有点偏激了,既然他们都有了孩子,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了。”  白芷萱皱着眉头道:“不是我看法偏激,而是那个女人真的不简单。她才不到三十岁,死乞白赖的嫁给我爸这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本就不太合适。她为了和我爸结婚,连家里父母都闹翻了。”  “还有这种事?你具体说说?”张勇胜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女方的信息。 (三百二十八)金凯全家来观礼 新武大宗师正文金凯全家来观礼白芷萱吃下一瓣橘子,娓娓道来:“她原来有个男朋友,两人是中专的同学,还同居过一段时间。后来她跟了我爸,两人就分手了。当时他俩都快结婚了,双方老人都不同意,她竟然为此与父母反目。”  “你没搞错把,她居然的这么狠心?这样的女的你爸也敢要?”张勇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女人他是不敢碰的。  “这事我找人专门去调查过,绝对不会错。她以前那男朋友就是邻县的,目前在小厂子里上班。”白芷萱瘪瘪嘴道:“我爸是色迷心窍了,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了。他现在越有钱,我就越不放心。”  张勇胜笑笑道:“看来你还是关心你爸的嘛,没嘴上说得那么绝情。你这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得改改,容易吃力不讨好。”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我就喜欢这样,要你管?我警告你,你可不能学他,做人要对得起良心。”  张勇胜拉过白芷萱的手,捧在手心笑道:“你放心吧,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重感情。你也要理解你爸,毕竟你妈走了那么多年,他一个人也是很难受的。你得抽空和他多沟通,我觉得他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  白芷萱摇摇头道:“你不了解他,他就是个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要是给他好脸上看了,他就蹬鼻子上脸,提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要求。要让他真的感到痛了,回心转意了,就什么都好办了。”  张勇胜有些啼笑皆非:“你既然这么了解他,那为啥还跟他反着来?你就让他折腾呗,吃了亏就知道你的好了。”  白芷萱叹息道:“问题是他这人太聪明,能让他吃亏的事情不多。这些年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早忘了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的道理。我就是找机会敲打他一下,否则他一得意忘形,说不定就出大事了。”  两人在包间里聊天喝茶嗑瓜子,等着楼下餐厅通知婚礼的开始。此时白智勇正忙得团团转,先乘坐租赁的豪车去女方家里接亲,回到宾馆餐厅后又忙着各方应酬。虽然冬天天气寒冷,也忙得满头大汗。  今天来观礼的朋友很多,大多数都是他在生意场上的伙伴,也有部分云山官府各机构的大小官员。白智勇在县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各部门的关系都很到位,所以大家都给他的面子来出席婚礼。  金凯本来不想来的,但他家和白智勇是长期的合作关系,不得不跟着父母来应酬一番。他的父母一下车就消失不见了,游走全场跟各方来宾打招呼去了。他一个人无聊,便到处溜达打发时间。  张勇胜端着茶壶出来续水,正好看见无聊瞎逛的金凯,便把他拉近了包间。于是三个无聊的小伙伴便找服务员拿来扑克牌,打起了斗地主。三人边打边吐槽,埋怨大人的婚礼无聊,还不如回家打游戏。  “你们家新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白芷萱很八卦的问道。  金凯耸耸肩道:“这种无聊的场合,她过来能干嘛?看着你爹娶新媳妇,然后和你一起同仇敌忾?”  白芷萱不屑道:“他娶他的媳妇儿,我又不干涉,哪来什么同仇敌忾?我就是代表白家表个态而已,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金凯摇摇头道:“你话也别说那么绝,毕竟他是你爹。就算他的钱被那女的骗光了,回来还得由你给他养老。”  白芷萱不在乎的道:“养老而已,不过就是一碗饭,很难么?你与其担心我家,不如担心你家的生意。听说最近你爹麻烦很多啊,有人想要摘桃子,那可不是小单子,一不小心伤筋动骨的。“  金凯沉默了一下,缓缓道:“这事我家已经有了准备,不会让他得逞的。那家伙不是什么善类,你让你爸小心一点。”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道:“我家暂时应该没什么事,他又管不到城建这块,一是半会儿还不至于影响到建筑行业。”  张勇胜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满道:“你俩说话能不能明白点,打什么哑谜呢?是不是那个新来的副县长,主管工业的那人?”  金凯点点头,叹息道:“除了他还有谁,最近新闻上就属他最活跃了。你看云山电视台的新闻,十个他就占了八个。”  张勇胜笑道:“人家是青年得志,正是干事业的时候,活跃一点很正常嘛。说实话这家伙还真年轻,还不到三十五岁呢。在乡下很多地方的乡长、镇长到了五十岁还不能在县里混个一官半职。”  白芷萱不屑道:“朝里有人好做官,官场上都是这样的。你要是没点背景,无论你本事多大,这辈子能混个镇长都不错了。”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其实那家伙没啥可怕的,不就是一个老丈人么?老头子都快退休了,还能怎么着?”  白芷萱摇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老家伙在官场待了多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这才是最麻烦的。这对于咱们这位副县长来说就是天然的人脉网,只要善加利用,小小的云山县还真压不住他。”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要是镀金也就罢了,真想搞点事情,也得看他有没有本事。”金凯不服气的道:“他别以为县里有几个捧臭脚的就了不起,就那几个烂货,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白芷萱和金凯对新来的副县长看法迥异,张勇胜对这人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前几天把事情交给何金水去查,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虽然金凯没有催他,但他决定过完元旦找何金水打听一下。  三人聊了一会儿的天,楼下的结婚典礼即将开始。宋竞上来通知白芷萱,三人赶紧收拾一下下楼。婚礼在餐厅中最大的主厅举行,白智勇请了婚庆公司,整个餐厅装点得非常隆重,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整个大厅布置了五十多桌,每一桌都坐满了来宾。这些来宾非富即贵,在云山的婚礼中也算是数得着的了。白芷萱是白智勇的女儿,自然安排在主桌。主桌本没准备张勇胜的座位,在白芷萱要求下又加了一个。 (三百二十九)白芷萱闪亮登场 新武大宗师正文白芷萱闪亮登场主桌除了白芷萱和张勇胜,其他的几位都是县里的官员,名头都还不小。宋竞挨个的给他们介绍,对方看在白智勇的面子上也热情的招呼。其中一个是主管城建的局长,白芷萱见过几面,算是熟人。  主桌旁边的两桌也非常重要,都是白智勇生意上最重要的伙伴。金凯一家人就在其中一桌,受到周围宾客的热情招呼。白芷萱带着张勇胜走了一圈,说是给他介绍熟人,其实宣示话语权,顺便秀恩爱。  她穿着极为华丽的旗袍,展现出豪门贵妇的风采,一副白家女主人的派头。张勇胜身材挺拔高大,正是阳光帅气的年纪,和白芷萱搭配真的是郎才女貌。宾客们看着都艳羡不已,热情的招呼着。  金凯的父母算是宾客中的例外,见到白芷萱脸上都比较尴尬。金凯的父亲还好,毕竟是云山首富,场面气度还是要讲的。他虽然对白芷萱悔婚不太满意,但金凯已经放下了,他也就不必再纠结了。  但是他的夫人就有些小肚鸡肠,当白芷萱和张勇胜过来打招呼,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金凯反应很快,使劲拉了拉母亲的衣角,把她的脾气压下来。金夫人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这才没有当场发作。  金凯还把张勇胜主动介绍给父母,然后一顿乱夸,搞得张勇胜都不好意思了。张勇胜红着脸回应了金凯的父母,感觉浑身都不对劲。他很少参加这种社交场合,面对的又是长辈,感觉到头皮有些发麻。  回到座位上,白芷萱轻笑道:“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大少爷,居然也有脸红的一天,今天我真是长见识了。”  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见识,出席这种场合太少了。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别在提这茬了。”  白芷萱点点头,温柔的道:“你放轻松一点,就当在家里一样。这里婚礼虽然搞得隆重,但你也不必太拘束。”  张勇胜点点头,深呼吸一下,调整自己的状态。他虽然两世为人,见过不少大场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一道大场合容易受到年轻人情绪的影响。他决定可能是这一世的身体太年轻,有些沉不住气。  最近他出席了不少高端场合,感觉这个情绪越来越重。虽然他可以用内功加强自己情绪的镇定,却难以完全摆脱,让他有些苦恼。好在这种情绪对他影响不算太大,关键时候还是能压下来的。  很快婚礼的时间就到了,大厅里响起了婚礼进行曲。新郎和新娘从大厅的两端缓缓进入会场,最后在舞台中央的心形拱门处相聚。婚庆公司的司仪按照流程引导婚礼进行,整个过程平稳顺利。  张勇胜以前见过新娘一面,就是那次在酒吧遇到白智勇时,他身边那个打扮时尚的女人。当时那个女人穿得性感暴露,张勇胜还以为是酒吧的陪酒小姐。此时新娘换上了婚纱,画上精致的妆容,给人的感觉大为不同。  对于见惯风月的张勇胜来说,新娘长得不算顶漂亮,比梁爱萍、白芷萱肯定大为不如,也就和梅新月、李媛媛这样的女生仿佛。不过她长相比较耐看,有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对中年男人吸引力很大。  按照白芷萱的评价,这女人挺有手腕的,把男人玩得团团转。白智勇色令智昏,又有了肚子里的胎儿捆绑,对女人算是死心塌地。这次婚礼他也花费不少,规格在云山县的富人圈子里也是数得着的了。  整个婚礼设计是中西合璧的,白智勇和他的新娘穿着西装婚纱,但大厅內处处的装点却有是传统婚礼的标志。仪式流程上也体现了这点,既有西式婚礼的承诺和戴戒子环节,也有传统的拜天地和交杯酒。  张勇胜对此有些哭笑不得,在他看来就是大杂烩,设计婚礼的人完全是生搬硬套的把两种婚礼的主要环节强行搭在一起。看着张勇胜脸上憋笑的表情很不自然,白芷萱顿时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以她对张勇胜的了解,此时他肯定在暗中腹诽呢,于是低声道:“你脑子里能不能正经一点,别胡思乱想的,这是我爸的婚礼。”  张勇胜默默的点点头,压下想笑的冲动:“我知道,所以我憋着呢。你爸肯定被人坑了,婚礼这么搞,都成了笑话了。”  白芷萱也不太满意,小声道:“现在县里的婚礼都这样,你是别计较文化上的那些事了。真要计较这个,这婚礼就没法办了。你看女方的父母都没过来,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我爸留面子呢。”  两人小声的嘀咕着,周围的宾客都看了过去。白芷萱尴尬得不行,连忙笑着应付一番,好容易把这段混过去了。舞台上的婚礼也很快进入尾声,司仪安排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了,台下的宾客们翘首以待。  正在新郎新娘端起礼仪小姐递上的酒杯,就要挽住手臂的时候,台下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等一下,仪式还没完呢,得加一条。”台上台下的人都愣住了,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白芷萱穿着站在了舞台前方。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本来打在新郎新娘身上的聚光灯,顿时照在了白芷萱身上,使她成为了婚礼会场的焦点。她今天打扮非常漂亮,白色貂裘搭配大红色旗袍,踩着红色高跟鞋,站在舞台前面有种艳压群芳的气势。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她那富贵逼人的气质,显得分外耀眼夺目。大家都知道她是白智勇的独生女,突然出现来这么一出,众人心里微微一惊,都意识到“好戏开场了”。  也有部分嘉宾对白芷萱的高调登场很不满,觉得这个女孩太不懂事了。父亲的婚事还出来闹,实在是没有一点做女儿的自觉性。白芷萱我行我素的名气在圈子里不小,别人对她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  张勇胜坐在原位没有动,他相信白芷萱不会做出过分的举动。在此之前他就在白芷萱面前把道理都讲透了,此时无论白芷萱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张勇胜虽然身份特殊,但也不能出面阻止。 (三百三十)白家的翡翠手镯 新武大宗师正文白家的翡翠手镯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芷萱身上,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婚庆公司的司仪愣住了,转头看向新郎新娘,以目光寻求意见。新娘脸色非常难看,她和白智勇婚姻本就充满了争议,此刻更是显得难堪不已。  白智勇心中非常恼怒,脸色也涨得通红。他想要开口呵斥,却又顾忌到在场的诸多宾客,颇有些迟疑。就在他犹豫的片刻,白芷萱走上了舞台,来到司仪的身边,突然伸手抢过了话筒。  这下子司仪被搞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话筒已经没了。他急忙道:“白小姐,有什么事等婚礼结束再说吧。婚礼是新人最为隆重的典礼,您这样贸然的打断,对新郎和新娘都是很不尊重的。”  白芷萱嘴角上扬,笑道:“如果要说最不尊重新郎新娘的,就是你们婚庆公司。我不知道你给我爸灌了什么迷魂汤,搞个四不像的婚礼。既不传统,也不时尚,拜高堂连高堂都没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司机尴尬了,目光看向白智勇。白智勇压着怒气道:“萱萱,今天是爸爸的好日子,你不要瞎闹。你爷爷奶奶都去世多年了,哪里来的高堂?你赶紧下去,有事等婚礼结束后再说。”  白芷萱摇摇头道:“爷爷奶奶是不在了,但新娘的父母总在的吧?刚才司仪说新娘父母距离云山比较远,无法赶来参加婚礼,你们只能隔空叩拜。我想问一下,直线距离一点五公里,算多远?”  新娘脸色非常难看,这是她心里最痛苦的事。白智勇瞟了新娘一眼,勉强解释道:“她爸妈家里比较忙,不习惯出席这种场合。我们也做了邀请,明天也会专门去一趟,不会失了礼数的。”  白芷萱满脸的不信,瘪瘪嘴道:“算了,你们两口子的破事,我也不想管。我这次来是代表奶奶来的,她老人家临终前说了一件事,由我帮她办。办完了你们才算结婚,没办完你们就是私定终生。”  白智勇皱着眉头道:“你奶奶交代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别闹了,赶紧下去。你奶奶要有什么遗言,等婚礼结束再说。”  白芷萱笑道:“婚礼结束了,我就没法跟奶奶交代了。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家有一对翡翠手镯,是专门传给白家儿媳妇的。以前奶奶传给我妈,我妈走前又退了回来,目前在我的手里。”  白智勇愣了一下,知道女儿的意思,脸色难看的道:“那只是一件礼物而已,又证明不了什么?我和莉莉已经办理了结婚证,是合法的夫妻。既然你奶奶把那对镯子留给你了,你就好好收着吧。”  白芷萱哑然失笑:“我可不能收,我又不能做白家的儿媳妇。我就算嫁人,也是张家的儿媳妇,张家自然有送给我的礼物。我今天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把这对镯子给她,也算是把奶奶留下的遗愿完成了。”  白智勇完全没想到女儿能如此大方,有些诧异的道:“你专门打断婚礼就是为了这个?这镯子什么时候给不行,非得在婚礼上?”  白芷萱冷笑道:“你果然是什么都不懂,脑袋里除了钱啥都不剩了。这镯子是白家儿媳妇的身份凭证,自然要在婚礼上给。这是家族传承最隆重的事,哪有下面偷偷摸摸给的,你俩是私定终生么?”  白智勇被女儿一席话噎得不行,知道自己闹了笑话,尴尬得无法反驳。台下的人都憋着笑容,一副看戏的表情。新娘知道白芷萱不是来阻止婚礼的,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脸色也有所缓和。  白芷萱把手中红色盒子打开,里面的绒布抱着一对翠绿色的翡翠手镯。手镯在聚光灯下耀眼夺目,纯正的绿色犹如一汪碧水清泉,顿时吸引了台下宾客的目光。甚至有的人发出轻呼,低声议论起来。  如此漂亮的翡翠手镯,台下的宾客中见过的并不多。即便是以首富著称的金家,也不敢说拥有能与之媲美的首饰。宾客们的目光顿时闪烁起来,惊讶、赞叹、羡慕、嫉妒、贪婪等情绪包含其中。  见女儿拿出了手镯,白智勇有些莫名的激动。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手镯了,前妻离开后都一直由母亲收着。父母和他的关系不太好,很多事只和女儿讲,这让他在家里很郁闷,干脆找理由不回家。  白芷萱拿着手镯走到白智勇面前,顺手把包装盒扔给他,笑道:“这不是给你的,你拿着盒子就好。按照奶奶的嘱托,我得亲自给她戴上。”  白智勇不好说什么,沉默的点点头,然后接过包装盒后退一步。白芷萱走到新娘面前,拉过她的一只手,将一枚手镯套上,然后又套上另外一枚。新娘根本不懂这些,紧张的由白芷萱操作,脸色阴晴不定。  看着白色手套衬托下异常漂亮的翡翠手镯,白芷萱叹息道:“还是觉得红配绿更漂亮,这白配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算了,就这么凑合吧,谁让你们办了个四不像的婚礼呢,真是尴尬。”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新娘,严肃的说道:“我代表奶奶把手镯给你戴上,你从现在开始就是白家的媳妇儿了。白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在云山也是很体面的,希望你恪守妇道,不要做出让白家蒙羞的事。”  新娘愣了一下,低声的说道:“我和你父亲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是有真感情的,并不是外面所传的那样,希望你能理解。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把你父亲照顾好,不会让家族蒙羞的。”  白芷萱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相信你,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说完白芷萱转身,走到了白智勇的面前。  白智勇想不到女儿真的如此大方,有些感激的道:“萱萱,谢谢你能理解。”  白芷萱微笑着摆摆手道:“不用感谢我,我只是完成奶奶的嘱托而已。另外提个建议,这个交杯酒就免了吧。这东西是洞房花烛夜喝的,你俩晚上睡觉前自己喝了就行,别大庭广众的乱来,真是贻笑大方。” (三百三十一)期末考试结束了 新武大宗师正文期末考试结束了听了这句话,台下有人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场合不对,他有赶紧憋住,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其实不只是他,好多对婚礼懂行的嘉宾都憋着笑,肚子里各种吐槽。  白芷萱转身下了台,路过司仪时顺手把话筒塞在他手里。司仪的表情尴尬极了,就差找个地缝转进去。他们其实对婚姻礼仪完全不懂,各种胡乱拼搭。白智勇和他的新娘也不懂,婚礼被搞成了四不像。  走下舞台后白芷萱没有停留,拉着张勇胜直接离开了婚礼大厅。虽然她听从张勇胜的劝说,接受白智勇二婚,但却不想太委屈自己。送出翡翠手镯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就没必要再逢场作戏了。  两人走出友谊宾馆,正好到了午餐时间。这里距离商业街不远,那边餐馆小吃不少,于是乘车去那边找吃的。今天是元旦节,云山街上的人很多,尤其是商业广场和商业街附近,更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白芷萱打扮得非常漂亮,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回头率,男男女女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瞟。她显得非常得意,脸上露出高傲的笑容,就像展示自己美丽羽毛的孔雀。一路上享受着这些目光,白芷萱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  他们在商业街附近找了一家中等装修的餐馆进去,随便点了几个家常菜应付中午饭。下午他们就在商业街闲逛,晚上张勇胜陪着白芷萱在附近的电影院看了电影,直到电影散场后两人才回到一中。  张勇胜知道白芷萱心里其实还是存在芥蒂的,只是让别的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尽量不往那方面去想而已。这种情绪需要她自己去调整,张勇胜能帮上的并不多,只能尽量从理智的角度帮她梳理。  过了元旦节不久就是期末考试了,同学们很快进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对于张勇胜而言,这场期末考试是检验自己一学期的机会。而对于白芷萱则是高中的毕业考试,只有通过了才能参加最后的高考。  两人都非常看重这次考试,没有再在儿女私情上浪费时间,集中精力抓紧时间备考。张勇胜的同学中最痛苦的要数赵云飞了,这次也是他的毕业考试,虽然只是部分科目,但也必须通过。  他在下学期期末还有一次考试机会,两次考试成绩组合,才能正常申请省体院的学籍。虽然毕业考试的要求不高,只需要及格就行。但对于长期学渣的赵云飞来说也是极大的压力,很快进入了熬夜状态。  这天上学,张勇胜在校门口碰见赵云飞和李媛媛,开玩笑道:“你俩这是了干啥啊,怎么都变成熊猫了?国宝,牛逼!”  李媛媛瞪了张勇胜一眼,不满道:“你还好意思笑,你是他兄弟,能不能帮点忙?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考试了,他一共要考九科,高二高三的题都要考。这么大的习题量,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赵云飞倒是不太在意,劝说道:“其实也没啥,不就是科目多一点,习题量大一点嘛。毕业考试要求不高,只要六十分就好。以我的水平过一半问题不大,剩下的下学期还能补考,不着急。”  李媛媛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使劲掐了一下:“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都火烧眉毛了还不着急,真要气死我啊?”  张勇胜哈哈笑道:“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平时两个都是火爆脾气,今天真么一个快一个慢了。其实你们也不用紧张,本学期先把高二结业的内容过了,高三结业的放到下学期期末,没问题的。”  李媛媛皱了皱眉头道:“要是下学期期末有没过的怎么办?那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没过就没有毕业证,没法申请大学学籍。”  张勇胜神秘的一笑道:“老赵是杜校长的招牌,他舍得让他不过?他会有办法的,你俩放心吧,尽力而为就好,别把自己折腾坏了。”  看着张勇胜自信满满的背影,赵云飞和李媛媛将信将疑。但考虑到考试的科目这么多,一次性过关是不现实的,李媛媛只能接受张勇胜的建议,先让赵云飞重点突击有把握过关的高二专业。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半星期一晃而过,整个云山的中学都进入了最后的期末考试时间。由于是上半学期,不是县教育局统一命题,对于各学校来说压力小了很多,只需要按部就班组织考试就好。  与别的学校不同,二中的考试是严上加严,题目的难度比往年大幅度提高。杜志诚推行陈丽编制的习题集已经半学期了,他急于看到成果,让教研组把部分习题修改后放到了期末考试的考题中。  同学们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也被习题的难度伤得不轻,不少人再次出现腰斩跳水的情况。但有了半期考试的经验,平时成绩在中上游的同学已经适应了,整体名次上不降反升。  这次考试与其说是考学生,不如说是考老师。以前上课得过且过的老师,学生们的成绩自然没有什么大的起色,学生成绩出现腰斩也不意外。像苗老师这种优秀的老师,学生反而能够脱颖而出,名次上有所体现。  张勇胜在陈丽的习题下淬炼大半年了,对这种难度还算比较熟悉。尤其是一些搞文字游戏的,脑经急转弯的题目,他都有了经验,不会轻易的上当。这次考试的成绩还算不错,勉强挤入年级前二十名行列。  这个成绩是张勇胜在电话里向父母承诺的,也是当初答应杜志诚的。从苗老师手里拿到这个成绩,张勇胜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和白芷萱目前的情况,如何能让父母接受,这个成绩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与张勇胜庆幸的心情不同,赵云飞则是喜忧参半。他喜的是以死记硬背为主的文科科目都过了,忧的是以数理化外生为代表的理科科目都没过。尤其是外语成绩,只考了三十九分,拿到成绩时脑袋都大了。 (三百三十二)自助火锅店聚餐 新武大宗师正文自助火锅店聚餐中午放学,同学们拿着成绩单离校,高二的寒假开始了。张勇胜和朋友们约定了中午去吃自助火锅,他提前打电话定了位置。一路上大家都兴高采烈,唯独平时最为活跃的赵云飞闷闷不乐的。  张勇胜和白芷萱没有叫汽车,而是跟大家一起骑着自行车。白芷萱坐在张勇胜的后座上,和坐在赵云飞后座的李媛媛聊着天。赵云飞闷着头骑车,一声不吭的,别人聊天提到他,他也懒得开腔搭话。  张勇胜觉得这样不太好,劝说道:“老赵,换换脑子,别愁眉苦脸的了。不是过了一半么,另一半下学期抓紧一点,没问题的。”  赵云飞沉默着,好一阵才说:“这几科我都复习得很好了,自以为至少过两科的,谁知道全挂了。明年就算我再能拼,最多过一半,剩下的咋弄?九月份就要报名了,难道不去省体院读书了?”  张勇胜哑然失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赵云飞如此在乎成绩:“你这变化有点大啊,你以前不是不在乎这些的么?”  赵云飞叹息道:“以前我是不在乎,本来也没想过上大学,只是想混个毕业去考个技校什么的。现在既然要上大学了,这个机会就不能放过。再说我都给爸妈说好了,这事要是砸了没法交代啊。”  李星刹了一下车,退回来笑道:“怎么?心里还过不去呢?这事你就不该放在心上,你见咱二中有毕不了业的学生么?”  赵云飞蒙了一下,犹豫着道:“应该有吧,我看每个班好几个垫底的,几乎全部不及格。这些人要是能毕业,我把把自行车吃了。”  李星得意的笑道:“根据我的消息,二中虽然号称全县最差中学,但最近十年没有一个学生是毕不了业的。实际上和二中差不多的三中和四中,最近十年也没有不能毕业的学生,你还担心个屁啊。”  赵云飞和李媛媛都愣住了,他俩最近压力挺大的,就没想过这个问题。片刻之后,赵云飞才缓缓的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李星笑着解释道:“一般而言,高三毕业考试是学校各自出题,题目难度比高考略低,就是为了方便大家拿毕业证。这次杜校长为了教改摸底,故意把难度升高了,挂科的又不止你一个。”  白芷萱点点头道:“说的是啊,今年我们班挂了的不少,都是愁眉苦脸的。好在勇胜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我抓紧时间多准备了一下,否则也得中招。老杜这招太不厚道了,坑了不少人呢。”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种事情只是偶然现象,下一次应该不会了。下学期高考后学校会组织一次是高三毕业补考,为了方便你们高三学生毕业,肯定会大幅度降低难度,大家只要不乱来都能顺利毕业的。”  李媛媛将信将疑的道:“咱们学校居然还有这种事?县教育局知道么,他们也同意学校这样搞毕业补考?”  李星自信的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这事学校和教育局的默契,也是多年的潜规则。真要搞几个毕不了业的,档案上怎么填?如何上报到上级教育机构去?教育局的脸还要不要了?”  白芷萱叹息道:“从官场规律来看,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多的。反正高中毕业考试根本不重要,高考才是决定业绩的唯一指标。只要能配合高考,其他的规则都靠边站,降低考试难度只是小事而已。”  听了众人这么一解释,赵云飞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尴尬的笑道:“你们要是早说,我就不担心了。你们几个是不是不故意的,就像看我笑话是不是?等下看我不灌死你们?”  张勇胜装作胆小的样子,贱嘻嘻道:“我真的好怕怕啊,你别过来啊?”  几人笑嘻嘻的开着玩笑,很快就到了商业街的自助火锅厅。火锅厅中午的人比较少,他们挑了一个靠近食品区的座位,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大快朵颐起来。年轻人都比较能吃,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  两个女生吃东西比较文雅,张勇胜等人就很豪放了,边吃边喝,啤酒瓶在旁边堆了一大箱。张勇胜和赵云飞的酒量都很不错,周兰兵等人也是经常喝酒的,一高兴了完全没有节制。  快要吃完的时候,男生们开始借着酒劲吹牛,女生则喝着果汁笑吟吟的看着,气氛非常热闹。期末考试后大家都很放得开,由于中午吃火锅的人少,他们的声音就没有控制,吵得整个大厅都听得见。  众人正高兴着,突然一个绿影朝着笑得最大声的李星飞去。张勇胜眼疾手快,伸手领空将绿影抓住,原来是个空的啤酒瓶子。他转头朝啤酒瓶飞来的方向看去,在包间门口站着个怒目而视的中年人。  中年人个头不高,身材高大肥胖,满脸通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他们对着张勇胜那桌怒目而视,手中还有一个空啤酒瓶想要扔过来。众人随着张勇胜眼神看过去,纷纷皱起了眉头。  张勇胜放下啤酒瓶,尬笑着拱手道:“大叔,咋了?我们就是喝了酒,聊聊天而已。要是有什么得罪的,您多包涵。”  中年人冲到餐桌前,大喝道:“你们一帮小兔崽子,吃个火锅闹麻了。赶紧给老子把嘴闭上,再敢说一句,老子弄死你们。”  他说话的时候还挥舞着啤酒瓶,喷得唾沫星子乱飞,摆出一副威胁的模样。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丰富不已。张勇胜和赵云飞都是一脸的无所谓,白芷萱皱起了眉头,李星、刘卫、李媛媛则吓得闭了嘴。  火锅厅的服务员像上前劝阻,看着中年人气势汹汹的样子,都有些忌惮。他们犹豫不决的站在远处,一边看着,脸上都是焦急的表情。有的人火速回到收银台后面,赶紧给老板打电话。  赵云飞心里不爽,想要开口反驳,被李媛媛按住了。张勇胜不吃对方这套,淡定的道:“大叔,大家吃饭热闹一下,你何必呢。我们声音太大,吵着你们了,我们道歉,你用不着这么不依不饶的吧。” (三百三十三)来头不小的醉汉 新武大宗师正文来头不小的醉汉中年人恶狠狠的道:“小兔崽子,你说话小心点。我警告你,你再敢回一句嘴,老子让你们躺着出去。”  赵云飞哈哈一笑,道:“大叔,你这口气可真大。咱们就不说个人武力水平,就是比人数,你觉得你有可能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依法办事,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你以为是十年前么?”  中年人见两个毛孩子拿他不当回事,更是怒火中烧,挥着啤酒瓶就往火锅中砸去。在众人惊呼声中,张勇胜伸出手,将中年人的啤酒瓶拦在半空。中年人抬手要收回啤酒瓶,却被张勇胜定住,收不回来。  张勇胜面不改色的笑道:“大叔,我们已经道歉了,你再闹下去就过分了。我建议你见好就收,赶紧回去继续吃,咱们到此为止吧。”  中年人闷不作声,想将啤酒瓶从张勇胜手里抽出。他双手使劲扯了几下,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啤酒瓶像焊在张勇胜手中,依然纹丝不动。两人像拔河一样对峙着,各自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张勇胜保持着淡定的神色,眼中甚至藏着笑意,似乎在打闹玩乐。中年人就不行了,满脸愤怒的表情,本来红彤彤的脸色涨成了猪肝。他龇牙咧嘴的样子非常滑稽,就像电视剧里的反派小丑。  白芷萱有些看不下去了,对张勇胜道:“算了,放他走吧。一个醉汉而已,别跟他计较,咱们吃咱们的。”  张勇胜点点头,冷笑道:“好了,还给你吧,别再过来找不自在了。”  然后他轻轻松手,正在用力拔河的中年人被闪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收回身上的劲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火锅厅的地面是陶瓷地砖的,非常的滑,他摔倒后还倒滑了一米多,动作非常滑稽。  张勇胜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中年人脸色更难看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张勇胜的对手,爬起身狠狠瞪了张勇胜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了包间。张勇胜也没太在意,招呼着大家继续吃。  不到半小时,火锅厅门口来了一群人,全部是保安制服,有十几人之多。他们气势汹汹的进门,有服务员上去接待,却被他们暴力的推倒在地。这群人扫视了大厅一眼,果断朝着张勇胜等人围了过来。  张勇胜一直关注着大厅的动静,那群人闯进大厅时便眉头一皱,觉得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这群人他当然不怕,甚至赵云飞一个人就解决了。他担心的是打起来伤了别的同学,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朝赵云飞打了个眼色,两人主动站了出来,挡在来人的面前。其他几人见形势不对,立刻放下手中碗筷,起身找趁手的武器。二中的学生对打架并不陌生,反应比普通高中生迅速得多。  李媛媛见赵云飞站在前面,也提了个空啤酒瓶当武器,打算靠上去。白芷萱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躲在男生们后面。她俩打架是不成的,只要不被对方挟制,就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保安们将张勇胜等人包围起来,从背后拿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恶狠狠的向前逼近。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头发比较长,三角眼给人很阴狠的感觉。其他的都是二三十岁男人,一切唯长发男马首是瞻。  大厅里的服务员和其他顾客见双方要打起来,吓得赶紧远离,找地方躲避。双方加起来二十余人,这要打起来是麻烦事。他们都看出保安不是良善之辈,能大白天闯进来动手,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火锅厅在商业街繁华地段,里面发生的事情顿时引起了门口路人的好奇。有人停下脚步看热闹,顿时被守在火锅厅门口的保安驱赶开来。他们也惹不起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只能各自保平安。  保安们围着张勇胜等人没忙着动手,长发男冷冰冰的问道:“刚才就是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了,打扰了我们老板的酒局?”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们老板是谁,我们不认识。刚才的确有个喝醉的的在这里闹事,现在他已经回包间去了。如果你们要找他,应该先去包间问问,别在这里惹事生非。”  长发男仔细看了看张勇胜,正要下令动手。二楼一个胖子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不断向长发男作揖,掏出身上的香烟,嘴里还说这劝解的话。这人张勇胜认识,是火锅厅的老板宋仁义。  宋仁义一边给长发男和其他保安散烟,一边搭讪道:“这是那阵风把凌老大您吹来了,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您要是有啥事直接吩咐就是,不用这么大动肝火的,小店承受不起啊。”  长发男皱了皱眉头,冷哼道:“宋老板,今天不是兄弟我不给面子,而是老板发了话,一定要让这几个兔崽子进去住几天。这事你就别管了,等下打烂了什么东西,你说个数就行。”  宋仁义为难的道:“凌老大,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打烂了装修起来很麻烦的。有啥事坐下来好好谈吧,他们只是孩子而已,有事您找他们家长。要不我先准备几桌,您和兄弟们边吃边谈?”  长发男正要回答,包间的门打来了,刚才在张勇胜面前吃了瘪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这次脸色已经不再狼狈不堪,反而有种趾高气扬的感觉。他扫视了一下大厅,然后朝着长发男靠拢。  长发男赶紧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问道:“大哥,老板让我过来接应您,听说有这几个小兔崽子在这里闹事?”  宋仁义见到中年男人,感到头皮发麻。这男人来头可不小,背后的势力大着呢,可不是他能招惹的。要是把这个阎王惹怒了,他就别指望在云山开店做生意了,连忙掏出香烟,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  中年男人瞟了一眼宋仁义,没有接他的烟,冷哼道:“宋老板,你可真会做生意。刚才我被这几个臭虫羞辱的时候,没见你出来帮忙。这会儿见我的人来饿了,你倒是跑得挺勤快。” (三百三十四)火锅厅大打出手 新武大宗师正文火锅厅大打出手宋仁义听对方口气不善,顿时满头冒汗,连忙解释道:“万总,我在楼上忙呢,不知道您大驾光临。今天这事有什么得罪您的,老宋给您赔礼道歉了。求您放过小店一马,让我做什么都行。”  中年男人眉头皱了皱,骂道:“滚到一边去,今天这事先给你记上,下次再一起算。这几个兔崽子我肯定要动的,不然出不了我这口恶气。我万寿强在云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不到还要受这几个兔崽子的气。”  万寿强?白芷萱眉头皱了皱,她听说过这个人,记得是城北万家的老大。万家承包了城北综合贸易市场,这两年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在官府里面人脉很多。这家三兄弟都不是善类,而且是睚眦必报的狠角色。  上次在二中校门口冲突中被张勇胜打了的万福林就是万家老三,最有名的是万家老二万禄海。万家承包城北综合贸易市场,手下势力成为城北一霸,都是从万禄海回到云山后开始的。  因为张勇胜和万福林的冲突,白芷萱专门找人调查过万家,知道这三兄弟不好惹。以张勇胜的功夫打赢一两次很容易,可一旦结了仇,以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她觉得这一架最好不要打。  想到这里白芷萱就打算上前亮明身份,用白智勇的地位让对方知难而退。白智勇的工程公司是县里的明星企业,他也算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工程队里鱼龙混杂,所以万家也不敢轻易招惹。  谁知刚往前走了一步,就听张勇胜开口了:“你就是万寿强?万福林是你的弟弟吧?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哥,就有什么样的弟。”  张勇胜也找何金水打听过万家兄弟的事,知道他们在城北的势力。这个势力虽然不小,但也只在云山称王称霸,比起沙河帮在江源的势力差了不知多少。这种小门小户没被他看在眼里,所以言谈之间也不客气。  万寿强脸色一黑:“小子,别顾着逞口舌之利。你现在跪下道个歉,老子还可以考虑放过你们。你要是继续作死,老子就不客气了。”  张勇胜哈哈笑道:“万寿强,你是不是最近日子过得太舒坦,需要人给你紧紧皮啊?别说就你这几个杂碎,就是万禄海站在我面前只能算个屁。我数三声,赶紧把人撤了,否则你会后悔的。”  “好!好!好!”万寿强恶狠狠的叫了三声,退到外围找了把椅子坐下,右手一挥,脸上露出残酷而得意的冷笑。  长发男凌老大大喝道:“动手!”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保安便挥舞着手上的武器,朝着张勇胜等人扑了上去。张勇胜也不客气,右脚一勾,身边的椅子从地上弹起,撞倒了当先扑上来的保安。赵云飞顺手扔出了手中的啤酒瓶,把长发男砸了个趔趄。  他赤手空拳冲了上去,大声道:“这些杂碎交给我和老张,你们护好两个女生就行。几分钟就搞定,不用担心。”  二中每次对外打架,赵云飞必冲在第一线,这次也不例外。作为打了十来年架的打架专家,赵云飞经验丰富,一招制敌。他虽然赤手空拳,却异常的勇猛,对面的保安在他手上走不了一个回合。  与赵云飞的勇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勇胜显得更加潇洒自如。他踩着巧妙的步法,穿梭在人群之中,鸳鸯连环腿施展开来,顿时倒下一片人。长发男带来的人不到二十人,一分钟內就倒下三分之一。  打架不比擂台赛,没有什么规则可言。张勇胜和赵云飞毫无顾忌,能用多狠就用多狠,各种插眼、踢裆、踩脚趾、头槌的招式全用上。保安们虽然都有武器,却毫无战斗素养,完全不是对手。  清脆的骨折声和惨叫声在大厅中此起彼伏,吓得宋仁义和火锅厅服务员抱头鼠窜,生怕就殃及池鱼。刘卫、李星和周兰兵组成的防线几乎没遭遇到压力,几十秒內就被张勇胜和赵云飞所接管。  他们举着椅子护在胸前,看着前面单方面碾压的阵势,心中无比的震撼。以前二中打架的事件不少,赵云飞作为积极分子从来都是王八拳互殴。现在打得却颇有章法,让他们感到眼前一亮。  赵云飞走位虽然不如张勇胜巧妙,却也避开了身体的要害。每次位移不但能够闪避对手的武器,而且能抓住空隙反击伤敌。对手的武器无法打倒他,他的每一次拳脚却能让对方痛苦倒地。  秉承了张勇胜“狮子扑兔必尽全力”的作战原则,赵云飞丝毫不敢留手,力图一击必杀。除了太阳穴、百会穴、玉枕穴、咽喉等死穴,对手其他的重伤部位都成了他的重点打击目标。  不到三分钟,赵云飞周围就倒下了一片,各种姿势千奇百怪,惨叫声不绝于耳。张勇胜周围也差不多,都是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掉了一地,周围的火锅桌也被砸烂了不少。  长发男是最惨的,刚动手就被赵云飞扔出的啤酒瓶砸得鼻血直流。还没缓过劲来又被张勇胜的撩阴腿踢中裆部,然后又被赵云飞踩了手指。他倒在地上后,脑袋还被李星趁机踹了两脚,整个人几乎废了。  其他的保安虽然没有这么惨,但也是全身伤横累累。他们都是社会上打架经验丰富的好手,却头一次如此狼狈不堪。大部分人各种骨折,最幸运的是被直接打晕过去的,减少了二次伤害的机会。  张勇胜的腿法用得很灵活,尤其是把现代搏击的踢法融入到连环腿后,招式更是变化莫测。不少保安被他踢中膑骨、胫骨等腿部要害,立刻倒地失去了战斗能力。赵云飞顺脚补一下,对手就彻底没法动弹了。  前后不到五分钟,这场二对二十的群殴结束了。万寿强方面除了他自己,包括长发男在内的所有保安都躺在了地上。万寿强吓得脚都软了,两次挣扎这站起来想跑,反被赵云飞按在火锅桌上。  张勇胜走到万寿强面前,冷笑道:“姓万的,我刚才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怎么样,现在你后悔了没?” (三百三十五)汪厂长出来劝和 新武大宗师正文汪厂长出来劝和万寿强色厉内荏的道:“小子,别特么废话,有种你就弄死我。我要是伤了一根毫毛,我兄弟绝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但是你,就是你们这些人的全家也要给我陪葬。”  “啪!”,万寿强的话音刚落,张勇胜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上。他本来酒后发红的脸庞迅速的膨胀起来,靠近的嘴角也有些肿了。“啪啪啪啪啪!”张勇胜双手不停,连续抽了万寿强十来个耳光。  万寿强被赵云飞按在桌上,毫无挣扎的能力,脑袋被抽得跟拨浪鼓似的。周围的人看了大吃一惊,尤其是倒在地上的保安喽啰,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万家横行云山十来年,想来只有他们抽人的,哪有被人抽成这样的?  张勇胜抽得正爽呢,背后传来一个男声“住手!”。他停下手转头看去,包间门口出来两个中年人,领头的人他认识,是汪平的父亲汪建设。另一个人很眼熟,虽然不知道名字,但肯定在农机厂见过。  见万寿强鼻青脸肿的不成样子,他们赶紧上来将其搀扶住。万寿强身体被打得脱了力,此时根本撑不住,如一滩烂泥般靠在两人身上。他们将万寿强扶到附近的沙发上坐下,又让宋仁义拿医药来处理。  张勇胜看了看两人,低声疑惑的问赵云飞道:“另一个谁?我看着眼熟,叫不出名字,是你们厂的吧?”  赵云飞点点头,愁眉苦脸的道:“还能是谁?程熙他爸,咱们厂的程国兴副厂长。这下我倒霉了,他俩回去肯定会告我状的,我爸多半得请我吃竹子炒肉。真是够倒霉的,吃顿火锅还遇上这破事。”  张勇胜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以你魁梧的身躯,你爸又打不坏,就当给他老人家锻炼身体了,你就受着吧,哈哈。”  赵云飞瘪瘪嘴,不服气道:“你这是幸灾乐祸,还有没有点兄弟义气。等你爸妈回来,我一定天天过来吃饭,你等着。”  张勇胜挠挠头,尴尬的道:“那啥?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下午带着班长回去。你装醉,她照顾你。只要有她在场,你爸多半不会动手。”  两人偷偷的吐槽之时,汪建设和程国兴已经安置好了万寿强。遇到熟人,这架算是打不下去了,张勇胜和赵云飞只能放对方一马。但是鉴于对方的黑道背景,张勇胜觉得有必要警告一番。  他让白芷萱去结账,同学们先离开现场再说,自己和赵云飞殿后处理。周兰兵等人都知道这事他们管不了,迅速收拾起东西,结账离开了火锅厅。宋仁义和服务员们不敢阻拦,目送他们离开。  等同学们都走了,张勇胜才和赵云飞走道万寿强面前,警告道:“万寿强,我知道你势力很大。但我要告诉你,打你们万家的人,我不是第一次。去问问万福林,上次是谁打了他的,他敢找我报复不?”  万寿强虽然被打得跟猪头一样,其实伤势并不重,脑袋还算清醒。他心中一惊,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上次万福林在二中被打,他是一清二楚的。他本想组织人报复的,却被万禄海阻止了。  万禄海没给他说原因,只是让他们兄弟少惹二中的人。万寿强和万福林不服气,但对万禄海言听计从,只能压下心中怒火。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以他们对万禄海的了解,张勇胜肯定有了不得的后台。  其实当时张勇胜根本没有善后的安排,但梁爱萍听说后让何金水传了话过去。万禄海在江湖上混了多年,自然知道什么人能惹。这事张勇胜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也对万家的势力有了更多的了解。  汪建设见张勇胜得寸进尺,愤怒道:“你已经把人打成这样了,还想怎样?我已经报警了,你等着,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张勇胜仔细打量了汪建设,笑着道:“汪厂长,你这就不厚道了。刚才你也在包间内,事情的经过都是知道的。我们只是吵了一下,算不得很过分,也道歉了。他得寸进尺的时候,你怎么没出来阻止?”  “你看看这满地倒的人,总不是我们叫来的吧?用这些社会上的打手对付几个中学生,你们也下得去手?也就是我和老赵练过几下,不怕他这种庄稼把式。你要换几个学生试试,躺在这里的指不定是谁了?”  汪建设没想到张勇胜丝毫不给他面子,气呼呼的道:“这些人你打了也就罢了,老万又没动手,只是说话欠妥,你们就把他打成这样?赵云飞,你在厂里面当小霸王就算了,还敢在社会上闹,真给你爸长脸。”  赵云飞要开口辩解,张勇胜朝他摇摇头,说道:“这不关老赵的事,你有啥冲我来。我警告你,你要敢假公济私打击报复,我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说小霸王的时候,最好想想你家汪平干的破事,不要不知廉耻。”  呃!提到汪平,汪建设顿时哑口无言。汪平在农机厂一帶可谓是臭名昭著,是青少年中的反面典型。虽然最近几个月已经外出读书了,但名声还在那里,这让他在这方面根本直不起腰杆。  旁边程国兴见厂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赶紧劝说道:“其实都是误会,大家心平气和的把话说开就行了,何必动手呢。老万喝了点酒,说话不中听。你们血气方刚的,受不得气。大家都有错,各退一步吧。”  张勇胜瞟了一眼包间,他听力惊人,发现包间里还有人关注,点头道:“我是无所谓,只要他家不事后报复,我就不追究了。”  程国兴长吁了一口气,问万寿强道:“老万,你看这事如何?反正打也打了,说出去也不好听。咱们还得谈正事呢,继续拖下去,上面催得紧呢。要不咱们也退一步,都是小孩子,没必要计较嘛。”  万寿强愤愤不平,瞟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大厅,默默的点了点头。张勇胜见事情了结,拉着赵云飞就走。他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不能在这里拖着,得赶紧想法处理一下,否则农机厂会有不小的麻烦。 (三百三十六)农机厂情况有变 新武大宗师正文农机厂情况有变离开自助火锅厅,张勇胜和赵云飞朝着星光娱乐城而去。他让白芷萱带人先过去等着,那边有何金水照应,万家的人不敢追过去。这顿火锅一闹,让张勇胜也看到了云山社会黑暗的一面。  汪建设在云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农机厂几千号人,在云山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他居然跟万家这种走黑道的沆瀣一气,背后的问题肯定不简单。考虑到最近的一些流言,张勇胜猜到一个令人忧虑的结果。  两人到了星光娱乐城,白芷萱等人已经被安排进了包间。何金水是知道张勇胜和白芷萱关系的,对此丝毫不敢怠慢。包间的环境很好,还准备了不少的零食饮料,何金水把他们当作贵宾来对待。  何金水接手后,包间的装修和设备都全面升级换代,比原来更加的豪华先进。但此刻同学们都对此提不起兴趣,对张勇胜和赵云飞非常担心。只有白芷萱淡定一些,说着安慰的话活跃房间里的气氛。  没过多久,张勇胜和赵云飞就到了,身后跟着一身西装的何金水。张勇胜让赵云飞先进去安抚大家的情绪,自己私下和何金水说几句。等赵云飞离开后,他对何金水一通吩咐,让他调查万家兄弟最近的行为。  这件事让张勇胜意识到万家兄弟和汪建设有猫腻,很可能跟躲在火锅厅包间里一直没有露面的人有关。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肯定与农机厂脱不了关系。因此他有了个猜测,必须提前做些准备。  对于农机厂的事,张勇胜本来不太想管的。他在农机厂有不少朋友,尤其是赵云飞、周兰兵等更是从小到大的铁哥们。他不希望朋友们的家里出事,所以尽力的帮助他们提前做些准备。  万家兄弟是云山黑道的,经营的是以城北综合贸易市场为中心的各种商品批发销售业务,与农机厂的事情根本没有关系。而且两个企业相距半个县城,按道理万寿强和汪建设是没有啥交集的。  如果两人有啥私人交往,汪建设肯定不会带程国兴参加。有程国兴在,他们的交往肯定不是私人利益,必然与农机厂有关。考虑到最近他听到的一些流言,张勇胜觉得跟农机厂的内部调整有关。  当时他听到程国兴催着万寿强退一步,赶紧谈正事的时候,就有很警惕。再加上最近新来的副县长非常活跃,要在工业领域大干一场。因此他有了不祥的预感,得赶紧跟赵云飞和周兰兵通通气。  吩咐了何金水后,张勇胜才进入了包间,同学们都已经翘首以盼了。赵云飞回来,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但万家恶名在外,大家都比较担心,尤其是事后会不会报复,这是最怕的。  一进门,白芷萱就迎了上来,问道:“万寿强就这么退了一步,会不会有诈?他会不会派人在回家路上拦截,我给曹叔叔打个电话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用,我猜他们短时间内肯定不敢轻举妄动。等下我和老赵分头送大家回去,确保大家安全。”  白芷萱皱着眉头道:“万家的人也太狂了,大白天就敢这么干。你俩这次打了万禄海的老大,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得小心点。”  张勇胜轻蔑的笑道:“就他那点小伎俩,我怕么?我现在就怕他不来找我麻烦,只要他来了,我让他有来无回。”  白芷萱摇摇头,劝说道:“你不要那么冲动,人家毕竟人多势众。你再能打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一切小心点为好。”  张勇胜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笑道:“你多虑了,他们现在有大生意要做,不会对我动手的。而且有你保驾护航,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他是不认识你,否则今天也不会这么猖狂。”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胡说什么呢?搞得我就想黑道人物一样。我最多就是和街痞子们瞎玩打发时间,跟他不是一路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说你这个,而是你爹在县里的江湖地位。万家兄弟再狂,难道就不怕你爹把他的批发市场给拆了?你爹在咱们云山也算是黑白通吃,万家兄弟也是有所顾忌的。”  白芷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你这么说倒是有道理,我等下给老头子打个电话,把事情说一下,让他去敲打一番。”  张勇胜摆摆手道:“不必那么着急,还是先解决赵云飞和周兰兵面对的问题比较好。如果我没猜错,农机厂要有大难了。”  “有什么大难?”赵云飞本在安慰李媛媛,听到事情与他有关,赶紧插了进来。剩下众人的注意力本就在张勇胜身上,都转头好奇的看着他。  张勇胜理了理头绪,问道:“你们两个都是农机厂的子弟,有没有听到最近厂里有重组调整的风声?”  周兰兵想了想道:“这风声传了一年多了吧,一直都没有下文,现在大家都麻木了。一开始还挺紧张的,生怕有人被调整下岗。后来开了几次会,会议上各方面意见挺大,也就雷声大雨点小了。”  赵云飞好奇的问道:“咱们不是说万家的事情么?怎么说起咱们农机厂了?万家和咱们厂又不是一个路子的。”  张勇胜摇摇头,叹息道:“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一个路子了,我担心万家可能要入股农机厂,然后会进行资产重组调整。”  赵云飞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汪平他爸和万寿强在包间里是谈重组的事?不可能吧,万家才多少钱,咱们农机厂资产好几亿。就算城北的贸易市场这两年红火,也吃不下这么大的厂子啊。”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也是猜的,没有什么证据。去年县里来了个主管工业的副县长,在这方面表现的非常积极。刚才咱们在外面打架,包间里有一个人始终没有露面,在门缝里偷看,我觉得跟他有关系。” (三百三十七)未来的生计问题 新武大宗师正文未来的生计问题白芷萱点点头道:“如果真是那个副县长,或者是副县长派来的人,的确可能是谈这个。汪厂长和万家本来没有交集,如果县里出面牵线搭桥,坐下来谈的可能性很大。这两年农机厂效益不好,县里忙着找人接盘。”  赵云飞咒骂道:“县里面那帮官老爷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咱们厂子效益好的时候,天天过来打秋风。现在生意不好做了,找他们担保贷款就到处躲。这下子还想卖厂挣钱,真是卑鄙无耻。”  周兰兵也无奈的道:“有什么办法呢,别人手里大权在握。反正我爸想好了,要是下岗了就去大城市开出租。他反正是小车班出身,各种轿车都比较熟。听说开出租挺赚钱的,也能把我的大学学费凑够。”  白芷萱摇摇头道:“兰兵,这个你不用担心。要是叔叔下岗了,我会有安排的。你回去跟叔叔说一声,不管发生啥变化,我这里都能应对。最不济在我爸的公司安插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周兰兵尴尬的道:“萱姐,这不好吧,搞得我象吃软饭的一样。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我爸这人信奉自食其力,他现在大小是个办公室主任,你让他去吃闲饭,尊严上可能接受不了。”  白芷萱摆摆手,笑道:“不是吃闲饭,我家公司也不养闲人。主要是请叔叔帮我盯着点我爸,尤其是他那个二婚老婆。这公司我也有一成股份的,他们背着我玩花样,我不能当睁眼瞎。”  白智勇二婚的事情周兰兵是知道的,他愁眉苦脸的道:“这不好吧,叔叔对我也挺好的,你让我爸干这事,有点拉不下脸啊。”  白芷萱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嘿,到底他是我爸,还是你爸?你这么维护他说话?我平时对你的好都忘了么?”  周兰兵为难的看向张勇胜,张勇胜笑着劝说道:“你就听她的吧,她还会害自己亲爹么?她现在大小也是公司董事,年满十八岁也能行使职权了。作为董事,公司里没有自己的人,像话么?”  看着周兰兵满脸的纠结,赵云飞替他答应道:“就这么定了,老周你回去给叔叔说一声。要是叔叔顾及面子,我再上。白家建筑工程公司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他去就坐办公室,还有什么可挑的?”  周兰兵没办法,只好先点头答应下来。他也希望父亲留在云山,毕竟这里人头熟,做什么都更方便一些。一旦出去打工,背井离乡的,指不定会遇到什么难事。别人出去打工的困难他听得多了,所以不希望父亲去。  张勇胜点点头,叹息道:“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不知道汪厂长和万家谈了什么条件,新来的副县长又是什么个态度。农机厂上下好几千人,真要倒闭了,后果比咱们货运站还严重得多。”  赵云飞有些泄气,摊摊手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当官的背后暗箱操作,肯定不会提前通知。我们能撞破他们的事,也算是运气,各自回去提前准备吧,别到时候被搞个措手不及。”  张勇胜对此深表赞同,货运站破产的时候他家就措手不及。一夜之间所有的职工都宣布下岗,然后就是各种鸡飞狗跳。张勇胜的父亲算是有本事的人,走关系贷了点款,买了辆二手货车跑货运去了。  更多的是没有关系人脉,家里本身就困难的,日子更加的艰难。陈丽家就是代表,陈伟为了照顾女儿没法外出,只能卖菜度日。卖菜的收入非常微薄,每年能把一中的学费凑够就不错了。  周兰兵想了想道:“要不我让我爸去打听一下,他好歹是个办公室主任,在领导圈子里也算熟脸,也许能探听到不少的消息?”  赵云飞点点头道:“也好,有点消息总比没有强。我也让我爸提前跟镇里的私人老板谈好,这边一倒闭就有下家接着,不至于没饭吃。可惜了厂里的老少爷们儿,这下要过苦日子了。”  白芷萱突然道:“如果不让万家接盘,你们厂可以找其他的老板啊。云山又不只万家一家,金凯家最有钱,肯定能接下来。”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金家是有钱,但不是一个行当啊。他们家是开矿的,农机厂是搞机械的,八杆子也打不着。”  白芷萱摇摇头道:“万家的贸易市场跟农机厂更没关系,人家都敢接盘。而且金家矿上还有个小型机修厂,人家也是沾边的。农用机械和矿山机械总会有交集的吧,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呢?”  张勇胜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道:“你这么说倒是可以试试。我回去问问梁姨吧,她在农机厂朋友不少,消息灵通,又做了多年的生意,说不定能有什么法子,把农机厂维持下来。”  周兰兵点头支持:“对,对,梁姨肯定有办法。她有钱,出手又大方,咱们厂里领导家属找她借钱的不少。以她在咱们厂的面子,说不定真能把这事扭转过来,让厂里逃过破产的劫数。”  刘卫是农村人,对破产重组不懂,好奇的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让万家接盘呢?虽然咱们和他们打了架,但人家拿钱来买农机厂的股份,总也是有共同进退的心思的,对农机厂也是有好处的。”  张勇胜摇摇头,解释道:“你不是工人家庭,不懂其中的奥妙。就拿我们货运站说,当初接盘的是省里一家货运公司。一开始说好正经发展的,结果低价接过来贱卖资产,然后就卷款跑路了。”  李星点点头道:“这事在咱们云山很出名的,你找父母打听一下都知道。那家公司把货运站的车辆、装备、工具卖了,把能出售的房产仓库都卖了。除了地皮卖不掉,其他的能卖都卖,卖完就走人。”  刘卫不解的道:“他们本就出钱买来的公司,什么都不干就贱卖,能赚多少钱?这都卖成三手了,还能不亏本?而且这种倒卖风险还是很大的吧,万一东西卖不出去,岂不是砸在手里了?” (三百三十八)农机厂的收购案 新武大宗师正文农机厂的收购案白芷萱冷笑道:“这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本事了,你们不懂的。当初他们是贷款接盘的,为了让他们接盘,政府让银行提供低息贷款。各种资产价格都压得很低,远低于市场评估价,甚至不到五分之一。”  刘卫顿时恍然大悟:“生意还可以这样做,这就是咋骗啊!接盘后就算以市场价一半出售,岂不是倒手就赚一倍?特么的,有钱人赚钱也太轻松了,这就跟白捡的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张勇胜叹息道:“这就是权力的好处,没有权力谁会把这种事交给你?那家公司现在还捏着货运站的地皮,准备找房地产公司接盘呢。这事他们上上下下赚得盆满钵满,县里当官的吃肥了,就苦了我们老百姓。”  赵云飞狠狠的道:“所以不能让万家接盘咱们厂,他们肯定也是这种玩法。到时候万家、银行、县里三家瓜分,咱们厂几千人喝西北风去?姓汪的也不地道,大家都是一个厂子的,简直是吃里扒外。”  周兰兵叹息道:“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把这事干好了,能去县里谋个闲差,再加上过程中弄的钱,这辈子也够花了。老张他们柳站长不就是这样,现在还在商业局当副局长呢。”  众人仔细的商量了一番,打算回去了解清楚更多情况后再进行下一步。这事关系到农机厂几千职工的未来,可不能马虎。张勇胜既然打算插手这事,就不会让农机厂的工人们吃亏。  离开星光娱乐城后,张勇胜先把刘卫、李星送回了住处,然后在再把赵云飞三人送到农机厂的大门口。最后张勇胜回到一中,开始把留在白芷萱这里的东西整理出来,准备往家里般。  父母还有一周就要回来过年了,他得提前做一些准备。尤其是他和白芷萱这层关系,到了必须要捅破的时候。白芷萱也有些纠结,不知道张勇胜父母好不好相处,脸色变得有些郁闷。  吃晚饭的时候,张勇胜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道:“你不用这么揪心,我爸妈很好说话的。我爸性格豪爽,虽然固执一点,但不是不通情理。我妈嘴硬心软,只要有我在,她肯定向着我的。”  白芷萱皱着眉头问道:“那我要不要准备点啥礼物?你家的家具都旧了,要不咱们把它都换了吧,算是给他们的过年礼物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打探一下他们的态度再说。你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今年我家的年夜饭肯定有你的一份。”  白芷萱愣了一下,温柔的笑道:“好吧,那我就耐心的等等。吃饭吧,菜都要凉了,吃冷菜对身体不好。”  接下来的几天,白芷萱帮着张勇胜在搞大扫除,把家属区的房子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为了迎接父母回家,两人还在房中做了简单的装饰。虽然没花多少钱,但让房间里外焕然一新。  看着两人甜蜜蜜的样子,隔壁的梁爱萍和吴秋月颇有些吃醋。但两人也知道,白芷萱对于张勇胜来说才是未来,这是她们一开始就有的默契。她们只能默默的压下自己的心思,不去打扰他们。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张勇胜的父母也将按时到达。这天张勇胜在家等着父母回来,白芷萱不在。现在张勇胜还没有跟父母说清楚,她有些不方便继续待在家属区,所以回一中家里等消息。  张勇胜有些无聊,便去了隔壁梁爱萍家。梁爱萍这两天很高兴,汪平带着女朋友放假回来了。这次母子俩见面的气氛好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冷淡。梁爱萍感受到家的温暖,心情非常舒畅。  见梁爱萍慢悠悠的喝着咖啡,张勇胜笑道:“梁姨最近心情不错啊,我猜胖子从外面给你外来了好消息,是不是要当奶奶了?”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这家伙,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还在读书呢,生什么孩子?上次就搞得差点收不了场,他还敢么?”  张勇胜吃了块点心,瘪瘪嘴道:“那你有啥可高兴的?看你笑得这么欢,还以为家里添丁进口呢。”  梁爱萍似笑非笑的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看我,不陪你的小情人了?”  张勇胜听对方有些酸味,尬笑道:“您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小情人,我们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关系。”  梁爱萍点点头,叹息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起我心里就不是滋味。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要不要听听?”  张勇胜脸色一正,严肃道:“那您说说把,那位胡副县长在玩什么花样?”  梁爱萍抿了一小口咖啡,笑道:“其实也没啥花样,就是空手套白狼的老把戏而已。政府担保,银行贷一笔钱给农机厂管理层,万家拿批发市场抵押再带一笔款,两笔款一起用来收购农机厂和安置下岗职工。”  “农机厂的管理层也能贷款?”张勇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梁爱萍耸耸肩道:“管理层收购嘛,最近几年比较流行。农机厂管理层和万家联合收购农机厂,然后拍卖部分资产用于偿还银行贷款。以后农机厂就是股份制企业了,由大股东说了算。”  “政府呢?这样做对政府方面有什么好处?他们原来可是有对农机厂持股的,就这么白白丢了?”张勇胜有些不解。  梁爱萍摇摇头道:“政府方面的股份就是转给万家,能赚很大一笔,能填上不少财政窟窿。政府以前承担的农机厂债务,用债转股的方式转给银行。反正最后政府是净得利,一点也不吃亏。”  “那职工怎么办?农机厂好几千人呢,总资产上亿,就这么瓦解了?”张勇胜感到这么操作有些不可思议。  “买断工龄下岗呗,还能怎么办?反正现在企业破产倒闭的不少,也不缺那几千人。”梁爱叹气道:“现在看来农机厂会继续经营,但规模大幅度缩小,多余的资产都会被拍卖掉,留下的人也不会太多。” (三百三十九)父母回来过年了 新武大宗师正文父母回来过年了张勇胜听明白了:“这么说来,农机厂职工的命运和咱们货运站差不多,被人肢解瓜分,然后到处给人打工乞食?”  梁爱萍想了想道:“其实比咱们货运站好点,咱们是完全被瓜分了,连渣都不剩。他们好歹有管理层收购,能维持较小的规模,能不能做大就看老汪的本事了。大多数人肯定下岗的,留下的不会超过一千。”  张勇胜冷哼道:“这下老汪可就赚大发了,公家的钱直接变自己兜里的,这生意做得也太轻松了,人家都说这叫空手道。”  梁爱萍不屑的道:“屁的空手道,他们管理层还得背一身债呢。要是还不上的话,这辈子可就惨了。说白了他们也是在赌博,赌资产瓜分的时候能捞回多少。只要超过债务的价值,他们就赚了。”  张勇胜叹息道:“总比普通工人好,好歹能捞到不少东西。普通职工哪有这种机会,只能任人宰割。说白了工厂干不下去,也是他们管理层的锅。现在居然损公肥私,然后拿工人垫底,真是厚颜无耻。”  梁爱萍无奈的笑道:“现在都是这么干的,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谁还管下面的人怎么活?你干嘛对这事这么感兴趣,又是正义感爆棚了?”  张勇胜不置可否的追问道:“那位胡副县长是什么态度?他在这个案子里面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梁爱萍冷笑道:“一只大老鼠而已,他到云山来就是为了干这些事的。除了农机厂,好几个厂矿企业都在名单里面,这一任下来肯定能捞不少。农机厂是第一个,估计今年就能见分晓了。”  张勇胜不解的道:“他这么干,上面的人就不管?”  “管什么?人家是合乎法律的,在职权范围内正常操作。”梁爱萍解释道:“根据何金水的消息,他老丈人是省里的副职,马上要退休了。估计是退休前把女婿派过来,先镀一层金,顺便捞点油水好养老。”  张勇胜脸色有些凝重了:“这么说来,他的后台还挺硬,一般手段是扳不倒了?这种祸害到了云山,就是在喝云山老百姓的血。”  梁爱萍劝说道:“我知道你血气方刚,看不得老百姓吃苦。可对手实力太强,这种事还是少掺合的好,弄不好会把自己折进去的。”  张勇胜沉默了一会儿,慎重的问道:“有没有可能,咱们把万家挤出去,用同样的手段把这个厂子盘下来?”  梁爱萍心中一惊,她万万没想到张勇胜有这么大的手笔。不论是比资金,还是比资源,沙河帮比万家强出不是一点半点。沙河帮要插手,走一下江源的关系,也可以用投资商的身份介入。  但这种案子太大了,农机厂上亿的固定资产,几千人的生计问题,处理起来都很麻烦。就算有银行贷款支撑,对于沙河帮来说也是很大的经济负担。即便收购成功,也好几年才能完全消化。  见梁爱萍不没说话,张勇胜知道自己的口气太大了,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找几家联合收购,能不能趁机赚一笔。咱们也不用搞得像万家那么缺德,少赚一点,给工人留一条生路,大家各取所需。”  梁爱萍沉思了片刻,皱着眉头道:“也不是不行,就是耗费的资金量太大,对其他的业务会造成很大的拖累。这事你让我再想想,收购工厂不是那么简单,沙河帮也没什么经验,不能轻举妄动。”  张勇胜点点头,说道:“我这也不只是同情工人,也想跟沙河帮另外找一条路。沙河帮走黑道,赚灰色的钱,长期来看总不是办法。你不是让他们洗白么,我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洗白方式。”  梁爱萍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通过这种方式洗白,然后走正道,的确比原来的黑道稳妥。但这种正道的钱我们没赚过,入行就是生手,得好生谋划一番,否则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四五点钟的时候门外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张勇胜推门出去看,见父母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慢慢上来了。他赶紧下去接着,笑呵呵的帮助父母把行李扛进家中。  大半年不见,张勇胜父母的变化很大。两口子身材虽然没大变化,但皮肤更加黑了,脸上多了不少的皱纹。其实他俩的年龄并不大,连五十岁都不到。可在外面跑车,整日风吹日晒的,人就老得快。  进了屋,张建雄放下手中的蛇皮口袋,仔细的打量着儿子,笑道:“好像长高了啊,比我都高了,看来你这大半年过得挺不错的。”  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我去年就跟你一样高了,今年长一截不是很正常的的么?你们怎么晒得这么黑,不是说跑车么?”  张建雄摆摆手道:“外面跑车哪有在家里容易,所有事情都得自己张罗。东奔西走的,又不是只窝在驾驶室里,晒黑了很正常。只要能给你把大学学费攒足了,我俩多吃点苦也没啥。”  张勇胜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有些热泪盈眶了。前世他一个人闯荡江湖,身边没有父母,说起来好像很自由,其实过得很孤独。这一世有父母在身边,这才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  看着儿子的样子,张建雄哈哈笑道:“你别这副样子,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我张建雄的儿子不能像个软蛋,要能把事扛起来。我给你说,今天是我俩回来大喜的日子,不准哭啊。”  韩爱华见丈夫有打趣儿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闪一边去,开了一天的车了,你不累么,还有心思捉弄儿子,赶紧歇着吧。让我好好看看,咱儿子这学期干得不错,年级前二十名,进步不小啊。”  “妈,您也黑了,吃了不少苦吧。要不明年不去了,留在云山吧,我给你俩安排个工作,不用这么东奔西跑的。”张勇胜说道。  韩爱华以为儿子吹牛,没放在心上,笑道:“就是今年南方太阳大了点,其实也没啥,我俩身体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顺利考上大学,我和你爸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三百四十)你和陈丽咋样了 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你们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学习方法了,下学期就冲进年级前十,高三考大学绝对没问题的。”  韩爱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儿子,笑道:“行,妈妈相信你。你现在也是大伙子了,到要做到,可不能食言哦。”  张建雄坐在沙发上,拿起随身的玻璃茶杯喝了一大口,问道:“那给老杜打电话,他你这学期可出风头了,还帮着他弄什么习题。你子啥时候有这本事了,居然连学校的习题也插得上手,挺牛的啊。”  张勇胜一边给母亲倒水,一边解释道:“我哪有那本事,都是陈丽做的。陈丽给我搞了一些习题,被杜叔给看上了。我就给他们牵线搭桥,杜叔能把教学质量提上去,陈丽也能多笔收入,各取所需。”  张建雄比了个大拇指道:“子,你牛,年纪轻轻就会来事了。陈丽是个好女娃,你们要是有啥想法,我们也是支持的。”  张勇胜知道父母误会了,赶紧摇摇头道:“爸,您千万别多想。我和陈丽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人家陈丽是之骄女,县里的第一名,我跟她差距太大了,拍马都赶不上。”  张建雄满不在乎的道:“赶不上就努力赶,赋差点就勤奋补。我就不相信了,我张建雄的儿子配不上他陈伟的丫头?”  韩爱华也笑着道:“你和陈丽是从一起长大的,她对别人不假辞色,对你还是很不错的,这点我们都看在眼里。她不给别人习题,专门给你弄,为了啥?我们又不是什么老顽固,这种事不用避着我们。”  张勇胜有些不清楚了,哭笑不得的道:“老爸,老妈,你们这才刚进门,怎么就是这个,也太夸张了吧。我这还在上高中呢,这种事难道不是大学毕业后再考虑的么?不用这么着急吧?”  韩爱华摆摆手道:“现在不急什么时候急?刚才我们停车的时候碰到老刘家,他家子也就比你大一岁,过了年就要跟人定亲了。也就是法定年龄不到,不然就直接扯证,不定明年人家就当爷爷了。”  张勇胜苦笑道:“我跟他家情况不一样好吧,人家是要去当兵的,出发前先把婚事定好。这一去就是好几年,不先弄好怎么行?我又不用当兵,哪里用这么着急?你们连五十岁都没有,这就急着长一辈?”  张建雄点点头道:“你俩情况的确不一样,但也不能不着急。我们的意思是你还是得放在心上。陈丽这么优秀的女娃不多,咱们家属院的年轻人都盯着呢。你有先优势,要懂得先下手为强。”  张勇胜有些头疼的道:“老爸,你们这才刚回来,能不能先缓缓。我还有事要跟你们呢,等过两休息好了,咱们慢慢再好不?”  张建雄放下手里的杯子,不满道:“是不是陈伟看不上你?这家伙,以前得好好的,还出尔反尔?不行,我得找他问问去。”  张勇胜赶紧阻止道:“老爸,您听我,这事跟陈叔没有关系。他多次暗示陈丽来着,陈丽那个冰块脾气你也知道,不能着急的。”  韩爱华也劝解道:“老张,先放两吧,不急于一时。让孩子们消化一下,咱们也先休息一下。马上要过年了,很多事情都没准备呢。”  在老婆孩子的劝下,火爆脾气的张建雄暂时压下找陈伟理论的心思。他今是受了老刘的刺激,见人家孩子定亲了,自己有些着急。想起前几年和陈伟好的事,一着急就想先定下来。  给父母接风洗尘是肯定要做的,张勇胜不太会做饭,便请林敬业做了一大桌。他虽然开了个面馆,但也偶尔帮人做席面,手艺非常地道。张勇胜提前跟他好了,定好了菜晚饭时间去拿。  看着张勇胜忙前忙后的,和林敬业端进来一大桌子菜,张建雄夫妇感到非常惊讶。虽然大部分都是家常菜,但一看就花费不少,就算是过年的团圆饭也就不过如此了。对于儿子的大手大脚,韩爱华只能摇头苦笑。  他们夫妇俩是过得比较节俭的,在外面尤其是如此。很多时候连旅馆招待所的钱都舍不得,在货场休息室或驾驶室凑合着过夜。他们在外跑车赚了不少钱,其实相当一部分是生活上节俭出来的。  摆好了满满的一大桌子菜,一家三口热热闹闹的坐下。这是给父母接风洗尘,张勇胜专门找何金水弄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准备了全套的杯具。张建雄虽然觉得儿子搞得太夸张,但也没什么,任他去折腾。  片刻之后张勇胜给父母的杯中倒上红酒,然后举杯道:“爸,妈,今是你们回来过年的好日子。这一年你们辛苦了,做儿子的也帮不上忙,只能借这杯酒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祝你们新年快乐。”  张建雄哈哈笑道:“你子越来越会话了,看来这书没白读。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也不图啥,只要你有个好前程,就心满意足了。”  韩爱好也微笑道:“儿子,你爸得对,我们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啥也别想,一心把大学考上,给我们两口子争口气。”  一家三口干了杯,然后愉快的共进晚餐。过程中笑笑,张勇胜谈一些云山最近的变化,张建雄夫妇也一些在外面的见闻,气氛非常的欢乐。这种感觉张勇胜很少体会,感到特别的温暖。  吃晚饭,收拾了碗筷,张勇胜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让父母在沙发上休息看电视。张建雄夫妇发现大半年不见儿子,每周就通一次电话,这次回来都有些不习惯了。张勇胜变化太大,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以前的张勇胜虽然孝顺,却不是这么懂事的孩子,反而有些任性贪玩。现在的张勇胜就像个成年人,能为别人考虑了,话做事也特别成熟。这与他们夫妇眼里那个孩子完全不同了,感到叹息不已。 (三百四十一)一百万与定终身 新武大宗师正文一百万与定终身张勇胜忙完厨房的活出来,又给父母道上茶,肚子里开始打腹稿。他想尽快把白芷萱的事情解决了,让她得到父母的承认。可这是个麻烦事,毕竟他还不到十七岁,实在让他有些头疼。  本来他还想拖几天的,现在看来拖不得了。张建雄受了同院邻居刘家的刺激,对这种事非常上心。如果自己再拖几天,张建雄去找陈伟谈点什么,到时候他就里外不是人了,而且还会对陈丽产生伤害。  韩爱华见张勇胜眉头紧锁,有些心不在焉,问道:“你是不是心里藏着事?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有啥事就直接跟我们说呗。”  张勇胜勉强的笑了笑:“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不知道咋开口。”  张建雄脸色一正道:“是不是在外面又闯祸了,直接说吧,我们不怪你。但是你要记住,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一咬牙道:“这半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在电话里不方便说,所以都瞒着你们。这要过年了,我真瞒不下去了。”  韩爱华皱着眉头道:“发生了啥事?是不是欠了钱,需要多少?”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有欠钱,主要是有两件事,都是好事。我就是怕你们不同意,一直没敢跟你们说。”  张建雄是急脾气,心焦的道:“你直接说好了,怎么磨磨叽叽的。”  张勇胜点点头,说道:“第一件是我发财了,赚了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张建雄夫妇齐声惊呼,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张建雄脸色凝重的道:“你老实交代,到底干了啥事,能赚一百多万。你要是作奸犯科了,我亲自送你去局里自首。”  张勇胜赶紧安抚父母,解释道:“没作奸犯科,都是合法收入,就是运气好一点而已。你们别那么紧张,不是坏事。”  “运气好?”韩爱华猜测道:“你中彩票了?不对,咱们县里没有彩票销售点吧,你从哪里去买彩票?”  张勇胜摆摆手道:“不是彩票,是我捡了个古董,青花瓷的杯子。七月半上坟的时候在山上的古墓那边捡的,年代好几百年了。我让隔壁的梁姨帮我看了看,她觉得是好东西,一百多万收了。”  古墓?张建雄和韩爱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家的古墓他俩是知道的,最古老的能有五六百年。时间太长,很多古墓都没人打理了,里面是不是有古董,这事谁也说不清楚。  张建雄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不会把哪个祖宗的坟给刨了吧?”  张勇胜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否定道:“没有,绝对没有。你儿子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么?我就是捡了坟前祭祀用的酒杯,我看它表面全是泥浆,谁知道泥浆洗干净后露出了青花瓷的底子。”  “你这运气也太好了,一个破泥酒杯都能捡着宝。”韩爱华有些无语,扶额道:“梁爱萍就这么好说话,规规矩矩的给你一百万?她就是个开店卖衣服的,哪里来的一百万?会不会是赃款之类的钱?”  张勇胜笑着道:“你们听谣言太多了,梁姨其实是挺好的人。你们不在这些日子,她经常帮我忙,还请我吃饭呢。她见多识广的,我就咨询了一下她。她在江源生意做得大,这点钱不算啥。”  张建雄满脸不信,追问道:“她到底是干啥的?这么会有一百万?”  张勇胜把提前准备好的版本说了一遍,解释道:“人家本来想回来复婚的,结果农机厂老汪已经结婚了,现在就只能单着。我经常帮她搬东西,弄些力气活,和她关系还处得不错,所以才知道这些的。”  “这女人这么厉害?”韩爱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起来她的确厉害,以前上班的时候谁不怕她几分?这人有了本事赚钱就容易,以前她一个人就把财务室管得顺顺当当的,谁都不敢小觑她。”  张建雄也叹息道:“她这人好强,为人又精明,因为钱的事敢跟柳站长闹。要说咱们货运站谁能发财,她的确是很有可能的。”  韩爱华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她就这么把一百多万给阿胜?就算没什么问题,可胆子也太大了,要是那杯子是假的怎么办?”  张建雄笑道:“这都好几个月了,要是假的她早过来闹了。人家能赚这么多钱,除了人精明,胆子够大也是一方面。她们玩古董的首先就是胆子大,像咱们小门小户的,看错一次就倾家荡产了,可不敢下血本。”  韩爱华好奇的问道:“阿胜,你说她这一笔能赚多少?我觉得至少能翻一倍,否则以她的精明不会这么着急的拿下。”  “管她赚多少呢,那是人家的本事。古董的事我们也不懂,捡到一个算是祖宗保佑。”张建雄摇摇头道:“对了,这钱你怎么处理的?你把钱给你妈吧,她帮你保管着,等你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  张勇胜有些为难的道:“主要的一百万我都给我女朋友了,只留了二三十万在存折上,作为日常开销。”  “一百万你给女朋友了?!”张建雄再次震惊了,他想不到儿子出手如此大方:“怎么回事,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张勇胜点点头,回屋取出存折放在茶几上,解释道:“我交了个女朋友,感情很好,我承诺要娶她的,那一百万算聘礼了。这里的钱是剩下的,你们拿去把货车的贷款还了,剩下的当咱家的开销。”  前几年货运站破产的时候,一批老旧的货车翻新出手。当时张建雄走关系弄到了一辆,在银行贷款支付的,现在每年要还近两万。目前还剩十多万没还,张勇胜觉得先把钱还了,能少给些利息。  张建雄夫妇拿过桌上的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面露惊得合不拢嘴。可是只有二十多万的数字,也让他们忧心不已。儿子发了财本是好事,可一大半都给了不知名的女人,又让他俩有些接受不了。 (三百四十二)父母终于松了口 新武大宗师正文父母终于松了口趁着父母看存折,张勇胜将自己和白芷萱的事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这事情早晚要说的,他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他察言观色,尽量用温和的词句,避免刺激父母。张建雄夫妇沉默的听着,脸上阴晴不定。  听了儿子的讲述,夫妇俩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外跑车大半年,儿子居然给他们带了这么大的“惊喜”。背着父母与别的女人私定终身,在同龄人中张勇胜算是独一份。  韩爱华叹息道:“我刚才就纳闷儿,你爸说起陈丽你怎么推三阻四的,原来已经有人了啊。这女孩真的那么好,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一百万不是小数目,你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  张勇胜耐心劝说道:“一百万的确不是小数目,但在人家那里也不是什么大数。她家在咱县里也是有名有姓的,人也长得漂亮。你俩要是不同意,人家拿这事做文章,你儿子我可得背上那啥罪名了。”  张建雄有些怒其不争,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先斩后奏了?让你在家好好念书,你倒好,给我私定终身。人家真要因为这事把你告了,你也是活该倒霉。谁叫你沉不住气,扛不住美色诱惑。”  张勇胜苦笑着道:“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总不能坑我吧。况且这事杜叔也是知道的,他当时也没有反对。人家女孩子对我挺好的,我这块表也是她送的。你们看看,这可是古董金表,值好几万呢。”  说着张勇胜把手腕上的金表解了下来,放到茶几上。这表他让梁爱萍估过价,在江源的话至少能卖五六万,省城收得更高些。康斯坦丁的新表,在国内就没有下了十万的,是土豪老板们彰显身份的象征。  张建雄再次被儿子吓了一跳,好几万的金表说收就收了。现在的孩子出手也太大方了,真是不拿钱当钱。他走南闯北几十年,算是见过世面的。金表在大城市的商场见过不少,不是普通人家能买的。  韩爱华小心翼翼的拿起金表,仔细的看了看。这表做工非常精致,用料精细上乘,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上面的十字标志他们也看过,有一些接触过的老板就戴这种牌子的表,价值不菲。  然后她把表递给张建雄,叹息道:“你小子,真实太大胆了。是谁家的女孩啊,让你这么不管不顾的,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张勇胜回答道:“白芷萱,她的父亲叫白智勇,是建筑工程公司的老板。她爷爷是一中的老校长,她现在就爷爷留下的房子里。她和他爸关系不太好,他爸也不怎么管她,每个月就给一些钱了事。”  “一中,白校长的孙女?”张建雄沉思了一下,问道:“我好像有点印象,白智勇不是个包工头么,怎么开了建筑工程公司?他好像和柳站长关系不错,站里的维修车间就是让他的包工队承建的。”  张勇胜笑道:“那都是老黄历了,这些年她爸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又有县里的支持,已经是云山最大的建筑工程公司了。县城中心广场正在修建三星级的宾馆,就是由她家承建的。”  张建雄把手表放下,点点头道:“那你安排时间吧,过年前我们抽空见个面。你这真是给我出难题,好好的怎么多个女朋友,我怎么向老陈交代嘛。当初我俩都说好了,你这下搞得,唉……”  张勇胜讪讪的拿过金表戴上,保证道:“这事我去和陈叔解释,我相信他能理解的。陈丽现在就没这方面的心思,你们太着急了。”  韩爱华瞪了张勇胜一眼,骂道:“你小子从小就不省心,小时候和赵云飞到处惹祸,现在不声不响的私定终身。我就不明白了,对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怎么会选了你这个不省心的?”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因为你儿子优秀呗,人家看重我是个潜力股,提前投资呢。再说了,我那一百万也是真金白银的,这就是实力。现在县城里的年轻人,谁能一出手就一百万聘礼的?”  张建雄有些无语,回怼道:“那是你的本事么?你是运气好,捡祖宗的剩饭吃。今年过年上坟的时候,你要多磕几个头道谢。”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这点我承认,但运气也是实力也一部分。说不定是祖宗也觉得我是潜力股,所以出钱支持呢?”  韩爱华笑道:“行吧,这事你赶紧安排,离过年也就一周时间了。这存折我先拿着,这些钱怎么用我得考虑一下。”  一家人正聊着天,张勇胜的卧室里传来手机响声。他赶紧跑过去接,原来是吴秋月打来的。她问张勇胜的父母到了没有,要过来见一见。张勇胜挂断电话,拿着手机回到客厅,把事请给父母说了。  看着张勇胜的手机,张建雄自嘲的道:“我俩在外面省吃俭用的,都舍不得买这个。你小子倒好,先享受上了。”  张勇胜尬笑道:“这不是接电话方便嘛,随时都能用。我把座机转移到手机上了,你们打过来的电话都是手机接的。我在学校也能接,不用天天守着座机等你们的电话,这样轻松多了。”  韩爱华埋怨道:“你也是个存不住钱的,花钱太大手大脚了。现在有钱倒是好说,没钱的时候怎么办?”  张勇胜自信的道:“妈,你放心好了,我花钱也是有数的。这电话实用性高,所以才买了一个。等过了年,咱们全家抽空去一趟江源,到时候给你和爸也配一个。以后出门到了哪里,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  韩爱华皱着眉头道:“不必了吧,这东西挺贵的,一台好几千呢。而且打电话也不便宜,接听都要收费,话费遭不住。”  张建雄摇摇头,不以为然的道:“我觉得挺好的,有这东西联系业务也方便,比我这破呼机强多了。以后有啥新的货单,直接打到手机上。免得还要找公共电话回电,不但麻烦,还容易误事。” (三百四十三)吴秋月上门拜访 新武大宗师正文吴秋月上门拜访张勇胜和支持父亲的想法:“老爸说得没错,有事情联系不上最恼火了。有了这个及时联系,遇到困难也能找人帮忙。”  韩爱萍不满的道:“你跟你爸一个样,花钱没个数的。手里有多少钱都能一口气花光,一分不剩的回来。”  张建雄立刻叫屈:“我啥时候花钱没个数了,家里的钱都是你管着,我兜里不超过五十块。出去买包烟也只能选红梅,贵了都抽不起。”  没过一会儿,吴秋月敲门过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搞得非常隆重,张建雄和韩爱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人家都带来了,他们只能厚着脸皮收下。吴秋月笑着坐下,跟夫妇俩拉起了家常。  韩爱华不好意思的道:“秋月,你这也太客气了,来我家送什么东西嘛。这么一大堆,花了你不少钱吧。”  吴秋月摆摆手道:“大伯母,这不是要过年了么,空手来像什么话?况且阿胜这半年帮了我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只要送些东西表示一下。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你们都用得着的。”  韩爱华笑着感谢道:“那就谢谢你了。听说你在梁爱萍的店里打工,她没有欺负你吧?这女人可厉害,我们都知道的。”  吴秋月摇摇头道:“萍姐是挺好的人,对我很照顾呢。她本来也要过来看看你们,只是今天是年底盘点,还没完事呢,实在走不开。”  张建雄笑道:“你在云山打工也挺好的,离家里近些,照顾学文也方便。他身体如何,最近有没有好一些?”  吴秋月点点头道:“他身体好多了,上周还过来看我呢。曾老医生给他还了方子,这一年来反响很好,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张建雄点点头,叹息道:“那就好,那就好。他就是自小身体不好,出个远门都让人担心,不然前途是很好的。也是辛苦你了,在外打工还要照顾他们母子。快过年了,你啥时候回去呢?”  吴秋月算了算日子,回答道:“还得等两天,拿了年终奖再回去。萍姐这方面挺大方的,去年听说拿了两个月工资,今年应该只多不少。”  韩爱华点点头道:“正好,你回去的时候给学文带点营养品。他身体不好,得多补补。这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读书方面从来不让人担心。不像我家阿胜,经常破罐子破摔,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张勇胜在旁边听着不满了,抗议道:“妈,你夸学文哥就好生夸,干嘛踩我一脚。我今年也是大踏步前进的,前二十名了啊。”  韩爱华瘪瘪嘴道:“也就今年像个样子,以前哪年我开家长会的时候不是陪着你丢人?你爸从来不去,就是知道要丢面子。”  张建雄不以为意,笑道:“要不今年我去?我顺便跟老杜好好聊聊?”  韩爱华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行,这次是长脸的事,凭啥你去?你平时又不管他学习,有好事你倒是跑得快。”  看着老两口拌嘴,吴秋月笑道:“其实阿胜还是很努力的,晚上十一二点还在做题呢。我经常过来给他送宵夜,看他忙得睡觉都顾不上。”  韩爱华叹息道:“我们两个不在家,真实麻烦你们了。这孩子没人盯着真不行,你能帮我们照顾他,我们承你的情。”  吴秋月谦虚的道:“我是他嫂子,照顾他应该的嘛。他帮我找工作,这可帮了我大忙了,照顾下生活有啥?你们不知道,现在萍姐可羡慕你们了。他总说阿胜比汪平强,以后能考上大学有出息。”  张建雄自豪的笑道:“这点我必须要承认,我儿子的确比汪建设的儿子强。当年她嫁给汪建设,全货运站的人都看好,就我不看好。结果如何?两口子不但闹离婚,而且儿子也是祸害,以后够他俩愁的。”  韩爱萍不屑的道:“你少吹牛了,是人家看不上你吧。你这五大三粗的,人家汪建设一表人才。也就是我,觉得你还算老实,肯吃苦能干。换个女人试试?就你那点死工资,连买化妆品的钱都不够。”  张建雄不满道:“我五大三粗咋了?这叫阳刚之气。你看看阿胜,哪点不想我,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长成汪建设那样,那张脸整天阴恻恻的,除了会搞些小算盘,能有啥出息?”  韩爱萍不服道:“人家好歹是农机厂厂长,管着几千人的饭碗。你呢?”  张勇胜觉得老两口有些儿戏,赶紧劝解道:“你俩别争了,现在农机厂也不好过。最快也就今年,恐怕要步咱们货运站的后尘了。”  张建雄眉头一皱,惊讶道:“怎么?农机厂这么快就不行了?去年过年不是好好的么,听说年终奖还发了不少呢?”  张勇胜叹息道:“这种事情说来就来的,谁也控制不住。咱们货运站倒闭的时候才用多久,我印象中前后还没有一个学期吧?”  张建雄点点头,叹息道:“从提出来到解散就五六个月,大伙儿其实都挺不舍的,但银行追得太紧,没办法了。我本来还想努力一下,但领导层又唱反调,结果瞎折腾一阵,啥结果都没有。”  韩爱萍愤愤不平的道:“就是柳伍德最坏了,全都是他在后面捣鬼。不知道坑了我们多少钱,然后去商业局当官了。这货运站就是被他搞垮的,要是他没有空降过来,咱们的业务蒸蒸日上呢。”  张建雄摆摆手,劝说道:“其实也不怪他,他来的时候已经欠了不少钱了。主要是银行方面出尔反尔,突然逼着还旧账,实在是撑不住了。”  韩爱萍冷哼道:“他和银行就是一伙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结果单位倒闭了,他们都有官当,我们千把号人下岗自谋出路。”  张勇胜不屑道:“倒闭也好,自作自受。一群人整天勾心斗角的,不倒闭等着啥呢?您当初就不该出来挑头,他们不但不念您的好,反而背后捅刀子。这些人都是小人禽兽,现在吃再多苦都活该。” (三百四十四)白芷萱遇到陈丽 新武大宗师正文白芷萱遇到陈丽张建雄叹息道:“人家怎么做是人家的事,咱们只要尽到本分就好了。现在咱家也挺好的,你突然弄了这么大一笔钱,生活不用愁了。听说秋月家也发了点小财,你俩运气可真够好的。”  吴秋月笑道:“我什么都不懂的,全托阿胜的福。我家那个罐子大一些,就是被我哥小时候弄碎了盖子,否则还能多卖点。听萍姐说那罐子在省城好几家古玩行抢呢,都想弄个盖子配上。”  张勇胜瘪瘪嘴道:“这种东西全世界就没几件,要找到盖子可就难了。这些玩古玩的一个个贪心得不得了,早晚会被这盖子给坑了。”  吴秋月点点头道:“萍姐也这么说,她玩这个就是见好就收。省城那帮人却很下血本,使劲往里砸钱,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陪张建雄夫妇聊了一会儿天,吴秋月就返回梁爱萍那边了。夫妇俩对梁爱萍的印象大为改观,觉得这个女人比他以前脑子中的完全不同了。他们和梁爱萍相处的时间不短,万万想不到她会变化这么大。  张勇胜经过与父母商量后,决定第二天就请白芷萱到家里来。这事他得尽快处理,万万拖不得,避免夜长梦多。想着白芷萱还在家里等消息,张勇胜当即回了个电话,确定了下午过来见家长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张家就忙碌了起来。因为白芷萱下午要过来,韩爱华和张勇胜到菜市场买了一大堆的菜,准备弄一桌像样的家宴。张建雄也打扮起来,为了儿子的面子,把自己捯饬得仪表堂堂的。  一家三口简简单单的吃了午饭,张勇胜留父母在家里做准备,自己步行去了一中。白芷萱为了见公婆也是拼了,把所有的冬装都摆到了床上,一件一件的试穿,非得选一件最合适的不可。  张勇胜觉得没必要,劝说道:“差不多得了,我们家小门小户的,没那么多讲究。要不你就穿那件旗袍把,我觉得挺好的。”  白芷萱摇摇头道:“不行,那件旗袍太高调了,会喧兵夺主的。今天是第一次见你爸妈,必须给他们留个好印象。我要选一件既能体现我的漂亮,又显得低调温婉的,得仔细考虑一下。”  张勇胜有些无语,见面吃个饭而已,哪来那么多讲究。他拿白芷萱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慢慢折腾。反正时间充足得很,只要晚饭前赶过去就行了。他溜达着到了客厅,一边喝茶,一边拨通了金凯的电话。  对副县长胡一波调查已经差不多了,虽然没找到什么黑材料,但有价值的消息还是不少的。张勇胜掏出记录本,一条一条的说给金凯听。尤其是云山企业破产重组的事,让金凯非常有兴趣。  张勇胜脑子里灵光乍现,把自己和梁爱萍商量插手农机厂重组的事告诉了给他。这事需要的资金和资源都不少,而且会与胡一波发生冲突。如果把云山首富的金家拉上,几方共担风险,成功几率要大得多。  两人在电话里简短的交流意见后,决定可以推动这次合作。如果农机厂要出售资产,金家能够先一步拿到,对他家的好处也是很大的。他家以矿山起家,在机械方面的需求不低,很有互补性。  和金凯打完电话回来,白芷萱已经挑选好了服装,正在梳妆台上化妆打扮。她对着镜子细细的描眉,精神高度的专注。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她搞得太正式了,让他都莫名的紧张起来。  白芷萱在自己庞大的衣柜和储藏室里选了半天,最后还是选了一身加厚的旗袍。这身旗袍颜色没有大红大紫,而是水绿色的缎子面,上面梅花的图案,显得秀雅温婉,又带着几分年轻活泼。  外罩的貂裘也没有选择纯白的那么高调,而是深色的搭配,显得比较庄重。再加上她放弃了红色高跟鞋,穿的是低跟的加厚皮鞋,让自己的姿态更谦逊。这与她一贯傲娇的风格大不相同,让张勇胜感到很新奇。  看着白芷萱穿着打扮完毕,张勇胜笑道:“你这么打扮也太费事了,要我说随便套个呢子大衣就行,不用这么夸张。你还是时尚人士呢,见家长穿这个,看起来显得老气,显得过于庄重。”  白芷萱一边戴着首饰,一边道:“你不懂,老人家就喜欢这样的风格。我要是把时尚界的那套拿出来,你爸妈肯定以为我轻佻。穿得太随便也不行,显得不太重视这次家宴,老人家会不高兴的。”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你太多虑了,我爸妈随和得很,没有那么多破规矩。况且就你这几千块一件的呢子大衣,谁能说你随便?”  对于穿着打扮,白芷萱一如既往的固执,在她的坚持下费了一两个钟头才打扮完毕。为了让张勇胜和自己能搭配起来,她又给他弄了一套黑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裹上围巾,给人的感觉成熟不少。  张勇胜有些无语,但也不好拒绝,只能由着白芷萱折腾。两人弄到了下午四点过,才出门乘车前往货运站家属区。一路上白芷萱显得紧张无比,张勇胜反而异常淡定,不断说话宽解她的情绪。  在家属院外下车后打发走司机,张勇胜和白芷萱手挽手往院子里走。刚进院子就见到附近单元楼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围着白色的围巾,在陈旧的楼宇中显得颇为亮眼。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中的学霸校花陈丽。张勇胜一看就尴尬了,想慢两步错开。谁知白芷萱却加快了两步,拉着他迎了上去。双方走了没几步便碰在了一起,彼此互相看着,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张勇胜摸了摸鼻子,尬笑着招呼道:“陈丽,这都快吃晚饭了,你还出去啊?”  陈丽脸色不太好,肤色显得有些苍白,她的语气也很冷:“本来想去你家的,正好你来了,我直接给你吧。”说完从挎包里拿出一卷试题递到张勇胜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就想往楼上走去。 (三百四十五)是小人也是邻居 新武大宗师正文是小人也是邻居张勇胜愣了一下,白芷萱却把陈丽叫住了:“陈大校花,怎么?见了老朋友招呼不打就要走,你也太小气了吧?”  陈丽回头看了白芷萱一眼,冷冰冰的道:“白芷萱,你已经赢了,还想怎样?”  白芷萱愉快的笑道:“不想怎样,就是给你打个招呼。当初可是说好的,不论胜负,不能影响私人感情的,你可别输不起。”  陈丽冷哼道:“我愿赌服输,没什么输不起的。你也别得意,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这世上起个大早,赶个晚集的事多的很。”  白芷萱瞟了张勇胜一眼,自信的道:“你要是跟我杠上了,我就奉陪到底,咱俩走着瞧,看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陈丽没有回答,狠狠的瞪了张勇胜一眼,扭头上楼去了。张勇胜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实际上他连两人认识也是现在才知道的,此时肚子里全是问题,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顿了一下,张勇胜才问道:“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还打了什么赌,让你赢了?”  白芷萱一拉张勇胜的胳膊,解释道:“认识很多年了吧,别忘了她是一中校花,我也是一中校花,咱俩可是竞争者。”  “你什么时候是一中校花了?”张勇胜更不明白了。  白芷萱得意的笑道:“我是住在一中的二中校花,也算一中校花。以前经常有学生往我家门缝里塞情书的,数量可不比陈丽的少。”  “你俩为这点事也争?”张勇胜有些无语,扶额道:“不对,她从来不在乎这些的,情书都被付之一炬了,有啥可争的?”  白芷萱拉着张勇胜往楼上走,解释道:“所以说你不懂女人,和赵云飞本质上一样,就是个糙汉子。女人可以不在乎谁给他送情书,也不在乎情书里写什么,但绝对在乎谁没给她送,谁比她收得多。”  张勇胜摇摇头,苦笑道:“你们也太无聊,这种事也值得打赌?你俩好歹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有点气度好不好?”  白芷萱瘪瘪嘴道:“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还没个好胜心?她要是没好胜心,干嘛年年争全县第一,把所有男生踩在脚底下?”  张勇胜想了想,服气的道:“那没办法,比读书考试,这个县里就没人是她的对手。这点是公认的,你不服气也没用。”  白芷萱点点头道:“所以我就换个路子呗,对男人我可比她更有把握。就她那个骄傲冰冷的脾气,想跟我争,门都没有。”  张勇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试题,叹息道:“你把她得罪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我也恨上。说不定明年的习题没了,一切靠自己了。”  白芷萱摇摇头,笑道:“你放心吧,她这人公私分明,不会为难你的。有不明白的题尽管问她,她还求之不得呢。”  两人聊着天上了楼,张勇家的门大开着,客厅里热闹非凡。邻居们知道张建雄夫妇回来了,都纷纷过来拜访。一下午的来了好几波,家里热闹得不行。张建雄干脆把门打开,免得每次来人都得起身开门。  邻居们见到张勇胜和白芷萱进来,纷纷热情的招呼着。张勇胜有些纳闷,平时没见他们这么热情,今天这是怎么了?张建雄夫妇见到儿子旁边的白芷萱,见她一副温婉知性的淑女状,顿时好感大增。  他们之前对两人的关系颇为担心,觉得出身在富贵家庭的千金小姐,可能不习惯张家小门小户的普通人。此刻看到白芷萱在儿子的介绍下颇有礼貌的打招呼,夫妇俩心中才松了口气。  邻居们听说白芷萱是张勇胜的女朋友,顿时报以热烈的夸赞。他们平时偶尔也看到张勇胜和白芷萱出入家属区,虽然羡慕不已,却也不好意思主动打招呼。此刻当着张勇胜父母的面,各种赞美之词不吝而出。  张建雄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赶紧招呼白芷萱坐下。韩爱华进厨房亲自切了一大堆水果,加上桌上原来的瓜子零食,客厅里满是过年的气氛。张勇胜感慨万分,平日这里冷冰冰的,现在判若两地。  邻居们热闹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张家这才安静下来。看看时间距离晚饭不远了,张建雄干脆吩咐提前开饭,四人边吃边聊。白芷萱表现得非常主动,立刻进入厨房帮着韩爱华忙碌起来,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张勇胜见她们在厨房里窃窃私语,又不方便偷听,便在客厅陪父亲聊天:“爸,这些家伙今天有些反常啊。平日见到我眼睛都懒得抬一下的,怎么今天这么热情。不但过来拜年送礼,而且还把芷萱一顿猛夸。”  张建雄摇摇头,叹息道:“你也不要怪他们势利眼,这世上的人大多如此。我这一回来,他们见我赚了钱,自然想要打听一些门路。这些年他们在云山过得也不好,想做些改变是正常的。”  张勇胜不屑道:“当初你让他们一起出去跑车,他们磨磨唧唧不答应。现在看你过得好了,脸色全都大变了,都是前倨后恭的小人。”  张建雄摆摆手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云山的生意不好做,打工也没啥就业机会。他们也有人在云山附近跑车的,货运价格根本谈不起来。零敲碎打的几个人,私人老板根本不会开高价。”  张勇胜很鄙视的道:“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只知道打自己的小算盘,不懂团结力量大。据我所知,云山本地的好些单子都是省里的大物流商在接。他们连汤都喝不上,最多吃些残渣而已。”  张建雄点点头,说道:“他们也听说了农机厂重组的事,想要去弄些二手车跟我到南方去跑。你能不能找赵云飞问问,看他家有没有路子?只要价钱合适,我帮着说和一下,也能买一些下来。”  张勇胜想了想道:“这事很麻烦的,现在农机厂乱得很,各方面都想趁机捞好处。北城的万家、新来的副县长、还有银行和汪建设那些人,都盯着这块肥肉。咱们插进去风险很大的,我怕他们几家吃不住。” (三百四十六)张建雄的人生观 张建雄皱着眉头道:“毕竟是多年的老同事老邻居,你让我看着他们吃苦不管,心里总是很别扭的。这事咱们就尽人事听命,反正农机厂肯定要抛售资产的,就看有没有机会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可以抽空帮您问问,可不敢打这个保票。据我所知金家也很有兴趣的,梁姨可能也会插进去。如果咱们这些邻居们弄不了几辆车,很可能根本不上话,被人家直接踢出局了。”  张建雄苦笑道:“我也就尽力而为,这事能打什么保票?而且农机厂车队的车都是比较新的,卖二手也不便宜,他们能贷到多少款都难。我在县里好歹有几个关系,尽力想办法帮他们脱困。”  张勇胜有些不理解的道:“爸,就算货运站没倒闭,你也就是个队长而已,管那么多干嘛?现在单位倒闭好几年了,就算他们过得不好,也是柳伍德那个混蛋的锅,你又何必插手管呢?”  张建雄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儿子,你要记住,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饶生命是很短暂的,一辈子能做的事情很少,而且大多数是无用功。就算你挣再多钱,也是带不走的,你得做些能带走的事。”  “能带走的事?”张勇胜有些不明白了,好奇的问道:“啥事能带走?”  张建雄微笑道:“你别看我没读过什么书,这事就考着你了吧?你爷爷以前过,三不朽就是能带走的?”  “三不朽是啥?”张勇胜还是不明白,追问道。  “三不朽就是三立,儒家的立功、立德、立言。”白芷萱正在帮韩爱华摆桌子,听到这话立刻回答了上来。  张勇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啊,我在历史书上看过,没明白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三个被叫做三不朽?”  张建雄看向白芷萱,眼中满是考较意味。白芷萱也不客气,解释道:“儒家认为饶一生做的事情大多数都是无法留下来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销往。只有这三样能够与时间共存,成为历史上的不朽。”  “立功是只名垂青史的功劳,这些功劳写在史书上,只要史书还在,哪怕你去世多年,功劳也不会被人遗忘。立德和立言是同样的意思,德指的是成为做饶模范标准,言指的是流传下来的学术理论。”  张勇胜挠挠头,叹息道:“要做到与历史同在,而且名垂青史,这也太难了。立多大的功劳才能写在史书上?抓贼这种事人家写史书的肯定不搭理你。道德和学术理论更麻烦,都是吃苦受罪的事。”  白芷萱点点头道:“所以我爷爷认为,一辈子能追求一个不朽就足够了,追求三个不朽,那是才们的事情,与普通人无关。而且三不朽中立言是最容易达成的,只是普通人不重视而已。”  “怎么立言就容易了?”张勇胜不解的道:“学术理论是最难的吧?不仅要学大量的知识,而且还要有自己的见解。这东西搞理论联系实际的,还得进行各种实践。投入不少,风险不,而且不一定有成果。”  白芷萱摇摇头道:“不是这种法,立言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一定都是各方大家,也可能是各自家。我学到了知识,总结了经验,对自己有用,存在脑子里,也是自己的一套学术体系。”  “这些东西传给后代,他们能在未来用得上,就是有益的功绩。哪怕是用得上的地方不多,但也是智慧的结晶,对本人来都是进步。哪怕是死了,这些都能带进坟墓的,总比庸庸碌碌的活死人强。”  “啪啪啪!”张建雄鼓掌笑道:“不愧是白校长的孙女,这见识比我这蠢儿子强多了。阿胜,这方面你得跟芷萱学着点,别学社会上那种歪门邪道的。那些见利忘义的作风,对人没有啥好处,只能引入歧途。”  白芷萱谦虚的笑道:“叔叔太夸奖了,我也是照本宣科。我爷爷了,公者千古,私者一时。三不朽都是对公不对私的,多做对公众有益的事,哪怕是事,得到的收获都是能够带走了,才是真正有价值的。”  张勇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不论事情大,只要是对公众在功、德、言三方面有益的事情,就属于三不朽的范畴。在此范畴之外的私事,很多对于人生来讲都是无用功,最终会成为水中月镜中花。”  张建雄点点头,叹息道:“到了我这岁数,其实很多机会都流失了。你让我做多大的功绩,我是没能力的。但只要能为身边的人多做些有益的事情,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不朽,也算我这辈子没白活。”  “我没读多少书,立言是不可能的。我人微言轻,能力不强,也不可能立啥大功。多做一些公益的事,勉强也算是立德吧。以后到霖下见了你爷爷,我也算是没辜负他老人家的教育。”  张勇胜沉默了,他万万没想到父亲心里由着如此宏大的愿望。张建雄只是个普通人,为人热心豪爽,喜欢帮助别人,在货运站的圈子里关系不错。可这一番话,却让张勇胜觉得父亲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由于张建雄为人厚道热心,在县里帮过很多人,所以人脉也挺广的,但他很少用这种人脉。他最近的一次也只是托关系贷款买了二手货车,而且没有要人家在利息上的优惠,实在是太厚道了。  货运站里有人自作聪明的觉得张建雄傻,施恩不图报,尽瞎耽误功夫。他们认为如果张建雄能善加利用这些关系,肯定不会过得如此辛劳。现在张勇胜看来,如果有利益的驱使的才去帮人,那又怎么称得上立德呢?  不一会儿,韩爱华一下午精心弄好的菜肴都摆上了桌。张建雄专门拿出珍藏的好酒,父子俩一人一杯。家宴的气氛非常的温暖,四人围着圆桌而坐,虽然不是啥高档酒店,却有着家庭特有的温馨。 (三百四十七)带曾易去见朋友 新武大宗师正文带曾易去见朋友这样的情景白芷萱已经好几年没有感受过了,她感动得有些想哭。以前每到节假日的时候她都是最难过的,大多数时间都是独自度过。白智勇在外面应酬很多,基本上不会在家吃饭。  整个过程中四人其乐融融,张勇胜的父母问了一些白芷萱的家庭情况,白芷萱也如实回家。对白芷萱的家世,他俩还很满意的。白芷萱表现出一副温婉文静的样子,没有富家千金的刁蛮,让他们也放心不少。  韩爱华的手艺非常不错,虽然都是普通的家常菜,也算色香味俱全,吃得张勇胜很开心。他已经大半年没有吃到母亲做的菜了,此刻感到回味无穷。他平时在外面吃惯盒饭,这些菜已经是珍馐百味。  吃完饭,张勇胜被打发去洗碗,白芷萱陪着张家夫妇看电视。张勇胜担心父母为难白芷萱,一边洗碗还一边运功偷听。直到确定只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后,他在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一晚上过得很平静,最后由张勇胜送白芷萱回家。离开前,韩爱华给白芷萱打包了一些从外地买来的年货,张建雄邀请白芷萱到家里吃年饭。白芷萱笑眯眯的答应下来,心里高兴得不行。  她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张建雄和韩爱华的认可,给张家当儿媳妇八成没跑了。虽然张家并不富裕,但张勇胜是个有本事的,她自己也不缺钱,所以她相信在张家的未来会更好,不用再过孤独无依的日子。  距离除夕夜不到一周的时间了,张建雄和韩爱华忙着为除夕夜做准备,张勇胜也不闲着。这天按照提前的约定曾易乘车来了云山,他主要是来采购一些过年的东西,顺便看望一下张勇胜。  在货运站的家属站门口,看着背着大包小包曾易,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说过年期间走人户都要带一些伴手礼,但曾易这也太夸张了,搞得跟搬家一样。带来的都是乡下的土特产,在城里人也算稀罕物。  他尴尬的感谢道:“阿易,你爷爷也太客气了,怎么送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你们医馆在镇上也不赚钱,花这么多钱弄着,真是太破费了。要不你算算,我给你折现吧?”  曾易笑着婉拒道:“不用折现,这些都不花钱的。都是乡亲们送给我们爷俩的过年礼,我们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顺便给你带一些过来。”  张勇胜有些无语,询问道:“你吃饭了没,要不先到我家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下午有空的话我带你去见两个朋友,都是武林中人。”  曾易诚恳的点点头笑道:“行,一切都听师叔安排。”  张勇胜带着曾易上了楼,拿出冰箱里的菜肴随便热了一下,给曾易弄了个盖饭端上了桌。曾易也不客气,一阵大快朵颐,不到十分钟就吃了个精光。练武人对食物需求很大,曾易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时期。  “呃!”舒坦的打了个饱嗝,曾易放下手中碗筷,笑道:“师叔你手艺真好,比我爷爷弄的好吃多了。我爷爷弄啥都有股药味,我算是吃药长大的。还是在外面吃东西爽,没有药味。”  张勇胜摆摆手,谦虚道:“我这哪是什么手艺,就是把我妈弄的菜凑活一下而已。你准备在云山待几天,我带你好好玩玩?”  曾易微笑着摇摇头道:“我明天下午就要返回镇上,这是年前最后一趟车了。高三的时候我争取转学过来,到时候再好好的玩吧。”  张勇胜有些意外:“老爷子终于放心让你出来啦,不是说不放心你么?”  曾易点点头,解释道:“以前是不放心的,主要是怕我打伤人。现在不是有你盯着么,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其实我动手还是很有分寸的,镇里被打伤的都是小问题,我自己就把他们治好了。”  吃了饭,两人聊了聊这一学期的近况,张勇胜带着曾易出门了。他提前打了电话,安排赵云飞和金凯在白芷萱家见面,算是一个小规模的以武会友。他本来还想带上董奇山的,但董奇山回河岗了,只能错过这次聚会。  到了一中的门口,一中的大门锁得结结实实,只有侧面的小门开着,提供给教职工及其家属进出。此时一中已经放假,校园里没有人,进出管得比较严。张勇胜给白芷萱打了电话,然后学校门卫才放他俩进去。  他到了的时候赵云飞和金凯已经到了,正陪着白芷萱打斗地主呢。李媛媛和梅新月在旁边看着,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最让张勇胜感到意外的是,刘亚强放假回来了,正和于洁在厨房里忙活着。  张勇胜一进屋就受到热烈的欢迎,而曾易则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因为之前张勇胜在众人面前大肆吹嘘曾易,大家都感到十分好奇,想知道在张勇胜眼里被看作百年一遇的天才少年是什么样子的。  见到张勇胜进屋,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围了过来。他们看到张勇胜身后的曾易,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曾易的样子太普通了,穿着打扮都是一副农村学生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传说中的天才。  曾国权的药铺本来就不挣钱,平时还要对生活有困难的乡亲施医赠药,祖孙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曾易的日常生活与普通的农村学生没啥区别,除了上课之外还要帮药铺的忙,与城里的高中生差别很大。  张勇胜一眼就看出众人的心思,笑着给大家介绍了曾易,然后开玩笑道道:“曾易跟我是一年的,虽然是叫我师叔,但这是师门辈份,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可不要占便宜啊。”  金凯不以为然的笑道:“我们跟你只是同学而已,能占啥便宜?关键是白芷萱,她才是最占便宜的,这平白无故就长了一辈啊。要是这么论的话,赵云飞好像有些吃亏啊,他和曾兄弟算是一辈的。”  白芷萱瘪瘪嘴道:“这是你们男生之间的事,干嘛扯上我?小曾,别听他胡说八道,咱们各论各的,互不吃亏。” (三百四十八)金凯的豪华暗器 新武大宗师正文金凯的豪华暗器曾易腼腆的笑道:“那不行,我爷爷说了,师叔的女朋友也是长辈。他让我到云山全听师叔的,你们肯定都是长辈。”  张勇胜拍了拍曾易的肩膀,劝说道:“老爷子太固执了,这方面你就听我的。白芷萱和刘亚强比咱大一岁,你叫姐和哥就行。其他的都是同年的,不用那么客气。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有事互相帮助嘛。”  赵云飞哈哈笑道:“这样好,我不吃亏,算是小占便宜。金大公子吃亏了,他高咱一个年级,但年龄不到位啊。”  金凯不悦的怼他道:“你小子高兴太早了,等下有你好看的。人家可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就你那两下子,我还是准备给你叫救护车吧。”  赵云飞不服气的道:“谁叫救护车还不一定呢,就你这闭门造车的,能拿得出手么?听说你练了大半年了,今天该现原形了吧?”  见这两人又斗起嘴来,白芷萱赶紧打断道:“你俩别光在嘴上使劲,有本事手上见真章。今天大家伙都在,给你们做个见证。”  张勇胜请曾易进屋坐下,吃了会茶点休息了片刻,然后再聊起了武林中的事。小镇太闭塞了,曾易对武林了也解不多,不少都是从张勇胜爷爷留下的杂记中看到的。现代武林是啥样,他也是两眼一抹黑。  这方面最了解的反而是金凯,他跟着师兄练武,算是距离武林最近的人。两兄弟聊天的时候经常提到一些武林传闻,他对武林的了解不少。说起这些事来他滔滔不绝,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  除了张勇胜等练武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以为武林只是过去的传说,现代社会已经不存在了。经过金凯这么一介绍,大家才感到原来社会上还有这么一群人,遵循着古代武林的规则生活着。  白芷萱叹息着道:“难怪上次银行抢劫事件,那位警察局长问到动手细节的时候,句句都是点到即止的,原来还有这种默契。”  金凯点点头道:“这就是武林规矩,虽然不写在法律文本上,但大家都默认遵守的。武林高手中良莠不齐,很多事情涉及到机密,不是警察局能解决了。如果打破沙锅问到底,惹出其他麻烦,最终是得不偿失的。”  “其他麻烦?能有什么麻烦?”刘亚强不解的道。  金凯想了想,解释道:“举个例吧,有次上面派了个高手下来查案子,是武林中的案子,一般警察解决不了。过程中高手隐姓埋名潜入犯罪团伙,几乎将对方一网打尽,结果在收网的时候走漏了风声。”  刘亚强猜测道:“怎么会走漏风声?警察这边有了卧底?”  金凯摇头道:“不是,是警察太敏感了,发现高手行为与普通人异常,便专门派人跟踪调查。虽然他们也没查出个名堂,却打草惊蛇了。”  张勇胜叹息道:“所以别啥事都那么大好奇心,这容易害死猫的。警察过于敏感还情有可原,普通人陷进去容易出不来。”  赵云飞并不在乎这个,反而对张勇胜处理银行抢劫案很有兴趣,追问道:“你俩去银行还干过这么出风头的事呢?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张勇胜摊手道:“这种事情掩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大肆宣传?况且面对持枪歹徒,真的是千钧一发,普通人效仿怎么办?”  赵云飞点点头,很期待的道:“你是怎么练的?连子弹都能躲开,真是太厉害了。我要练到啥时候才能有着功力。”  曾易插话道:“其实这个挺简单的,根本不是躲子弹,是躲对方的枪口。古代武林高手躲避暗器都是如此,真要躲子弹那是找死,人类根本达不到这个速度。只要你多练练眼力,准确判断对方射击方向,一切都简单了。”  “练眼力?”金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就是先得练暗器了?正好我最近在练暗器,说不定以后能用的上。”  “你也练暗器?练啥?飞扑克牌么?”赵云飞很好奇。自从上次白芷萱生日会上见了张勇胜飞扑克牌后,他就念念不忘。  金凯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不练扑克牌,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成年人要玩成年人的东西,比如这个。”说着金凯从怀里掏出一把细细的金针,在灯光下明晃晃的,吸引了大家的眼球。  众人惊讶的看着金凯,纷纷从他手里抽出一根金针。这金针非常的细,而且很软,也就比头发丝稍微坚韧一点。大概有两三寸长,入手沉甸甸的,即便不是真的纯金打造,里面的含金量也不低。  赵云飞惊叹道:“不愧是金公子,你这也太土豪了。居然用黄金做暗器,就算刺不死人,也能吓死人,牛逼!”  刘亚强晃了晃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金针,皱着眉头道:“你这也太细了,而且也太软了,真的有用?刺在身上都不痛吧?”  他还真往自己的胳膊上试了试,摇摇头道:“真的不痛,有点像细竹签的感觉,你这根本没法对人造成伤害吧?”  于洁想法比较偏,在自己的头发上试了试,沮丧道:“也不能用来插头发,质地实在是太软了,根本盘不住。”  白芷萱试了试柔软度,使劲往自家的实木茶几上一插。金针触碰道茶几表面的那一刻,顿时弯曲了起来。针尖虽然在茶几表面留了个微小的凹坑,但也没有继续深入。凹坑比米粒还小,谈不上有什么杀伤力。  张勇胜看了看凹坑,笑道:“不是你这么用的,使用这种软针得用特殊的内劲。你们没有练过内功,用不出来的。”  赵云飞不服气道:“他也就练了半年,就有内劲玩这东西了?这玩意儿是拿来吓唬人的吧?都有钱用金针了,谁还跑江湖啊?”  金凯不屑的道:“是你自己内功不行,还死鸭子嘴硬。我师傅和师兄都能玩这个,我现在也小有收获,比你那个笨功夫强多了。真要遇到枪手,我能一击必杀,你那几下子只有吃枪子的份。” (三百四十九)曾易的惊人天赋 新武大宗师正文曾易的惊人天赋赵云飞向来好胜,直接跟金凯杠上了:“行,那你表演给我们看看。我还就不信了,半年时间你能练出个啥名堂?”  他话音刚落,只听“嚓”的一声轻响,一道金影从眼前一晃而过。赵云飞下意识偏头,朝金影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挂历墙上,除夕夜的那个格子上插了一根金针。针尾断露出挂历寸许,晃悠悠的颤动着。  “卧槽,你还真行啊!”赵云飞大声惊呼道。  金凯也有些懵,他还没出手呢,怎么就飞了一根过去。他看了看挂历墙,目光顺着方向往回移动,最后留在曾易身上。曾易看着挂历墙发呆,他手上的金针已经不见了,显然刚才射出金针的就是他。  众人先随着赵云飞的目光看向挂历墙,然后又跟着金凯把目光落在曾易身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直静静的听大家聊天的曾易,突然会来这一手。而且用得干净利落,让人大开眼界。  很快沉默的气氛被张勇胜的声音打破:“阿易你也会这手啊,我记得我没教过你这招啊?你这是藏了多久了?”  曾易回过神了,尬笑道:“我就是突然想到该这么用,顺手试了一下。这东西和我爷爷用的银针差不多,比银针重一些。银针刺穴的时候虽然不能飞出去,但内劲方面应该是相通的,我就改了一下法子。”  “你是说你临时起意,顺手就射出去了?”金凯惊得坐不住了。  这招金针渡劫是师门的秘传,他作为外门弟子被传授,是莫大的荣幸。这两个月来,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甚至是废寝忘食,才勉强掌握用法。他内功不纯,使出去威力不大,刺穴力有未逮,刺眼勉强可用。  按照陈大丘的说法,这招是交给金凯保命的。金凯虽然资质不凡,但两三个月基本掌握已经是极限了。真要做到金针刺穴一击必杀的程度,金凯在这方面至少还得下十年苦功不可。  金凯见曾易射出金针的火候,比起师兄元镇都不差了。元镇给他演示时用出来的火候,比起这个也强不了多少。难道他真的是百年一遇的天才?金凯心里非常震撼,感到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张勇胜倒不怎么认为,哑然失笑:“你小子反应倒是快,真会举一反三。不过这东西一通百通,你用了五六年银针,用这个不难。”  金凯和赵云飞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中的压力感到小了很多。要是曾易是第一回玩这种针就如此出神入化,那真是没天理了。人家练了几个月才勉强入门,他几分钟就搞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白芷萱察言观色,笑道:“我怎么突然有一种一中全校精英学生见到陈丽的感觉?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李媛媛也捂嘴笑道:“就是,让他俩平时得瑟,这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听说全县的优等生一提到陈丽,都是这个鬼样子。”  梅新月哭笑不得的道:“你俩就别打击他们了,让他俩缓缓?有的时候是不能比的,一比心里就不痛快了。天才这种生物,是老天爷赏饭吃。我们只是普通人,还是走勤能补拙的路子好。”  刘亚强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道:“这才哪到哪?赶紧调整一下心态。等你们到了省城,那边号称天才的如过江之鲫,到时候够离你们喝一壶的。我这半年就是这么被打击过来的,都习惯了。”  金凯沉默不语,赵云飞则脸皮厚,拉着曾易道:“曾兄,这玩意儿怎么玩的,教教我呗?我一点暗器都不会,从头学要多久?”  曾易腼腆的笑道:“这东西不难,熟能生巧而已。我以前经常帮爷爷给人扎针灸,算是比较习惯了。用这个主要是劲道,劲道集中专注到针体上,就能发挥出来了。你看我这跟银针……”  说着曾易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这足足有二十公分长,质地与金凯的金针相似。只见他顺手一抖,原本晃悠悠的银针变得笔直,给人一种坚挺刚硬的感觉,完全没有之前的软性。  “咦?还可以这样?”金凯看了心中一惊,手中也模仿着摆弄起来。  片刻之后,他试了一下,失败了。金针在他手上笔直的竖了起来,但转眼间就晃着弯曲了。金凯不泄气,继续试了几下,发现自己的劲力没法持久。只能坚持一两秒钟,不像曾易那么轻松娴熟。  张勇胜笑着指点道:“你别完全照他姿势学,他给人扎针灸次数多了,早就熟能生巧了。你该怎么来就怎么来,等熟能生巧了,自然不用纠结动作。这其实就是练聚敛内劲的过程,长期练练很有用的。”  说着他潇洒的手指一弹,手中金针也如同曾易一样坚挺的竖起。他的动作幅度更小,金针弹起更加迅速敏锐,让人叹为观止。这种小幅度的弹射,在实战中动作隐蔽,令人防不胜防。  曾易鼓掌笑道:“师叔真厉害,只用两指之间的劲道就够了。我之前也尝试过,总是不行,爷爷说我内功不到家,还得花时间练。”  赵云飞郁闷了:“怎么你们都这么厉害,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勇胜笑道:“我这么厉害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用得着摆出这幅样子么?我弹扑克牌的时候你们不都是看见的么,也没见你这么夸张。”  赵云飞摇摇头道:“那不一样,会飞扑克牌的多了,会这个的有几人?”  曾易解释道:“其实都是一个原理,主要是看劲道用在什么东西上。会了这个,弹扑克牌什么的轻而易举。电视上那种不是靠内劲,是靠肢体的力量。看着好像差不多,实战上没什么威力。”  刘亚强突然道:“我想起一个人来,和我是本家,省里刑侦局的一名队长。他家就是练飞针的,用的是绣花针,非常的厉害。听说有一次遇到人质劫持事件,劫匪被他一针钉死在当场。” (三百五十)放开来切磋一下 新武大宗师正文放开来切磋一下金凯严肃的点点头,说道:“我也听说过这人,是暗器世家,各种暗器都有。他专修飞针的,飞针能穿透汽车车窗玻璃杀人,威力堪比手枪子弹。我师傅说要练到他那水平,至少要二十年。”  “二十年!”赵云飞皱起了眉头:“要练这么久么?”  李媛媛怼他道:“你这人就是没耐心,练武岂是一朝一夕的?飞针能当手枪用,这是多厉害?有了这种绝技,走到哪里人家敢小觑你?”  张勇胜劝解道:“其实不用这么钻牛角尖,没有人能把所有武功都学会的。大家都是取长补短,发挥自己的特长,有了更多的精力再追求一专多能。实战中也是因人而异,不要墨守成规,更不能被条条框框束缚。”  赵云飞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各人走各人的路,都搞成一样也太没意思了。光讨论暗器也没意思,要不咱们动手切磋一下吧?正好操场上没人,咱们放开了整,也没人来管。”  刘亚强第一个表示支持:“好啊,让我好好看看,传统的武术交手是怎么样的?我们学校里的自由搏击都是打擂台,看着好像挺热血,但没有电影上精彩。而且他们那个专业还挺傲的,对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赵云飞不屑的道:“那些都是半桶水,等明年我过去,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传统武术。”  于是众人离开了白芷萱的家,来到了一中的操场上。放假起家操场上空无一人,正好他们可以放开了撒欢。赵云飞、金凯都非常积极,尤其是金凯,他平时动手很少,有个机会都很不容易。  几个女生本来还有些担忧,怕过年之前搞出了事情,连年都过不好。好在有张勇胜盯着,拍着着胸脯给大家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大家也比较相信张勇胜,由着他们切磋,带着零食在旁边看热闹。  一到操场上赵云飞就开始活动热身,主动向曾易发起挑战:“老张说曾兄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我听了一个学期了。今天跟曾兄试试手,也看看我这大半年的成果如何,还请曾兄赐教。”  曾易摆摆手,客气道:“赵兄谦虚了,你是师叔一手交出来的,肯定出手不凡。我也不是什么天才,比起师叔什么都不如。师叔才厉害呢,他才是真正的天才,我爷爷都多次夸赞他。”  他们俩互相吹捧,金凯不干了:“你俩到底打不打,不打我就我让来。真是磨磨唧唧的,痛快一点行不?”  赵云飞瞟了一眼金凯,瘪瘪嘴道:“你急啥,我不得先做个热身啊?就你这心浮气躁的,一动手就会露出破绽。教你一个乖,动手之前先热身,要心平气和,精神冷静,别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平日里都是别人说赵云飞急躁,今天赵云飞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对着金凯一阵数落。金凯有些无语,却又没法反驳,干脆把头转到一边不搭理他。张勇胜看得哭笑不得,心中暗自感叹。  这大半年来,赵云飞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以前是个大大咧咧的糙汉子,现在居然开始变得沉稳了。赵云飞练武的资质不错,他不属于曾易、金凯这种天才型的,更像是小说中那种勤能补拙的代表。  由于对传统武术的痴迷,赵云飞从小学就开始瞎练,如此坚持了十来年。现在找到了正确的路线,他更加的积极刻苦。除了学校正常的操练时间,每天他还有早晚两练,真的是把自己当武林大侠来培养。  这样苦练的人才,张勇胜前世也很少见到的。前世的江湖武林时代,即便有勤奋刻苦的武者,也不会花赵云飞这么多时间。一方面是经济条件不允许,另一方面对传统武术的志向和信仰也不同。  片刻之后热身完毕,赵云飞抢先向曾易发起了进攻。太祖长拳直进横扫,被他打得刚猛无比,招式之间虎虎生风,颇有强弓硬弩的气势。曾易以守为主,使出最熟悉的八卦掌,围着赵云飞打圈。  两种不同的拳法,表现出完全不同的风格,给人特殊的视觉享受。赵云飞的招式大开大合,出手堂堂正正,迅捷无比。曾易步伐诡异,在赵云飞周围贴身抢攻,发挥出八卦掌善于捞偏门特长。  由于是冬天,两人身上穿得不少,所以衣袂之间带出极大的风声,多了一种难得的视听效果。众人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女生们都不懂,但并不妨碍她们将两人的交手当作功夫电影中的打斗来看。  金凯看了片刻,眉头皱了起来,心里直犯嘀咕。赵云飞大开大合的风格他是知道的,曾易的八卦掌是第一次见。两人打了半天,谁也没打中谁,拳脚之间都被彼此挡住,硬碰硬发出“啪啪”的声音。  张勇胜见两人都有些客气,笑着道:“你俩能不能少演一会儿,赶紧动真格的。按你们这种打法,打到晚饭时都结束不了。”  赵云飞抽空瞟了一眼张勇胜,大声道:“好吧,让你们看看我最近新搞的绝招。”说着他步法一变,居然开始跟曾易抢偏门。太祖长拳本来是中路直进的拳法,被他这么一改,变得似是而非。  张勇胜见多识广,一见就知道赵云飞用上了梅花桩的步法。他出拳中多用横扫和侧击的拳法,减少了直进攻击的路数,采取与对手抢夺偏门的战略。曾易本来防着中路,突然被赵云飞闹了个手忙脚乱。  好在他步法娴熟,将八卦掌的游龙步表现得淋漓尽致,险之又险的从赵云飞的拳法缝隙中脱身。尽管如此他依旧被逼退好几步,脱离了赵云飞的战圈。张勇胜微微点头,对其打法非常认可。  金凯冷哼道:“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不走正路,成不了大器。”  赵云飞笑嘻嘻的道:“你管我走哪路,能打就行了。有本事你上来试试?”  曾易摇摇头,笑道:“抢偏门是吧?这可是我的特长,咱们就抢抢看?”说着揉身扑上了,双掌如蝴蝶般上下翻飞,笼罩了赵云飞的侧面。他手上的动作变化多端,不仅有拳掌,还用上了擒拿的招数。 (三百五十一)传武斗力也斗智 新武大宗师正文传武斗力也斗智“形意八卦?”金凯心中一震,这家伙手底下够杂的,到底是什么路子?  于是乎场中对战形势大变,之前是曾易围着赵云飞打转,现在是两人围着中间的一个虚拟圆心打转。进退之间互相抢夺侧身空隙,力图抓住对方招式中的破绽,互相的位置变换不停。  两人越打越快,片刻之后变成了两道模糊的人影,让白芷萱等人眼花缭乱。只听见“砰砰砰”拳脚相击的声音,也不知道谁打中了谁。李媛媛有些紧张,挽着白芷萱的手紧紧的捏着,手心里满是汗水。  “卧槽!还能这么玩?赵云飞要遭!”金凯低声惊呼道。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他,同时场中形势大变。曾易步步紧逼,赵云飞步步后退,显然被压制对手住了。曾易抢得先机,得理不饶人,将赵云飞的拳脚都封死在自己的站圈內,使其打得缚手缚脚。  张勇胜大声道:“以己之短搏人之长,不是聪明人的选择,该改改了。”  赵云飞果断放弃抢偏门的打法,赶紧急退守住中路,准备和曾易硬碰硬。曾易岂能让他如此轻易逃脱,立刻粘了上去。赵云飞出手拒敌,曾易双手缠了上去,两人贴身短打,互不相让。  转眼间胜负即分,曾易抖肩扬手,脚下卡绊,赵云飞顿时被摔了出去。赵云飞反应很快,落地后抱头缩颈,用滚翻卸掉落地的力道,确保自己安全。他在地上连滚三个圈停下,满脸都是懵逼表情。  曾易出手太快,赵云飞还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重心,然后就飞了出去。他没看明白这招式咋回事,脑子还有些糊涂。李媛媛赶紧上去将他扶起来,赵云飞没有站起,皱着眉头没出声。  李媛媛吓了一跳,以为伤着哪里了,着急的问到:“咋了?是不是身上受伤了?伤着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赵云飞摇摇头,缓缓站起来,疑惑道:“老曾,你这招拳不拳,摔不摔的,啥意思?到底是摔还是拳,我怎么看不明白?”  曾易刚要回答,张勇胜摆摆手,笑着打断道:“金公子什么想法?”  金凯皱着眉头沉思,他也没怎么看明白,总觉得曾易出手似是而非。他跟着在原地比划了两下,先比划赵云飞的动作,然后比划曾易的招式。众人看着他独自忙活,一头雾水的看向张勇胜。  张勇胜哈哈笑道:“让金公子好好想想,这招挺有意思的,够他俩琢磨一下子了。阿易这半年进步神速啊,会玩小把戏了。”  曾易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上次输给你,我学了个乖,回去好好琢磨了一阵。这种招数挺有用了,尤其是面对新手,很占便宜啊。”  张勇胜点点头道:“的确占便宜,但也只能出奇制胜,用第二次就不太灵了。不过这种思路值得借鉴,正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赵云飞喃喃自语的复述,手上也比划着刚才的招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李媛媛见赵云飞也变得神神叨叨,担心的道:“张勇胜,他俩这没什么问题吧,怎么都犯了一个毛病?”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班长不用担心,他们正想着怎么拆解刚才曾易的招式呢。这也是一种学习方法,传武传授中很常见的。传武并不是表现上的打打杀杀,很多时候也是斗智加斗力的。”  “斗智?卧槽,曾易,你个大骗子!”一向温文尔雅的金凯突然大叫起来,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仿佛看出了端倪。  曾易尴尬的笑道:“就是个障眼法而已,没有大骗子这么严重吧。”  金凯在原地打转的走了几步,激动的道:“你这几步什么意思?给赵云飞挖坑呢?他就是个直男,根本没这么多心眼。”  赵云飞一看秒懂,顿时苦笑道:“搞了半天问题在脚上啊,我光想着手上的活了,把脚下的事都忘光了。”  看着众人一脸的不明白,张勇胜比划着道:“曾易这招看似在手上,又是打又是摔的,其实都是虚招。他的实际杀招在脚下,本质上就是脚下使绊子。用步法把赵云飞引诱进去,借力打力将其摔出去。”  金凯眼睛一亮,说道:“曾易手上招式虽然犀利,却是佯攻诱敌,所有的杀招都埋在脚下。但这种佯攻你又不能不应,如果变成实招怎么办?你这打法与其说是斗力,不如说是斗智,让人防不胜防啊。”  张勇胜点点头,反问道:“那你们觉得该怎么对付?”  金凯想了想道:“敌进我退,不在他圈子里打,跳出去,请君入瓮。”  赵云飞想了想道:“要是他不追呢?”  金凯瘪瘪嘴道:“那就从头再来呗,反正都是互相下诱饵。如果不退,你能怎么办?你一落脚,他就摔你,完全失去主动了。”  赵云飞眉头一挑道:“也不一定,我用铁头功,大不了同归于尽。”  曾易愣了一下,摇摇头,苦笑道:“又不是生死相搏,用不用这么狠?”  赵云飞自信的道:“老张说过,狮子搏兔,必尽全力。铁头功是我的强项,我就不信你的鼻子能扛得住。”  李媛媛听不下去了,嗔骂道:“你怎么每次都是铁头功?上次打李明宇是这样,这次又想着用这个。脑袋的事,能不这么草率么?”  赵云飞得意的笑道:“我脑袋结实啊,打了这么多年架,从来就没见过血。不信你去圈子里打听打听,我的铁头功是有名的强。”  张勇胜哭笑不得:“你这作风也太粗暴了,真的是杀手锏啊。比赛场上肯定会被罚下场的,实战中也是两败俱伤,能不用还是别用的好。”  金凯摇摇头,叹息道:“反正这么不要命的打法我是做不出来,我宁愿退出去另想办法。你脑子装的真是肌肉,我甘拜下风。”  白芷萱和于洁从家里拿来几瓶矿泉水,递给众人,笑道:“休息一下吧,下面谁上了。金凯你也给大家露一手,听说你练了一学期了,还没见过你出手呢。平时你藏得太深了,不像赵云飞那么直接。” (三百五十二)赵云飞对金公子 新武大宗师正文赵云飞对金公子金凯接过水,反驳道:“谁说我没出过手?上次打城管我就出手了,比张勇胜他俩结束得块多了,他俩跟人还墨迹半天。”  赵云飞不服气道:“你们那边人多,我们这边才两个人,而且还是打主力。那些喽啰本就不堪一击,你们占大便宜了。”  “不服气是吧?行!”金凯冷哼道:“你过来,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时真正的贴身短打!”  赵云飞喝了一大口水,把水瓶递给李媛媛,笑道:“那好,我也看看你这学期到底有啥长进没有?”  说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做了个扩胸的动作,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金凯也不怯场,将水瓶扔给梅新月,撸起袖子迎了上去。他知道今天要切磋,特意穿了一身运动服,打起来干净利落。  两人相距一米的停下,各自掰开了架势。赵云飞还是太祖长拳的老一套,双脚步法非常扎实。金凯这是双手一前一后护住中线,双脚呈虚实步应对。从步法上两人就表现出不痛的风格,交手一触即发。  咏春?陈老头教给金凯的居然是这个,他不是北方人么?张勇胜心里有些犯嘀咕,对陈大丘教给金凯这路拳法有些不解。这路拳法虽然也脱胎于佛门,但传承几代后变化极大,按道理应该不归佛门的路数了。  但是这套拳的确比较适合金凯,因为金凯身体素质不好,练一般的外家拳得不偿失。这套拳的祖师中有一位是女人,经过她的改造后很适合身体素质一般的女性研习,正好回避了金凯身上的缺陷。  就在张勇胜心里瞎琢磨之时,场中的两人已经动上手了。赵云飞延续了大开大合的套路,拳风刚劲有力,有点横冲直撞的意思。金凯却也是步法灵活多变,避其锋芒而攻其破绽,形式上不相上下。  赵云飞显然是欺负金凯身体不够强壮,几乎不讲招式和技巧,完全靠着力量硬吃。金凯对此早有准备,不退反进贴身快打,抢在赵云飞完全发力前打出招数。这反而让对方的优势不能完全发挥,给自己创造抢攻的机会。  与刚才的对局不同,此时两人针锋相对,招式快进快出,谁也不让谁。他们不但手上打得快,脚下也在互相较劲。各种使绊子、踢腿不一而足,虽然避开对手要害,却也招招阴恨,防不胜防。  刘亚强首先觉得两人不对劲了,大声道:“你俩差不多得了啊,大过年的,别搞出多余的事来。”  曾易也皱着眉头,不解的道:“只是互相切磋而已,不用打这么凶吧?”  张勇胜笑着解释道:“他俩以前有仇恨,金凯被赵云飞揍了一顿,很丢脸面。我估计他得抓住机会找回场子,不然心里过不去。”  刘亚强挠挠头,叹息道:“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金凯怎么还记着呢?卧槽,打这么凶,这是撩阴腿么?”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撩阴腿,不过金凯手下留情了。方位大概偏了半尺,最多踢在大腿上,不会受伤的。”  曾易摇摇头道:“这顶心肘打得一点都不客气啊,挨一下结实的非得进医院不可。赵云飞也不是善茬,出手这么狠?”  张勇胜自信的道:“没事,他动作故意放慢了,其实就是想把身位逼出来。两人虽然带着火气,好在没失去理智,不用担心。”  看着两人眼花缭乱的交手,周围众人心思不一。刘亚强和曾易惊讶于两人出手的凶狠,几个女人则满脸都是担忧的表情。尤其是李媛媛和梅新月,若不是白芷萱低声安慰,她俩都快哭出来了。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互中一招。金凯的变线踢踹在赵云飞的大腿上,赵云飞硬吃后快熟用接腿摔将其掀翻在地。两人各退一步站起,脸上都是龇牙咧嘴的,看来这下挨得并不轻。  两人顿了一秒钟,立刻上去又打成一团,谁都不让谁。这次金凯加快了速度,日字冲拳强行硬吃。他速度比赵云飞快一线,赵云飞居然没防住,胸口挨了好几拳,被打得连连后退。  赵云飞正式习武以来第二次被人正面硬吃,顿时火冒三丈。曾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他输得心服口服。但金凯却是他的手下败将,要是再输一场,他觉得今年的年都没法过了。  他胸口肌肉发达,这两拳根本不在乎,扛着对方拳头就发起反攻。金凯完全没想到对方这招,一时后退来不及,竟然被撞个正着。虽然他双手及时护住了胸口,却也连退三四步才稳住身子,只觉得胸口发闷。  “特么的,这头蛮牛就是个怪物,挨了这么多拳屁事没有。”金凯暗自腹诽,对赵云飞身体的结实有些无奈。  其实赵云飞也不好受,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就知道在硬撑。那么多人看着,尤其是李媛媛和白芷萱站在身边,他可不能服输,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他做了个深呼吸,压下心中的不爽,再接再厉。  张勇胜则颇为感概,陈大丘不愧是江湖名家,短短半年时间就把金凯调教到如此地步,真是名不虚传。金凯本来毫无武功底子,现在能在赵云飞面前撑下来,已经是出人意料的奇迹的。  继续打下去对金凯是不利的,因为他的身体素质远不如赵云飞。赵云飞可以靠身体硬吃对手,但金凯做不到。金凯的拳对赵云飞没有明显伤害,这样反而在消耗自己,落败是早晚的事。  白芷萱见这么打下去会两败俱伤,上前拉了拉张勇胜的胳膊,低声道:“差不多得了啊,别弄出事来。”  她的话音刚落,场中两人又互换一招。赵云飞后脖颈上挨了金凯一手刀,同时金凯大腿上也挨了一脚。赵云飞被打得朝前一个趔趄,摇摇晃晃好几步才稳住。金凯也失去平衡半跪在地,差点一头栽下去。  张勇胜点点头,一步迈入交手的场中。赵云飞和金凯刚站起来要动手,便见张勇胜将他们隔开了,都是一愣。金凯给了赵云飞一个挑衅的眼神,赵云飞也不服气,把目光回瞪过来。 (三百五十三)不服气的赵云飞 新武大宗师正文不服气的赵云飞见这俩顶牛的样子,张勇胜苦笑道:“就切磋一下而已,不用非得分个胜负吧?今天我看就这样吧,算是平手,以后找机会再决胜负。”  赵云飞闷闷不乐的道:“老张,你太不地道了。我马上就要赢了,你出来横插一杠子。就他那小身板,再挨两下肯定躺下。”  金凯冷哼道:“吹什么大气,不知谁先躺下呢?你看你两腿都在打颤了,再来挨两下多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刘亚强有些无语,说道:“你俩够了啊,不能动手怎么还动上嘴了?就按张勇胜说的办,今天按平局。马上要过年了,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自助火锅热闹一下。都把肚子敞开啊,不醉不归。”  金凯瞟了一眼刘亚强,有些泄气的道:“好吧,看在你请客的份上,今天给你面子,下次再给好好他算账。”  赵云飞瘪瘪嘴,不满道:“你们就瞎捣乱,一点都不痛快。”  “啪”李媛媛果断在他后脑勺上给了一巴掌,训斥道:“痛快个屁,大过年的,你非要搞得鼻青脸肿才甘心么?赶紧去收拾收拾,我们该去吃饭了。这两天人多,要是去晚了,又得排长队。”  赵云飞不好跟李媛媛犟,耷拉个脑袋去操场附近的卫生间清洗一番。众人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溜达着往校门口走。这两场交手让众人也算开了眼界,尤其是金凯在大家面前的印象变得阳刚很多。  金凯在二中虽然出名,但大多数情况还是以富家公子的形象出现,打架并不是其所长。他能跟赵云飞打得有来有往,本身就是极大的进步。在二中能跟赵云飞打到这个水平,本身也没几个人。  按照张勇胜的评估,如果金凯能够再接再厉,未来很可能是赵云飞最大的竞争对手。现在他在体格各方面还是差赵云飞一筹,按照刚才那种互拼消耗的打法,他的身体是很吃亏的。  赵云飞对于这个结果是不服气,在他眼力金凯一向是弱鸡的代表。现在跟他打到互拼消耗的程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看来即便是董奇山,在互拼消耗方面,比他也是不如的。  董奇山因为走了邪路,身体内功方面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反而错过了最佳的时期。现在正往回找补,花费的精力和时间十倍于前。赵云飞和他切磋过,对其在内功方面的底子心里有数。  众人在一中校门口等了一会儿,赵云飞和金凯收拾好了自己跟了上来。两人依旧是互相不服输的样子,看得众人心中发笑。就觉得这俩人完全是幼儿园的孩子,为了这点破事也能争半天。  大家没有乘车,步行慢慢的朝着自助火锅店而去。刘亚强提前打了电话定坐,让火锅店老板给他们留位置。一路上大家都走在前面,唯独赵云飞拖在后面,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张勇胜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这是咋了,就是没打赢嘛,没必要这么纠结吧。你打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每次都赢啊。”  赵云飞郁闷的道:“你说我是不是很笨,比金凯多练了十年,现在优势却一点都没有。这样下去,再过两年他就超过我了。”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你这是多虑了,再过十年他也超过不过你。他这种功夫初期进展快,易学难精,过几年就慢下来了。这种练法适合快速出效果的,但要走上巅峰,还得有个打基础的过程。”  赵云飞想了想道:“董奇山呢?我觉得他比金凯强不了多少。如果今天是他俩交手,我估计他未必比金凯多扛两下子。”  张勇胜哭笑不得:“你怎么总想着正面打消耗,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你应该像曾易学学,多琢磨一些技巧性的东西。武功是斗智斗勇,不是互相顶牛。强壮的身体是让技巧发挥得更好,不是拿来硬扛的。”  曾易听两人说话,也对赵云飞道:“其实我的身体也不比你强多少,但我从不用身体硬吃。你这种打法太费身体,人多的话会很吃亏的。”  赵云飞点点头,叹息道:“我也知道这样比较累,但这样干脆直接啊,不用费太多的脑子。你们这种打法太斤斤计较,算来算去的,我不太习惯。我就是直来直去的人,不太会玩心眼。”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这种打法也不是不行,就是对身体和内功的依赖度比较高。你想走这条路子,就得在这方面花更多的时间,没有任何捷径可言。所以你要想清楚了,这可是吃苦的功夫。”  赵云飞肯定的道:“吃苦我不怕,只要能登顶,吃点苦怕啥。古代那些武林高手谁不是苦过来的?主要是有些不服气,我这么勤奋,人家却走捷径,这样搞也太让人泄气了,实在不爽。”  张勇胜摇头哈哈笑道:“练武哪有什么捷径,不过是阶段不同而已。前面走得快,后面就慢了。前面慢一点,后面问题就少。董奇山就是走捷径的例子,他现在的状态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云飞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不能因小失大,目光短浅。我可不想走回头路,吃苦也就罢了,心里别提多郁闷了。董奇山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白白浪费七八年,还得从头做起。”  曾易对董奇山很好奇,赵云飞主动给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曾易点点头,脸上也是一副同情的样子。他是武功天才,以前也想过走捷径,后来被爷爷逼着练功,这才没有走冤枉路。  他想了想叹息道:“我现在理解爷爷为啥逼我练功了,那时候内功一点用都没有,他非得让我练。如果没有爷爷逼我练功,我现在估计也是个半吊子。有招式而没内功,实战中毫无用处可言。”  张勇胜笑着道:“你们这些脑袋灵光的就想法多,所以容易误入歧途。赵云飞反而踏实一些,我一点都不担心他误入歧途。古人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就是典型的例子,值得我们吸取教训。” (三百五十四)再到火锅厅聚餐 新武大宗师正文再到火锅厅聚餐赵云飞不乐意的道:“你就说我笨呗,还绕着弯的说,一点都不敞亮。”  三人在后面聊着,快一步的金凯并没有过来搭话,而是和刘亚强说着这半年练武的感受。他耳听六路,张勇胜等人的对话全部记在心里,心中也有了警惕。虽然他没与董奇山交过手,但对董家还是比较了解的。  董奇山是董家的希望,资质悟性都是上乘之选,和他是同一类型的。这样的少年天才却因为误入歧途走了回头路,实在是让人惋惜。未来董奇山想要有大的成就,非得下更多的苦功不可。  此事也是陈大丘和元镇多次提到的,让他一定要戒骄戒躁,练武一定要循规蹈矩。武功是古人几千年积淀的东西,不是说创新就能创新的。而且创新的风险极大,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到了自助火锅厅,这里的老板已经给他们提前准备好了包间。刘亚强是老板宋仁义的熟人,不仅吃饭可以打折,连包间费都没有。不过宋仁义看着张勇胜等人的脸色不太好,显得有些尴尬。  靠近过年,火锅厅的生意特别好,大堂里面早早就坐满了人,门口还排起了长队。这种自助餐性价比很高,低端的酒水饮料还免费,很适合云山的工薪族,所以人们都全家出动过来吃饭。  众人在包间中坐好后,宋仁义吩咐服务员上菜,然后把刘亚强叫出去了。众人感到不解,但也没有放在心上。片刻之后刘亚强回来,招呼大家一起吃火锅。他虽然依旧满面笑容,但眉头之间却藏着一丝忧虑。  在场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唯独张勇胜细心,看出了问题。他没有声张,先和大家一起热闹的吃火锅,打算私下找时间问问情况。刘亚强虽然与他不是很熟,但毕竟是朋友,有困难还是要帮忙解决的。  曾易是第一次吃这种自助火锅,实际上就连火锅他这辈子也没吃过几次。紫竹镇比较偏僻,镇上也没有火锅店。曾易上次吃火锅还是自己家里弄的,在外面吃火锅也是第一次,感到非常好奇。  作为练武的人,曾易的食量是很大的,一旦把肠胃放开,吃起东西来气势惊人。赵云飞也是个大肚汉,两人你争我抢的,让吃饭气氛变得特别好。女生们平日里吃得少,此时也是食欲大开,吃了不少。  大家说说笑笑,愉快的吃了一顿火锅,还喝了不少啤酒。几个男生的酒量都不错,喝起酒来没个完。赵云飞和金凯居然为了酒量杠上了,你来我往的找理由敬酒,非把对方喝倒了不可。  曾易由于被爷爷管的严,平日里很少喝酒。在这里张勇胜不用管他,他也敞开肚子喝,还去赵云飞、金凯那里插一脚。这次聚餐的喝了的啤酒中,这三个人喝的就占了其中一大半。  张勇胜趁着三人拼酒,悄悄挪到刘亚强身边,问道:“强哥。你一进来脸色就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  刘亚强抿了一口酒,尬笑道:“你眼睛还真尖,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其实也不算麻烦,就是一些小问题而已。没事的,我自己能解决。”  张勇胜笑道:“强哥,有事您直说,不用跟我客气。我刚才看宋老板的脸色,好像事情还不小,到底是啥事啊?”  刘亚强犹豫了一下,反问道:“听说上次你们在这里和万家老大打了一架,还把万家的保安队都惊动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的,那天赵云飞喝多了有点吵,万寿强得寸进尺,结果在大厅里打了一架。他那些喽啰不顶事,分分钟就被我俩搞定了。事后他也没有报复,似乎是偃旗息鼓了。”  刘亚强想了想,叹气道:“万家不是好惹的,最近几年县里冒头最快的,除了芷萱她爹,就是万家三兄弟。你们惹了他,他迟早要报复的。只是现在时机不对,他暂时忍耐而已。”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宋老板就给你说这事?这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万家要找麻烦,让他们冲我来。”  刘亚强摇摇头,苦笑道:“不只是这个,万家也没找他麻烦。他说万家三兄弟在二楼的包厢请胡县长吃饭,让咱们躲着点。他这个人胆小怕事,怕你们仇人见面,把他的店给弄砸了。”  “胡一波和万家三兄弟在楼上吃饭?消息可靠?”张勇胜眼睛一亮,心中开始琢磨了,这是要狼狈为奸啊。  刘亚强点点头,说道:“他对我不会说假话,他的这个店还是我爸帮他盘下来的。胡县长来头不小,万家傍上他的路子,以后更不好惹了。”  金凯本在和赵云飞拼酒,一听也好奇的伸过头来,不屑的道:“有个当大官的老丈人好了不起么?他想要在云山咬一嘴,崩掉他的大牙。”  刘亚强知道金家和胡一波不对付,劝说道:“不管怎么说人家在省里都是有后台的,你家也悠着点,别闹得太过,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他在云山也呆不了几年,镀完金就走了,何必闹得两败俱伤?”  金凯冷哼道:“是他先不讲规矩的,他不仁我们不义。他以为靠强权就能够把罗江煤矿拿下来?那就走着瞧,过了年就见分晓。”  张勇胜不知道罗江的煤矿的事,仔细追问了两句。金凯也不瞒着他,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张勇胜听得直皱眉头,虽然知道是金凯的一面之词,但基本上可以确定胡一波包藏祸心。  罗江是云山县城东边不远的镇,这个镇是个产煤大镇,周围有好几个煤矿。金凯家是煤老板出身,在罗江的煤矿中独占两个。但最大的罗江煤矿并不在金家手里,他父亲对此早就垂涎三尺了。  最近罗江煤矿经营不善宣布破产,煤矿的各部分资源都开始分拆售卖。金家打算斥巨资把罗江煤矿买下来,以扩大自家的生意。本来各方面的合同都签订好了,结果胡一波一到任就叫停了这次收购。 (三百五十五)企业里的那些事 新武大宗师正文企业里的那些事金家对此很不服气,因为这次收购是从银行融资的钱。如果这次收购拖长了,他们家的贷款压力也很大,不但白白赔上利息,而且对资金链的风险也不小。金家走了很多路子,胡一波始终不松口,现在正僵持着。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胡一波叫停收购总有理由吧,他的理由是啥?”  金凯瘪瘪嘴道:“屁的理由,就说了一句罗江煤矿账目不清。为这事查了半年,也没查出什么毛病。税务、银行各方面去了矿上好几次,结果也没下文。现在矿上几千好工人等着拿钱吃饭,他也不管。”  赵云飞插嘴道:“是不是你们金家没送钱啊,听说这种事如果没钱开路,人家能永远扣住不放。他无所谓,可你们还要还银行的钱。”  金凯瞪了赵云飞一眼:“我家是缺钱的么?你在县里县外打听打听,我家啥时候欠过钱?想要钱也要讲规矩,哪有这么硬来的?”  刘亚强犹豫了一下,说道:“也许他想从其他地方引入竞争者,我听说他在省里有好几个关系户,搞煤矿的也有。”  金凯冷笑道:“他要是能从省里找到接手的,我们金家可以主动退出。就罗江矿那个烂摊子,谁愿意谁接。我妈当初就是不太想接,就是我爸看在和钟矿长关系好,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张勇胜叹息道:“和我们货运站一样,一破产就是烂摊子,人人都把它当肥肉,最后倒霉的都是企业职工,以后的生活难了。”  赵云飞有些兔死狐悲的道:“说不定我们农机厂也不远了,昨天的团拜会上,这位胡县长也出来了。我爸说他话里话外就是想要卖厂,大家都很不满意。我估计最迟到下半年,农机厂就得换老板了。”  张勇胜突然问道:“金凯,罗江煤矿不能收购了,你家从银行贷款的钱还在不?能不能想办法搞个合作?”  “钱肯定在的,又没支付出去。但躺在账上也没用出去,但银行那边得收利息,坑死了。你想合作啥?”金凯不解的问道。  张勇胜咧咧嘴,笑道:“如果有人提出和你家联合收购农机厂,你家愿意不?农机厂的资产可比罗江矿优质多了,只要恢复生产就能赚钱。”  金凯沉默了片刻,然后皱着眉头问道:“是谁想收购?农机厂可是咱们县里一等一的大户,没有几个亿拿不下来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梁爱萍,梁姨正在考虑这事。她可以从江源那边调取资金,而且她对农机厂也熟悉得很,汪厂长是她前夫。如果你们两家能达成合作,风险肯定是最低的,赚钱问题应该不大。”  “梁姨要杀回来?”赵云飞惊讶的问道:“卧槽,这下子汪家可热闹了。新老板和老厂长是前夫妻,厂子里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话呢?”  白芷萱笑道:“要是你们两家能达成合作,我可以劝说让我爸也插一脚。他本来打算在农机厂弄一批二手卡车的,我劝他跟张叔叔合作,顺便招揽一些货运站的老职工,这样车和人都有了。”  “如果能联合收购,我家就不用自己搞车队了,这样负担也小一些。现在运输费用越来越高,找运输公司不如自己有个稳定的队伍。如果你们能把这个事情敲定,我爸那边我来说。”  张勇胜意外的道:“你爸也想插一脚?啥时候的事啊?”  白芷萱笑着解释道:“就昨天我去他家吃饭,他主动说的,让我找周兰兵打听消息。我本来准备等下告诉你的,既然你们都说到这里了,我就一起说了。我觉得联合起来是好事,大家熟人熟面,也能放心。”  金凯沉思了一下道:“这事太大了,我没法答应你们,得回家问问爸妈的意见。我们家是采矿的,对机械这块不熟,顶多有个小作坊一样维修厂。农机厂这么大的厂子,我们家可没什么经验。”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们家的顾虑我也能理解,但换个思路,鸡蛋不能压在一个篮子里。这两年矿价不错,采矿成本低,你家赚了不少。要是有一天矿价跌了,市场又不好呢?总得有一条备用出路吧?”  赵云飞也道:“就是,人总不能掉在同一个坑里。我们农机厂还是很不错的,前两年各种机械的销量都挺好的。这两年老外进来了,也才差一点。其实在我们周边几个县,乡下用的都是我们的设备。”  刘亚强有些不解的问道:“我记得农机厂以前还是咱们县的明星企业,怎么这没几年就到了倒闭的程度,到底是什么原因?”  “还能是什么原因?不会来事呗?”赵云飞解释道:“我们厂的东西挺好的,技术和价格上都有优势。但人家就是不买我们的,宁愿买国外二手的。因为人家代理进口二手货的公司会来事,人脉关系好。”  “来什么事?”李媛媛完全听不懂,一头雾水的问道。  赵云飞叹气道:“我听我爸说,人家的销售人员卖出设备,会给买方的采购和领导提成送礼。就算人家的二手货贵一点,但有这些好处,人家也愿意买。我们厂的销售可不敢干这种事,抓着是要坐牢的。”  白芷萱点点头,赞同道:“这倒是实话,你们厂归县里管,不像私人企业那么自由。我爸的公司买的设备,采购也吃了不少钱。昨天吃饭时,唐莉莉还在抱怨,说我爸手太软,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唐莉莉是白智勇新娶的老婆,白芷萱根本不把她当后妈看,开口闭口直呼其名。白智勇知道女儿的心结,也当没听到,随便她怎么叫。现在唐莉莉在工程公司管财务,发现了不少这种事。  金凯耸耸肩道:“现在的风气都是这样,哪个公司没点这种破事?真要管得太紧了,指不定给你闹什么幺蛾子。我家采购设备都只求不被坑得太厉害,只要大差不差的,我爸妈也装做不知道。” (三百五十六)梁爱萍来谈合作 新武大宗师正文梁爱萍来谈合作赵云飞郁闷道:“你们这种态度就苦了我们这些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厂子,好东西还卖不出销路。再加上厂子里有一批蛀虫等着厂子破产瓜分的,各种明里暗里使绊子,这厂子要是好得了才怪了。”  刘亚强苦笑道:“其实不只是你们厂子,县里也等着你们厂破产的钱填窟窿呢。全县上上下下都积极得很,把破产倒闭当喜事,真是混账透顶。”  张勇胜给大家倒上酒,举杯道:“我在这里表个态,我是不想看着咱们县的厂子一个个倒闭的。上次听到这个消息,我主动请梁姨出手接盘,梁姨正在做评估。我希望大家有资源的也能帮帮忙,为乡亲们出点力。”  赵云飞也端起酒道:“话说到这里,我代表我们厂的人请诸位能够伸一伸手。目前看来只靠我们这些中下层职工是挡不住了,上面以权压人,势力太大。如果诸位家里能够吃下来,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张勇胜和赵云飞突然来这个,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农机厂破产倒闭跟他们没啥关系,跟张勇胜也没啥关系。但张勇胜出来说这话了,作为朋友他们也不好袖手旁观,但眼前却无法答复。  金凯、白芷萱家里都比较有钱,刘亚强家里也有些权力,但毕竟是掌握在长辈手里的。要让他们决定影响父母的决策,还得费不少功夫。可张勇胜把酒递到眼前了,他们又不好拒绝,显得有些尴尬。  白芷萱美目一瞟,看出金凯和刘亚强的顾虑,端起酒杯笑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反正对我没啥难处。我就在我爸那里占一成股份,大不了董事会投票,投过了就行。这事我只能尽力而为,不好打包票。”  刘亚强哭笑不得的道:“你倒是好,有股份能说上话。我最多给我爸敲敲边鼓,他那里也是公家单位,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实在不行就让农机厂职工提职工股的事吧,我爸那里提供些贷款还是可以的。”  刘亚强的父亲是城市信用社的经理,手里的权力不小。虽然信用社不是大银行,但资金方面总比普通人充裕一些。而且信用社的手续管得不如正规银行严格,批贷款也比正规银行容易许多。  金凯眼睛一亮,笑道:“如果农机厂的职工能自己持股一部分,我就有把握劝说我爸了。我爸最怕几千号人全部扔给他,县里什么都不管了。如果职工自己掏钱持股,我家投资的风险就小多了。”  张勇胜把杯中啤酒一口干了,大声道:“不管这个事最后如何,我都谢谢大家出手帮忙。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吧。”  看着张勇胜一口闷了,赵云飞也同样的陪了一大杯。刘亚强和金凯见两人都喝了,也不好意思随意,也跟着一口闷了。见张勇胜如此帮主农机厂,虽然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但赵云飞心中却多了一份感激。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吃完了火锅,有女朋友的都有自己的安排,然后各奔东西。张勇胜把曾易带到了星光娱乐城,这里有个快捷商务宾馆。何金水非常帮忙,给曾易安排了个大房间,让张勇胜很有面子。  第二天一大早,张勇胜就到了星光娱乐城,带着曾易在云山各大商店采购年货。曾易本来就想买一些日常用的,过年时期商店纷纷打折,能节约不少钱。结果张勇胜直接刷卡,把所有开销全包了。  下午张勇胜将曾易送上了返回紫竹镇的公交车,两人约好过年的时候见面。按照习俗过年期间张勇胜全家也要回张湾村祭祖的,也会在紫竹镇的老屋住几天,两人正好有机会多交流一下。  对于曾易的武学进度,张勇胜是非常满意的。他与赵云飞的交手实际上有谦让的成分,否则赵云飞挨不住那么多招。曾易的武功高赵云飞和金凯太多,这也给两人加上了压力,避免他们过于骄傲。  有了曾易在前面领先,赵云飞的等人也有了目标,不会在练武上懈怠。张勇胜要复兴传统武学,赵云飞、金凯等人是个好的开始。要让传统武学发扬光大,只靠张勇胜一个人是不够的,他需要更多的帮手。  回到货运站家属区,让张勇胜意外的是梁爱萍来了,在客厅和张建雄夫妇聊得热火朝天。想到自己和她的尴尬关系,张勇胜有些心虚,默默的坐在旁边听他们聊天,避免说出不该说的话。  张建雄虽然对儿子的安静感到差异,但也没有过多的去想。他正和梁爱萍商量如何在农机厂破产过程中捞一笔呢,这也是帮助货运站下岗司机们的好机会。两人正商量着细节,韩爱华不时提一两句建议。  这几天张建雄都在找以往的老同事串联,打算联合贷款从农机厂搞一批二手货车。这些货车虽然年代有些老,但车况还是不错呢的。简单的维修翻新后用来跑运输,可以勉强养活一家子人了。  西南省的物流运价不高,但张建雄这两年经常跑的东南沿海却不低。而且当地经济发展迅速,物流业蓬勃发展,对货车的需求量极大。他带打算带着下岗司机们区东南沿海找活,总比憋死在云山强。  梁爱萍听了张勇胜的建议,这几天用电话和江源方面反复沟通,最终确定可以参与投资农机厂。她在农机厂人头熟,了解的情况比张勇多,投资的把握更大,而且风险比想象中小得多。  在她看来,农机厂现在的财务状况虽然不理想,但远远没到破产倒闭的时候。银行的贷款虽然数额不小,但还有三到五年的还款期,资金链没有完全断。这是有人在背后玩花样,上赶着瓜分农机厂的资产。  这种状态的农机厂比想象中优质很多,而且是超低价优惠收购。如果能将农机厂拿下,很多产品都能通过沙河帮的路子销往江源。江源是附近最大的城市,发展也极为迅速,这方面的需求并不小。 (三百五十七)白芷萱一起团年 新武大宗师正文白芷萱一起团年农机厂的推销员去做销售,不但费工费时,而且还需要各种打点。如果有了沙河帮在前面开路,不论是农业机械,还是工程行业都轻松许多。毕竟一般企业不敢轻易热黑帮,能和气生财的最好。  梁爱萍听说张建雄有购买二手货车的想法后便过来交流一番,希望能在这方面进行合作。农机厂改组后肯定要出售一批冗余资产的,提前把这些销路联系好,到时候处理起来也能方便许多。  整个商谈的过程还是比较愉快的,由于之前张勇胜和吴秋月说了不少好话,张建雄夫妇放弃了以往的成见,对梁爱萍的态度很好。梁爱萍又热情的送来了一大堆过年礼,使得客厅里谈话气氛其乐融融。  言谈之中梁爱萍对张勇胜各种夸奖,说得张建雄夫妇脸上乐开了花。张勇胜听得肉麻极了,自己都感到脸上发烧。但他也是有自信的,在做人方面,比起汪平这种不靠谱的人还是优秀很多。  谈话结束,张建雄和梁爱萍敲定了大致的合作意向,答应组织货运站的下岗司机贷款买一批农机厂的二手货车。梁爱萍看着邻居同事的人情上,答应以评估价打八折出售,算是在家属院里攒攒人气。  梁爱萍在张家闲聊了一阵便离开了,张勇胜稍稍的送了一口气。他生怕梁爱萍一个没控制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他身上的秘密不少,梁爱萍知道得尤其多。很多都不方便跟父母解释,感到有些头疼。  接下来的几天是忙碌的日子,越靠近除夕夜越忙。过年是及其重要的日子,云山街上车水马龙的。在外地打工的人都回来了,城里的人口凭空翻了一倍,到处都非常拥挤,排起了长队。  这几天张建雄忙着跟家属院的老司机们串联,韩爱华忙着准备年夜饭和年货,张勇胜成了给母亲跑腿的健将。他骑着自行车满大街转,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东西采购齐,让家里终于有了一些年味。  征得了父母同意后,张勇胜邀请白芷萱到家里吃团年饭,把白芷萱高兴得快疯了。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白芷萱还没有正经吃过团年饭。每年除夕夜是她最为孤苦的时刻,想起来心里就很不舒服。  白智勇整日忙于外面的生意,就连除夕夜也在酒桌上度过。今年他准备在家里和唐莉莉过年,已经通知了白芷萱。白芷萱果断回绝了父亲,打算当张家过年。和张勇胜全家在一起,比看着唐莉莉心里舒畅很多。  除夕一大早,张勇胜就在母亲的催促下起床,然后开始最后的大扫除。虽然前几天父母回来时刚弄过,但出于风俗的考虑,还是要象征性的打扫一下。毕竟除旧迎新是除夕最大的意义,这一点不能少。  忙活到午饭前,白芷萱过来了,穿着张勇胜给她定制的红色金丝牡丹旗袍,看起来非常喜庆。韩爱华一看到就非常的高兴,觉得很有过年的气氛,对着白芷萱一阵猛夸,说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勇胜放下手上的活,帮白芷萱脱下白色貂裘。家里点着烤火的炉子,室温二十来度,不用穿外套也不冷。白芷萱性感优雅的身姿在灯光下展现得淋漓尽致,张建雄夫妇越看越满意。  “你上次不是说要来我家要穿低调点么?今天怎么这么高调?”张勇胜好奇的问白芷萱道。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这人怎么死脑筋?上次是第一次见面,自然要把姿态放低一点。今天是除夕夜,明天是大年初一,这是喜庆的日子。穿衣打扮得符合时令,你学着点吧。”  张勇胜瘪瘪嘴,无所谓的道:“你们还真讲究,不就是穿衣服么,哪用那么多说道。我觉得随便穿啥就行,反正你长得好看。”  白芷萱笑道:“你最后一句话我爱听,以后多说一点。”  说完白芷萱又把自己的手提包打开,里面有两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礼品盒只比成年的巴掌略大,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张勇胜好奇的拿起,掂量了一下,感觉还挺沉的,应该是不错的东西  白芷萱把礼品盒放在茶几上,笑眯眯的道:“叔叔,阿姨,谢谢你们邀请我吃团年饭。这是我给你们准备过年礼物,祝你们新年快乐!”  张建雄本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纸,被白芷萱突然这么正式的送礼搞得有些手忙脚乱。他俩虽然准备了红包,但那是在团年饭的时候给的。这个时间点不前不后,突然说这个,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  韩爱华反应挺快,笑着道:“你这孩子,让你过来是吃团年饭的,怎么这么客气?我们家挺随意的,不用这么多礼数。”  白芷萱热情的道:“今天是除夕夜,一年最重要的一天,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叔叔阿姨,你们打开看看,试一下合用不?”  张建雄点点头,赞叹道:“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过年过节的都挺讲究。说句不嫌丢人的话,阿胜长了这么大,还没给我两口子送过东西呢。每年过年都是我们给他红包,然后他拿着钱就不见人影了。”  张勇胜郁闷了,苦笑道:“爸,你说啥呢?去年我说给你礼物,你自己不要的。你说我不挣钱,让我留着钱自己花的。”  白芷萱美目一转,偷偷掐了张勇胜一下,抢过话头道:“那今天算是我和他一起孝敬你们的,你们就不要推辞了。”  张建雄和妻子对视一眼,笑道:“既然东西都拿来了,那我俩就收下。芷萱这么懂事,你这个儿媳妇我是认定了。以后阿胜要是有做得不对的,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管教他。”  白芷萱点点头,感谢的道:“谢谢,叔叔。勇胜对我很好的,他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你们能答应让我过来吃团年饭,就是对我最大的认可。”  说完客气话,大家坐下拆礼物。打开精美的礼品盒,里面的商品包装盒露了出来。稍大的盒子是一台手机,稍小的盒子是一条黄金项链。很显然手机是给张建雄准备的,项链是送给韩爱华的礼物。 (三百五十八)赶紧办个手机卡 新武大宗师正文赶紧办个手机卡张建雄拿起手机盒子,惊讶的道:“你怎么送这么贵的礼物,这个手机不便宜吧?至少得好几千吧?”  白芷萱客气的道:“其实没有花钱,都是我爸手下的包工头送的。我前几天过去吃饭,见这个挺适合您的,就借花献佛了。您常年在外面跑,有个手机方便些,有事也好跟家里联系。”  张勇胜不客气的拆开手机盒子,把蓝色的手机拿了出来。与自己黑色的掌中宝一比较,顿时高下立判。自己这个看起来太土了,一点都没有这个手机时尚新潮,而且新手机的屏幕还更大。  看着张勇胜羡慕的眼神,张建雄开玩笑道:“要不我们爷俩换换?”  张勇胜厚着脸皮道:“爸,既然您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  张建雄一把将手机抢在手里,回怼道:“你不是有钱么,自己买去。这是我儿媳妇送给我的,你别想占便宜。”  张勇胜挠挠头,尴尬的道:“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您何必这么小气?”  张建雄瘪瘪嘴道:“算了吧,你小子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从小到大,哪回有便宜的事缺的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顺杆爬?”  看着父子俩快乐的斗嘴,韩爱萍无奈的笑道:“你爷俩也够了,大过年的,怎么都像个小孩子一样。今天这两份礼物芷萱是用心了,我们两口子这辈子还没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白芷萱感概的道:“家里的气氛真好,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不像在我家,冷冰冰的,房子里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有时候勇胜过来陪我,稍微有点家的感觉。他不在的时候,我那房子跟鬼屋没啥区别。”  韩爱华拉着白芷萱的手道:“孩子,你也是不容易。要是心里委屈了,孤独了,就让阿胜过去多住两天。你俩的事情我们答应了,等你们年龄合适了,抽个时间把事办了,也了了我们一桩心愿。”  张建雄点点头道:“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人生总有一些顺利的地方。大富之家有大富之家的难处,小门小户也有小门小户的温暖。只要能把家里的日子过红火了,大富小门又有什么区别?”  中午一家人愉快的吃了午饭,虽然只是简单的家常菜,但用餐的气氛却非常的愉快。白芷萱很适应这种家庭的环境,身边有所依靠的感觉,是她好些年都没有感受到的了,心中特别的踏实。  按照云山的习俗,除夕夜的团年饭是在晚上。吃过午饭稍作休息之后,韩爱华就带着白芷萱忙活起来。张建雄父子不会做饭,果断被赶出了厨房,自己找事情打发时间,等着晚上开饭。  张建雄刚拿到手机,异常的兴奋,立刻拉着儿子出了门。今天是除夕,通讯公司提前一个小时结束营业。他要赶在通讯公司关门前办好手机卡,晚上就可以给朋友用手机打电话拜年,顺便炫耀一番。  父子俩骑着自行车到了位于商业街的通讯公司,此时这里正是热闹的时刻。这些年各种新型通讯设备层出不穷,也得到老百姓的追捧,甚至成为身份的象征。身上要是没带着这种东西,出去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过年期间通讯公司也在搞促销活动,主要还是座机电话和传呼机方面的。尤其是传呼机让利特别厉害,充一年的服务费能打八五折。不少人排队买传呼,兴奋的选择各种型号,营业大厅十分热闹。  张建雄父子从人缝中往里挤,没走几步便被身穿蓝色制服的售货员拦住了:“先生,要办理业务请先排队,一个一个挨着持续来,不要插队。如果您不守秩序的话,我们就让保安请您出去了。”  售货员看似彬彬有礼,其实软中带硬,张建雄有些尴尬。他几十岁的大老爷们,也不好跟小姑娘计较,耐心解释道:“我不是买手机的,过来是办个手机卡。这些都是排队买手机的,我们已经有手机了。”  售货员皱着眉头看了看他,摇摇头道:“我们这里的手机和卡都是配套的,不单独出售。如果您想办卡,只能用我们这里的手机。”  张建雄眉毛一挑,不满道:“我们已经有手机了,为啥还要买你们的手机?你们这样搞不合适啊,怎么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了?”  售货员冷着脸道:“这是我们领导定的规矩,手机卡不单独办理,只接受在这里买手机的顾客。如果您不买手机,就不能办卡。”  张建雄还想分说两句,张勇胜憋不住了,呛声道:“你们居然还在玩捆绑销售这套!电视上都说了,不准搞捆绑销售,你们这是垄断,是非法的。如果你们坚持这样,信不信我打电话投诉你们?”  售货员不屑的道:“要投诉赶紧去,别挡着别的顾客买手机。我告诉你,不管你告到哪里去,我们也是这样卖的。没钱充什么大头?”  对方说话很不客气,张建雄有些怒了,大声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蛮横,还有没有点为人民服务的样子?你们是服务行业,是满足顾客需求的,怎么能这样?你们领导是谁,我现在就要投诉。”  售货员驱赶道:“我们领导忙着呢,没功夫陪你瞎扯淡。赶紧滚,别找不自在。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两人的争吵声顿时惊动了周围排队购物的顾客,纷纷爸注意力转移过来。他们有的互相打听询问,有的獐头鼠目的看热闹,还有的起哄架秧子,说话非常难听。张建雄感到很窘迫,气得满脸通红。  营业厅中开始乱了起来,立刻有两名维持秩序的保安走过来,将张建雄父子与售货员隔开。其他的保安也配合着维持秩序,将看热闹的顾客隔在外围。一时间大厅中空出个不小的场地,顾客之间更加拥挤了。  于是有人受不了了,大声的道:“有啥事你们出去单独说,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里太挤了,大家赶着买了东西回家吃团年饭呢。” (三百五十九)大闹通讯营业厅 新武大宗师正文大闹通讯营业厅“就是,你们出去说嘛,或者找个办公室单独说。厅里就这么点地方,这么多人,哪有空管你们的破事。”  围观的顾客纷纷起哄,售货员得意极了,大声道:“大家的呼声你们听到了,你们要是不买手机就马上出去,别影响大家。”  张建雄坚持道:“我们是来办手机卡的,你们强行搭售,我要找你们领导。”  售货员冷笑道:“我们领导没空,要投诉等过了年再来,请把!”  两个保安配合着售货员,走上前驱赶道:“两位,赶紧走吧。今天除夕夜,人太多,你们的事情领导没空处理。”  张勇胜挡在父亲面前,一步不退,冷笑道:“你们又不是领导,怎么知道领导没空?赶紧去吧领导叫出来,别耽误时间。”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保安冷哼道:“我们说了多次了,领导没空。你们要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别怪我们动手了。”  张建雄向来吃软不吃硬,强硬的道:“你们违法捆绑销售,还想怎么样?我就不信了,光天化日的没个讲理的地方,你们动手试试?”  一个年轻的保安早就忍不住了,直接推了张勇胜一把:“赶紧滚,听到没有?”  张勇胜没有还手,退了一步。张建雄警告道:“我劝你别动手,真要打起来,你不是对手。闪一边去,你们领导不出面,我们不走。”  “老家伙,越说你越来劲了是吧?想见我们领导,你们算什么东西?”说这年轻保安又顺势推了张建雄一把。  张建雄还是没有还手,压住愤怒的火气道:“你已经动手两次了,事不过三,你再动一下试试?”  父子俩的一再忍让让保安气焰更加嚣张,顿时得寸进尺起来。高大保安走到张建雄侧面,又伸手推了一下,蛮横的道:“赶紧滚,废什么话?”  这次他没推到张建雄,张建雄右手一抬架住了对方的手掌。保安冷哼一声,另一只手当胸推了过来。张建雄挥手一扫,将保安的手拍开。保安两次都没得手,脸色变得很难看,伸手掐向张建雄的脖子。  张建雄年轻的时候当过兵,退伍后身手一直都没放下。他出车时也遇到过不少次车匪路霸,都单枪匹马的闯过来了。面对这些小年轻他毫无惧色,侧身闪开半个身位,顺手抓住对方手腕,一拉一扯就反手押在了背后。  这是军队抓舌头用的格斗技,有个比较夸张的名字叫黑龙十八手。张建雄练了几十年,对付这些菜鸟是轻而易举。那保安看似块头大,在张建雄手下像个小孩一般,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哎哟!”保安单臂被锁,痛得大声惨叫起来。  他的叫声顿时引得周围其他保安的注意,靠近的年轻保安立刻扑了上去。年轻保安刚冲了一步,还没来得及靠近张建雄,便感到脑袋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脑袋眩晕剧痛,意识变得模糊。  出手的自然是张勇胜,他见父亲动手了,也就不用客气了。一个高鞭腿狠狠的抽在年轻保安的头上,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腾空而起,撞在女售货员身上。女售货员被撞到在地,滚地葫芦乱成一团。  见双方动起手来,顾客们变得躁动起来,后排的顾客往前张望,前排的顾客纷纷闪避。站得比较近的几个女顾客被吓坏,纷纷尖叫起来。营业大厅內的立刻陷入混乱,保安们纷纷向张家父子靠拢。  张建雄见对方人多,叮嘱儿子道:“你等下躲我背后,小心一点。”  张勇胜笑嘻嘻的道:“老爸,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今天咱爷俩并肩作战,先拿这帮狗腿子热热身。”  他话音刚落,好几个保安就冲了上来。这些人一看就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动手的姿势完全是在打野架。随手拿起身边的东西就成了武器,四面八方包围张建雄父子,发挥人数众多的优势。  今天是除夕,出来采买年货的顾客更多,所以保安也安排得不少。一个保安动手,其他的果断跟上,态度非常强势霸道。大厅里的顾客们纷纷闪避,周围拥挤不堪,甚至有人被踩踏而不停咒骂。  张建雄见对方人多,采取先下手为强的策略,立刻冲向其中一个矮小的保安。张勇胜怕父亲有失,立马跟上。那保安刚把折叠椅拿起来,就被张建雄一脚踹上,吃不住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勇胜见时机正好,上前低鞭腿,朝着对方脑袋就抽了过去。那保安哪防得住这手,彻底被踢蒙了,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后面的保安见张家父子如此凶悍,前冲的脚步下意识的缓了缓。  张建雄立刻抓起矮个保安落下的折叠椅,挥舞着砸向周围的保安。他身材魁梧,手臂也很长,挥舞起来范围极大。刚靠近的保安吓得连连后退,与张建雄拉开距离,生怕被他砸在脑袋上。  张勇胜趁机贴身而上,撞入其中一个保安的怀中。那人刚退了两步,还没站稳身子,就被张勇胜结结实实的撞在胸口。一阵令人窒息疼痛后,他被撞得倒飞出去,砸在背后的玻璃柜台上,碎了一大片。  “哗啦啦!”玻璃爆碎的声音整耳欲聋,吓得周围的顾客赶紧闪躲。不少人纷纷跑出大厅避难,有的人果断找电话报警。通讯公司营业大厅的混乱更大了,就连街对面过路人也驻足观看,甚至有围观者靠近过来。  一时间靠近营业厅大门这边路上混乱不堪,大厅里不断传出打砸的声音,混合着女人的尖叫和惊呼声。不断有人从大厅里涌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引得周围的围观者越来越多。  围观者们想进去看热闹,里面的人往外纷纷躲避,两股人流撞在一起,谁也不让谁。有的火气大的居然开始推搡动手,对面的人也不客气的坏手。于是店里店外都打上了,整条商业街热闹极了。 (三百六十)警察来了是熟人 新武大宗师正文警察来了是熟人如此热闹的场景顿时引起了路口警务站的注意,再加上有人打电话报警,立刻有警察过来处置。由于门口大家的人太多,秩序一片混乱,几个警察根本处置不了,直到几辆警车到来才把局势稳住。  营业厅门口混乱不堪之时,里面的打斗草草的就结束了。那几个保安根本不是张勇胜父子的对手,一阵拳打脚踢后没一个能站起来的。营业厅的女售货员被吓得躲在柜台后噤若寒蝉,顾客们也远远的避开。  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张建雄皱着眉头道:“你们领导呢?赶紧叫出来处理事情。tmd,不就是个卖手机的么,怎么眼睛长到脑袋顶上啦?居然还需回狗眼看人低了,真是混账之极。”  张勇胜把掀翻的座椅摆正,拉着父亲坐下来,问道:“老爸,你没事吧?”  张建雄看了看双臂,摇头笑道:“没事,冬天穿得厚,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这几根怂包还敢跟我动手?你问问你妈,前年在路上遇到车匪路霸的时候,被我一个人打翻十多个,没有一合之敌。”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老爸,你这也是老当益壮啊。你退伍多少年了,还保持这么好的状态。隔壁刘叔那肚子像怀胎半年的,估计没法动手了。”  张建雄哈哈笑道:“老刘贪吃贪睡的,身子早就虚了。你爸我是国防身体,现在让我去抓舌头,也是一抓也个准的。”  在儿子面前大显神威,张建雄很有成就感,眉飞色舞的很是得意。张建雄是侦察兵出身,当年也算是王牌。可惜遇到了大裁军,这才埋没了身手。他一般不轻易出手,但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他能打。  小时候张勇胜经常被汪平欺负,张建雄支持儿子打回去,但并不出手报复汪平。在他看来儿子就是需要这种磨练,时间长了就有了男子汉的气概。结果张勇胜打架不行,却得了个能扛揍的名声。  见到儿子现在会打架了,他也深感欣慰,好奇的问道:“你这几招行啊,跟谁学的吧?赵云飞教的是不是?那小子是个人物!”  张勇胜摇摇头道:“什么是他教的?他都是我教的好不好?我是跟这曾老爷子学的,这些年暑假待在镇上,没事跟他练了几招。”  “曾老爷子?曾国权?”张建雄疑惑的问道。  张勇胜肯定道:“对啊,就是他。他平时早晚练武,你也知道的。我在爷爷留下的杂书中找到几份拳谱,找他请教了一番。他也很大方,就教了我一些东西。我现在也是很能打的,赵云飞那种小菜一碟。”  张建雄满脸的不可思议:“曾老头练个破八卦掌也能打人了?他都七十多了吧,和人动手还能撑得住?你别被他带歪了。”  张勇胜解释道:“你可别小看他,他厉害着呢,曾易也不是易与之辈。他只是平时不爱动手而已,动起手来镇上没人是他的对手。你没见他给人接骨,轻轻松松的,根本不像七十多岁的老人。”  张建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接骨,我才觉得有问题。他那么大岁数了,轻轻一捏就把骨头复位了,真的厉害。我们练捕俘拳、擒拿手,也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把骨头拆开,他似乎一点都不费劲。”  张勇胜点点头道:“他是练内家拳的,跟你练的又不一样。你们是军队上的东西,讲究一招制敌。人家是强身健体为主,自我防御为辅。”  张建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道:“不管怎么说,以后你出去我也能放心了。本来还想让赵云飞照顾你的,现在不用了。”  父子俩正聊着,营业厅外来了一大波的警察,手中提着橡胶棍严阵以待。大厅里的人赶紧往外走,避免打起来殃及池鱼。片刻之间大厅里就没剩几个人了,除了不能走的保安,都走了个精光。  张建雄见警察来了,也皱着眉头站起来迎了上去。张勇胜跟在父亲的身后,准备找找有没有熟脸,方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张望了一下,见领头的是熟人张建斌,脸上乐开了花。  张建斌是曹卫国的徒弟,张勇胜在体育场和医院打架两回都有参与处置。两人见过几面,关系还算比较熟。见他是带队过来,张勇胜心里轻松几分。小县城是人情社会,熟人之间很多事情都方便处理。  警察们见张建雄父子靠近,顿时警惕起来,用橡胶棍指着对方,大声呼喝不许动。张建雄往前走了两步,见警察反应激烈,知道对方误会了,便停下了脚步。张勇胜跟着停步,朝张建斌挥了挥手。  张建斌一进来就看到张勇胜了,打手势让警察们停步,自己抢先两步走了上去。他瞟了张建雄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这是这么回事?怎么每次都是你在打架,这次还搞得这么厉害?”  张勇胜耸耸肩,辩解道:“这次也不是我先动手的,是他们保安不讲理,非要动手的。我警告过他们了,他们不听。”  张建斌指着张建雄问道:“他是谁?”  张勇胜介绍道:“这是我爸,我们是来办手机卡的。这家通讯公司不地道,办卡必须要在这里买手机。我们和他们理论,要找他们领导。他们的保安就上来驱赶,先动手的也是他们,我们只是自卫。”  张建斌看了看躺了一地的保安,将信将疑的道:“你们这打得也太厉害了,这么多保安都拦不住你。大过年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至于么?”  张建雄严肃的道:“这你得问他们,是他们不会好好说话,非要动手的。到现在他们的领导还没出来,不知道干嘛去了。”  张建斌有些郁闷,这事大庭广众的,不太好处理。张建雄父子两人打翻这么多保安,周围的顾客都是看见了。他就算想要庇护张勇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可能,弄不好还得被人告一状。  捋了捋头绪,张建斌说道:“你俩先等一会儿,我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说完他吩咐其他警察把受伤的保安挪动出去,然后先给营业厅的店员和围观的顾客做笔录,确认张勇胜说的是实情。 (三百六十一)调解下解决问题 新武大宗师正文调解下解决问题张建雄父子只能等在旁边,让张建斌先处理现场的事。趁着这个空闲,张勇胜把和张建斌认识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张建雄听得直皱眉头,只觉得这几年张勇胜变化太大,自己都有些不认识儿子了。  父子俩正聊着天,曹卫国也带着人赶到了。城中心本来就是他的辖区,除夕夜是敏感时期,这事又闹得不小,他必须来亲自处理。当听说是张勇胜惹祸之后,也是满脸的苦笑,感到有些挠头。  和张建雄父子进行了简单的交流后,曹卫国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基本的了解。结合在外围群众和顾客了解到的消息,可以确定张勇胜的说法是基本属实的。这让曹卫国稍微吐了口气,觉得没有那么棘手了。  主要是通讯营业厅有错在先,而且主动让保安驱赶顾客,这些都是理亏的地方。他们先动手,以多打少,还被打得一塌糊涂,曹卫国都没兴趣听他们狡辩。等警察基本把口供记录完毕,营业厅的经理才姗姗来迟。  身材瘦小的中年人,穿着精致的西装,对着曹卫国点头哈腰的道:“曹所长,这事真不怪我们。把手机和手机卡绑定销售是上级总公司的意思,我们地方上的小营业厅也做不了主啊。”  曹卫国皱了皱眉头道:“上级三令五申不准这么搞,两个月前还发了文件,你们就是当耳旁风。现在弄出事情来了,你们就推卸责任。看来你们干这种事已经不是一两回了,这次踢中铁板了吧?”  中年人苦着脸道:“我们也是没办法,各级当官的都是婆婆,谁也惹不起啊。今天这事我们也吃亏了,他们还打伤我们好几人呢。”  曹卫国脸色严肃的道:“今天这事你说怎么处理吧?是双方和解,还是走程序?大过年的,走程序咱们去所里说,什么时候说清楚了,什么时候离开。和解的话我就现场调解,你们双方进行沟通。”  中年人瞟了坐在远处的张建雄一眼,想着刚才见到保安的惨象,心里一哆嗦,小心翼翼的问道:“走程序大概要多久,他们能判几年?”  “判几年?”曹卫国气乐了,训斥道:“我看你是没搞清楚状况吧,是你的人先动的手,人家只是正当防卫。就算闹到法庭上,人家顶多给你道个歉。其他的你自己担着,改关门关门,该整改整改。”  “还要关门整改?”中年人脸色一变。过年期间正是做生意的时候,这时候关门整改,那可就亏大了。  曹卫国冷哼道:“当然要关门整改,这是你们搞捆绑销售弄出来的破事。你告他是治安问题,他告你是消费者保护问题,各有各的法律。一旦走了程序,上面肯定会调查你们捆绑销售的事,你自己想清楚。”  中年人沉默了,这事要查起来,不只是他这个营业厅,其他营业厅都会跟着倒霉。这么严重的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营业厅经理能扛得住的,只好抽空赶紧给上面打电话,请示该怎么解决。  曹卫国没有再搭理他,走到张建雄父子身边,叹息道:“老张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冲动了。这孩子本就是个暴脾气,你又动了手,他还忍得住么?本来就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搞成这样?”  对着警察张建雄不好太强硬,只得道:“主要是他们欺人太甚了,我就是来办张卡而已,他们完全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窝火。你说这大过年的,谁愿意受这种气嘛。”  张勇胜不乐意了,辩解道:“曹叔,不是我暴脾气,是他们总是挑衅我的底线。再说了捆绑销售是事实吧?萱姐送我爸手机本是好事,要是都按他们的来,我爸的手机成摆设了,这不是坑钱么?”  曹卫国有些无语,说道:“咱们见面好几次了吧,你就说哪次不是你打架惹事?虽然你每次都占着理,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你已经是高中生了,做人得沉稳一点,别一言不合就动手。”  张勇胜还想反驳,张建雄拍了拍儿子,说道:“曹所长说的对,你就是太爱动手了,以后能忍则忍,别这么火爆。这也怪我,这几年我不在你身边,没有人管你,让你的心思都野了。”  三人聊了一会儿天,张建斌过来了,说道:“师傅,问过医院那边了,都不是什么大伤,只能算轻微伤。”  曹卫国点点头道:“轻微伤就好办了,等下你们尽量调解一下,把事情说开了,签个和解同意书就行了。”  于是在曹卫国的组织下,张建雄父子和营业厅的经理在隔壁办公室协调解决此事。这事对张建雄父子而言要求并不高,就是讨个说法而已,顺便要求合情合理的办个手机卡,但对于营业厅经理则不同。  刚才一阵打斗,营业厅的损伤不小。除了被打翻在地的保安人员外,用于招待顾客的桌椅,还是有陈列样品的柜台都坏了不少。好在柜台里面的样机都是模型,商品方面没有什么损失。  对于张建雄办卡的要求,营业厅经理一口答应下来。但是关于营业厅损失的赔偿,双方却寸步不让。营业厅经理想要张家父子多少赔一点,方便向上面交代。但张建雄认为,如果选择赔钱,就是变相认罪。  看着双方扯皮,曹卫国也有些没耐心了,插话道:“你们总是扯这些鸡毛蒜皮的没意思,把主要的调解好就行了。至于赔偿的事情,我觉得各退一步吧。我出个建议,你们看看行不行?”  张建雄父子对视一眼,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看向营业厅经理。营业厅经理看了看张建雄父子,又看了看曹卫国,然后也点了点头。  曹卫国这才说道:“人的医药费营业厅自行负责,是你们先动的手,打输了就自己受着。损坏桌椅板凳和柜台的维修费用双方平摊,其实没多少钱,大多数修一下还能用,就是柜台的玻璃稍微麻烦些。” (三百六十二)团团圆圆除夕夜 新武大宗师正文团团圆圆除夕夜张建雄想了想道:“干脆这样,过了年我找几个人来修好得了。我那里有现成的材料和工具,也就个把小时的事。”  营业厅经理皱着眉头道:“那这几天怎么办,过年期间正是营业的日子,这边没法用,我们工作大受影响,损失可大了。”  张勇胜瘪瘪嘴道:“活该,谁叫你的人先动手的。况且就算我给你钱,你现在能找到人修么?现在大家准备过年了,谁还出来干活?”  曹卫国点点头道:“也对,你现在想弄这些也找不到人,何必急于一时?反正大部分柜台都是好的,打扫一下也能接着用。桌椅板凳少一点就少一点呗,正好你们顾客人多,都站着也不占地方。”  营业厅经理有些犹豫,然后出门给上级打电话请示。片刻之后他回来了,答应了曹卫国的建议。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这事再闹下去,耽误了过年期间的生意,他可没办法完成销售任务。  接下来就好办了,张建斌拿来了起草好的调解协议,双方签字画押确认。营业厅经理现场叫人给张建雄办理手机卡,张建雄承诺过了年再找人来维修被毁坏的座椅板凳和碎了玻璃的柜台。  在曹卫国的见证下调解结束,案子也就现场处理了。这种案子他处理得太多了,除夕夜也不好拖太久,不到两个小时就搞定了。警察离开的时候,营业厅的店员已经把大厅里的垃圾打扫完毕。  结束了营业厅的事,张建雄父子和营业厅经理将曹卫国送上警车。一路上曹卫国还叮嘱了一番,让他们不能揪着此事不放。同时他又警告营业厅经理,不准再捆绑销售,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轻松处理了。  营业厅经理苦着脸答应下来,心里别扭极了,两面受夹板气。销售方法是上面定的,他无权更改。可官府又不准这么干,这次还遇到张家父子这么强势的,实在是让他有苦说不出。  张家父子回到货运站家属区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中途白芷萱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了。韩爱华也挺担心的,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这事。白芷萱听说曹卫国处理,便放心下来,对韩爱华各种安慰。  上楼进门,家里的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韩爱华和白芷萱在沙发上等待着,不时看看墙上挂钟的时间。直到张家父子俩开门进屋,两个女人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从焦急变成了埋怨。  “你俩怎么回事?办个手机卡也能跟人打起来?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和人好好说么?非得耍你那臭脾气?”韩爱华对张建雄很不满意。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妈,这次不怪我爸,是他们非得捆绑销售的,而且还先动手推搡我们。那些人就是有几个钱了,平时狗眼看人低,觉得我们好欺负。结果还不是一群夯货,被我们打得稀里哗啦的。”  韩爱华瞪了张勇胜一眼,训斥道:“你还好意思说?让你去跟着去办事,你爸动手你也不拉着点,还跟着大打出手。今天要不是警察有熟人,你们准备在里面过年吧!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东西。”  白芷萱抿着嘴打量了一下父子俩,劝说道:“阿姨,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就别生气了。冬天的菜凉得快,咱们赶紧开饭吧。”  韩爱华看在白芷萱的面子上不好多说,瞪了父子俩一眼,转身回厨房拿碗筷准备开饭。白芷萱赶紧跟进去帮忙,顺便再劝说几句。张建雄父子俩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心照不宣。  虽然张家的事情一向是张建雄做主,但韩爱华说话也是挺管用的。只要韩爱华发火了,父子俩一向都是默契的不开腔,等她火气过了再说。他俩已经形成了长期的默契,连眼色都不用递,就知道咋应付了。  很快一道道温在灶台上的佳肴美味被摆上了桌,每年国人最为重视的一次晚餐开始了。为了这桌年夜饭,韩爱华花了不少的心思。她不仅早早的就开始准备,还特地为白芷萱多弄了几个硬菜。  张建雄特意拿出了返程路上绕道买的好酒,张勇胜陪着父亲喝两杯。韩爱华和白芷萱则以果汁饮料为主,只是在举杯祝酒的时候喝了两杯啤酒助兴。电视上放着一年一度的春晚,客厅的气氛其乐融融,年味很足。  今年张家的收成不错,大家的心情都出奇的好。张建雄夫妇在外跑了一年的车,虽然非常辛苦,但收益比原来上班时高多了。张勇胜靠卖古董发了财,张家算是彻底摆脱了贫困,前途一片光明。  最让张建雄夫妇满意的是,张勇胜和白芷萱偷偷把事情定下来了。虽然张勇胜还没有成年,但父母对这事还是很积极了。过了年同院邻居老刘家就要订婚,张建雄夫妇去吃席的时候也能扬眉吐气一番。  一家人聊着过年的话题,张建雄说着一年来的各种见闻,杯中酒喝个不停。张建雄平时开车喝酒很少,但酒量确实不错。一斤装的白酒他一个人就喝了四分之三,张勇胜只陪着喝了二两多一点。  电视上的春晚也非常不错,歌舞节目和语言节目都很精彩。尤其是相声小品,带来了欢声笑语一片,白芷萱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张勇胜看到这一切感到非常温暖,前世孤独一生的心境逐渐被消融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春晚就到了尾声,墙上挂钟的指针靠近了十二点,同时家属院的楼下也响起了稀稀疏疏的鞭炮声。跨年鞭炮是国人一年最为隆重的时刻,也是除夕夜到大年初一最为重要的礼节。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既代表着辞旧迎新的含意,也驱散了过去的霉运,预示着新的一年日子会变得红红火火。因此每年这个时刻,张建雄都会带着老婆孩子下楼放炮,以庆祝新的一年到来。  今年张建雄早早的就准备了一大箱各种鞭炮烟花,带着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下楼去了。路过梁爱萍家门的时候,张勇胜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她家的房门。他知道此时的梁爱萍是最孤独的,也是最需要人抚慰的。 (三百六十三)大家出来放鞭炮 新武大宗师正文大家出来放鞭炮因为和汪建国的关系不好,梁爱萍没办法去汪家团年。汪平虽然和她的关系已经缓解了,但在过年的大日子上,他还是得陪着汪建国夫妇过年。毕竟梁爱萍和汪建国已经离婚多年了,而且汪建国有另组了家庭。  张勇胜之前还打电话问梁爱萍要不要一起过年,梁爱萍婉言拒绝了张勇胜的好意。主要是她看着张家其乐融融的,自己心里就越发难受。自己的老公和儿子不和自己一条心,这是最让她痛苦的事。  张勇胜敲了片刻的门,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他以为梁爱萍已经睡觉了,便皱着眉头准备转身离开。正犹豫间,面前的门开了,梁爱萍穿着一身加厚的睡衣站在门口,脸上红彤彤的。  闻着梁爱萍身上刺鼻的酒味,张勇胜苦笑道:“梁姨,看来你喝了不少。我们准备下楼放炮了,你想不想一起玩玩?”  梁爱萍还没回答,张建雄热情的道:“小梁,一起下去玩玩吧。你一个人闷着也不好,大过年的,一起热闹热闹,散散心嘛。”  梁爱萍有些尴尬,勉强的拒绝道:“谢谢,还是不了吧。你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我插进来算怎么回事?”  韩爱华笑着劝导道:“爱萍,你就是心思太重了。过年而已,别想太多。你和汪厂长的事多少年了,还过不去么?你应该把这些从心里放下,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中。”  其实梁爱萍对张家是非常羡慕的,也想一起下楼放烟花开心一下。可想到自己的尴尬身份,她又犹豫起来。尤其是看到张勇胜和白芷萱小两口恩爱的模样,心里就不是滋味,面露犹豫之色。  韩爱华以为她顾忌家属院的闲言碎语,不喜欢和其他人打交道,便说道:“其实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里,她们就是嘴上欠一点,没啥坏心思。咱们下楼放烟花,各家放各家的,你不搭理她们就是了。”  在韩爱华的在三邀请下,梁爱萍终于答应了下楼一起放烟花。她换了一身黑色的皮裘大衣,穿着高跟鞋,简单的画了个妆,看起来华贵无比。她和白芷萱站在一起,一黑一白两身皮裘,颇为醒目。  一行人下了楼,楼下已经很热闹了。邻居们各家都是一大堆人,带着不少的鞭炮烟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小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打闹,嘻嘻哈哈的非常热闹。头上不时又烟花的亮光闪过,照得人们喜笑颜开。  货运站的家属院不小,以前本来就是单位的停车场,能够停上百辆大货车。现在没有这么多货车了,场地中央空出一大片,足够家属们活动了。家属院的大门口尤其热闹,不少人支起竹竿燃放鞭炮。  现在流行的都是各种电光火炮,一挂五千响起,一万响、三万响的大行其道。邻居们在这方面非常攀比,甚至有人拿出十万响的挑衅。各种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让人觉得整耳欲聋。  白芷萱看着热闹的景象兴奋坏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一中的老师们都是文化人,放鞭炮可不敢这么狂野。在一中能放到一万响的就顶天了,而且不会有这么多人,很多人甚至不敢放炮。  她拉着张勇胜在人群中到处看热闹,不时拿出相机照一张相,高兴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更显妩媚靓丽。张勇胜人头很熟,见到熟人就热情的介绍,当面各种炫耀,满脸都是得意。  两人在放鞭炮的人群中逛了一圈就往回走,打算去张建雄停车处汇合。货运站的老司机们有个惯例,第一挂炮一定要在货车身边放,本意是驱邪。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明年货车才能一路顺利,减少各种祸事。  张建雄的大货车就停在院墙边,外面是原来货运站的货场,现在就是个空无人烟的坝子。张建雄站在货车车厢里,身材搞出院墙一大截。他用竹竿将鞭炮挑了起来,伸出到院墙外面燃放。  让张勇胜意外的是,陈伟带着女儿也过来。陈伟怀里抱着个不大的纸箱,里面有一些鞭炮和烟花。陈家虽然过得拮据,但过年该有的还是要有的。陈丽是家属院的名人,一路上不少小青年主动招呼。  陈丽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穿上了暂新的羽绒服,头发做了拉直,难得带了隐形眼镜,看起来清纯无比。她虽然是冷淡的性子,但不戴眼镜的时候给人冷艳的感觉,颇能吸引大院男孩们的好感。  张建雄和韩爱华热情的招呼陈伟父女,对陈丽一阵猛夸。作为大院的学霸和楷模,这种待遇陈丽已经司空见惯了。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但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看的出来心情也有些许的触动。  见到陈丽过来,白芷萱有些吃味,嘟囔着道:“她怎么来了?我家放鞭炮,跟她有设么关系?各家放各家的,吓掺合啥?”  张勇胜听出浓浓的酸味,苦笑道:“都是一个院子的,一起放鞭炮也没啥,你又何必呢?难道你对你自己没信心?”  白芷萱瘪瘪嘴道:“我对自己倒是有信心,对你没啥信心。有人叫我把你看得紧一点,说你小子心比较花,容易被人带偏。”  张勇胜眉毛一挑,不服道:“这是谁说的啊?明明是胡说八道嘛,挑拨我俩关系来的。他是不是看着我俩好,心里吃醋了?”  白芷萱淡淡的道:“李媛媛说的,她要吃谁的醋,也不会吃你的。反正我不能输给陈丽,否则在一中我都没脸了。”  张勇胜气乐了,无语的道:“班长咋能这样,逮着机会就坑我,我也没得罪过她啊?难怪孔夫子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白芷萱笑道:“活该你胡乱说话的,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和你有啥关系,你没事给赵云飞瞎出啥主意呢?”  张勇胜有些纳闷的道:“我没出啥主意啊?”  白芷萱摇摇头道:“李媛媛说你挑拨他俩关系,说你教唆赵云飞别听她的,凡事要自己做主,有没有这回事?” (三百六十四)女人之间的火花 新武大宗师正文女人之间的火花张勇胜郁闷的道:“这是啥跟啥啊?我就是让赵云飞要有主见,外部意见只能作为参考,所有决定都要自己来做,这有错么?”  两人正聊着天,陈丽晃悠悠的走过来了,冷冷的招呼道:“想不到你俩还真的凑到一起了,真是挺让人意外的啊?你到底是看上他哪点了?那么多人追你,那些人哪个不比他条件好?”  白芷萱毫不示弱,傲娇的道:“我是需要看条件找男人的人么?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你别把我跟那些庸俗的女人相提并论。”  陈丽冷哼道:“你真心喜欢他,我也不反对。可你如果只是玩玩而已,我劝你离他远点,他经不起你们折腾。”  白芷萱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道:“他经不经得起折腾,也跟你没关系。反正折腾他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去找你能折腾的。”  张勇胜听着这虎狼之词,只觉得额头冒汗,白芷萱这话说得也太夸张了。他看着两人争锋相对的样子,觉得不能让她们继续下去,否则不知道闹成啥样。于是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小烟花点燃,每人塞了两根。  他一边递给她们,一边笑道:“你俩这是干嘛?大过年的,说些喜庆的行不行?来放个烟花缓解一下,别搞得这么紧张,我可受不了。”  看在张勇胜的面子上,两人接过了点燃的烟花。烟花释放出绚烂的光华,五颜六色的彩光在空中扣划出惊艳的轨迹,顿时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她俩再也顾不得别苗头,双手挥舞划动着欣赏起来。  与此同时,站在大货车上的陈伟点燃了自家的鞭炮,一大串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起来,简直是震耳欲聋。张勇胜距离大货车最近,被震得头皮发麻。现在的鞭炮用的都是黄火药,比小时候的黑火药劲爆多了。  好在他内力深厚,微微做了个深呼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对他并不构成影响。附近的几个过来看烟花的小孩被震得懵逼了,满脸呆滞的看着前方爆炸的地方,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最后“哇”的一声哭着跑开了。  张建雄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道:“老陈,你也太突然了,看把小孩子吓的?”  陈伟豪气干云的道:“大过年的,就是要这样放炮才热闹。你看那几个小子,放个炮还用竹竿支得老远,一点都不爷们。”  韩爱华摇摇头道:“你还是考虑一下别人吧,不是人人都是陈大胆的。我们女的本就胆子小,你这不是故意作弄人么?”  陈伟大笑道:“说别的女人胆子小,我信。你韩爱华胆子小,我坚决不信。咱大院里谁不知道,你可是敢跟站长拍桌子,挥斧头的人。”  说起这个旧事,韩爱华就很不好意思。当年张建雄当队长的时候经常得罪人,有的领导给他穿小鞋。韩爱华看不惯就上门闹,不仅跟站长柳伍德拍桌子,还提着斧子找上门,吓得柳家噤若寒蝉。  这件事在货运站人尽皆知,都说张队长的夫人比张队长还不好惹。但这些事白芷萱是不知道的,于是好奇的看向了张勇胜。张勇胜脸上露出尬笑,摸了摸鼻子没有解释,毕竟这是母亲当年的糗事。  白芷萱没有追问,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来你爸外号叫陈大胆啊,难怪你总是处变不惊的,冷静得像个冰块一样。”  陈丽脸色不变,口吻继续冷冰冰的道:“这与你无关,你要放炮就好生放,别没事瞎打听,搞得跟个长舌妇死的。”  白芷萱点点头道:“算了,不逗你了,放炮吧。”说完从张勇胜手中抢过了一支魔术弹,然后点燃了对准天空。  “砰砰砰”一发发彩色的光焰飞向深蓝的天空,在空中爆发出各种彩色的烟花,将天空点缀得绚烂无比。三人仰头看着天空的美景,脑子里却各有想法,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气氛都凝固了。  魔术弹放完,张勇胜正想说点什么,却被梁爱萍的声音打断了:“阿胜你是个男孩子,怎么跟女孩玩烟花,还有没有点出息?赶紧去你爸那边,他弄了个三万响大家伙,等下动静可不小。”  张勇胜转头间梁爱萍似笑非笑的看他,有些尴尬的道:“梁姨你不也是玩烟花么?烟花其实也挺好的,安全、好看、不吓人。”  梁爱萍微笑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就要做顶梁柱的事情。汪平各方面都不如你,但放炮这块绝对不放烟花。他最喜欢放上万响的鞭炮,而且动静越大越高兴,你不会连他都不如吧?”  张勇胜还没回答,白芷萱说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他再放烟花就有些小家子气了。阿胜上去跟爸放大家伙,我们在下面玩小花样。”  白芷萱故意在陈丽面前称张建雄为“爸”,还拿眼神挑衅陈丽。陈丽脸色更红了,意外的皱起了眉头。以张勇胜的经验,这是陈丽爆发的前奏。他知道只要自己在这里,两个女人会没完没了,于是果断跑路。  爬上大货车的车厢,眼前的视野一片开阔,张勇胜心情舒畅。四周都是放鞭炮和烟花的,把凌晨的天空照得亮如白昼。天上不断有五颜六色的彩光划过,照在大家脸上,一片喜气洋洋的。  见到儿子上来,张建雄哈哈笑道:“你不去陪你的小媳妇,舍得上来啦?”  韩爱华见丈夫开玩笑,拍了他一小,说道:“别胡说八道,人家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安排,别给人瞎做主。”  张勇胜不敢接话,说道:“我上来放炮的,总在下面玩烟花没有意思。还有炮没,也给我来一大串。”  陈伟拿起箱子的巷子里的鞭炮递给张勇胜,笑道:“我这里还有一串,你来放?”说完又顺手把打火机给了他。  张勇胜也不客气,接过鞭炮和打火机,一边做准备,一边道:“陈叔,过了年好多院里的大叔都要和我爸一起去跑货运,你也一起去呗。卖菜真的赚不了钱,跑车才是你的老本行嘛。” (三百六十五)韩爱华要留下来 新武大宗师正文韩爱华要留下来陈伟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也想跟你爸出去跑跑,可让丽丽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啊。她从小就没了妈,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本来想把她交给你的,结果你又有了人,我只能自己守着。”  张勇胜有些尴尬,挠挠头道:“陈叔,虽然我和陈丽有缘无份,但照顾她也是义不容辞的。你要是不在家,她有什么事我一样帮忙。她是有本事的人,以后出去读书要花不少钱,你光靠卖菜是养不起她的。”  韩爱华也劝说道:“阿胜说得对,陈丽以后是要花大价钱来培养的。我家小子顶多混个大学文凭,研究生什么的根本没啥希望。你家陈丽以后少说也是博士的材料,说不定还要出国留学呢。”  陈伟点点头叹息道:“你们说的我都想过,都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去年就有大学在一中联系少年班的事,人家都看好丽丽。丽丽觉得少年班学费太贵才拒绝报考,打算把高中读完再说。”  这事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顿时满脸惊讶。张建雄遗憾的道:“真是太可惜了,要是能提前进大学,以后是多大的前途啊。要不你还是跟我走吧,我把爱华留在家里,你跟我一辆车,咱哥俩正合适。”  陈伟知道张建雄照顾自己,婉拒道:“这怎么合适,这是你家贷款买的车,还得靠跑车赚钱还账呢。我要是来跑车,你不是亏大了?”  韩爱华笑道:“不亏,不亏。今年我家赚了钱,过了年就把贷款还清了,多少都是赚。我准备留下来照顾这小子,他马上高三了,总让他这么散着也不放心。我在留在家里,也能帮你照顾陈丽。”  “妈,你要留下来?”张勇胜感到很意外:“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这两年你们不在家,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韩爱华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好个屁,我们没盯着你,你就带个女孩回家。要是我还能放心的出去,这心得有多大?你下半年就高三了,马上要面临高考,这可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的。”  张建雄也点头道:“你妈说得对,她过了年就留下来照顾你们,免得你尽搞些幺蛾子。老杜都跟我说了,你这学期可不安分得很,给他惹了不少事。我觉得还是有人盯着点好,免得你不可收拾。”  张勇胜见父亲如此坚决,只好默默点头答应。他心里有些郁闷,这样一来以后的日子可没法自由了。他的秘密太多,这两年父母不在家,他还能瞒得住。要是被母亲盯着,一举一动都容易露馅。  但这事他也没法反对,只能先糊弄过去再从长计议。好在过年时间父母都挺忙的,张建雄又要忙着帮货运站老司机们组织车队的事,对他的关注度不高。等过了年,父亲组织车队走了,他再另想办法。  接下来张勇胜安心的和父母一起放鞭炮,把精神沉浸在这除夕夜的欢快之中。这样的气氛他是非常高兴的,即便是两世为人,他能感受这种时刻的几乎并不多。尤其是前世漂泊江湖,哪有如此的机会?  就在货运站家属院的众人沉浸在鞭炮欢乐的气氛中时,云霞山金灵寺里古老的钟声响了。钟声隐隐约约的传到城里,穿透四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闯入了县城居民的耳中,告诉大家,新年到来了。  在这除旧迎新的时刻,钟声和鞭炮声让大家非常的兴奋,一直闹到快黎明才渐渐的结束。有的居民们精力旺盛,学着南方大型寺庙的做法,去金灵寺抢大年初一的头一柱香,县城内外热闹极了。  张建雄对这种做法没什么兴趣,实际上云山也一直没有这个传统。金灵寺的钟声只是零点报时的通知而已,并没有太多的含义。一家人在院子里放完了烟花鞭炮,然后和院子里的邻居们打了个招呼便上楼了。  梁爱萍一直陪在张家周围,不时和韩爱华聊聊天,气氛比较的融洽。周围邻居们见到她都有些尴尬,毕竟平日里在人背后多嘴多舌,见面难免有些不自然。梁爱萍倒是没放在心上,依旧笑吟吟的招呼着。  这个除夕夜是她近年来过得最热闹的除夕了,和张家在一起也让她忘却了孤独。以前在江源的时候,虽然帮会里的除夕夜也很热闹。但那种环境非常的功利,不像百姓人家这么温馨,充满家庭的味道。  当晚白芷萱是在张家过的夜,而且与张勇胜同床共枕。虽然韩爱华觉得尺度搞得太大了不好,但张建雄却对此很支持。他为人豪爽,不喜欢繁文缛节,对各种规则都不太在意,认为张勇胜只要不犯大错即可。  在他看来反正两个孩子都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装腔作势的避嫌根本没有意义。他还让白芷萱安排了时间,打算大年初一晚上去拜会白智勇。毕竟两个孩子已经发展到这步,家长还没见过面,就说不过去了。  白芷萱自然是非常欢迎的,她也希望自己和张勇胜的事情铁板钉钉。趁着看春晚和吃年夜饭的时间,她抽空给白智勇打了个电话。白智勇正和新婚老婆过二人世界,心情比较好,满口的答应了下来。  除夕的夜晚是非常浪漫的,张勇胜和白芷萱没着急着上床,而是站在窗口看着远处的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爆开,绚丽多彩的景色在天空中出现,两人互相依偎着静静的欣赏。  看了好一会儿,烟花渐渐的小了,放鞭炮的人也陆续回家。两人收拾了一番上了床,心情依旧没有平复,还沉浸在鞭炮和烟花之中。他们躺在床上没有睡觉,而是聊起了第二天晚上家长见面的事情。  张勇胜有些担心,主要是白智勇脾气火爆,张建雄也不是吃素了,怕两人起什么冲突。毕竟他俩实际上是违规操作,先上车后买票,这种情况说去处会惹麻烦的,而且学校也不能接受。 (三百六十六)忙碌的大年初一 新武大宗师正文忙碌的大年初一白芷萱安慰他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和他的事情在元旦节就交代清楚了。现在我的事自己做主,明天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而且他老婆现在怀着孩子,又是大年初一的,没有啥说不开的。”  张勇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只要能说开了就好,我怕他又端老总的架子。我爸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来硬的他更硬,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白芷萱笑着道:“那更好,白智勇外强中干,正好让咱爸给他点教训。他自从当了老总牛逼得不行,走路鼻孔都朝着天。”  张勇胜摇摇头,哭笑不得的道:“哪有这样说自己父亲的,有你这样的女儿他也够难受的。你对他也不要那么抵触,毕竟他是你爸。”  白芷萱瘪瘪嘴道:“他又没尽到当父亲的责任,哪点像一个当爸的?你以后不准学他,要当个好爸爸,不准整天见不到人影。”  张勇胜挠挠头,苦笑道:“我俩的孩子还早着呢,你干嘛提这茬?至少大学毕业之前,不能要孩子吧,那影响你的学业。”  白芷萱点点头道:“现在肯定不能,进了大学再安排。我这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你这人太随性,不盯着点不行。”  张勇胜叹息道:“你别听李媛媛瞎说,她就是嫉妒赵云飞对我言听计从。老赵又是大男子主义,在她面前说一不二,让她有些别扭。”  白芷萱摇摇头道:“也不只是李媛媛,大家都知道你随性,想一出是一出。你胆子也大,啥事都敢做,李媛媛怕你把赵云飞带歪了。”  张勇胜有些尴尬的笑道:“我胆子不算大吧,平时都循规蹈矩的。你见我啥时候做过出格的事情?没有吧?”  白芷萱笑道:“还没有呢?你做的啥事不出格?挑战老贾的权威、带头闹事打架、搞阴谋诡计破坏校纪学风改造,最近还想插手农机厂破产重组。你说说,咱二中建校几十年来,哪个学生像你这么能耐的?”  张勇胜愣了愣,不好意思的道:“你不说我都没放在心上,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学生的身份。主要是我看不得不平事,看见了就手痒。”  白芷萱叹息道:“跟你在一起我就接受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性格。但你也要多想想家里人,不要太出格任性。在云山你怎么闹都没关系,咱们撑得住。但是到了外面,凡是还是多长个心眼。”  张勇胜点点头,答应道:“知道啦,我以后会注意的。明天双方家长定下来后,我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肯定不会太肆无忌惮。”  白芷萱今天很兴奋,没聊一会儿,就缠着张勇胜要来个新年纪念。张勇胜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哪里忍得住身边的美色,自然各种配合。两人尽情释放心中的激情,搞得睡了十几年的大木床嘎吱直响。  张勇胜的卧室就在父母隔壁,他们虽然尽力压低办事的声音,依然隐隐约约的传到了张家夫妇耳中。张建雄与韩爱华对视一眼,脸上尴尬不已。这种事他俩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权当没听见。  两个年轻人折腾到黎明时分才结束,整个大年初一的早上都在床上补瞌睡。他俩起床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张建雄和韩爱华在做着晚上见面的准备,厨房里给他们留着做好的汤圆,煮好就可以直接吃。  按照云山的风俗,大年初一的第一顿是要吃汤圆的,象征着一家人团团圆圆。韩爱华特别重视这个传统,一大早就起来和面做汤圆。为了适应白芷萱的口味,她还特点多搞了几种馅料,味道非常可口。  看着张家夫妇非常重视晚上的见面,准备了一身很正式的服装,白芷萱笑道:“叔叔,阿姨,你们不用这么正式,随便一点就好。别看我爸是个老板,其实以前也是在工地扛活的,大老粗一个,不讲究这些。”  韩爱华摇摇头,笑道:“今天是大年初一,也是你俩的好日子,我们不能太随便。虽然现在不讲究礼节了,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吃完饭后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张勇胜和白芷萱没有待在家里,而是回到了一中的老房子。他们安排了大年初二去给杜志诚拜年,张勇胜答应杜志诚的礼物还没准备好,得抓紧时间弄一下。  白芷萱的爷爷晚年总结了自己一生的教育经验,留下了不少书稿和笔记。张勇胜答应把这些交给杜志诚的,但书稿有些混乱,需要整理一番。这段时间他和白芷萱都在轮流弄,还有一些没完成。  两人一回屋就换了衣服分头开始弄,这些书稿很多,用各种不同的本子写的,几乎没有目录和顺序。他们需要把书稿分类归纳,然后作出索引和目录,其工作量不小,已经弄了好一阵了。  白芷萱对书稿更熟悉一些,爷爷去世的时候她很孤独,靠这些书稿缓解寂寞的心情,有了比较好的基础。张勇胜就差多了,他本身文化课就不如白芷萱,而这里写书稿又比较专业,只能赶鸭子上架。  将一大摞笔记本叠在一起,用绳子打成一捆,将其放进准备好的纸箱里,白芷萱的额头微微的出了汗。这些书稿不少,重量也不轻,对于她来说并不容易。她专门找了个旧的电视机箱子装起来,方便交给杜志诚。  张勇胜笑着道:“体力劳动你就让我干吧,你看你累得都出汗了。”  白芷萱摇摇头,笑道:“不用,其实这些书也不算重,活动活动挺好的。这点强度比培训班锻炼差远了,回来这几个月我都没咋系统锻炼,人都长胖了。过了年得加练一下,否则校考可能会有麻烦。”  “校考是什么时候?直接去学校考试么?”张勇胜问道。  白芷萱点点头道:“是的,我联系了几个江源的大学,到时候直接去就行。他们都安排在三月下旬,过了年还有点时间准备。”  张勇胜叹息道:“如果你在江源读大学,我就得在这里选一所大学报志愿,不然就没法照顾你了。就是不知道江源的大学收分高不?” (三百六十七)张勇胜谋划不小 新武大宗师正文张勇胜谋划不小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没出息的玩意儿,你的志向就不能远大一点?你看看人家兰兵,不是京城就是海都,这才叫男子汉。”  张勇胜瘪瘪嘴道:“那是他没办法,如果只考省城的舞蹈学院,有好的前途么?我跟他不一样,上哪个学校都一样的,一切都靠自己。”  白芷萱对此有不同看法:“名牌大学资源多,普通学校哪里比的了?考个名牌大学以后出来都容易许多,这是普通大学没法比拟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这就天真了,人家名牌大学的资源都是给权贵们准备的,怎么会交给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如果我找个权贵家的女儿当老婆,人家可能会给资源,问题是你怎么办?”  白芷萱愣了一下,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反正咱家也不缺钱,以后自己创业,不比给别人做小强?”  两人边干活边闲聊,说了一些对未来的安排,时间一溜烟的就过去了。收拾好了手稿后,他们将书稿全部装入箱子里,整整弄了两大箱。看着这么多的稿子,张勇胜很感叹,这得花多少时间和精力才能写成的啊。  白芷萱解释道:“我爷爷没啥爱好,平时生活就像是书呆子,处了看书就是写东西。别的老头退休后到处游玩,他连房门都懒得多走一步。这些东西本来我爸想出版的,但太专业了,他根本玩不转。”  张勇胜点点头道:“别说你爸,就是普通的大学生也玩不转啊。这事让杜叔去头疼吧,他不是要当教育家么?这点事怎么能搞不定?”  白芷萱笑道:“你给杜校长出难题呢?他每天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整理这些?这两箱书稿光是浏览一般,也得花一年时间。”  张勇胜得意的道:“这不是我给他出难题,是给他送宝贝。他要是把这个搞定了,以后在咱们县的教育圈子里能横着走。”  白芷萱对张勇胜的意图表示理解,叹息道:“你这么帮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能不能提前给我透透风?”  张勇胜想了想道:“其实也没啥,算是烧冷灶吧。他现在刚起步,我支持一点,以后他就能帮上我。赵云飞早晚要开宗立派的,就不能缺少专业化的武术学校,二中未来可以打造成这样的学校。”  “你要将二中打造成武术学校?”白芷萱惊呆了,她想不到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张勇胜,心里居然藏着这么大的计划。  张勇胜点点头道:“如果靠艺体生,只能让二中勉强摆脱现在的困境,未来的前途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二中必须有自己的特色项目,就像江源的高中,有的是排球,有的是足球或篮球。”  “学校只要有了自己的特色项目,未来发展的路子就清晰了,而且也能招到合适的生源。跟一中抢文化生明显是不现实的,二中老师没这个本事。所以搞搞特色教育,和省体院联合招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你呢?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白芷萱有些不解。张勇胜对二中付出这么多的心血,难道什么都不图?  张勇胜哈哈笑道:“我给自己留条后路啊。如果大学毕业后活得失败,我就到二中当个教练,至少能有碗饭吃,不至于饿死。”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嗔骂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就算你赔光了本钱,我还能不管你?说几句就没个正形了。”  张勇胜点点头,揽着白芷萱的肩头道:“我有个愿望是让传统武学发扬光大,这个愿望让赵云飞帮我实现,我给他提供足够的条件就行。以后赵云飞成了武术界的大宗师,我也能与有荣焉。”  白芷萱有些不理解,疑惑道:“既然这是你的愿望,为什么自己亲手去实现,而是让赵云飞去做。你的武功比赵云飞高得多,岂不是更容易?”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的性格不适合当老师,一两个学生还成,真要让我带一个班,我可能会发疯的。赵云飞是个武痴,对武功有极好的热情和耐心,作为老师和教练比我合适,也能做得更好。”  白芷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她得消化一下张勇胜的话,这番话让她太震撼了。一个高中生居然有如此深远的计划,简直不可思议。她万万没想到,身边的高中生是两世为人的魔道霸主。  两人收拾完了爷爷留下的书稿,掐着点返回了货运站。晚饭是在白智勇的新房子吃,已经约好了时间。这是双方父母第一次正式见面,张家是不能迟到的,所以必须提前一些出发。  白智勇的新房在西城新的商品房小区,算是县里最高档的住宅区了。这个楼盘也是白智勇的建筑公司和县房产公司联合开发的,每平方的单价近千块。以现在云山的工资水平,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整个小区是花园式的设计,所有的楼房都是四层的大平层,一梯两户非常的宽敞。当初设计的时候请了省里的设计院,所有设施都对标省城的一流楼盘。在云山百姓眼里,能住在这里是人生最高的目标。  张勇胜全家人打扮得非常隆重,张家夫妇穿上了特意买来见客的大衣,显得精神抖擞。张勇胜被白芷萱进行了精心打扮,还特意化了妆。他的穿着非常帅气,不但有阳刚正气的一面,而且显得少年老成。  一切收拾妥当后,张家人坐着人力三轮车前往西城白智勇的家。白芷萱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了,但张勇胜还是第一次来。这个楼盘开盘的时候在县城引起不小的轰动,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这样的高档住宅区的安保比较严格,所有人都需要验证身份才能进入,这是学习省城高端楼盘的管理模式。张家人下了车站在小区门口,看着西式古典大门的的装修,都有些微微的紧张。 (三百六十八)愉快的白家家宴 新武大宗师正文愉快的白家家宴说起来张家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张家夫妇常年在外跑车,张勇胜也出入过江源的高档场合。但今天的见面关系到张勇胜的终身大事,夫妇俩不可能不慎重,心情自然比平时要复杂许多。  白芷萱在前面带路,张勇胜提着见面礼走在父母旁边,抬头观察着小区的景色。虽然已经是黄昏了,但小区的景色依然给人清幽典雅的感觉。过年喜庆的灯光早早亮起,传统园林式的设计让小区显得清新脱俗。  除了主干道是硬化的水泥路面外,两旁都是小桥流水的花园,园中铺着石子小径,颇有传统的文化气息。走在路上听着旁边的水声,仿佛置身于古代园林之中,给人一种现代社会难得的体验。  周围的房屋都是仿造西式的风格,门廊和墙上都有各种雕塑,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这种中西合璧的设计带来的体验非常独特,不同的文化特色有机的融合在一起,小区设计师的水平让人叹为观止。  张建雄感叹道:“想不到咱们云山还有这么好的小区,这样的小区南方也是不多见的。这么大的小区,住户的密度这么低,开发成本很高吧?一般的小区如果都这样搞,赔钱都得赔死。”  白芷萱笑道:“咱们云山的生活成本低,工人的工资水平也不高,所以建造成本的压力并不大。如果拿到江源或者省城去,卖价至少翻两倍。当时县里的房产公司要搞样板工程,所以这方面也舍得投入。”  韩爱华好奇的道:“听说县里不少官员在这里都有房子,是不是真的啊?”  白芷萱点点头道:“当时县里为了主推这个楼盘,鼓励公务员们在这里购房,还给他们提供了补贴。最终在这里买房的,也只是中高层。”  张勇胜笑道:“你们有钱人可真会享受,这么好的小区,这么好的房子,真是养老的好地方。以后老爸老妈退休了,我也给你们弄一套。这种花园式的洋房住起来,比咱们那个家属院舒服多了。”  张建雄摇摇头道:“我才多少岁,就想着退休?这种事不是你操心的,你今天先把任务完成再说?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回紫竹镇养老。我们家的大院子可不比这个差,翻新修整一下也是古色古香。”  “今天的事一点问题都没有,也就是走个过场,您就不用担心了。”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那个院子太大,很多都是古代建筑样式,真要翻新不是那么简单的,普通建筑公司根本接不了这活。”  张建雄点点头道:“这个我也知道,上次遇见个工程队的包工头,我简单的问了下。那种老院子翻新,最好还是找建筑设计院搞古建筑的。现在能修建那种老院子的工程队,已经非常少了。”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爸认识不少省里设计院的人,可以帮着咨询一下。仿古式的院子现在也有人在弄,都给大人物们提供的。这种院子修建起来很费时耗力,比这种仿西式的成本高多了。”  在园林式的小区了走了一阵,几人到了一栋四层的西式楼房前。这栋楼不小,却只有两个单元,住六户人家。出了一楼是停车场以外,上面的三成都是住宅,每一户的实用面积有两三百个平方。  白智勇选的是楼顶的住宅,因为可以比二三楼多一个阁楼,所以价格也贵了不少。他不缺钱,又是工程的施工方,所以在这方面费尽心思。他本来打算接女儿过来一起住的,谁知白芷萱对此根本不感冒。  在白芷萱的带领下,众人上了四楼,此时白智勇已经西装革履的在门口等着了。他的新媳妇唐莉莉也打扮得很庄重,穿着天鹅绒的大衣,颇有些富家太太的风范。两家人见面一阵寒暄,然后进屋在客厅坐下。  张勇胜这是第四次见白智勇,脸上笑的有些尴尬。前两次两人都闹得不太愉快,当时几乎要打起来了。这次白智勇看在张勇胜武力强悍的份上,没有跟他计较,肥胖的脸上堆满了难得的笑容。  自从上次在婚礼上得到了白芷萱的认可后,白智勇对女儿的态度大变,有什么条件都满口答应下来。虽然他一开始不太看得上张勇胜,但能让白芷萱作出这么大的让步,他心中还是有所感触的。  众人坐定,白智勇热情的笑道:“早就想拜访一下张队了,听说张队常年在外跑车,一直没机会拜访一下。今天是大年初一,咱们两家把两个孩子未的人生大事定下来,我也少了一桩心事。”  张建雄点点头道:“白总客气了,我就是个跑车的,早就不当队长了。云山的生意不好做,只能去南方找点办法。芷萱是个好姑娘,她让勇胜这皮孩子成长不少,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她。”  白智勇也客气道:“张队夸赞了,我家丫头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一定让你家孩子受了不少委屈,我们做大人的真不好意思。”  张勇胜有些意外,白智勇居然这么客气,与前几次见面的印象完全不同。他不知道父女之间又发生过啥事,但目前看来情况还不错。白智勇对他也没什么抵制情绪,对于这桩婚事很积极的样子。  家长之间谈话,小辈们插不上嘴,只能静静的在边上听着。白智勇的新老婆唐莉莉表现得很识大体,在旁边端茶倒水,并不参与双方家长的商谈。谈话的气氛很和谐,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张勇胜抽空打量了房中的装修和家具,心中颇为赞叹。白智勇不愧是云山有名的土豪,这装修和家具的投入非常舍得下本,比得上星级酒店了。他现在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不是以前的土包子了。  谈话的时间不长,不到半个小时双方就把事情敲定下来了。白智勇对婚事没什么意见,只是要求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他想尽早抱孙子。这点是双方家长共同的心愿,张勇胜和白芷萱却相视苦笑。 (三百六十九)聊聊农机厂的事 白家的晚宴是在外面的大餐馆定的,唐莉莉不会做饭,不可能操持这么一大桌子。虽然是大年初一,也有餐馆专做有钱人生意。白智勇的钞票撒出去,人家直接把做好的菜送到家里来。  这桌菜可以是色香味俱全,比起张家的家常菜既养眼,又好吃。白智勇拿出了好酒,两个当爹的互相推杯换盏,张勇胜和凑合着陪了几杯。气氛喝到位了,白智勇和张建雄便聊到农机厂破产重组的事。  “我这边都联系好了,可以组建一个至少二十辆的车队南下。南方经济发达,对物流的需求高,机会比省内多得多。而且那边货豫价也高,给钱也比较爽快,不像本省的老板喜欢赖账。”张建雄道。  白智勇抿了一口酒,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咱们属于内地,投资比较少,所以老板们也都是算着钱花的。我这边现在还好点,毕竟走向正规化了,也有县里官方也支持,敢赖漳人不多。”  张建雄表示同意:“那是,有县里支持,肯定比自己打拼要好,拿贷款也容易些。我们货运站就不行,县里早就放弃。这次农机厂破产是个机会,我们抓住机会不定还能有一线希望。”  白智勇想了想,打听道:“听你们院里那个叫梁爱萍的要参加重组,她靠不靠得住啊?她真在江源有充足的资金和资源?”  张建雄点点头道:“她是很早就下海了,为了下海还和男人离了婚。她男人就是农机厂的汪建设,所以对农机厂的情况比较了解。她在江源有家大公司,搞建筑材料的的,听销售规模也有上亿元。”  “这女人这么厉害?”白智勇有些心惊。他下海干工程这么多年,也就去年才摸到了亿的门槛,而对方只是一个女人。  白芷萱瘪瘪嘴道:“人家当然厉害,她本就是专业财务,后来又自学进修,在投资方面的眼光可比你干苦力活的厉害多了。她不仅仅做建筑材料,而且还参股投资房地产,比你只做建筑赚得多。”  白智勇点点头道:“如果投资房地产,那的确很能赚,尤其是江源这种大城剩前几年江源房价才五六百,现在房价已经奔两千去了,比我们云山最高的房价还要翻一倍。按这个趋势,没几年就往三千靠了。”  张勇胜笑着道:“如果叔叔有兴趣的话,我请梁姨给你引荐一下,她在江源人脉挺广的。咱们云山毕竟是地方,别看这两年发展挺快,再过几年肯定就瓶颈了,企业还是往大地方走才有出路。”  白智勇想了想道:“你的这事我能一直在考虑,就是在外面没啥人脉,不敢轻易过去。要是有人能够带个路,投资风险就能很多。或者先接一些大城市的工程垫个底,测试一下市场的深浅。”  张勇胜点头道:“这事简单,过了年我安排你们见个面,你们商量合计一下。这次梁姨投资农机厂也是为将来打基础的,她们合作的地产商很多,工程机械需求量大,这是个很好的潜在市场。”  白智勇有些不解道:“我知道农机厂的农业机械不错,可他们的工程机械是这几年才新做的,能和外面的品牌比不?“  白芷萱反问道:“你不是用过么?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啊?”  白智勇解释道:“我是用过,总的来讲也就一般,凑合用吧。但人家卖机械得跟市场上的大品牌竞争,这种水平肯定比不聊。况且当初买他们的机械也是给县里面子,只能算是个公关费用。”  张勇胜摇摇头道:“叔叔,梁姨的经营策略不是卖机械了,而是租机械。能花钱购买的只有你们这种大的工程公司,一般的包工头哪来这个实力。梁姨打算租给他们用,等租期够长了再折价卖。”  白智勇愣了一下,赞叹道:“好办法,这女人真会做生意。这种生意只有厂家才能做,代理商和经销商是玩不起的。当初我当包工头的时候,如果有地方能租到工程器械,就不至于错过那么多生意了。”  白芷萱笑道:“包工头租机械也没有啥挑选的余地,国内大厂的、进口大牌的,人家也不会租给他们。手里有机械揽活,总比干看着强。”  白智勇越想越有门,道:“亲家,要不我也掺合一手?我这边二级三级的包工头不少,用这种办法给他们揽活,我能扩大不少业务呢。你们和梁爱萍是邻居,也帮我这事?”  张建雄豪爽的笑道:“白总,这事您得找您女婿,他跟梁爱萍最熟。梁爱萍一个人独居,家里没人照顾,阿胜帮着干了不少活,两人关系好着呢。让阿胜去句话,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白智勇看向张勇胜,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叔,这事包在我身上。过了年我就安排,争取让你俩联合收购农机厂。”  白芷萱想起一个事,道:“对了,昨我接到新月短信,她金凯家也准备插一手。金凯让你准备一下,过年后安排双方见个面。我昨都忘了这事了,你们一提我才想起来。”  “金家也参与?”白智勇又惊又喜:“金家参与事情就好办了,老金有的是钱,这多么投资还拿不下一个农机厂?他过年前在胡县长那里吃了亏,看来这是要把吃的亏抢回来啊,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两家人遍吃饭边聊,一直热闹到近十点钟才散场。离开时白智勇将张家人送到了区门口才离开,红彤彤的脸上神采飞扬。白芷萱顺便开走了雅阁车,那本就是她的专车,正好给张家过年回老家祭祖用。  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稳稳当当开车的白芷萱,张勇胜问道:“你啥时候考的驾照,怎么没跟我过呢?”  “去年在江源读培训班时考的,回来没怎么摸车,把这事给忘了。今你们父子都喝了酒,我开车正好合适,安全第一。”白芷萱答道。 (三百七十)初二拜访杜校长 韩爱华表示认同:“芷萱做得对,喝酒就不能开车,这是我最不放心他爹的。今年我留下来照顾你们,就怕他被那帮混球带歪了。”  张建雄不满道:“胡说很么呢,我什么时候喝酒开车了?每次喝了酒,都是你开车的好吧,你可别冤枉我。”  韩爱华不搭理老公,叮嘱张勇胜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偷偷把梁爱萍的富康开出去玩吧?你才多大,连个驾照都没有,也不怕出事?以后不许这么干了。想开车,等明年考了驾照再说。”  张勇胜有些郁闷,嘟囔着道:“这有啥嘛,一个富康而已。别说是富康这种家轿,就是咱家二十吨的大货车我也没问题。”  张建雄对此无所谓,笑道:“这倒是,你小子开车挺有天赋的。人家几天都练不好的动作,你几十分钟就搞定了。以前货运站在的时候还指望你接我的班,现在不用了,你考上大学有更好的前途。”  韩爱华不满道:“说起这事就得怪你,那么早教他开车干嘛?也不怕他开出去闯祸?反正有我在,阿胜不准随便摸车。”  经过了这次家宴,张家和白家正式将张勇胜和白芷萱的婚事定了下来,双方家长都松了口气。以后两人在校园里也是理直气壮了,就算贾志国拿早恋的事情做文章,他们也一点都不怕。  有了白芷萱提供的车,张家出行就方便多了。第二天是大年初二,张建雄和杜志诚约好了去他家拜访。吃完中午饭休息了一会儿,一家人就乘车出发了,这次是张建雄开车,张勇胜坐在副驾。  他们先到了一中的老房子,把两大箱书稿装进了后备箱,然后再前往二中。书稿的数量很大,让张建雄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退休多年的一中老校长,居然发挥余热写了这么多的教育笔记。  白芷萱对此解释道:“我爷爷闲不下来,退休后没事就干这事。其实之前更多,都是他工作起家做的笔记。这些是整理后重抄的,他把有用的总结了下来,卖给收废纸的比这些多两倍还不止。”  张建雄叹息道:“白老校长几十年的教育生涯,留下的笔记真是太珍贵了。老杜今天肯定得请我们喝好酒,不然对不起这两大箱书稿。他这下可赚大发了,要是整理了出版,名声大了去了。”  韩爱华笑道:“人家老杜是白校长一手教出来,听说当年也是一中的风云人物,各个大学都抢着要呢。要是咱儿子有这本事,我们就不操心了。”  张建雄摆摆手道:“算了吧,这我可不敢想,他跟老杜没法比。老杜他们一家都是读书的材料,他闺女高中的时候跟现在的陈丽差不多。阿胜随我,性子比较急,读书方面耐不下心来,能读个大专我就心满意足了。”  韩爱华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说以前成绩很差么,怎么在一中读高中?一中可是省重点,你是不是走后门进去的?”  “屁的走后门,我是正规考进去的好吧。”张建雄瘪瘪嘴道:“我们那会儿又不兴重点不重点的,都是按学区分配的。只要上了最低分数线,学区对应一中,就能在一中读书,不用考太高分就行。”  “还有这种好事?”张勇胜惊讶的道:“可您不是在紫竹镇么,怎么不在镇中学,反而被分配到一中呢?”  张建雄解释道:“那会儿紫竹镇的中学没有高中,只有初中,所有镇里的高中生都是在一中读的。实际上当时是县里一个高中对应一个镇子,二中对应的好像是罗江镇,那里有一批矿工家的孩子。”  张勇胜笑道:“这种分配方式好,大家各有优劣,不会让一个学校把好苗子全都垄断了。现在一中搞垄断,连隔壁几个县的人都挤过来,永远是一家独大,太不公平了,实在是让人无语。”  白芷萱叹息道:“听说当年为这事爷爷还跟当官的吵了一架,但是上面权力大,非要这么弄,结果一中占了大便宜,其他学校就倒霉了。二中和三中最倒霉,一直没遇到什么好苗子,轮流在县里垫底。”  张勇胜哈哈笑道:“这种机会以后都是三中的了,二中要做好当万年老二的准备。按照杜叔的改革思路,过几年二中就算比不上一中,压倒隔壁河岗县中学的水平也是有的,也就不用看教育局脸色了。”  张建雄点点头道:“老杜是个有办法的人,当初就是冲着他的面子才送你去的。你妈想让我出高价把你送到河岗,我觉得老杜比河岗靠得住。”  河岗县在云山县隔壁,距离三十公里路程,是韩爱华的老家。河岗县中学在附近的各县中也很有名,算是万年老二身份。虽然每年都不如一中,但升学率还是靠得住的,比二中和三中强了不少。  韩爱华笑道:“现在其实也挺好的,有陈丽盯着,我也能放心。就算是大城市那些请家教的,也不如陈丽这种优秀学生有用。”  一路上大家聊着天,顺利到了二中的校门口。张勇胜提前打了电话,杜志诚全家到了门口迎接,搞得非常隆重。杜志诚的女儿杜晓兰也放寒假回来了,跟着父母过来,穿着一身长款风衣,颇有文艺范。  在杜志诚的指挥下,门卫打开了校门,张建雄开着雅阁车进入,停在教师家属楼楼下的空地上。众人下了车,热情的拥抱招呼。张建雄和杜志诚大半年没见了,两人非常的高兴,笑声震天响。  张勇胜和杜晓兰算是青梅竹马,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张勇胜还给杜晓兰当过跟屁虫。现在两人都长大了,男的阳光帅气,女的知性温婉,气氛却变得尴尬起来。主要是因为白芷萱站在旁边,张勇胜也不好表现得太亲密。  杜晓兰长得很漂亮,高挑的身材,优雅温婉的气质,给人一种难得的知性美。与走美艳路线的白芷萱不同,她身上有种恬静文雅的气息,是那种充满文化气息的美人。她在学校的追求者不少,也是江源师范的校花。 (三百七十一)给杜校长送大礼 新武大宗师正文给杜校长送大礼这不是白芷萱第一次见到杜晓兰,实际上在杜晓兰高中时期风靡一中时,就偷偷的见过了。那时候她刚上初中,虽然不是一中的学生,却因为住在一中,对一中的各种传闻了如指掌。  当时她看到杜晓兰在高中部一呼百应的启示,顿时羡慕得不行。虽然她在初中生中也是风云人物,但比起这种温柔知性的气质还是颇有不如的。此时两人再见,各自给对方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  白芷萱这几年变化极大,已经长成了成熟的大美女,妩媚明艳的气质让人非常惊艳。尤其是她从模特培训班回来后,非常注重自己的穿衣打扮和行为动作,总是一副高端职业女性的姿态。  杜晓兰则不同,她越来越像个文艺女青年。也许是受到大学文化风气的熏陶,她的气质越发优雅,一颦一笑温柔知性,给人我见犹怜的感觉。两人站在一起,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真是一副罕见的美人图。  张勇胜给白芷萱和杜晓兰互相介绍了,杜晓兰是第一次认识白芷萱,对其温柔友好。白芷萱以前只是偷偷观察杜晓兰,这次近距离见面,发现对方果然温婉秀雅,不愧是当年一中男生倾慕的对象。  抱着一大箱书往楼上走,杜晓兰笑道:“你行不行啊,这么大一箱,要不我们一起扛吧?或者你分给我们一点,这样轻松一些。”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兰姐,你放心吧,这点活不算啥。你啥时候回来的啊,这次在云山待几天?”  杜晓兰回答道:“回来一个星期了,本想过去看看你的,却被老爸拉住做规划,没抽出时间来。你不知道,我爸现在膨胀了,野心大得不行,要把二中搞成运动特色中学,规划都做到十年后了。”  白芷萱心中明了,判断是张勇胜给杜志诚出的主意,笑道:“这样挺好的,有特色才能发掘有特殊天赋的人才嘛。要都是模仿一中搞填鸭式教学,出来的都是书呆子,以后的日子可太无趣了。”  杜晓兰读的就是师范学校,点点头叹息道:“你说的这个问题也是这两年高校教育专家们最关注的,很多高中生进了大学练最基础的生活能力都没有。正应了古人那句话,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张勇胜得意的道:“这么说我们学校还走在高校前面了,杜叔要是能把二中搞成功了,以后云山教育界也算数一数二的大牛了。”  杜晓兰摆摆手道:“咱们云山就是个县城,搞得再好也成不了大牛。但可以给其他学校打个样,提供一点经验数据。我爸没啥大的志向,只要能把二中建设成心目中的样子,就心满意足了。”  张勇胜不服道:“这还不是大志向?这是最大的志向了好吧?作为老师,有一所自己理想中的学校,这世界上有几人能做到?你以后也是老师的,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还真不好说呢。”  杜晓兰叹息道:“我可没我爸这么多的想法,只要能留在学校当个普通老师就心满意足了。桃李满天下的事,我可不敢幻想。”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你是决定留校了?前一阵跟杜叔聊天,他还想把你弄回来接班呢?好像蔡阿姨不太同意这事?”  杜晓兰瘪瘪嘴道:“家里的事都是我妈做主,我爸说了不算。我妈觉得大学老师体面,我觉得江源各种条件更好些,所以就选了留校。学校老师也比较支持,以我的成绩没什么大的阻力。”  她过了年就是大四第二学期了,马上面临工作还是留校的问题。这事家里面已经商量过多次,在母亲的支持下,她已经选定了留校。过了年返回学校,杜晓兰就要开始做留校的准备工作了。  白芷萱有些羡慕的道:“能留在大城市真好,工作和生活环境都很不错。云山只是个小县城,各种条件比江源差太多了。”  一行人进了屋,张建雄和张勇胜把手中的箱子放下,杜志诚的老婆蔡芸赶紧送上热茶,让两人喘口气。众人坐到客厅里,边喝茶边续话,没几句话题就聊到了箱子里的书稿上来。  “我还以为你是蒙我的呢,你还真把白老师的书稿给我啊?”杜志诚笑着问道,他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张勇胜拍着胸脯道:“杜叔,我这人说到做到,咋可能蒙您。我要是敢蒙您,我爸也不会放过我的。”  杜志诚拿出一本笔记本翻了翻,赞叹道:“这真是好东西啊,是白老师几十年的智慧结晶,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你俩真舍得?”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跟萱姐都商量好了。这些书稿留在家里也没用,我们不是专业人士,根本看不懂,给您才算是物尽其用。您要是整理好了需要出版,钱的方面我们负责搞定。”  “嚯,好大的口气啊!你小子傍上富婆了,现在财大气粗了是吧?”杜志诚瞟了一眼白芷萱,似笑非笑的说道。  白芷萱脸色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道:“杜校长,你咋能这样说?我和张勇胜是自由恋爱,不存在什么傍不傍富婆的。再说了,我算什么富婆,我那点钱都是爷爷奶奶留下来的,也就够我读大学的费用。”  蔡芸瞪了男人一眼,嗔骂道:“今天还没喝酒呢,你就醉了?在学生面前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尽胡说八道。”  杜志诚有些尴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俩还年轻,儿女私情的事不用那么着急。你们能把书稿给我,我是非常感激的。至于出版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俩把钱留下来把学业安排好就行了。”  杜晓兰点点头道:“对,对,你俩就别操心出版的事了。我在学院出版社有个朋友,返校后我来联系一下。老校长的书稿都是教育方面的,正好和我们学校契合,说不定不用花钱也能出版呢。”  张建雄笑道:“老杜,白老师书稿出版的事全权由你做主,反正我们也不懂。不过我家阿胜和芷萱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你这个当校长的也该知道。今天我就正是通知你,昨天我和老白已经敲定。” (三百七十二)我们全力支持您 新武大宗师正文我们全力支持您“定了?真定了!”杜志诚惊得大跌眼镜,叹气道:“你们两家也太着急了,他俩才多大,你们提前就把事情定了。”  韩爱华笑道:“不小了,过了年阿胜就十七了,芷萱下半年也十九了。如果是按照我们那个年代,有的已经生小孩了。提前定下来好,以后他俩走到哪里都可以互相扶持,也让我们两个放心了。”  杜志诚摇摇头,苦笑道:“毕竟年代不一样了嘛,现在讲究晚婚晚育,对大人和孩子都好。他们还没有正式踏入社会,以后还要读大学,日子还长着呢。这么早订婚,是不是有些急于求成了?”  蔡芸对此有不同意见:“我觉得挺好的,早早的定下来,了却老张一家的心事。而且老白整天在外做生意,也没空照顾女儿。这下子两家人互相帮助,两个孩子的未来也更有前途了。”  杜志诚不好跟老婆争执,只得道:“我知道咱们云山的风俗,订婚这块都比较早。但我好歹是高中校长,按照法制课的要求要宣传晚婚晚育的。你们这样搞得我好尴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建雄哈哈笑道:“你啥都不用说,等下多喝两杯酒就成了。我说这事是让你心里有数,过几年正式办婚礼的时候,你得出一份大礼。当年我结婚你就欠我一份,孩子的你可不能再欠了。”  提到这事杜志诚有些遗憾,当时他被派到乡下支教,根本没法回来参加张建雄的婚礼。在此之前他结婚的时候张建雄找了辆大客车接送宾客,面子上是给足了的,这让他总觉得有些对不住朋友。  蔡芸接过话头道:“那是当然,你张队长当年那么给面子,我们肯定要有回报的。芷萱是白老师的孙女,不管从那层关系看,我们都不能亏待了她。你放心吧,他俩这事我心里有数。”  韩爱华笑道:“你们别听老张胡扯,他这两天喝多了,尽说胡话呢,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不过等兰兰结婚的时候,我们肯定要表示的。她今年该毕业了吧?大学里面交得有男朋友没?”  说到这个话题,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杜晓兰。杜晓兰有些尴尬,只觉得脸上发烧,勉强道:“我还年轻呢,不着急。今年先把留校的事安排好了,我觉得等工作稳定下来再考虑这个不迟。”  听了这话蔡芸不乐意了,皱了皱眉头道:“你可抓点紧吧,弟弟妹妹都有着落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一点都不着急。大城市竞争激烈,好男孩非常抢手的。你们学校又是女多男少,你不快点还等什么?”  杜晓兰瘪瘪嘴道:“妈,现在大城市哪有这么早结婚的?云山是小地方,各地风俗不一样,你不能按云山的风俗来要求我。何况现在学校都在推广晚婚晚育,我这么早着急结婚像话么?”  蔡芸对此很不满,反驳道:“学校那是学校的事,你的终身大事最要紧。你别听他们瞎起哄,搞得到最后连自己都没着没落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年岁比我们那时候晚了不少,咋能还不着急呢?”  见女儿被妻子一顿数落,杜志诚赶紧打圆场道:“哎呀,这是小兰的终身大事,她知道怎么处理的,你不要太着急,只要缘分到了一切水到渠成。你看张勇胜,平日里尽出幺蛾子,却早早的给自己找好下家了。”  蔡芸笑着夸奖张勇胜道:“阿胜这孩子就是懂事,做事比小兰靠谱多了。我多次叫他来家里吃饭,他都客气得不行。”  张勇胜谦虚的道:“蔡姨,不是我客气,是不好影响杜叔。我和杜叔的关系在学校要是爆了光,对他的教改会有影响的。老贾、老朱他们几个憋着一肚子坏水,就怕抓不着杜叔的把柄呢。”  杜志诚摇摇头,笑道:“你这就多虑了,一顿饭而已,他们能说啥?他们在学校的关系户比我多多了,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蔡芸点点头,愤慨的道:“二中就是不安宁,这些死耗子总在背后嚼舌根。我在局里各种谣言听了不少,也给你杜叔捏一把汗。要我说这教改不弄也罢,吃力不讨好,还有小人摘桃子,太气人了。”  张勇胜自信的道:“蔡姨,教改必须要搞,而且大力的搞,同学们的前途就靠杜叔了。杜叔有啥需求尽管提,我们都是支持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教育局当官的敢乱来,我召集同学们堵他家大门。”  张建雄也支持道:“就是,老杜你放心搞,我们做家长的全力支持。昨天跟老白吃饭,他还说要是学校缺啥,他肯定出钱出力。他在县里面人脉广,上至县长,下至局长没有不熟的,教育局的小人动不了你。”  白芷萱也说道:“对,我爸说了,学校有要求他第一时间满足。如果学校建教学楼,翻修操场啥的,他可以成本价施工,一分钱不赚。金凯家也是很支持学校的,他父母一直都愿意捐钱出力的。”  见大家都这么支持,杜志诚有些感动的道:“谢谢,老张。勇胜、芷萱,你俩也帮我谢谢其他同学和家长。教改我一定会搞下去的,不管困难再大,我都会坚持,不会让二中的上千名学生失了上进之路。”  整个下午两家人坐在一起聊天,说这这一年的往事。三个小辈在旁边陪着,端茶倒水的忙碌一番。张勇胜成了他们话题的核心,各种在校期间的幺蛾子被翻了出来,让他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晚宴是蔡芸张罗的家宴,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家常菜也是很可口的。一桌人其乐融融,欢度着春节的时光,杜志诚很少喝酒的人都醉了。他和张建雄喝了不少酒,老朋友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  张勇胜一家在二中待到很晚才厉害,杜志诚一家送到了大门口。一路上遇到不少二中的老师,看张勇胜一家的眼神都挺诧异的。他们来杜志诚家拜年,杜志诚亲自送到门口,这事非常的少见。 (三百七十三)陪韩爱华回娘家 新武大宗师正文陪韩爱华回娘家自从来了二中,杜志诚就很少在家接待学生家长,很多送礼走关系的都被他赶走了。张勇胜一家人居然能过来拜年,这让二中的老师们感到不可思议,私下里议论纷纷,心里有着各种猜测。  大年初二就这么过去了,初三对于张勇胜一家来说是及其重要的日子。按照事先的安排,今天一家人要回韩爱华的娘家走亲戚。韩爱华每年回娘家的时间很少,所以过年期间就特别隆重。  韩爱华的娘家在云山旁边的河岗县,她家就在县城附近的村里,家里亲戚不少。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由于父母去世得早,她初中毕业就到城里当临时工,将两个弟弟拉扯大。  张勇胜小学时的暑假都是在河岗乡村里度过的,那段时期张建雄和韩爱华都忙于工作,没事情管他,就把他扔给韩爱华娘家的亲戚。张勇胜也乐得清闲,没有父母的管束,他的日子比在云山好过多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勇胜对那段日子还是很怀念的。每天在乡下无忧无虑的玩乐,跟着表哥表姐们到处晃悠。哪怕是上山割猪草对他而言都是少有的乐趣,更不用说去河沟里钓鱼、捉螃蟹等活动了。  张建雄开着雅阁,一路上非常的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河岗县城郊。他没有穿城而过,而是绕着围城马路走了一圈,直接到了城北的白塔山。这里是河岗县最高的山,以山上的白塔寺而得名。  白塔寺是千年古寺,出过不少大德高僧,比云山县的金灵寺更有名气。每年过年期间都由不少信徒居士上山还原,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韩爱华的娘家就在白塔山下的水碾村,是个人口繁盛的村庄。  村庄的旁边有条溪水从山上奔流留而下,绕过村子汇入附近的大河。村里在河边修建了磨坊,以水力驱动石碾子磨面,以前四里八乡的人都到这里来加工面粉,所以得了个水碾村的名号。  张建雄没有开车直接进村,而是沿着村旁的小河朔流而上,到了一个岔道口把车停了下来。岔道口旁边有人工开凿的石梯,沿着石梯上去不远便是韩爱华父母的坟茔,他们打算先扫墓然后再走访亲戚。  因为要爬山,一家人都是运动装束,套着厚厚的羽绒服,看起来有些臃肿。张勇胜和张建雄提着祭祀用品走在前面,韩爱华和白芷萱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白塔山附近的风光不错,白芷萱不时掏出相机拍照。  韩爱华父母的坟茔在半山腰的平台上,不少水碾村的村民都将先人埋在这里。这里的风景极好,依山伴水视野开阔,既能俯瞰整个河岗县城,又能眺望远处奔流向东的河水,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根据韩爱华祖上的说法,当年村子里请了风水先生专门看过,据说这里是什么青龙宝穴。村里的人都迷信这个,于是大家都把先人的坟墓埋在这里。每年过年,韩爱华都会带着丈夫孩子回来给父母上坟。  大年初三上坟的人不少,很多都是韩爱华的亲戚朋友,大家热情的打招呼。很多人都认识张勇胜的,见他一表人才的样子,各种夸赞一番。而白芷萱则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纷纷打听她的身份。  韩爱华也不隐瞒,把真实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迎来村民的一片恭喜声。这里的村民很淳朴,对于所谓的晚婚晚育没什么概念,反正只要是亲戚朋友家有喜事,肯定是各种热情祝贺。  四人来到韩爱华父母的坟前,张勇胜和白芷萱把祭品摆上,然后一家人开始按照流程拜祭。白芷萱是第一次参加张家人的祭祀,全程非常谨慎。张勇胜就活泼许多,没事还说两句俏皮话活跃气氛。  张家带来的祭品都是韩爱华精心准备的,也是父母生前爱吃的东西。既有香肠腊肉等年货,也有精致的各种小菜。张建雄还给岳父岳母准备了酒,拜祭的时候敬上好酒,表达晚辈的一片心意。  拜祭结束,一家人将韩爱华父母的坟茔周围打扫了一遍,把这一年生长出来的野树杂草都砍掉,还将褪色的碑文补上红色油漆。张建雄作为女婿亲自操刀,跪在墓碑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填写着。  张勇胜坐在旁边拿起祭品中的柑橘吃了起来,白芷萱不满道:“你这人咋回事,这就吃上了?没见叔叔忙着么,你也不去帮忙?”  张勇胜把手里的柑橘递给白芷萱,笑道:“我爸难得尽一次孝心,我得给他留机会。他天天在外面跑,难得有这种机会。我随时都可以,只要有空就能回来,不差这么一会儿的的事。”  白芷萱有些无语:“哪有你这样当儿子的,一点都不替父母着想。”  张勇胜一脸无所谓的道:“你这就不懂了,我这叫善解人意。我要是上去抢,那才叫不懂事呢。这不是简单的干活,是寄托对先人的思念。你看着他是在填写碑文,这其实是一种庄重的拜祭仪式。”  白芷萱似懂非懂的道:“这也是拜祭的仪式之一?”  张勇胜得意的道:“不懂了吧,我们国家的传统就是这样。别看你天天说什么生活要有仪式感,真正到了仪式感的时候,你就半桶水了。现在人有几个懂这些的?否则你爸的婚礼也不会搞成四不像。”  白芷萱点点头,叹息道:“现在学校又不教这个,我们也没地方学啊。这些你是咋知道的,谁教你的么?”  “言传身教,从小跟着大人做,慢慢就学会了。”张勇胜解释道:“这几年爸妈都在外面跑,家里的这些事都是我做的,你说我熟不熟?咱们啥时候去给你爷爷奶奶上坟,距离咱们云山远不远?”  白芷萱摇摇头道:“今年我不用去,我爸带着唐莉莉去。我爷爷奶奶迁回老家了,在省外呢,单程开车也要两天半,来回挺耽误时间的。过年的事情太多,我决定清明的时候再抽空过去。” (三百七十四)韩家姐弟团圆年 新武大宗师正文韩家姐弟团圆年“这么远啊?”张勇胜有些失望,叹息道:“那清明节我陪你回去吧,爷爷奶奶给我们留下这么多东西,我不能没有表示。”  白芷萱好奇的道:“你不是每年清明都回老家的么?老家那边怎么办?”  张勇胜笑笑道:“到时候让我哥代替我去,反正以前他也帮我祭祀过。反正我家祖坟每年都有好几次,偶尔缺了一次,也不算不孝。而且这次我把孙媳妇给他们带回去了,我爷爷在天有灵也会夸我的。”  白芷萱脸色一红,有些羞涩的道:“还没办婚礼呢,谁是你媳妇,臭不要脸。”  张勇胜厚着脸皮,低声笑道:“繁文缛节不重要,周公之礼才真的算数。”  白芷萱听得脸皮有些发烧,娇嗔着瞪了张勇胜一眼,然后深处手指甲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张勇胜大声的叫了起来,表情无比的夸张,惊得周围其他拜祭祖先的村民们纷纷侧目。  在父母的坟前拜祭完毕,韩爱华带着一家人作揖磕头,然后收拾东西下山。张建雄开着车,韩爱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水碾村。虽然她每年都要来一次,但这一次特别的感慨,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她离开家外出打工的时候很早,每年在家里就待不了几天。后来嫁给张建雄,在云山安了家,每年回到村里的日子就更少了。虽然两个弟弟依然居住在村子里,但她每年见他们的机会并不多。  进了村子不远就是韩家的祠堂,祠堂后面就是韩爱华的家。水碾村最早是由四姓人组成,韩家是其中之一,在村子里的人口不少。韩爱华这家人丁比较少,只有她的两个弟弟及其后代。  韩家最大的是韩爱华的叔公韩福昌家,四世同堂好十几口人,是韩家的中流砥柱。韩福昌九十岁了,依旧老当益壮,眼不聋耳不花,一大早就再祠堂里忙活了起来。他是韩家老族长,打理祠堂是他的本分。  过年期间回来拜祭的族人不少,有的还是从市里、省里回来的。他们除了上山给父母长辈上坟外,也会到祠堂拜祭一番。韩福昌每天一大早就等在祠堂,各种帮忙准备,精神上非常健旺。  雅阁车在祠堂门口停下,张建雄一家下了车,准备先在祠堂里给韩家祖先行礼,然后再去韩爱华的大弟弟韩爱民家。他们从后备箱里拿出祭品,韩爱华还专门给叔公韩福昌准备了一个红包。  韩爱华父母去世得早,家里受到祠堂不少的照顾。尤其是韩福昌对她很关照,她在外打工期间,两个弟弟都是又韩福昌家照顾生活。所以每年回到娘家,他都会给韩福昌一个红包,以表示孝敬。  听见门口停车的声音,韩福昌拄着拐杖从门房里走了出来。水碾村并不富裕,平时基本上没有汽车进来。在村子里偶尔看到汽车,要么是乡里的干部,要么是县里的领导,私家车的可能性极少。  他眼睛很好,一眼就看到身穿红色羽绒服的韩爱华,哈哈笑道:“我当是哪位县里领导下来视察呢,原来是爱华啊。看来你家今年的收成不错,这都开上小轿车了,挺好的,真是挺好的。”  韩爱华赶紧迎上去,从兜里掏出红包:“叔公,给您拜年啦,新年好啊!我看您精神矍铄,身体还很硬朗,真是好福气啊。”  韩福昌也不谦虚,笑道:“身体还可以,一顿能吃半斤肉,上山下地都没问题,比年青人一点都不差。”  张建雄停好车也上来打招呼,把白芷萱介绍给了韩福昌。韩福昌一听是张勇胜的媳妇,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家族人丁兴旺是他最高兴的事,张勇胜虽然不时韩家人,但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心里多了几分亲近。  一边和张家人寒暄聊天,一边捏了捏手中的红包,韩福昌有些意外:“爱华,你这是装了多少啊,怎么这么厚呢?是不是太多了,快拿点回去。”  韩爱华摇摇头,笑着道:“不多,不多,这都是晚辈孝敬您的。当年要不是您照顾我家,爱民和爱军能不能活着长大都成问题呢。”  韩福昌客气的道:“这都是老黄历了,你还提这些干啥?何况你每年回来都给钱,今天这也太多了,不合适。”  张建雄劝说道:“叔公,您就放心的拿着吧。今年我家收成好,你是老族长,德高望重,孝敬您多一点也是应该的。”  几人推拉一阵,韩福昌还是拗不过韩爱华,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红包。然后他带着张家人进祠堂行礼,亲自主持了全流程。韩爱华虽然是嫁出去的人了,但韩家并没有内外之别,回来祭祖也一样重视。  按照流程行礼完毕,张家人离开了祠堂,开车绕道祠堂后面,进入了一个不大的小院子。这个院子是韩爱华父母留下来的,后来她和张建雄出钱翻修过,将原来的土砖房都改成了新式的砖瓦房。  小院的面积不大,双开的大铁门对着三排房屋,总共是九间。正面三间是客厅和主人家的房间,两侧的六间是客房和储藏室。房屋前有个小院子,长宽将近十米,中间有压水井和洗衣台。  因为提前打电话联系好了,韩爱民一家早就等着了。见张建雄开着车进来,他赶忙把大铁门打开,让雅阁车进入。然后韩爱华从副驾上下来,姐弟俩终于团圆了,又是一阵热闹而激动的场面。  韩爱民是个很朴实的农村汉子,身材高大健硕,由于常年做农活而使得皮肤黝黑。他的媳妇就是本村人,叫做沈蓉,屋里屋外都是一把好手。他们有个儿子刚满十四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  “姐,姐夫,快里面做,中午饭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韩爱民热情的招呼道,将张家人往正房的客厅里引。  张勇胜从汽车后备箱里将过年礼提了出来,递给韩爱民道:“舅,这是给您准备的过年礼,您看看合用不?” (三百七十五)热闹的农村过年 新武大宗师正文热闹的农村过年这些过年礼都是韩爱华过年前就准备好的,有的是她在跑车路上买的土特产,也有的是在云山的商场里买的。今年张家赚了钱,她出手也大方了起来,特意给弟弟和弟媳准备了一套高档真皮衣服。  沈蓉接过张勇胜手里的年货,惊道:“姐,你这也太舍得了吧,买这么贵的东西。这牌子我在县里的商场看过,一件两千多呢。”  韩爱华笑道:“对于你俩,我有啥舍不得的?一年送你们一回礼,不选好一点的,我自己心里都过不去。”  韩志伟见姑妈出手大方,立刻嬉皮笑脸的上前道:“大姑、姑父,韩志伟给你们拜年了,祝你们新年快乐,我的红包呢?”  张建雄笑道:“你小子真是会见缝插针。你的红包找你哥要去,他有的是钱,能拿到多少就看你的表现了。”  韩志伟可怜巴巴的看向张勇胜,弱弱的道:“哥,我的红包呢?我们是兄弟,你没有给我贪了吧。”  张勇胜避而不答,指着白芷萱道:“小伟,你记住,以后见着她你得叫嫂子。你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她,要是她不高兴了,你的红包就没了。”  韩志伟立刻端端正正的给白芷萱拜了个年,脸上难得一丝不苟,让张勇胜和白芷萱忍俊不禁。韩志伟性子活泼,是家里的活宝,经常插科打诨的调节气氛。过年期间尤其活跃,一点都不认生。  白芷萱见张勇胜又在胡说八道,瞪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红包:“你就是韩志伟吧,听你哥说你是个学渣,以后可要努力啊。你可是韩家的独苗,家里都指望你开枝散叶呢,可不能掉链子。”  韩志伟笑嘻嘻的接过红包,拍着胸脯保证道:“嫂子请放心,我以后一定努力学习,争取不当学渣,考到你们云山一中去。”  张勇胜满脸的不信,瘪瘪嘴道:“算了吧,我信了你的鬼。你小子只要能把初中顺利读毕业,就对得起舅舅舅妈了。”  几人在客厅坐定聊天,沈蓉忙里忙外的掺茶倒水,送上不少零食干果。韩爱民又给张建雄递了烟,两人吞云吐雾起来,客厅里烟雾缭绕。刚坐下没几分钟,门外就传来人声,进来一对夫妇,带着个小女孩。  张勇胜瞟了一眼,笑着给白芷萱介绍,这是他的小舅韩爱军一家。韩爱军退伍后一直在县城里工作,后来也在县里安家。他的老婆谢琳琳是医院的护士,他们有个女儿叫韩佳薇,刚上小学二年级。  韩爱军带着一家进了屋,大家都站起来招呼。韩佳薇很懂事,欢快的跑到张建雄夫妇面前,挨个拜年问好。最好她到了白芷萱跟前,张勇胜给她做了介绍,白芷萱也掏出红包递了过去。  韩佳薇看了看韩爱军,得到允许后才接过红包,道谢道:“谢谢白姐姐,白姐姐你真漂亮,和我哥就是郎才女貌。”  白芷萱被她小大人的模样萌得不行,开玩笑道:“小薇薇,你才多大啊,就知道郎才女貌了?”  韩佳薇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我都八岁了,已经读二年级了。而且我成绩很好,是班上第二名呢。”  张勇胜哈哈笑道:“你这小丫头,可真能说。不过你这次可说错了,我们家是女财男貌,你不觉得你哥我很帅么?”  韩佳薇摇摇头道:“帅有什么用,帅又不能当饭吃。我爸说了,男子汉大丈夫,长得帅不帅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英雄气概。”  张勇胜有些意外的道:“小舅,您平时是这么教她的?”  韩爱军点点头道:“对啊,男人嘛,就是要有英雄气概。你小子也学会打扮了,怎么搞得油头粉面的,没有以前看着爽利。”  今天走亲戚,白芷萱将张勇胜特意打扮了一番,让他在亲戚面前有些面子。谁知道出了反效果,居然被认为是油头粉面的。他哭笑不得的和白芷萱对视一眼,心中有些郁闷,难道打扮漂亮些还有错了?  韩爱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道:“老三,你别口无遮拦的。阿胜和他媳妇多般配,你这个当长辈的应该祝贺才对。赶紧把准备好的红包交出来,别扣扣搜搜的,今年你一定要给个大的。”  韩爱军苦着脸道:“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钱又不归我管。”说完转头看了一下媳妇,赶紧用眼神示意。  谢琳琳笑着从兜里掏出红包,递给白芷萱道:“白小姐,初次见面,给你一个拜年红包。咱们老三不赚钱,红包小,你可别介意。”  白芷萱接过红包,礼貌的道:“谢谢小舅妈,您叫我芷萱就好。只要是长辈给的红包,都是过年的祝福,多少不重要。”  韩家姐弟一年来终于团圆了,大家一起过新年,气氛非常热闹。虽然已经是大年初三了,但中午的团圆饭依然很正式。沈蓉提前花了一整天准备,弄了一大桌子菜。虽然都是农家菜,但也色香味俱全。  张建雄带来了好酒,三个大男人敞开了喝,打算一醉方休。韩爱华和两个弟媳聊着一年的艰辛,互相倒倒苦水,聊聊家长里短,增加彼此的感情。张勇胜和白芷萱成了孩子王,两个孩子围着他俩团团转。  吃完饭众人坐下休息喝茶,韩家来了不少亲戚拜访,都是听说韩爱华回来了,过来打个照面的。韩爱华以前在村里名声挺好,同辈之中算是大姐大,所以她每次回来都有不少人上门。  家里来了客人,韩家就像菜市场一样,热闹极了。不少人聊着天,眼睛直往白芷萱身上瞟,偶尔又抽空看看韩家院子里停的雅阁车,脸上满是羡慕。白芷萱被看得莫名其妙,用眼神问张勇胜。  张勇胜苦笑着低声解释道:“没啥事,就是来看个热闹。乡下都是这样,谁家来了新媳妇,一定被各种围观的。我妈在村子里有些面子,来看热闹的不少,你淡定一点,就当上台走秀了。”  白芷萱没有在农村生活过,脸色古怪的道:“村子里居然还有这种风俗,我怎么有点像被当作耍猴的感觉?” (三百七十六)韩福昌要送大礼 新武大宗师正文韩福昌要送大礼韩佳薇突然说道:“那是因为姐姐你长得太漂亮了,比我们学校的老师都漂亮。你要是走在大街上,肯定很多人偷偷看你。”  韩志伟补充道:“还有就是你们开着车来的,很有面子,他们都很羡慕。上次二牛他大伯回来,开了一辆吉普车,也是好多人围观。我要是能开这样的车就好了,二牛他们肯定羡慕死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要开车还不简单,只要你成绩好了,我就教你开车,也把这车借给你回来威风一下,如何?”  韩志伟满脸的不信:“哥,你又吹牛,这么好的车,姑爹肯定不会让你开的。你明知我成绩不好,故意骗我的吧。”  张勇胜得意的道:“这车你姑爹可做不了主,做主的是你白姐姐。这是她的车,借给你姑爹开而已。你要是把成绩搞好了,我就让她把车借给你开。你开回来在二牛他们面前炫耀一下,那多有面子。”  韩志伟一脸茫然的看向白芷萱,白芷萱点点头道:“对啊,这车的确是我的,你想开车就得好好学习。等你考上了云山一中,到了云山来可以住我家,我家就在一中,就可以让你哥教你开车。”  见白芷萱不像是说谎,韩志伟一咬牙道:“白姐姐,说好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从明天开始我就加倍努力,高中一定考到云山去。”  白芷萱伸出了右手小指,对韩志伟道:“要不我们个拉钩吧,拉钩上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韩志伟伸出右手小指,两人钩在一起达成了约定。张勇胜在旁边看着,心里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白芷萱居然又小孩子的一面,和韩志伟玩这种把戏。韩志伟虽然上初中了,也是童心未泯,非常的配合。  整个一下午,韩家的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一直到晚饭前都没有停下来。好在韩爱华提前准备得很充足,送出去不少过年的红包。张勇胜和白芷萱也收了不少红包,算是双方扯平了。  吃完晚饭,韩爱华带着一家人走亲戚,韩家在水碾村是大户,各种亲戚不少。一家人先去了族长韩福昌家,白天虽然在祠堂见了一面,但不算正式拜访。韩福昌白天要忙祠堂的事,晚上才在家休息。  他老伴去世多年了,现在跟着小儿子一家生活。他的小儿子叫韩国驹,也快六十岁了,在村里当过两任村长,说话很有影响力。韩爱华称呼他叫村长叔,以前他们姐弟三人都是比较照顾的。  见到韩爱华一家来了,韩国驹打开大门热情的招呼着:“爱华来啦?白天我爹就说你回村了,我估摸着晚上你就要过来。”  韩爱华笑道:“上午在祠堂上香,正好叔公在忙着,随便聊了两句。叔公人呢,这才几点,这就睡了?”  进了客厅,韩爱华没见到韩福昌的人,随口问了一下。韩国驹的老婆姚秀勤摇摇头,说道:“没呢,老爷子精神好得很,比我们还能熬。他知道你要过来,说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等下拿出来。”  韩爱华将白芷萱介绍给了姚秀勤,姚秀勤惊讶的道:“刚才在外面就听说阿胜的新媳妇长得漂亮,想不到还真是像仙女似的,你家可有福气了。”  张建雄笑呵呵的道:“这是阿胜这孩子的福气,我们都是沾他的光。过年是我们这些晚辈来给你们拜年,怎么你们还准备上了?”  韩国驹摆摆手道:“你们每年过来都送一大堆东西,对阿胜的婚事我们也要表达一下的。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活泼机灵,长大了一表人才的。他虽然不姓韩,但也是我们韩家的半个儿子。”  张勇胜听了颇为得意,用眼神瞟了瞟白芷萱。白芷萱抿嘴微笑,偷偷伸手掐了一下张勇胜的腰间软肉。张勇胜吃痛,又不好叫出来,只能强忍着,脸上表情古灵精怪的,让人忍俊不禁。  这些都被长辈们看在眼里,韩国驹笑道:“阿胜,等你结婚就是大人了,以后可要稳重点,当个家里的顶梁柱,不要再调皮了。”  大家愉快的聊天话家常,韩福昌拄着拐杖从里屋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个塑料口袋。众人赶紧站起来迎接,韩福昌笑呵呵的坐下,把塑料口袋放在茶几上。这口袋很不起眼,就是菜市场买菜用的,但放在桌上挺沉重。  韩国驹好奇的问道:“爸,你给阿胜准备了什么,怎么神神秘秘的。现在阿胜两口子都过来了,你也该揭开谜底了吧?”  韩福昌笑眯眯的瞟了众人一眼,说道:“你们猜猜看?”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转头看向桌上的塑料袋。塑料袋的体积并不大,高度也就二十来公分,里面的东西似乎很沉重。老爷子一点提示都不给,他们也无从猜起,心里都挺纳闷。  张勇胜愣了愣,面露惊讶的表情,说道道:“老叔祖,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是我小时候见过的那个铜香炉吧?”  韩福昌微笑着点点头道:“是的,我以前答应要给你的。你现在长大了,马上就要娶媳妇了,我的承诺也该是兑现的时候了。”  “那不行!”张勇胜立刻推辞道:“这可是您的传家宝,您藏了一辈子了,几个叔叔都想要,你怎么能给我呢?我那时候不懂事,跟你闹着玩呢。我又不信韩,你要是给我了,家里人会说闲话的。”  韩福昌不屑的道:“谁爱说谁说去,反正这又不是祖上传下来的,是我捡破烂收的。我能见到它是缘分,你喜欢它也是缘分。”  说着他把塑料口袋打开,里面好有个布口袋。打开口袋后,里面是个小巧精致的铜香炉。铜香炉圆润无比,表面包浆温润,宝气内蕴。整体的铸造非常精美,造型古雅浑厚,又不失灵巧精致,是香炉中的精品。  这款铜香炉的造型非常别致,金铜的炉身形制规整,直口三足,两侧置双象耳,象首粗眉杏目,长鼻直竖,表情自然细腻,取“太平有象”之意。香炉的盖子浑圆饱满,上面有透香小孔,精致无比。 (三百七十七)价值百万铜香炉 新武大宗师正文价值百万铜香炉这香炉虽然不大,但一看就让人喜欢。在灯光下铜质的炉身上反射出点点金光,给人一种星光璀璨的感觉。张勇胜小时候一眼见到就喜欢极了,当时就缠着韩福昌要,韩福昌为了逗他,笑呵呵的答应了。  当时韩福昌就说等张勇胜结婚就给他,两人还拉钩约定。小时候的这种事太多了,张勇胜也没放在心上。想不到老爷子居然当了真,这时候真拿出来送他,他有些进退两难了,收不是,不收也不是。  以前与马金宝聊天的时候,张勇胜就问过铜香炉的事,当时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经过多方面的了解,他猜测韩福昌的这个铜香炉多半是大名鼎鼎的宣德炉,这在古董圈的名气和价值都不小。  想到此处,张勇胜小心翼翼的拿起铜香炉,翻过来仔细观看香炉地步。香炉地步有铸造时的落款,在三个鼎足而之间,六个汉字组成。当见到“宣德”二字,尤其是“德”字心上没有一横时,顿时脸色大变。  张勇胜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脸色凝重的道:“老叔祖,这东西我真的不能收,实在是太贵重了。说实话,你给我一万两万当礼金,我都大方的收下。这东西市场价夸张了,我们全家也不顶这个价。”  韩福昌愣了一下,笑道:“小子,你别说得那么吓人,我还没老糊涂呢。我也打听过,这东西值十几万。但它再贵也是个器物,跟人命比起来算个屁。你外公当年救我一命,我给你一个铜炉算啥?”  张勇胜摇摇头道:“老叔祖,你这是老黄历了。去年港岛拍卖了一个宣德炉,成交价超过百万,您这个比它一点也不差。咱们村一年也赚不了一百万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真的不能收。”  “一百万!”众人吓得都坐不住了,一个小铜香炉这么值钱?几个长辈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落在张勇胜身上。  张建雄倒抽一口凉气,问道:“阿胜,你没看错吧,这东西这么值钱?”  张勇胜肯定的点点头道:“梁姨有个朋友是江源古董商会的会长,他做古董生意几十年。当时他来云山来收秋月嫂子家的青花罐,结果报价低了没收到,我就乘机向他打听过这方面的事。”  韩福昌皱着眉头道:“不对啊,上个月老二家的小子过来窜掇我的时候说有人八万收。我没有信他的,找县里的熟人问了下,人家说值十五万。你小子这口气也太大了,怎么张口就是一百万?”  韩国驹脸色一黑,沉声道:“这个我信阿胜的,这铜香炉肯定不止十五万。二哥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让泰和骗老爷子的东西?他们肯定想低价从您这里拿走,然后到省城或者江源去卖个高价。”  姚秀勤脸色也很不好看:“韩泰和那小子是记吃不记打的,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又在想东想西了的。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到老爷子头上,真是胆大包天。老头子你得管管,不然说不定哪天又进去了。”  韩福昌家里的事,韩爱华也不好干涉,只得道:“叔公,您的心意我们全家心领了,但这么贵重的东西的确不合适。阿胜以后能自己挣钱的,不能让他总是向长辈伸手要钱,这样长大了没出息。”  韩福昌话已经说出来了,当着小辈的面收回,总觉得有些丢面子,面露犹豫之色。韩国驹很了解父亲的脾气,建议道:“爸,我看这样,这事先放一放,反正阿胜还没到法定年龄,先把泰和的事情处理一下。”  韩福昌没有说话,拿起旱烟杆猛抽了两口,片刻后道:“你说得也对,如果就这么给阿胜,老二家肯定去云山闹,阿胜读书都不安宁。反正东西是要给阿胜的,也不急这一两天,得先跟老二把事情说清楚。”  见老爷子不再坚持,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宣德炉虽然值钱,但张家更看重亲戚家的情意。若是因为这个玩意儿搞得鸡飞狗跳,也是他们不愿看到了的。而且韩爱华对韩福昌的次子很了解,那可不是省油的灯。  韩福昌有四个儿子,如今四世同堂,在水碾村也是大户。韩国驹最有出息,是家中老四,而老二韩国利是出了名的贪心小气。他在整个村子都是鬼见愁,韩爱华可不想因为此事给两个弟弟带来麻烦。  放下宣德炉的事情,众人一起吃零食话家常,说起了村中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韩爱华虽然没生活在水碾村,但对村子里的事情还是很关心的。以前有村里的朋友在云山遇到难事,她都很积极的帮忙。  聊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了,张家人就要起身告辞,韩福昌带着儿子儿媳送到大门口。两家人正在大门口依依惜别,就听见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抽泣声。众人走到巷子口一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蹲在那里。  女人深深埋着头,低声的哭泣着,看起来非常伤心。她的打扮时尚漂亮,白色的长款羽绒服,黑色的打底裤,棕色的高跟小皮靴,一看就不是农村女人。她留着大波浪的乌黑长发,散开来遮住了脸庞。  她身上斜挎着一个精致的小皮包,上面的镀金扣件在灯光吓非常耀眼,一看就价格不菲。身边还横七竖八的倒放着几个礼品盒,包装也很精致漂亮。但是上面沾满了泥土,有多处破损,应该是遭到粗暴对待。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姑娘。姚秀勤快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是七爷家的小玉吧?”  女人抬起了头,将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露出了娇媚的容颜。此时众人才看清楚了,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的脸上化着淡妆,显得妖艳妩媚。由于刚刚哭过,眼睛有些发红,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我见犹怜。  她扫视了眼前的几人,看到张勇胜时顿了一下,然后尴尬的站起来,红着脸道:“婶子,我是小玉。大过年的,打扰你们了。” (三百七十八)韩小玉的那些事 新武大宗师正文韩小玉的那些事“原来是龙叔家的九妹啊,好久不见了,你还认得我不?”韩爱华笑着招呼道。她也很多年没见过眼前的女人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听说她跟人私奔去了大城市闯荡,好多年没回来过了。  小玉点点头,尴尬的回答道:“您是爱华姐,这么多年您一点都没变,旁边的这位是我张家姐夫吧?”  韩爱华点点头,给张建雄等人介绍了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叫韩小玉,她的父亲叫韩国龙,爷爷叫韩福章,和韩爱华家是远房的表亲。因为韩小玉在同辈的女子中排名第九,韩爱华叫他九妹。  韩国驹见韩小玉孤苦伶仃的,皱了皱眉头道:“小玉,你这是咋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家了,大龙哥和嫂子可盼了你好久了。”  姚秀勤点点头,也问道:“七爷这两年身体不好,经常念叨你呢。你赶紧回家看看吧,老爷子知道你回来,肯定高兴得很。”  韩小玉看了看众人,不好意思的道:“我下午回来的,一到家就去看爷爷了。我爸妈不让我进家门,把我赶出来了,东西也扔了出来。”  在场的韩家人都知道韩小玉私奔的往事,此时只能暗地里叹息。当初韩小玉跟剧团的男友私奔,把韩国龙气得生了一场大病。当时韩国龙就发誓,从此不再认这个女儿了,谁劝都不管用。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韩小玉突然回来,她家肯定风波不断,在农村必然被传得沸沸扬扬。韩国龙是要面子的人,哪能忍受被人戳脊梁骨?韩小玉要得到父母的谅解,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  韩国驹虽然不当村长了,但在村里德高望重,为村民排忧解难也是常事:“你这是专门来找我的吧?让我去给大龙哥说说?”  韩小玉点点头,带着哭腔道:“村长叔,我爸最听你的话了,你帮我劝劝他。只要他能认我这个女儿,让我干什么都行。”  一直沉默的韩福昌叹气道:“丫头,这事可不好办呐。你爹脾气出了名的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他为了进县剧团,跟你爷爷对着干。你的事让他丢了那么大的面子,岂是几句话就能劝回来的?”  “那怎么办?”韩小玉慌乱的哀求道:“叔公,您是长辈,又是族长,您帮我说说?就算我再不对,也是他的女儿啊。他年龄那么大了,我爷和我妈的身体都不好,他们身边总需要人养老的吧。”  韩福昌看了看儿子,皱着眉头道:“这事我们说也不一定管用,只能尽尽人事而已,主要还是看你。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  韩小玉偷偷瞟了张勇胜一眼,低声说道:“我想把他们接到江源去,我在那边开了个店,既能挣钱,又能照顾他们。江源是大城市,医疗条件比河岗好得多,我爷和我妈的病都能好好治治。”  韩福昌摇摇头道:“别的不好说,老七肯定是不会去的。他身体本就不好,经不起舟车劳顿。而且他是传统思想,讲究落叶归根。”  韩国驹也点头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过江源的条件的确比在村里好。他们身边有你照料,身上的病也能好很多。”  韩福昌叹息道:“算了,这事一时半会也难说得很,你先在村里住下来吧。等过完年,我亲自上门问问情况,看他们父子咋想的。”  姚秀勤善解人意,问道:“你是不是还没地方住呢?要不在咱家凑活几天?家里条件不好,比不上城里,你可别嫌弃。”  韩小玉红着脸道:“婶子,能有地方住我就万分感谢了,不敢谈什么条件。我家的事就拜托你们了,小玉给你们鞠躬了。”  说完韩小玉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眼眶中的泪珠随着脸颊流淌下来。她一下午受尽了父母的责骂,心里感到委屈极了。她在外面受苦多年,对外人的辱骂欺负尚能勉强忍受,可面对父母却觉得十分心痛。  为了尊严她在外人面前强忍着,只能躲到巷子里来偷偷的哭泣。此时她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亲戚家的温暖,激动的心情已经抑制不住泪水了。在姚秀勤和韩爱华的帮助下,韩小玉暂时在韩国驹家里暂住下来。  回到韩爱民家,张家人还在谈论着韩小玉和父母决裂私奔的往事。这事在村子里很有名,韩爱华和张勇胜都听人说起过。韩爱华是同一辈的大姐,算是看着韩小玉长大的,对她还算比较熟悉。  张勇胜和张建雄对韩小玉的印象几乎没有,张建雄每年到村里也就一两次,而张勇胜在村里玩的时候韩小玉在外读书,两人基本没有交集。所以在此之前他们对韩小玉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韩小玉在村里名气很大,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当年就受到很多青年的追求。她的父母在县剧团唱戏,从小就在剧团里玩,因此多才多艺。高考失败后,她走父亲的关系进入剧团,当了名青年演员。  后来她和剧团里的男演员相恋,两人打算下海闯荡,却被父母所反对。为了坚持自己的理想,韩小玉果断与父母决裂,选择了和男友私奔。她这一走就音信全无,近十年不见踪影,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最近半年她的音信才渐渐的传了出来,说是在江源做生意赚了钱,给父母汇了款回来,还寄回了一些礼品。可她的父母一直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不愿意接受女儿,一家人还在闹别扭。  对于韩小玉家的事,韩爱华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感到唏嘘不已。韩小玉是村里的天之骄女,因为长得漂亮,所以大家都让着她,也养成了她任性的毛病。这样的性格也成为后来她与人私奔,与父母决裂的重要因素。  大家坐下聊了几句,韩爱华叹息道:“其实小玉的本质也不坏,就是个性不太本分,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国龙叔的脾气也太大了,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他还想不通,跟女儿置什么气嘛。” (三百七十九)意想不到的孽缘 新武大宗师正文意想不到的孽缘韩爱民摇摇头道:“这也不能怪他的,当年他气得多厉害,住了一个多月医院才好。他是要面子的人,又是咱们村第一个文化人,哪里受的了这个?我看让叔公去说也未必有用,他的脾气一直都倔。”  韩爱华点点头道:“你要是有空也去帮忙说说,大家都去做做工作,说不定还有转机。他们老两口年纪不小了,这么杠着总不是个事儿。不管怎么说,有个女儿养老,总比孤苦伶仃的强。”  张建雄掐灭了烟头,叹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种事外人能做的很有限,有啥矛盾还得考她家自己解决。”  大家聊了一会儿就各自休息去了,韩爱民专门给张勇胜和白芷萱准备了一间上好的客房,所有铺盖都换了新的。两人洗漱完毕上了床,白芷萱见张勇胜脸色有些不对,微微皱起了眉头。  以她对张勇胜的了解,对于韩小玉遇到的难事,他应该会热情的主动帮忙。可自从见到韩小玉开始,张勇胜就没说几句话,脸色没有什么表情。大家讨论韩小玉的事情,他只是站在旁边默默的当个听众。  这并不符合张勇胜的性格,白芷萱感到很奇怪:“你这是咋了,这么心不在焉的?自从见到那个韩小玉,你就有些不太对劲。”  张勇胜摇摇头,勉强的笑道:“没啥,就是觉得有些唏嘘不已。她在村里名气很大,我小时候经常听说,就是没见过人。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到,觉得有些感触。大过年的被父母赶出家门,日子过得也太惨了。”  白芷萱摇摇头道:“那还不是她自找的,谁让她跟人私奔来着?你是不是见人家长得漂亮,同情心就泛滥了?”  张勇胜有些尴尬:“说什么呢,她长得再漂亮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她也没有你年轻漂亮,你吃什么干醋?”  白芷萱瘪瘪嘴道:“你们男人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谁知道你嘴里是不是实话。刚才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说几句就偷偷瞟你。你俩以前是不是有过啥,老实交代?”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解释道:“大姐,你联想也太丰富了,我和韩小玉今天才是第一次见。以前她就不住在村里,而是住在县里的剧团。我家除了我妈跟她熟一点,其他人和她都不熟。”  白芷萱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张勇胜,说道:“好吧,暂且相信你。我给你说,这样的女人碰都不能碰,惹到了就是一身麻烦。她家的事她自己去解决,你别一心软就去瞎掺合,弄得里外不是人。”  张勇胜各种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绝不掺合韩小玉和父母的事,这才让白芷萱放下心来。白芷萱最近越来越喜欢吃醋,弄的张勇胜非常尴尬。他万万没想到,白芷萱这么现代的女孩,也有如此神经过敏的一面。  当晚两人也没有做啥运动,直接就睡了。白芷萱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大天亮。张勇胜就尴尬了,他差点失眠,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韩小玉的影子。最后还是靠着运功调息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进入梦中。  张勇胜这次对白芷萱说谎了,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韩小玉,而且他与韩小玉纠葛不浅。这位韩小玉不是别人,正是张勇胜在刘洋的夜总会里救下的舞女姚秀青,两人还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当时张勇胜在地下拳赛上打赢了力王,刘洋在夜总会给张勇胜庆贺,让姚秀青陪张勇胜过夜,于是两人有了一段情缘。张勇胜同情心泛滥,又被对方美色所迷,出手帮姚秀青解决了麻烦,并将其包养下来。  他把姚秀青母子安置在江源,离开时给了她一笔钱,还委托唐嘉伟照顾她。这半年来两人没有见过面,只是每周在电话里聊聊天。姚秀青摆脱了仁和商会的就纠缠后获得了自由,开始进入新的生活。  她用张勇胜的钱在江源的繁华地段开了个奶茶店,半年来生意上了正轨,收入非常不错,算是自食其力了。其实从一开始,张勇胜就知道她是河岗人,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她居然有点远房亲戚的关系。  从韩家的辈分上算起,韩爱华和韩小玉的高祖是亲兄弟,两人的曾祖是堂兄弟,祖父是表兄弟。虽然到了张勇胜这辈血缘非常远了,但按照韩家辈分算,张勇胜比韩小玉矮一辈,按道理说该叫九姨。  这么一来张勇胜就尴尬了,以后如何面对与姚秀青的关系,这可是个麻烦事。这事肯定不能让韩爱华或村里人知道,否则肯定会闹翻天的。想到这个他就感到头皮发麻,纠结得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简单的吃了早饭,张勇胜就拉着白芷萱出门了。他们不和张建雄夫妇一起,张建雄夫妇继续在村里走亲戚,而他们则要去县城一趟,拜访董奇山的家,会会武林人士。  这是除夕夜董奇山给他打电话拜年时约好的,张勇胜也对河岗县的武林很好奇,便欣然答应下来。河岗的武风自古以来就很盛,除了董家之外还出过好几个名人,在省内外都小有名气。  因为紧挨着云山,河岗的交通也算便利,古时候有不少的镖局。镖局中人走镖肯定要武功护身,所以汇集了来自省内各地的武林人士。虽然他们都算不上高手,但武功路数的来源却非常广泛。  张勇胜此世见过的武林中人不多,也就陈大丘、马金宝等少数人。他要复兴传统武功,就必须要在现代武林中立足,对武林形势的了解是必不可少了。借着拜访董家的机会和武林增强联系,是他此行的首要目的。  雅阁车缓缓的开出了水碾村,张勇胜坐在副驾,开车的是白芷萱。看着男人有些不快,白芷萱劝慰道:“阿姨不让你摸车也是为你好,你连驾照都没有,就算不出事,被警察查到也是麻烦。” (三百八十)拜访董家正山堂 新武大宗师正文拜访董家正山堂张勇胜不以为然的道:“大过年的,警察都在家休息呢,谁出来查嘛?我妈就是瞎操心,有些反应过度了。你这车开得还没有我好呢,我爸的大货车我一样玩的顺溜,一点都磕碰不到。”  白芷萱知道自己车技一般,笑道:“我知道你是叔叔一手教出来的,还是用大货车练的,你也不用总给我显摆吧。况且你今天肯定要喝酒的,喝了酒更不能动车,我开车才是最合适。”  这一点张勇胜倒比较认可,点点头道:“行,你开车我正好放开了喝。董家是大家族,家里亲戚不少,今天这酒是躲不掉了。”  白芷萱好奇的问道:“你们武林中人都怎么过年的啊?要以武会友么?”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在过年时见武林中人。平时隐居的那些,比如金凯的师傅师兄、曾家祖孙,他们和普通人也没啥区别。董家是开门立户的正经门派,过法肯定不一样。”  白芷萱点点头道:“也对,隐居的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开门的都要面子,派场肯定不小。你要是能把赵云飞带上,也能让他涨涨见识。”  张勇胜笑道:“我和董奇山也是临时起意,就没想过他。我先探探路也挺好的,赵云飞过年的亲戚可比我多,未必能抽出时间来。下次再带上他吧,四月份武协有个会议在江源召开,可以顺手把他带上。”  白芷萱有些纳闷的道:“你这又要上学,又要练武的,忙得过来么?赵云飞下半年就到省体院报道了,他可比你轻松多了。”  张勇胜耸耸肩道:“我这都是为了未来打基础,先把路铺好,以后用得着。我给赵云飞安排了活,总不能当甩手掌柜吧。成绩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成绩很稳定了,按照陈丽的路子,本科也有希望。”  一提到陈丽,白芷萱有些莫名的吃醋,说道:“要不是为了你的成绩,我才不让你见她。那人就不是省油的灯,心里小算盘太多了。”  张勇胜啼笑皆非的道:“你们女人这么都是小心眼,我和她就是学习关系,你别胡思乱想的。你有这精神,不如想想校考怎么过?还有一个月就要校考了,你到底准备选那几家学校啊?”  白芷萱叹息道:“还没想好,心里正纠结着呢。江源师范的艺术学院人头比较熟,但毕竟是新成立的,专业课不太响亮。西江传媒大学倒是不错,可是没熟人,考上的把握不是很大。”  “要不要我打电话给王馨问问?她在省内圈子里也算台面人物,走走后门,说不定能进西江传媒呢?如果人家要赞助费,也可以适当给点,反正咱家现在也不差这点钱。”张勇胜提议道。  白芷萱摇摇头道:“真要靠赞助费进去,以后可能会有问题。娱乐圈这行名声很重要,而且经常被小报娱记盯着。如果以后有人挖黑料,虽然出不了啥大事,但总归授人以柄,好说不好听。”  张勇胜叹息道:“我听说很多模特演员都是拿钱往里冲的,甚至有的直接就是先傍上大款,然后借资源开路。”  白芷萱点点头道:“虽然现在风气的确是这样,但如果想要做大,就必须洁身自好。那些人都是捞一票就走的,自然不在乎名声。我又不是捞钱去的,如果只想赚钱,我不如留在我爸的工程公司。”  董奇山的家在河岗县城中心位置,属于是老城区,地理位置很好,周围也比较繁华。一路上非常热闹,县城的主干道上车水马龙,让雅阁车也是走走停停。张勇胜到达董家大院门外时,竟然花了半个小时左右。  董家是个前后两进的大院子,正门对着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街道门口还有仿古的牌坊,看起来非常气派。据说当年这条街上镖局林立,来自五湖四海的表壳们汇聚于此,生意无比兴隆。  如此这条街虽然还是维持着古代的特色,但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喧嚣,反而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周围都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过年期间商铺生意极好,只有这里游人极少,依然保持着往日的平静。  董家院子的造型很大气,中间是两扇仿古大门,两旁是高高的青砖院墙。院墙上面有遮阴的琉璃瓦,墙上有着各种练武的浮雕,可见修建的时候颇费心思。正门上方挂着金字大牌匾,“正山堂”三字熠熠生辉。  张勇胜听说过,这个是董家的堂号,来自于董家辉煌时期的那位前辈的名字。这个堂号在省里非常有名,武林中谈起正山堂董家都是翘大拇指的。董震武也靠着这个名声在江湖中如鱼得水,给董奇山拉了不少资源。  白芷萱把车停在董家大门口,张勇胜掏出手机准备给董奇山打电话。电话还没接通,董家大门旁的侧门里出来一个年轻人。这人一脸的不耐烦,挥舞着手,骂骂咧咧的朝着雅阁车靠近,似乎在说什么。  白芷萱摇下车窗,只听对方大声道:“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这里不许停车,赶紧走,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  董奇山的电话暂时没人接,张勇胜无奈的挂断,回答道:“我们是来找董奇山的,我跟他约好的,他在家么?”  那人不耐烦了看了看两人,皱着眉头道:“你们是来找他的?他恐怕没空见你们,今天有贵客来拜访,你们重新再约吧。”  白芷萱有些不悦道:“什么贵客这么大架子,我们事先都约好了。你让他出来,我们先见个面再说。”  那人仔细看了看白芷萱,拒绝道:“你自己给他联系,我又不是看门的。你们赶紧把车开走,别挡在这里,影响了贵客出入。”  这人开口贵客,闭口贵客的,白芷萱有些生气了,说道:“这是大马路,人人都能走,什么贵客这么大的面子?你有什么权力不让我们停车?赶紧去把董奇山叫出来,就说他师傅在这里等他。” (三百八十一)绿林派要来拜访 新武大宗师正文绿林派要来拜访“师傅?什么狗屁师傅?我们董家的人还需要拜别家师傅?”那人脸色一黑,凶狠的道:“赶紧给我滚,别想在这里碰瓷。”  “我们就不走,看你能怎么样?”白芷萱也是气不打一出来,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发作,立刻就跟对方杠上了。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那人粗暴的伸手,直接去抓坐在驾驶室白芷萱。  白芷萱完全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下意识往后一靠。张勇胜反应很快,伸手抓住对方手腕,往里一拉一扯。“砰!”的一声闷响,那人结结实实的撞在车门上,发出不小的响声。  张勇胜示意白芷萱坐在车上,关好车门车窗,便下了车。那人被张勇胜狠狠的收拾了一下,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蜷缩在车旁。张勇胜走到他身边查看一下,发现没有打伤,只是肩膀脱臼了,便顺手给他接上。  “哎呦!”一声痛呼,那人终于能动了,他挣扎着站起,警告道:“你干嘛?我警告你别乱来啊,这里可是正气堂门口。我们董家高手如云,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动手会死得很难看。”  张勇胜看着对方色厉内荏的样子,不屑的笑道:“董家居然有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垃圾,难怪败落成这样。你要没事的话赶紧进去告诉董奇山,就说张勇胜在这里等他,让他赶紧出来。”  那人打不过张勇胜,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朝着正气堂的偏门而去。董家的院子还是传统设置,中间的大门平时不开放,平时都是从旁边的侧门进出。那人进入侧门,瞟了张勇胜一眼,才回身把门关上。  在外面等了十来分钟,董家还没有人出来,董奇山的电话先打回来了:“张老师,你在哪里呢?我马上过来接你?”  “就在你家正气堂门口呢,还碰到你家出来的一个年轻人,动了一下手。”张勇胜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董奇山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那是我表哥。他武功很差,又眼高于顶,经常得罪人。你们稍等,我马上就出来。”  片刻后,董奇山从正气堂侧门出来,后面跟着他那个表哥。他一路小跑的走带张勇胜面前,满脸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我表哥不认识你们,以为你们是游客呢,我代替他想你们道歉。”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没事,说清楚就行了,反正我又没吃亏。他说车不能停在这里,有贵客要来,我们停哪里方便?”  董奇山瞟了一眼表哥,一咬牙道:“这样,干脆开进去吧,停在这里得确不方便。下午绿林派的人要来,不知道会来多少车,他们挺讲究排场的。我只有先把这里留出来,免得到时候摆不开。”  “不行!他又不是我们家的人,怎么能把车开进正山堂!”张勇胜还没回答,旁边的表哥抢先表示拒绝。  董奇山皱了皱眉头,说道:“他是我老师,也算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进去的。这可是爷爷帮我找的老师,有问题你找爷爷去说。”  表哥黑着脸道:“老四,你说话得想清楚,可别信口开河。正山堂不是谁都能进的,这事你别拿老太爷来压我,不好使。”  董奇山有些生气的,这是当着张勇胜打他的脸,冷笑道:“董奇峰,你是旁枝出身,正山堂的事还论不你做主。张老师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想要将他拒之门外,先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董奇峰看了看董奇山,又看着旁边似笑非笑的张勇胜,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转身回去了。董奇山也没搭理他,赶紧引导着白芷萱把车从侧门开进正山堂。门口的人也没有阻拦,雅阁车直接进了前院。  正山堂占地面积不小,前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了。这些车都是中高档的轿车,白芷萱的雅阁车在外面还是挺有面子的,在这里就显得很一般了。可以与白智勇的皇冠相媲美的,也有两款。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张勇胜心中有些感叹。虽然说传武在现代社会已经没落了,但董家还是混得风生水起的。看董家这架势,在河岗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古人常说穷文富武,果然没有错。  白芷萱下了车,对董奇山不满道:“你们家的人怎么回事?有没有点大家族的素质,怎么像眼睛长在头顶上似得?”  董奇山很不好意思,苦笑道:“他是特例,从小被惯坏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爷爷听说您二位要来,可高兴了,还说要一醉方休呢。”  白芷萱见董奇山态度诚恳,也就不计较了:“他说你们家有啥贵客,咋回事啊?这才大年初四的,你们家的武馆就开张啦?”  董奇山摇摇头,叹息道:“不是武馆的事,是我二叔惹的一点小麻烦。不过没关系,这事有我爸解决,不会打扰到咱们的。”  “我刚才听你说绿林派,贵客是绿林派的?”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董奇山点点头道:“是的,他们和我二叔有些摩擦,下午要过来拜会。其实这种事一年到头都有,也不值得大张旗鼓的。听说这次他们掌门也要来,我爸特别的重视,所以搞得有些过头。”  带着张勇胜和白芷萱到偏院的花厅休息,一路上董奇山把事情大概讲了一下。其实也是江湖上烂大街的桥段,董奇山的叔叔董合仁见义勇为和绿林派的仁动上手,还把人家打成重伤,人家是来找场子的。  在花厅的沙发上坐下,接过董奇山递的茶碗,张勇胜皱着眉头道:“大年初四来找场子,绿林派来者不善啊,他们连十五都不让你家过?”  董奇山苦笑着道:“没办法,我叔小时候武侠小说看多了,就是这脾气,见不得人被欺负。我爸给他擦屁股已经是常态了,没啥了不起的。绿林派的武功很一般,随便打发一下,给点钱了事。”  “人家再一般也是在省城开武馆的,交游广阔,你们可别大意。”张勇胜喝着茶提醒董奇山道。 (三百八十二)张勇胜颇受礼遇 新武大宗师正文张勇胜颇受礼遇董奇山笑着答应道:“这个我爸早有准备,轮不到我操心。下午咱们倒是可以看场好戏,增长一下见识。”  白芷萱突然道:“你们家总是这样打打杀杀的,一年到头都不安宁么?”  董奇山无奈的道:“没有办法,谁叫我家是吃这碗饭的呢。你要是不敢跟人交手,圈子里没有声望,武馆就招不到学生。如果声望高的,可以找一些学校联办,那学生就海了去了。”  “你们家住这么大的院子,开武馆很赚钱吧?”白芷萱对董家的大院子很感兴趣,古色古香的,颇有文化气息。她爷爷留下的老房子已经很宽敞了,但和这里一比也就是个普通的小院子。  董奇山摇摇头道:“其实不赚钱,只是赚个面子而已。这大院子是祖上留下来的,只靠武馆根本建不起来。那年代咱们河岗走镖的镖局不少,很多镖师和趟子手出自我家门下,所以赚钱要容易些。”  张勇胜点点头道:“的确,现在是和平社会,镖局等白道生意早就被淘汰了。江湖中只有黑道生意还在赚钱,但这是董家没法碰的。”  “不对吧,我看江源很多有钱人都请保镖的,而且开价不低,这些生意应该很赚钱。我听说有的保镖公司还帮着银行邮局押运物资,收益很丰厚。”白芷萱见多识广,社会上的事知道不少。  董奇山点点头道:“我家也在与保镖公司合作,帮他们培养一些人员。但这方面不时一两天能做起来的,还需要长期积累。其实保镖和保安中拿钱高的毕竟是是少数,大多数和普通人也差不多。”  白芷萱笑道:“那也挺好的,多一个行当,多一条生财之路。我看你家前院停的车不错,就知道你家生意挺兴旺红火的。”  董奇山摆摆手,客气道:“这两年经济发展得快,生意比以往好一些。我家就是吃祖宗饭的,可比不上你家大公司,到处都是工程。”  张勇胜见两人互相吹捧,故作哀愁的道:“对对,你们两家都是有钱人,就我最穷了,你们行行好,施舍点吧。”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样,娇嗔道:“你还穷?我们学校就没几个比你更富的。一百多万的宣德炉,说不要就不要了,好大的手笔。”  张勇胜尬笑道:“那又不是我家的,那是老叔祖的,我咋好意思收?”  白芷萱似笑非笑的道:“如果结婚的时候老叔祖又送来了,你收是不收?”  张勇胜有些纠结,挠挠头道:“到时候再说吧,这就是个大麻烦,他家的那几个孩子肯定不同意的。我外公救他也是恰逢其会,想不到外公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他老人家还记着这份恩情。”  白芷萱得意的道:“说起这种事,就我家最好,我爷爷奶奶去世前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不会闹啥遗产争夺的破事。”  董奇山听得莫名其妙,白芷萱又把昨晚发生在水碾村的事讲了一遍。虽然两人都是富家子弟,但都没有拒绝一百多万古董的经历。董家祖上传下来的古董不少,都是当宝贝留着,谁都不敢外送。  “你家老叔祖也太大方了,宣德炉是好东西啊。我家那个前年有人来收,也是被我爷爷打出去的。说起来树大有枯枝,哪家没几个不肖子?我家惦记这些宝贝的也不少,真是家门不幸。”董奇山对此深有同感。  三人正喝茶聊天,董震武带着儿子进入了小院,一进门就热情的招呼着。他是穿着大红色的唐装,身上绣满福字,喜庆得不行。董震武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与人交往没什么架子,笑着眼睛都眯了起来。  “张兄弟来啦,过年好啊,老头子给你拜年啦!”董震武拱手笑着,与张勇胜平辈论交,丝毫没有长辈的姿态。  董奇山的父亲董合义跟在老头子身后,国字脸浓眉大眼,很有男人气概。他穿着红色的立领装,脸上不苟言笑,显得很正派的样子。如今董家大多数事情都由他做主,也是董家武馆的馆主。  张勇胜拱手回礼道:“老爷子客气了,应该我先来给您拜年的。没给您帶什么礼物,这是您家猴拳步法简化的一套基础法门,还请笑纳。”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两页纸,递在董震武面前。  董震武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张勇胜还会送这个,赶紧伸手结果。他翻开纸看了看,上面全是收回的脚印,少许地方有注释。董震武对自家的拳法非常熟悉了,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董家猴拳的步法颇为繁琐,各种变化很复杂,练习起来非常不便。张勇胜为了董奇山打基础方便,抽空将步法简化了一下,挑最基础的组成一个套路。这种只有步法的套路没有表演价值,但训练意义极重。  武功的练习是循序渐进的,基础武功太繁杂会让打基础的人事倍功半。对基础武功进行一定的整理,对于门派武功的教学和传承都是有很大的帮助的,对董家来说也是难得的一份大礼。  董震武面露惊喜之色,将两页纸交给儿子,叮嘱道:“你抽空好好研究一下,这可是咱家武功的精华,未来传承很有用的。”  然后他又转过身来感谢张勇胜道:“张兄弟,真是太感谢了。你不仅纠正奇山武功错误的地方,还给了这种重的大礼。”  张勇胜摆摆手道:“您不用这么客气,我看了你家的拳谱,自然要有所回馈的。这段时间董奇山练的都是这个,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问他。他资质很好,只要把基础打牢了,未来不可限量。”  董合义一直没有说话,他看了看两页纸上的步法,感到无比的震惊。这套步法都是从董家猴拳里提炼的,但搭配使用非常巧妙,超过了所有董家的套路。很多繁琐而不实用的都被删去,实战更加轻灵和效率。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居然有此高深的武学见解,于是说道:“张老师,这套步法的确非常巧妙,算是对咱家的猴拳去芜存菁了。像我们这种武功已经成熟的,还能学习这套步法么?” (三百八十三)绿林派找上门来 张勇胜想了想道:“这个因人而异,可以研习,但不要拘泥于招式。这个只是打基础的,实战中也不一定就照本宣科,还是要随机应变。你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成熟套路,可以互相取长补短,不用太局限。”  “谢谢张老师指点,受教了。”董合义拱手感谢道:“我家奇山能得到您的指点,真是他的福气。这里是今年的学费,还请张老师笑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到了张勇胜面前。  张勇胜愣了一下,接过红包打开,见是一张十万块的现金支票,惊讶道:“学费前两个月不是交了么,怎么又交一回啊?”  董合义解释道:“上次交的是去年,这是今年的,一年一回嘛。”  张勇胜看向董震武和董奇山,董奇山点点头道:“现在江湖上都是这个规矩,你就不要客气了。你能把我从歪路上拉回来,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更何况这套精炼的步法,价值也不只十万块钱吧。”  董家人这么盛情,张勇胜也不再推辞,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以后董家有事尽管开口,我能帮的尽量帮忙。”  张勇胜和董家两个家长聊了一会儿,然后又被董奇山带着在正山堂大院内外参观了一遍。正山堂占地面积不小,除了住宅以外,还有练武的房间和场地。在百年前,董家的武馆就设在这里。  现在董家的武馆搬迁到了河岗城郊,很多房间和场地就空出来了。董家是个大家族,但这里只住着董震武这一支,所以房间空出来很多。董震武经常在正山堂招待武林朋友,还搞些小型以武会友的活动。  参观完正山堂回到花厅,已经是午饭时分了。董奇山安排了丰盛的午宴招待张勇胜和白芷萱,董震武和董合义也过来敬酒作陪,待客之礼非常的周到。董家如此高规格招待张勇胜,就连一向傲娇的白芷萱都不好意思了。  下午有绿林派的人来找麻烦,董震武父子非常重视,午宴上表示了一下便离开了。董奇山不参与武林中事,算是全程陪同。这些天练武他对猴拳的领悟颇多,正好和张勇胜交流一下。  白芷萱不懂武功,看着两人在厅里比划,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刚才张勇胜抽空把十万块的现金支票交给她了,还叮嘱不让韩爱华知道,算两人的私房钱。白芷萱对张勇胜的这个态度很满意,心里甜滋滋的。  她倒追张勇胜其实是一时兴起,最开始是对张勇胜的武功感到好奇。后来渐渐发现这个人并不简单,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具体说她喜欢张勇胜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  现在张勇胜对她很好,各种事情都围着她转,让她的自尊心得到无比的满足。白芷萱是不缺钱的,但张勇胜给钱的态度却说明了很多问题。女人都是虚荣的,这事要传出去,能把李媛媛等人羡慕死。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喝了会儿茶,前面有人过来通知,绿林派的人到了,正在正厅和董震武父子交涉。张勇胜便与董奇山暂停了武功交流,一起来到了正山堂的正厅看热闹。  因为这种武林事件张勇胜此生还是首次遇到,便和董奇山一起去见识一下。古代处理武林纠纷都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现代是法治社会,很多古代规矩行不通了,因此张勇胜也好奇董家会如何应对。  跟着董奇山来到正山堂的正厅,此时正厅坐满了人,里里外外还站着不少人。主座上坐着董震武和董合义,算是正山堂的掌门和未来掌门。董合义左手一排坐的是董家的人,董奇峰坐在最靠门的位置。  董震武的右手做了一排陌生人,领头的是个虬髯大汉,样子雄壮威武,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武林人士。虬髯大汉的下手又几个中青年,其中一个青年坐在轮椅上,脸色颇为惨白,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些人的背后还站着一排青年人,他们穿着统一的运动服,身形非常矫健,明显是常年练武的。张勇胜从运动服上的标志可以看出,他们就是来自于绿林派的,是专门来找董家麻烦的。  张勇胜和白芷萱跟着董奇山进去,悄悄的在董家人背后找了两个座位坐下,进入了吃瓜群众的状态。董奇山则坐到了董奇峰右手边的空位上,算是代表董家参与会商的代表,其实主要是观摩学习。  武林中规矩繁多,上千年来形成了不少明暗不同的潜规则,而这些规则常常又自相矛盾。武林门派在处理各种纠纷时,依据规则为己方争取最大利益,临场也需要随机应变,所以各门派的继承人很早就开始学习了。  董奇山是董震武最看重的孙子,不出意外也是未来董家的掌门,所以这些场合见识过不少。董奇峰虽然是董家旁枝,但在正山堂学武时间不短了,虽然武功不咋滴,但家族地位还是不低的。  等董奇山在位子上坐定,董合义才继续说道:“卢掌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事明显是你侄子不对,我弟弟也是见义勇为。他虽出手重了一点,但也是迫不得已,你们这么打上门来,可不太讲规矩。”  虬髯大汉卢掌门冷哼道:“到底是谁不讲规矩?你们以大欺小,把我侄子打成这样,还想耍赖?如果要比拳头大,我们绿林派也不是吃素的。别的不说,今天就两条路,要么你们赔钱赔礼道歉,要么手上见真章。”  坐在董合义左手,在董家排第一个的中年人猛排一下桌子,大声道:“什么叫以大欺小?是这小子色胆包天,我才出手教训一下。他这种人渣败类,没被当场打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还想怎样?”  董奇山给张勇胜介绍过,这人就是董震武的次子,董合义的弟弟董合仁。董合仁为人热心,是个侠义心肠,经常出手行侠仗义,给董家惹了不少麻烦。这次是出手教训一个色胆包天的纨绔子弟,才惹上绿林派的。 (三百八十四)三局两胜决胜负 被打的就是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年龄也就二十出头,一副酒色过度的二世祖样子。此时已被董合仁打成重伤,脸色白得可怕,一条命去了一半。他是绿林派掌门卢天德的侄子,绿林派自然不能不管。  绿林派是西南省的大派,但只是人多势众,武功也就三流水平。这些人祖上是落草为寇的土匪,每人都会点乱七八招的杂学。后来国家剿匪,这些人没法再打家劫舍了,只能下山当良民过日子。  因为不会种地,也没有啥知识,只能靠武功谋生。他们把各家的武功综合起来,搞了个门派,取名叫绿林派。绿林派的人武功不高,但广博杂乱,覆盖面非常广,所以什么武功器械都会一点。  眼前的卢天德是绿林派这一任的掌门,以铁砂掌出名,在武协里面也颇有名气。他的铁砂掌刚猛无比,开碑裂石无物不破,是外门武功中的好手。江湖上很少有人敢跟他硬碰硬,这让他变得越发骄狂。  年轻人名叫卢衍宗,是卢天德哥哥的儿子,也是卢家独子,在绿林派学过武功。这人的武功不行,仗着绿林派的势力横行霸道惯了。他万万想不到为了洗脚城的一个女服务员,却被董合仁打了个半死。  董合仁的强势回应,让卢天德颇为恼怒。绿林派在省城也是颇有名气的,很多大武馆也非常给面子。想不到在小小的河岗董家,居然又臭又硬,对方丝毫不退让,坚持不赔钱也不道歉。  卢天德转头看向董震武,大声道:“董掌门,划下道来吧,怎么处理,你说句话。我们绿林派不是好欺负的,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董震武沉吟片刻,缓缓的道:“卢掌门,今天这事,按江湖规矩来说,是你侄子不对,我儿子没有错。如果你们绿林派缺几个治伤的钱,我们董家出了。如果手上见真章,我们董家也不是白拿的。”  听了这话,卢天德顿时满面怒容:“看来董掌门是打定主意要袒护儿子了,那么就手上见真章吧。怎么打,你说个话!”  董震武看了看两个儿子,沉声道:“三局两胜,你们要是赢了,我亲自赔礼道歉。你们要是输了,我就把你侄子为非作歹的事通报武协。”  武协虽然只是民间协会,对各大门派和武术机构没有管辖权,但却是行业舆论的风向标。这事要是通过武协的内部刊物传播出去,绿林派的名声就麻烦了,说不定还会被敌对的门派所利用。  卢天德的脸色很难看,狠狠的道:“董震武,你还真想鱼死网破啊?我敬你年纪大,是武林前辈,还真以为我们怕你不成?”  “那好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董合仁搓着手道:“爸,我第一个上,一次性把这些败类全解决了。”  “大言不惭!你先保住自己不残废再说吧!”绿林派中有个高个子中年人站了起来。他身材很魁梧,至少有一米九。手上十指修长,骨节比较突出,指尖上有不少老茧,一看就是苦练擒拿的好手。  他走到年轻人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衍宗,今天师傅给你报这个仇。不管你的伤能不能治好,你都是我的徒弟。”  年轻人拱拱手,有气无力的道:“有劳师傅了,今天过后,我会永远铭记私师傅的恩德,我父亲也会重谢师傅的。”  高个子中年人点点头,走到董合仁面前,拱手道:“鄙人绿林派总教头韦秦川,请二馆主赐教。”  董合仁也照武林规矩拱手还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里太小了,动手打不开,咱们门外院子里练一练,请!”  说完他率先走出了大客厅,到了门外的院子里。韦秦川也跟在董合仁的背后,两人在院子里相隔一米站定。客厅中的众人也跟着到了门外,分成两波人聚在一起,等待着两人动手。  这个院子本就是演武的,地方非常宽敞,两旁的架子上还有器械兵刃。两人站在院子正中央,面对面的摆出了起手式。这种武林较技是没有裁判的,也没有人喊开始,只要行礼完毕随时都可以动手。  两人很快动上手,互相都不客气。董合仁打的是家里祖传的猴拳,其身形如猴,手似钩爪,含胸拔背,脚步灵动,不断移动以抢占攻击阵位。韦秦川身高臂长,步伐极大,一步就能抢到董合仁的面前。  他伸手抓向董合仁面门,招式极为凶悍,丝毫没有留手。董合仁退步后仰,对方的手指擦着鼻尖掠过,吓得他出了一头冷汗。他本没有将韦秦川放在眼里,想不到对方出招如此犀利。  韦秦川一招抢占先手,后面的招式连绵不绝,一招比一招快,逼得董合仁没有反击之力。他充分利用自己身高臂长的优势,攻击覆盖面极大,将对手逼在外围,丝毫进不了他的身。  董合仁失了先手,只能以守代攻,靠着灵活的步伐与对手周旋。猴拳在擒拿方面也有独到之处,董合仁以擒拿对擒拿,展开了一场捉蛇之争。这种打法在擒拿手之中比较常见,有点门派对练的意思。  所谓捉蛇,就是将对手的双手看作两条蛇的上半身,双脚看作两条蛇的下半身。擒拿手之间交手,常常以各种擒拿关节技能限制对方四肢的发挥,以抢占先手,反击地方要害,正式打蛇打七寸之法。  在座的众人对这种打法都非常熟悉,一眼就能判断出双方的优劣。十数招过后,董合仁身材上的劣势渐渐显露出来,被对方双臂缠得难以反击。虽然他步法灵活多变,但对方步伐极大,让他灵活优势难以发挥。  张勇胜皱起了眉头,微微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董合仁的策略完全错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再不变招就只剩落败一途了。董家人也不看好董合仁,脸色都比较凝重,董合义已经往场中走了一步。 (三百八十五)董家猴拳的精髓 新武大宗师正文董家猴拳的精髓他的这个动作是随时替代兄弟上场,也是避免董合仁落败时被对方痛下杀手。看着他的这个反应,卢天德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如果韦秦川先声夺人,绿林派后面的胜算至少有八成了。  白芷萱见大家脸色都不好,低声问道:“董二叔是不是不行了,你们的脸色好难看,有没办法帮帮忙?”  董奇峰转头瞪了白芷萱一眼:“别胡说八道,你懂不懂江湖规矩?二叔绝不会输的,他这是示敌以弱,以待时机。”  白芷萱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转头看向张勇胜。张勇胜摇摇头,问董奇山道:“如果场中是你,你怎么扭转败局?”  董奇山想了想,又挠了挠头:“我没招,在这种平地上打,猴拳的优势发挥不出来。除非……换一个地方,比如到屋顶去。”  张勇胜嘴角裂开,一缕微笑浮现在脸上:“仔细说说,大声点。”  董奇山心领神会,大声道:“这位韦总教头手上功夫不错,但脚下很一般。他能跟上二叔的步伐,全靠两条大长腿。真要从平地换到墙上,或者屋顶,他的大长腿能不能站稳都成问题。”  这话一出,场中风云突变,董合仁立刻加快了运动速度,围着对手快步转圈。圈子越来越大,韦秦川不得不加快步伐,于是两人手上竞争顿时转到了脚下。只要韦秦川稍稍跟不上,董合仁就有了反击之极。  韦秦川步步紧逼,董合仁不断扩大战斗的圈子,两人在速度上你追我赶。但院子的大小限制了董合仁的发挥,战圈继续扩大就快挨上周围屋檐下的走廊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韦秦川是想将对手逼到屋檐下。  屋檐下的走廊并不宽敞,双方移动空间非常有限,也就限制了猴拳的发挥。韦秦川身高臂长,能覆盖极大的面积,对自己很有优势。他的实战经验丰富,利用先手的优势将董合仁逼到不利的境地。  董奇峰见形式对董合仁更加不利,埋怨道:“你们胡说什么,这下更麻烦了,真被别人逼到角落,这还怎么打?”  张勇胜轻蔑的一笑:“急什么,猴子是会爬竿的,还怕在屋檐下交手么?”  他这句话没有压低声音,场中众人听得很清楚,纷纷回头看向他。卢天德见只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以为是董家的子弟,也就没放在心上。场中董合仁却因为这一问一答改变了作战思路,开始利用屋檐下的空间。  只见他在不断的在走廊附近穿梭,各种翻越、绕柱、腾空,甚至借着墙壁和柱子的特殊地形打起了反击。这种打法俨然就是一只大马猴,在各种环境先攀爬跳跃,折腾得韦秦川特别难受。  韦秦川身高臂长虽然是优势,但在这种时候却成了劣势。如果动作太大,会打到墙壁、柱子,这让他有些进退维谷。可如果不步步紧逼,让董合仁缓过劲来,这一战打起来可就难说得很了。  几招过后董合仁立刻找到了感觉,各种在墙上、柱子上、走廊的座椅上翻腾,搞得韦秦川不胜其烦。韦秦川表面上还维持着步步紧逼的态势,实际上攻势已经缓了下来,有点进退失据。  打到兴奋之处,董合仁竟然在屋檐下的横梁上玩了个倒挂金钩,双手从上而下挠向对手的头顶。韦秦川的身高顿时成了劣势,各种够不到对方,而对方却占领高度优势,逼得他不得不退到院子里。  “停!老韦你别打了!”卢天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声质问道:“董掌门,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江湖较技么?你们这是耍猴是吧?有种就出来明枪刀的打,躲在屋檐下算怎么回事?”  董震武笑眯眯的道:“我家是猴拳,自然一切都模仿猴子的战斗方式。这种打法正是我家猴拳的精髓,有何不可?看来卢掌门对猴拳了解不多了,建议你以后去山里看看猴子,就知道它们怎么打架了。”  卢天德郁闷不已,这种打法用在不擅长轻功的韦秦川身上,对方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问题是这又不时打擂台,根本没有擂台圈子,让他无话可说。扫视了周围的董家人,他回身和同门低声商量起来。  片刻之后卢天德回到场中,问道:“董掌门,那这场怎么算?”  董震武也很大气,笑道:“韦总教头在平地上占优,我家小子在空中得利。他们两人各有千秋,算平手如何?”  卢天德郁闷的点头道:“好,这场就算平手。下一场比器械,你们不准又爬到屋顶去,只能在这院子里。要是谁出了院子,就算输。”  董震武看向董合义,董合义点点头:“那就按擂台上的老规则,谁出圈算谁输,谁倒下算谁输,如何?”  “好!就按这个比!”卢天德大声答应。  话音一落,卢天的背后走出来一人,从腰上接下来一串九节鞭。这九节鞭似乎是不锈钢制成,通体亮晃晃的,颇为惹眼。它的长度大约一米多,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打击覆盖面极大。  这算是一种奇门兵器,在江湖上用的人不多,但凡敢拿出来用的,必然是一个好手。此人三十来岁,中等偏上的个头,长相很大大众,是很容易忽视的那种。但舞动九节鞭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变得异常锐利。  那人舞了一阵,然后把九节鞭缠在手臂上,拱手抱拳道:“董馆主,鄙人是绿林派器械教头邢瑞,请赐教。”  董合义抱拳还礼,从旁边的器械架上抽出一根齐眉棍,说道:“早就听说邢兄的九节鞭独步省城,今天正好领教一番。”  两人在场地中站定,不约而同的摆出了防御姿势。两人都是长兵器,但又不是特别长的那种。九节鞭一米二三,齐眉棍一米六七,比起两米以上的长枪大戟短了不少,同时兼顾了中远程的打击方式。  从长度看,齐眉棍肯定占优势的,但九节鞭是软的,招式变化莫测,令人防不胜防。两人都练习各自的兵器多年,都不少的实战经验,因此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谋定而后动的对敌策略。 (三百八十六)卢天德的铁砂掌 新武大宗师正文卢天德的铁砂掌两人围着院子转了半圈,突然邢瑞右手一抖,手中九节鞭弹出,直刺董合义面门。他出手极快,毫无征兆,攻击非常犀利。董合义滑步后退,手中齐眉棍一拦。鞭棍交击,顿时发出“铛”的响亮声音。  九节鞭弹回,邢瑞手上一抖,鞭梢再次弹起,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缠向董合义的脖颈。董合义身子一偏,齐眉棍侧向阻拦。“铛”的一声鞭棍再次交击,这次撞击猛烈,声音更大。  这次九节鞭没有弹回,而是顺着惯性,绕着齐眉棍缠了一圈。邢瑞顺手回拉,突然发力夺棍。董合义反应极快,立刻紧抓齐眉棍,顺势夺鞭。两人反向用力,中间的九节鞭被绷得笔直。  董合义持棍双手一抖,棍梢在空中转了半圈,倏的刺向对手。齐眉棍比九节鞭长处一尺有余,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顿时反客为主。邢瑞侧身避开,不退反进,一步抢入中圈夺棍。  两人顿时拉近了战斗距离,从远击变成了近身搏斗。董合义长棍短用,邢瑞用半根九节鞭近距离抽打,战斗非常凶险。一时间场中“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双方鞭棍交击之声连绵不绝。  两人的兵器交击中还夹杂着拳脚,贴身扭打在一起,发出“砰砰”的声音。周围的观众们非常安静,使得这些声音异常响亮,气氛越发的紧张。双方的掌门董震武和卢天德也靠近,场地中间,脸色越发凝重。  这种战斗方式非常的凶险,双方丝毫没有留守的打算,可谓是招招致命,完全突破了擂台比试的规则。这样持续下去,最终的结果就是非死即伤。以两人的身手而论,两败俱伤的可能性极大。  邢瑞的九节鞭虽然被齐眉棍锁住一截,但剩下的部分依然犀利,被他紧紧的缠在董合义的手上。贴身后董合义无法发挥棍子的长度,身体的灵活性也受到限制。棍子除了遮拦防御,反而成了手中的累赘。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大声道:“董馆主,既然棍子没用,还留在手上干嘛?毒蛇噬手,壮士断腕,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董合义听了果断反应,立即将齐眉棍仍在脚下,顺脚踩了上去。棍子落地,缠在棍子上的九节鞭也被帶得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从他的手臂上脱落。董合义顿时如解开了枷锁,顺手一招双峰贯耳击向对手太阳穴。  邢瑞完全没想到对手突然变招,下意识的要抢回九节鞭,可对手的双掌就在眼前了。他下意识的低头缩颈,弯腰躬身,以避开对手杀招。“啪!”的一声脆响,董合义的双峰贯耳在邢瑞头上击空。  他动作不停,双掌顺势下压,紧接一招铺天盖地,击向对手后劲大椎穴。此为人体脊椎的顶端,连接颅骨的重要枢纽。此处要害遭遇重击,受者必然非死即残,是凶险无比的杀招。  邢瑞果然不愧是老江湖,身体一歪,顺势懒驴打滚,躲开了这一杀招。董合义紧追不放,上前一步钉脚,直冲对手面门,痛打落水狗。邢瑞双臂抱头护住面门,“砰”的一声硬接了对手一招。  董合义这脚力气很大,踹出的声音特别响,将对手踹得滚出近两米才停下。邢瑞被踢得狼狈不堪,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双臂的袖子都被震破了。见手下吃了大亏,卢天德再也稳不住了,赶紧闯入场中。  他站在中间将董合义和邢瑞隔开,愤愤不平的道:“董馆主,这场比试你已经赢了,真要杀人不成?”  董合义冷笑道:“他做初一,就怨不得我做十五。江湖上的事,按江湖规矩办,没这本事就别下场硬撑。”  他这句话指的是两人在贴身缠斗时,邢瑞用了不少凶残的招式,比如插眼、撩阴等。这些招式非常凶险,一旦打实了一招制胜。平时比武切磋大家都约定俗成不准使用的,邢瑞用了这些,董合义自然不甘示弱。  卢天德知道口舌之利不占先手,大喝道:“你们才赢了一场,别太得意了。这场我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猴子怎么接我的铁砂掌。”  说着他大手一挥,在身旁武器架子上狠狠的拍了一掌。只听“嘎拉”一声,实木的武器架从中而断,插在上面的武器掉了一地。围观众人脸上顿时露出惊怒之色,董奇峰甚至倒吸了一口凉气。  卢天德的铁砂掌在省城非常有名,有铁掌擎天之称。董家一开始还认为此人言过其实,吹嘘的成分太大。此时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将这种举世皆知的笨功夫练到如此境地,实在是让人惊叹。  董家的武器架子都是实木打造的,用料非常扎实,重量也不轻。卢天德挥手之间就能将中梁打成两段,可见其强悍的攻击力。他的这一手立刻将在场众人镇住了,瞬间没有人再吱声。  卢天德环视场地周围,眼中流露出蔑视的目光。几乎所有董家的人都皱起了眉头,面对这样的力量,他们都没有正面击败卢天德的把握。即便是行走江湖多年董震武,年轻时尚无把握,更何况年老体衰了。  但事已至此,董震武也不得不下场了,毕竟这关系到董家的荣誉。就算被对手打伤,他也不能丢了董家的面子。况且武功之道不只是靠力量取胜的,董家猴拳也有不少避实就虚的招式。  与董家众人脸上都是犹豫之色不同,张勇胜对此不屑一顾,这种笨功夫根本没被他看在眼里。外门功夫只要不能由外而内生出内劲,即便是名震天下的降龙十八掌,在他眼里也只是花架子。  卢天德苦练铁砂掌多年,就连手掌都练得比常人大一圈,可谓是将筋骨皮肉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了。可即便如此依然是肉体的力量,别说领悟武学真谛,就是与大型动物比起来也相差天远。  古人对传统武学的描述很直接,生裂虎豹,疾如奔马。按照卢天德这种本办法,外门功夫永远不可能达到如此水平。外门功夫的前途还是在由外而内,做不到这点的外门功夫,都是庄稼把式。 (三百八十七)董奇山对卢天德 新武大宗师正文董奇山对卢天德卢天德环视众人,看到了面露冷笑的张勇胜,喝问道:“小子,你不是很会说么?刚才两局比武都被你搅和了,你也别光是动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看看你的身手,是不是和嘴一样厉害。”  张勇胜不屑的道:“你就这三脚猫的庄稼把式,打个木桩子而已,你得意个屁。这局都不用董掌门下场,让他孙子就把你解决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议论纷纷。董震武孙辈中武功最强的无疑是董奇山,让他和卢天德放对,那就是送羊入虎口。面对卢天德,就说是董震武和董合义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是十几岁的董奇山?  董奇山一脸懵逼,呐呐的道:“张老师,这个……我……是不是……”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实际上是心里彻底被对手的气势压制了。他知道两人水平相差太远,硬扛对方的铁砂掌,不出三招就是骨折的下场。可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怂,他的自尊心又放不下来。  白芷萱也觉得让董奇上上场太荒唐,拉了拉张勇胜的衣角,猛打眼色。张勇胜微微摇头,自信的道:“董奇山同学,比武之前要保持镇定。我说过临大事必须要有静气,你忘了么?”  董奇山点点头,做了个深呼吸,顿了顿道:“那该怎么打,请老师指点。”  “简单得很,用打赵云飞的办法打。但你要主意,不能正面硬接,脚步移动保持距离,就当跑五千米了。”张勇胜笑道:“你不是会一点沾衣十八跌的散招么,对付这种半吊子的铁砂掌足够了。”  董奇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张勇胜会提这茬。他上次在擂台上与赵云飞交手,用沾衣十八跌的散招,加上现代摔跤的一些技能,搞得赵云飞狼狈不堪。赵云飞不擅摔跤,根本无法与他贴身缠斗。  用这种耍无赖的办法对付卢天德,董奇山心里没底,董震武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经过两个月的训练,董奇山对张勇胜还是比较信任的,点头走到了场中,打算替代董震武上场应战。  见董家这么搞,卢天德不乐意了:“董掌门,你们什么意思,耍无赖是吧?用这个小屁孩输一场,然后把我晾起来,玩田忌赛马?”  董震武有些尴尬,他还真打过这个主意。他想着让董奇山随便打两招就认输,然后双方一比一平手,于是加一场比斗。到时候他就可以亲自下场,绿林派少了卢天德,下场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对付你这种三脚猫的庄稼把式有必要么?你太高看自己了吧?”张勇胜冷笑道:“董奇山,赶紧动手吧,打完了散场休息,别墨迹。”  “你!你找死!”张勇胜开口三脚猫,闭口庄稼把式,彻底把卢天德激怒了。卢天德大骂一声,朝着张勇胜冲了过来。他大步向前,冲到张勇胜面前,一巴掌就朝着张勇胜的脸上扇了过去。  周围的董家人吓得纷纷闪避,张勇胜向前一步,将白芷萱护在身后。他这一步踏得非常巧妙,卡在卢天德的落脚点上。卢天德要是继续落脚,两人就正好脸贴脸,他挥出手掌只能打对手脑后了。  卢天德吓了一跳,紧急刹住前冲之势。张勇胜抓住机会斜跨一步,侧身肩撞,一股力量撞在卢天德胸口。卢天德本就没站稳,被张勇胜撞得向后失去平衡。他脚后跟被张勇胜卡住,顿时后仰而倒。  “砰!”卢天德硬生生的摔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围观众人顿时发出惊呼,谁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铁掌擎天居然一招就让人给放倒了。张勇胜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后退一步,转头看向董奇山。  董奇山愣了一下,大喜道:“我明白了,我来和他打!”  他话音刚落,卢天德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脸上涨的通红。卢天德行走江湖几十年,遇到的高手不胜枚举,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被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孩一招放倒,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顿时怒火中烧,再次挥舞双掌冲向了张勇胜。这次他知道对方有门道,脚下谨慎许多,双掌却全力开动,势必要一雪前耻。当他冲到张勇胜面前时,突然从侧面斜着钻出个人影,闯入了怀中。  卢天德再次被吓了一跳,立刻后退扎实马步,稳住身形。由于吃了前一次亏,他这次反应迅速,下盘比较稳固。可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不玩摔跤,玩起了猴子偷桃,一手抓向他腰带下方。  这人不是别人,真是董奇山。董奇山这步法踩得比较稳,正好卡在张勇胜和卢天德之间。卢天德眼里只有张勇胜,完全忽视了董奇山,被他钻空子抢了进来。两个月来董奇山步法有着长足进步,令人刮目相看。  猴子偷桃是猴拳杀招,卢天德惊骇万分。他慌忙极速后退,力图摆脱对方的追击。董奇山如影随形,双手紧紧锁定对方裆部,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卢天德顿时狼狈了,干脆仰天倒地,快速后滚翻脱离。  董奇山抓住机会,痛打落水狗,钉脚上前直踹对手面门。卢天德单掌上举,一只铁掌迎向面前的鞋底。“噗”的一声闷响,两人掌脚互击。反震之力让他们各自退了好几部步,脸色都不太好看。  卢天德脸上黑得快滴出水来,这是他半辈子最吃亏的一次,连续被两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孩子愚弄。董奇山也是龇牙咧嘴,感觉到脚心发麻。这还是隔着鞋底交手,如果拳拳到肉,铁掌的破坏力可想而知。  两人交手兔起鹘落,变化非常迅捷,场边董家众人眼花缭乱。这几招下来,众人大开眼界,满是惊叹的表情。反观绿林派的人就没那么自信了,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知道卢天德今天遇到了对手。  面对卢天德,董奇山自然不敢大意,摆了个虚实步的猴拳姿势,随时准备闪躲对手的攻击。卢天德压下心中愤怒,缓缓的向董奇山走去。他的步法很凝重,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不给对手留下机会。 (三百八十八)看我夺命剪刀脚 新武大宗师正文看我夺命剪刀脚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当相距一米五时,董奇山忽然动了起来。他踩着猴拳的步法围着卢天德转圈,寻找出手的机会。卢天德停下脚步,站得四平八稳,原地跟着董奇山一起转圈。  前三圈两人谁都不敢先动,第四圈董奇山蹿了上去,见对方一抬手就撤了回来。铁掌擦着董奇山的鼻尖划过,带起一股凌厉的劲风,吹起了他额前的刘海。如此强烈的掌风,更让董奇山更加慎重起来。  接下来董奇山四面出击,不断的试探对手。每次他都一触即退,丝毫不给对方机会。卢天德铁掌虽然凌厉,反应总是慢半拍,再加上他步法不如对手,打了半天也没有身收获,掌掌落空。  董奇山不轻易与对手的上身接触,以脚步功夫试探为主。各种腿法反复出现,严守腿不过腰的原则,集中攻击对手双腿。钉脚、扫堂腿、截腿踹等连环使出,专攻卢天德下盘,逼其难以在场中立足。  卢天德铁砂掌造诣不低,但步法并不灵巧,甚至有些笨拙。面对董奇山的下盘攻击各种闪躲,动作非常狼狈,一点也没有掌门风范。董奇山受过张勇胜的步法训练,如此对敌占尽了便宜。  没过几招,卢天德的双腿上全是董奇山的鞋印,让他无比的恼怒。董奇山腿法一般,但脚比手长,攻击距离更广。虽然对卢天德铁柱一样的双腿产生不了多大伤害,但裤腿上全是鞋印也让他大丢面子。  卢天德大喝一声,不管不顾的朝着董奇山冲了过去。他身体健硕,长期练习铁砂掌使得抗打击能力特强。正面冲向董奇山,就是要拼着挨对方一脚,也要给对方狠狠的一掌,最好一掌定胜负。  董奇山吓了一跳,不敢再挑逗,赶紧纵跃着闪躲。卢天德契而不舍,双掌挥舞着横扫,追着董奇山打。董奇山藏头缩颈,发挥出猴拳步法灵活的优势,在对手的掌风中不断闪躲,各种险象环生。  好在这两个月董奇山苦练猴拳步法,而且经常和赵云飞对练,对步法的熟练度大为上升。在张勇胜的指导下,董奇山对步法的应用发展很快,不少步法已经有超出董家原本套路的趋势。  就这么连续打了十来分钟,两人都累得不行。卢天德拳拳打空,这种打法最耗体力。他已经五十岁了,体力不比年轻人,这么打实在是无法持久。董奇山好些,因为最近训练得法,对这种情况比较适应。  张勇胜是最看重内功修炼的,董奇山虽然没有正式开始修炼内功,但储存体力却是练习中必不可少的课程。在张勇胜加大强度的训练下,董奇山的体力大幅度提升,已经没有了体虚的征兆。  体力的削弱,让两人的节奏慢了下来,卢天德密不透风的拳掌也渐渐出现了破绽。董奇山再次开始冒险偷袭,不断攻击下盘试探。卢天德不胜其扰,心中怒气无法抑制,手上招式逐渐开始变形。  随着卢天德动作的失控,他的破绽越来越大,张勇胜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忽然董奇山一改缩手缩脚的动作,迎面冲向对手。卢天德一巴掌扇了过去,董奇山机敏的下蹲用扫堂腿,反击对方脚踝。  卢天德手上招式还没收回,脚下不太协调,反应慢了半拍,被对手踢了一下。这一下董奇山可没客气,力道用得很足,卢天德被扫得踉跄后退。董奇山抓住机会,双手在地上一撑,身体凌空弹起,双脚剪向对手膝盖。  这招在现代无规则格斗中比较常见,在传统武术中是没有的。卢天德被闹了个手忙脚乱,慌忙后退躲避。董奇山得寸进尺,双脚在空中连扫,如剪刀一般夹住对手的膝盖,顺势往侧向翻滚。  卢天德显然没有应对这种招式的经验,一时没有站稳下盘,竟然被董奇山带倒在地上。董奇山再接再厉,继续发挥死亡翻滚的优势,双腿夹着卢天德的下肢猛的使劲。“啊!”,卢天德竟然忍受不住,痛呼起来。  围观众人大惊,他们万万想不到董奇山居然用这种办法制住了卢天德。卢天德双腿不断挣扎,董奇山则咬紧牙关使出了吃奶的劲,坚决不放对方挣脱。双方进入脚力比拼的模式,脸色都因用力而胀得通红。  事已至此,这场比斗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的。以董奇山后辈的身份,将卢天德逼到这种程度,绿林派还有何面目替弟子出头?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尴尬得不行,不知道如何自处。  场中双方又坚持了三分钟,卢天德在地上挣扎多次,都没能摆脱董奇山双脚的钳制。他每次挣扎都耗费极大的力气,可力量却一次彼此一次虚弱。董奇山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赢定了。  此时张勇胜又开口了:“董奇山,放了他吧,他已经输了。”  董奇山抬头看了看张勇胜,然后缓缓的松开双脚,迅速侧滚脱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可能是双脚用力过猛,有些腿软脱力,他踉跄两下才站稳。董合仁赶紧上前搀扶,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卢天德在手下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腿软得不行,几乎不能独自站立。这一战可以说让他颜面扫地,几十年用铁砂掌打出来的威名,一瞬间崩溃了。面对不到二十岁的董奇山,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片刻之后,卢天德硬着头皮向董震武拱手抱拳:“董震武,贵派后生可畏,卢某就此别过,此事以后不会再提。”  董震武拱手客气的道:“卢掌门承让了,小辈们出手不知深浅,有损阁下威严,还请阁下多多包涵。”  卢天德意兴阑珊拱拱手,在手下的搀扶下就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句话,“卢掌门就这么走了,你那侄子的伤怎么办?你侄子受伤颇重,若不好好诊治,恐怕会终身瘫痪的。” (三百八十九)有人能治好令侄 新武大宗师正文有人能治好令侄这话一出,绿林派众人顿时停下了脚步,纷纷转头看向张勇胜。他们这次来河岗给卢衍宗找场子,主要目的之一是希望逼迫董家负责治好卢衍宗的伤势。如今比斗失败,这些要求就无从谈起了。  可张勇胜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就让卢天德等人有些尴尬了。卢衍宗的伤势很重,几乎到了残废的地步。当时董合仁出手没有留情,造成卢衍宗背脊重创,不但武功尽失,而且脊椎严重变形。  对于这种伤势的治疗是非常麻烦的,要么去国外动手术,要么找国内的名医。绿林派在省内外的各大医院都看过,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不敢下手。这伤实在太麻烦了,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二次伤害。  以目前国内手术技术,失败的几率极高,一旦失败卢衍宗就终身瘫痪,甚至死在手术台上。中医虽然有推拿正骨之法,但也不敢轻易动手。治疗这种伤势的风险太大了,各大医院的医生都望而却步。  去国外大医院做手术的风险依然很大,而且需要花费高昂的医药费,时间也极为漫长。于是绿林派就打算把这笔开销压到董家的身上,所以才兴师动众的上门找茬,力图逼董家就范。  如今张勇胜突然提到此事,绿林派众人面面相觑,以为张勇胜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张勇胜并没往这方面考虑,而是一开始就觉得卢衍宗不对劲。他坐在轮椅上的姿势非常别扭,很可能是脊椎受了重创。  经过前后几十分钟的观察后,以张勇胜两世为人的经验,基本可以确定卢衍宗的伤势不轻,而且很可能导致全身瘫痪。他目前还能在轮椅上坐着,完全靠年轻人的恢复力支撑,一旦年老体衰,瘫痪是早晚的事。  卢衍宗虽然人品低劣,也让人很不齿,但让他这么瘫痪一生也太残酷了。张勇胜不是心软的人,但觉得这是个结交绿林派的好机会。绿林派毕竟是省城的门派,武林中有一定的知名度,对他复兴传武有所帮助。  未来赵云飞会去省体院读书,自然会和省城武林各派有所交集。张勇胜得提前给他准备点人脉资源,减少他的省城的阻力。绿林派既然送上门来了,张勇胜自然不会放过,得尽量拉拢结交一下。  “小子,你很机灵啊,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卢天德皱着眉头道:“刚才你就在指指点点,嘴皮子很麻利啊。我这侄儿的伤可不是嘴皮子上下碰一下就能治好的,绿林派的事不劳你们董家操心。”  张勇胜拱手笑道:“卢掌门误会了,我不是董家的人,只是董家的朋友。刚才见两家交手,忍不住说了两句,还请卢掌门海涵。”  “你既然不是董家的人,干嘛插手这事?你不讲江湖规矩!”卢天德非常恼怒,黑着脸质问道。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没有不讲江湖规矩,只是出言指点两句而已。董奇山是我的学生,老师给学生出主意,有问题么?”  “你是董家的老师?”卢天德满脸惊讶。张勇胜太年轻了,就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被董家聘为老师,这简直不可思议。武林门派中外聘的指导老师,向来都是赫赫有名的武林名宿。  张勇胜不但年轻,而且名不见经传,在省内武林也没啥名气。在卢天德看来,董家怎么也是省内颇有名气的武林世家,怎么会找个年轻人当外聘老师。不但卢天德这样想,绿林派所有人看向张勇胜的眼神中也充满了诧异。  仿佛是为了专门证明张勇胜的身份,董震武站出来道:“张兄弟是我们董家的特聘老师,专门指导我孙子习武的。我家奇山能在卢掌门面前走几招,完全是张兄弟教导有方,才能武功大进。”  张勇胜拱拱手,笑眯眯的客气道:“董掌门谬赞了,我只是纠正了一下他错误的习武观念而已,其实都是他自己在练。”  卢天德脸色一正,拱手问道:“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哪门哪派的?此时开口叫住卢某,不知有何指教?”  张勇胜拱手还礼道:“我叫张勇胜,没有门派,山野闲人而已,平时练些庄稼把式强身健体。我认识一位隐居的武林前辈,治疗各种伤病技术极佳,如果董掌门想要治好令侄的伤势,我可以引荐一下。”  “哦?张兄弟认识治伤的名医?”卢天德惊讶道:“我侄子这伤病可严重得很,省城大医院都没有办法,现在只能去国外想招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他不是名医,是隐居的高人,平日里给村里的老乡们看病施药。他的武功很高,治疗这种程度的伤病应该不难,至少不会瘫痪。如果你们去国外找西医,就算再好的技术,最多只有五成希望。”  卢天德有些不敢相信,质疑道:“张兄弟还没看过衍宗的伤势,如何这么有把握?大医院的教授都说风险极大,上手术台是九死一生。”  张勇胜笑着解释道:“我刚才看了半天了,心里大概有数。令侄脊椎受到重创,所以坐在轮流上的姿势才这么别扭。他手脚能动,言语之间没有痛苦之色,这说明脊椎没有断,只是经脉错位造成淤阻。”  “你说得倒是简单,可那么多大医院的名医都不敢下手,你凭什么认为乡下的老郎中就能治好衍宗的伤?要是治不好,他终身残废,你负得起责任么?”绿林派的韦秦川愤愤不平的道。  张勇胜自信的道:“那些名医不敢下手,不外乎就是担心动手术或推拿的时候伤了脊髓,造成全身瘫痪,甚至病人死亡。但只要有内功真气保护,治疗的时候就不会有二次伤害,没那么大风险。”  “用内功治疗?”卢天德皱起了眉头,说道:“就算内功能治疗,我们也找不到会真气的高手。这类高手本就高高在上,就算是国家大佬邀请,人家也未必愿意出手,更何况我们绿林派。” (三百九十)约定前往紫竹镇 董震武愣了一下,问道:“张兄弟说的可是陈前辈?没听说过他给人看病治伤啊,这事还是先向他咨询一下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陈大丘前辈,他虽然武功极高,但对医道并无深刻的研究,对于治伤还不如我呢。但我也只能治标不治本,疏通经脉的事情,还得找真正的医道高手,否则解决不了问题。”  卢天德惊喜道:“你认识陈大丘前辈?”  董震武得意的介绍道:“张兄弟和陈大丘前辈是忘年交,也是陈大丘前辈的推荐,我才能请到张兄弟给奇山当老师的。”  卢天德搓了搓手,祈求道:“张兄弟能不能帮着引荐一下,只要能治好衍宗的伤势,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出。”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陈大丘不擅长治伤,你们找他也没用。况且他现在不再云山,去京城过年了,要年后才回来。我说的是另一位隐居的武林前辈,如果你们愿意,我明天可以带你们去。”  董震武有些不明白了,疑惑道:“张兄弟,本省能叫得出名号的武林前辈我都大概知道,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啊?”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这个你肯定不认识,是在我老家紫竹镇隐居的。我的武功也是拜他所赐,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他有个孙子和我一般大,武功虽然不如我,但同龄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你说的是不是那位曾易的爷爷?”董奇山突然说道。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的,就是他老人家。曾老先生隐居紫竹镇几十年,行医济世,不问江湖世事。他的武功不在陈大丘之下,治病救人的本事更是非常神奇。我哥的先天经脉萎缩之病,都快被他治好了。”  “先天经脉萎缩可是有名的绝症,这种人要是能活过十八岁,都是老天保佑。听说这病中西医都没有办法,只能靠着各种药物拖时间。”董震武见多识广,对这些杂闻知道得不少。  张勇胜笑着解释道:“是的,这病的确麻烦得很。后来曾老爷子想了个以毒攻毒办法,居然有了奇效,一年下来,我哥的病好了一大半。”  董奇山有些遗憾的道:“我放假回来早了,要是晚两天,也能会会这位曾易,看他到底有多厉害。赵云飞在电话里把他吹得天花乱坠,这样的少年高手不能切磋一下,实在是让人有些遗憾。”  张勇胜邀请道:“我明天就回紫竹镇走亲戚,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一起来。曾易高三会转到二中的,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多多切磋。”  见张勇胜和董奇山说得煞有介事,卢天德心里纠结起来。他也想在国内找到更稳妥的办法,毕竟就算西医的手术成功率也不高。卢衍宗是卢家独子,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没法给祖宗交代了。  他转头看向绿林派的人,门派中人都是满脸凝重的表情。这种决策谁都不敢轻易做,毕竟关乎到卢衍宗的生死。卢天德知道这需要自己来下定决心,可他对乡下郎中的确是不敢轻易相信。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董震武开口说道:“张兄弟,正好过年有空,要不我明天也跟你一起去拜会一下这位隐世高人?”  张勇胜笑着答应道:“没问题,您要是愿意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也想给他们祖孙介绍你们这样的武林人士,增长一下曾易的见闻和人脉。他早晚要进入武林的,不能继续在家闭门造车。”  卢天德环视众人,犹豫着问道:“这位张兄弟,你能保证你推荐的这位医生,一定能够治得好衍宗的伤势么?”  张勇胜摆摆手道:“治病的事,谁能打百分之百的保票?我能保证的是,用内功保护之下,就算没有好的治疗效果,至少伤势不会更严重。伤势能不能治好,还得看医生怎么下药,别人可不能替他做主。”  卢天德皱着眉头沉吟片刻,一咬牙道:“那行,这事还请张兄弟引荐一下,我们也去见见这位医生,希望他能治好衍宗的伤势。”  接下来众人回到董家正厅商议了一阵,为明天向紫竹镇出发做好安排。董家是董震武、董合仁和董奇山去,董合义要在家里打理武馆的事。绿林派由卢天德和韦秦川带着卢衍宗前往,另外还有两个跑腿的弟子。  一切谈妥之后,张勇胜和白芷萱婉言谢绝了董家的招待,开车回到了水碾村。因为第二天要去紫竹镇的老家,张家人和韩家人晚上还要聚餐,所以张勇胜两人早早的就赶回村子了。  回到村子的时候韩家正热闹呢,村子里不少韩家和韩家的亲戚都来了。韩爱华带着张建雄走了一天的亲戚,不少亲戚也过来回访,家里欢声笑语。韩爱民两口气忙前忙后,韩志伟带着一群小孩在院子周围放鞭炮。  看到白芷萱开着雅阁车回来,韩志伟带着一群小孩围了过来,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找什么。张勇胜立刻秒懂,将返程路上买的一包零食扔了过去。韩志伟接住,兴高采烈的带着孩子们跑开了。  将车开进小院,一群各种亲戚就围了过来,热闹得不行。好多亲戚就连张勇胜都不太熟悉,白芷萱更是一脸懵逼。两人在韩爱华的带领下各种认亲戚,然后大大小小的红包收了一大摞。  让张勇胜感到意外的是,韩小玉也在其中,两人顿时有些尴尬了。韩小玉犹豫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张勇胜,客气的说道:“回来之前也不知道你订婚了,没准备什么礼物,只能给个红包喜庆一下。”  张勇胜硬着头皮接下,只觉得背心出汗,尴尬的道:“谢谢,九姨。您一向在外面做生意,难得回村子一趟,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韩小玉腼腆笑道:“得先把我爸妈的事情处理好才回去,店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用着急回去。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爸妈固执得很,一两句话劝不动。幸好叔公和村长叔帮忙,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三百九十一)用谎言弥补漏洞 张勇胜点点头,安慰道:“慢慢来嘛,不着急。老人家固执一点,又憋了这么多年,让他们出出气也好。你这是准备把他们都带到江源去?”  韩小玉点点头道:“他们能去自然最好,毕竟大城市的生活和医疗条件更好些。我爷爷年纪大了,身上病多,河岗看病不方便。”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七叔祖恐怕不会去的,他快九十岁了,讲究叶落归根。这去江源长途跋涉的,对他身体也不太好。你也不必强求,他们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留在村里也行,只要你经常回来看看就好。”  韩小玉勉强的笑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再找机会和他们谈谈吧。”  晚饭的时候韩爱民夫妇搞了两大桌子的菜,有好些亲戚留下来一起吃饭。张建雄和张勇胜成为敬酒的对象,各种白酒啤酒海量般的灌给两人。两人也是来者不拒,到后来喝得张建雄走路都要扶墙了。  张勇胜有着内家真气打底,这点酒量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为了避免韩家的亲戚们得寸进尺,他干脆各种装醉,才把事情糊弄过去。韩家亲戚们的热情也让白芷萱大开眼界,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白家虽然是大富之家,由于是外来户,所以在云山也没什么亲戚。白芷萱的爷爷奶奶去世后,她只有白智勇一个亲人。白智勇因为忙于生意而长期不在家,所以白芷萱的家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白家最热闹的时候就是白智勇拿下了大项目,和公司的中高层一起庆祝。但那些人都是生意场上的,虽然很给白芷萱的面子,但相互之间都是利益关系,没有什么家庭和亲情的感觉。  洗漱了回到床上,见张勇胜在玩手机,白芷萱笑道:“你这家伙挺能装啊,刚才看着要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了。这会儿又复活了,一点醉意都没有。看来赵云飞说你酒量深不可测,果然是对的。”  张勇胜笑着解释道:“酒量是什么?酒量就是身体,身体强壮了,五脏六腑功能强大,对酒精消化分解能力强了,酒量自然就高了。我一练武的高手,身体自然强健,害怕这点凉白开?”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刚才不帮着叔叔多顶两轮,非让他喝这么多?喝酒很伤身的,你不知道么?”  张勇胜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我要是顶上去了,我爸会发火的。他死要面子的人,让儿子顶缸,他觉得丢脸。”  白芷萱叹息道:“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酒桌上谁都不服输。我爸也是,每次都是非要争个输赢,经常喝得一塌糊涂。”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种事各人有各人的考虑,你爸那是为了生意,我爸是一年到头难得这么喝一回。他平时在外跑车,我妈盯着的时候不敢喝酒。今天过年,他敞开了喝,我妈也不好说什么。”  白芷萱点点头道:“说起来你家亲戚真多,我家可没这么多人。我这辈子人最多的一次团年饭,也没超过十个人。”  张勇胜得意的道:“这才哪里到哪里?真要回到我们张湾村去,那一个村子都是一个祖宗的,全村上千号人。韩家在水碾村是大户,比张家也是小巫见大巫了。小时候过年,张家摆流水席,那才叫壮观。”  “上千人?这才是传说中的大家族啊。”白芷萱赞叹道:“也不知道我奶奶的老家有没有这么多人?她家也是大家族,听说整个村子都是一家人。我奶奶是长房长女,在村里很有号召力的。”  张勇胜笑道:“明天我们就回紫竹镇去,后天去张湾村老家。那边虽然条件比较差,但永远是张家的根。我琢磨着上坟的时候抽空再去周围转转,看有没有运气再弄个碗、瓶啊啥的。”  白芷萱有些哭笑不得:“人家上坟都是凭吊祖先,你怎么总想着这个事?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哪有啃老还上瘾的?”  张勇胜一脸无所谓的道:“那些老古董与其放在坟前,还不如拿出来发扬光大。放在坟前进贡太浪费了,完全是明珠暗投。而且我们找的都是无主之物,很多祖先绝嗣之后,坟墓都荒废了。”  白芷萱拿张勇胜没辙,只得转换话题道:“你说的那个曾老医生真的那么厉害,连省城大医院治不好的病都能治好?”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看曾易就知道了,他才多大,武功已经很出色了。今天董奇山打卢天德打得这么磨蹭,要曾易上去分分钟就搞定了。以我的经验,就算金灵寺的元镇和尚也未必是曾易的对手。”  白芷萱好奇的道:“都说你的功夫比曾易还厉害,你和他一般大,怎么会比他还厉害,怎么练的啊?”  张勇胜神秘的笑笑,低声道:“我给你说,你可别说出去啊,这是我最大的秘密,爸妈都不知道。我的武功不是自己练的,是嗑药的。”  “嗑药?”白芷萱顿时大惊失色:“你……你……你到底吃了什么药?要不要紧啦?对身体有没有害啊?”  张勇胜摇摇头,解释道:“我在爷爷留下的就箱子里找的一颗丹药,叫九转紫金丹。这药据说很厉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我吃了也没啥太大的变化,就是体内有股天生的真气,练武的时候全靠它了。”  白芷萱有些担忧的道:“这药到底要不要紧啊,要不过完年去医院看看?”  张勇胜摆摆手道:“没用的,现代医学根本发现不了真气的存在。我吃了药都快两年了,这两次学校体检啥也没发现。不过这真气真的厉害,练武的时候无往而不利,就像坐火箭一样。”  为了保守自己武功的秘密,张勇胜不得不编出一个弥天大谎,以此来搪塞身边人。他知道自己的谎言漏洞百出,不过只要理由勉强说得过去,其他的就不太在乎了,反正武功已经在那里摆着了。  白芷萱还是有些害怕:“你这人真是,过期的药怎么能乱吃,要是吃坏了身体怎么办?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三百九十二)再回老家紫竹镇 张勇胜笑着安慰她道:“没问题的,要有问题早出来了,这都一两年了。况且真气也不是啥坏事,这是练武之人求之不得的。很多人练了一辈子,连真气的门道都摸不到。曾老爷子练了六七十年,也不见得比我强。”  “曾老爷子也有真气?”白芷萱有些好奇:“你的意思是这事正常现象,不是吃药的副作用什么的?”  “当然不是,凝练练真气是很多内家功夫修行者求之不得的。金凯的师傅陈大丘为什么那么有名,卢天德那么傲气的人听到他的名声就软了?因为陈大丘的真气很厉害,才在江湖上威名赫赫。”  “金凯的师傅也会真气?看来会真气的人也不少啊!”白芷萱点头道。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不少,而是太少了。我这一两年和江湖武林的人打交道,会真气的也就他们两个。这两个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头,练了一辈子武功,这才积攒了那么一点,未必比我这个吃药的强。”  白芷萱将信将疑的叹息道:“这么说来你这还是赚大发了,人家练了一辈子,你吃颗药就能搞定了。不过这对赵云飞他们太不公平了,人家辛辛苦苦的练,你吃药的太占便宜,完全是在作弊啊。”  张勇胜嘿嘿一笑道:“这是我祖上积德,老天爷赏饭吃,没办法的事。那药就只有一颗,又没有配方。否则我倒想找家制药公司批量化生产,到时候人人一颗,高手满街走,前辈不如狗。”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你这人真是心大,胡乱吃东西还能插科打诨的。真要吧身体吃坏了,你让我和你爸妈怎么办?”  张勇胜一仰头道:“坏了么?我哪里吃坏了?我这身体越来越好了,尤其是最近练功的时候,感到无比的强大,你难道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你身体好不好,我能有什么感觉?”白芷萱有些莫名其妙。  张勇胜贱兮兮的道:“你要是没感觉,怎么叫得那么大声?我爸妈他们在隔壁都听到了,他们偷偷说你好生养呢。”  白芷萱愣了一下,顿时羞红了脸,伸手在张勇胜腰间狠狠掐了一下:“都怨你,非得拉着我乱来,这让我怎么见人嘛?”  张勇胜得意洋洋的道:“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咱们夫妻的事难道不正常么?那些身体不好的,各种吃药也好不了,那才倒霉呢。”  经过一番花言巧语的谎言,张勇胜终于把白芷萱给哄住了。他也是提前打预防针,免得人家怀疑他武功来历的时候没有说辞。这种事需要潜移默化的,先从白芷萱开始最好糊弄,因为她是个外行。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张家人就准备朝紫竹镇出发了。紫竹镇距离河岗不远,甚至比到云山县城还近些。韩爱民和韩爱军兄弟俩给姐姐准备了一大堆的送行礼,连雅阁车后备箱都装满了。  张勇胜把董家人和绿林派要一起去紫竹镇的事情说了一下,理由自然是找曾国权求医。张建雄觉得很惊讶,但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在紫竹镇附近的十里八乡,曾国权的医术名气很大,上门求医的也不少。  准备好后韩爱华与两个弟弟告别,然后由张建雄开车,雅阁车缓缓离开了水碾村,开上了前往紫竹镇的道路。张勇胜在车上拨通了董奇山的电话,联系董家和绿林派的车一同前往。  很快雅阁车抵达河岗环城马路的岔口,已经有两辆汽车等着了。董家的是高档的越野车,绿林派的是高档的商务车,看起来都价值不菲。双方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然后由雅阁车打头,三辆车前往紫竹镇。  韩爱华对后面两辆车很好奇,问道:“曾老爷子现在名气这么大了?居然河岗和省里的都要来找他看病?”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是我介绍的。他们是练武的人,身上伤病不少。昨天我去拜访董奇山,正好遇到这事,随口推荐了一下。”  张建雄边开车边道:“其实也很正常,我们那块十里八乡的谁不找老爷子看病?我们从小就是被他老人家看着长大的。镇里那卫生院就是摆设,有时候头疼脑热的都搞不定,现在要价还死贵。”  张勇胜对此深表赞同:“没办法,现在讲究商品经济,都是要赚钱的。卫生院的那些医生都是城里来的,工资给得少了,人家就不干了。老爷子那里看病便宜,还好得快,真的是价廉物美。”  韩爱华吐槽道:“我觉得还是小时候好,那会儿看病多便宜。现在看病越来越贵了,随便买点头疼脑热的药就几十块。小老百姓越来越看不起病了,以后得了病没钱只能硬挺着,死了拉倒。”  张勇胜笑着劝母亲道:“这个咱家不用愁,我家再怎么也不会到看不起病的时候。况且曾老爷子和我关系挺好的,有啥病都可以找他。”  韩爱华点点头道:“曾老爷子真是挺不错的,秋月说你哥的老毛病都快治好了,你婶子天天催着他俩生小孩呢。”  张建雄笑道:“他们早该生小孩了,要不是学文身体不行,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现在要孩子也不晚,他们两口子还不到三十岁,年轻着呢。“  张勇胜瘪瘪嘴道:“婶子就是着急,每次见到她都嘀咕这事,臊得嫂子都没法在镇里待。其实这事应该随缘嘛,哪能赶鸭子上架?”  韩爱华摇摇头道:“你是不懂做父母的心,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儿孙满堂?你婶子只有你哥这么个独子,自然是希望早抱孙子的。其实她也不容易,以前人家都说你哥养不大,她受了多少窝囊气啊。”  张勇胜点点头道:“好吧,反正我不太理解你们,算是代勾吧。反正你们别催我俩,一切等大学毕业以后再说。”  韩爱华看了看白芷萱,似笑非笑的道:“你俩的事我们才不管,反正我提醒你,平时给我悠着点,别搞出事来没法收拾。” (三百九十三)曾家医馆排长队 白芷萱顿时脸红了,狠狠的瞪了张勇胜一眼。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您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一定做好安全措施。”  一路上非常顺利,不到中午三辆车就抵达了紫竹镇。过年的紫竹镇比往常热闹许多,很多在外打工的人都回来了,街上到处走亲戚的络绎不绝。镇口的坝子上还摆起了坝坝会,在赶集的乡亲们不少。  今天正好是正月初五,是请财神的日子,也是商贩们开门做生意的日子,所以坝坝会集市上的摊贩特别多。他们都是来自周围十里八乡的农民,通过赶集售卖点自产自销的农产品,以补贴家里的开支。  此时镇口拥挤得不行,雅阁车只能随着人流,缓缓的往前走。后面的两辆车也只能保持车距,龟速前进。集市里的摊贩一看有过路车辆果断聚集过来,热情的敲打着车窗,拿着东西各种推销。  在乡民们眼里,能开小车过来走亲戚的都是有钱人,抓住机会赚一笔,能补贴不少家用。各种腊肉香肠、手工制品、加工过的农产品,都被他们摆到了路边,大声的招呼着过往车辆和游人。  白芷萱把车窗摇下来,看着窗外热闹的集市,笑道:“你们这里过年好多人啊,比县里还热闹。县里这两天冷清得很,除了商业街那一片,其他地方到处都关门闭户的,人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张勇胜解释道:“过年的时候打工人都回来了,而且今天是正月初五的大集,自然人多热闹。县里的人这几天都回乡下了,就连梁姨服装店也只有留了两个家在县城的员工,冷清一点很正常。”  张建雄笑道:“芷萱,咱们乡下的习俗跟县里不一样,过年是最热闹的时候。要是正月初一过来,还能看到挨家挨户拜年的舞狮队,那才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些都是在县里很少看到的。”  费了好大功夫雅阁车才穿过集市,进入了紫竹镇的主街。主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大家都是面带笑容。张勇胜让父亲找个地方把自己放下来,他打算先带着董家和绿林派的人去曾家的医馆。  坐着董家的越野车到了医馆门口,今天医馆也非常的热闹,大堂里聚集了不少人。医馆门口的长凳上也坐满了人,看样子都是各村务农的乡民们。曾易在柜台后面帮着捡药,忙得不亦乐乎。  张勇胜先指挥两辆车在附近找地方停好,然后才带着他们进入了医馆。曾国权忙着给乡民看病,张勇胜不想打扰他,打算在大堂里先等一会儿。大堂里人太多,张勇胜便从里屋搬出几把椅子,给大家坐下。  他刚坐下,一个身穿干部服饰的人便走了过来,黑着脸道:“是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知不知道看病要排队,赶紧出去。”  张勇胜愣了一下,他来这里从来不排队的。但以前医馆的人不多,看病的大家都比较谦让。今天居然这么多人上门,排队就医也是应该的。不过今天张勇胜只是介绍他们与曾国权认识,并不打算看病。  “我们是来访友,不是来看病的。他们正忙着呢,我们不太好打扰,等他们先忙完再说吧。”张勇胜指了指曾易,解释道。  对方皱了皱眉头,瞟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卢衍宗,满脸不信:“别编瞎话了,看病还想插队,门都没有。赶紧出去,不然我得叫人了。”  张勇胜心里很不爽,反问道:“你谁啊,我们在这里等着干你什么事?你和曾老爷子啥关系,还能做他的主了?”  那人有些不耐烦的道:“我是镇卫生院的,你们要看病到外面排队,不要在这里影响他人看病抓药。”  张勇胜冷笑道:“啥时候镇卫生院能做曾家医馆的主了?曾老爷子都没开腔,你管得倒宽,一边呆着去,没功夫给你磨牙。”  那人见张勇胜的确没有离开的意思,严厉警告道:“你们要是不走我就叫警察了,到时候在里面过年可不好看。”  张勇胜吊儿郎当的道:“你去叫呗,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人拿张勇胜没有办法,咬牙切齿的走了。张勇胜也没有放在心上,转头想董震武和卢天德介绍曾家的情况。医馆此时人满为患,大家都忙着看病,也没有关注角落里多了这么一群人。  董震武叹息道:“曾老爷子真是名医啊,居然这么多人上门求医。我们县里的中医馆门可罗雀,比他这里可清闲多了。”  张勇胜笑笑道:“可能是过年吧,人比往常多了不少。其实平时没啥人的,很多人都出去打工了,过来看病的并不多。”  董奇山望了望曾易,好奇的道:“他就是曾易,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  张勇胜点点头道:“他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天才,年龄和我们差不多,但武功却已经有了初步的体系。说句不怕得罪你们几位的话,你们在江湖上名气很大,但真打起来,他能一个人全挑了。”  “啊?这么厉害?”董奇山倒吸一口凉气。他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在和赵云飞的电话中有所得知。可要说他们把在座的几人都挑了,他就有些不信了,毕竟这里都是老江湖,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张勇胜说道:“你可别小看他,他从小习武,走的是内外兼修的路子,基础比你可扎实多了。老爷子虽然隐居乡间,一手八卦掌可不在陈大丘之下。曾易深得其真传,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代名家。”  自从昨天见到孙子击败卢天德后,董震武对张勇胜非常服气,赞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看来我们都老了,以后的武林是你们的了。”  卢天德昨天吃了大亏,现在也没傲气了,叹息道:“从小就能学习内家拳,这是多大的造化啊。我听说陈前辈的大徒弟就很厉害,据说是佛门后起之秀第一人,打遍北方的年轻人未逢敌手。” (三百九十四)外门功夫的前途 董震武点点头道:“我知道,他是元镇和尚的师兄,但年纪比元镇还小一岁。他从小是陈大师收养的弃婴,武功天资绝佳。最近几年他在北方名气极大,武协内部评估认为他是未来复兴传武的希望。”  张勇胜笑道:“有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切磋一下。四月份武协在江源开会,你们两家都要去吧,到时候希望能见一见?”  董震武笑道:“你可以让元镇和尚给你引荐,你和他不是很熟了?”  张勇胜摆摆手道:“不算是太熟,就是见过几面,切磋过而已。我和金凯比较熟,现在都是元镇带着他在练武。”  卢天德好奇的问道:“张兄弟,你觉得我的武功比元镇和尚如何?”  张勇胜似笑非笑的道:“卢掌门,你要我说实话呢,还是说假话?”  卢天德有些尴尬了,说道:“你有话直说,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知道这几年过得太顺,有些眼高于顶。昨天一战把我打醒了,昨晚在宾馆我想了一夜,还是得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张勇胜叹息道:“卢掌门,你是很勤勉练功的人,从你手上的茧子我就能看得出来。你的资质并不是太好,但能把铁砂掌练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可是要说高手嘛,你还有一些距离。”  卢天德拱拱手,谦虚的道:“愿闻其详。”  “卢掌门客气。”张勇胜拱手还礼:“我门中有句话,天下武功,内功为首,实战临敌,步法第一。您虽然练功多年,但这两条都不挨着。”  “呃……”卢天德无话可说了。他练外门功夫的,铁砂掌又是出了名的笨功夫,跟内功和步法都不太扯得上关系。  沉默了片刻,卢天德才道:“如此看来,难道我们练外门的就没有出头之日了?这样外门武功岂不是要失传?”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不是这么说的,外门功夫也是博大精深的。当年降龙十八掌天下第一,可也是打出来的名声。”  卢天德沉吟不语,缓缓的道:“还请张兄弟指点一条明路。”  “指点不敢当,但有些思路可以沟通一下。”张勇胜抿嘴笑道:“有一个概念你得搞清楚,外门功夫只是从外门练起而已,最终和内家拳一样是内外兼修的。所以外门功夫真的入门,是从外家内功开始的。”  “外门功夫也有内功?”卢天德和董震武面面相觑,有些听不懂了。  董家的猴拳严格来说也是外门功夫,不过猴拳本身有自己的呼吸吐纳的法门,也算是沾到了内家功夫的边。但铁砂掌不同,这事纯粹的外门功夫,本身就没有内功的,自然走不到内家的路子上。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另外拜师学一门内功,然后内外兼修?”卢天德提出了自己比较天真的想法。  张勇胜摆手笑道:“外家功夫不是这样练的,外家的内功是由外而内的。你再去拜个内家师傅,只不过多修了一门强身健体的内功。但真正打起来,内外无法协调统一,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  卢天德皱起了眉头,他茫然了,叹息道:“我师傅就不会内功,他的铁砂掌和我一样是熬出来的。这种熬掌力的办法传了好几代,到我这里几乎练到了极致。以人体的基本状态,几乎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张勇胜循循善诱的道:“其实铁砂掌的内功就在这种熬掌力的功法中,只是你不知道练法而已。其实在咱们这间屋中,有一位朋友就知道你需要的练法,而且他自己也在练,你可以请教他一下。”  “这里有人知道铁砂掌的内功?”卢天德顿时大惊,有些心慌了。他练了几十年铁砂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张勇胜瞟了正在柜台后面忙碌的曾易一眼,笑道:“只要你能够折节下交,我相信他是愿意把这门武功传授给你的。”  几人同时抬头看向曾易,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们不敢相信,曾易年纪轻轻的就能掌握外家拳由外而内的内功修炼法门。但张勇胜知道,他交给曾家祖孙的五毒秘传上的武功,就有解决铁掌内功的法门。  实际上曾易研究这种掌劲已经一年多了,他将五毒神掌反其道而用之,练出了一种无毒的掌劲。这种掌劲精妙绝伦,各种变化无常,是非常上乘的武功。这种武功用在铁掌上,其威力能扩大不止一倍。  几人聊了一会儿,时间渐渐近了中午,看病的人也少了起来。曾易终于抽出了空,出来给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回到柜台后继续忙碌。由于病人太多,曾国权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还是张勇胜帮着续了两杯茶。  回到座位上,刚才找麻烦的领导模样的卫生院的人又回来了,身后带着两个穿警服的。这两人张勇胜见者比较面熟,但不知道叫什么。实际上张勇胜对镇上很多人都面熟,但并没有深入的交往。  卫生院的人指着张勇胜道:“就是他们在这里插队,我让他们出去,他们还不听。老张,这事你得管管。”  老张皮肤黝黑,看样子三四十岁了,他瞟了一眼张勇胜,问道:“老钟说你们插队看病,是这样么?”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解释道:“他说的你信么?我们在这里坐了半天了,真要插队早就插上去了,还能在这里聊闲天?我们就是来看朋友的,曾易是我朋友,过年了过来看看他和老爷子。”  老钟满脸不信的道:“你们明明是来看病的,病人都坐着轮椅在这里呢,还要狡辩么?你们赶紧出去,别影响其他人看病。”  张勇胜不屑的笑道:“来看病就一定会插队?你脑子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我们不会等医馆关门了再看么?你别没事找事,在这里抖威风。这里是曾家的医馆,又不是你们卫生院。”  老钟不服气,大声道:“不管怎么说,你们在这里影响人家看病就是不行。你们马上出去,在外面排着队来。” (三百九十五)诡异严重的伤势 张勇胜也懒得给他啰嗦,不客气的道:“我出不出去关你屁事,曾易都没开口,哪里轮得着你?你算哪根葱啊?”  见两人要吵起来,老张连忙劝阻道:“有话好好说,大家都客气一点,别伤了和气。这大过年的,喜庆的日子,互相退一步吧。”  张勇胜耸耸肩道:“我们无所谓,反正等老爷子忙完再说。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出去是不可能的,门外坐的地方都没了。”  老钟一步不退,严厉的道:“不行,谁知道你们在里面会不会捣乱,必须出去。老张,他们要是不走,等下出了事你负责!”  “我去你的,你算哪根葱,这么霸道!老子在省城见到的大人物多了,也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再特么啰嗦一句,老子一巴掌拍死你。”卢天德憋了半天,是在是憋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卢天德本就是嚣张跋扈惯了的人,此时也是给张勇胜和曾易的面子,才一直憋着不吭声。老钟两次来纠缠,还一步不退,实在是让他憋不住了。他哪受的了这种窝囊气,当场就发起火来。  老钟下了一跳,赶紧退了一步拉着老张道:“老张,你看到了,这帮人就是来闹事的,他们还要打人,赶紧抓起来。”  老张有些为难的瞟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道:“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不要发火嘛。你们不插队,在这里等等其实也无妨,但不能影响老医生看病。这些病人都是十里八乡的乡亲,来一趟不容易。”  卢天德还想说话,董震武拉了拉他的手臂,接过话头道:“这位警官,我们也是远道而来的,听说老医生医术高超,所以专门来看看。我们没打算插队,就在这里等着,等所有人看完了,我们最后看。”  老张看了看董震武,见他是老人家,便客气的道:“没事,只要你们遵守公共秩序,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  老钟见老张没有赶人,不满道:“老张,你让他们在这里闹事,等出了问题你要负责任的。等下要是有什么事,后果自负。”  老张对这人也烦得不行,训斥道:“这是曾家医馆,不是你们卫生院,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看病就看,不看病就回去,别在这里纠缠不休。你要是再闹腾,我先把你抓了。”  老钟看了看老张,又看了看满脸冷笑的张勇胜,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走。张勇胜等人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转身回到了座位上。一个镇卫生院的小官而已,脾气比县官都大,张勇胜最鄙视这种人。  见老钟离开,老张也默默的摇了摇头。他也很看不惯这人,屁本事没有,平时只会拍马屁。镇卫生院的医生也是混日子的,大病治不了,小病胡乱治,比曾老医生差得太远了,本地人都不爱去。  张勇胜见老张通情达理,感谢道:“谢谢张警官主持公道,不然这人不知道在这里纠缠多久呢。”  老张笑着摆摆手道:“叔,你不认识我啦,我是启胜啊。我祖给你爷也是表兄弟,按辈分我还得叫您一声叔呢。”  紫竹镇上张家的人不少,但张勇胜经常接触的也就张学文一家。他不是紫竹镇长大的,对这里的亲戚不熟。如果是张建雄在这里,一眼就能把张启胜认出来。两人关系以前还挺不错的,打过一些交到。  张勇胜尴尬的笑笑道:“不好意思啊,每年回来的太少,亲戚们都不认识了。过年好啊,你这是这里的警察?”  张启胜点点头,客气的道:“我就是上班混日子,整日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大爷大奶奶也回来了么?抽空我去大院拜会一下?”  张勇胜点点头道:“回来了,他们开车先回去了,我带朋友来找老爷子看病。曾易这会儿忙得很,我只能等他忙完了再说。”  张启胜点点头道:“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下午去给大爷大奶奶拜年,您先忙着。”  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乡民们默契的离开了。排上队的在门口的小本子上简单的登记了一下,下午按照这个顺序继续看病。曾家祖孙这才抽出空来,满脸歉意的走向张勇胜,说着各种客气话。  “老爷子,曾易,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河岗董家猴拳的掌门董震武老先生,这位是省城绿林派的掌门卢天德,他们是来拜会您的。”张勇胜把两个武林人物介绍给曾国权和曾易。  双方寒暄认识一番,曾国权拱手笑道:“难得有武林同道到家里来拜访,老头子没有准备,真不好意思。”  卢天德浩爽的道:“老爷子客气了,我们是不速之客,您又不是提前知道,怎么好准备。实在是我们太冒昧了,还请您海涵。”  中午是休息时间,张勇胜让曾易关上门,然后去附近了的小馆子点了一桌菜。他知道曾家祖孙没什么钱,设宴款待的费用都由他出了。然后大家坐在一起以茶代酒,双方的关系在餐桌上飞速拉近。  听说卢衍宗背上的伤势,曾国权大方的答应下来,决定午饭结束后先看一看,确定如何诊治。这种伤势非常麻烦,谁也不敢打包票。曾国权虽然自认医术不输任何人,但对此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很快午宴结束,曾国权让卢天德把卢衍宗抱到了治疗床上,脱下衣服露出背脊。众人一看卢衍宗的背脊骨,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即便是董震武这种见多识广的,也感到有些心惊胆颤。  卢衍宗北部的肌肉还算发达,毕竟是常年练武的人,虽然因为贪酒好色荒废了不少,但比普通人强出许多。两侧高陇的肌肉中间,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鸿沟。让人惊讶的是,这条鸿沟并不是笔直的。  常人的脊柱虽然有所弯曲,但基本上算是笔直,至少线路上不会由太大的扭曲。而卢衍宗折不同,透过皮肤就能看到明显的错位。由于两侧肌肉发达,更显的错位明显,看起来非常可怖。 (三百九十六)内家真气封穴脉 一般人遭到这样的重创,脊柱早就断成几截了。但卢衍宗的脊柱并没有完全断开,呈现出一种扭曲的藕断丝连的状态。这种状态修复的风险很大,国内的医院都不敢下手,生怕一不小心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其实这种状态也只有长期练武的人能扛得住,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卢衍宗的武功虽然不高,但肌肉和筋腱比常人结实。所以在背脊受到重创的时候能起到支撑和保护的作用,才留下了一线生机。  董震武看得直皱眉头,训斥董合仁道:“你这出手也太重了,哪能这样打,这是要人命啊。我给你改这个名字,就是想让你出手多一份仁厚。你最近几年出手越来越狠毒,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董合仁没办法,苦着脸点头道:“爸,当时太激动了,一下子火气上头,没有留住手,我也没想到会搞得这么严重。”  曾易给卢衍宗切了脉,有仔细察看了伤势,最后问道:“卢兄,你现在背上有什么感觉,是痛、麻、酸、胀,还是什么?”  卢衍宗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其实也不痛,就是酸胀得厉害,一动就觉得全身瘫软无力。就像背上背了个巨石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曾国权皱着的眉头略微松开,叹息道:“还好,不是太致命,留下了一线生机。只是这伤治疗太麻烦,病人也会非常痛苦,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如果半途而废,下半辈子就得在轮椅上过了。”  卢天德大喜道:“老爷子,您有办法把他治好?”  曾国权点点头道:“能不能治好还得看他的毅力,整个治疗过程是很痛苦的。如果实在撑不住,只能选择保守治疗,最终只能坐轮椅。”  卢天德点点头道:“您放心,我们能吃苦。衍宗好歹也是练武的人,再痛苦也要撑下去,不然这辈子就废了。”  张勇胜想了想,比划道:“老爷子,我要是把这几个穴脉截断,他是不是能够轻松一些。现在他是靠着身体硬挺着,这种状态太痛苦了。”  曾国权捻着山羊胡子,说道:“只是点这些个穴位,对伤情倒是没啥影响,只是感官上让他更轻松,也救不了命。他现在需要长时期的康复治疗,用推拿的方式缓缓的让脊柱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时间也比较长。”  卢天德急切的问道:“那需要多久呢?这小子是我们卢家的独苗,还请老爷子多费心,救救他吧。有什么需要的请您尽管开口,再贵的的药,再大的代价,我们都愿意付出。”  曾国权摇摇头道:“伤情到了这种程度,单靠药材是很难直接生效。药材只能在恢复期的时候促进一下,关键还是在针灸和推拿方面。我能用真气暂时护住他的脊柱,但也必须在一年内治好,超过一年就麻烦了。”  董奇山有些不理解,问道:“老前辈,为什么超过一年就麻烦了?”  曾易解释道:“时间一长,骨头和筋腱就长在一起,完全固化了。那时候想要修复矫正,反而要重新将固化的地方打断,病人也会多受痛苦。用真气来保护,不仅是让伤情不再恶化,更重要的是减缓固化速度。”  卢天德咬牙答应道:“那行,我等下就去找个地方租下来,这一年就在这里治病了。老爷子这治疗费用是多少,您说个数?”  张勇胜点点头,建议道:“这样吧,先用真气把脊柱封起来,让他少一些痛苦。老爷子,该怎么做,我来搭把手,钱的事等下再说。”  曾国权呵呵笑道:“你出手当然好,省了老头子不少功夫。”说着他吩咐曾易拿来了银针,指挥他在卢衍宗背上下针。  片刻之后卢衍宗背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针,越是靠近脊柱的地方,针的密度越高。让人意外的是,卢衍宗身上的银针虽多,但发生兵变的脊柱上却一根针都没有。整个人变得像是刺猬一样,模样十分怪异。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曾国权和张勇胜占到了卢衍宗的首尾两端。曾国权一手按在卢衍宗脊柱上端的大椎穴上,另一手按在上半身的灵台穴。张勇胜则一手按在腰部的命门穴,一手按在尾椎的长强穴。  两人默契的开始发功,将体内的真气通过穴位注入到卢衍宗的脊柱上。曾国权的练的是上乘的内家真气,张勇胜的鸿蒙紫气更是上古遗篇,对于治疗伤势和刺激身体恢复有着极为神奇的效果。  片刻之后,卢衍宗的背心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汗。汗珠越来越多,然后蒸腾了起来,变得烟雾缭绕的。不一会儿浓浓的烟雾居然把卢衍宗背上的银针都遮住了,出现一片神奇的景象。  董震武、卢天德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人了,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奇景,满脸惊讶的表情。董合仁和董奇山叔侄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犹如见到怪物一般。只有曾易脸色淡定,似乎见怪不怪了。  半小时之后,张勇胜和曾国权不约而同的收回了手,两人行功完毕。曾国权随手一挥,一道掌风掠过,卢衍宗背上的烟雾顿时消散。溢出的掌风颇为凌烈,吹得周围几人的脸上脖子上阵阵寒意。  在场都是武林中人,纷纷感到骇然不已。曾国权这手举重若轻,实在是让人惊叹。看他轻而易举的样子,居然有如此掌风,远比以铁砂掌著称的卢天德强得多。卢天德对此佩服得五体投地,曾国权果然是隐世高人。  “咦?”正在大家惊讶于曾国权的掌风时,曾易却在卢衍宗的背上发现了问题。卢衍宗脊柱位置的皮肤变了颜色,沿着脊柱的走向出现了一条淡紫色的线路。这条线路将脊柱的穴位串联起来,位置分毫不差。  众人随着曾易的目光看去,都面露不解之色。卢天德抬头看了看曾国权和张勇胜,心头跳到嗓子眼了。他生怕出了什么问题,慌忙的看向卢衍宗。卢衍宗一脸享受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三百九十七)吴秋月终于怀孕 “衍宗,你怎么样?有没有感到什么不舒服,或者痛苦的感觉?”卢天德心里忐忑的询问卢衍宗,就怕伤情变得恶化。  卢衍宗摇摇头,一脸轻松的道:“还好,我觉得背上轻松多了,压着的石头都搬掉了。就是这背上硬得不行,丝毫都动弹不得,只能这么硬挺着。这感觉怪怪的,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张勇胜笑道:“感觉硬挺着就对了,你就把后背当成乌龟壳吧,在治好之前,这些真气都不能撤掉,老爷子会给你定期加固,防止你伤情反复。你以后动作小心点,觉得难受也不要乱来,这是为了你好。”  卢天德这次长吁了一口气,拱手感谢道:“既然这样,那是我多虑了。为了这伤势真是愁死我了,今天还真是多亏两位出手。”  张勇胜客气的摆摆手,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武林中人,结个善缘嘛。他这伤得花不少时间呢,你们准备打持久战吧。”  曾国权仔细察看了卢衍宗的后背,确定没问题后让曾易把银针收了。他点点头笑道:“半年不见,你小子功力见长啊,这鸿蒙真气都能显象了。你小子是咋练的,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的确有点突破,但没吃啥东西。就是发现了一个特点,在月落日升的时候练功效果特别好,似乎有呼吸吐纳的对应。具体咋回事还需要研究,反正这功法挺让人好奇的。”  曾国权赞叹道:“不愧是上古遗篇,就这么残余的几百个字,居然如此神奇。看来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老头子已经过时了。”  张勇胜拱手客气道:“老爷子,您可别夸我了。我这点还是您帮着摸索出来的呢,要不是您熟悉道家功法,我不知道还得绕多少个圈子。”  两人一阵商业吹捧,听得旁边几人羡慕不已。不到二十岁就能有真气的修为,张勇胜未来真是不可限量。与张勇胜相比,别看董震武和卢天德是老江湖,但武功和境界相差何止天远。  安置好了董家和绿林派的人,张勇胜这才步行返回张家大院。未来的几天张勇胜都没空过来,他得回张湾村老家给祖宗上坟,顺便走一走亲戚。卢天德叔侄也会在紫竹镇安置下来,进行长期的治疗。  对于董震武一家来说,这次是来看看被张勇胜多次夸耀的隐世高人。上次曾易到云山,董奇山就错过了,颇为遗憾。这次两人约定要切磋一番,年轻人好胜心比较强,对董奇山来说也是好事。  董奇山算是武林世家的天之骄子,因为天资出众,从小就受到家族的重视,可以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在赵云飞身上,他吃了第一个大亏。在让他看看曾易的实战能力,这对他未来很有好处。  在张勇胜看来,年轻人不经磨练是难以成才的,尤其是失败的经验非常重要。董奇山就是前十几年太顺了,才会自以为是的走上歪路。经过这些经历后,张勇胜相信对于董奇山的未来是一种极大的促进。  回到张家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张建雄夫妇带着一群人在打扫院子。半年时间没人住,院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垃圾,需要好好的清理一番。参与的除了白芷萱外,张学文一家人也过来帮忙了。  见到张勇胜回来,韩爱华有些不乐意,佯怒道:“你跑哪里去了,说是招待朋友,怎么搞了这么大半天才回来?”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道:“人家是来找老爷子看病的,今天看病的人太多,我们也等了好一阵才有空。”  “你吃饭了没?我们在厨房还给你留了饭,饿了就去吃点?”白芷萱对张勇胜比较关心,表现得像个贤妻。  张勇胜点头笑道:“都吃过了,你们不用管我。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会饿着自己?今天本来我打算请客的,接过卢天德很主动的把钱付了。”  “他侄子的病怎么样?能治么?”白芷萱好奇的问道  张勇胜叹息道:“幸好他是来找曾老爷子,换个医生还真不一定能治。就是时间比较长,针灸加推拿矫正,估计要十来个月。”  “什么伤啊?搞得这么严重?”张建雄听了有些动容。  张勇胜解释道:“他们练武的人较技失了手,脊椎受到重创,差点就断了。省立各大医院根本没辙,动手术风险太大,都不敢下手,担心越搞越严重。还是老爷子有办法,这卢衍宗也是造化,幸好遇到我了。”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这种伤能活着就不错了,就算治好了肯定有后遗症的。我一战友到现在还是高位截瘫,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张勇胜笑道:“能治总比不治好吧,只要基本生活能正常,一点后遗症算什么?我相信老爷子还是有办法的,我哥是给县医院判了死刑的,你看这么多年了过来,还不是好好的活着?”  张学文摆摆手,笑道:“我这纯粹是运气。老爷子费心费力,各种招都用尽了,这才帮我延续了二十多年的命。”  张二婶不服气的道:“县医院就是坑人,明明没那本事,非的说咱家学文是绝症,长不到十八岁,让我们白白花了那么多钱。结果还是老爷子的草药管用,最近一年比一年好,现在连秋月都怀上孩子了。”  张勇胜惊喜道:“嫂子怀孕了?那真是恭喜恭喜啊!”  吴秋月腼腆的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前几天有些吐。去卫生院验了验,又去曾老医生那里把了脉,说是已经两个月了。”  张二婶笑道:“这孩子就是心大,两个月没来月事,居然不放在心上。要不是我催着她去看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吴秋月笑着解释道:“年底比较忙,迎来送往的,还得给家里准备年货,我把这事给忘了。您一说我才算了算日子,发觉不太对劲。” (三百九十八)张家大院的藏书 对于吴秋月怀孕的事,大家都非常高兴的。张二婶等这天已经等了好几年了,一直都埋怨吴秋月老是在外打工,没有在家生孩子。吴秋月回到云山后,她就隔三差五的逼着张学文到县里看媳妇。  对于这些事张勇胜都是知道的,所以吴秋月怀孕让他也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吴秋月有了孩子,家庭安定下来,也就不会又其他的心思了。只是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只能以后慢慢的淡化。  晚饭是张二婶帮着张罗的团年饭,一半是在镇上的餐馆定的,一半是张二婶做的农家菜。晚饭的菜品很丰富,两家人坐在一起其乐洋洋。晚饭还没结束,张启胜有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过来了。  张启胜一进门就恭恭敬敬的称张建雄夫妇为大爷大奶奶,还作势要磕一个,张建雄赶忙拦住,拉着他到桌边坐下,嘘寒问暖的。两人岁数相差不到十岁,虽然差着辈分,但关系还挺不错的。  张学文一家与张启胜来往就比较频繁了,同一个镇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平日里多有互相帮忙的事。于是白芷萱的辈分凭空升了一辈,被快四十岁的人叫做婶子,让她红着脸尴尬得不行。  张启胜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这个腼腆的少年,看年龄和张勇胜差不多。他个子比张启胜还高,但身材比较瘦,看起来很脸嫩。张勇胜一问才知道,这少年是张启胜的独生子,叫做张桂发。  别看张桂发已经十八了,但性子比较懦弱,有些怕生。张启胜让他叫人,他表现得犹犹豫豫的,一点都不象十几岁的年轻人。尤其是面对同龄的张勇胜和白芷萱,更是涨红了脸,半天吐不出几个字。  张启胜对儿子也是没办法,有些恨铁不成钢。由于妻子难产而死,这个孩子一直跟着农村老家的爷爷奶奶长大,性格有些孤僻,胆子也不大。在学校里就很少很同学说话,面对生人更是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  “大爷,你看这小子吧,真是让人一点脾气都没有,比我叔简直差远了。我也是拿他没办法,只能求您帮帮忙了。”张启胜唉声叹气的道。  张建雄笑道:“孩子嘛,还没长大呢,等见过世面就好了。阿胜就是世面见的太多,我现在都快管不了他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慢慢的教育成才,不用拔苗助长,也不会走到歪路上。”  张启胜点点头,敬了张建雄一杯酒,说道:“这孩子的情况学文叔也比较了解,成绩实在是不行,考大学肯定是没指望了。下半年就毕业了,我想给他找条出路,您看跟着您跑车行不?”  “跑车?”张建雄疑惑得看了看张桂发,说道:“跑车肯定没问题,开车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要肯学,很快就能上手了。可开车是辛苦的事,他这身板吃得消么?你不考虑送他去当兵?”  张启胜摇摇头道:“我就是当兵出来的,当兵的苦他更吃不了。部队里又没人照应,我不放心。家里种田没出息,把他交到您手上,我心里也踏实。只要他能自食其力,我也就放心了。”  张建雄想了想道:“正好我这边要组织一个车队,他能过来帮帮忙也好。但是他现在不会开车,得先考个驾照才能进来呢。”  张启胜欣喜的道:“开车没问题的,他连我们所的小吉普都玩得转。这小子读书不行,玩这个挺有天分的,没人教他,他自己就能动。我打算送他去县里驾校正式学一阵,争取尽快拿到货车的驾照。”  张建雄点点头道:“那行,就先让桂发到驾校学习,争取今年吧驾照拿到。等车队组织好了,我找个好的师傅帶他,两三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张启胜大喜道:“那真是谢谢大爷了,桂发来,赶紧给大爷磕个头。”  张建雄笑着摆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也搞得太客气了。都是自家的孩子,也是我该做的嘛。张家的孩子在外闯荡不容,能帮的大家都互相搭把手。我爸在世时这样做的,现在也轮到我了。”  张桂发默默的走到张建雄面前,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张家讲究辈分,过年时期尤其看重。虽然不是在张湾村发源之地,但紫竹镇也相当于老家了。大家都比较遵守传统习俗,但也不会主动强迫人。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晚宴吃完,张启胜也带着儿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有了张建雄的承诺,张桂发的未来也算有了盼头,张启胜非常的高兴。他这辈子窝在小镇上,也没啥指望了,想着儿子能有些出息。  张桂发读书不行,为人沉默寡言,让他独自出去闯荡,张启胜很不放心。他找到张建雄,也是希望能在张桂发未来的人生道路上多做一些。张建雄跑遍大江南北,是张家有名的能人,很让亲戚们信服。  吃了晚饭没有事,距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张勇胜没有陪着父母聊天看电视,而是带着白芷萱到了大院的几间老房子。这些房子存放的都是张勇胜爷爷留下的各种旧书,数量非常庞大,跨越年代也长。  打开房间的电灯,白芷萱整个人都惊呆了。靠墙的一排排书架上全是各种不同的线装书,房屋中间大大小小的木箱里也全是各种书籍。大多数是近代印刷的,还有极少数是古代的手抄本。  这些书保存得还算不错,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坏。张勇胜每次回来都会整理一番,而且在房间里放了一些防止蛇虫鼠咬的药材。尤其是在这些书中发现了武林秘籍后,他就更加的珍重了。  书籍的数量很大,张勇胜一个人也不可能完全搞清楚。这一年多来只是分门别类的归纳起来,连做个索引的时间没有。这些书在古代并不是正经书籍,大多数的是都是一些志人志怪的江湖小说。  张勇胜的爷爷是靠着挑货郎担起家的,走南闯北挣下了一份家业。他最喜欢各种江湖传说,所以抽空收集了这些。他读的书不多,所以囫囵吞枣的搞了不少,因此书的质量良莠不齐,却也藏着不少好东西。 (三百九十九)再次回到张湾村 “哇!你爷爷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这么大几的几间房间里全是书,这得花多少钱?”白芷萱满脸的不可思议。  “花不了多少钱,都是当收废品收来的。”张勇胜耸耸肩,解释道:“那个年代不太平,外面也在打仗,书根本卖不起价。而且这些是志人志怪的小说,又不是考试做官的正经书,所以没人会去买。”  白芷萱惊叹道:“那也很了不起了,这些书在小一点的图书馆根本找不到,省里的图书馆也未必有这么全。”  在张勇胜的带领下,白芷萱随意的翻看了房间里的书籍,真是让他大开眼界。这些书籍虽然不是啥正经书,大部分是闲书,但能把古代和近代的闲书收集这么齐,也算是非常难得的了。  白芷萱甚至在里面翻到不少带颜色的书籍,看得她尴尬不已。虽然已经是过来人了,但当着张勇胜的面翻这些书还是很不好意思。虽然书籍很老,图画只是简笔勾绘的,但画画的人水平不低,男女表情颇为传神。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想不到古代也有这么有意思的书,以前我都没注意到。这书拿出去肯定很多人抢,一半的图书馆肯定找不到。”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这人能不能学点好,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就这么兴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个可没少偷着看小电影。”  张勇胜嘿嘿笑道:“男人嘛,也就这点乐趣,又不伤天害理的。再说了又不是我第一个看的,说起来还是周兰兵先看的好吧。”  白芷萱瞪了张勇胜一眼:“看了就看了,还甩锅给别人,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告诉你,以后你少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带给周兰兵。他性子单纯,没你和赵云飞那么复杂,真要出点啥事,你后悔都来不及。”  张勇胜挠挠头道:“你这也太不公平了,我好歹是你老公,你就不能嘴下留情啊。再说我现在都不看了,你也不能总抓着不放啊。”  白芷萱认真看了看张勇胜,叹息道:“你和赵云飞都是有本事的人,出去不会让人担心,遇到困难都能够自己解决。兰兵不一样,他很小就没了母亲,性子又不刚强,想法也天真,出社会很容易吃亏的。”  张勇胜对此并不赞同:“你也太小看你这位弟弟了,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在你面前表现得很乖而已。就跟李媛媛总说我是阴险小人一样,你也只看到周兰兵的一面,他其实也是挺有想法的人。”  白芷萱瘪瘪嘴道:“人家李媛媛真没说错,你就挺阴险的,肚子里全是鬼主意。赵云飞和周兰兵的鬼主意都没你多,不知道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但凡你把这点心思用在学习上,成绩肯定不比陈丽差。”  张勇胜苦着脸道:“怎么你也这样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啊。莫名其妙就被扣上阴险小人的帽子,我特么的太冤了。”  白芷萱明艳的一笑道:“但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兰兵太单纯,赵云飞太莽撞,还是你好些,出去吃不了大亏,让人觉得可靠。”  两人在房间里逛到睡觉前才离开,张勇胜还顺便带走了几本用得着书籍。其中一本是猴拳的书,准备送给董奇山。毕竟人家一年出十万块钱请自己当老师,自己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干,白拿这么多钱。  张勇胜对象形拳的兴趣不大,到了他的这种境界,已经到了大象无形的阶段,不会刻意追求象形。董奇山还在打基础阶段,而董家猴拳又杂乱无章,这本猴拳拳谱能够起到一点主心骨的作用。  白芷萱嘴上说着害羞得不行,其实对颜色书籍挺感兴趣的。最后她居然带了两本回去,说是研究研究,增加房中乐趣。张勇胜也是无语了,这女人说一套做一套的,让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第二天一大早张家继续向着张湾村出发,还是张建雄开车,韩爱华坐在副驾上。从紫竹镇通向张湾村的路不是太好,大多数都是没有硬化的路面,以土路和机耕道居多,很多地方只能单车通行。  好在张建雄是多年的老司机,车技方面毫无压力,花了一个多小时就顺利的地道了村口。这是白芷萱第一次来到张家的发源地,一路上都感到非常好奇,各种奇葩问题不断,张勇胜脑袋都大了。  一进村,雅阁车再次成为围观的焦点,过来打探的张家族人不少。张湾村比河岗的水碾村更加偏僻,基本上没有这种现代化的轿车前往。族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哪家的后辈子弟在外面发了。  村里的道路很狭窄,只有通往祖先祠堂的路稍微好些,其他地方都是坑坑洼洼的。与靠近县城的水碾村不同,张湾村的条件实在是差得不行,千金大小姐出身的白芷萱感叹万分,心中颇有感触。  张勇胜给她介绍村里的情况,然后笑着道:“这村子靠近山区,生活实在是艰难得很。你别看我平日里不咋花钱,就这样一个月的生活费也顶这里一大家子人了。与这里相比,县城就是天堂。”  张建雄感叹道:“虽然生活条件差些,但这村里还有一点好,安宁祥和,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这里都是一家人,大家互帮互助,一起吃苦,一起劳动。这种祥和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越来越少了。”  很快雅阁车就停到了祖先祠堂门口,张勇胜一家人下了车。过了正月初五,祠堂本来没有之前热闹了,但因为雅阁车的出现也引起不少人围观。张建雄不断的跟人打招呼,掏出兜里的烟散发开来。  他对这里是非常熟悉的,小时候他在镇里生活,假期基本上是在村里过的。这里的同龄人不少,虽然他们混的不如张建雄好,但感情是非常真挚的。因此一见是张建雄,大家纷纷围了上来。  “哎呦,大雄,你这是发了啊,这一年不少挣钱吧,都开上小车了。云山县里的大老爷们,也未必开得上这个吧?” (四百)给祠堂捐一笔钱 “雄哥,你们单位不是破产了么?怎么你还越过越好了?你有啥好路子没有,帶兄弟几个出去闯闯?”  “她婶子,您是越来越好看了,这一年没见居然更年轻了。那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是谁啊?打扮得象画中仙女似的。”  “我猜肯定是阿胜的媳妇,婶子是有福气的,儿媳妇这么漂亮。”  叔伯兄弟和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不休,张勇胜一家顿时成了村里的焦点。祖先祠堂门外的坝子上热闹得不行,不少看热闹的族人,从四面八方的聚集过来。  白芷萱虽然见惯大场面,但也一下子诧异了。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品头论足,就是在展会上面对众多镜头,她都没有这么紧张。张勇胜倒是很淡定,好些他都比较熟,还主动打起来招呼。  没一会儿村里的孩子们就围了过来,张勇胜打开车的后备箱,提出一大袋各种糖果点心。然后两人配合着给孩子们发零食,孩子们高兴坏了,嘴巴甜得不行,嘻嘻哈哈的围着张勇胜和白芷萱打转。  一阵热闹之后,张家的老族长张恪出场了。他已经七八十岁了,精神还算不错,腰杆挺得笔直,颇有壮年时的威风。每次外面的张家族人回乡祭祖,都是他出面迎接的,所以在村里也算是一言九鼎。  见张恪出来,大家让出了一条路,张恪带着几个长辈走到了张建雄一家跟前。看着一身全新打扮的张建雄一家,张恪满意的点了点头。张建雄在村里名声极好,很受族内长辈们的看重。  “族长叔,过年好,给您拜年了!”张建雄连忙拱手招呼道。  “过年好,过年好!”张恪乐呵呵的拱手为礼:“大雄,看来你这一年过得不错啊,小车都开上了,你算是这辈人最有出息的了。”  张建雄客气的给长辈们发烟,笑道:“都是祖先保佑,这一年过得还行。虽说在外跑车辛苦一点,但赚钱不少,比在县里混日子好。只要能把我家阿胜供进大学,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恪点点头,看向张勇胜道:“阿胜还有一年多就要高中毕业了吧,听说你成绩很一般啊,到底有几分考中的把握?”  张勇胜挠挠头道:“叔公,我现在可努力了,最近成绩进步明显呢,已经是全年级前二十名了。接下来一年再加把劲,至少专科是没问题的。”  “好!小伙子有志气!”张恪欣慰的道:“说起来还是你们这一支都是读书的材料,之前学文就很能读书,你也不差。要是学文没有身体拖累,说不定也能读大学呢,在咱们族里算是很出息了。”  张建雄笑道:“其实咱们姓张的读书都不差,只是紫竹镇这边教育条件不行。要是能多几个道县里读书,可能还会多一些大学生。”  张恪摇摇头,叹息道:“到县里读书哪是容易的啊,各种开销可不小呢。你是住在县里,自然什么都方便。可咱们村的老少爷们儿,要掏钱供孩子到县里读书,那是要扒掉家里一层皮的。”  说起经济问题,在场的张家族人们都叹息不已。张湾村太过偏僻,经济发展严重滞后,这也让村里的教育受到严重制约。村里的孩子们顶多到紫竹镇读书,想要去县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和张恪聊了一会儿家常,张建雄带着一家人进去给祖先上香,顺便上贡。他家每年都要捐出一些钱财给祠堂的,这是表示对祖先和家族的尊敬。在外的张家族人都有这种风俗,大家量力而行,适当的捐一些。  这些钱一部分是维持祠堂的开销,一部分也用来补贴村里生活困难的族人。今天张建雄家大丰收,尤其是张勇胜直接坑了祖先一百万,所以这次捐得尤其多。韩爱华直接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放到了张恪手里。  “这……这……这也太多了!”掂量这手里的钞票,一万块!张恪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当了几十年的族长,最大的捐助也就是两千块,这还是一位在省城开店铺的族人捐献的。  张建雄一家直接捐了一万块,这是之前的五倍啊。张恪已经无法言喻了,双手缠斗着,双目热泪盈眶。张建雄倒是很坦然,他笑呵呵的看着族叔,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很让人感动。  看着张恪颤颤巍巍的样子,张建雄笑道:“今年挣得多一些,就多给祠堂捐一点。村里的亲戚们也不容易,祠堂有钱可以多补贴一些。只要咱们张家多走出几个大学生,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离开了祖先祠堂,张建雄一家在亲戚们的目送下,开车向着坟山的方向而去。这些埋葬的都是张家列祖列宗,形成了很大的一片墓葬群。张勇胜的爷爷奶奶都埋在这里,这叫叶落归根。  由于道路狭窄,雅阁车到了山下不远就没法继续开进了。张建雄把车停在路边,和张勇胜把后备箱的祭祀用品拿出来,一起步行上山。韩爱华和白芷萱帮着拿了一些东西,跟在两人后面往山上走。  十几分钟后他们便到了张勇胜爷爷奶奶的合葬墓前,然后就是按照祭祖流程一系列的操作。这些流程在水碾村已经做过一遍,白芷萱也知道了不少,还能给张勇胜帮上一些忙。  周围都是一座矮一座的坟墓,有的是夫妻合葬墓,也有的是单人的。这里的坟墓很多,比县里的公墓一点也不少。整座山看上去密密麻麻都是坟墓,气氛非常渗人,晚上很少人敢独自接近这里。  张勇胜手上干着活,解释道:“我们张家来这个小山村几百年了,所以留在这里的坟墓也特别多,都是历朝历代的祖先们。”  白芷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家族墓地,张望着道:“平时这里都有人打理么?我看路好像是专门修出来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也不是专门修的,就是亲戚们自发的。每年清明、中元节都有人来扫墓,有能力的就帮忙弄弄。” (四百〇一)祖上曾有三品官 白芷萱好奇的问道:“你说的那个青花瓷的杯在哪里弄的?这些坟墓面前敬献的祭品,怎么还有这么高级的?”  张勇胜笑道:“那不是祭品,是拿来装祭品的,就像我们帶的碗筷啥的。那杯子留在这里没拿走,就被我捡了个便宜。”  张建雄突然插话道:“等下你带我去看看,咱们也给人家烧点纸钱,上一炷香。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张勇胜指了指往西边的一条路,说道:“就在那边,走路几分钟就到了。一会儿过去吧,那边很偏僻的,都是上百年的老墓地。”  张建雄点点头道:“以前那边有条路,可以直通村里,路程近一些,所以早些年的墓葬都在那边。后来山体滑坡,把路给堵上了,所以才在这边开了条路。古代的时候张家也出过能人,所以那边墓葬更好一些。”  韩爱华笑道:“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爸也带我过去转过,有的墓葬规模挺大的,还修了牌坊,好像古时候是当官的。现在不时兴这些的,那种规模的墓放到现在也得花不少钱呢。”  白芷萱笑着道:“阿姨,不是不时兴了,而是太贵了,有钱的人不多。我爷爷老家那边,他们的经济条件更好。有的人就开始搞豪华墓地,那墓碑上的雕刻花纹,各种繁复的造型,比皇帝还像皇帝。”  “那得花多少钱啊?”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白芷萱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又不关心这个,没去打听过。听说他们有的人还请了外面的风水师傅,各种不同的规格,一座坟墓几万块也是有的。还有的会用大理石、汉白玉等雕刻,费工费钱得很。”  张建雄叹息道:“现在的有钱人也真会享受,就连入土为安都搞得这么夸张。我爸说以前这种都是讲官阶,官阶不到还不行。现在没了官阶限制,只要有钱就可以搞,社会风气也大不一样了。”  很快一家人按照流程完成了祭祀,他们把祭品先放在墓前,然后跟着张勇胜去找发现了青花瓷杯子的古墓。这古墓距离并不远,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在弯弯曲曲的一个偏僻之初。  这坟墓的规制比张勇胜爷爷奶奶的可夸张多了,各种繁复的雕刻和文字,一看就是很有派头的。虽然多年没人打扫,上面盖满了各种泥土和落叶,但依旧掩盖不住它庄重肃穆的气势。  张建雄带着张勇胜给祖先上贡,虽然不是他家的直系祖先,但也是张家祖上的人,所以并不显得违和。因为张勇胜占了个大便宜,这次过来上香行礼祭祀,也是表达了一种感谢的情分。  张建雄仔细的看了看碑文,叹息道:“这位祖先在咱们张家还是挺有名的,据说当到了正三品的大官,难怪墓前的器皿都如此昂贵。以前那边还有个大牌坊,三丈多高,后来被人给拆掉了。”  “正三品?那是多大的官啊?”韩爱华好奇的问道。  张勇胜笑着解释道:“这可就大了,一般而言省部级都是三品上下的。比如说巡抚、或者尚书都是三品官,具体是正还是从,就看上面的册封了。想不到我们张家祖上也有这么阔气的时候。”  “省部级?哇,这可了不得了。我们韩家最大的祖先也就是个县丞,他的后人现在还经常挂在嘴上吹嘘呢。”韩爱华惊叹道:“县丞几品官啊?相当于现在的县里是什么职务?  张勇胜瘪瘪嘴道:“小小县丞有什么可吹嘘的,边角料而已。一般就是个八品,好一点的从七品,芝麻大的官,上不得台面。”  张建雄叹息道:“小官有小官的好处,至少不会惹祸上身。咱们这位祖先就是官太大了,结果惹祸上身,死了都不得安宁。他的后人也因此被发配充军,后来就再也没回来,只剩下孤坟一座。”  张勇胜不解道:“他后人都被发配充军了,那为啥还有这么贵重的器皿来做上贡?这不太合理啊?”  张建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村里有人偷偷给他弄来的吧。他在世时很照顾村里的,不少人家都受到了恩惠,出了几个比较有钱的。人家可能是为了报恩,所以才偷偷来祭祀。”  张勇胜叹息道:“古人都说伴君如伴虎,现在看来果然没说错。三品大员居然落得绝嗣的下场,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张建雄拍了拍张勇胜的肩膀,笑道:“我们行个礼就走吧,别打扰他老人家了。以他对我家的恩情,以后咱家上坟也别忘了他。”  回到张勇胜的爷爷奶奶坟前,一家人收拾好东西下山,然后开车回到了村里。中午他们是在祠堂吃的午饭,每年这个时候外地回来祭祖的不少,祠堂也兼职提供了食堂的服务,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  下午张勇胜跟着父母在村里拜会了几个比较熟悉的亲戚,聊聊天、说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直到四五点钟才开车离开。回到张家大院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张学文一家张罗了一桌菜,等着他们归来。  让张勇胜意外的是,张启胜又来了,但这次是一个人,儿子张桂发没来。看他满脸忧愁的样子,有些坐立不安,象热锅上的蚂蚁。。他一见到张勇胜就迎了上来,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叔,不好了,你的朋友和县里的人打起来了。”张启胜偷偷的把张勇胜拉到一旁,焦急的说道。  张勇胜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他们和谁打起来了?县里的谁啊?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没给我打过电话?”  张启胜解释道:“就是你昨天带去曾老爷子那里看病的朋友啊,他们今天在那里治疗,正好遇到胡县长来视察。当时老爷子正弄了一半,老钟非让他们停下,说来说去产生了口角,然后就动了手。”  “结果呢?谁打赢了?伤着了人没有?怎么处理的?”张勇胜焦急的问道:“胡县长?你说的是去年新来的胡一波吧?” (四百〇二)县长身上有隐疾 张启胜点点头道:“就是胡一波县长,他专门来视察的,结果被你的朋友搅和了,后来怒气冲冲的走了。陪着县长来的两个跟班被打了,老钟也挨了一巴掌,脸到现在还肿着。要不是老爷子出手,不知道会闹成啥样?”  “他们现在怎么样?具体怎么处理的?”张勇胜追问道。  张启胜摇摇头道:“他们倒是没什么事,事情按治安管理处罚的,罚了一些钱。本来县里的人想要拘留的,但人家有病人要照顾,所里也不敢搞得太过分。要是病人在镇里出了问题,我们所可担不起责任。”  张勇胜长吁了一口气,道:“只要罚钱就没事,他们不差那点钱,就当给你们所发过年红包了,你们也别客气。”  两人正谈着,张勇胜的手机便响了。他果断按下了接听键,当着张启胜的面和对方通话。电话是董奇山打来的,简单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说。事情的经过与张启胜说法差不多,但细节更加的详细。  胡一波来的时候,曾国权正在给卢衍宗扎针,钟永浩提出让曾国权先停下来,给胡一波带来的病人先看。卢天德就不乐意了,跟对方进行理论。胡一波的跟班哪里受过这气,说话就有些不客气。  卢天德本就是江湖中人,一个典型的糙汉子,从不瞎逼逼,一言不合就动手,顿时把胡一波带来的两个跟班都打了。钟永浩在旁边劝架,也挨了一耳光。要不是曾国权出手阻拦,卢天德连胡一波都要打。  胡一波带了不少人来,除了县里的人,镇上的官员也陪同着,这面子可以说是直接扫地了。他气呼呼的拂袖而去,下面的跟班不断的给镇里施压。最后卢天德被罚了几千块,让曾国权给保了出来。  卢天德能躲掉拘留,还是因为卢衍宗的病情太重。曾国权威胁镇里的官员,说如果卢衍宗因没人照顾而死亡,让镇里全权负责。镇里可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警察更不敢派人照料,最后只能各退一步。  张勇胜在电话里跟董奇山做了简单的沟通,约定晚饭后到曾家医馆碰头商量。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有看怎么大事化小。张勇胜对胡一波的来意比较好奇,大过年的特地到偏僻乡镇求医,其中必有蹊跷。  先把张启胜打发了,张勇胜回到前厅吃了晚饭,然后匆匆的去曾家医馆了解情况。白芷萱对曾家祖孙很感兴趣,也跟着张勇胜过来了。她上次和曾易见过一面,这次还特地带了些年货。  此时已到华灯初上,曾家医馆上了门板,只有下旁边的小门通行。张勇胜和白芷萱带着礼物进了屋,屋里几人正在喝茶发牢骚,话题就是下午发生的事。曾国权满脸无奈,只能好言相劝。  “你们都来啦,好好的怎么同县长的人杠上了?”张勇胜抢先问道。  卢天德放下茶碗,苦笑道:“张兄弟,不是我要跟他们杠,实在是他们太霸道了。大家都是来治病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况且他们那病本要不了命,等半个小时怎么了,凭什么让我们停下来?”  白芷萱在路上只从张勇胜嘴里听了个大概,好奇的问道:“他们到底是谁病了?怎么跑到这里来看病?按理说他好歹是县里的大人物,县医院会安排最好的医生,何必跑这么远呢?”  曾易出言解释道:“胡县长身上有隐疾,县里的医院治不了,钟院长专门推荐了我爷爷。他们本来是准备昨天来的,但昨天没来,今天来的时候正好和卢掌门撞上了,结果没说清楚就动起了手。”  “隐疾?什么隐疾?”张勇胜眼睛一亮,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还能是什么?不孕不育呗。”董奇山倒是直接,一点都不知道隐瞒患者隐私。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对男人尤其伤自尊。  “啊?他还有这毛病?”张勇胜转头看向曾国权,满眼的疑惑。  曾国权悠闲的抿了一口茶,叹息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平日里注意调养,一两个月就好了。他可能是年轻时不太节制,身体亏虚得厉害。省里县里的医生让他进补,结果补过头了反而更不行。”  卢天德冷笑道:“活该,一看他那个二世祖的样子,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家衍宗虽然不肖,身体也不如他亏得厉害。他那样子完全是个见风倒,动手的时候我生怕一巴掌下去直接嗝屁了。”  卢衍宗尴尬得不行,苦笑道:“叔,你说他就说他,干嘛把我扯进来。我也是有节制的好吧,那种事干多了也不好。”  卢天德瞪了侄子一眼,训斥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到处惹是生非,哪来的这种祸事。这次治好病后回去赶紧结婚生子,以后别在外面瞎混了。真要搞得不孕不育,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曾国权笑着道:“其实小卢的身体挺好的,并不显得亏虚。只是伤到了要害,治疗起来比较麻烦。白天我也是着急了,如果不用真气慢慢来,中间停一下也没大问题,这就不会有冲突了。”  白芷萱叹气道:“卢掌门,你这火气也太大了,一言不合就动手。人家那么大的官,怎么受的了这种气哦。”  卢天德心里委屈得不行,解释道:“白小姐,我虽是个粗人,但也不是浑人,待人接物的道理也是懂的。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和小曾医生再三解释,他们都不听,而且说话特别难听,我实在忍不住。”  “他们说了啥难听的话?”张勇胜打破砂锅问到底。  “主要是那个姓钟的太过分了,仗着县长的架子狐假虎威,颐指气使的。”董奇山解释道:“我估计昨天在我们这里吃了瘪,今天故意找茬。县长那帮人都听他的,顺便帮着他出头呢。”  卢天德狠狠的道:“姓钟的最不是东西,他居然说衍宗的病治好了也是残废,哪有他这么说话的。他居然还是个医生?真是医院的败类。这里的镇卫生院居然让他来当官,好得了才怪了。” (四百〇三)背后暗算胡一波 曾易叹息道:“没办法,这都是上面安排的。他在镇里本就不受人待见,乡民们看病都来我家。他刚来镇里时还找过我家麻烦,因为我爷爷德高望重,帮着说话的人多,他也就不敢造次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人就是个小人,能不搭理他最好。他这次让胡一波来看病估计也没安好心,打着挑拨离间的主意呢。要是老爷子给他治不好,他说不定就找机会发难,借机整人了。”  曾国权摇摇头道:“他那点手段我才不担心,镇里从上到下没人会听他的。就是他在县里有人,实在是麻烦得很。我倒是无所谓,就算开不了医馆,大不了我背起背篓走街串巷,一样给人看病行医。”  张勇胜笑道:“老爷子,您放心吧,他们不敢动您的。别说镇里的乡亲们不答应,就算是我这关他们都过不了。这种小人您不用放在心上,有事让阿易给我打电话,我来处理这些小人。”  卢天德愤愤不平的道:“现在社会就是这种小人多了,才搞得乌烟瘴气。姓钟的和姓胡的都不是好东西,真想打他们一顿出气。”  董震武哭笑不得的道:“他好歹是县长,那么多镇里的官员陪着呢。他要是在这里被打,云山县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觉得你还是消消火,别那么意气用事。现阶段先把小卢的伤治好了,比啥都强。”  张勇胜也劝说道:“对,董老说得没错,对官家的人,咱们还是敬而远之吧。他老丈人是省里的大官,闹大了也不好处理的。”  说过了白天冲突的事,众人又一起聊了聊武功的事情。这里一天来董奇山缠着曾易切磋武功,董震武等人也跟着凑热闹。曾易自然乐得不行,平日里他交手的次数不多,这次算是终于有机会了。  从昨晚到今早,双方较量了好几场,大家对曾易的武功佩服得不行。曾易虽然年轻,但武功已经接近一流高手,董奇山叔侄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卢天德的铁砂掌对他根本没用,他还能硬碰硬的反击。  卢天德这个年过得真是跌宕起伏,以前他以铁砂掌自傲,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曾易的无毒神掌看似不如铁砂掌威猛霸道,但掌力变化精妙无比,铁砂掌撞上去不但没用,劲力还被反弹回来。  董震武和卢天德行走江湖多年,哪里见过这么神奇的武功,顿时有种见了世面的感觉。就连长期以行侠仗义自居的董合仁,面对曾易时都礼让三分,可以说他们彻底被曾易的武功征服了。  张勇胜在曾家聊了一会儿天就离开了,他们第二天要返程回云山,这个假期也快结束了。卢天德叔侄自然留下来治病,董家的人也会多留两天,主要是董奇山想多和曾易切磋几次,增加交手的经验。  回到张家大院,客厅的灯好亮着,张建雄夫妇还没有休息。张勇胜大概的解释了一下曾家医馆发生的事,张建雄也感到唏嘘不已。这种事在社会上很常见,虽然老百姓都很厌恶,但根本管不了。  以当今社会的状态,钟永浩这种小人最吃香,他们靠着后台混得风生水起。一般的老百姓根本斗不过他们,敢怒而不敢言。像卢天德这种敢动手的毕竟是少数,而且卢天德是外地人,大不了一走了之。  张勇胜和父母聊了一会儿,就拉着白芷萱洗漱上床了。他靠在床上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白芷萱叫他两声都没有答应。白芷萱小脾气发作,立刻在张勇胜腰间狠狠掐了一下。  “哎呦!你干嘛呢?莫名其妙的掐我干啥?”张勇胜不解道。  “我还想知道你干嘛呢?怎么一声不吭的,脑子里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吧?”白芷萱瘪瘪嘴,满脸狐疑的表情。  “不是什么坏主意,是好主意呢。”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你说胡一波来曾家医馆看病的事能操作一下不?马上就要开学了,然后就是农机厂重组的事,我想先下手为强,敲打一下他。”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道:“操作?你想咋操作?就不孕不育这种事,就算闹得满城风雨,又能怎样?谁还没有点病啊?”  张勇胜贼兮兮的笑道:“不是不孕不育,是欺压平民。今天他们不是和卢天德打了架么?卢天德被罚了几千,他的人屁事没有,这公平么?如果拿这个做引子,再推波助澜一下,你觉得可行么?”  白芷萱大惊道:“你又想做什么?他可不是普通人,他老丈人是省里大员,不是贾志国这种小角色,被你轻松的就拿捏了。”  张勇胜冷笑道:“省里大员又怎么样?不过时吸老百姓血的蠹虫而已。况且他老丈人已经退休了,未必能护得住他。这次不用我们动手,我让金凯来做。他早就看胡一波不顺眼了,肯定很乐意的。”  “如果是金凯的话倒是没什么,就算出了事也有他家顶着。”白芷萱点了点头道:“不过这就是屁大点儿事,根本不可能将他从县长位置上拉下来,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么?”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我倒没想过把他拉下马,只是敲打一番,顺便试探一下而已。这事爆出来,肯定有人为他说情,我就能知道他在县里到底有什么路子。这叫投石问路,江湖人士必备技能。”  “那行吧,你自己和金凯商量,我就不管了。”白芷萱瘪瘪嘴道:“昨天你还说自己不是阴险小人,这会儿就琢磨上阴谋诡计了。”  张勇胜耸耸肩道:“这不是阴谋诡计,这叫阳某。腐败在阳光下最容易治理,我只是让他晒晒太阳,也算是为云山百姓谋出份力。”  白芷萱疑惑道:“我就是不明白了,你好好的干嘛非和他做对呢?你俩又不认识,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无事不好么?”  张勇胜摇摇头道:“与坏人相安无事,就是对好人的残杀。他要拿云山百姓的血汗钱镀金,先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份本事。他折腾别的企业我可以不管,但老赵老周是我兄弟,我不能见他们吃亏。” (四百〇四)开学前最后一周 白芷萱有些无奈的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意气用事,一言不合就要斗得头破血流?这事明明可以好好商量的,你何必搞这么麻烦?”  张勇胜笑笑道:“的确可以商量,不过不是现在。有句话说得好,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也不可能得到。我要是不用点手段,他堂堂一个县长,能坐下来跟咱们平头百姓好好谈?我这只是前期布局,后面还有梁姨操盘呢。”  白芷萱叹息道:“胡一波遇到你这么阴险的对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在背后算计他呢,知道了估计得气死。”  张勇胜得意的道:“兵者,诡道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农机厂的事我管定了,谁来了都不好使。”  第二天张勇胜起了个大早,然后和白芷萱在镇上闲逛。他们要吃过午饭后才返程,张建雄夫妇也要去几个亲戚家走走。张勇胜和白芷萱到了镇口的集会上,集会还是那么热闹,来往的乡亲很多,都是土特产。  白芷萱挑选了一些城里用得着的,张勇胜在旁边帮着拎包。两人逛了整个上午才回去,路过曾家医馆时还进去看了看。医馆一如既往的忙碌,两人也没有太过打扰,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吃过午饭后张家人准备返程了,张学文一家送出了老远。快到傍晚的时候,张勇胜一家终于回到了云山县城。虽然只是离开了短短的几天,但县城变得热闹许多。随着新年假期的结束,打工者们又回来了。  距离开学也没几天了,张勇胜的寒假作业还有一大半没完成,再加上陈丽给他布置的习题集,他顿时感到压力山大。接下来的几天他也不出去瞎晃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加班加点的赶作业。  白芷萱已经彻底搬到了张家,不用在一种孤零零的过日子了。这让她非常的高兴,没事还主动帮着韩爱华干家务。韩爱华对白芷萱很满意,觉得她没有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在家里对对夫妇俩的态度都很好。  距离开学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了,白芷萱也收到了校考的通知。她也开始准备校考的事情,各种服装、化妆品等都要提前有所准备。张勇胜这方面根本帮不上忙,都是白芷萱一人独自操作的。  在这期间张勇胜抽空去见了金凯一趟,把自己在紫竹镇遇到的事大致的讲了一下。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让胡一波的名声臭一臭,让他不敢在农机厂资产重组的事情上肆无忌惮的偏袒万家人。  对于张勇胜的计划,金凯是举双手赞成的。他当天就打电话安排了省里的记者,然后准备在各大商业媒体上做文章。胡一波在省里有后台,官媒是不敢报道的,但商业媒体为了销量,最喜欢搞负面新闻。  于是在云山二中开学前的一周,金凯忙碌了起来。他带着记者前往紫竹镇,然后对着曾家祖孙和卢天德叔侄一通采访。记者们甚至到卫生院去找钟永浩核实,搞得钟永浩焦头烂额。  记者们为了捞新闻,什么部门都敢闯。不但在镇里的各部门打听情况,还到县里找人了解情况。金凯为他们提供了很多的方便,金钱开路的前提下,不少知情的人配合记者采访,事情也闹的满城风雨。  在二中开学的前一天,胡一波大闹曾家医馆的故事终于见报了,还是一个省城小有名气的职业撰稿人主笔,文笔非常大恶犀利。他通过这件事发展开来,延展到反腐的层面,将胡一波搞成了反面典型。  虽然文章中没有直接提胡一波的名字,但对云山县和紫竹镇都没有隐瞒,而且还提到了胡一波的主管职务。这么一来跟直接报胡一波身份证号也没啥区别了,一时间舆论哗然,各种小道消息甚嚣尘上。  云山的县城不大,这点消息很快全城都知道了。县里官员们焦头烂额,各种应付上面的追问。张勇胜在家里偷着乐,也安排何金水打探一下胡一波的反应。这只是第一波而已,他后面的歪招还多着呢。  这几天他也安排了白智勇和梁爱萍正式见面,商议如何联手推动收购农机厂的事情。见面安排在星光娱乐城的包间,参与的人并不多。张勇胜作为中间人全程参与,而且出了不少阴损的主意。  最后他们商议决定,又梁爱萍在江源那边准备资金,而白智勇则负责和金家联系,商议三家联合收购的事情。金凯在电话里说家里已经有了意向,接下来就看三家如何出资和最后分成的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转眼间就过去了。张勇胜顺利赶工完成了寒假作业,也把陈丽交给的习题做完了。由于是赶工的关系,他做得比较粗糙,犯了不少低级错误,去找陈丽批改时还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灰头土脸的回到家,韩爱华和白芷萱正在收拾桌子。白芷萱见张勇胜脸上满是郁闷,问道:“怎么了?陈丽那死丫头又给你脸色看了?”  张勇胜放下习题集,苦笑道:“不只是给脸色看,她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这一顿批得,我已经好多年没挨过了。不就是犯了点低级错误么?她用不用这么较真啊,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韩爱华笑道:“她愿意批你,你就偷着乐吧。你看咱们大院里那么多孩子,她给谁家的辅导过作业?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张建雄哈哈笑道:“就是,你这成绩还能多亏了人家陈丽帮忙。你知道现在大城市一个家教多少钱么?我觉得你就该多被批批,不然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你小子德性我清楚得很,只要没人盯着,就肆无忌惮了。”  张勇胜见父母都这么说,心里更加不痛快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这么能这样打击我。你们羡慕陈叔我知道,可陈叔还羡慕你们呢。他就觉得我比陈丽好,懂事顾家,而且社交能力强。” (四百〇五)高二下期开学了 白芷萱笑骂道:“狗屁社交能力,你是老油条吧,啥事都可以插上一手。陈丽那性子太冷了,就不爱搭理这些闲事。”  张建雄正色道:“说起这种事,阿胜你以后也得收敛一下,别啥事都管。你是热心肠我知道,但这世上那么多事,你是管不过来的。咱们先把自家的事情做好,外面的事还是要看亲疏,量力而行。”  张勇胜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了父亲。他其实也不想多管闲事的,只是觉得社会上有的事情太扯了,看着欺软怕硬的,看着心里憋屈。前世他肆意妄为惯了,一旦任性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  第二天就开学了,张勇胜也收拾了心态,很快进入到新学期的状态中。这已经是高二下半学期了,再过半年就进入高三冲刺阶段。以他目前的成绩,在高考并不保险,所以必须要继续加紧刷题准备。  在新学期的开学典礼大会上,贾志国继续强调他的学风校纪改革,台下的学生们都不买账,个个听得昏昏欲睡。学生们更关心的是本学期的艺体生考试,开学一个月內就要校考,高三艺体生的压力很大。  与其他艺体生忙着补习各自的专业课不同,赵云飞是忙着补习文化课。他已经拿到了保送录取的名额,但高中毕业证还没有下文。他必须在期末前把文化课解决,搞定高中毕业证的大麻烦。  开完开学典礼大会回教学楼的路上,赵云飞唉声叹气的道:“我现在真羡慕你们,我的这个年过的苦逼透了,简直是暗无天日。你们都在外面疯玩,只有我天天被关在房间里啃笔头,郁闷死了。”  张勇胜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就坚持一下吧,等熬完这个学期,下学期去了大学,日子就好过多了。在省城没有人管你,想咋玩都行,那可是神仙般的日子。我们还要面对高考呢,这日子可不好过。”  周兰兵哈哈笑道:“就是,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跟马上要参加校考的人比比,那可幸福多了。”  赵云飞摇摇头不接话,他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两人,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们听说了么,上面下了死命令,说是在五月份之前要完成我们厂的重组。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怎样,我爸还能留在厂里不?”  周兰兵瘪瘪嘴道:“留下来又怎样?据说只能拿原来工资的百分之七十,这可就亏大了。而且工作时间向市场看齐,没有加班费。”  张勇胜惊讶道:“这就是在坑人啊,你们厂里的人都愿意?”  周兰兵摇摇头,叹息道:“不愿意有什么办法?几千个家庭要吃饭,没有收入这么过下去?我家倒是方便,就我和我爸两个。有的人家上有老下有小的,那日子可就难过了,真是无妄之灾。”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们也不用太悲观,我问过梁姨了,她正在组织联合收购,不会让万家得逞的。”  赵云飞突然道:“你知道么?程熙他爹因为这事跟老汪闹翻了,据说对万家的收购条件不满意,觉得要价太低了。过年期间两人出去吃了顿饭,回来就互相不搭理了,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周兰兵无所谓的道:“老程不答应能做什么?他只是个副职,最后还是老汪说了算。老汪现在有胡一波撑腰,听不进反对意见了。”  赵云飞狠狠的道:“这个胡一波最坏了,万家就是他找来的。他想要政绩,就拿我们厂开刀,不顾工人死活,真是丧尽天良。”  张勇胜冷笑道:“他就算再想扶持万家,那也要走官方正规程序。到时候我让他鸡飞蛋打,偷鸡不成蚀把米。”  三人聊着这些事走到教学楼门口,然后各自分手了。他们在不同的班级,也分属不同的楼层。张勇胜上了楼,在教室门口遇到金凯。金凯双手插兜,一脸忧郁的看着远方,颇有忧郁王子的气质。  张勇胜过去揶揄道:“你不是有了梅新月么?怎么还有空来咱们年级勾搭小姑娘,真是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啊?”  金凯皱了皱眉头,不乐意的道:“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勾搭小姑娘了?你小子开完会不赶紧上来,在下面闲逛啥呢?”  张勇胜笑道:“同学之间随便聊两句,沟通一下感情嘛。你这是有事?”  金凯点点头道:“你让我做的我已经完成了,可貌似对姓胡的没啥影响啊。我看他这两天还变本加厉了,要求农机厂压低收购价格。”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听说了,而且不只是如此。万家对农机厂的要求更严苛了,不仅要求工人削减工资,还削减了岗位数量,这是把工人往死里逼啊。你们三家谈得怎么样,有问题么?”  金凯摇摇头道:“我家肯定没问题,那笔钱本来用来收购煤矿的,改收工厂也是一样的。而且这次三家收购,风险还小一些。我听说万家在省里也找了个金主,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万家的事我再让人查查,看来路是什么?我估计是胡一波的关系户,他老丈人毕竟是省里的大员,有几个关系户很正常。”张勇胜说到:“你们这边照常准备就行,其他的破事都交给我。”  金凯点点头道:“正规流程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爸不是第一次收购了,各方面都不是问题。现在主要是农机厂内部派系繁杂,各方面的利益不统一。程国兴过年偷偷找了我家,提供了不少消息。”  张勇胜嘴角一咧,笑道:“看来还真是闹翻了啊,刚才我还听老赵和老周说起这事呢。这样正好,咱们在内部有人,以后能方便许多。”  金凯皱着眉头道:“老汪是梁姨的前夫,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按道理说老汪不可能拒绝梁姨收购的,不至于和老程分道扬镳吧?这里面的人际关系挺复杂的,你得找人调查一下。” (四百〇六)手掌游戏机惹祸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放学后我就去找梁姨商量。我觉得问题不大,就算老汪反对,咱们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农机厂工人这边赵云飞他爸会帮着联系,不一定会依靠老汪和老程。”  两人商议了一番便各自返回了班上,开始了新一学年的功课。因为去年推行了教学材料的改革,新学年的学习紧张了许多。很多老师都不再摆烂,开始研究陈丽提供的习题集,准备一雪前耻。  也有一些老油条老师依然如故,在课堂上照本宣科,仗着自己的老资历我行我素。张勇胜看得叹息不已,他知道这学期杜志诚肯定会来真的。如果半期考试的关过不了,不少学生和老师都会倒霉的。  陈丽那边已经开始准备高二的习题集了,这些习题保持了较高的难度,集中了非常经典的题型。虽然有一半的知识还没有完全教授完毕,但上学期的题目已经具备了,所以对二中师生来说压力不小。  其实张勇胜在寒假做的就是陈丽准备的题样,这也是他被搞得焦头烂额的原因之一。以张勇胜比较薄弱的知识基础,想要得到高分是很难得。他目前只能保持在及格线上徘徊,冲上七十分都很难。  二中的食堂终于重新开业的,但学校并没有阻止学生们自己带盒饭。毕竟新食堂的情况如何谁也不敢打包票,要是再请个马老板来,又会引发不少纷争。张勇胜只在食堂吃了一天的饭,然后回到了带盒饭的节奏。  这次来的食堂供应商虽然与一中是同一家,而且饭菜的质量都有所保证,但正如他预测的一样,价格比马老板的还高。这种价格他是无所谓的,但被人当作冤大头就不爽了,所以宁愿自己带饭。  因为母亲在家做饭,张勇胜也不用找刘卫帮着订饭,每天和白芷萱自己帶饭盒。反倒是很多同班同学找刘卫带饭,刘卫俨然成了父亲打工饭馆订饭的内部点,每天都有不少同学预定。  二中的校门还在坚持着封闭式管理,但效果比上学期差了很多。经过了校门打架事件后,保安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再跟学生们较真。大家隔着校门的栏杆拿外卖,他们也当做没看见。  贾志国虽然一再强调各种校风校纪的事,但大家都不太把他当回事,就连他自己的属下都在阳奉阴违。校园里玩电子产品的又多了起来,白芷萱送给张勇胜的手掌游戏机被同学们争相传播。  新学期的气象让张勇胜比较满意,这种闲散舒适的节奏才是他喜欢的。如果真搞成一中那种紧张的气氛,反而感到难受。但是他知道,贾志国不会允许这种节奏继续下去,肯定会找机会作妖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就出事了,高二八卦党的头目李星被贾志国给打了。这事闹得很大,传得学校上下人尽皆知。张勇胜顿时觉得机会来了,他要一举把贾志国这个祸害拿下,恢复二中正常的教学秩序。  事情的起因还是在张勇胜身上,他把手掌游戏机借给李星玩,结果却被贾志国抓了个现行。当时李星在晚自习课上玩游戏,被巡查的贾志国发现。贾志国要当场立威,命令李星把游戏机从窗口扔出去。  高二的年级在教学楼五楼,窗口外面是水泥铺地的乒乓球台。游戏机从五楼往下扔,摔在地上肯定报废了。这游戏机不便宜,要一千多块,李星可不敢给张勇胜搞坏了,当场就跟贾志国理论。  贾志国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恼怒之中从李星手上抢过了游戏机,直接将其扔出窗外。李星见游戏机摔倒黑暗的窗外,听着楼下摔碎东西的声音,顿时怒火中烧,冲上去抓住了贾志国的衣领。  李星要求贾志国赔偿,贾志国岂能认怂,一口回绝了对方的要求。两人顿时厮打在一起,自习课陷入一片混乱。在自习课老师拉偏架的过程中,贾志国趁机扇了李星一耳光,打得李星撞在了课桌上。  说巧不巧的是,李星这下正好撞在课桌的尖角上,立刻头破血流。这下事情就闹大了,自习课的老师也不敢再拉偏架,马上组织人将李星送到了医务室。张勇胜是自习课下课之后才知道的,瞬间就有了鬼主意。  当天晚自习下课,张勇胜等人在医务室见到了李星,陪着他做完了简单的缝合和包扎处理。然后带着他去了县医院的急诊科,进行了一些必要的检查。虽然李星反复说不用,但张勇胜对此很坚持。  坐在医院等候区的长椅上,李星满脸郁闷的道:“其实我也没啥,就是一个小口子,才撩了两针,过两天就好了。就是你的游戏机被摔坏了,我可没这么多钱赔给你,你说咋办吧?”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一个游戏机而已,别放在心上,坏了就算了。倒是你这脑袋可别出什么问题,伤口看起来不碍事,但处理不好得了破伤风,那可是要人命的。你不用替贾志国省钱,该咋弄咋弄。”  金凯在旁边,嘴角一咧道:“你小子又要冒坏水了是吧,这是要借机生事?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我很感兴趣的。”  张勇胜冷笑道:“这次是老贾主动跳出来的,我非扒他一层皮不可。这老小子真是记吃不记打,一个小小的游戏机,他至于么?还敢动手打人?有本事让他来打我试试,看我弄不死他?”  李星皱了皱眉头,劝说道:“你也不用这么上火,他怎么说也是教导主任,你跟他做对没好处的。而且他在教育局有后台,不好对付。”  金凯不屑的道:“他那教导主任算个屁,除了溜须拍马,还做过啥好事?从他到咱二中来,就没一天消停的。”  张勇胜点点头,对李星道:“这事你别管了,好好把伤养好就行。我估计学校办公会明天会讨论处理这事,也许还会找你谈话,有啥想法直说就行。谈话前我把随声听借给你,你把谈话录下来。” (四百〇七)趁机把老贾扳倒 李星有些惶恐的道:“这……这不好吧,谈话时偷偷录音,这是不是太那个了?”  张勇胜慎重的劝说道:“这次是扳倒老贾最好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的。同学们以后有没有好日子过,就看你的了。”  金凯笑着鼓励李星道:“你别怕那个家伙,他就是个纸老虎,顶多就是狐假虎威。这事我们帮你搞定,以后你就是咱二中的英雄。”  李星沉默了片刻,咬牙道:“那行,我听你们的。反正这次是老贾先不要脸的,我当时都停手了,他还趁机占我便宜,我就让他吃点苦头。”  三人商议了一阵,等李星做完了检查,乘坐金凯家的银环轿车离开。金凯先让司机将李星送到家,然后再和张勇胜返程。两人一路上聊起了农机厂收购的事,暗中进行布置和谋划。  “这个是万家那边合作投资商的资料,是省里来的一家集团公司。挺有意思的,这家也是搞矿产的,和你家门当户对啊。”张勇胜从书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金凯,揶揄的说道。  金凯接过纸看了看,皱着眉头道:“这家应该就是胡一波找来的金主,一开始肯定是冲着罗江矿来的。现在罗江矿被暂停了,我估计胡一波准备从农机厂打开缺口,所以又拉上了这家。“  张勇胜不解道:“当初叫停罗江矿不是胡一波干的么,怎么到现在还没重启?这前后都拖了小半年了吧?”  金凯冷笑道:“有人把事情闹到省里去了,这事一时半会儿搞不定的。我爸的这笔钱被卡在中间,还得付银行利息。现在拿来收购农机厂,还能减少一点损失。让他们闹去,到时候看谁倒霉。”  张勇胜笑道:“看来不只咱们一家对胡一波不满啊,这倒有些意思了。”  金凯不屑道:“他的吃相太难看了,仗着省里的后台想要一锅端,哪有那么容易?看着吧,只要农机厂丢了,肯定是墙倒众人推。”  张勇胜好奇道:“除了罗江矿和农机厂,胡一波还想吃谁啊?”  “他想吃的多了,还有食品加工厂、肉联厂、白酒厂,都在他的计划之内。”金凯掰着手指头道:“说白了他就是想把这些大大小小的工业都卖给省里的投资商,然后从狠狠的中捞一笔。”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他这胃口也太大了吧,虽然这些厂子都不大,但有好些还在盈利呢,他能逼着人家出手?”  金凯瘪瘪嘴道:“权力在他的手里,只要他玩玩花样,逼着人家亏损,就找到了出手的理由。农机厂总体评估也不符合破产重组条件,他还不是逼着银行断了贷款,让汪厂长不得不卖厂还债。”  张勇胜打破砂锅问到底:“银行干嘛这么听他的?如果银行在云山都这么干,以后谁还敢找银行贷款?”  金凯叹息道:“他老丈人就是银行出来的,各方面关系网多得是。人家在省里总行打声招呼,下面的分支银行敢不听么?”  张勇胜点点头道:“看来这家伙是早有准备啊,真是不可小觑。不过咱们在暗,他在明处,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金凯将张勇胜送回了货运站的家属院,然后才让调转车头离开。张勇胜刚走进院子,就见到坐在门卫室等他的白芷萱。见到张勇胜进门,白芷萱赶紧迎了上去,接过他手里的书包,不断的询问着。  “其实也没啥大事,但对于咱们来说是个好机会。老贾这次要倒霉了,至少得把他赶走,不能在二中瞎掺和。”张勇胜解释道。  白芷萱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张勇胜:“看来你这阴险的家伙是有计划了啊,是不是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想出来了?”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道:“一开始并没有,只是觉得可以敲打老贾一下。后来李星提到那个游戏机不便宜,我就有了新想法。”  白芷萱瘪瘪嘴道:“一个游戏机而已,坏了就坏了,你还准备怎样?大不了他赔给你钱呗,只是一千多块而已。”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入刑的问题。按照现在严打的量刑标准,超过五百块就可以入刑了。老贾这叫殴打学生,毁坏学生财物,涉案金额较大,至少可以判一年了。”  白芷萱愣了一下,惊讶道:“你还真准备把他送进去啊?他就是个马屁精而已,也没啥大错,何必这么赶尽杀绝。”  张勇胜笑道:“我这是用来吓唬他的,只要他主动认怂,自己去教育局申请换个地方,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不识相,非得没事找事,我也可以小事闹大,顺便把他姐夫拉下水。”  白芷萱叹息道:“老贾也真倒霉,遇到你这么个家伙,来二中就没顺过。以前他在河岗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狼狈。”  “他活该,谁让他瞎折腾来着?本来二中发展的好好地,按照杜校长的计划,过两年二中也算是咱们县的明星中学。他为了帮他姐夫摘桃子,非要跳出来搅浑水,没被人当场打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张勇胜不屑的道。  白芷萱点点头道:“也对,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看来我手上的东西是用不上了,这样也好,避免对别人二次伤害。”  张勇胜笑笑道:“用不上就留着吧,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还有用呢。这姐夫和小舅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回到家,张勇胜老老实实的做作业,一副优秀学生的模样。张建雄和韩爱华表示很满意,觉得儿子已经长大了。白芷萱在为下个月的校考作准备,考试比较复杂,不仅有理论方面的,还有现场表演展示。  第二天上午,李星和贾志国的纠纷已经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了。李星也抽空去了教室窗口对应的教学楼位置,在水泥的乒乓球台上找到了手掌游戏机的残骸。游戏机的屏幕完全破碎,已经没法在用了。 (四百〇八)请到法制科谈话 果然不出张勇胜所料,当天上午学校各方面就找双方当事人谈话。找李星谈话的是杨洪波,他本身就是主管学校法制的主任。这件事是他份内的工作,代表学校对李星进行安抚慰问,同时了解具体情况。  事情发生在晚自习时期,当时在场的只有李星的同班同学和晚自习的老师,各种谣言都是从他们口中传出的。学校不可能以谣言作为处理的依据,必须充分了解各方面的情况,在作出解决方案。  贾志国也被学校约谈了,谈话的是杜志诚和朱明生。杜志诚自然是一副严厉处置的态度,而朱明生则各种和稀泥。贾志国郁闷之极,当时也就是有些头脑发热,谁知道会搞成这个样子?  除了李星和贾志国外,当时在场的学生和老师也被法制处的人问话,包括最初给李星处理伤口的医务室的医生都没有遗漏。这件事学校非常的重视,当天下午的专门召开校长办公会商讨处理办法。  在这段时间内张勇胜也得到了李星提供的谈话录音,趁着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他拉着赵云飞等人到操场的小树林商议对策。而李星则请假去了趟医院,尽快把做完的伤情检查报告拿到。  听完了录音,赵云飞瘪瘪嘴道:“看来学校的态度很明确,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种事他们搞得太多了,想闹大是不可能的。”  周兰兵叹息道:“很正常,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去年这时候金凯同班的人和汪胖子他们打群架,终究还是被两个学校的领导层压下来了。那事比这事严重多了,这事肯定不会重处的。”  刘卫笑笑道:“老李这回很讲义气啊,还是没把你是游戏机主人的事情说出来,否则你也脱不了干系。”  张勇胜摇摇头道:“老李不说,他们班上其他人不会说么?还有那个拉偏架的老师,他肯定不会站在咱们这一边。”  周兰兵耸耸肩道:“这很正常,要是站在咱们这一边,他就会得罪贾志国。老贾在教育局有后台的,他敢得罪么?他来咱们学校也不过两年,要资历没资历,要成绩没成绩,只能选择缩头做人。”  赵云飞问张勇胜道:“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学校说不定会找你谈话,你可得有心理准备,说不定老贾会反咬一口。”  张勇胜冷笑道:“我才不怕他反咬一口呢,他只要敢咬,我崩掉他的门牙。这事不能让老李一个人担着,我得想办法介入。”  周兰兵笑道:“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你站出来,承认游戏机是你带到学校的。不过肯定会被校规处置的,至少一个记过跑不了的。”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如果是这样,倒不是不可以,就是回家不好跟老爹交差。我得好好想想,看怎么弄才损失最小。”  刘卫有些担心的道:“我觉得还是没必要吧,平白无故的背个处分,不太划算。这事学校肯定会象征性的给老贾处罚,虽然不会很严重,但也是很丢面子的,这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  张勇胜凝重的道:“这不是面子问题,我怕他事后报复,再拿李星出气。他这种人小肚鸡肠,等风头过了不知道会搞什么。对于他们,我们就要痛打落水狗,绝不能让他们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周兰兵叹息道:“但背了处分,会被写入档案的,以后干什么都很麻烦。尤其是保送、加分、考公、提干之类的,有处分的肯定吃亏。”  张勇胜笑道:“我就没想过考公,也没想过去保送什么的。这种都是那些权贵家庭孩子的事,对我这种小老百姓没啥用。所以背个处分并不怕,就是怕一棍子把贾志国打不死,他再反噬就不好弄了。”  众人商议了一阵,张勇胜还是决定强行介入,拿处分换学校逼走贾志国。贾志国在二中一天,就对杜志诚的教改有着极大的威胁。他仗着教育局的势力胡乱插手,对二中的未来造成极大的不确定性。  吃过晚饭后李星回来了,带回了检查报告。从检查报告看,李星没有什么大事,脑袋里也没有病变。但这份报告却很有用,因为采用了县医院最新的ct检查,花费比普通检查更高。  这个检查治疗费用,加上张勇胜的游戏机费用,总金额超过了两千块。这样的金额已经达到了刑事立案的标准,足以对贾志国造成威胁了。如果贾志国不认怂,张勇胜能想一切办法玩死他。  事情不出张勇胜所料,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李媛媛的通知,法制科的杨洪波找他谈话。张勇胜对此早有准备信心满满的就去了,让他比较意外的是,一起给他谈话的还有班主任苗老师。  见到张勇胜进来,苗老师招呼道:“勇胜,不用紧张,坐下慢慢说。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没有别的其他意思。”  杨洪波也笑着道:“是的,我们就是了解情况。晚自习事发的事后你也不在现场,这事大部分跟你没啥关系。”  张勇胜微笑着道:“苗老师,杨主任,我知道你们叫我来干啥。你们肯定事要问游戏机的事,我不隐瞒,那游戏机的确是我的。”  苗老师皱了皱眉头道:“你知不知道,电子游戏机是不能带到学校来玩的。你把它借给同学玩,结果惹出这么大的事。”  张勇胜满脸歉意的道:“这我是知道的,我也不是要在学校玩。这是上周末借给李星在家玩的,谁知道他带到学校来了。”  苗老师点点头道:“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违反校规的。就算不是你带到学校的,也会有一定的处罚。”  杨洪波摆摆手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觉得批评一下就好了。毕竟不是张勇胜同学带到学校的,学生在学校之外的行为,学校也不便过多干预。这件事我会上报给杜校长,听一下他的意见。”  张勇胜点点头,老实的道:“这个我有心理准备,学校该怎么处理我都接受。” (四百〇九)杜志诚请客吃饭 杨洪波对张勇胜的态度很满意,点点头道:“李星说你这个游戏机不便宜,还是进口的,大概价值多少钱?”  张勇胜想了想道:“这游戏机是白芷萱送给我的元旦礼物,刚买没几个月呢。的确是进口货,彩屏的手掌游戏机国内还没有生产的,原价要一千四百多。这次被贾主任扔到楼下摔坏了,真是太可惜了。”  “一千四百多?这么贵!”苗老师惊讶道:“这游戏机也太贵了,你们怎么连这么贵的东西都随便拿到学校来。”  张勇胜苦笑道:“白芷萱的情况你们也了解,她大手大脚惯了,买东西只选贵的,不选好的。这游戏机和国内一百多的不一样,游戏更丰富,画面也更加精致,那种彩色液晶屏国内也没有出产的,自然贵一点。”  苗老师叹息道:“你这哪里是贵一点,简直是奢侈品了。你们这些孩子真是的,这么大手大脚的,家长也不管一下。”  杨洪波顿时觉得不好处理了,眉头也皱了起来。如果说一两百的黑白屏游戏机,让贾志国赔点钱,也就大事化小了。这一千多的进口游戏机,让贾志国给张勇胜赔钱,他肯定是很不乐意的。  实际上贾志国从一开始就抱着抵触情绪,不仅不答应支付李星的医药费,而且要求从严从重处理李星和张勇胜。他的理由是李星和张勇胜违法校规,把游戏机带到学校来,而且不服管教,和老师动手。  贾志国的这个说法大家都能理解,但杜志诚却不答应。毕竟是学生的东西,价格又不便宜,这么硬来家长肯定有意见,说不定还得把事情闹大。况且是贾志国把游戏机扔到楼下,才激化了与李星的矛盾。  设身处地的想,在人均工资五百块钱的云山,谁一下损失一千多的贵重物品不着急啊?李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让他家一下子赔一千多,肯定会火冒三丈,失去理智和贾志国拉扯也是情有可原的。  张勇胜从衣兜里掏出了游戏机的说明书和发票,递给杨洪波道:“我知道你们要问这事,提前都准备好了。这事说明书,全部是外文的,一个中文字都没有。这是购买的发票,你们可以去税局查验。”  杨洪波接过东西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递给旁边的苗老师。两人顿时愁眉苦脸,觉得这个事情有点棘手。劝说张勇胜放弃向贾志国索赔,这种话他俩可说不出来,也不符合学校老师的身份。  最后两人将张勇胜提供的说明书和发票做了个复印,准备把此事提交给学校办公会讨论。张勇胜也表态尽量配合学校把事情处理好,争取大事化小。杨洪波和苗老师对张勇胜的态度很满意,目送他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学校都在处理这个事,但迟迟拿不出处理方案。张勇胜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教育局方面给杜志诚施压了,想要力保贾志国。他也不着急,并没有直接去找杜志诚,而是让李星找学校报销医药费。  李星带着父母直接到了杨洪波的办公室,将提前准备好的医药发票和各种体检报告拍到了桌上。杨洪波尴尬极了,学校办公会还没有拿出方案,他也不敢直接给李星报了,否则以后不好交差。  双方在办公室谈了一节课的时间,杨洪波好说歹说,费尽了唇舌,才把李星的父母搪塞走了。他承诺一周内拿出处理结果,给李星报销治疗费用。于是学校管理层的压力更大了,杜志诚有些焦头烂额。  他本来想给贾志国一个不轻不重的处分,先将其教导主任的职务停了,然后在一步步剥离他的权力。结果教育局方面不同意,认为给个记过就行了。最离谱的是教育局方面认为学生有错,损失应自己承担。  双方因为这个事情极限拉扯,始终没有达成共识。杜志诚不想与教育局闹翻,没有太过强硬的处置贾志国,事情就被拖了下来。眼看一周的时间马上要过去,他决定找张勇胜见面谈谈。  杜志诚知道,这事是因为张勇胜而起,李星又是张勇胜好友,他肯定有办法的。因此在着天晚饭时间,杜志诚将张勇胜叫到了家中,弄了一桌子的菜,打算用怀柔的手段,使双方各退一步。  张勇胜知道杜志诚的想法,欣然赴约,两人在边吃边聊。桌上的菜都是蔡芸亲手做的,两家私交极好,张勇胜也一点都不客气,坐下就大快朵颐。杜志诚夫妇不断给他夹菜,叮嘱他多吃一点。  等吃得差不多了,杜志诚才埋怨道:“这才开学多久,你小子是不给我找点事情做,身体难受是怎么的?”  张勇胜擦了擦嘴,诉苦道:“杜叔,我也是受害人好吧?这事跟我就没多大关系,我还赔了一个游戏机,都没地方讲理。”  蔡芸瞪了张勇胜一眼,说道:“活该,谁让你把游戏机到处借的。你自己偷偷玩就行了,干嘛借给学校的同学。”  张勇胜苦笑道:“蔡姨,你这话就不公平了。是同学要借,我咋好意思藏着?况且我也没想到他能带到学校来,还被贾志国抓个正着。说来说去还是贾志国太嚣张了,作为老师咋能一言不合就动手,还有没有点为人师表了?”  蔡芸点点头道:“话虽然这么说,但你们也违反了校规,你说这事咋处理吧?真是给你杜叔添麻烦,我也跟着头疼。”  张勇胜两手一摊道:“公事公办呗,我们该受的处罚都认,但贾志国也该被处罚,还得赔我们钱。李星玩个游戏机而已,我查了校规了,顶多是记过。我责任更小,杜叔下个警告得了。”  杜志诚有些哭笑不得:“你小子说得倒是轻松,干脆你来当这个校长算了。贾志国是局里派下来的人,任何处理得办公会决定,我一个人说了不算。现在他仗着有局里撑腰硬挺着,你让我夹在中间怎么办?”  蔡芸叹息着补充道:“局里现在意思很明确,对老贾要从轻处罚。关于赔钱的事情,要么学校出钱赔,要么学生自己负责。” (四百一十)学校办公会对质 杜志诚郁闷的道:“你们局里也太不讲理了,贾志国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凭啥学校出钱,这不是给我扣屎盆子么?”  蔡芸在教育局工作,不大不小也是个主任。虽然在各种事情上话语权不大,但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她讲的虽不是教育局正式的文件,但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思,也让杜志诚有些为难。  “局里几个局长都认为,这是贾志国的职务行为,应该由学校负责。你是学校校长,这事最终还是扣在你头上。”蔡芸解释道。  杜志诚瘪瘪嘴,一口把眼前的酒喝了:“这帮家伙就是红眼病,见我最近被表扬了,故意给我上眼药呢。要是一中发生这种事,他们还敢这么强硬?真是一帮小人,难怪云山教育这么多年都没啥起色。”  蔡芸叹息道:“人红是非多,谁叫你突然被选上代表了呢?这事我觉得要不你就咬牙忍了,学校出钱就出钱吧,反正也没几个钱。”  张勇胜大喜道:“杜叔当代表了啊?真是恭喜恭喜了!看来杜叔仕途一帆风顺,说不定很快就要高升了。”  “高升个屁,能在二中待下去就不错了。”杜志诚不乐意的道:“你别给我吊儿郎当的,赶紧出个主意,想想怎么办?”  张勇胜为难的挠挠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又是当事人,你让我怎么说?我肯定不能吃亏啊,那游戏机一千多呢,是白芷萱托人给我弄的。还有李星是我兄弟,我总不能卖友求荣吧?”  杜志诚想了想,叹息道:“我给你交个底吧,学校现在也是两个意见。一个是支持教育局的意见,一个是要求暂时给贾志国停职。关于赔偿方面,学校并没有什么阻力,就算贾志国不愿意,学校也会赔的。”  蔡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说了半天还是你有些不甘心是吧?我说你这两天纠结啥呢,连觉都没睡好。”  杜志诚苦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想拿老贾开刀,可他总是给我的教改设障碍。我要是不把他弄掉,这个教改没法搞了。上周他还在办公会上提出,反对在高一新生中选拔艺体生和特长生。”  “为啥?”张勇胜有些不解:“咱们学校现在艺体生搞得挺好的,如果他们从高一开始就加强基础培训,高考的把握不是更大么?”  杜志诚摇摇头道:“还不是钱的事?如果在高一就要培训,学生和家长都是支持的,但学校投入增加至少五成,这就关系到教师们的收入问题了。现在老师的收入一半是上面拨款,一半是咱们学校自己发的。”  蔡芸摇摇头道:“其实还是眼红,局里面本来对这个就是反对的。你是老局长退休前下派的,现在的人都不支持你。他们看着老师们的收入越来越高,心里越来越别扭,担心二中搞得跟一中一样。”  一中的情况张勇胜是知道的,名义上一中归教育局管,实际上就是割据的诸侯,听封不听调。一中仗着升学率高,是明星中学,根本不把局里的命令当回事。如果二中以后也铁板一块,局里的威风就荡然无存了。  杜志诚苦笑道:“他们也太看得起我了,二中哪能跟一中比?我二中能把这摊子事维持住,保持目前的升学率,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  蔡芸瘪瘪嘴道:“你别忘了,去年你们从省体院搞了两个保送名额,也没有经过教育局,现在局里对此反对声大着呢。”  “说了半天还是利益之争,那这事好办了。”张勇胜冷笑道:“杜叔你召开学校办公会讨论吧,我和李星现场和贾志国对质。杜叔你看好了,我要是不利用这事将他拉下马,我就不姓张。”  “你小子想干嘛?可别乱来啊?”杜志诚觉得有些不妥。  张勇胜嘿嘿一笑,将自己的打算娓娓道来。杜志诚和蔡芸都惊呆了,想不到张勇胜背后有着如此的谋划。他们是看着张勇胜长大的,一直觉得他只是贪玩淘气,想不到现在还会这些阴谋诡计了。  “杜叔,你是老实人,不适合干这种事。以后这种角色我来唱,保证帮你把目标完成。在高中毕业前,我帮你把绊脚石搬掉,以后咱二中就一帆风顺了。”张勇胜自信满满的解释道。  杜志诚皱了皱眉头,叹息道:“你来做这个,有些不合适吧。你毕竟是个高中生,大人的事大人解决,何必把你个孩子牵扯进来?”  张勇胜笑道:“我这也是为了咱二中的未来着想,您总不希望教改搞了一半,刚刚有些效果,又让贾志国给折腾回去吧?”  蔡芸想了想,说道:“可以让阿胜试试看,这次就算拉不下老贾,也让他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捣乱。反正咱们证据确凿,受害人不支持和解,硬要走司法程序,谁也说不了你什么。”  杜志诚忧虑的道:“这样搞的话会对学校的名誉影响很大的,学校刚刚有所好转,要是把事闹大了,就得不偿失了。”  张勇胜对此有不同意见,摇头道:“杜叔,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人家就是因为你有顾虑,才敢肆无忌惮的玩手段。这才开学呢,只要到了暑假,高考成绩出来,咱们大肆宣传一波,谁还记得这事?”  杜志诚还是有些犹豫:“这样吧,你让我考虑一下,等想清楚了通知你。你让李星也做好准备,如果要对质的话,必须有备而来。这事处理完后肯定要上报局里的,材料交上去肯定会被人挑刺。”  张勇胜不屑的道:“杜叔,您不用担心。我既然敢出面,就有了十成的把握。本来用这个伎俩只是吓一下贾志国,让他收敛一点。如果他不知好歹,非要跟着教育局一起闹,我就让他去踩裁缝机。”  这两年随着经济的发展,各地的治安状况都在恶化。对于所有的刑事案件,上面都要求严厉处置,最好是顶格处置。这个案子涉案金额达到两千块,光是这一条,就足够贾志国喝一壶的了。 (四百一十一)咄咄逼人张勇胜 杜志国脸色凝重的道:“我再抽空和他谈谈吧,希望不用走到这一步。要是真把他送进去了,对他和学校都不是啥好事情。”  从杜志诚的家出来,张勇胜自信满满的回到教室,他相信杜志诚一定会让他和贾志国对质的。这个事情是扳倒贾志国的最好机会,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贾志国会更加肆无忌惮,教改就没法弄了。  如果利用这个机会扳倒了贾志国,教育局那边肯定会给小鞋穿。但其实对二中的影响不大,杜志诚教改的经费都是自己到处化缘来的,并不是教育局的拨款。只要二中在高考升学率上有保证,教育局拿他也没啥办法。  事情的发展正如张勇胜想的那样,时间只过了一天,他就接到了杨洪波的电话,说是在学校办公会上对双方的问题进行调解,确定处理办法。这实际上就是双方面对面谈判,各自争取自己的利益。  第二天下午和外活动时间,张勇胜和李星被叫到会议室隔壁等着,列席这次关于处理教导主任打人案的会议。李星表现得有些紧张,张勇胜则是心情淡定,他早就打好了腹稿,对贾志国可能的反应胸有成竹。  两人等了不到一刻钟,杨洪波就过来通知,让他们进入会议室。张勇胜和李星跟在杨洪波身后进入会议室,此时会议室里坐满了学校大大小小的领导。上到杜志诚,下到各年级主任都在。  高二年级的主任就是苗老师,他身边空了两个位置,张勇胜和李星在杨洪波的指示下坐了过去。然后会议正式开始,杨洪波先说了法制科拟定的处理意见,又讲了教育局方面提出的建议。  教育局意见名义上是建议,但实际上就是命令。他们要求对在校玩电子游戏机的情况从严从重处理,而贾志国的行为只是过失意外,可以从轻处理,以批评教育为主。这明显是在官官相护,张勇胜满脸冷笑。  杨洪波讲完话后坐下,杜志诚让贾志国谈谈看法。贾志国是个官场老油条,言语中滴水不漏,或明或暗的影射学校应该按照教育局的命令办。杜志诚的脸色不太好看,压住心里的怒气听着他的发言。  其实在会议之前,杜志诚专门找贾志国谈过话,让他先退一步,不要表现过于强硬。学校的意思是,各打五十大板,老师和学生都受点处罚。赔钱的事情学校可以承担一部分,贾志国自己承担剩下的一部分。  当时贾志国就明确表示了反对,此时在会议上更没有改口,态度非常的强硬。贾志国拉拢的一批学校管理人员也认为该先处罚学生,纷纷开口支持贾志国。张勇胜扫视会场,把这些人记在心里,肚子里坏水直冒。  这些科室主任和年级主任,都是学校有名的老油条,不少人在学校都是混日子的。他们并没有真心想把学校搞好,只是希望跟着教育局的人混,最好能谋个一官半职,退休的时候待遇能涨上一截。  面对这种情况,张勇胜自然时一步不退,他站起来大声道:“看来诸位老师对我和李星是杀之而后快啊,真不知道你们居然有这种想法。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老师这个职业,对得起你们的工资么?”  副校长朱明生听了很不高兴,强行打断道:“张勇胜,让你谈意见,你就好好说,东拉西扯干什么?现在是处理你们打游戏的事,你别信口开河泼脏水。你要是再这个态度,处罚就会罪加一等。”  张勇胜冷笑道:“我打游戏关你屁事,你有什么资格处罚?姓朱的,今天我来是收拾贾志国的,你少打马虎眼。老子弄死了贾志国,下一个就是你。你以为你那些破事没人知道,老子手里证据充足得很。”  这句话一出,整个会场顿时哗然。所有人都没想到,张勇胜如此不客气,态度如此嚣张狂妄,号称要把贾志国弄死。贾志国整个脸都黑了,默不作声的盯着张勇胜,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张勇胜根本不怕他,警告道:“姓贾的,你别这么盯着我,小心我一害怕,说出不该说的话。你在河岗干的恶心事,我不想管,也不想说,但你别逼我。就这件事而言,你要么赔钱道歉,要么滚出学校去。”  会场里此时议论纷纷,杜志诚没有开腔,其他人也不好说话。张勇胜嚣张跋扈的态度让人大开眼界,二中的学生向来不服管教,但如此霸道的还是头一个。老师们都是聪明人,顿时联想到了关于贾志国的传言。  其实这个传言在上学期开学之初就流传过不少时间,后来教育局和杜志诚先后下了封口令,老师们才没有传下去。现在张勇胜再次在办公会上提起,在坐的科室主任和年级主任的脸上精彩极了。  杜志诚看了一眼张勇胜,说道:“张勇胜,你就事论事,别扯到其他地方去了。再怎么说贾主任也是学校的老师,尊师重道还是要有的,你别口无遮拦的。就张勇胜的意见,贾主任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面对所有人的目光,贾志国也不示弱,强硬的道:“张勇胜和李星在学校玩游戏机,殴打老师,这是铁板钉钉的。按照学校规定,被开除都绰绰有余了。今天是为了挽救你们,才让你们出来表态,你别不知好歹。”  张勇胜冷哼道:“姓贾的,你少颠倒黑白,拿着鸡毛当令箭。那天的事我调查得很清楚,你负有全部责任。你殴打李星,毁坏我的游戏机,所有的损失我都提交给了杨主任,总价超过两千块,你知道这事啥意思不?”  “什么意思?”贾志国不解道:“你们帶游戏机到学校,老师有权给予没收处理,这事校规上赋予老师的权力。李星出手打我,我也是正当防卫,这一点当时在场的老师和学生都能作证。” (四百一十二)他不道歉就报警 “你说谎!”李星站起来大声道:“游戏机是我带到学校的,跟张勇胜无关,你为什么非要扯到人家身上。当时是你让我把游戏机扔出窗外,我不答应,你自己上来抢的。我保护游戏机,然后你就动手打我。”  张勇胜冷冷的道:“贾主任,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游戏机是你抢走扔下楼的,人也是你打的。学校赋予你们没收游戏机的权力,是让你们退给家长,没让你们毁坏学生私人物品,甚至殴打学生。”  杨洪波点点头,沉声道:“贾主任,你这么做的确不妥。你可以暂时没收李星的游戏机,为啥非要扔下楼呢?那游戏机不便宜,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个我觉得应该严肃批评,老师也应该遵守校规嘛。”  朱明生不干了,反驳道:“杨主任,按照你们的说法,以后老师就没法管学生了。学生带游戏机来,老师要没收,学生不交出来,那老师的威信何在?你们这样搞是在破坏校规,纵容学生犯错。”  杨洪波解释道:“朱校长,不是你那个说法。学生如果不交出来,可以用罚站、暂时停课、请家长等手段,没必要直接硬抢嘛。咱们是当老师的,硬来有辱斯文,更不能给人砸了,那就涉及到违法犯罪了。”  “怎么就违法犯罪了?”朱明生不依不饶的道:“我们是学校的管理者,学校的规章制度授予我们管理学生的权力,怎会违法犯罪?你这不让,那不让的,那我们以后怎么管学生?“  张勇胜冷笑道:“朱校长,我觉得你应该去学学法律,别没事当个法盲,在办公会上大言不惭。按照法律规定,损坏财物总价超五百块的,属于涉案金额较大,就可以入刑。这事涉案金额超过两千,你知道量刑标准不?”  “什么标准?”朱明生还真没有去了解过这方面的事,一脸懵逼。  “涉案超过两千,属于涉案金额巨大,可以判处一到三年有期徒刑。最近国家要求严厉打击违法犯罪,对所有犯罪顶格处罚。我要是把这事报到警察局,坚决不同意调解,你们谁接得住。”张勇胜强硬的道。  此话一出,在场几乎所有人脸色大变。学校里学生和老师、学生之间的矛盾,向来是按校规处理的。如果真的走到司法程序上,那就由不得学校了,其结果比在学校处理还要严重得多。  老师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回答张勇胜的话。杨洪波是法制科的,对这方面比较敏感。尤其是最近一两年加大刑法处罚力度后,很多案子顶格处置,他知道真要走到这一步,也是有可能的。  朱明生尴尬极了,他刚才极力维护贾志国,这下却噎住了,好半响才到回答道:“这只是学校里的管理方法而已,用不到惊动警察吧?有什么矛盾可以双方坐下来商量解决嘛,走司法程序对大家都没好处。”  张勇胜冷冷道:“我也想大家协商解决,可你们这是协商的态度么?就他那死不认账的德性,我可没时间干耗着。我现在就一条,要么贾主任道歉赔钱,学校处罚,要么我报警,让曹所长立案处置。”  众人转头看向贾志国,贾志国脸色黑得极其难看,却不敢正面回答。要是真逼着张勇胜报警处理,又被牵扯出河岗旧事,他在学校肯定待不下去了。他不开腔,别人更不好说什么,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杨洪波才问李星道:“李星同学,你也是这个意见么?”  李星点点头道:“反正我不能白挨打,游戏机又不是我摔的,也不能让我来赔。学校如果不能给我做主,我们就让警察来办。”  两个学生的强硬态度让杨洪波有些为难,转头看向了杜志诚。杜志诚对张勇胜的想法心知肚明,沉默了片刻道:“两位同学稍安勿躁,学校办公会再商量一下,会尽快给你们答复的。”  张勇胜不依不饶的道:“杜校长,这事都拖了一个星期了,不能总这样吧。你们给个时间,如果时间内没有结果,我们就报警。”  杜志诚想了想,点头道:“这样吧,你们再给学校三天时间,最迟周五放学前,学校会公布处理方案。你们看怎么样?”  张勇胜出席这次办公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答应了杜志诚的建议。他已经摆明了态度,接下来就看杜志诚怎么操作了。涉及到刑事案件,学校的官员再袒护贾志国时也有所顾忌,杜志诚的阻力就小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学校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浪潮汹涌。各班级的老师都禁止学生们再传关于贾志国打人的事情,也在严查帶游戏机到学校的人。张勇胜知道学校上层正在博弈,他也安心的等结果。  周五下午上课之前,学校广播播放了对于贾志国打人和李星玩游戏机的处理结果。李星被记过处分,张勇胜被警告,这都是题中应有之义。贾志国被停职检讨,并赔偿李星的医药费和张勇胜的游戏机费用。  这个结果并不出张勇胜意料,但并不包含贾志国道歉的内容。虽然在普通人看来道不道歉无所谓,但张勇胜却非常重视。因为道歉与否关系到贾志国在二中的存留问题,他必须要有所坚持。  课外活动时间,张勇胜直接去了杨洪波的办公室。他路过教师办公楼下面的布告栏时,学校的处置意见已经正式公布张贴出来了。不少师生围着布告议论纷纷,有的兴高采烈,也有的脸色不愉。  此时杨洪波正在拟定向教育局汇报的材料,眉头紧锁,看脸色为难得不行。这种事情夹在教育局和杜志诚的中间,一旦处理不当就里外不是人。杨洪波虽然官瘾不小,但面对这种事也不太乐意的。  但他毕竟是主管学校法治建设的主任,这种事情只有他来干。他一边写材料,肚子里还在咒骂贾志国。贾志国从上学期到校开始就各种折腾,搞得师生们怨声载道,现在出了事,还要让他来擦屁股。 (四百一十三)来自父母的质问 见到张勇胜过来,杨洪波也皱起了眉头。现在的处置是学校考虑多方面反应的结果,说白了就是和稀泥。既对贾志国手下留情,也没有严厉处置李星。如果张勇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要求他当面道歉?这……这太强人所难了吧?”杨洪波听了张勇胜的来意,惊讶得瞠目结舌。坚持让老师给学生道歉,这种事别说是二中,就是整个云山县也没有学校干过。  “为什么就不行?人是他打的,东西是他摔的,错是他犯的,为什么就不能道歉?我们平时犯错的时候该检讨检讨,该道歉道歉,哪里含糊过?”张勇胜咬住这点不松口,一步不退。  杨洪波苦笑着劝说道:“张勇胜同学,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又何必把他逼上绝路呢?他的确犯了错,但罪不至死。你让他道歉,他又拉不下脸来。要是真道了歉,他以后在学校也没法工作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他作为老师的面子重要,难道我们学生的尊严就不重要?每次我们犯错,哪次不是周一早上大会上公开检讨道歉?我现在只是要求他私下给我和李星道歉,这一点不过分吧?”  杨洪波左右为难,挠挠头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得请示一下杜校长。其实你也不必这么较真,也没有要求你俩周一在大会上检讨啊。”  张勇胜瘪瘪嘴道:“你们要是提出这个要求,我俩肯定照此执行,绝不推辞。做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我爸从小教我的。”  杨洪波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教小孩子的话,贾志国又不是小孩子。况且张勇胜和李星都是出了名的顽劣,在周一大会上检讨早已成了家常便饭。贾志国每周一主持大会都是很威风的,咋受的了这种侮辱?  这个要求杨洪波不敢直接答应,以请示杜志诚的理由将张勇胜劝回了。张勇胜也不在意,反正已经给贾志国定性了。最后这个道歉只是痛打落水狗,逼贾志国离开二中的一个小手段而已。  就算贾志国硬撑着,或者有教育局方面撑腰,张勇胜的手段还有的是。只要贾志国在二中一天,张勇胜就不会让他消停。张勇胜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但谁要挡了他的路,他也是不死不休的。  虽然二中领导层各种遮掩,但一个星期过后也按不住了。此事在云山教育界内外议论纷纷,杜志诚和教育局各执一词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尤其是教育局打回了杜志诚的汇报后,矛盾呈现升级的态势。  张建雄这几天忙着帮老同事们组织车队的事,跑了东家跑西家,不经意间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他回家后借着吃饭的机会对张勇胜一通质问,张勇胜也不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非得给老杜找麻烦是吧?”张建雄对张勇胜有些不满,觉得他太得寸进尺了。  韩爱华也说道:“阿胜,这事差不多得了,人家都愿意赔钱了,你还想怎样。贾主任好歹是个当官的,也是要面子的人。”  张勇胜苦口婆心的道:“他赔不赔钱,其实我并不在意,一千多块,我又不是没有。现在是必须把他弄走,否则他就是二中的祸害。杜叔碍于校长的身份不好动手,这种唱红脸的事就我来干。”  “这跟你杜叔有啥关系?你小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张建雄不解道。  张勇胜解释了教育局派贾志国到二中的意图,说道:“他就是来摘桃子的,什么校风校纪、加强学生考核,都只是个幌子而已。他其实是反对杜叔搞教育改革的,但总要有个理由嘛。”  张建雄皱着眉头道:“这里面弯弯绕这么多?二中搞改革,高考升学率提高了,对咱们县也是成绩,教育局为啥反对?”  “面子问题呗。当初杜叔就是顶着压力下来的,是老局长退休前力挺的,反对的人就很多。老局长退休了,杜叔却顶着压力把事做成了,新局长的脸往哪里搁?而且这些改革他们一分钱没出,全靠杜叔化缘。”张勇胜说道。  白芷萱补充道:“这点我可以作证,我爸、还有金凯他们家都捐了不少钱,还找刘亚强他爸的信用社搞了个低息贷款。这些钱都用来改善学校的教学场地和设施,外面请来的老师也全部由学校开支。“  张建雄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老杜这是大手笔啊,他到底弄了多少钱啊,到时候要是还不清,那可咋弄哦?”  白芷萱笑道:“我们学生各家捐的钱都是不用的还的,只有信用社的贷款需要还。信用社的利息给得比较低,艺体生的专业课学费基本上够了。学校偶尔还卖一些培训教材给别的学校,也能收回一些投资成本。”  张勇胜笑道:“老爸,你就放心吧,他们都算过的。要是风险太高,学校办公会也不会批准杜叔的贷款计划。”  韩爱华有些纳闷:“就是为了新局长的面子?教育局当官的也太不靠谱了吧,到底是他们的面子重要,还是学生前途重要?”  张勇胜耸耸肩道:“现在当官的都这样,谁会想着学生前途啊。好苗子学生都去了一中,到二三四中的都是摆烂的。只是杜叔不想摆烂,三中四中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各自想法不同而已。”  白芷萱叹息道:“他们把贾志国弄来,就是想仿照一中,弄一点政绩出来。贾志国在河岗中学就这么搞的,成绩不上不下,比二中强不少。但这种方式并不适合二中,所以我们都比较反对。”  “为啥不适合二中,我看一中搞了这么多年,成绩挺好的啊?”张建雄对教育方面完全不懂,有些看不明白。  白芷萱解释道:“河岗中学虽然不如一中,但底子在河岗是数一数二的。他们能在河岗选最好的苗子,就算考不赢一中,也不会差太多。但二中没这个底子,云山的好苗子都去了一中,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 (四百一十四)终于尘埃落定了 张勇胜点头表示同意:“想要将我们这些歪瓜裂枣培养出来,二中就算投入十倍的资源也不如一中。所以按照白爷爷的理论,必须差异化因材施教,把学生的特长培养出来,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韩爱华对此很能理解:“要让你这样的调皮蛋考上大学,照着教陈丽的办法肯定是不行的。人家陈丽不用催促,靠自学就把高三的功课学得差不多了。你根本没这个能力,只能当小孩子一样教。”  白芷萱笑道:“其实也不都是阿胜这样的,大多数都是偏科生。比如我吧,如果不考数理化,我觉得比陈丽也差不到那里去。问题是就算选了文科,还得考数学,我看着数学书就头疼得要死。”  张勇胜叹气道:“没办法,数学是文理必考科目。如果只靠外语,说不定你还是全县第一呢。人家高考出题,又不能迎合你的特长。”  张建雄有些意外,问道:“芷萱的外语很厉害么?”  “厉害,当然厉害了,我都是她教的。”张勇胜的意满满的道:“她现在跟老外交流就跟日常说话一样,看外国的原声电影根本不需要字幕。我现在看电影,经常要瞟一眼字幕才知道啥意思。”  白芷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学外语比你们早,幼儿园的时候爷爷奶奶就教我了,开窍得比较早。你们没这个条件,自然要慢一些。但也不能一概而论,陈丽学得也晚,但人家天赋好,所以也不差。”  “那这事你准备怎么办?跟贾志国扛到底了?真把他送进去啊?”张建雄也有些头疼,儿子现在主意太正了。  张勇胜耸耸肩道:“那倒不至于,我相信他会知难而退的。为了这点破事,把自己送进去踩缝纫机,他应该没这么傻。”  韩爱华有些揪心的道:“他在教育局有后台的,你这样收拾他,人家会不会报复你?明年你就高考了,所有学籍档案都走教育局过。”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妈,你放心吧,他们没那么大胆子。高考是国家大事,他们敢在这上面伸手,我让他们全都去踩缝纫机。”  张建雄对此倒不担心,笑道:“有老杜在,咱儿子吃不了亏的。老杜刚刚选上了代表,教育局那帮人真敢下作,那就是一锅端。况且蔡芸也在教育局招生办,那些人想背地里下黑手没那么容易。”  由于张勇胜的坚持,学校对此事的处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来自教育局的压力和贾志国的强硬态度,另一方是张勇胜的压力。贾志国甚至直接到教育局投诉杜志诚以权压人,直接把脸撕破了。  杜志诚也很郁闷,贾志国如此强硬的态度他是万万没想到的。这事本来是贾志国做得有些过,双方各退一步就能解决的。贾志国坚持认为自己没错,事情的处理进入了死胡同,双方争执不下。  就在这种极限拉扯的环境中,曹卫国应张勇胜的邀请到学校了解情况。消息一传出,学校从上到下顿时炸了锅。全校师生们议论纷纷,各种谣言四起,似乎贾志国真的马上就要被抓进去踩缝纫机了,其中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  曹卫国的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他嘴上说的是了解情况,并没有打算走司法程序,也不会带走贾志国。他分别了贾志国、张勇胜、李星三人进行了单独谈话,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杜志诚和杨洪波去了一趟教育局说明情况,第三天贾志国正式宣布被停职。此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贾志国就办理了调动手续,去了四中担任教务主任,事情这才有了比较圆满的结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张勇胜顿时成了学生中的英雄,走到哪里都万众瞩目的。学校的校纪学风建设再是嘎然而止,贾志国在任时的一些过分的规矩也被杨洪波逐渐废除,二中开始回到一年前的状态。  课外活动时间,张勇胜和白芷萱坐在体育场的看台上看书,两人用外语对话,气氛非常的温馨。距离看台不远的小树林里也有三三两两的男女同学,或明或暗的暧昧着,相互之间气氛悠闲且惬意。  “没了老贾真好,空气都清香许多,这简直是自由的味道。”张勇胜也文绉绉的浪漫了一把,说着词不达意的局子。  白芷萱笑道:“你也太奸诈了,非得让曹叔跑一趟,陪你演戏折腾老贾。听说老贾吓得腿都软了,还在办公室摔了一跤。”  张勇胜得意的道:“活该他不识相的,我给了他机会了,他不见棺材不落泪。对于老贾这种阴险小人,就得跟他来硬的。先辈说得好,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也不可能得到,这种事光动嘴没用。”  白芷萱有些忧心的道:“没了老贾,学校的学习气氛又闲散了下来,对大家也没啥好处啊。别看他们现在都支持你,如果期末考试成绩不好,到时候有不少人会怨你的,你得有些心理准备。”  张勇胜满脸无所谓的道:“要是靠高压政策有用的话,河岗中学为啥年年被云山一中踩在脚底,难道河岗人比咱云山人笨?要提高成绩还是从教学方法上想办法,因材施教。如果只会拿鞭子抽,就算是把学生抽死,也不会有啥好的效果。”  白芷萱点点头,叹息道:“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有时候不逼一逼自己,谁又知道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张勇胜有些意外的看了看白芷萱,笑道:“萱姐,你是咋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我觉得平时你是最贪玩的,玩起来也是最高调的,今天有些反常啊,一点都不像咱二中大姐大的风范。”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我这还不是为你担心,你可别不知好歹。你的成绩也要抓紧了,别人能不能考上大学无所谓,你可不能掉链子。你爸妈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得把注意力拉回来了。” (四百一十五)白芷萱整出人命 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你就多虑了,我现在可是有天才保驾护航的,说好了本期末冲前十名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二中开学后,陈丽在高一的试题的基础上加入高二上学期的内容变被提上了日程。张勇胜再次成为陈丽的试验品,每次新的卷子出来,他都先要做一次。这让他有些焦头烂额,整天被训得不行。  看着男人一脸苦闷的样子,白芷萱竟然有些幸灾乐祸:“让你专心学习吧,你非要去管闲事,这下好了,被训了吧?”  张勇胜郁闷的道:“她这是故意的吧,这些题就是在玩文字游戏,看漏一个字就错一大堆的。你是不是又得罪她了?她拿你没办法,在我身上出气呢?这些题也太贼了,完全是在整人啊。”  白芷萱摇摇头笑道:“现在高考题就是这种风格,你应该提前适应,而不是整天抱怨。你忘了上次那个外语听力题的教训了?”  张勇胜之前做过一套外语卷子,一道听力题把他坑惨了。题目很简单,就是公交车上下人。张勇胜傻乎乎的跟着数人数、数男女、数时间,结果人家题目是经过了多少个站台,他当场就傻眼了。  这种类似于脑筋急转弯的题目在陈丽的习题集中越来越多,张勇胜被坑得语无伦次了。他本就不是太细心的人,对于这种玩文字游戏的很容易忽略。为此他被陈丽和白芷萱轮流嘲笑,完全抬不起头来。  张勇胜叹气道:“现在出题的老师也太坏了,一点都不讲师德,非要把人往死里整。一句话明明白白的说不好么,非要玩文字游戏?”  白芷萱很同情的道:“没办法,他们想要拉开高考成绩,就得弄些难题出来。所以我考文化课也没把握,走艺体生就保险很多。每年艺体生的文化课收分也就不到四百,这点分数我还是有把握的。”  张勇胜想了想道:“那专业课呢,还有两周就要考试了,你准备得咋样?自从上次把照片寄出去后,你好像就闲下来了。”  白芷萱耸耸肩道:“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我现在就是调整好心态,等着考试时间到来。我的事你不用担心,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张勇胜的日子过得按部就班。定时给董奇山和赵云飞上上课,纠正一下他们在练武上的问题。每天多做一张陈丽给的卷子,然后硬着头皮挨一顿臭骂,然后尴尬的离开陈家。  农机厂破产重组的事情也非常顺利,梁爱萍和金富民等人联合收购农机厂的消息正式公布,一时成立县里政商两界非常关系的话题。金富民是云山首富,这次从采矿业介入到农机厂,的确让人非常意外。  但对于农机厂来说却是好消息,有金家的介入,万家就没有办法任意压价,对于农机厂的工人来说可以少一些损失。而且金家在县城口碑不错,经常搞一些慈善活动,工人们的信任程度很高。  事情非常顺利的进入流程,各方面也是按部就班的进行。按照张勇胜的估计,以金富民和梁爱萍的实力,再加上白智勇也出了部分钱,三家联合收购的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万家那几个钱根本不够看。  就在他觉得这个学期会非常顺利,所有事情都能风平浪静的完成时,一个意外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消息来得很突然,那天白芷萱身体有些不适,韩爱华陪她去医院检查,回来后让他大吃一惊。  出人命了!张勇胜和白芷萱竟然搞出人命了!两人都还在读书呢,张勇胜顿时被着惊雷般的消息劈得外焦里嫩,半天说不出话来。张勇胜万万没想到,自己平时已经很注意防范了,居然还是出了问题。  眼看着距离白芷萱的校考不到一星期了,一向淡定的张勇胜也有些莫名的心慌。怀着孕怎么参加考试?考上了的话要不要去读书?大着肚子上大学,学校会不会允许?一想到这些问题,张勇胜就头皮发麻。  这天晚自习放学回家,张家四口人面面相觑,被这个惊天消息难住了。张建雄对儿子和白芷萱的事基本没管,韩爱华也碍于身份没过问太细。他们都让张勇胜自己把握,谁知道突然搞出这么大的事。  张建雄脸色有些凝重:“阿胜,表个态吧,孩子是你的,你不能不开腔。这孩子到底怎么处置?芷萱马上就要考试了,下半年就上大学,总不能挺着大肚子去吧?况且学校收不收也是个问题。”  张勇胜尴尬极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虽然两世为人,但对于这事也没啥经验。前一世他是武林高手,身边女人虽多,但没有留下子嗣。当爹这种事,对于任何男人,在第一次都是极其紧张的。  他转头看向白芷萱,犹豫了一下道:“这事我也是第一次,没啥经验。我想着孩子也是一条命,打了太可惜了,咱家也不缺养孩子的钱。可就是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影响萱姐的前途,我听萱姐的意见。”  白芷萱也有些郁闷,她平时这方面挺注意的,谁知道发生得这么突然。见张勇胜把问题抛出来了,她也不能回避。这事她还没有告诉白智勇,反复想了一整天,到现在依然拿不定主意。  仔细的想了想,白芷萱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我也可以生下来。现在刚怀孕不到一个月,身体还没显现出来,不影响下周的考试。就是考上大学后比较麻烦,不知道能不能申请休学一年。”  韩爱华看着小两口磨磨唧唧的,着急的道:“你俩赶紧好好商量一下,拿个准注意行不行?真要把孩子生下来,我来帮你们带。可大学的事只能你们自己想办法,我们可都帮不上忙。”  张建雄皱着眉头叹息道:“我明天抽空找一下老杜,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算了算时间,距离七月份高考还有四个月,到时候可能会显怀了,怎么进考场也是问题,你们真是让我头疼死了。” (四百一十六)我想要这个孩子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明天找梁姨问问,她在江源朋友多,消息比较灵通。萱姐考的都是江源的学校,看能不能走走关系,能不能办休学。如果能够休学,又能够高考,孩子可以先生下来,等过一年再去读书。”  白芷萱皱着眉头道:“我明天给馨姐打电话问问,她在专业上熟人多,看能不能找找关系。高考也是个麻烦事,七月都穿裙子了,大着肚子可盖不住。如果不让参加高考,大学就没法读了。”  各种问题让一家人焦头烂额,商量了半天没有下文。白芷萱似乎也不想打胎,闭口不提这方面的操作。张家人见白芷萱都不提,也就默契的没有提这茬,对于张勇胜的第一个孩子,他们并不想放弃。  睡觉前躺在床上,张勇胜犹豫不决,心里总有一个问题问不出口。他是很想要这个孩子的,一身绝学要有所传承啊。他上辈子因为没有孩子,虽然教了几个徒弟,但都不太贴心,所以武功直接带到了地下。  他这辈子要做复兴传统武学的事,虽然有赵云飞、董奇山等帮忙,但传承也是需要后代的。自己的孩子教导起来放心,传承也能够延续下去,这是来自传统观念的考虑,所以也不希望白芷萱打胎。  看到张勇胜犹豫的表情,白芷萱居然笑了:“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是担心我去打胎,不要孩子了是不是?”  张勇胜点点头,纠结着道:“我知道让你为难了,这孩子也影响了你的前途。汪平的孩子就是被打掉的,这也是比较理智的考虑。可毕竟他是个生命,又不是阿猫阿狗,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舍不得啊。”  白芷萱温柔的看了看男人,笑道:“舍不得就生下来,我们又不是没钱养。你妈都说了,她来帮我们带,还怕啥?大不了我晚两年再读大学,现在社会考生也可以参加高考,年龄放得很宽的。”  张勇胜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白芷萱,激动的将她搂在怀里:“谢谢,谢谢你。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和孩子一个满意的未来。”  白芷萱笑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说道:“你这是说哪里话?这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是我们家的未来。你不想失去他,难道我做妈的就容不下他?我妈从小就抛弃了我,我不能再抛弃我的孩子。”  张勇胜终于放下了心,欣喜道:“萱姐,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我就怕你不要孩子,刚才一句话都不敢乱说,生怕你冲动了。”  白芷萱摇摇头道:“不会的,我一个人孤独惯了,家里多一个人我都珍惜得很,哪能干这种事?以前有爷爷奶奶陪着我,现在有你们一家,未来再加个孩子,家里可就热闹多了,一点都不冷清了。”  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我看电视里,好多人都为了前途暂时放弃了孩子,还以为你也是这样想的呢。”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道:“我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么?那只是电视里演的,大多数人未必都会这么选择。孩子好歹是一条命,说打胎就打胎了,这爹妈得多心狠?这样的人根本连当爹妈的资格都没有。”  张勇胜点点头道:“其实这也是理智的考虑嘛,汪平不就选择了没要孩子?我听梁姨说当时还是能保住的,只是杨家不想要孩子,汪平也不敢要,所以在救治的时候就选择顺手处理掉。”  白芷萱不屑的道:“别拿汪平那混蛋跟我比,我可没他那么没人性。你倒是跟汪平差不多,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俩会被人笑话一辈子的。”  张勇胜笑道:“我不怕,我又不是汪平,跟他不一样。他没有赚钱的能力,家里的事自然做不了主。我有一百万打底,每年还有十万的教拳费用,养个孩子轻轻松松,腰杆比他硬。”  白芷萱在张勇胜腰上狠狠掐了一下,气呼呼的道:“看你这下还老实不?让你带上套子,每次都推三阻四,这下老实了吧。”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现在不但老实了,而且要老实一两年。一切为了孩子,该憋着就得憋着,嘿嘿。”  事情已经发生了,张勇胜父子各种灭火,尽量把不利影响降到最低。第二天张建雄就把事情告知了白智勇,又抽空去学校见了杜志诚。杜志诚知道后大吃一惊,只觉得背心冒汗,有些不知所措。  在校学生怀孕是高中的大忌,教育局三令五申的交代过,就连一中这样的中学也不能豁免。前两年一中就有一起这种事件,而且是学习成绩最好的明星学生,但也是勒令退学,而且也不能参加高考。  这事如果曝光出去,以二中和教育局的恶劣关系,肯定会被人针对性处置。杜志诚刚刚拿下了贾志国,教育局方面肯定会报复的。到时候不但张勇胜和白芷萱保不住,就连他的校长位子也悬了。  白智勇得知消息后的反应却大不一样,两口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上门了,一脸都是开心的表情。从他的表现来看,似乎当外公比白芷萱的前途还重要,对事情曝光后的麻烦一点也不担忧。  张勇胜和白芷萱下晚自习回来时,白智勇正和张建雄聊得热火朝天,憧憬着孩子的未来。挺着大肚子的唐莉莉也和韩爱华说着女人之间的私密话,她向韩爱华请教生孩子养孩子的经验。  客厅里的气氛非常和谐,这与张勇胜预想的大不一样。他下午才被杜志诚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心里正郁闷着。此时看着白智勇两口气满心欢喜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他本以为白智勇会大发雷霆的。  见到小两口进屋,两人迅速被分开来。白芷萱被韩爱华和唐莉莉拉了过去,聊着生孩子的事。张勇胜只能陪着两个老爹瞎聊,大部分时间都默不作声,等着两个长辈对自己的安排。 (四百一十七)想办法瞒天过海 白智勇兴奋的夸奖道:“你小子行啊,这才多久,就要当爹了。真好,看来到年底我就要当外公了,咱们也算三代同堂了。”  张勇胜有些郁闷的道:“白叔,您真的就不担心么?今天下午杜叔找我去说了,这事要是曝光,我和萱姐都要被开除的。”  白智勇笑着摆摆手道:“这事你别担心,他们要开除就开除好了,你俩又不是全靠着考大学混饭吃。我家大业大的,还养不起你俩么?你们可以先休息两年,等孩子大些了,再考虑前途的事也不迟。”  对于白智勇的大心脏,张建雄也有些意外:“老白,咱们还是稳妥点吧。我跟老杜商量好了,尽量瞒着外面。五月初芷萱的毕业证就下来了,到时候找个外地的学校办寄读,到外地去参加高考,瞒天过海。”  “外地的学校也行啊,周边几个县的,或者是江源的,让芷萱挑一个。”白智勇大包大揽的道:“别的我不敢打包票,这方面的路子我还是挺广的。教育局的手续我去办,他们不敢不给面子的。”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到时候可能要萱姐大着肚子进考场,这真是太辛苦了。我想让她先缓一年,她不愿意放弃已经考了的专业课。”  “这的确是比较麻烦,不过在外地也无所谓。”白智勇说道:“咱们就当是社会考生好了,去年就有怀孕参加高考的,应该问题不大。”  最后两个老爹拍板决定,先用瞒天过海的方式把艺体生的校考过了,然后等毕业证下来就去外地准备考试。只要白芷萱不在云山,没人能发现她身体的变化。毕业证都可以让张勇胜去代领,尽量躲开熟人的目光。  关于大学休学的事情,白芷萱已经给王馨打过电话了。王馨可以找几个大学里的朋友问问,看用什么方式操作。这种事抓得并不紧,只要钱到位,大学里怀孕的都能瞒下来,更不要说进大学之前怀孕的。  在白智勇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他这两年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现在又有了老婆孩子,女儿也不唱反调了,心情非常愉悦。花几个小钱帮女儿解决掉麻烦,还能赚一个外孙,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张家的人按部就班的应对,韩爱华被安排主要负责白芷萱的日常生活,还要开车带她去江源考试。为了出行方便,张建雄把雅阁车让给了韩爱华,自己借了梁爱萍的富康家轿代步。  梁爱萍对白芷萱怀孕的事既感到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汪平就把持不住来过这么一出,她就不信张勇胜能扛得住。以她和张勇胜的特殊关系,这方面是最有发言权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这事张勇胜没有瞒着她,实在让她有些高兴。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闹大了后果不堪设想。张勇胜主动把事情和盘托出,说明他心中还是有梁爱萍的,梁爱萍心里觉得甜蜜蜜的。  这天正好是周六,下午提前放学,家里没有人,张勇胜便大着胆子摸到了梁爱萍家。梁爱萍正在家里忙着准备农机厂重组的资料,这些事是不能拿到门店上去做的,只能在家里慢慢准备。  给张勇胜倒了一杯果汁,梁爱萍似笑非笑的道:“你不在家好好学习,跑到我这里来干啥?不怕被你爹发现什么端倪啊?”  张勇胜得意的道:“发现不了,我妈带着芷萱去江源考试了,她们要待到周三才回来。我爸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天天喝得醉醺醺,就是为了帮院子里这些家伙把车子的贷款办下来,根本没心思搭理我。”  梁爱萍点点头,叹息道:“也就是你爸了,别的人谁愿意搭理他们。这十几辆大货车也不是小数目,而且是贷给私人,没点关系真不好办。张队做人太厚到了,他们敲我的门借钱,我都懒得正眼看一眼。”  “没办法,谁让我爸看不得人家受苦呢。希望这些人有点良心吧,别再当白眼狼了,否则我可饶不了他们。”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这边怎么样?我看你最近忙得不行,要不要从江源调点人过来。”  梁爱萍摇摇头道:“这才哪到哪?没这个必要。有什么麻烦的我都让何金水的财务帮着解决了,我就是最后核对一下资料。”  “那您觉得这次收购的把握大不大?我对这种事没有概念的,看电视上似乎很气派的样子,到底具体做啥都不知道。”张勇胜耸耸肩道。  梁爱萍笑着解释道:“主要就是工厂资产重组配置、经营计划和人员安置方面东西。一半跟财务有关,一半是业务上的。业务上的由老金他们在弄,财务这边是我的专长,现在看来问题不大。”  张勇胜这下放了心,说道:“这么说来,万家和胡一波这次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盘外招?”  “盘外招肯定会有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会干啥。姓胡的不是好鸟,万家更是穷凶极恶,绝对会出歪招的。”梁爱萍冷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厂子里我早就安排好了,他们跳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汪厂长那边呢?他现在和程熙他爸闹掰了,两人对破产重组各执一词,到时候会怎么弄?”张勇胜好奇的问道:“他们不是要搞管理层收购么?难道还能分成两波人来操作?银行能同意?”  梁爱萍神秘的笑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知道怎么搞定老汪的。跟他做了几年夫妻,他这个人我很了解,其实也不是没脾气,只是比较胆小怕事。如果不是姓胡的用权力压着,他才不会答应重组。”  张勇胜叹息道:“要是汪厂长能站在咱们一边就好了,这样工人也会支持咱们。姓胡的权力再大,总不能一手把几千工人都压下去吧?”  梁爱萍叹息道:“姓胡的肯定没这本事,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而已。你有心思操心这个,不如多关心一下白芷萱,怀孕的女人最敏感了,容易神经过敏。” (四百一十八)周末抽空偷个欢 “她现在对我挺好的,一点大小姐脾气没有。”张勇胜倒是不担心这个,自信满满的道:“但就是有一点比较麻烦,现在她怀孕了,我妈也不让我碰她。我现在过得像个和尚,有想法也不能乱来,总觉得憋屈得很。”  梁爱萍无奈的笑道:“这还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事,也只能你自己背着。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只要兴致来了就不管不顾的,没做好安全措施,怪谁?”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所以我这不来找您了嘛。咱们也好久没有那个了,正好爸妈和白芷萱都不在,咱们可以痛快一下,嘿嘿。”说着他色眯眯的看着梁爱萍,脸上全是贱兮兮的表情。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这会儿你想起我来了,你是我什么人啊,我非得听你的?我手上的事忙着呢,没空伺候你。”  张勇胜舔着脸靠在梁爱萍身边,肉麻的道:“梁姨,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从我爸妈回来开始,咱们就没亲热过,再这样下去感情都淡了。我知道你是想我的,也是爱我的,我心里也是有的你。”  说着他温柔的用手揽住梁爱萍的腰肢,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朵上亲昵起来。张勇胜的另一只手也不老实,伸到梁爱萍的衬衣里面各种活动。一时间客厅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两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了。  自从张勇胜父母回到云山后,他俩就没有这种亲密的接触。这一个多月来梁爱萍确实别憋坏了,哪受得了张勇胜的挑逗?没几分钟她就缴械投降,顺势躺在了沙发上,张勇胜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  顿时客厅的气氛变得春意盎然,一男一女在沙发上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诱人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让人血脉喷张。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奇葩,却也不影响他们的感情,过年期间的间隔,反而给人一种小别胜新婚的刺激。  他们从客厅折腾到浴室,从卧室折腾到书房,尽情享受着这甜蜜的时光。一直到太阳落山,他们才渐渐停息下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潮。这天晚饭张勇胜也是在梁爱萍家吃的,梁爱萍像伺候丈夫一样悉心照顾。  整个周末张勇胜都泡在梁爱萍这边,美其名曰帮梁爱萍整理农机厂收购重组的资料,实际上是两人短暂的二人世界。张建雄这两天应酬不少,帮着同院的老司机们联系贷款,丝毫没发觉儿子的秘密。  一个周末很快过去,两天后白芷萱也顺利完成了校考回到了云山。瞒天过海的计策非常成功,白芷萱参加了两个学校的校考,都没有暴露自己是孕妇的情况。她和其他考生一样入场考试,笔试和面试都很顺利。  尤其是提前走过关系的临江传媒大学,招生面试的老师中竟然有两位都由王馨介绍见过面,这让白芷萱的面试轻松不少。有两个老师帮着说好话,白芷萱面试得分不低,被录取的几率很大。  现在她开始有些对录取后的休学发愁了,毕竟刚考上大学就休学,学校也是很难批准的。王馨虽然给她打了保票,只要能够向学校支付一定的赞助费用,休学的事问题不大,但她却始终有些担忧。  见到白芷萱忧心忡忡的样子,张勇胜劝说道:“萱姐,你校考都过了,还担心啥。我给刘洋打过电话了,他说没问题的。其实每年走后门进去的不少,你只是休学而已,比她们好得太多了。”  白芷萱还是不放心,叹息道:“这种事现在好像没问题,但以后被人曝出来,会影响职业操守的。圈子里好多大牌明星,就是因为曝出各种不良事情,在事业上一落千丈,我担心的是这个。”  张勇胜笑道:“我觉得你就是白担心,就算曝出来能说明啥问题?高中怀孕嘛,跟个人能力和事业都没啥关系,顶多被人热炒一阵。只要没有亏心的地方,人家也说不出啥话来,况且这种事学校捂得紧着呢。”  白芷萱沉默了一下,说道:“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部吧。反正我行得正坐的直,录取名额也是实打实考上的,谁爱说谁说去。那些走内部校招流程的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嘛,你现在应该吧生活节奏调整过来。一方面是把身体养好,一方面是温习功课准备高考。我妈说让你搬回一中去,她也搬过去照顾你,那边是一楼,不用爬这么高,安全第一。”  白芷萱笑道:“这下我俩可要分居了,看你能把持得住不?你隔三差五的找陈丽补习,我现在可有些不大放心了。”  张勇胜拱手求饶道:“大姐,你就放过我吧。就算我有这个贼心,人家也要看得上我嘛。就我这破成绩,根本不在人家眼里。我现在都有些怕见她,她越来越厉害了,训我就跟训儿子似的。”  白芷萱瘪瘪嘴道:“谁让你成绩那么差的,理科差也就罢了,怎么语文也这么渣。语文从小学开始学了十几年,这有什么难度?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到了作文上总是稀里糊涂的?”  张勇胜挠挠头道:“写作文跟聊天不一样,聊天可以胡说八道,写作文还是要讲究一下的。我要是胡说八道,肯定被判零分,那损失就大了。其实我理科还可以吧,上次期末化学上七十分了。”  白芷萱摇摇头,叹息道:“你就别沾沾自喜了,老老实实的啃基础吧,你这基础真的不行。你这考试不比我简单,只要考上三百五,我就不担心录取问题。你要是低于四百五,专科估计都够呛。”  “现在好像有些勉强,除了外语和化学及格率比较高,其他的都在线上徘徊。”张勇胜掰着指头算了算,自我安慰道:“好在还有一年时间,突击一下还是有机会的。高考的难度没陈丽大,分数也许会高些。” (四百一十九)学习难度要提高 白芷萱却不是太放心:“这你可不能掉以轻心,高考出题谁都说不准。前两年一中也经常猜题,结果还是有被坑的时候。这种事外面不知道,但我在里面听到过不少风声,所以不能太依赖猜题的打法。”  张勇胜有些意外,一中居然也有算不准的时候,疑惑道:“一中不是有专门研究高考题的教研室么,为啥还能出这种漏洞?”  白芷萱笑道:“高考考题是全国统一出题,出题的都是多年参加高考出题的老师,不可能很容易被算准的。全国那么多名校都在玩这套,有哪个高中敢说自己百分百算准了,都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张勇胜无奈的道:“那我也没办法,只能走陈丽的路子。二中的老师根本靠不住,教研室那些是杜叔刚选出来的新手,这方面更没有经验。陈丽好歹是参考一中的习题,多少还靠谱一些。”  白芷萱也知道张勇胜的困难,对他这方面还是挺宽容的。虽然张勇胜经常去陈丽家,她也没有说什么怨气的话。在她看来男人的前途很重要的,陈丽能帮上张勇胜,自己大度一下也没啥问题。  时间很快进入三月末,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陈丽的增补的高二上期习题也递交到了杜志诚的桌上。杜志诚召集了教研室的老师开会,研究这套习题,准备投入到周六增补的课程之中。  教研室的老师们则比较反对,在会议上纷纷大吐苦水,觉得难度太高了。对于二中学生的水平他们还是比较清楚的,这个难度比高考还厉害,发下去肯定会让学生们撞得满头是包。  杜志诚却不以为然,说道:“各位,你们别这么灰心丧气的。这套题虽然难度较大,但方法上还是比较典型的。如果能熟悉这些方面的应用,其他的题目就简单多了,对学生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教研室主任黄远东道:“校长,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拔苗助长了。咱们学生可比不上一中那些精英,就是一般高考难度的题及格都很困难。如果用这些题,每个班考试及格的就没几个。“  杜志诚摇摇头道:“老黄,你不要这么悲观嘛,咱们学生的可塑性还是很强的。高三主要用来做参考教材,马上要高考了,用来查漏补缺是不错的。高二可以多用用,适应了这个难度,高三时就轻松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以咱们学校的情况,还是比较困难的。”高一年级主任赵老师说道:“虽然这是高二的题,但咱们高一用新题时也遇到不少问题。当时我们的老师都不太适应,高二老师恐怕也不容易。”  苗老师苦笑道:“当然不容易了,这完全是两个难度的事。我觉得可以适当选用,不宜全盘照抄。难度还是逐步上最好,一下子拔高了他们吃不消。而且我担心用这个考核老师教学水平,下面会闹翻天的。”  杜志诚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教研室先挑一些可用的出来,做个简化版的给学生们用,后续看情况而定。但老师的考核肯定要以简化版为主,咱们不能再得过且过了,误人子弟的罪名我们背不起啊。”  黄远东有些不明白的道:“杜校长,你急于提高成绩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我们二中有必要这么急么?我们现在艺体生的高考升学率不错,教育局也没下更大的指标,咱们不用这么着急吧?”  杜志诚摇摇头,语重心长的道:“老黄,我知道这是大多数老师的想法,但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我们是对学生负责,不是对高考升学率负责。哪怕是多一个上大学的,我们也对得起教师这份职业。”  苗老师点点头道:“杜校长说的对,如果真像三中那样混日子,我们二中可轻松多了。只靠艺体生的升学率,在县里也能独树一帜,没必要这么搞。但孩子的父母把他们交给学校,我们能对得起他们么?”  黄远东也不得不承认,从职业操守上看,二中以前的确是有些误人子弟:“校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教研室尽量配合学校的改革措施,把学生文化课提上去,希望今年高考也能有个好成绩。”  教研室的会议上达成了一致,高二的教学难度再一次升级。作为变革期的学生,张勇胜他们这一波又成了被坑的对象。高二四个班怨声载道,就连艺体生也出现了总分不过二百的低潮。  “卧槽,这分数真的交回去肯定被我爹打断腿的。”李星满脸苦逼的看着三月份的月考成绩单,抱怨道。  刘卫伸过头去瞟了一眼,笑道:“还好吧,至少都过五十分了,不算跌的太厉害。如果按高考的话,总分也能过四百,艺体生肯定没问题了。”  李星郁闷的道:“我又不是艺体生,四百连专科都不够好吧。”  刘卫诧异的道:“你啥时候这么看重分数了,不是说不打算考大学么?怎么回事,突然又改主意了?”  李星叹息道:“我这不是两手准备么?万一考上了,就不用去当兵了。当兵多累啊,大学生前途还好。哪怕是专科,都比当兵强。”  刘卫点点头道:“那你得抓紧了,时间可不多了啊。这次题目是难一些,但我有心理准备,基本上还能稳得住。”  赵云飞见两人躲在教室的角落里嘀咕,过来凑热闹道:“你俩在这里干嘛呢?下去打球吧,今天球场上没几个人。”  李星瞟了他一眼道:“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看着我们吃瘪心里很好受是吧?你是不用高考了,我们还得面对呢。”  赵云飞无所谓的道:“我说什么事呢?就为这点成绩,至于么?其实这次也不难,我媳妇就觉得刚刚好,对提高成绩有帮助。”  李星无奈的道:“我能跟她比么?她是班长,成绩一贯顶尖的,我就是中游而已,再下滑就啥都没了。你问问周兰兵,他考了多少?” (四百二十)以学校名义参会 “他考得还行吧,距离及格线没差多少。如果换算成高考,勉强也有四百。他是艺体生,这成绩肯定没问题的,主要看专项科目。我们班李明宇按高考算才两百分,回去根本没法交差。”赵云飞幸灾乐祸的道。  刘卫叹息道:“如果只有两百分,就算专项科目满分,也没法录取吧。我记得去年艺体生最低文化课也是三百左右,差得也太远了。”  “所以还是保送好,不用跟着你们瞎折腾。”赵云飞得意洋洋的道:“听说很多家长要求周日也补课,这下你们可惨了。”  刘卫摇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国家要求每周必须放假一天。本来周六补课就是打擦边球,周日再补还不闹翻天啊。”  “张勇胜呢,今天咋没有看到他?又跟着咱白大小姐亲亲我我去了?”李星不想谈这个郁闷的问题,改变话题道。  赵云飞笑道:“他去找杜校长请假了。下个月我们要去江源参加会议,他代表我们去跟杜校长谈。”  “参加什么会议?你们就是高中生而已,还去江源开会,牛皮吹得太大了吧?”李星满脸的不信,觉得赵云飞又在吹。  赵云飞自信满满的道:“你还别不信,这次我真没吹牛。这次是咱们省传统武术协会的年会,我们几个作为青少年代表都有邀请函。这种事学校也是第一次,以前都没有参加过,只能商量着来。”  “真的假的,你们这么牛了?”刘卫惊讶的道:“是你们省体院发来的吧?就你和张勇胜两人?还有没有别人?”  “有啊,我、老董、老金,还有曾易,加上老张一共五个。”赵云飞解释道:“我们都是学传统武术的,大家凑成一队。”  “曾易也去?他不是在紫竹镇么?又不是咱学校的。”刘卫更吃惊了,曾易他是知道的,小时候经常去曾家医馆看病。  李星完全听不懂,问道:“曾易是谁啊?你们俩都认识?”  刘卫解释了一番说道:“他是跟他爷爷学的,在咱们镇上打架很有名。以前咱们镇上小流氓不少,都被他打得不敢露头了。他爷爷是我们那儿的名医,镇上的人都找他看病,比卫生院的庸医厉害多了。”  “所以练传武的不要轻易去惹,真惹上高手也是自讨苦吃。”赵云飞耸耸肩道:“这次他参会也老张提议的,也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学校不是与省体院合作么,紫竹镇的中学又没有这层关系。”  就在赵云飞和刘卫等人在教室闲聊的时候,张勇胜和杜志诚也在校长室掰扯此事。此事是省体院直接给张勇胜下的邀请函,算是个人邀请,上面的推荐人也是张勇胜的个人的关系。  杜志诚却想占个便宜,打算弄成云山二中的传武学生受邀参加,代表青少年学生团队。这样一来云山二中的名气就打到省里去了,以后体育生在这方面也能受到一些上层体育机构的关注。  他苦口婆心的道:“阿胜,这事你再给省体院和武协的人商量一下,专门给咱们学校下个邀请函吧,最好能多弄两个名额。这对咱们学校是大好事,把名声打出去,以后与省里的学校联合也有些底气。”  张勇胜有些愁眉苦脸的道:“叔,我不是不想帮学校,可这次的名额都是私人推荐,我们几个都不是协会的人。我是金凯的师傅推荐,金凯是他师兄推荐的。赵云飞是省体院推荐,董奇山家里本就有名额。”  杜志诚不以为然的道:“不是还挂靠了一个曾易么?他又不是咱学校的,你也给他弄到了推荐函,那就勉为其难帮学校也弄一个吧”  张勇胜解释道:“那是因为绿林派的卢天德掌门请曾易的爷爷给侄子治伤,人家私人关系弄到的,跟我无关。参加年会的都是专业人士,每年外卡数量有限,专门给一个学校开后门,还从没有过呢。”  杜志诚想了想,问道:“咱们不是跟省体院联合办班么?新开班下学期就开始了,他们难道不能行个方便。你再去跟他们商量一下,武协里面他们的人脉不少。如果要花钱什么的,不贵的话学校也可以出点。”  张勇胜没有办法,只能答应道:“那我下来打电话问问看吧,这事我可不敢打包票。要不您再找郭教练问问,他虽然不是武协的,但在省队待过,在武协也认识不少人,说不定也能搞到名额。”  杜志诚点点头道:“行,你先打电话联系,我下来也找找郭教练。不管能不能以学校名义参加,只要你们几个走出去了,也是咱们学校的光荣。以后咱们学校也争取加入协会,多跟省里的专业机构交往。”  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张勇胜立刻去高三楼层找到金凯,两人到天台上商量着。这事找体院肯定没戏,体院的名额有限,自己人数又多,早已抢成一锅粥了。二中虽然是他们的合作学校,但毕竟不是本校自己人。  陈大丘作为一方宗师级的人物,虽然在武协不担任管理职务,但也挂着个高级顾问的头衔。他是作为全国总会的高级顾问,对于本省分会的事虽然插不上手,但大家多少会给一些面子。  “让我师傅去说?你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金凯皱起了眉头:“我师傅又不是省武协的人,只是代表总会参加,他咋方便说这事?”  张勇胜机灵的道:“总会的人就更好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省武协多少也要给点面子的。其实也多不了几个人,只是学校需要一个名头,以后进出交流都方便,拿到教育局去也有些面子。”  金凯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只是要个名头,把咱们的名额装进去,或许可以试试,反正也不抢人家的名额。要是多几个人就不好说了,这事也不是我师傅说了算,省武协那边能人也不少的。”  张勇胜笑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杜校长看重的还是学校的名头,名额多不多的看情况吧。有名额就把老廖他们带上,没有就算了。” (四百二十一)参会前的那些事 金凯点点头道:“那行,我晚上打电话问问,尽量把名头争取下来。有个学校的名头也好,咱们在云山也方便一些。天天看着一中的人那么拽也够了,咱们也给他们上上眼药,就是多的名额不敢保证。”  张勇胜长吁了一口气:“那就这样说定了,首先保证学校的名头,名额的事不用强求,尽力争取就行,具体看情况处理。”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刚刚进入四月,省武协方面就有了消息。由于是省体院和陈大丘联合推动的,武协的管理层也很给面子,允许以云山二中的名义参加年会。而且多给了三个列席名额,可以现场参加会议。  这可把杜志诚惊喜得不行,简直想抱着张勇胜猛亲两口。一个小县城的普通中学,能够派代表参加省级武协的年会,这可是多大的认可啊?他激动了一下午才冷静下来,然后考虑三个名额怎么分配。  为了这三个名额,学校领导层又闹成了一锅粥,只要粘上点权力的都来凑热闹。朱明生一个管后勤的副校长,跟教学考试八竿子打不着,居然也想要当代表团领队,让杜志诚有些哭笑不得。  上面怎么闹,张勇胜一点都不关心。他只提了一个要求,三个名额中廖登峰肯定占一个,另外两个学校随便分配。而且这次去江源负责来回的交通和食宿,一定要把事情安排好,不能搞得太丢面。  不到一个星期,学校的参会名单就下来了,长长的名单吓了张勇胜一大跳。除了他们几个拿着邀请名额的学生外,居然还有同等数量的老师。他看着名单有些哭笑不得,也感到非常无语。  下午课外活动时间,张勇胜在操场纠正董奇山的武功,顺便聊着这事。董奇山和李明宇关系不错,知道一些上面讨论名额分配的过程,张勇胜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打破砂锅问到底。  “也就是说,郭教练和李明宇瓜分了剩下两个名额。郭教练是省体院来的,有个名额我也能理解。李明宇是什么来头,能在那么多老师中抢到一个名额?”张勇胜对此非常好奇。  董奇山一边热身,一边解释道:“老郭是带队,没有老师也不像话。李明宇不一般,他叔叔是县里体育局的领导,学校肯定要给面子。以前他自己练的跆拳道,也都是他叔叔帮着安排的。”  “那多出来的老师呢,咱们七个人,还配了七个老师,这也太扯了。”张勇胜感到惊奇,怀疑这都是顺便去江源公费旅游的。  董奇山耸耸肩道:“就是这么扯,那也没办法,风气是这样的,杜校长一个人也压不下来。要不是有李明宇这个由头,剩下的名额不知道会抢成啥样。虽然咱们就是列席,但报到教育局也是政绩啊。”  张勇胜看着手里字条,点点头道:“还好,没有让朱明生那个瘟神去,否则一路上都恶心得要死。几个老师也算擦边,杨主任带队,问题应该不大。”  董奇山瘪瘪嘴道:“老朱凭什么去?这事跟他毛关系没有。老师们要去几个省体院介绍的合作学校考察,他能考察个啥?考察人家食堂饭菜?还是学习怎么从学生和家长口袋里捞钱?”  很多学生对食堂新承包商的高价餐饮非常不满,董奇山就是其中之一。他虽然不缺钱,但也不是傻到当冤大头的。可是他们都是外地学生,如果不在学校吃饭,去其他本地餐馆也不熟悉。  张勇胜笑着道:“你就忍忍吧,学校刚换了供应商,不可能又换的。至少现在味道和质量还是不错的,就是贵得有些离谱。”  董奇山叹息道:“什么时候杜校长能吧这帮蛀虫赶走,咱们学校就太平了。最近连开水房都要涨价,真是蚊子腿也不放过。”  两人正聊着,张勇胜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说了几句,然后让董奇山自己先练,接着去了杜志诚的办公室。武协方面正式对接的邀请函过来了,还需要提供一些资料,他得去帮杜志诚参谋一下。  接下来的一周就是准备时间,尤其是服装问题,还费了张勇胜一番心思。老师们都有出席正式场合的西装,学生们本来就是五花八门。二中的校服已经很陈旧了,穿出去根本拿不出手。  后来他找了梁爱萍帮忙,搞了一批西装样式的礼服,专门用来参加这次年会。为了具有二中的代表性,他还请了老裁缝,在几套礼服上绣上了二中的校徽和名称,看上去时尚大气,让人眼前一亮。  衣服是上红下白的西式小翻领,还配了一条蓝色的领带。鞋子是纯白的轻便运动鞋,和裤子搭配起来凸显出清新爽利的气质。张勇胜几人还把校徽别在胸口,给人一种非常正式和隆重的感觉。  看着眼前几个穿着礼服的学生,杜志诚满脸欢喜的道:“不错,真不错,这才像样子嘛。要是穿旧校服去,样式难看也就罢了,而且还不合身,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是叫花子化缘打秋风的呢。”  杨洪波笑道:“这套服装好是好,就是不便宜,一套一百多呢。这还是人家梁总给的成本价,算是支援我们学校。上面的校徽和名字的图样是请人赶工缝制的,这些人工费都没收咱们的。”  杜志诚点点头道:“挺好的,一百多比校服也贵不到哪里去。旧校服当时教育局也是一百一套定的,这才贵几十块,质量也差太远了。”  杨洪波不好说啥,只得道:“没办法,校服的事都是上面定的,咱们学校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是各个学校能自己定,我肯定找梁总。”  杜志诚看向朱明生道:“老朱,这种事你在教育局的后勤工作会上要主动提,别开会就当菩萨。咱们学生出了钱,衣服还破破烂烂的,像什么话嘛。”  朱明生满脸尴尬,抱屈的道:“杜校长,这不是我不提,而是上面就不让咱们提。那套旧校服已经是备选中最好的了,没选中的几个更差。你是没看见,那几样衣服扔到垃圾堆都没人捡。” (四百二十二)武协要办青年赛 杜志诚郁闷的道:“不行,我得在县里大会上提,现在风气越来越差,连学生的钱都要赚。不但教材习题越来越贵,还多这么多不该收的。”  黄远东笑着支持道:“杜校长您提最好,您身份不一样,是咱们教育界的代表,上面大大小小的官都能给面子。我们人微言轻的,教育局一句话就给打回来了,根本不给咱们说话的机会。”  一切准备就绪,二中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出发仪式。参与的人不多,只有代表团成员,和相关班级和科室的老师。杜志诚简单讲了几句,然后大家一起照相留念,最后在食堂吃了一顿践行的饭。  第二天一大早,在学校安排的大巴车接送下,二中代表团一行人向着江源出发了。车上十几人,老师和学生各一半。老师们坐在前面,心情愉悦,就像去春游。学生们坐在后面闲聊,憧憬着大会的情景。  “老董,你家是武林世家,你应该参加过不少次吧?这年会主要干啥?”赵云飞对大会很好奇,拉着董奇山不断的问道。  董奇山摇摇头道:“我家名额也不多,一共就三个,以前去的都是我爷、我爸和我叔。今年是给张老师面子,让我替代了我爸的名额。”  张勇胜拿出武协寄来资料,散发给大家,笑道:“大家抓紧时间看看吧,本来昨天就要发的,结果一忙就搞忘了。其实也没啥对我们有用的内容,我们就是去刷个脸熟,以后见面不至于太尴尬。”  这种协会其实就是官样文章,大部分是做给上面的人看的,没有这些文章,对上面的拨款也没法交代。不过也有一些内容比较有用,比如在青少年群体中推广和普及传统武术教育,这项张勇胜就很感兴趣。  在他看来成年人的传武群体已经固定了,而且江湖气太浓,要改变实在太难。最主要的是这些群体里面良莠不齐,甚至隐藏着不少通缉犯,想要把这些人推出来,治安管理这关就不好过。  而年轻人相对比较单纯,只要能够走向系统的教育,引导他们通过武术自食其力,也不至于走向黑暗面。实际上这些年很多练武人犯案,大多数就是教育方面缺乏引导,就业方面没有去向造成的。  武协下发的资料很简单,也就一两页纸而已。大家分分钟就看完了,然后陷入了讨论之中。年轻人都比较兴奋,对于这种事情想法很多,自然会提出一些古怪的问题,张勇胜就顺便集思广益一下。  “这个青年赛挺有意思啊,每个县都可以派代表队参加,分套路赛和擂台赛,正适合咱们。”赵云飞激动的道:“这上面要求二十二岁以下,也就排除了大部分成年人,咱们夺冠的优势很大啊。”  金凯瘪瘪嘴道:“你别信口雌黄,咱们省那么多县,各个县里藏龙卧虎的,你以为你就一定赢啊。你才刚入门多久,别不知深浅?”  赵云飞不服气道:“别看咱们省里县份很多,但真正广泛开展武术教育的也不多,大多都是民间门派。别的我不知道,咱们县就没有门派,河岗也只有老董一家,能有多少拿得出手的对手?”  董奇山摇摇头道:“县份上门派的确不多,但各个城市里却不少。因为县里资源少,所以大家都不爱待。我家情况特殊,我爷爷老古板,不然早搬到市里去了。市里的门派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每年培养不少人呢。”  李明宇不赞同道:“市里的情况我清楚,那些短期班培养出来的没用,都只有个自卫基础,然后去弄个什么保安之类的工作。这些人跟街头混混差不多,根本不经打,能打的还是要长期训练的才行。”  廖登峰突然道:“我听说有的传统门派开始转职业了,准备参加职业联赛。这些人专门培养出来打擂台的,可不敢小觑。”  金凯点点头道:“所以说咱们真要参赛,可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这些按西式教育搞出来的速成版,他们实战经验丰富,很不好对付。”  赵云飞自信的道:“实战经验再丰富,有我和老曾丰富?老曾打遍紫竹镇无敌手的时候,那帮人还在围着擂台绕圈吧。”  曾易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道:“你就别提这茬了,那些都是不会武功的混混,现在想想都觉得丢脸,太欺负人了。”  张勇胜对此却不以为然:“其实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虽然那些人不会武功,打起来还是挺凶悍的。你一个人能打那么多,实战经验的确丰富。到了擂台上,这就是底气,动过手的,见过血,自然有一股不同的气势。”  廖登峰点点头道:“赵云飞的气势的确不一样,在擂台上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站在那里就觉得不好对付。跟他交手心理压力太大了,打别的人根本没这种压力,精神上要轻松得多。”  金凯想了想,有些纳闷:“我怎么不觉得,他就是块头大一点,肉多一点,比我们能扛一点,还有啥?”  张勇胜摇摇头道:“那是你,你没事总和他别苗头,早就习惯了。你问问其他人,除了曾易,谁没有这种感觉?”  金凯转头看向李明宇,李明宇老实的点头道:“的确是这样,他这人打起来凶得很,我下意识就不敢让他近身。我这一拉距离,很快就失控了。我问过教练,教练说没捷径,只有经常打才能扛得住。”  赵云飞这下更得意了:“看到了吧,这就是打野架的好处。经常跟人交手,从来就不会担心这种事,你的神经已经习惯了,怕啥?”  金凯满脸的不可思议:“难道你让我们没事去打野架?这不太好吧,咱们这队人也太欺负人了,说出去都没面子。”  张勇胜挠挠头道:“好像的确不妥,但实战经验肯定不是闭门造车上练出来的。闭门造车练出来的只能是乖宝宝,遇到强手就现原形。” (四百二十三)开完会有友谊赛 大家一路上欢快的聊着武协年会的时,赶在午饭前抵达了江源。这次武协的会议非常隆重,给各地的参会者提前准备了三星级酒店。二中的的大巴车在酒店外停下,老师和同学们提着行李下了车。  此时省体院的教练孟景辉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他因为赵云飞的关系和二中联系比较多,与老师之间也相对较为熟悉。省体院武术系的吴国新副主任是武协的副秘书长,便安排了孟景辉接待二中的人。  双方见面后一阵寒暄,都表现得非常热情。对于这次会议安排在如此高规格的酒店,二中的老师们非常满意。作为小县城的老师,到大城市出差大多数都是住普通旅馆,住这种中高档酒店的机会屈指可数。  赵云飞和曾易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顿时感到眼花缭乱,不断发出各种惊讶声。金凯对赵云飞的土老帽行为非常鄙视,觉得丢了自己的脸。董奇山倒是一脸淡定,这种地方对他并没啥冲击力。  在孟景辉的带领下,二中的众人在酒店服务台办理了入住手续,然后又到武协设置的代表处签到,领取参会的证明和资料。一切非常的顺利,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手续,每人还有一小包的伴手礼。  安排好张勇胜等人后,孟景辉带着不参加年会的二中老师去了另一家酒店。这家酒店距离省体院在江源的合作学校比较近,武协年会期间他会带着老师们考察这些学校,介绍联办专业学校的一些发展思路。  这也是江源之行中二中老师们的主要任务,杨洪波带队到江源就是干这个的。二中要和省体院联办,不能两眼一抹黑。省体院在江源有好几家联办的学校,都是他们参考和学习的模版。  分别后,张勇胜等人乘坐电梯上楼进入房间整理一阵,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大家去了酒店的自助餐厅用餐。这里现在都被武协的会务组包了,来的都是参会的人员,各门各派的都有,穿着打扮也各不相同。  有的门派比较传统,一身对襟短衫的配布鞋,看起来非常精神。也有的比较现代的,全套运动员打扮,给人一种专业感。二中的人更显的隆重一些,像是参加大会的礼仪人员,各个英俊帅气。  与别的门派相比,二中显然是更加年轻。除了郭教练是成年人外,其他的都是高中生。他们看起来热别脸嫩,就像刚入行的菜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很多人都在纳闷,武协怎么会邀请一队年轻人参加?  郭方平教练在餐厅中发现了不少熟人,让张勇胜等人自己吃饭,便拿着酒杯联系感情去了。张勇胜等人没有熟人,自顾自的拿上餐盘,在各个餐台上巡游,找自己喜欢的食物。  酒店的自助餐厅非常不错,各种中西式的菜肴琳琅满目,让赵云飞这个土包子看花了眼。他本就非常能吃,这次更不客气,双手两个盘子堆得满满的,还让曾易帮他拿了两大杯的饮料。  张勇胜看得哭笑不得:“老赵,你差不多得了啊。这里又不限量,慢慢吃,你何必一下搞这么多,看起来也太夸张了。”  赵云飞一脸无所谓的道:“好吃就多拿点呗,这里的菜不错,我难得来一趟,可不能亏了自己。这鸡腿烤真好,金黄金黄的,一看就很有食欲。”  金凯露出不屑的表情:“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这才哪儿到哪儿,要是请你去五星级,你多半哈喇子都能流一地,丢我们的人。”  两人斗嘴习惯了,大家都不放在心上。反正他俩经常谁看谁都不顺眼,除了正事的时候不抬杠,其他事情上肯定各种不服气。金凯见多识广,赵云飞是第一次来这种餐厅,两人观感大不一样。  董奇山摇摇头,劝说道:“你俩就少说两句吧,一路上都在斗,嘴不累么?有那精神留着养精蓄锐,开完会后还要安排切磋呢。”  赵云飞自信的笑道:“有切磋最好,我最近手痒得不行了。在学校打来打去都是你们几位,一点新意都没有。”  金凯嘴角一斜道:“你这么有自信,打第一个如何?人家可是与省体院长期合作的学校,高手不少的,别给人扔了下来。”  “第一个就第一个,我怕啥?”赵云飞拍着胸部道:“我先来个旗开得胜,算是开门红,免得你们上场手脚发软。老曾倒数第二个,当杀手锏。老张最后一个,都可能都不用上场,咱们也能完胜对手。”  张勇胜对此很赞同,他对与中学生切磋没什么兴趣:“这样打也好,反正我也不打算上。我上太欺负人了,对人家不公平。你们谁打第二个?最好来个稳一点的,咱们先稳两局,气势上就能压倒对方。”  “我来吧,我步法不行,以守代攻争取打个平手。你们后面接上,咱们力争提前取胜四场。”廖登峰主动请缨道。  “那我打第三个,我也尽量争取平手。只要有两场平手,咱们是客场,就算打平也算赢了。”李明宇自告奋勇的道。  金凯瘪瘪嘴道:“你俩怎么这么没出息,要打就要争胜,平手有啥意思?我打四个,反正我不能输,输了太丢人。”  “这么看来我只能打第五个了,承蒙你们给机会,我也不打算打平。”董奇山笑道:“那家学校虽然不错,但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该赢的仗一定要赢。而且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战术上很占便宜。”  张勇胜笑道:“你们这一安排,我和曾易都不用上场了?哪有那么顺利的,对方可是有名的明星学校,我们可不能轻敌。”  “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大意,具体等老郭拿到资料再安排吧。”赵云飞边吃边说道:“大会明天才开始,今天下午干啥?没事的话咱们出去逛逛,江源我还没来过几次呢。”  “江源没啥意思,就那么几条街繁华一点,其他地方也一般。”金凯对此不是很感兴趣:“我知道有个好地方,里面高手如云,我师兄带我去过一次。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去见识一下那里真正的高手。” (四百二十四)酒店再会陈大丘 “在哪里?什么地方?”赵云飞眼睛一亮,激动的道。他是武痴,听说有高手就坐不住,对各种比赛兴趣极大。  金凯慢悠悠的解释道:“这地方是江源高手集中之地,大部分高手都在这里。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必须要高手带领。”  “你说的是擂台赛吧?”董奇山惊讶的道:“那地方咱们能去么?咱们水平相差太远了吧?就算我家长辈上台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李明宇点点头道:“我听说过这个擂台赛,很多省内的高手都以上台取胜为荣。尤其是今年年初来了不少港岛高手,在南洋各国都是非常有名的,与本省高手打比赛,本省高手负多胜少。”  金凯笑道:“咱们虽然水平不够,但观摩一下高手对决也是可以的啊。那里真的很棒,我师兄那么厉害,也不敢说稳胜。前两年那里出了一位高手,几乎横扫全省无敌手,连胜一百多场呢。”  “这么厉害!这人干啥的啊?”廖登峰也被这样的高手吸引住了。  金凯看了张勇胜一眼道:“这人外号叫力王,是港岛数一数二的高手,在南洋也能排在前十。他其貌不扬,但力气极大,几乎无人能敌。去年暑假才输给了本省的一位高手,然后到现在一直是连胜。”  “卧槽!这人真的这么强?不是你吹牛的吧?本省打败他的又是谁?是不是本省的第一高手了?”赵云飞各种追问。  金凯耸耸肩道:“他是不是本省第一高手我不知道,反正我师傅对他挺推崇的,我二师兄也不是他的对手。”  “金公子,差不多得了,别买关子了。”张勇胜尴尬的笑道:“你明知那地方只有我能带你们进去,你就故意勾他们的好奇心,把我放在火上烤。带你们进去也没问题,不过先得打赢友谊赛才行。”  “你能带我们进去?”董奇山满脸的不可思议:“那地方我知道,不论是比赛选手,还是下面的观众,都是要经过担保的。我叔经常去看比赛,因为我家在武林中有一些面子,担保人还是找得到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赶紧吃,吃了出去再说,在这里说不方便。本来我就准备帶你们去见识一下,既然金公子已经提出来了,我就不隐瞒了,但这事要经过老郭,还要获得学校准许。”  有了擂台赛的好奇心勾着,大家吃饭果断提速。一阵胡吃海塞之后,几人挺着肚子出了自助餐厅。刚离开餐厅大门,金凯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那边传来消息,陈大丘到酒店了,要见一见他们。  武林前辈的邀请,大家自然不敢怠慢。在金凯的带领下,上楼到了一个面积不小的会客室。会客室装修非常豪华,里面全是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给人一种回到了古代豪门的感觉。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转过屏风,张勇胜看到了正在茶座上喝茶的陈大丘和元镇。陈大丘依然是一身灰布长衫,给人超凡脱俗的感觉。元镇的僧衣换成了黄底红袈裟,看上去隆重很多,气势非凡。  两人旁边坐了个身材与张勇胜差不多的瘦子,这人也是个光头,但没有穿着僧衣袈裟,而是全套的运动服。他看上去有些尖嘴猴腮的感觉,但眼睛特别的明亮,犀利的眼神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  陈大丘见到张勇胜来了,笑呵呵的招呼道:“张兄弟终于来了,我这两个徒弟等你好久了。江源是你的主场,你得做东啊。”  “陈前辈,这次年会可是你们武协举办的,我也是受邀而来,怎么能算是主场?”张勇胜拱手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元慧大师吧,江湖上称您为佛门青年第一高手,有空咱们可要切磋一下?”  他这话一出,身后的同学中除了金凯,其他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被誉为佛门青年第一,这人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赵云飞等人都是血气方刚之辈,对这样的人颇为关注。  元慧站起来拱手客气道:“都是江湖朋友们抬爱,我哪点三脚猫的功夫哪能称得上是第一?我还得跟师傅多学学呢,师傅对张兄弟非常推崇,有空咱们过过手,互相学习提高一下。”  金凯眉毛不自觉的挑了挑,心中有些意外。他虽然与元慧交往不多,但也知道这位大师兄是想来眼高于顶的,武林中被他看得上的青年高手没有几个。他第一次与张勇胜见面就如此客气,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元镇笑着对金凯道:“老三最近功夫进步神速,师傅刚才还在夸你呢。你这天赋真是没得说,我习武的启蒙阶段也没有这么快。”  在元镇的招呼下,同学们围着茶几坐下。服务员给大家倒上茶后离开,大家聊着这事武协年会的时。陈大丘作为武林前辈,对这种会议是非常熟悉的。这次把张勇胜等人找来,也是想给他们简单介绍一下。  “今天找同学们来,主要是跟你们见个面,听听你们的想法。”陈大丘笑呵呵的道:“一开始我们只是打算邀请个别能力比较强的同学,后来体院那边有更多的想法,我们就以学校名义进行邀请了。”  张勇胜笑道:“多谢前辈支持,要是没有前辈,我们也没法代表学校来参会。这对于咱们学校来说,也是很大的荣誉。”  陈大丘摆摆手道:“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咱们虽然私下论交,这次是公事公办。体院那边的意思是希望武协下面有个青年人的分会,打算从你们这届开始,然后吸纳更多的会员,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张勇胜感到很意外:“青年人的分会?这是几个意思?”  元镇解释道:“资料你们都应该看过了吧,上面有个青年联赛的消息你们知道吧?那个联赛以后会划道青年分会管理运行,专门吸纳各地的青年习武者参与,还会争取加入大体会,搞成全国性的比赛。” (四百二十五)与武林前辈聊天 “大体会?”金凯惊讶的道:“大学生社团也参加么?这人可不少了,听说各个大学里面都有各种不同的格斗技击类社团。”  元镇点点头道:“那是当然,这点上面也是很支持的。总会那边希望从青年人入手,把咱们这个行业走向职业化。”  陈大丘笑道:“总会那边的确有这个规划,但时间比较长。咱们省是先做个试点,然后逐步推广。你们是第一批人,所以希望能积极参加。张勇胜的武功高,在年青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要带个好头啊。”  张勇胜客气的摆摆手道:“前辈过誉了,我也就自己瞎练,防身健体而已。要说青年高手,还是元慧大师名气最大。”  陈大丘瞟了一眼元慧,摇摇头道:“你们别总是吹捧他,他现在都不知天高地厚了。真要动起手来,他也是不如你的。”  元慧尴尬的看了师傅一眼,低声道:“师傅,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和他都还没打过呢,咋能这么早下结论?”  陈大丘摇摇头道:“那天你和力王打过了,结果如何?虽然你和张勇胜没有直接交手,现在心里有数了吧?”  元慧想了想,点点头道:“师傅,我还是想和张兄弟切磋一下。就算胜率不高,但我也要知道差在哪里?”  陈大丘笑着点头道:“这个你和他去商量,我不干涉。你这辈子太顺了,人人都说你是天才,我觉得适当吃点苦头也是好事。”  众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大家都没想到张勇胜的江湖地位这么高。张勇胜在学校很少出手,都是以赵云飞和董奇山师傅的身份存在。大家知道他能打,具体有多厉害却没什么直观的印象。  此事陈大丘说号称禅门青年第一的元慧都不是张勇胜对手,这可就非常令人吃惊了。金凯在来的路上说过不少吹嘘元慧的话,而且元慧的名头也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但却被陈大丘认为不如张勇胜。  张勇胜见大家看自己惊讶的表情,苦笑道:“前辈,咱们这么好的关系,动手不太合适吧。要不让元慧大师指点指点他们几个?”  元慧坚定的摇摇头道:“指点他们没问题,但不是我此行主要的目的。实话告诉你吧,前段时间我和力王过了几招,我虽然赢了,但不轻松。元镇给我讲了你们比赛的事,知道你很强,但你越强,我的兴趣越大。”  “大师兄赢了?恭喜啊!”金凯惊喜道:“早就听说大师兄要过来挑战力王,真可惜没有现场看到,真是有些遗憾。”  元慧摇摇头道:“没啥遗憾的,我们没有在擂台赛上打,私下过了过手。他的确很强,比想象中上厉害多了,元镇比他也差点。但他并不是没有弱点的,你的路子正好克他,坚持练下去成就应该不小。”  元镇苦笑道:“没办法,我和他都是走刚猛的路子,跟他打就是比力气。他天生神力,我后天要练起来太吃亏了,得花不少时间。”  陈大丘叹息道:“这是老天给他的优惠,你是急不来的。好在你比他年轻,基础比他系统,未来也不是没有机会。这方面你应该想这位赵云飞同学学习,他的太祖长拳刚柔并济,打力王这种类型的并不吃亏。”  赵云飞有些意外,说道:“我也能打力王么?人家可是横扫江源无敌手的,我距离他的差距太大了吧。”  金凯瞪了他一眼道:“前辈说的是你的武功类型,又没让你现在去打。你现上去随便一个暖场的就把你踹下来了,还打个屁啊。”  赵云飞不服气道:“凭啥?我承认我是菜鸟,但也不至于随便就被踹下来了吧。有本事你也上去试试,别只会挑剔别人。”  张勇胜笑着劝说道:“其实也不至于,暖场的水平并不是很高,赵云飞还是有机会的。只要战术上得力,偷几场胜利还是可以的。过年的时候董奇山就赢了卢天德,就是靠着我的战术偷来的。”  这事张勇胜和董奇山都没在学校说过,金凯很诧异的看着他们。金凯知道绿林派在本省的名气,虽然不是绝顶大派,但卢天德的铁砂掌也是很有名气的。董奇山能赢他一场,也算是初露锋芒了。  董奇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这算不算作弊啊?回去我想了一下,这种打法也就偷袭一两回,以后人家有防备了,就不好弄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那也未必,老卢的步法缺陷基本上没法改了,就算他再怎么防备也是防不胜防。你超过他是早晚的事,如果下狠心努力一下,高中毕业前就能完全压制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大丘指了指张勇胜,笑道:“哈哈,你小子欺负人啊,明知人家腿脚笨拙,就专门挑弱点打,一点都不老实。”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那是,这是我得专长。老卢实际上并不可怕,他除了手上硬点,并没有更可靠的技术。实际上现在曾易已经完全压制他了,别看他是一派掌门,在我这里啥都不是。”  众人转头看向曾易,他们知道曾易厉害,却不知厉害到如此地步。年纪轻轻就能压制一派掌门,那是堪称天才的存在了。但和眼前的张勇胜、元慧比一比,众人顿时有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感觉。  见到大家火辣辣的目光,曾易有些不好意思:“卢掌门也是挺好的人,他只是走错了路,年纪又大了,所以改不回来了。我跟他切磋过,打赢他也不是那么轻松,至少硬碰硬也是没法占便宜的。”  董奇山惭愧道:“你还敢硬碰硬,我碰都不敢碰,全场躲着走,靠着偷袭下盘才赢的。真要跟他对一掌,我估计得去医院躺两个星期。”  元慧不屑的道:“就一个庄稼把式而已,看把你们怕的。这种功夫江湖上太多了,说什么一力降十慧,其实就是傻。功夫讲究的是平衡,上下的平衡,内外的平衡。这种不平衡的功夫,被人一掀就翻。” (四百二十六)在江源敞开了玩 “说得好,平衡的确是一套武功是否上乘的关键要点。”张勇胜咧嘴笑道:“赵云飞,你最喜欢跟人比力气,卢天德恰好是反面教材。这个教训你得好好吸取一下,否则未来会误入歧途的。”  赵云飞尴尬的挠挠头道:“我又不是傻子,虽然比力气,但也不会明知不如还硬拼。况且我也不是一招鲜的那种人,没有可比性好吧。”  陈大丘看了看赵云飞,点头道:“你们几个我都略有耳闻,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但对于你们的路子我大致比较清楚了。总的来说在同龄人中,你们都是比较优秀的,所以希望你们都能参加青年分会。”  李明宇对这个很感兴趣,问道:“前辈,参加这个分会有什么条件么?在哪里报名和接受考核啊?”  陈大丘笑道:“没什么条件,只要在二十二岁以下,有正经的学武经历就行。你们学校在和体院联办,是符合条件的。具体流程和制度还在制定中,也是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有想法你们可以在会上提出来。”  金凯感到有些意外:“我们不是列席么?还能在大会上发言?”  元镇摇摇头道:“你们只是没有表决权和提案权而已,在公开讨论阶段还是能说两句的。这次来的青年武者不多,这方面你们比较有发言权。你们提出的建议,我相信协会领导层也会着重考虑的。”  元慧有些郁闷的道:“师傅,我觉得你跟他们商量一下,定在三十岁以下好不?二十二岁我参加不了啊,三十岁我还能打几年。”  陈大丘笑道:“你都这么厉害了,还去欺负新人,好意思么?我都要建议张兄弟也别参赛,这样太没意思了,给人家留一条活路吧。”  张勇胜哈哈笑道:“我根本就没想过参赛,要参加也是成年人的联赛。这些初级比赛留给他们初学者比较好,他们也需要锻炼的机会。”  元慧瘪瘪嘴道:“成年人的比赛更没意思,大家打的都是默契拳,基本上是人情世故,还不如江源这个擂台赛真实。”  陈大丘摇摇头,叹息道:“这方面协会也在调整,但一时半会儿估计效果不大。各门各派低头不见抬头见,打默契拳也是多年的顽疾。以你的身份打擂台赛不合适,只能考虑以武会友。”  张勇胜笑道:“如果元慧大师有兴趣的,我可以帮着安排一下。擂台赛那边我比较熟,如果看中了哪位选手,可以安排私下切磋。”  元慧眼睛一亮,笑道:“你说的是真的?那感情好。那我得经常关注一下,看哪位拳手合适。有你介绍我就不用半路堵人了,实在是太尴尬了。需要钱的话尽管开口,这方面我不差钱。”  张勇胜摆摆手道:“钱的事好说,主要还是给大家提供一个历练场所。擂台赛的规则简单,有利于提高各自的武学水平。要是按体育运动,或者默契拳来打,一辈子没出息,我也不希望大家都停滞不前。”  元慧点点头,赞赏道:“我就欣赏你这点,练武不能打,还练个屁啊。真要强身健体,做做广播体操多好,还不用受伤。”  在场的除了陈大丘都是年青人,大家对此深以为然。都是血气方刚的人,练武追求的就是个人的战斗能力,如果只是做样子,那根本没什么必要。而且练武既吃苦又费钱,在这方面做样子真是得不偿失。  同学们在茶室和陈大丘师徒聊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在陈大丘的鼓励下,他们对参加青年分会和联赛都很有兴趣。作为武功的初学者,能够与来自各地的同龄人切磋交流,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离开茶室后大家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给郭方平打了个招呼,便打算出门逛街去。郭方平忙着跟参与武协会议的同道中人应酬,也没太多的心思关注他们,随便叮嘱一番就让他们离开了。  金凯家在江源的生意不少,合作伙伴也多。他一个电话便叫来一辆商务车,载着他们在江源观光游览。江源是大城市,繁华热闹的地方不少,一下午到处的吃喝玩乐,享受着愉快的时光。  赵云飞和曾易是第一次在江源敞开了玩,各种繁华的场景让他们目不暇接。就是一个简单的电子游戏厅,也让赵云飞这个老游戏玩家大开眼界。上百台游戏界放在一个大厅里,让他感到叹为观止。  李明宇和董奇山虽然家庭条件不错,但因为家教问题,也很少有机会这么玩。金凯大方的承担了各种娱乐费用,同学们自然不会客气。赵云飞现实中打不赢张勇胜,游戏机上肯定要争回面子。  晚了一下午游戏,大家在附近找了一家大馆子吃饭。金凯点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大家平常很少吃到的。同学们非常高兴,一顿胡吃海塞,互相推杯换盏,聊着下午游戏的了去,关系进一步升温。  董奇山是第一次见赵云飞的打游戏,诧异道:“你这家伙平时出手挺莽撞的,为啥打游戏这么贼呢?尽是阴招,完全不走正路。”  赵云飞得意的道:“打游戏是技术活,不是全靠力气的,有些时候大招不管用,阴招才好使。你们别学周兰兵那种总是憋大招的,那种赌博式的打法,在我这里不管用,只能挨揍的份。”  金凯瘪瘪嘴道:“你就仗着比我们手熟而已,比张勇胜也不见厉害多少。我们是很少玩游戏,要是天天玩,你那几下子差远了。”  张勇胜笑道:“金公子,你还别说,这家伙游戏天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每次玩新的游戏,上手都比我们快。上次萱姐弄来新的游戏,我们在他家里玩,他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我们几个搞得灰头土脸。”  赵云飞得意的道:“你们总是说我不动脑子,打架全靠力气。这就是脑子,我不是没脑子,而是不想动而已。你们整天这算计,那算计的,太费精神了。有这算计的功夫,把身体练一下不好么?” (四百二十七)练内功才是正道 董奇山不太同意这种说法:“人力有时尽,靠身体总会有瓶颈的,技术才是技击发展的未来。而且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我们也不一定都适合你这种练法,还是要因人而异,各自取长补短。”  张勇胜想了想道:“你这种想法既有对的地方,也有不妥的地方。人力的确有时尽,但并不是不能提高的,瓶颈也不是想象中低。等你们的内功真正上道,就知道人力有时候也是无穷大的。”  “内功,这东西想想都有些遥远啊。”赵云飞苦逼的道:“我这辛辛苦苦的练了快一年了,也就一点点气感,传说中的经脉在哪里一点都没感觉。我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传说中的内劲和真气。”  张勇胜笑着指了指曾易道:“他的内功就上道了,你们可以和他多交流一下。廖师兄和李明宇虽然是是练现代技击的,我建议还是适当学一点内功,避免陷入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的窘境。”  “曾兄这么厉害?你可得介绍一下经验。”董奇山眼睛一亮:“我现在从头开始练,内功方面进展非常缓慢,也是卡在气感这关了。人家说要有耐心,靠时间打磨,我都不知道要磨多久。”  曾易客气的笑道:“这个看运气吧,我其实也卡得蛮久的,至少有两三年吧。有一回跟人打架,人家人多势众,我打急了没注意留手。打完之后才发觉,出手的感觉不对,然后就发现经脉上有反应了。”  金凯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要靠外部刺激?通过大运动量和激烈的对抗,逼身体的内功进行突破?”  “我也说不好,也许只是偶然碰巧了。”曾易摇摇头道:“我爷爷说这里面就是个窗户纸,捅破了就水到渠成了。怎么捅破窗户纸,还得看缘分,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量变引起质变。”  “窗户纸?怎么捅啊?”赵云飞一脸苦逼:“这东西无形无相的,看不见摸不着,我拿啥捅?捅哪里都不知道?”  张勇胜笑道:“这个方面其实是因人而异的,不是每个人都一样。你们不用去纠结突破的形式,那玩意儿欲速则不达。你们就安安心心的修炼,每天按部就班的来,长则三年,短则一年半载,也就有机会了。”  “就这么简单?”金凯皱着眉头埋怨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嘛,你越这样我们越着急,能不能说点管用的。”  张勇胜耸耸肩道:“这种事本就没有定数,人的身体也是因人而异的。不信你问问你师傅师兄,他们的情况肯定都不一样。”  晚餐结束离开饭馆,大家在周围的商业区闲逛起来,在各个琳琅满目的商铺中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气氛依然欢快,但如何在内功上突破的问题,却仍旧萦绕在各人心头,难以彻底放下。  江源商业区的繁华不是云山县城中心广场的商业街能比拟的,这里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五颜六色的灯光照耀下,显得多彩多姿。里面卖什么的都有,看的大家眼花缭乱,个个都兴致勃勃的。  商业区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在店铺中不断的穿梭,虽然已经七八点钟了,依旧是人流如织。尤其是出售家电、珠宝、服装等店铺,顾客一点都没有减少的迹象,热闹的声音传得老远。  路过一家珠宝店门口,金凯停住了脚步,他打算进去给梅新月买个礼物。同学们也不好先走,跟在他身后进去闲逛。其他人没有金凯这么有钱,只能看着柜台里昂贵的首饰眼馋,就当看展览会了。  张勇胜似笑非笑对赵云飞道:“你不给咱们班长也准备一份?小心回去她不依不饶的,要给你好看。”  赵云飞耸耸肩道:“我是没办法,她也知道我没钱,不会跟我计较的。要是你借我钱,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挑选一下。”  张勇胜瘪瘪嘴道:“借钱你就别指望了,我现在的钱都被没收了。我妈和萱姐看得可紧了,平日里就那几个零花钱,打游戏都不够。”  赵云飞觉得有些无语,两人现在在零花钱上是同病相怜。他无聊的在店里闲逛,看着珠光宝气的各种首饰眼馋得紧。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些东西他现在可没钱买,只能等以后挣了钱再说。  李明宇心中一动,跟上去道:“你要是想买首饰,我借钱给你怎么样?你给我指点一下内功的事,这东西跆拳道没有,我也不知道咋练。”  赵云飞眉毛一挑,说道:“你想的也太便宜了,借钱就能学内功。要知道这可是不传之秘,就是省体院的老师,真正会内功的也没多少。老郭就不会内功,不信你问问他,他以前为啥没正式入门?”  李明宇纠结着问道:“那要怎么才能学?正式入门拜师么?你们门派在哪里?入门拜师要花多少钱?”  赵云飞摇摇头道:“这就不是钱的事,我一分钱没花。要是师傅看得上你,教你内功就是把门派传承交到你手上了,就不是武馆短期培训班的性质。我的内功是老张教的,他没跟你提这事,估计觉得你不太适合。”  “他刚才不是建议我们试试么?我咋就不适合了?”李明宇有些搞不懂,他对内功的事根本就没有概念。  赵云飞想了想,解释道:“估计是身体属性不合吧,这玩意儿是靠缘分的。陈老前辈就是看中的金凯的资质,才收了他当记名弟子。以陈老前辈在江湖上的地位,还会在乎金家的那几个钱么?”  李明宇点点头道:“这倒是,金家再有钱也只是在云山厉害,在全国也排不上号。那我应该到哪里去找师傅,才能与属性相合呢?”  赵云飞摊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运气好。再次之前的十年都是打王八拳的,后来老张才偷偷教我内功和招式。要不你去问问曾易,他爷爷才是真正的高手,据说武功不在陈老前辈之下。” (四百二十八)人质被劫持事件 “也行,我抽空问问曾易。他是咱们中除了张勇胜外最厉害的,他爷爷应该知道我能学什么。”李明宇想了想道:“张勇胜为啥这么厉害?他跟我们差不多大,金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力王就是他打败的。”  赵云飞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老张另外有师傅,好像传给了他什么宝贝。这是他们门派内的事,我也不好多打听。有一回萱姐和媛媛聊天,萱姐不小心说漏嘴了,媛媛回来告诉我的。”  李明宇苦着脸叹气道:“你们运气真好,都有自己的缘分,我的缘分在哪里找啊?跆拳道学来学去也是半吊子,就算上了大学前途也有限。要是像老郭那样一辈子当个普通教练,我真的不甘心。”  赵云飞笑着安慰道:“这种事是急不来的,老天爷管着,急也没用。你定下心来先考上大学,等到了省体院,那边的老师傅多,说不定能碰上一个合适的呢。我比你先进去,可以帮你打探一下。”  李明宇也有些无奈,叹息道:“希望到了大学能时来运转吧,我要求也不高,有个正规的师傅就行了。张勇胜说得也对,现代技击这种速成的,年纪大了的确问题多,一身伤病的日子根本没法过。”  大家陪着金凯在在珠宝店逛了一阵,金凯给女朋友买礼物,大家围着看热闹。金凯是个完美主义者,挑来挑去都不满意,磨蹭了半天都没走。正在他纠结之时,门店外传来吵闹声,然后是大量的人群涌过。  众人发现事情不对劲,赶忙到了门口查看。只见距离珠宝店二十米外的自动取款机的格子被一大群人围了起来,大群人乌央乌央的涌过去看热闹。年青人好奇心都重,果断放下手上的事,随着人流走了过去。  到了人群外围,通道拥挤不堪,前面传来吵闹声。张勇胜等人在外围听到里面动静不小,不时传来男人的呼喝声。听着周围人群的讨论,似乎有人在格子里被劫持了。他们只能听不能看,有些干着急。  张勇胜灵机一动,找个缝隙钻了进去。他身形一钻一扭,一道诡异的劲道扩张开来,推得人群向两边不停的后退。人群中的缝隙随之而扩大,他赶紧往里深入,后面的赵云飞等人立刻跟上。  等人群重新站稳脚跟往里聚拢,张勇胜等人已经挤到了人群的前列。此时他们才看清楚,原来有个中年男人在取款机的格子间劫持了个年轻女孩,周围的四个保安正拿着棍子和他隔着玻璃门对峙。  保安呼喝着让男人放下手里的刀,男人表情很激愤,在女孩的脑袋附近不住的挥舞着,表达自己强烈拒绝的态度。双方隔着玻璃门,中年人手里有刀,保安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对峙着等候警察的到来。  两个保安一边保持警戒,一边不住的劝说里面的中年人。另外两个保安警戒着四周,把人群远远的隔开,手里的棍子形成了简单的隔离带。人们隔着保安往里看,七嘴八舌的,各种声音吵闹不休。  赵云飞一向正义感爆棚,立刻就上冲上去帮忙。好在张勇胜眼急手快,赶紧把他拉住。身后的几人也围了过来,看着现场的情形,纷纷皱起了眉头。这样的情况有些难办,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质。  主要是因为隔着玻璃门,玻璃门中间只有一个几毫米宽的缝隙。外面想要直接干掉中年人,必须先要击碎玻璃门。可银行这种玻璃门都是防弹的钢化玻璃,即便安排狙击手也不一定管用。  虽然中年人手里没有枪,只是一把一尺左右的匕首,但已经足够伤害人质了。外面的人闯入玻璃门的瞬间,中年人有足够的时间捅刀子。要是贸然行动,导致人质受到伤害,这个责任谁都负不起。  金凯皱着眉头对赵云飞道:“你急个屁啊,这么远的距离,等你冲过去,够歹徒捅那女孩好几刀了。到时候就算你把歹徒打死,女孩也死了,你能负得了责?做事动点脑子,别横冲直撞的。”  赵云飞不服气道:“那你说咋办?这歹徒一看就精神不正常,脸和眼睛都红了,靠保安几句话就放下武器,怎么可能?”  金凯一咬牙道:“要不慢慢摸过去,用飞针吧,正好玻璃门中间有个缝。”说这从兜里掏出一把金色的软针。  赵云飞瞟了一眼道:“你有把握?那玻璃门隔着呢,还是防弹的,你这玩意儿能一招杀敌?要是杀不了,他不得当场发疯?”  金凯转头看向曾易,咬牙道:“曾易你去?你比我厉害,把握大一些。”  曾易接过一枚黄金软针扣在手里,皱着眉头道:“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主要是那玻璃太厚了,肯定不能硬来,只能从缝隙试试。那人站的角度不好,射穿缝隙也不一定能一击必杀。”  赵云飞看向张勇胜:“老张你来,你厉害,把握应该更大。”  张勇胜摇摇头道:“现在不是把握多大的问题,而是应该百分之百。一旦有了任何闪失,那女孩小命难保。咱们先想个办法靠过去,距离越近,把握越大。这里距离太远了,下手很不方便。”  几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在隔离带外左右移动,先靠到玻璃门的两侧。那里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距离玻璃门更近一些。如果发动突袭,在歹徒的视线范围外,比正面突防更方便,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几人分成两波向玻璃门两旁靠拢,张勇胜和赵云飞走一路,曾易和金凯走一路,剩下的董奇山等人在正面见机行事。两个保安根本维持不了秩序,现场乱糟糟的,他们没受到任何阻碍就到了预定位置。  众人刚刚抵达指定位置,人群外就响起了警车的声音。然后人群让出一条路,一群警察小跑进入。然后警察拉起了正规的隔离带,所有吃瓜群众被隔离到了十米之外,张勇胜等人也没办法,只能退出现有位置。 (四百二十九)警察蜀黍的突袭 站在隔离带外,赵云飞一脸郁闷:“这些警察来得真不是时候,我们都靠得这么近了,他们真是把事情给搅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靠近了办法也不多,有玻璃门挡着,做什么都冒险。警察来了也好,他们是正规单位,处理这些的经验丰富。”  金凯瘪瘪嘴道:“警察办法也不多,那玻璃门是防弹的,用枪也未必能打碎。只要警察一枪打不死,那男的肯定暴走。”  “还有个办法,从银行里面进去,侧面是通往银行营业厅的防盗门。”李明宇说道:“只要有人从外面吸引他的主意,然后派人从里面开枪射击。只要打开防盗门上的小窗,就有机会一枪爆头了。”  董奇山笑道:“这种活儿只能找银行帮忙,咱们可搞不了。警察倒是比较合适,只是要人从外吸引他的注意力,避免打草惊蛇。”  众人正商量着,警察中有个人已经正面向取款机的玻璃门靠拢,一边前进一边大声喊话。他喊话的意思还是老一套,让里面的歹徒放下武器投降。歹徒的反应自然是拒绝的,还对着警察破口大骂。  歹徒骂了一会儿累了,靠在墙上喘息。女孩被他永胳膊勒着脖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歹徒另一只手紧握匕首,在女孩的头部、脖颈上晃动,作出各种威胁的姿势,让警察也不敢作出过激的动作。  警察暂时拿歹徒没有办法,说了几句安抚情绪的话就退回去了。警察来了不少,警车也有好几辆。他们现场商量,周围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甚至有记者听到风声,扛着摄像机过来了。  赵云飞觉得有些无聊,说道:“他们得磨蹭到什么时候再动手?这种情况只动嘴根本没用,得想办法强行冲进去。”  金凯瞟了他一眼道:“你有点耐心好不?现在那么多人看着,还有记者的摄像机,警察没有万全之策是不敢乱来的。要是让人质死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大的官帽子都不好使了。”  董奇山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警察肯定要布置一番的。咱们先看看吧,反正晚上没啥事,不用着急回去。”  廖登峰想了想道:“其实只要想把法把玻璃门打开,就能直接干掉他了。那是电动门,银行方面应该可以直接控制。”  金凯皱着眉头道:“外面那个按钮按一下就可以打开,关键是门一动,歹徒很可能受到刺激而乱来。看警察怎么配合吧,时机只有一瞬间。要是第一时间干不掉他,那个女孩子就危险了。”  不仅是张勇胜等人在讨论,周围的吃瓜群众也在讨论着。大家都想知道警察这么救人,但警察迟迟不动手,让人干着急。被劫持的女孩已经哭得没了动静,跟她一起来的人也非常着急。  众人正议论着,警察中走出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这人身材健硕,四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略显黝黑,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他一边脱下警服,一边向玻璃门靠近,同时向里面的歹徒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在歹徒的呼喝下,中年警察停在了距离台阶一米的位置,两人隔着玻璃门交谈起来。警察主动问询,歹徒一边骂一边回答。从歹徒的骂声中,张勇胜等人大概把事情的原委听明白了。  那个歹徒到是到银行来取款的,钱是她老婆在江源打工的时候存的。现在他老婆因病去世,这笔钱却取不出来了。他在银行和老家之间跑了无数趟,办各种资料证明文件,路费花了不少,银行却始终不给办。  他一怒之下冲到银行来讨说法,正好遇到银行下班关门。吃了闭门羹的他顿时火冒三丈,不知在哪里找了一把刀过来硬闯。双方冲突中他又被银行的保安打了,于是劫持了取钱的女孩泄愤。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处理起来却很麻烦。现在歹徒占据了地理优势,贸然冲上去救人只能得不偿失。而且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不仅围观人员越来越多,还惊动了记者,警察方面非常的被动。  警察和歹徒隔着玻璃门谈条件,最终警察答应让银行先把歹徒的钱取出来。警察答应了条件,歹徒也就放松了警惕,同意打开玻璃门,把取钱的证明文件扔出来。一切都在缓慢的进行,现场的气氛非常紧张。  歹徒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旧书包,在玻璃门打开的一瞬间将其扔了出来。他反应很快,扔出书包后顺势一脚蹬在玻璃门内部的关门按钮上。电动玻璃门开始缓缓的关上,局面即将回到对峙状态。  警察本作出弯腰捡书包的姿势,突然他的右手突然一挥,与此同时歹徒一声惨叫,手中匕首落地。警察身形突然前冲,速度极快,敢在玻璃门关上前抢入。他借着前冲之力,一脚踹向了歹徒露出的腰部侧面。  “砰!”的一声闷响,歹徒被踹得撞在身后的提款机上。他一只手本勒在女孩的脖子上,女孩也被帶得摔倒在地。警察顾不得女孩,一脚踢开歹徒抓向女孩的手,另一脚又在他小腹狠狠的踹了一脚。  警察接连两脚踢得实在不轻,歹徒再也吃不住了,靠着提款机往地上滑倒。与此同时警察身后更多的人冲入,将女孩拉了出来。然后两名警察上前将歹徒按到在地,此时歹徒早已没有了反抗之力。  这一连串的行动发生在几秒内,等女孩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警察救了出来。片刻后歹徒也被警察反手铐着手铐架了出来,他几乎不能在地上站稳,两个架着着他的警察几乎用拖拽的方式将其带离现场。  警察处理这些案件很有经验,然后就开始整理现场,回复大街周围的秩序。围观者们看了一场精彩的警察解救人质的戏码,意犹未尽的缓缓离开。有的人边走边和同伴聊天,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  张勇胜等人也在女孩被解救后离开了现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各自不同。这个解救女孩的警察身手太厉害了,抓住歹徒精神松懈的一瞬间发难,第一时间打掉了对方手上的匕首,创造了突袭的良机。 (四百三十)令人惊讶的飞针 作为武林高手,张勇胜的眼力远超常人,对于警察扔出去的飞针看得非常清楚。那就是一根大号的缝衣针,一般用来缝制厚棉衣,或者是被盖之类的。这种没有经过特殊处理的暗器,用起来并不容易。  这个警察的身手并不一般,能够在眨眼之间将飞针射出去,精准的打掉对手的凶器,其暗器上的造诣非同小可。张勇胜自然也能做到这一点,但那是来自于上辈子的积累,一般的练武者可没这个水平。  在他看来曾易在用针的技能上是极有天赋的,但飞针上也远不到这种水平。曾易的飞针刺伤一般人倒是可以,但要打掉对方的武器就很难了。古语有云,三箭不如一刀,就是指暗器杀伤力上的问题。  暗器毕竟是脱手射出,距离越远,威力越小。而针形暗器因为形体微小,虽然有着隐秘释放的优势,但杀伤力严重不足。古代很多暗器名家都要喂毒使用,才能达到理想的杀伤效果。  这个警察够用普通大号缝衣针打出这样的效果,非二十年苦练的功力不可。张勇胜瞬间想到了一个人,刘亚强曾经提过的省刑侦局的某位用针的高手。难道这个人就是?他突然有了种以武会友的兴趣。  与张勇胜不同的是,其他几位完全被飞针的威力所惊讶了。尤其是金凯,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本就在苦练黄金软针,对于飞针颇有感悟。但他的水平比人家差太远,刺眼珠还行,其他地方就是蚊子咬一口。  赵云飞不擅长暗器,心里非常纠结。这种场景简直是太威风了,举手投足间将对方拿下,真是大侠风范。他看得很清楚,那飞针直接射穿了歹徒拿刀的手腕,剧烈的疼痛和神经反应迫使歹徒扔掉了匕首。  曾易和董奇山则是一脸平静,两人中一个把暗器当副业,一个干脆就对暗器没兴趣,态度都比较淡定。李明宇和廖登峰对暗器了解不多,如果不是张勇胜指点,他们根本看不明白对方用了什么手段。  离开现场后,众人找了个茶馆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刚才看到的事。这种武林高手现场教学的机会很难得,几人都是习武的,肚子里一大堆的问题。张勇胜客串老师,给他们答疑解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警察就是刘亚强说过的刑侦队长吧?”金凯感叹道:“想不到他的飞针这么厉害,真能当子弹用啊。”  张勇胜点点头道:“两人距离很近,也就不到五米。以他刚才发挥出来的功力看,真比得上子弹了。一般人近距离挨一下肯定受不了,这还是打在手腕上,如果是打在别的要害,估计当场就挂了。”  赵云飞啧啧称奇道:“他出手还是软了,要是对准眉心,肯定一击必杀。刚才那男的被架出来时手腕还在冒血,看样子伤口不小。”  董奇山笑道:“那个女孩又没受什么伤,只是受到惊吓而已,没必要一击必杀吧。人家是警察,又不是杀手,咋能动不动就杀人?”  赵云飞瘪瘪嘴道:“那种劫持弱者的就是软蛋,有本事和保安对砍啊,拿旁人出气算什么男人?我就是不会,我要是会,一针镖了他。”  张勇胜叹息道:“其实那男的也是不容易,老婆死了,钱取不出来,气得失去理智,才作出这种事情。女孩也没有受伤,他顶多判几年就出来了。主要是这么搞有些得不偿失,有理都变得没理了。”  金凯想了想,问曾易道:“这样的水平,你能做到不?”  曾易摇摇头道:“如果刺中穴位,倒是可以达成暂时麻痹的效果。但要射穿手腕,飞针的重量不够是很难的。他用的针也不大,就是大号缝衣针。这种针太轻了,没有一定的功力,很难达到效果的。”  “我这个呢?应该比他那个针重些吧?”金凯继续问道。  赵云飞不屑道:“你这玩意儿太软了,咋刺穿手腕?你要说扎眼睛、扎穴位,我还能相信。你这要刺穿手腕,除非是神话传说。”  金凯冷哼一声,手腕一抖,“噗”的一声轻响,黄金软针被扎进了面前的茶几上。茶几是普通木板材质的,表面不是很硬。黄金软针扎进去不到一公分就停了,很显然威力非常有限。  但就金凯的习武时间和年龄来看,这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一般人根本没法扎进去,把针搞弯了也没用。这套针是陈大丘专门找人帮他弄的,一般的首饰铺子还干不了这活,必须是专业师傅来做。  赵云飞看了一眼桌子,嘀咕道:“我说的是实话啊,你发什么火。就你会啊,人家曾易也会,水平比你还高。”  李明宇却来了兴趣,小心的拔出黄金软针,仔细的看了看,说道:“金老大,你这玩意挺有意思啊。要是对谁不满意,偷偷朝着眼睛来一下子,对方肯定瞎了。你啥时候学的这招,藏得也太严实了。”  金凯耸耸肩道:“这是我的保命技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这种手段杀伤力太强,落在坏人手里就危害社会了。”  “你这花了多少钱,我也去弄一套?”李明宇越看越是兴奋。  金凯摇摇头道:“我这是专门找师傅定制的,外面没地方买。你就别打主意了,这东西没有特殊的手法,根本用不了。”  廖登峰从李明语手中接过黄金软针,掂量了一下道:“重量好像比缝衣针还重些,就是太软了。硬度够的话,杀伤力应该不错。你为什么不用硬的呢?我看那位警官飞针就挺好,硬的也更有冲击力。”  “我师傅说这门暗器就是出其不意,用硬的会有风声,动作也更大,隐蔽性不好。”金凯想了想,解释道。  “不会吧,我刚才也没听到啥风声啊?”李明宇一脸的问号。  张勇胜摇摇头道:“那种环境下你们是听不到风声的,环境声音太嘈杂了。而且警察出手也很隐蔽,借用各种姿势掩盖的动手的先兆。对手不是专业人士,遇到突然袭击根本反应不过来。” (四百三十一)金凯的人生目标 赵云飞一点就通:“也就是说在安静的环境下,如果对手是暗器高手,还是很容易被对方防范的是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肯定的,他的飞针速度很快,破风声是很难掩盖的。而且动手的时候衣袖有震动,带出的声音也容易惊动旁人。你们现在是初学者,功力不强,二十年后你们全力出拳时也是这样的。”  董奇山对此很认可,说道:“我以前见过一位武林前辈,他极速挥剑的时候就能发出爆鸣声,就像闪电的声音。最神奇的是,挥剑结束后他把剑停下来,剑身上还有嗡嗡的震动声,就像蚊子飞行的声音。”  “内功劲道贯穿剑身,此人剑法已经进入化境了。”张勇胜赞叹道:“这是练剑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剑道之中算是初窥堂奥了。”  “这才是初窥堂奥?”董奇山满脸不可思议:“不会吧!据我所知,现在武林中剑法上达到这种境界的不足五人。”  张勇胜点点头道:“剑出雷鸣的确只是入门。到了出剑无声,大象无形,这才高了一级。然后是欲鸣则鸣,欲隐则隐,算得上是剑中之王。剑道最高是草木竹石皆能为剑的境界,那是仙魔才有的境界。”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才是剑道的最高境界?”赵云飞看的杂书不少,马上提出了异议。  张勇胜笑道:“这不就是一回事么?当你能做到这点的时候,草木竹石也都能为剑了。等你练到了这一天,你就知道什么感觉了。”  赵云飞不服气的瘪瘪嘴道:“说的好像你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一样?你要是能达到这个境界,我把这张茶几吃了。”  张勇胜自信的道:“等我达到了自然会告诉你,反正教我武功的老头就是这个境界。我见过这样的境界,早晚也会到达。”  曾易若有所思的道:“师叔,这样的境界是不是也能用在其他武学上呢?我爷爷常说万流归宗,这应该是相通的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按道理说是通用的,但在别的武学上出现这种情况比较少。主要是自古以来,练剑的人最多,专研最深。连拳掌的人不少,也有类似的说法。其他武学,尤其是偏门的,经验就太少了。”  金凯突然道:“那位警官能不能在暗器上达到这种境界?我的意思是用硬的针,也能达到没有声音的境界。或者用牙签之类的,达到同样的杀伤效果。如果能实现的话,那算不算是练到极致了。”  张勇胜笑笑道:“你师傅让你练软针,不就是想让你达到这种境界么?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老老实实练就对了。”  “那得练多久?二十年恐怕不够吧?”赵云飞有些幸灾乐祸:“那位警官看样子也刚入门,要是练到用牙签,再用二十年够不?”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好说。到了这种境界,既要看天赋,也要看后天的努力,还要看机缘。运气好的话,六十岁前能沾边就不错了。”  “六十岁?也就是说我还得练四十多年时间,才有可能达到类似的境界。”金凯喃喃的道:“武道巅峰,真就这么难么?”  张勇胜叹息道:“没办法,这种事大多是靠机缘的。你学武晚了,早几年的话,可能前途会更好。其实也没关系,学武强身健体,保护家人,都是可以的。没必要为了所谓的武道巅峰,去纠结执着。”  金凯摇摇头,坚定的道:“不,我偏要试试。我既不缺钱,又不用为生活担心。如果这么好的条件都不去拼一下,岂不是浪费生命?将牙签筷子射出子弹的效果,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  张勇胜点点头,赞许道:“不错,还算有点志气,不是纨绔子弟。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这路越往后越难走,从古至今走通的就没几个。”  金凯瞟了张勇胜一眼,冷哼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在我面前充大个。要是被我后来居上,你可真就丢人现眼了。”  “后来居上?可能么?”张勇胜洒然一笑道:“你还是先追上曾易再说吧,我这里你不用着急,时间有的是。”  曾易埋怨道:“师叔,你怎么这样,老是给我树敌。昨天赵云飞还说要超过我,今天又多个金凯,这样搞我压力很大的。”  张勇胜哈哈笑道:“这叫能者多劳嘛,谁叫你这么厉害的?有你在上面压着,免得他们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喜,忘了自己姓啥。有他们在后面追赶,我也比较放心,免得你小子以后翘尾巴。”  曾易无奈道:“我再厉害也不如你,你才是最厉害的好吧。”  张勇胜摇头叹息道:“我是特例,不可复制的。就算我师傅回来,他也未必能再弄一个张勇胜出来。这种方式不能用于培养人才,对复兴传武用处不大。要复兴传武,还是要按部就班的来。”  这句话让大家对张勇胜武功的来历更好奇了,心中都在猜疑张勇胜的师傅是什么样的世外高人。但是鉴于各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秘密,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追问。这是江湖的规矩,也是作为武者的基础操守。  众人在周围繁华的夜市上逛了逛,买了一些云山很少见到的小玩意儿,然后乘车返回了酒店。他们回到酒店时,郭方平已经喝得满身酒味。他陪着各地来参加会议的武林人士应酬,早把张勇胜等人抛到九霄云外了。  作为过气的退役省队运动员,郭方平很难有机会参与这种级别的会议。这次他也算搭上二中的顺风车,能够在大庭广众下亮亮相。通过与参会的武林人士交流,搭上一点关系,对他的未来是很有益的。  他喝茶醒了醒酒,然后召集张勇胜等人开了个小会,安排了第二天开会的事。会议在会展中心的会议馆举行,早上九点半准时开始。郭方平给众人发放了参会的通行证,讲述了接下来的行程和安排。 (四百三十二)赵云飞想打擂台 明天一天基本上就是枯燥的会议,会议的第二天是热闹的内部讨论时间。张勇胜他们被安排列席青年分会的会务组,参与关于向青年人推广传统武术,以及未来的青年联赛的讨论。  第三天只开半天会,主要是安排接下来一年的工作。然后是大家会餐吃饭,交流交流感情。由于张勇胜等人是第一次参会,认识的朋友并不多,所以没有啥应酬,只有郭方平还能认识几个熟人。  武协的会议结束后,省体院安排了参观江源的合作学校,还要打一场友谊赛。现在杨洪波已经带队在参观几个学校,和他们进行各种沟通学习了。一周的行程安排得比较满,二中方面应该是很有收获的。  第一次参加武协的会议,大家都比较兴奋,算是增长见识的机会。小会结束后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为第二天的会议作准备。张勇胜和赵云飞同一个房间,两人刚进屋就聊开了。  赵云飞有些抱怨道:“老杨把行程也安排得太满了,第三天下午没事,也不让我们缓缓。不是说要去那个擂台赛见识一下么?这下我们哪来的时间?你去跟老杨说说,给我们留一天时间?”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你急什么?明天才周一,时间多得是呢。擂台赛也只有周五和周六的晚上打,平时人家又不打,你去看啥?”  赵云飞有些失望的道:“我以为随时都能看呢。这擂台赛你是咋认识的?那个力王真是你打败的?”  张勇胜也不隐瞒,说道:“擂台赛的一个股东是梁姨的朋友,梁姨介绍认识的,我就过去凑热闹。那个力王太嚣张了,我忍不住就出手了。结果你也知道,他被我打了一顿,直接投降了。”  “原来你这么厉害啊,我以为你跟曾易差不多呢。”赵云飞赞叹道:“那金凯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干啥瞒着我?”  张勇胜耸耸肩道:“我也没想瞒你,就是找不到机会说。金凯是跟着元镇和尚来看擂台赛,正好遇到我打力王那场。其实那力王也不是太厉害了,和曾易差不多吧,比元镇和尚略强。”  “曾易比元镇和尚还厉害?”赵云飞有些目瞪口呆。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个武林中高手并不多的,元镇和尚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曾易是奇葩,天赋极高,你们追他要靠后天的努力。现在武道衰落,高手极少。董震武看着名气挺大,充其量也就三流水平。”  “那我算是几流?我现在能打赢董奇山和金凯,能算得上三流不?能不能和董震武打一打?”赵云飞好奇的问道。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打他太欺负人了,人家多大岁数了,你靠着体力都能耗死他。总的来说你是不如他的,如果没有特殊的技战术,你不是他的对手。如同董奇山打卢天德,要针对性的布局,才可能取胜。”  赵云飞想了想道:“也就是说我还得从体力上找优势,可这也太不要脸了。人家七八十岁的一老头,哪能跟年轻人比?”  张勇胜笑道:“所以我才让你练好内功啊,否则你到了他那岁数,就只能被年轻人欺负了。你看陈大丘,他也是七十多的人了,体力比年轻人还好,这就是内功的优势,内家拳吃香就是因为这个。”  赵云飞点点头道:“内功我肯定坚持练下去的,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其实也想上擂台打打,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张勇胜点点头道:“现在肯定不行,还得上学呢。暑假吧,到时候我让人安排一下,给你找几个对手热热身。其他人也可以选合适的对手历练一下,老是打有保护的比赛,对实战能力提高没啥好处。”  赵云飞惊喜道:“那太好了,我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打过呢。每次都带着头盔护具,一点热血沸腾的感觉都没有。”  张勇胜摇摇头,叹息道:“你别那么掉以轻心,要是扔掉护具,搞不好是要人命的事。国内这种比赛都是禁止的,国际上这样打的都是顶尖的比赛。这个擂台赛算是灰色路线,有些擦边了。”  赵云飞嘿嘿笑道:“练武的人嘛,早晚有这么一天的。以前在跟人打野架也没有护具,我觉得差别不大,应该能很快适应的。”  张勇胜叮嘱道:“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剩下几个月时间你就好好准备吧。以你的路子,身体扛得住,问题就不大。不过危险性还是有的,你准备充分一点,到时候可别第一场比赛就露怯。”  赵云飞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吧,我打架从来没大意过,绝对会准备充分的。狮子搏兔,必尽全力,你说的嘛。”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起了床,换了一身学校专门配备的服装,然后准备下楼吃饭。刚出房间门,就见到旁边房间的几人都出来了,大家聊着天下楼。武协的会议在九点半开始,学校的车九点在门口接他们。  他们越往餐厅走,人流量越大,前往的人越多。好多人穿的都是武林人士的服装,身上还有门派或者武馆的字样,一看就是参会来宾。张勇胜等人一身西装笔挺,根本不像练武的,倒像是哪家的富家子弟。  在餐台拿了早点,几人围着餐桌坐下,边吃边聊天。周围非常的热闹,武林人士都是高谈阔论的,一点都没有大酒店用餐的雅致。金凯看着这些粗鲁汉子,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爽。  赵云飞见金凯脸色不好,笑道:“你又是咋了,看人家热闹心里也不爽?男子汉大气一点,别像个女生似的。”  金凯冷冷的道:“你才像个女生,上半身比女人还女人。这里是高档酒店,这也人也不注意一下影响,闹哄哄的算怎么回事?”  众人没注意到后面那句,全为前面那句看向赵云飞。赵云飞整个一肌肉男,肌肉练得肌肉发达,比得上健美运动员。在贴身的西式服装映衬下,他的身材曲线完美表现出来,上半身的肌肉特别夸张。 (四百三十三)花花轿子众人抬 看着众人诡异的目光,赵云飞脸红了:“看啥看,你们没有啊?你们自己不练习的,现在羡慕我有个屁用?”  董奇山摇摇头,笑道:“我们啥时候羡慕你了,你真是有点自作多情。我们平时也就适当的锻炼一下,哪有你搞得这么夸张?知道的是你在学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练健美操的人呢。”  赵云飞辩解道:“肌肉越发达,抗打击能力越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瘦得跟鸡骨架一样,上擂台一碰就碎,就是个玻璃人。”  董奇山不服道:“难道你不知道肌肉太发达是阻碍,会降低速度和灵活性?你看曾易,人家就是恰到好处,你这是过犹不及。”  曾易腼腆的笑道:“我就没专门练过,随便它长的。它多也好,少也好,我就凑合着用,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太夸张。”  赵云飞指了指周围的大汉道:“你们看看人家,十个有八个都是肌肉男,你们这样太小儿科了。你们这样子一点都不专业,不像男子汉。”  张勇胜听不下去了,说道:“你就别胡说八道了,这是各人的武功路子和生活习惯决定的。其实廖师兄的肌肉也不差,比你也少不了多少。你们都练过西方搏击的技能,练成这样很正常的。”  廖登峰看了看自己,问道:“这会不会有问题,影响以后的发展不?如果我到大学换传武的话,需不需要减下来?”  张勇胜摇头道:“没必要,顺其自然就好。我也没让赵云飞减,只要不再刻意的去增加就行。我听说有的拳馆让学员吃什么营养品,增加肌肉的强度。这种其实走入误区了,未来好坏也不好说。”  “你说的是蛋白粉吧?我也吃过那玩意儿,难吃死了。而且还只有进口的,死贵得不行。”李明宇说道:“当时教练强推的,我吃了一个月实在是受不了。后来我就没吃了,肌肉也就马马虎虎。”  张勇胜点点头道:“应该是吧,这种东西我了解不多。但他们肯定不是,传统的武人没这种习惯。很多人就是武功练成这样的,尤其是走外门功夫的,力量都储存在肌肉里,没点肌肉真不行。”  赵云飞不解道:“我不是内外兼修么,为什么也会这样?”  张勇胜笑道:“你那是小时候练起来,现在回不去了。其实也无所谓,太祖长拳本就不是靠速度吃饭的,也不影响啥。”  众人正聊着,董震武和董合仁过来了,穿的是对襟的短衫,胸前还绣着董家武馆的名字。见到长辈过来,大家都站起来打招呼。董震武笑呵呵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问大家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还没说几句了,卢天德也带着绿林派的人过来了。他把侄子留在紫竹镇治疗,派了个弟子照顾卢衍宗的生活。武协年会是一年一度的大会,关系到各门各派的切身利益,他作为掌门不可能缺席。  张勇胜给大家介绍了卢天德,说道:“卢掌门是外家拳的高手,一手铁砂掌在省城也是很有名气的。绿林派年轻的精英弟子不少,以后大家还要向您多学习,互相的增进武功和修为。”  卢天德摆摆手,笑道:“惭愧,惭愧,张兄弟这样说我可不敢当。在座诸位都是青年俊杰,我已经走下坡路了,以后还是看你们的。”  张勇胜可起到:“卢掌门太谦虚了,我们这里都是初学者,说是菜鸟也行。平时对练都是帶头盔防具的,比不得你们真刀真枪的来。”  卢天德拱拱手道:“张兄弟你这就太夸奖了,我可跟曾兄弟过过手,他的武功在青年一代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说句不吹捧的话,别说我们绿林派不成器的弟子,就是元慧和尚来,也不一定能打赢。”  曾易不好意思的笑道:“卢掌门太客气了,我就是会一点强身健体的功夫,可不能和元慧大师相比。他的陈前辈的高徒,我可比不了。”  众人互相寒暄吹捧一番,然后卢天德带着手下离开,董震武也打了个招呼离开了餐厅。这番热闹引来周围武林人士侧目,纷纷猜测这些西装笔挺年轻人是谁,怎么两大掌门都主动上前攀谈。  尤其是卢天德是天生的大嗓门,吹捧曾易的话传得老远。不少人对这位据说能和元慧相比的年轻人很感兴趣,曾易顿时成为目光的焦点。曾易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多目光的瞩目,顿时感到坐立不安。  张勇胜笑着安慰道:“不习惯了吧,这才刚开始呢。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等你名声大噪的时候,别人看你的目光更不一样了。”  曾易苦笑道:“卢掌门也真是的,非要替我吹嘘一番。我就这点功夫,怎么跟元慧大师比嘛。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他说不定非得找我比比。”  金凯笑道:“你就别想躲了。我大师兄昨晚发短信了,会抽空就找你练练。你就等着吧,他是个武痴,向来不服输,你躲不掉的。”  曾易无奈的道:“那他该找师叔去,师叔武功最高,我这点水平算啥?”  金凯耸耸肩道:“他估计没啥把握,否则昨天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众人吃完早饭回到酒店大厅,郭方平和杨洪波也就等了一阵了。学校租的大巴在停车场等着,等他们吃完饭就可以出发了。大家一阵寒暄后,在停车场上了车,然后前往开会的会展中心会议大厅。  会展中心张勇胜去过一次,上次陪着白芷萱参观秋季时装展就在这里。不过这次开会的地方不同,上次是在以展销为主的展馆,这次是旁边的会务中心大厅。这里专门召开各种会议,规模在省内也是数得着的。  今天是周一,江源的交通状况还算不错。虽然依旧是车水马龙,但没有遇上塞车,大巴车顺利抵达会展中心。会展中心很大,停车场距离会务中心要走近十分钟,大家只能步行前往。 (四百三十四)会场里面遇熟人 一路上非常的热闹,都是来自各地的武林人士,穿着打扮也是五花八门。甚至有不少人跟元镇一样是出家人,穿着和尚、道士的打扮,在人群中很引人注目。光着头的、系着发髻的也不少,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  看着这样情景张勇胜很是好奇:“想不到从山上下来的高人这么多啊?我还以为都是各地的武馆武校呢。”  郭方平解释道:“我们国家的出家人向来有练武自卫的传统,不少武林门派都有宗教背景,所以武协中来自释道两家的武林高手也不少。其实在省体院里也有这些高手兼职授课的,去选课的人还不少。”  赵云飞好奇的道:“他们在大学里授课也穿成这样?看着总觉得怪怪的。”  郭放平点点头道:“这是人家的自由,也是宗教信仰,学校又管不着。其实习惯就好了,我在学院前后待了十来年,早就习惯了。你在花园里见到一个和尚打坐,说不定还是某个拳种的教授呢。”  金凯瞟了赵云飞一眼道:“多见见世面你就习惯了,山上这样穿的人多得是,没啥可奇怪的。很多就算不是正经剃度的,只要有一些信仰的,也会穿成这样,表达自己对信仰的尊重。”  赵云飞的确没见过啥世面,不好跟金凯抬杠,只得道:“看着挺尴尬的,就像在唱戏一样,好像一下子来到了古代场景。”  郭方平笑道:“这是咱们专业的特色嘛,其实越是传统文化的专业,这种特色越多。你要是到戏剧学院看看,穿古装的也不少呢。有些演戏的学生为了习惯这种风格,一举一动都模仿古人的格调。”  十来分钟后来到会务中心外面,大家掏出通行证换票,挨个排队入场。武协租赁了最大的会议大厅,能坐下近五千人。一进大厅众人都有些发懵,主要是人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位置。  大家对照着票证上写的位置,按照大厅的标志慢慢寻找,花了好几分钟才把自己安顿下来。会务组给他们安排的位置还是挺不错的,在前排略微靠左的部分,周围都是来自学院派的武林人士。  这些学院派的人有大学的,也有中专武校的。他们的江湖习气要稍微淡一些,不像来自各门派武馆的那么重,交谈起来也比较容易适应。省体院的代表团就在他们前两排,不少都是郭方平的熟人。  众人刚坐下,省体院代表团就有人就过来打招呼了。领头的依然是武术系副主任吴国新,他还是武协的副秘书长,等一会儿要在台上讲话的。孟景辉等几个熟悉的教练和老师都在,一阵热闹的寒暄。  吴国新对赵云飞的情况很关注,一来就提到了他目前的状态。郭方平自然是各种说好话,大家也是花花轿子众人抬。作为被省体院上报的重点项目传承人,赵云飞被整个武术系寄予了厚望。  这一点就连金凯和董奇山都羡慕得不行,他们虽然也是名门弟子,却没有官方的身份,在武术界的高端场合比赵云飞还低一头。董奇山要等到继承家里的门派不知事猴年马月,金凯更是前途莫测。  在张勇胜看来,金凯要在武林中出头难度是最大的。他上面有个元慧压着,不超过元慧很难有着自成一派的名头。虽然他没有与元慧交过手,但昨天一见面就知道对方不是易与之辈,金凯挑战的难度极大。  最关键的是元慧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实际上比元镇还年轻。因为元慧是陈大丘从小收养的,所以排名在前面,成了大师兄。而且元慧的天赋资质不在金凯之下,金凯想要超过必须下足够苦功才行。  省体院的人过来寒暄了十来分钟才走,周围其他武校武馆的看得非常眼馋,纷纷打听众人的来历。这些武校武馆的都是武协年会的常客,虽然不是名门大派,但在圈子里也是人脉众多的。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云山二中,大家都感到非常诧异,之前根本没有听过这样的学校。见他们受到省体院如此的重视,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立刻上来了。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二中立刻成了眼中钉。  省体院的人刚走,张勇胜就见到了一个熟人。这人是单独前来的,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合体贴身,看起来非常的精神。他的眼神也无比的锐利,有着鹰爪门弟子的特色,给人一种心高气傲的感觉。  他不是别人,就是江源古董商马金宝的师侄,来自于北方鹰爪门的教练韩永利。当初为了破解鸟形拳的奥秘,两人在云山有个几个月的接触。虽然关系不是很密切,但也算是熟人了。  韩永利规规矩矩的拱手道:“张老师好久不见,想不到在这里见到您了。本来过年要去拜访您的,听梁总说您要回老家,就没来打扰。”  张勇胜拱手还礼道:“韩兄客气了,你这次来是代表鹰爪门么?贵门派在我们省也有武校?不知可否上门学习一番?”  这种说法在江湖上其实有挑战的意思,但韩永利知道张勇胜不是这个想法,所以也没太在意。鹰爪门在本省的武校刚建立起来不久,这次也是第一次参加武协年会,和张勇胜等人一样是新手。  不过鹰爪门毕竟是北方大派,在总会那边也有不小的名气,所以参加地方上的年会并不少见。他们在参会的名单上一出现就引起了本省各门各派的关注,给人一种狼来了的感觉。  韩永利解释了一番,笑道:“经过上次张老师的指点,让我感到受益良多。最近半年来习练武功进步很快,有机会也想请您指点一番。”  张勇胜摆摆手道:“指点说不上,大家互相切磋嘛。这些都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大家都是初学者,你算是前辈,可不要藏私啊。”  韩永利向众人拱手兴立,答道:“张老师太抬举了,只要有您在,我们都是初学者。大家可以互相学习,我们武校随时敬候大家的到来。” (四百三十五)武协要搞职业赛 说着韩永利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上面是武校的信息和他的通讯方式。让张勇胜意外的是,上次见面的时候韩永利还是普通教练,现在已经是副总教练了。这一下子升了好几级,有点坐火箭的感觉。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然后韩永利笑着步行回到了自家门派的座位。但韩永利的到来更多人对二中刮目相看了,能与鹰爪门这样的大门派拉上关系,是不少本省武林门派求之不得的事。  鹰爪门虽然不是最有钱的门派,但绝对是弟子最多的门派之一。他们的武校开遍全国,虽然其中弟子良莠不齐,但人数实在是有些夸张。就算是佛道两门的顶尖门派,比弟子数量也不一定超得过鹰爪门。  一个刚刚建立的武馆,如果有这样的大门派扶持,比如介绍一些生源,很快就能在武林中站稳脚跟。反之如果得罪了这样的门派,人家人脉遍布武林,根本不需要动手,就能让武馆倒闭。  赵云飞羡慕的道:“老张你藏得够深的啊,到处都是朋友,牛逼。”  张勇胜笑着解释道:“我也是恰逢其会,他的师叔是梁姨生意上的伙伴。我跟他切磋过几次,帮他解答了一些老拳谱上的问题。大家关系还是不错的,以后你到了省城可以找他帮忙。”  董奇山满脸羡慕的道:“鹰爪门要说武功,也就马马虎虎,算是武林中上。要说开武校,真是独树一帜,哪里都有他们的分校。我家的武馆和他们比起来就是小打小闹,人家那才叫桃李满天下。”  张勇胜笑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这也是人家的长处嘛。现在大多数武校其实也不太赚钱,但维持温饱问题不大。如果省内的职业擂台赛能发展起来,武馆武校的生意说不定有进一步拓展的空间。”  李明宇摇摇头道:“这个可不好说,大多数武馆武校都是速成班,上擂台打不出来的。只有各门派的精英弟子有机会在擂台上站稳脚跟,这数量上很有限了。练武是吃苦的行业,不是人人都能站稳脚跟的。”  金凯点点头道:“其实他们就是找几个精英弟子靠着擂台赛成名,然后吸引更多的速成班学院。如果遇到好苗子,就按精英弟子培养。大部分速成班的出来都是碌碌无为,不可能上擂台的。”  赵云飞想了想道:“我看杂志上那些外国打拳的很赚钱啊,一场比赛上百万的比比皆是。这打赢一场,比一个学校的学费都多了。”  金凯嗤之以鼻道:“能上杂志的都是最顶级的拳手,咱们这会场上有一两个就顶天了,哪来那么多一百万?外国的那些投资商又不是傻子,打不赢就是亏钱,谁会傻乎乎的见个拳手就往里砸钱?”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投资拳手风险很大的,没有一定的把握人家是不大可能投钱的。所有拳手都是从最低级别的比赛开始,一步步走上巅峰的。大家若想要走这条路,得做好心理准备。”  董奇山也说道:“其实国内各门派的拳手,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走这条路。主要是风险太大了,就算打赢了也是一身伤病。很多老拳师年轻时风光无限,老了满身伤病痛苦不堪,钱再多也没有用。”  一直没说话的郭方平笑道:“所以很多拳手攒够了钱就退役了,不会打一辈子的拳。有了钱改行干点别的,或者找个武校养老,生活也是很惬意的。真选择打一辈子拳,赚再多的钱,其实意义也不大。”  廖登峰想了想,问道:“郭教练,省队的条件很不错吧,为啥你没有坚持留下来呢?就算在那边当个助教,也比在学校里当老师强吧。”  郭方平苦笑着摇摇头道:“想留省队是不容易的,里面的要求很高,而且还要有足够的荣誉基础。我这方面比不过人家,强行留下来打杂也可以,但没啥前途。我宁愿出来闯荡一番,说不定另有机会。”  众人聊了一会儿天,会场的欢迎音乐突变,然后组织者让大家安静下来,武协的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第一次开这种会,大家都很紧张,心里也有些许的期待。片刻后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走上台,按照名牌坐下。  武协的会议很快就开始了,会议过程冗长而枯燥,大部分是官样文章。即便如此,来开会的代表们也耐心的坐下来倾听,毕竟这里面也有部分内容涉及到各自的利益,所以一点也不容错过。  这次会议其实只有两个重点,一个是青年分会和青年联赛的问题,一个是职业联赛的问题。青年这块主要涉及到武协的推广,职业联赛就是为了挣钱。武协已经在国内外进行过多次考察,谋划很久了。  国内的职业技击市场非常落后,没有国外那种成熟的运营机制。别说现场的比赛推广不给力,就是电视台也很少播出这种比赛。这导致各地的地下擂台赛不少,也经常出事,市场上非常的混乱。  有的发达省份有自己组织的职业联赛,虽然是地方级别的,但也受到很多人的追捧,投资商和赞助商都不少。武协的意思是仿照人家的规则,搞个本省的联赛,既能给武协创收,也能给拳手找一条出路。  总会那边原则上已经同意了,但各方面的资源都要武协在本省内筹集。西南省不是发达省份,虽然人数上亿,但经济条件不太好。适合搞这个的只有江源和省城,所以这次安排在江源开会。  会上一宣布这个消息,参会的各派代表们顿时兴奋起来。因为本省没有职业联赛,所以各派到其他省份挂靠打比赛的人不少。虽然也能挣到不少钱,但挂靠的武馆武校肯定要抽成一部分,这就让人很难受了。  如果本省有了自己的比赛,各门派自己组队参赛,打赢了奖金都是自己的。如果能出一两个明星,还能接一接广告代言,招生方面也有裨益,对于本门派的发展有无数个好处,大家对此都非常的期待。 (四百三十六)对青年赛感兴趣 会议开到一半很多人就按耐不住了,台下各门派单位都低声的商议了起来。有的门派是擅长实战的,对此期望值很高。有的门派则以套路为主,想着怎么培养一两个善于实战的,反正这个蛋糕不能不参与。  最郁闷的是以器械为主的门派,他们根本没法参与这种比赛。练器械的改练空手会大费周章,短期内难以出成绩,对他们来讲很可能错过前面几届。等这些门派调整好了,培养出了能上场的弟子,很可能利益都被瓜分完了。  张勇胜等人倒是比较淡定,他们是中学生,按年龄顶多参加个青年比赛,职业联赛的可能性不大。职业年赛的定位是十八岁以上的,这在二中都是高三的学生。高三的学生的第一目标是参加高考,哪有时间打职业比赛?  他们对于下午的会议比较感兴趣,毕竟他们正处于青少年阶段,青年分会和青年联赛跟大家的关系都比较大。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大家在会务中心的餐厅吃饭,饭后可以在附近逛逛,下午的会议要两点才开始。  从餐厅出来,张勇胜等人在会务中心的咖啡厅坐下,每人点了一杯饮料闲聊起来。咖啡厅人比较少,清风雅静的,比较适合聊天。其他的武林人士更多的去了茶座,那边热闹非凡。  端着咖啡抿了一小口,赵云飞皱着眉头道:“你们咋喜欢喝这玩意,这东西实在太苦了,还不如茶好喝。”  董奇山笑道:“你适应适应就好了,这种是加了牛奶的,没有那么苦。其实回味还是挺不错的,挺适合年轻人的。我以前也更着爷爷喝茶,现在还是喜欢咖啡,也许是年龄的问题。”  “山猪吃不来细糠,别丢人现眼了。”金凯瘪瘪嘴道:“今天上午开了这么多内容,好像跟咱们关系不大啊,你们有啥想法?”  张勇胜笑道:“肯定关系不大,都是成年组的事情,我们的内容主要在下午。成年组那边的事学校肯定不会参与的,大多数学生也不够年龄。我们这里也就廖师兄够格,你还差几个月呢。”  廖登峰摇摇头,叹息道:“我这点水平去就是给人送菜,还不如躲在家里多练练。人家好多都是参加过各种比赛,荣誉一大堆的,我这点算啥?张勇胜的水平倒是够了,但年龄又成了问题。”  赵云飞有些不理解:“比武就比武,干嘛设那么多门槛,真是无聊。以我的年龄,就算进了大学也没资格参加,只能在外面看热闹。”  李明宇解释道:“这是国家规定的,没有办法,谁都改不了。主要是避免实力差距过大,动起手来容易出现不可控的情况。早些年不设这些规则,擂台上打伤打死的都有,社会上的影响闹的很大。”  董奇山点点头道:“这些事我也听说过,这次已经不错了,成年组允许不带护具,或者减少护具,要与国际上接轨。以前的比赛必须带护具,那打起来都没意思。你打上去人家反应都没有,搞得太儿戏了。”  金凯叹息道:“不带护具对身体抗打击能力弱的更有利,赵云飞这种肌肉男最吃亏了。所以很多比赛越打越没人,结果只能停办。而国外的比赛则越打越热闹,顶级比赛的冠军金腰带争夺战,价值上亿元。”  李明宇点点头道:“这是肯定的,用了护具让能力强的人太吃亏,大家就不来玩了。人少了,投资商也没兴趣,只能越搞越惨淡。没有投资商,广告、电视转播都不会有,早晚是肯定是停办的结局。”  金凯点点头道:“这次武协好像决心挺足的,总会批了好几个省先做试点,以后再联合搞全国联赛。咱们国家人多,如果有全国转播,那是个极大的肥肉,每年转播费用说不定都能上亿呢。”  张勇胜笑道:“大家现在可能接触不到,但以后说不定可以选择走这条路。主要是看武协怎么操作运营,我觉得前途也是不错的。通过实战提高自己的能力,避免自己练成花架子,这种比赛必须得多打才行。”  董奇山点点头道:“张老师说的对,咱们既然选了这条路,肯定要上台比高低的,总躲在护具后面也不是事。现在很多人说咱们传统的实战不行,其实就是躲得太久了,已经失去了这种应战的勇气。”  赵云飞哈哈笑道:“真要把护具取了,那我的优势可就大了。你们谁能比我能扛?就算是技战术比不上,打王八拳也能比个高低。”  金凯不屑的道:“你以为只对你有利么?对董奇山这种灵活的更有利。没了护具他们不受干扰,身法更灵活,说不定你追半天还打不到呢。到时候人家放风筝都玩死你,看你怎么应付。”  赵云飞嘴巴一咧道:“放风筝还能难得住我?你们谁敢说放风筝比我玩的好的?老李最有体会,他最有发言权。”  “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非要揭我伤疤是不是?”李明宇苦着脸道:“你可别得意,我早晚找到对付你的办法。我腿比你长,步子比你大,只要步法不孬,你以后休想再这样占我便宜。”  曾易想了想道:“其实放风筝比的也不只是步法,更多比的是控制。你在放别人,别人也在放你,就看谁控制得好。护具的影响对大家都一样,主要还是看个人的适应能力,适应得好的必然占优。”  对于成年组的职业联赛,大家的看法都不一致,但都觉得也许会给现代武林带来一种新的变化。尤其是董奇山这种武林世家的,对于联赛带来的利益肯定不能漠视,必然会培养选手参加的。  赵云飞和廖登峰都是要去体院的,以后是否能参赛还得看体院的安排。体院在这方面向来比较积极,以前的比赛体院也派出不少选手。这次新的职业联赛变化比较大,体院方面肯定也会重点投入的。 (四百三十七)大学生也要参加 与成年联赛相比,下午会议的青年分会和联赛的内容更吸引二中的几位。他们早早的就到了会场准备开会,对于资料上介绍的内容已经反复讨论过。张勇胜是很支持二中加入的,这样学校也能名正言顺的参加省里的活动。  云山是个小县城,二中想要发展起来肯定需要走出来的,这点张勇胜和杜志诚是有共识的。只是如何走出来,两人都没有好的办法。这次武协把发展的侧重点放在青年人身上,给二中带来了很好的机会。  二中在本县的教育局不受待见,杜志诚与领导的关系也不好,在会议上各种被针对。因此教育局对二中教改方面的投入几乎没有,上面的拨款比三中这种垫底学校还低,全靠杜志诚到处化缘。  如果有了来自武协的支持,甚至有什么表彰之类的。杜志诚可以利用代表的身份把事情捅上去,上面想要搞政绩的,必然会对二中有些投入,这对于二中未来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也能减轻资源上的压力。  一下午的会议大家开得都非常认真,记录了不少笔记,也产生了很多想法。二中的体育生中练武的不少,这是得益于去年廖登峰和赵云飞提前拿到保送资格。不少人转到这个专业,就是想要借一股春风。  如果能在武协这边挂上号,二中甚至可以联系更多的省内体育专业学校,把其他的武术生提前推销出去。这也是杨洪波和郭方平这次来江源的目的,郭方平四处拉关系,就是为了这个任务。  在返回酒店的路上,几人还在热烈的讨论着这个话题。从武协方面的安排来看,金凯他们年级肯定是赶不上了,只能看看在大学有没有机会。但张勇胜等人可以参加第一届比赛,帮二中探探路。  郭方平笑道:“明天开会商量章程和赛制,你们抽空多想想,明天会上也要积极发言。跟咱们一个小组的都是学院派的,你们不用太拘束。有啥就直接说出来,也算是展现咱们学校学生的风采。”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点没问题,中午我们就商量过了。咱们学校肯定要参加的,就看是两个年级还是三个年级。如果下学期高一能顺利开武术班,咱们三个年级能一起上,选拔一支有实力的队伍参加。”  郭方平想了想道:“省体院这边肯定没问题,他们也希望尽快开班。学校有杜校长支持,也会尽力去做的。主要是教育局那边有些阻力,他们认为高一学生就进行专业课学习,会影响文化课成绩。”  赵云飞瘪瘪嘴道:“教育局那边除了添乱就是添乱,如果高一不搞,等到高二高三,又成了半路出家。像我们这些有基础的还好说,那些没基础的同学,训练时间短了,高考的时候会吃大亏的。”  廖登峰对此深表赞同:“的确是。我听参加校考回来的人说,现在竞争相当激烈,大城市的很多体育生初中就开始准备了。不少体育生父母都是搞体育的,从小就各种培养,到了高中优势极大。”  郭方平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所以越早开始专业课越好。我们今年校考的成绩不错,但具体分析还是从小锻炼的成功率更高。高中才开始专业训练的,只能看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了。”  张勇胜想了想道:“参加青年联赛获奖的能申请高考加分不?我看很多比赛都有这样的奖励。如果有文化课加分,同学们肯定很积极的。”  郭方平摇摇头道:“这个上面没有说,但是各个学校都有很高的呼声。我这两天和不少熟人聊了聊,希望武协和教委那边申请一下。如果能够有加分的奖励,对于学校广泛开展也是一种鼓励。”  金凯点点头道:“真要有这种好事,我们学校的体育生说不定能翻一倍,到时候教育局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不说别的,就是普通文化生也会抢着参加,高考加分的诱惑,不是谁都能忍得住的。”  李明宇笑道:“到时候可能不只咱们学校,就是其他中学也会来凑热闹了。这样的话竞争可就激烈了,选拔赛都能打破头。”  金凯自傲的道:“怕啥,就三中四中那些混日子的,还能打得赢咱们?下学期我上大学了,张勇胜还在啊,只要有他在,二中就输不了。”  赵云飞突然道:“大学生如果年龄合适也能参赛吧?这样一来的话对高中生肯定不公平,这个冠军可不好拿呢。”  郭方平点点头道:“目前的草案没有规定学历,只规定的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二岁。理论上大学生也是可以参赛的,而且很多大学里都有武术社团,包括各种现代搏击社团,发展潜力也很大。”  廖登峰愣了一下,惊喜的道:“这么说我们三个可以走大学的渠道参赛,到时候咱们可以赛场上见了。”  郭方平笑道:“从现在的资料看是可以的,但每个学校的代表人数有限。你们三个刚进大学,能不能在本校选拔赛中胜出,可不好说。”  金凯自信的道:“我肯定是没问题,我报的是普通大学,那里就没啥高手。你们俩好自为之吧,省体院可是藏龙卧虎的。”  赵云飞和廖登峰对视一眼:“那我暑假期间得好好练练,进校第一仗争取开门红,如果输了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董奇山笑道:“如果只在各县市的中级学校中选拔,咱们几个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就是打到复赛和决赛的时候会碰到高手,到时候可能会遇到问题。不过有张老师和曾易在,二中算是立于不败之地。”  金凯瘪瘪嘴道:“那可不好说,团体赛五个人,他俩只有两票。你们几个要是不给力,被人反打三比二,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说到这个众人都愣住了,由于下学期赵云飞、廖登峰、金凯要升学,所以二中实际上参加人数还不够。张勇胜、曾易、董奇山、李明宇,这才一共四个。按照武协的草案,可以报五个正选和两个替补。 (四百三十八)江源的明星学校 张勇胜和曾易肯定是没问题,但董奇山和李明宇都不够成熟,不可能一场不休息。这么看来二中还得增加三个人,一个作正选,两个做替补。但在目前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中,还没有这么好的选手。  郭方平想了想道:“高一有个学生挺不错的,我给他们上过体育课,感觉这小子还是挺有潜力的,回去后我问问他的想法。他水平肯定不如你们,只能边打边提高了,初赛出线应该问题不大。”  李明宇皱了皱眉头道:“这还差两个啊,如果没有替补,出现有人受伤就麻烦了。要不我们去别的学校挖一挖,看有没有合适的?”  金凯摇摇头道:“云山肯定找不到了,就算有都是菜鸟,一上场就拉稀。河岗和其他县可以考虑一下,但要人家转学到二中,也是个麻烦事。一个是要人家同意,另一个是教育局别使什么绊子。”  李明宇拍着胸部道:“这个好办,我叔叔可以走体育系统去别的县里挖人。到时候就说是县体育局安排的,教育局就算不乐意,也无话可说。只要大家把人劝得动,我就不信转不到二中来。”  学生体育教育受到体育局和教育局双重指导,走体育局的确是个路子。这么一来杜志诚也不用再次得罪教育局,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张勇胜对这个方案很支持,决定向杜志诚推荐一下。  当天晚上二中的人员都没有外出,在酒店开了一晚上的会,总结一天的收获,为第二天的分组讨论作准备。武协下发了对于青年分会和青年联赛的草案,大家围绕草案讨论,提出了一些想法和建议。  这是第一次参加正式会议,大家对此都非常的重视,一致讨论到十二点才结束。郭方平和张勇胜汇总了一大堆的想法,准备在第二天的讨论会上发言。他们虽然不能正式提交议案,但可以提出很多建议和想法。  省体院方面承诺了,如果他们的建议和想法得到支持,也可以在他们的议案中提交。这些都能够影响到武协未来的发展,所以大家都比较看重。省体院是武协中的大户,得到支持的可能性很高。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后二中的人就兴冲冲的出发了,在大巴车上还在各种讨论。实际上昨晚大家都没有睡太好,躺在床上还在想着这事。年轻人给上面提意见的机会很少,大家都非常珍惜。  与青年范围内热烈的讨论不同,成年范围的比赛大家都不太看好。主要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肯定的投资商进驻,虽然武协谈了几个有兴趣的大集团,但人家也想要先看到初步结果才能投资。  在这种极限拉扯的情况下,各武馆和学校也不敢投入太多。如果职业联赛搞不起来,自己投的钱就打水漂了。虽然大家都在答应支持武协对职业联赛的推广,但真正愿意花大钱投入的门派并不多。  到了会务中心,大家分组进入小会议室讨论。二中众人参与的是以学校为主的小组,除了省体院外,还有几所武术特色中学,和地方武校。他们都是在大中城市发展的,来自小县城的只有二中一家。  不过二中的众人穿得非常高调,一看就不像小县城的学校,让其他学校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以普通运动样式校服为主的会议室里,上红下白的西装非常醒目,引得大家纷纷打听二中的来历。  郭方平非常的谦虚,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二中和省体院的关系。其他学校的代表都非常惊讶,一个小县城的特色中学攀上了省体院的高枝,未来不可限量。他们在武协没有话语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一时间来跟二中众人寒暄的不少,各种拉关系,打听消息。大家聊了一会儿后,省体院和其他几个学校的代表们都来了。大家坐定后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其中一个学校还是二中这次来江源交流的重点中学。  江源育才中学,在江源也是赫赫有名的特色中学。他们的特色不是艺体生,而是体育专业生。除了武术这块,在三大球和两小球上面都有极高的水平。他们的学生经常代表省内高中生,出战全国青少年运动会。  他们在体育生青训这块非常有名,有的学生甚至放弃参加高考,直接被职业俱乐部选中,成为职业体育选手。这次省体院介绍二中过来和他们交流,也是给了二中学习培训的机会,加速二中艺体生的发展。  江源育才中学的人也不少,来了两个教练和五个学生,在青年武术圈都是赫赫有名的。其中他们的传武队队长曾经在国家级的比赛中获得第三名,在同龄人中名气很大,各武校来的人都非常羡慕。  他们自我介绍完毕就受到不少学校代表的赞扬,各种寒暄热闹极了。二中的几位对江源育才中学并不熟,实际上也是来江源的路上郭方平通知有一场友谊赛,他们才知道江源有这么一所特色高中。  赵云飞有些不服气,瘪瘪嘴,低声道:“一个练套路的而已,有什么可骄傲的。估计就是个花架子,一碰就倒了。”  金凯冷笑道:“你以为周围这些在座的武校负责人都是瞎子?花架子和真功夫都看不出来?如果只是个花架子根本拿不出手,没有一点底气,人家敢在这样的会场上发言?你就别胡说八道了。”  张勇胜安抚道:“大家也别急,明天下午就能见真章了。我看这几人也未必有咱们厉害,大家稳住心思,不要被名气吓怕了。”  董奇山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江湖上很多人名气大于实力。咱们还是按照既定目标来做,稳扎稳打,就不会被名气左右了。”  在自我介绍和私下讨论的氛围里,郭方平起身对二中进行了简单的介绍。二中的学生没有名气,更没有什么头衔,大家都不太熟悉。张勇胜等人只是站起来简单的说了两句,很多武校的都不以为然。 (四百三十九)友谊赛该如何打 不过看在二中是省体院推荐的面子上,在坐的代表们也象征性的鼓掌表示欢迎。张勇胜对此并不在意,毕竟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会议,陌生是正常的。他相信随着未来交流的增多,二中一定会声名鹊起的。  很快在会务组来人的组织下,小组内的讨论正式开始。在座的都是学院派的代表,讨论的都是青年分会和青年联赛的事。青年分会其实没啥可讨论的,仿照上级做个类似的管理组织而已。  重点其实在青年联赛上,这也关系到大家的切身利益。青年联赛是为了培养卓越的青年武术运动员,包含了套路、器械和搏击三个部分。其中搏击最为引人注目,因为是作为职业联赛的预备队而运行的。  按照武协的设计,等到职业联赛成形后,青年联赛的优秀选手能和职业联赛的运动队签订合同,转为职业运动员。这对于习武者来说是很好的前途,如果实力优秀,擂台赛打得好,能成为赚钱的明星选手。  现在高中的升学率不高,就是江源这样的大城市,能读大学的平均也就三成出头,很多小地方甚至刚达到两成。这样一来会有大量的落榜考生,如果他们能加入这项运动,就会成为武术发展的根基。  各大武校对此最有兴趣,因为很多招生的时候都承诺安排工作,但实际上就业率不可能百分之百。如果能往职业联赛里面推荐一些,也能解决不少问题。而且如果有职业联赛的明星选手,武校招生也容易很多。  在会议上大家踊跃发言,在青年联赛方面提出了很多建议和想法。江源育才中学不愧是明星学校,提出了一系列的建议,几乎承包了整个举办比赛的全流程。省体院也有整套的方略,受到大家的好评。  虽然二中准备得比较充分,但跟人家比起来就比较零散了,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而且二中并没有递交议案的权力,只能和省体院合作。他们的建议都放在省体院这边,一起递交给武协的会务组。  其他武校的情况跟二中类似,毕竟不是专业的文化课学校,搞这些的确不在行。他们也都是在零敲碎打的出主意,勉强能够查漏补缺,并不能主导整个比赛流程,最终省体院和江源育才中学递交了两份完整的方案。  小组内讨论会议开了整整一天,从早上进入会务中心,太阳落山后才结束。各个分组都提出了自己的方案,有关于青年联赛的,也有关于职业联赛的。最终武协会综合各方的意见,出台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晚上二中的人回到酒店,郭方平又被其他学校拉出去应酬了,张勇胜带着大伙继续在自助餐厅吃饭。此时会议议程完成大半,大家都比较关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尤其是与江源育才中学的友谊赛。  廖登峰感叹道:“一开始我觉得他们只是一所高中,想不到成绩这么牛逼!他们居然在全国比赛上拿奖,代表咱们省出战全国比赛更是家常便饭。难怪那几个人进场时一脸傲气,人家就有骄傲的资本。”  赵云飞还是有些不服:“打过全国比赛咋了,还不是一样同龄人,我不信他们还是打成人比赛?那种带着护具的比赛根本没用,李明宇就是典型的例子。要是把护具去掉,我才不信他们还那么能打。”  李明宇摇摇头,苦笑道:“你能不能别再提这个了,非得揭我伤疤?况且青年联赛就不可能把护具拿掉,又不是成年人的职业比赛。”  赵云飞摇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们很可能靠着护具占规则上的便宜,实战能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金凯少见的表示同意,说道:“这倒是有可能,有护具的打法和没护具的完全不同。这点我们可得上点心,别被对方占便宜了。”  “董奇山你不就用过这招对付赵云飞么?”张勇胜笑道:“你给大伙传授点经验,明天动手的时候咱们防着点。”  董奇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这算什么经验,就是个无赖打法,不得已而为之。说白了就是用护具去顶住对手最强的攻击,消耗对方的体力,然后找机会打点数磨时间,最后争取点数获胜。”  李明宇想了想道:“我还见过一种打法,就是拼着挨两下近身,然后用摔跤技能反杀。如果被连续摔几下,很多人都不敢近身了。这就打得缩手缩脚,主动权就被交给了对方,比赛就不好打了。”  董奇山自信的道:“摔跤我倒不怕,我也有自己的摔跤技能,到时候看谁厉害。但比赛这么打就不好看了,彻底变成摔跤比赛了。”  廖登峰一向是实用主义者,点点头道:“好不好看不重要,能打赢才是最重要的。咱们代表学校出来,第一次友谊赛就打输了,回去后不知道被笑成啥样?所以明天咱们只能赢,不能输!”  张勇胜见大家心气都很高,提醒道:“明天算是咱们第一次和外面的人比赛,大家都慎重一点,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求胜。都把心态稳下来,不要太着急。咱们是客场,只要是打平就算赢了。”  赵云飞皱了皱眉头道:“这么打太消极了吧,一点都朝气都没有。如果只是打平的话,咱们上场都摆铁桶阵,拖够时间就行了。可这样被人说出去很没有面子的,咱们学校的荣誉还要不要了?”  金凯摇摇头道:“只要咱们能打平,就是最大的荣誉。人家是全国有名的体育高中,咱们小县城来的。只要能打平,就说明咱们的水平不比他们差。这样的荣誉带回去,杜校长还能不满意?”  张勇胜笑道:“我不参加,免得他们说我欺负人。有曾易在至少能赢一场,剩下的四场你们赢一场,平一场就行,我觉得难度不大吧。赵云飞肯定是要争胜的,你去年可是第一名,剩下的你们看情况决定战术。” (四百四十)调整了排兵布阵 接下来几人商量了一下排兵布阵,然后确定了出场顺序。原来商量的顺序被经过调整,曾易被安排在第三位出场,赵云飞最后一个压阵。这两人实战经验比较丰富,属于是稳定军心的。  廖登峰实战能力不错,被安排在第一个打前锋。金凯实战能力比较欠缺,但步法灵活多变,可以打消耗战,被安排在第二个。董奇山在第四个,算是承前启后,目的是保平争胜。  李明宇没有捞到出场的机会,主要是他的打法有明显的缺陷,容易被人抓住猛攻。金凯曾提出用田忌赛马的方式兑掉对方强手,但考虑到是友谊赛,张勇胜觉得没有必要采用这种战术手段。  由于第二天要比赛,吃完饭大家都没有出去闲逛,而是换了衣服到了酒店的健身房热热身。酒店的健身房非常的先进,各种健身器材都有,大部分都是云山没有的,让大家大开眼界。  李明宇与体育局走得比较近,对这些器材较为熟悉,一一给大家讲解和演示。赵云飞兴奋得不行,这些器材好多都是只在杂志上看过的,挨着体验了一遍。金凯看不惯赵云飞土包子的作风,觉得他非常丢人。  曾易对这些也感到新奇,但是他性格沉稳,表现得不像赵云飞那么夸张。他虽然平时不怎么注重训练身体的肌肉,但力量还是非常不错的。几个力量训练的器械,他玩起来轻而易举。  李明宇惊讶的道:“曾易,你平时咋练的啊,力量真强?看着你比金公子还瘦一些,力量可比他强太多了。”  曾易点头笑道:“我平时都没怎么练过力量,我主要是练内功的,外功方面顺其自然。我们镇里可没这么多家伙事,要专门练力量还得找人弄,麻烦得很。我爷爷说那样连事倍功半,让我不用太在意。”  李明宇愣了一下,坏笑道:“张勇胜,你故意把金公子排第二个是想坑人的吧。第二场打完后,他们肯定觉得金公子和曾易差不多。对方第三个如果轻视了曾易,那肯定要吃个大亏了,你也太贼了。”  张勇胜微笑着摇摇头道:“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如果前两场不顺利,第三场可以挽回一些局势,不至于被人直接打崩了。如果前两场能平一场,第三场赢了以后,对方的压力就比我们大了。”  廖登峰点点头道:“我争取第一场打赢,前三场如果能赢两场,咱们后面就轻松了。到时候就算赵云飞打得保守点,只需打平我们就算赢了。”  赵云飞扛起杠铃,一边深蹲,一边道:“凭什么我就要缩起来打?你们看着吧,就算对方把那个所谓的全国铜牌放在最后一位,我也要跟他分个胜负。我就不信了,我还打不过对方这种玩套路的?”  金凯瘪瘪嘴道:“也许人家根本就不是玩套路的,参加套路比赛只是学校需要。你真要被人家打得鼻青脸肿,那就好看了。”  “他要能把我打个鼻青脸肿,至少他要七窍流血才行。”赵云飞不服气道:“你与其替我操心,还不如想想你的对手。咱们五个人就你最弱,你可别拖大家的后腿,成为咱们学校的笑柄。”  金凯冷哼道:“你输了我都不会输,我有的是办法打赢。不像你,打来打去就是那么两三招,早就被人摸透了。”  就在二中的同学们在健身房热身的同时,郭方平和杨洪波也召集了来考察的老师商量这场友谊赛。杨洪波带队在江源育才中学考察了两天,对这里的情况也比较熟悉了,各方面都收获很大。  这次友谊赛是为了增加两个学校之间的了解而举办的,虽然不是正式比赛,但双方都看得很重。作为全国有名的运动特色中学,江源育才中学也把这次机会作为了在全省树立典范的机会。  他们和省体院合作得比较久了,有着密切的关系。省体院的学生中,每年都有不少是从江源育才中学特招的。这些学生以后不管是进入省队、国家队,还是打职业比赛,都代表着江源育才中学的荣誉。  最近几年这个学校越来越红火,受到省内教育界的好评,体育界也将其作为青训的标杆。所以省体院这次专门安排了二中的老师过来考察,打算仿照江源育才中学的模式,将二中打造起来。  简单的将这几天考察的情况汇总了一下,杨洪波问道:“郭教练,这个育才中学很厉害啊,省内和国内的奖拿了不少,咱们有把握么?”  郭方平摇摇头道:“如果张勇胜上场,咱们还是有较大把握的,但是他说他不上,觉得太欺负人。如果没有他,只有现在几人的话,曾易是能保证能赢的,其他的几个都不敢保证。”  “曾易这么厉害?”杨洪波有些惊讶的道:“他只是在乡下练过,又不是专业的学生,只能算挂靠在咱们学校的。”  郭方平叹息道:“其实曾易的情况我也不了解,但赵云飞等人对他很佩服的。听说他们私下里切磋过,对曾易的能力非常推崇。张勇胜也经常说,曾易是他见过的天才,实战水平已经超过大多数成人运动员了。”  杨洪波盘算了一下,点点头道:“也就是说只有一场有把握,剩下的都不好说。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人家是明星学校,水平是省内顶尖的。咱们这方面刚起步,省体院也刚派老师来,各方面都不如人家。”  郭方平想了想,问道:“学校方面是什么意见?这场比赛一定要打赢么?”  杨洪波笑着摇摇头道:“杜校长可没提这个要求,只是说赛出风格,赛出水平。咱们跟人家相差太远,哪有包打赢的事?”  郭方平点点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张勇胜鬼得很,歪招特别多,说不定有机会。听说过年期间省城的绿林派到董家踢场子,张勇胜给董奇山出了个歪招,居然把绿林派掌门给拿下了。” (四百四十一)武协年会结束了 杨洪波愣了一下,惊喜道:“那位绿林派掌门的实战能力如何?能不能打赢育才中学的学生?”  郭方平失笑道:“杨主任,这是没法比的。卢掌门的铁砂掌在省城很有名,是外门硬派功夫的代表人物。一般情况下别说学校的高中生,就是董奇山的爷爷董震武老师傅也没有十足获胜的把握。”  杨洪波倒抽一口凉气:“张勇胜还有这本事?会不会用了什么犯规招数啊?咱们可是友谊赛,别搞得大家下不来台。”  郭方平摇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而且卢掌门非常佩服张勇胜和曾易。他的侄儿在曾易爷爷的医馆治伤,双方交流比较多。前天和省体院的几个老师喝酒,他们对这个消息很意外,都比较看好董奇山。”  杨洪波点点头道:“董奇山自小练武,水平在同龄人里算比较高的。有他上场,咱们就算输也不会太难看。如果省体院的老师都看好他,说明他的水平很不错了,说不定明年也能争取个保送名额。”  郭方平笑道:“我估计明年抢他的老师会打起来的,我听说有几个老师已经开始找董家人商量了,打算直接收为入室弟子。”  杨洪波哈哈笑道:“这真是个好消息,杜校长要是知道不知怎么高兴呢。这还没到高三,咱又预定一个名额,二中又要轰动全县了。”  整个晚上二中的众人都在为第二天的友谊赛作准备,第二天早上武协会议的关注度都降低了。实际上最后这半天的会议也就是做个总结,将各方面的意见汇总一下,并没有太多值得关注的内容。  一早上坐在会场上大家都心不在焉,想的都是下午友谊赛的事情。张勇胜的情绪比较淡定,他没有太把比赛放在心上。不论输赢,对于二中同学来说都是极好的锻炼机会,对他们的未来非常有用。  他掏出手机给唐嘉伟发起了短信,商量着周末帶人去看擂台赛的事。因为人数不少,考虑到擂台赛的灰色因素,这事需要与主办方商量一番。唐嘉伟满口的答应下来,他在这方面比较熟。  现在擂台赛的生意很不错,在圈子里名气极大,省城的地下拳赛完全被压下去了。由李晓丽方面引入了港岛和南洋的拳手后,比赛的水平高了一大截,引来了更多省外的高手加入竞技。  这几个月来擂台赛的收入节节攀升,让入股的各方赚得盆满钵满。原本在家族内部被排挤的刘洋,靠着擂台赛的掌控居然稳定住了局势,不少亲戚都站在他的一方,让控制家族的老家伙们无可奈何。  武协的年会终于在台下代表们昏昏欲睡中结束了,最后半天果然如大家所想的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地方。对于各方面呈递的意见,武协领导层答应商议后逐个回复,但是否能让人满意,只有天知道了。  备受期待的职业联赛和青年联赛按照计划被提到日程,具体的程序细节和竞赛章程要在三个月后才会发布。青年联赛会在十月份开始,那时候赵云飞等人已经进大学了,而张勇胜等人也成了高三学生。  中午按照武协的传统,举行了盛大的会餐。会餐安排在会务中心的餐厅,整个餐厅被包了下来,勉强坐下了几千名各方面的代表。会餐非常的热闹,各门派代表推杯换盏,颇有不醉不归的气势。  由于下午要进行友谊赛,二中的同学们都没有喝酒,只有让郭方平代表大家应酬。郭方平酒量不错,对过来拜会的同行把酒言欢,喝得兴高采烈。热闹了一个多钟头,宴会才渐渐散去,大家各自返回。  返回酒店的路上,看着满脸通红的郭方平,赵云飞比着大拇指到:“老郭,你牛逼,他们这么多人都灌不倒你。”  郭方平摆摆手,笑道:“这点酒量算啥,等你进了体院就知道了,咱武术系就没有不能喝的。我这点在里面都排不上,有的女生一个人能喝倒好几个男生。你要是酒量不好,迎新晚会都过不去。”  “我肯定没问题,我酒量好着呢,要不是下午要打比赛,我陪您喝。”赵云飞得意的道:“今天下午育才中学还要请吃饭吧?您现在喝了这么多,下午还要继续喝,身体扛得住不?”  郭方平苦笑着道:“没办法,交际应酬嘛,你不喝人家觉得你不近人情。好在一年就一回,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今天下午有杨主任他们在,他们能帮我分担不少,我敲敲边鼓就行了。”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这两天杨主任他们在干嘛,每次他过来看一眼就走了,也不问咱们武协的会议开得如何?”  郭方平解释道:“这次出来我和杨主任分工不同,他主要负责跟育才中学合作,武协的事不归他管。接下来咱们抽空把武协的会议总结一下,回去后报给杜校长。今天下午算是学校合作交流,由杨主任负责。”  “除了和育才中学友谊赛外,咱们此行还有什么活动不?”张勇胜继续问道。  “今天下午打了比赛,明天会安排你们参观育才中学,看看人家的体育课和训练课是怎么上的。周五会安排参观江源的青少年体育中心,江源这方面搞得不错,不少学校与职业俱乐部都有合作。”郭方平说道。  赵云飞羡慕的道:“电视上说职业体育挺赚钱的,很多高中生不考大学,直接进入职业俱乐部。咱们学校以后也走这条路不?”  郭方平摇摇头道:“这个我可说不好,全看杜校长怎么决策了。我认为成绩差一点的同学,直接进如职业队也不是坏事。早点接受职业训练,运动水平提高得快,也能在职业赛场赢得更多的机会。”  “江源育才中学出来的职业队员多么?”金凯突然问道。  “据我所知有不少,具体有多少,你们明天参观的时候可以问问。”郭方平说道:“我是希望咱们学校出一些职业队员的,这对咱们学校的招生也有好处。高考毕竟录取率太低,走职业这条路也是有出头之日的。” (四百四十二)去江源育才中学 张勇胜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郭教练,周五晚上我们能请个假不?我这边有个朋友与擂台赛有些关系,我想带他们去见识一下。擂台赛按照的是国际规则,这方面在国内也比较少,对他们有些许的帮助。”  “擂台赛?就是江源民间自己组织的那个?”郭方平问道。  张勇胜点点头,回答道:“是的,就是在回龙工业园的那个。那边还请了一些外国的选手,我想带他们去体验一下现场的氛围,增长一下见识。以后他们如果选择打职业比赛,这些经验也许用的着。”  郭方平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还是高中生,去这些地方其实不太好。这种比赛的规则不太正规,经常有伤人的事情发生。我觉得你们现阶段还是把高考作为第一目标,其他的以后有机会再了解。”  金凯摇摇头,解释道:“郭教练,我们又不是上场比赛,也没啥危险的。去年我师兄就带我去看过了,我师傅也是支持的。这个擂台赛体现了咱们省内的最高水平,对大家来说是少有的机会。”  赵云飞也劝说道:“要是你不放心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我们就是在台下看看,又不上场打。况且以我们的水平,也没有上场的资格。”  郭方平纠结的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苦笑道:“出发前杜校长再三交代不准单独行动,你们去这种地方,回去我也不好交代啊。况且杨主任要是知道了,肯定是不准许你们这么干的。”  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到:“您放心吧,杨主任那里我去说。安全上肯定没有问题你的,这点您可以放心。到时候金凯和董奇山的师门长辈也会去,大家都有照应,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郭方平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抽空给杨主任提提,他肯定会找你们谈话的。你们长辈也去的话,最好让他们给杨主任打个招呼,这样学校也放心一些。毕竟我们带团出来,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的。”  听郭方平松了口,金凯和董奇山果断掏出手机,马上联系家里人。刚刚开完武协的会议,两人的师门长辈都还在江源。有他们出面做担保,杨洪波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回到酒店大家做了简单的整理,休息了一阵,然后等着学校的车来接他们去育才中学。因为要比赛动武,同学们都带上了运动的装束。正式和育才中学交流,礼节方面是免不了的,但友谊赛的胜负也很重要。  如果二中的几位不经打,三拳两脚就败下阵来,二中也会被育才学校看轻,以后的合作中也难以得到全力的支持。而且这次交流是由省体院组织的,相当于是一次考察测试,大家都比较重视。  江源育才中学在大江南岸的老城区,也就是南华区,是这里最早展开特色教育的学校之一。经过几十年的耕耘,学校声名远播,已经成了市里教育界数一数二的明星学校,受到很多学生家长的追捧。  学校的占地面积很大,分为两个校区。一个校区在南华区的老校区,另一个校区在南华区的郊外,与都会区比邻。这里是江源新兴起的开发区,大量外来人口的进入,使得这里迅速繁荣起来。  这次友谊赛交流实在老校区进行,老校区的体育馆并不大,已经有近二十年历史了。从这所体育馆了走出了不少明星运动员,甚至有在国际比赛中拿奖的。江源育才中学在这里接待二中,规格那是相当高了。  二中的校车一到育才中学附近,大家远远的就看到了门上挂着红色的标语,“欢迎云山县第二中学的同学到此参观交流!”大门口聚集了不少的人,都是西装革履,看上去非常热闹。  校车在学校大门口停下,在郭方平的带领下,同学们提着行李下了车。杨洪波等人身后跟着一大堆人上来迎接,一边给大家介绍,一边握手寒暄。见面的过程非常的隆重,让张勇胜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出来迎接的不仅有省体院的吴国新、孟景辉等人,还有育才学校的校长和主任。这种规格的迎接,别说是对县份上的中学,就是对省里的领导也够了。张勇胜非常意外,觉得育才中学有些小题大做了。  一阵热闹的寒暄过后,大家排队进入了江源育才中学的校园。江源育才中学的老校区不大,和云山一中差不多,比二中也大不了多少。这里的房舍都比较陈旧,看起来有几十年了,颇有历史年代感。  据育才中学校长陆盛丰介绍,育才中学建校近百年了,是江源最早的现代化中级学校。这些楼都是几十年的老楼,经过多次翻修后依然在正常使用。少部分楼是最近几年新修的,主要提供体育教育的功能。  在陆盛丰的带领下,张勇胜等人穿过教学楼和办公楼,到了后面的体育馆。由于学校面积有限,所以育才中学的室外体育场偏小,很大一部分面积都被体育馆占据了。体育馆虽然修建十来年了,所有设施都非常专业。  这个体育馆是在拆除了原来的大礼堂后修建的,占用了大礼堂的地盘,又扩占了部分室外体育场的面积,整体空间非常大。除了满足学生室内运动的需求外,这里也承担学校集体会议的功能。  体育馆是按照专业的篮球场标准修建的,头上是高亮度的大灯,脚下是专门的地板。这里可以除了可以举办篮球赛,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承担羽毛球、乒乓球等室内运动项目。  这次友谊赛也在这里举行,育才中学的教职工在篮球场中间搭建好了专业的擂台,周围也布置了观众席、裁判席和教练席。整个环境的布置非常专业,就是拿来做电视转播也一点不差。  张勇胜等人进入体育馆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了参与的武术搏击方面的同学和队员外,其他项目有空的也过来看热闹。此时正是下午课外活动时间,体育场的观众席上聚集了不少同学和老师。 (四百四十三)比赛的准备时间 见到校长带着一大堆人进来,同学们纷纷让开路,好奇的张望着外来者。省体院的人他们是比较熟悉的,实际上他们很多人经常到省体院接受培训,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全国大赛的常客。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二中的同学,都小声的议论起来。他们本以为小县城来的学校穿得肯定破破烂烂,这次合作也是一种扶贫性质的。但张勇胜等人西装笔挺的样子,让他们感到非常意外。  “这是小县城来的?我看不像啊,这身礼服穿得,比我们都帅。不是说扶贫么,就这还需要咱们扶贫?”  “谁告诉你扶贫了,谣言别瞎传?这是省体院推荐的合作学校,以后还会建立姊妹学校的关系。你们几个别乱说话,丢咱们学校的脸。”  “跟咱们当姊妹学校?有这个必要么?咱们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别说他们小县城的,就是省城那几个死对头也没资格。”说这话的同学比较自傲,向来看不起别的学校,颇有些眼高于顶。  “这是省体院推荐的,肯定有可取之处吧。我听李总说对方有传统武术的传承人,实战相当厉害,体院和武协的老师都很推崇的。”  “传统武术?大多数是花架子吧,也就玩玩套路。要不是冯老大在全国出名了,谁会相信这些花架子能实战?他们能比冯老大厉害?”  “这可不好说,高一老冯刚来学校的时候,你们谁信他能打的?当初你还买了十块输的,结果呢?我觉得既然省体院推荐人家来,人家肯定不弱。省体院高手如云,不可能搞一些花架子糊弄人。”  “反正我觉得不可思议,咱们搞得也太隆重了。冯老大是特例,全国同龄人中有几个打得赢他?这些人或许有些可取之处,但比咱们肯定是远远不如的。去年全国青少赛,咱们可是打进十六强的。”  就在育才中学的同学们议论纷纷时,张勇胜等人也对看台上的人感到好奇。他们有种成为猴子被围观的感觉,感觉都比较的尴尬。好在大家都有心理准备,情绪上比较淡定,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擂台设在场地中央,周围围出了双方的教练席和裁判员席。大家先凑在一起互相介绍了一番,然后开了个小规模的欢迎会。陆校长代表育才学校致了欢迎词,杨洪波代表二中的客人表示感谢。  然后大家分坐到两旁的教练席上,省体院来的老师和教练也坐上了裁判员席位,等待着比赛的开始。张勇胜等人在育才中学向导的带领下来到客队更衣室,换了运动服装,准备上场比试。  张勇胜先将提前商量好的出场顺序填表交给了组织人员,然后和大家商量起来。他们有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可以提前商量现场战术。因为友谊赛是临时安排,没有看过对方的录像,实际上战术选择并不大。  郭方平看了看出场顺序,点点头道:“这样打也行,你们是第一次交手,争取稳扎稳打,不要求一定打赢,只要打出水平就好。”  赵云飞对此并不同意,大声道:“郭指导,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昨晚都商量好了,保平争胜,从来没考虑输的问题。”  郭方平笑道:“你这么有把握?你可是最后的压舱石,可别出漏子啊。”  赵云飞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的,有老张在,我们立于不败之地。他的盘外招多,战术上你尽管放心。”  张勇胜哭笑不得:“什么叫盘外招多?说得我多不要脸似的。我这叫适当选择战术,随机应变,又不是出啥阴招。”  赵云飞拍着张勇胜的肩膀道:“大家是兄弟,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媳妇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恶人还得是你老张。”  张勇胜摇摇头,提醒道:“今天来的是打友谊赛,大家切磋交流一下,没有谁是恶人。你别搞错方向了,那些犯规的动作也不准用。”  金凯点点头,强调道:“不错,大家打的时候要冷静,别丢了咱学校的人。尤其是你赵云飞,你的歪招最多,大部分是犯规的。”  赵云飞苦笑道:“这是打擂台,不是打野架,什么场合我是分得清的。只要你们不犯规,我肯定不会犯规。我答应你们,保证不用铁头。”  郭方平点点头道:“只要你能冷静应对,不要太过冲动,应该没什么问题。其他的同学也要注意,咱们打得稳重一点,不要头脑发热。”  片刻之后,对方的排兵布阵也送了过来,附带还有参赛选手的资料。双方的资料都在省体院备案过的,这场友谊赛也相当于是省体院组织。所以各方面都比较正规,尽量保证比赛的公平性。  比赛按团体赛制度,双方各出五个人,每个人三局两胜,每一局三分钟,局间休息一分钟。擂台上有一个裁判,台下三个裁判计点。裁判都是省体院的老师,在比赛方面是非常专业的。  郭方平大致浏览了一遍对方的资料,然后交给众人传阅。从排兵布阵就看得出来,育才中学对此非常的重视,派出的都是去年参加过全国青少赛的选手。显然他们并没有应付的打算,非常看重这场友谊赛。  张勇胜看了看资料,然后传给赵云飞,问道:“咱们就是小县城来的学校,育才中学为啥如此重视,这规格也太高了?这几个选手都是代表省内参加全国比赛的,水平可不低了啊。”  郭方平点头笑道:“其实咱们不是第一次跟他们打交道了,前几年杜校长来江源考察时,就参观过育才中学。当时杜校长还打算在这里挖几个老师,可惜人家老师要价太高,咱们学校给不起。”  “还有这事?”张勇胜有些意外,杜志诚私下里都没说过:“这么说这位陆校长和咱们杜校长是认识的了?”  郭方平点点头道:“应该是认识的,我听杨主任说,杜校长还专门叮嘱过他,让他多向陆校长取经,学习人家办学的经验。” (四百四十四)确定对敌的策略 金凯叹息道:“这所学校虽然看起来好像旧了些,但人家的成绩的确是实打实的。全国青少赛、综合运动会多次拿奖,肯定是值得咱们学习的。可人家也投了不少钱,就咱们学校的三瓜俩枣,不够用的啊。”  赵云飞笑道:“你金公子不是富可敌国么?多给咱二中投点呗?你看人家的体育馆,再看我们的训练室,这没法比啊。”  二中的训练室是教学实验楼改的,一点都不专业,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观众席。二中要举办这样的比赛,只能搞露天的,那就显得太简陋了。而且二中连正经擂台都没有,只能用海绵垫子围一个临时用。  金凯瘪瘪嘴道:“我家已经出不少钱了,你出了啥?现在全靠我们学生家长出钱根本杯水车薪,教育局那边不支持,啥事都麻烦。我听说育才中学在市里、省里都有大量补贴,咱们县里是不是也该申请点?”  说着金凯目光看向了李明宇,李明宇苦笑着道:“这事杜校长跟我叔提过,我叔也答应帮着申请。但你们知道的,二中毕竟是学校,不是专业体育机构。体育局管这事,还得要教育局那边点头才行。”  赵云飞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叹息道:“特么的教育局那帮混蛋就会整人,尽给咱们添乱。一中要钱的时候他们一声都不敢吭,到了咱们就抠抠搜搜的,这太不公平了,都是厚颜无耻之辈。”  郭方平点点头,叹息道:“没关系的,这些事情相信杜校长会想办法解决的。咱们的目标就是把这场比赛打好,最好能将咱们的名气打出去。只要有了名气,省体院帮着操作一下,招揽点赞助商也不是不可能的。”  金凯点点头道:“对,我听说育才中学的赞助商就不少,他们的学生还代言各种体育用品呢,学校的经费一点问题都没有。”  郭方平见大家都看完了资料,笑道:“廖登峰,你第一个出场,有啥想法没有。对方第一个也是不简单的,在全国青少赛一胜一负,不是易与之辈啊。你觉得该采用什么打法和策略?”  育才中学第一个派出的是高一的沈敬思,他在去年的青少赛中大放异彩。他是走现代自由搏击路线的,在青少赛中打赢了一名高二的选手,第二场在对高三的选手时以点数落败,让在场的人惊讶万分。  从年龄上看,沈敬思是比较吃亏的,身体发育也没有完全成熟。他面对高年级的两个选手,能够打到这种程度,实际上已经是大获全胜了。如果身体发育更成熟,体力储备更好,连胜两场也不是没有可能。  省体院对其评价非常高,说他是育才中学新一代的天才。根据资料显示,他家是军队大院的,从小参与军体拳的训练,实战经验也很丰富。这样的选手不好对付,对于廖登峰也是不小的压力。  廖登峰想了想,回答道:“以守待攻,防守反击。他毕竟是高一的,身体缺陷短时间难以弥补。我前两回合以消耗为主,打防守反击。第三回合他的体力下来了,我伺机反攻,保平争胜。”  郭方平想了想,说道:“大方向上没有问题,细节方面还是要随机应变的。你的打法向来比较保守,稳重有余而进取不足。防守的时候正面没问题,但要小心被人绕后,从侧面发起攻击。”  赵云飞插嘴道:“这上面说对方从小练军体拳的,出手肯定凶猛凌厉。一开始守不住的话,很可能被对方一波推掉。老廖你开场时小心点,我在杂志上看过,很多第一次对军体拳的,都是这么被打败的。”  郭方平点点头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确是军体拳的特点。这点开场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大意,不要被别人一波流给打蒙了。”  张勇胜建议道:“开场先跟对方拉开距离吧,看清楚对方的路数再动手。这人也就是高一,再猛也有限,但突然性不得不防。实在不行就先遛两个回合,第三个回合再伺机反扑,到时候你的体力应该占有优势,机会比较大。”  金凯拍手笑道:“这招好,先消耗一下他的心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才高一,肯定是心高气傲的,一上来肯定就想打个开门红。咱们利用他这种心态,争取在第一个人上占个先手。”  二中的众人在更衣室商议了一番,然后确定了初步的作战策略。很快准备时间到了,大家换好运动服离开更衣室,回到体育场上。此时体育馆的人更多了,除了擂台周围的观众席,周围的看台上也多了不少人。  很多育才中学的学生对这场比赛都很感兴趣,有空的都聚集了过来。老校区的学生主要是高中部的,经过多年的体育训练。虽然不一定是武术或者搏击专业的,但对这方面的了解并不少。  与二中本校的学生相比,这里的学生身材更高大,精神状态更好,笑容也更加灿烂阳光。而二中本校的学生则显得更懒散一些,平时的表情常常是一副痞子相,在学习方面也是破罐子破摔。  杨洪波坐在本队教练席上,看着周围看台上的学生,颇为感慨的道:“这些孩子的精神状态真好,既阳光又活泼,一点都没有书呆子的闷气。别说咱二中的比不了,就是一中那些精英也差了不少。”  体育教研组组长霍凯点点头道:“的确,这样的学生才是我们想培养的样子,一中那些书呆子根本不是我们的目标。一中那些学生很多时候看起来就跟没睡醒似的,哪里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  张勇胜笑着插嘴道:“两位老师,一中的学生不是看起来没睡醒,而是真的没睡醒。他们大部分人为了成绩天天熬夜,平时又缺乏体育锻炼,白天肯定顶个熊猫眼,我可不想大家变成那副鬼样子。” (四百四十五)沈敬思的军体拳 杨洪波点点头,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这两年高考题目越来越难,普通学生不熬夜根本是不可能的。一中也不都是陈丽这种天才学生,大部分也不比咱们聪明太多,只能靠熬夜来弥补天分的不足。”  霍凯摇摇头道:“这样熬三年,就算考上大学,身体也比别人差了。高中正是青春期的重要发育期,错过这个时期,以后身体素质不行,干啥都麻烦。你再有学历,身体吃不住,一切都白搭了。”  杨洪波对此非常赞同:“所以杜校长才不愿意搞一中那一套,教育局三番五次找他谈话,都被他顶回来了。育才中学虽然是体育特色中学,其实人家的文化课也挺不错的,高考文化课成绩也不比一中差。”  霍凯笑着解释道:“体育和知识教育向来是相辅相成的,只是最近十几年被人领上了歪路。很多体育明星退役后回校学习,一样取得很好的成绩,甚至在国家科研部门担任重要职务,不比单纯的文化生差。”  张勇胜笑道:“那是当然,身体好的人精力比普通人充沛,学习工作都事半功倍。历史上从没听说过一个大科学家,靠着要死不活的身体出成绩的。科研工作压力大,没有好的身体素质根本熬不住。”  三人聊天的同时,郭方平已经带着廖登峰上擂台适应了。这个擂台非常标准,是国家级的标准场地设置。不仅在尺寸上与规定的一样,而且周围还有护栏,比二中用海绵垫子铺设的简易场地好多了。  二中的同学远来是客,分配了一套蓝色的护具,而育才中学的选手则用红色的护具。郭方平帮着廖登峰将护具穿戴好,又再三叮嘱了几句。他目送廖登峰上台后,再回到教练席的座位。  片刻后裁判员和育才中学的选手也上台了,裁判先给双方叮嘱了一下规则上的问题,然后大声宣布比赛开始。与此同时台下的裁判席想起一声清脆的钟声,体育馆内嘈杂的议论声也随之而安静下来。  育才中学派出的沈敬思是个中等个头的小男生,并不是特别的强壮,很有金凯的风格。他的脸很嫩,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看起来颇为帅气。与廖登峰的大块头相比,沈敬思更像个处于发育期的初中生。  张勇胜等人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在武协小组的讨论会上,他也是育才中学的代表之一。因此大家都不会因他的身体条件稍差而小觑,反而更加重视。这样的身体条件在全国比赛中获胜,绝对有着不凡之处。  站在小个子的沈敬思面前,廖登峰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样的体格在比赛中是明显的劣势,那他是靠着什么在全国比赛中获胜的呢?要知道能进入全国比赛的,都是本省的英才,实战失误的偶然性极低。  沈敬思表现得非常活泼,裁判刚下达开始的口令,他身体立刻就动了,与台下裁判席的钟声几乎是同时的。他垫步前冲,朝着高他半个头的廖登峰就是一个右摆拳。他出拳速度很快,爆发力十足。  廖登峰的反应也很快,按照既定方略,快速退了一大步,让对手一拳打空。沈敬思并不停息,双拳连续前冲,直接逼向对方的面门。廖登峰继续后退,大步与对方拉开距离,以守待攻,寻找战机。  一时间廖登峰在擂台上落在了下风,被对方追着打。好在他防守练得比较好,有身体高大的优势,边打边退,将对手的拳头顶在战圈之外。沈敬思双手组合拳如雨点般打出,不时夹杂着蹬踹和低鞭腿。  “卧槽,这小子好猛啊,一点都不歇气的么?”赵云飞惊讶道:“他打算这么硬碰硬的跟老廖拼?他的这身板也太吃亏了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大家看他脚上的动作,手上的全是虚招。幸好老廖听我的,开场先退避三舍,否者已经被摔倒了。”  “虚招?哪里虚了,我看着不像啊?”李明宇有些看不明白。  曾易点点头道:“的确是虚招,你们仔细看。他双手的动作快而乱,显然不是为了打人,而是为了遮掩廖师兄的视线。只要廖师兄看不清楚他的脚,就有一定的机会偷袭成功。廖师兄及时退了一步,他一招打空。”  郭方平见多识广,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以前看过一场军体拳的比赛,人家开局就是这招。你一架人家的拳头,人家下面就是摔绊的招数。手和脚几乎同时发力,没经验的根本防不住。”  有了张勇胜和曾易的指点,二中众人很快就看明白了。沈敬思的拳头明显是作为诱饵和转移注意力的,他的杀招全在脚下。这种打法在高中学生中极为少见,很多人对下盘没有防备,一不小心就被放倒了。  “砰”一声闷响,沈敬思和廖登峰对了一脚,各自后退一步。沈敬思步步紧逼的局面立刻终止了,廖登峰算是站稳了脚跟。他一开始就感觉不对劲,绕着擂躲了大半圈才发现问题,赶紧一脚将对方逼退。  “老廖反应很快嘛,这就将这家伙逼回去了。”董奇山笑道:“不过这人真是太贼了,没有实战经验的十有八九会被坑。”  郭方平摇摇头道:“沈敬思也太着急了,他多次偷袭不奏效,手上搞得太敷衍,注意力全放在脚下,很容易被人看穿。”  赵云飞笑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火气太大导致心态失衡。老廖是咱们这里心态最稳的,正好克制他啊。”  金凯瘪瘪嘴道:“说得好像你比他大多少似的,老气横秋的。你也就是个高二学生,哪来那么多优越感?”  赵云飞不服气了:“我高二咋了,我心态好啊,比赛首先比的是心态。我打了十来年野架,从来没有心态失衡过。”  张勇胜看不下去了,劝道:“你俩别吵了,赶紧看比赛。这小子有点东西,不只是会偷袭,你们也把态度放端正。” (四百四十六)突施夺命剪刀脚 见脚下的偷袭不奏效,沈敬思立刻换了战术,围着廖登峰快速绕了起来。廖登峰也不再退了,摆出原地转身防御的姿势。于是两人在场上画起了圈,一个在外圈,一个在内圈,互相出手试探对方。  “郭指导,真让你给说准了,他果然要绕后抢先机。”赵云飞感叹道:“这小子腿挺快的,花样也多,不好对付啊。”  郭方平点点头道:“他身体占劣势,只能从战术上想办法。这种套路是常用的,不过廖登峰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一向重守不重攻。”  “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张勇胜笑道:“这是北方的路子,李明宇应该挺熟的吧,你好像也是这个路子。”  李明宇苦笑着摇头道:“路子是差不多,但我没他花样多啊。这小子是当表演赛来打么,啥动作都敢做,真不怕被抓住打反击啊?”  此时沈敬思表现得非常活跃,围着廖登峰猛转圈,双脚各种方位连环踢踹。他的步法轻灵,速度很快,而且招式花样繁多,几乎是压着廖登峰打。廖登峰守得密不透风,偶尔反击一两下,但也抢不回主动。  杨洪波皱了皱眉头道:“这么打太被动了吧,如果连续打三个回合,咱们数点数是非常吃亏的,廖登峰得找个机会把形势搬回来。”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沈敬思要真能坚持三局,咱们输了也认了。这么高频率高速度的攻击,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以他的体格能坚持多久是个未知数,第三回合体力下降的时候,就是反击的时机了。”  擂台上一阵眼花缭乱的乱战,各种精彩的动作不断出现,观众席上的同学们掀起了一阵阵欢呼声。与积极主动进攻的沈敬思不同,廖登峰非常沉稳,坚决贯彻以守待攻的策略,站在中间稳如泰山。  沈敬思攻出的拳脚八成都被他挡下了,即便是漏了的部分,也打在不重要的地方,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由于身上穿着防具,廖登峰身体没有丝毫受伤,只有在点数上略有吃亏。  三分钟的时间眨眼而过,双方第一回合比赛顺利结束。双方谁也没有大的失误,比赛情况比较焦灼。廖登峰虽然在点数上稍微落后,但是保存了大量的体力,而对方则以体力换取点数上的优势。  回到教练席,李明宇和董奇山赶紧给廖登峰递水拿毛巾,然后又帮他略微调整了一下护具。剧烈运动后廖登峰满头大汗,脸色变得通红,就像跑了几千米一样。他的表情很淡定,整体形势都在控制之内。  郭方平夸耀道:“不错,能在这样的攻势下稳住,咱们下来两个回合机会不少。我估计他第二回合还会主攻,你得小心点。刚才玩的花样没奏效,我猜他下面还会出奇招,千万不要大意。”  廖登峰一遍擦着头上汗水,一边道:“教练,您放心吧,我肯定没问题的。这小子就是速度快,但是拳头不重,我能撑得住。他这个体格,不可能连续这样打三个回合,能把第二回合打完就不错了。”  张勇胜指点道:“这人手上功夫一般,脚下功夫挺扎实,小心他靠近了脚下使绊子。你没有专门练过摔跤,尤其是一些地面技能,最好不要跟他贴身缠斗。他体力下降后动作会变慢,找机会用接腿摔。”  廖登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下盘稳着呢,他向绊我没那么容易。”  赵云飞建议道:“他手上的防御挺松散的,正面攻面部也是机会。而且他体重比你轻,如果他靠近了可以将他顶出去。”  二中几个队员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主意,张勇胜适当点评一下,一分钟的休息时间转眼过去。听见台上裁判的哨声响起,廖登峰立刻带上头盔回到台上,继续进行与沈敬思的第二回合比赛。  第二回合的前半段比赛乏善可陈,和第一回合的后半段差不多。沈敬思依然积极攻击,廖登峰坚持以守待攻。与前一回合唯一的不同是,沈敬思多次诱使廖登峰出击,廖登峰不动如山,丝毫不上当。  赵云飞哈哈笑了起来:“这小子还想下套,老廖才不会上这个当。这是董奇山最喜欢干的破事,原来这小子也会。”  董奇山苦笑道:“他这假动作也太假了,只要不瞎都知道有问题。廖师兄可是咱们二中的优秀学生,智商绝对顶级的。”  郭方平摇摇头,叹息道:“他也是没办法,廖登峰老虎不出洞,他有些急了。这位沈敬思选手应该是以攻击为主的,遇到廖登峰善于防守的,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办法,而且他体力和体格都吃亏。”  台上两人又磨蹭了几招,沈敬思突然倒地,双脚向廖登峰的小腿绞去。这招变化极快,有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意思。廖登峰反应慢了一拍,被结结实实的夹了一下,身体一歪就要倒地。  “夺命剪刀脚!”在赵云飞的惊呼中,二中的人都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只有张勇胜脸色如常,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  廖登峰倒地顺势翻滚,带着沈敬思的身体也滚动起来。廖登峰体重比沈敬思大,占了很大的便宜,借助翻滚的力量摆脱的对方的双脚。两人在地上互相等踹了几脚,然后迅速拉开距离。  “呼!”赵云飞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吃亏。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啊,还会玩这些阴的,以后遇到得防着点。”  金凯嘴角上扬:“就他那小身板,还想把老廖扳动,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这招没起到效果,看他还有啥阴招。”  曾易想了想道:“如果廖师兄没有这么好的体格,他这招肯定有有效的。而且他还忽略了一件事,廖师兄带着护腿板,剪刀脚的威力不够。”  李明宇嘿嘿笑道:“我本以为他们会仗着护具占便宜,想不到我们先占个便宜。他咋想的,没想到这种情况么?” (四百四十七)廖登峰突然逆袭 郭方平笑着解释道:“他这招用得这么熟练,一看就是练了不少时间的。这跟赵云飞的铁头功是一个性质,都是关键时刻的胜负手。他应该是突然灵机一动,没有考虑到现在带着护具的环境。”  杨洪波问道:“老郭,这种两个人都倒地的咋算?不能是我们吃亏吧?”  郭方平回答道:“我们是被动倒地,肯定会吃亏的。不过廖登峰躺在地上蹬了两脚,便宜也都占回来了,不吃亏。”  台上两人站起,脸色都不太好看。廖登峰有些郁闷,对手花样太多了,令人防不胜防。刚才他也是灵机一动,玩了个传说中的死亡翻滚,抓住时机摆脱对方。要不是反应快,他当时就被控制住了。  沈敬思的脸色也不好看,这是他的杀招,只要能控制住对手,坚持个十秒钟,这一场就拿下了。他万万没想到对手反应这么快,迅速翻滚摆脱。他本想缠上去的,结果还不小心被蹬了两脚,点数有些吃亏。  在裁判的示意下两人继续,沈敬思继续保持攻势,廖登峰又回到了步步后退的节奏。为了防范对方突然暴起,廖登峰按照张勇胜的策略,控制双方交手距离。现在打到第二回合后半段,他的体力依然充沛。  廖登峰一动,沈敬思的速度更快了,连续两个组合拳攻击。廖登峰步步后退,沈敬思步步紧逼,好像回到了第一回合开场时的样子。台下的行家都知道,看似重复的局面,其实内涵完全不一样了。  两人打打走走,廖登峰被逼到了擂台边沿,背后就是围栏。二中众人又站起来了,皱着眉头满脸紧张。张勇胜还是不为所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看出来了,一贯老实的廖登峰,也不老实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他笑容完全绽放的一瞬间。廖登峰一个踉跄后退,靠在了围栏上。沈敬思抓住机会前突,高鞭腿踢向了对手。廖登峰身体横移半步,沈敬思高鞭腿踢空,反而被对手抓住了机会。  廖登峰出手犀利,果断一个接腿摔,同时脚下横扫对方支撑脚。沈敬思没想到对手动作这么快,顿时失去平衡往侧面倒去。他也算经验丰富,倒地后立刻翻滚赶紧脱离,防止对手穷追猛打。  作为二中队员中年龄最大的人,廖登峰也不乏作战经验,立刻贴身而上,使出弓步顶膝的招式。这招本来不是他所擅长的,平时经常看赵云飞用,自己也跟着练了一下,关键时刻果断用了出来。  沈敬思本就身形不稳,被狠狠的顶在腰上,身体继续往后翻滚。廖登峰得理不让人,双膝连环前顶,势大力沉。他的膝盖撞在对方的护具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沈敬思根本控制不住,被他从围栏空隙顶下了擂台。  擂台周围的观众席和看台上顿时鸦雀无声,育才中学的同学们万万没想到,沈敬思居然以这种方式落败了。从场面上看,沈敬思一直在攻击,而且是占尽优势,居然会被对方一个反击打下台,实在台不可思议了。  “啪啪啪!”二中众人站起来激烈的故障,在鸦雀无声的体育馆里非常的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二中的教练席看过去,都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台上的局面变化太快,他们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呢。  与台下二中众人的欢呼不同,育才中学教练席的人赶紧涌了过来,查看沈敬思的伤势。这里的擂台不高,台下也有厚厚的海绵垫子保护,理应不会有危险。但出于对队友的关心,育才中学队员们都皱起了眉头。  很快擂台下有了结果,沈敬思身体没事,也顺利回到了擂台。按照友谊赛的规则,每人只有一次落下擂台的机会,第一场比赛沈敬思被判负。台上裁判宣布了比赛结果,二中众人爆音雷鸣般的掌声。  在台上对着观众席鞠躬致谢后,廖登峰回到了二中教练席。同学们喜笑颜开的迎接他,各种夸耀赞不绝口。这是二中代表队第一场对外作战胜利,很有纪念意义,杨洪波、霍凯等人也拍手祝贺。  赵云飞拍着廖登峰的护具,大声笑道:“老廖你啥时候偷学我的招式啊,居然连续顶那小子,这也太不讲武德了,就是欺负小孩子嘛。”  廖登峰一边脱下护具,一边笑道:“我看你这招挺好用的,没事就跟着练一下。我想我体重大,顶起来他肯定吃不住。在擂台的角落上,他就算跑也受限,我当时就觉得胜算还是挺大的。”  郭方平笑着道:“不错,能够充分利用地理环境,廖登峰同学成长了啊。回去后好好总结一下,这样的比赛对大家都有好处。”  杨洪波也表示祝贺:“廖登峰同学旗开得胜,算是咱们二中的开门红,值得庆祝。下一位金凯同学要再接再厉,赛出咱们的水平。”  金凯点点头,自信的道:“我肯定尽力而为,对方不是善茬,我也不是好对付的。现代自由搏击虽然厉害,对我而言优势也有限。”  大家热闹了一阵,然后开始商量下一场的战略战术。两场之间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大家在教练席激烈的讨论起来。二中的其他老师不太懂这个,也都围过来听着,顺便增加对这种项目的了解。  金凯的对手叫黄跃,也是在武协讨论小组上出现过的同学。他是以现代自由搏击成名的,在全国都小有名气,是育才中学现代自由搏击的队长。他会好几个流派的搏击技能,出招以凶狠著称。  按照资料上的评价,这位选手在成人的圈子中很被看好,甚至有人动员他前往国外打职业联赛。从这方面来看黄跃的技战术已经非常成熟,是育才中学的台柱子,不是沈敬思这种高一新生能比的。  反观金凯,却是张勇胜最为担心的。金凯正式训练时间是参赛众人中最短了,到目前为止也就大半年时间。就实战经验而言,他比起赵云飞更是不如。一贯贵公子做派的他,极少在外与人打架交手。 (四百四十八)金凯对黄跃开始 当然金凯也有优势,他的师资力量好,师傅和师兄都是圈里有名的高手。金凯跟着元镇和尚练武,对练也是经常的事。但这种训练时的切磋与实战还是有区别的,所以金凯能否快速适应是个很大的问题。  金凯对此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元镇和尚比这些高中生强得多。他自己能应付元镇和尚,打这些高中生问题就不大。即便对方实战经验丰富,在全国小有名气,也无法跨越实力上的差距。  看着自信满满的金凯,张勇胜心里安置叹息。他觉得就算金凯打输了也是好事,能刹一刹他的锐气。这大半年来金凯练武太顺了,靠着资质上的优越性让他有些忘乎所以,是该吃点小苦头了。  众人商量着对付黄跃的战术,张勇胜也有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郭方平是过来人,实战经验也很丰富,很快拿出了对付黄跃的办法。赵云飞表现得很积极,各种假设套招的打法张口就来。  李明宇虽然不参赛,但在现代搏击方面的经验很丰富,也出了不少的主意。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金凯的基础战术定了下来。此时他们才发现一直积极发言的张勇胜没怎么说话,好奇的看向他。  张勇胜挠了挠头,笑道:“这些战术在台上都可以用的,但对金凯而言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金凯实战经验较少,场上局势的变化很可能会出现意外,这需要他临机应变,所以他首先要学会看清对手。”  大家很意外张勇胜说得这么慎重,李明宇不解道:“什么叫看清对手?对手的资料这里很详细了,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简直就是赵云飞的翻版。金凯和赵云飞是交手过不少次,咱们还怕什么?”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虽然黄跃的体形上很像赵云飞,但毕竟流派不同,临场打法自然迥异。纸面资料上的东西只能作为参考,我们连录像都没看过,这种按图索骥制定战术,实际上是不太可取的。”  郭方平对此表示赞同:“的确是这样,但因为这场比赛安排得太仓促,对方也没提供录像,咱们只能因陋就简。具体的战术应用还得让金凯在擂台上随机应变,千万不能生搬硬套的来。”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金凯经验不丰富,临场选用战术会出现问题。对方是全国成名的运动员,一旦发现机会不可能白白放过。所以我的意见是,打得谨慎一点,宁愿保守,不可冒进。”  金凯虽然不太赞同,但依旧答应道:“这个我会多加主意的,现场实战随机应变,我认为战术上问题不大。”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转眼到了,擂台上的裁判响起哨声,金凯将防具穿戴整齐后前往擂台边候场。然后裁判介绍了双方选手的基础资料,伸手示意选手上场。金凯做了个深呼吸,缓缓的登上了擂台。  这是金凯第一次正式比赛,与之前的私下切磋情况完全不同。再加上对手有非常陌生,对他而言都是重大的考验。他心里压力其实不小的,表面上自信满满,其实也感觉到忐忑不安。  郭方平看着擂台上情景,对杨洪波道:“咱们学校实战教学还是差了人家不少啊,金凯同学虽然有名师指导,但实战经验始终是个软肋。杨主任,这次回去后咱们是不是找杜校长说说,把这方面弥补一下?”  杨洪波点点头道:“没办法,咱们这才刚起步嘛,跟人家没法比。去年省体院选拔保送生后我就私下跟杜校长提过,当时领导层内部阻力较大,也没放到办公会讨论,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赵云飞愤愤不平的道:“肯定是姓贾的从中作梗,他就不愿意咱二中好。现在他走了,咱们应该快速走上正轨。”  霍凯笑道:“你都要保送去体院了,还这么积极啊?二中的事我们会搞定的,你就抓紧时间把毕业考试弄过去。你可是咱们学校第一个特招保送生,可不能在这方面丢脸,让一中的人看笑话。”  “霍指导,你放心吧,毕业考试不复杂,文化课成绩没问题的。”赵云飞拍着胸脯保证:“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二中走出来的,就算在省体院我也会关注二中的发展。有二中的同学考过来,我也会尽量照顾。”  杨洪波点点头,欣慰的道:“赵云飞有这个想法,我们就很感欣慰了。咱们就是要培养更多的专业体育人才和艺术人才,省体院是咱们省体育的标杆,以后会有更多的同学来跟你当校友的。”  台下众人聊天的同时,台上的两位选手也打了起来。金凯依旧使用咏春拳,采用中路直进的打法。黄跃用的则是泰拳,动作凶狠有力,仗着身体素质上的优势,开场就发起了一轮猛攻。  金凯摆开架势,以防守为主,伺机强攻中路,想办法靠近了贴身短打。贴身短打是咏春拳的强项,与大开大合的武功不同,讲究的是短距离快速发力,在狭窄的空间里以超强的爆发力击败敌人。  寸劲是咏春拳的特殊内劲,很多练咏春拳的名家都以此为荣。这种拳劲在极短的时间和空间里爆发,打出强大的攻击力。金凯虽然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但一招一式上已经有了初级的雏形。  黄跃的泰拳招式非常粗旷勇猛,大开大合之间威力十足,打得虎虎生风。他体格上有着明显的优势,虽然金凯身穿护具,但硬挨一下也够呛。因此金凯也已闪避为主,尽量不与对方硬碰硬。  面对体格雄壮的黄跃发起的猛攻,金凯很快就落在了下风。双方交手片刻,八成的攻势都是对方发起。金凯以守为主,反击很多时候都不到位,仿佛是隔靴搔痒,两人差距似乎有点大。  见黄跃占据了绝对上风,观众席的育才中学同学们顿时高声呐喊助威。周围看台上的加油声越来越大,让人觉得震耳欲聋。刚才沈敬思输了第一场,让他们大跌眼镜,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呢。 (四百四十九)攻势如潮的黄跃 作为本省有名的体育名校,育才中学的同学本没将二中的选手看在眼里。这场友谊赛在他们眼里就是教学赛,给小县城来的土包子们开开眼界。谁知道第一场沈敬思就打砸了,还被人踢下了擂台,有些丢人。  第二场的黄跃是育才中学的骨干,同学们对他抱有极大的期望。此时黄跃完全压制了金凯,育才中学的同学们欢呼了起来。在他们看来第一场沈敬思大意了,而廖登峰运气好抓住机会反杀。  “好!打得好!一口气把他ko了,不要给他反击的机会。”  “这人摆得似模似样的,一看就是花架子。老黄可不吃这一套,他的泰拳可是实打实的。我估计第一回合就能解决战斗,这是场大胜。”  “这几个土包子以为第一场占了点便宜,第二场就能轻易获胜,居然派了个娘娘腔上来,真是太小看人了。老黄得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子汉,铁血战士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说实话,小沈还是大意了,攻得太猛让对方抓住了机会。他基本上全程占据上风,如果不出现失误,数点数也赢了。”  “小沈才高一嘛,去年全国青少赛打得不错,有些心高气傲。其实输一场也是好事,能让他稳一稳,以后才能撑起台面。”  听着周围观众席的声音,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道:“看起来他们似乎对第一场挺耿耿于怀,输得很不服气的样子。”  郭方平看了看观众席,笑道:“肯定不服气啊,在追击过程中被反杀,谁都不会服气的。如果成人赛,还有第二次落台的机会。可惜用的青少赛的规则,一次落台算输,他们就更难受了。”  廖登峰瘪瘪嘴道:“有啥不服气的,连诱敌深入都看不出来,输了也是活该。就算给他再上台的机会,我照样他把扔下来。”  张勇胜叹息道:“年轻人火气太大,一朝得势容易热血上头,这种情况最容易出问题了。打拳还是要冷静,胜不骄,败不馁,心态一定要稳定。赵云飞以前就是这种类型,一动手就啥也不顾了。”  赵云飞不服气道:“我现在已经很克制了,动手都是三思而后行。真要一点就爆,不知道被人打成啥样?”  郭方平点点头道:“这是年轻人的通病,打的比赛多了就好了。咱们这方面还是要吸取教训,动手归动手,但头脑一定要清楚。不能一激动就乱来,把事前定的策略都忘在脑后,然后被人牵着鼻子走。”  擂台上金凯狼狈的防御着,台下的众人却一点都不着急。从一开始的策略金凯就没打算速战速决,而是准备拖到第三回合找机会。对方体格占据优势,打法又不明朗,想在首回合拿下实在不理智。  与金凯的龟缩防御不同,黄跃明显是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见金凯反击乏力,他更是肆无忌惮,以刚猛著称的泰拳招式连绵不断的展现出来。好在金凯马步比较稳,败而不乱,没有失去重心。  随着时间的过去,第一回合逐渐进入尾声。金凯摇摇晃晃的,始终不能被打倒,黄跃也有些着急了。因为都穿着护具,拳脚威力有限,所以他彻底放开,就连肘击和膝盖的招式都用了出来。  贴身肉搏肘击是常态,打到贴身的程度,反而给了金凯的机会。咏春拳擅长贴身,在黄跃的肘击下应对自如,居然没有之前的狼狈相。远身攻击的时候黄跃还能利用身高臂长的优势,贴身后优势反而没了。  赵云飞看得乐了起来:“育才中学的人是不是都不长脑子啊,这家伙明明又身高臂长的优势,非得贴身打,这不是舍长就短么?”  郭方平摇摇头道:“看得出来他有些着急了,想第一回合就拿下。和金凯打贴身,存粹就是浪费时间。现在大家都穿着护具,这种打法没啥优势可言。金凯贴身很熟练的,吃不了亏。”  随着郭方平的话音落下,台上两人贴身对了几招,然后互相退了一步。金凯顺势抬肘在黄跃的下巴上刮了一下,虽然有着头盔保护,黄跃也不好受。金凯主动拉开距离,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  见黄跃被逼退了,观众席上的育才中学同学们满脸诧异。怎么占尽优势后,自家的选手又出问题了?本来还得意洋洋的表情再次紧张起来,生怕黄跃步了沈敬思的后尘,莫名其妙被人打了逆袭。  黄跃恼怒的整理了一下头盔,脸色很不好看。在裁判确认无误后,他立刻朝着金凯冲了过了。他的速度很快,就像一头牦牛,不管不顾的,勇往直前。金凯再次选择避其锋芒,绕着擂台的边沿躲避。  这样的情形再次出现,观众席上的同学们急了,前一回合沈敬思就是这样输的。育才中学教练席上站起一人,大声的呼喊了两句。黄跃这才停下步子,摆了个攻守兼备的姿势,耐下性子和金凯打消耗战。  赵云飞冷笑道:“就这点水平还是青少赛名将?一招失利就情绪失控,那还打个屁啊?还是老张说的对,怒而兴师是第一大忌。”  董奇山叹息道:“也许就是因为背着名将的枷锁,心里优越性太高,才有着如此表现,这也说明人家一开始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张勇胜笑道:“那不正好么?让他们尝尝失败的滋味,给他们提个醒,武术不是靠蛮力就能轻易取胜的。”  “铛!”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裁判席的钟声响起,第一回合结束。台上的比赛暂停,两个选手回到台下休息一分钟,然后进行第二回合。第一回合黄跃占据绝对优势,点数上大幅度领先。  金凯回到二中教练席,同学们赶紧迎接,然后递上水和毛巾。金凯脱下头盔,头上满是大汗,身体几乎湿透了。一回合虽然只有三分钟,对手在高强度的攻击之下,金凯身体的消耗远超训练强度。 (四百五十)金公子的游击战 “怎么样?对方很强大,感受如何?”郭方平问道。  金凯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道:“这家伙就是个蛮牛,横冲直撞的,力气比赵云飞还大。幸好有护具,要是硬撑三个回合,回去得躺一个星期。不过他技战术很粗糙,贴身技比我差远了。”  赵云飞少见的点头表示同意:“那家伙挨了一肘就暴怒了,一看就是满脑袋肌肉的。这种人好对付,激怒他,让他跟着你的节奏走。”  金凯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要不是刚才他们的人吼了一句,让他冷静下来,我就要复制老廖的招式了。”  廖登峰哭笑不得的道:“我这招也是突发奇想,怎么可能两次都有用?他们又不是傻子,被咱们两次扔下擂台?”  郭方平点点头道:“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用。现在是想办法把第二回合撑过去,然后试探找到对方的破绽。他的步法不太好,起步常常慢半拍,这个可以利用一下,想办法带着他跑起来。”  金凯想了想,答应道:“没问题,我想办法溜一溜他。他正面防御松得很,注意力全在进攻上,应该有反击的机会。”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这样总挨打也不是办法,把脚步活动开了,四面游走。他们现在估计还担心你用廖师兄的招式,不敢过分往外围逼。利用一下这种心态,尽量先在对手身上找回些点数。”  片刻后金凯和黄跃都回到场上,两人的第二回合开始。黄跃依然保持积极主动的攻势,金凯开始打游击。他发挥出脚步变化的特点,围着擂台边沿转起圈来,迫使黄跃不得不快步跟上。  金凯从练武开始就被培养步法,这方面他非常的熟悉,动作轻便而灵活。他充分利用擂台的长度和宽度,多次闪避对方组合拳的进攻,让对方劳而无功。黄跃很是郁闷,只能提高移动,追着金凯打。  于是两人从原来互相一攻一防的消耗战,变成了一追一逃的游击战,场面变得有些难看。台下观众席育才中学的同学们喝起了倒彩,对金凯避而不战的行为反唇相讥,表现得非常不满。  “这小子是个懦夫,根本不敢跟黄老大正面交锋,跟个耗子一行,到处躲。”  “这特们跑来跑去的,要打到什么时候?这到底是擂台赛还是田径赛?小县城果然全是奇葩,居然出了这么个练田径的。”  “小子,打不过认输好了,输给黄老大不丢人。你这样躲来躲去才是怂包,真是丢人现眼,赶紧滚回去吧!”  见观众席上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育才中学领导们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赶紧派人上去阻拦,这才让声音小了下来。金凯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继续打游击战,让黄跃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虽然搏击运动员也有体能训练,但毕竟不能跟田径运动员比。金凯这种绕着圈游击让他极不适应,提前做好的准备一个都用不上。他的各种组合拳打到一半对手就脱离了,自己不得不追上去。  而且金凯的游击战也很不老实,你要不追,他又返回来偷袭。你要是追得太近,他一个突然变向,还能从侧面找到突袭的机会。两人在台上就像在躲猫猫,站在中间的裁判也是哭笑不得。  “上一回合以防为主,这一回合以逃为主,下一回合玩什么?”赵云飞有些看不懂了,张勇胜的战略有些奇葩。  张勇胜嘴角一咧,笑道:“下一回合绝地反击,能不能打赢就看金公子的本事了。这两回合把对手的情况摸熟了,下一回合才有机会。”  赵云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这么安排也有道理,但我觉得一个回合就够了,为啥还要摸第二个回合?”  郭方平笑道:“这是为了消耗对方的体力吧,这样下回合对方就没这么凶了。双方的身体状态拉近了,金凯的机会更多一些。”  张勇胜点点头道:“郭教练果然经验丰富,这种雕虫小技完全瞒不过你啊。”  赵云飞瘪瘪嘴道:“早知道对方第二个这么强,我就打第二个了。我跟他正面硬刚,他也不一定能扛得住我。金公子那身板比李明宇都不如,硬扛太吃亏了,还不如让李明宇的大长腿上去放风筝。”  李明宇摇摇头道:“我比他也高不了多少好吧,这风筝放得也太危险了。而且我的步法还不如金凯,不适合打游击战。”  董奇山笑道:“其实没关系的,咱们是来锻炼,这对金公子来说也是好机会。我相信这场比赛打完后,他也许就找到对付赵云飞的办法了。”  赵云飞愣了一下,不服气道:“我才不跟他跑圈呢,无聊死了。而且我的攻防圈子比台上那位大,游击战对我未必有用。”  三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台上两位选手下台休息。黄跃有些垂头丧气,这一回合打了个寂寞,啥都没捞到。反观金凯越来越兴奋,靠着游击战的偷袭,他还往回拉近了两人在点数上的差距。  金凯脱下头盔擦汗,脸上满是笑容:“你们说得没错,这小子耐力果然不行,脚步也比我慢,让我好一阵占便宜。”  张勇胜点点头道:“很好,这一回合咱们的目的达到了,下面就看第三回的了。第三回合要拼命了,金公子你得有心理准备。”  金凯深呼吸了一下,严肃的道:“没问题。他防御松懈得很,只要能突进去贴身短打,我已经做好了两败俱伤的准备。”  郭方平点点头,补充道:“注意他的肘击和膝盖,泰拳这块有着很大的优势。如果非要挨打,尽量利用防具,减少对自己的消耗。他的体力已经下来了,只要体力撑得住,你就有反杀的机会。”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现在已经为决战创造了最好的条件,但金公子的身体依然是最大的缺陷。这场比赛尽力而为吧,胜负只在一线之间。这场比赛下来金公子要好好总结一下,有利于你改进自己的缺点。” (四百五十一)第三回合决胜负 金凯坚定的点点头道:“我会赢的,我身体不如他,但他耐力也不太行。只有力气,没有耐力,一样打不赢比赛。”  张勇胜最后指点道:“注意一下他的下盘,他喜欢起高鞭腿,下盘破绽不少。他的高鞭腿力量很大,速度也很快,不要主动去接。你用扫堂腿之类的招式破坏他的支撑腿,降低他攻防的机动性。”  片刻后第三回合开始,金凯回到了擂台之上。此时两人的打法再次大变,黄跃主动抢占了擂台的中心位置,不再跟着金凯跑圈。他利用身高臂长四处出击,然后迅速回到中心,减少被对方游击战的影响。  金凯则一反防御和游击的战术,主动向黄跃发动攻击。他的每次后退都带着诱敌深入性质,通过突然变相抢到黄跃的身边,力图展开近身搏斗。黄跃的近身搏斗以泰拳为主,双肘挥舞的力量非常大。  “砰砰砰砰!”两人互相打击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身形也被对方打得摇晃不已。如果不是身上穿着护具,两人已经鼻青脸肿了。即便如此,两人也有些狼狈不堪,一轮组合拳后各自退了一步。  金凯的强硬让黄跃感到非常意外,全场观众更是惊得大跌眼镜。第二回合像耗子一样东躲西藏的对手,此时居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攻击力。这种情况的出现,是育才中学教练席完全没想到的。  擂台上情势大变,周围观众席上的同学们纷纷紧张起来。本来还坐在位子上闲聊的人都纷纷起身,全神贯注的看向擂台。他们已经反应过来,前两回合的情况明显是金凯为了第三回合可以营造的。  与对手一阵互攻后,金凯龇牙咧嘴的后退,心里暗暗咒骂。他最不喜欢这种肌肉男类型的对手,眼前这人比赵云飞丝毫不差,打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要是没有护具撑着,自己估计早就倒下了。  黄跃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脸色变得一场严肃。一开始他还想速战速决,此时发觉对手很不一般。经过两回合的交手,他觉得对方并不是想象中的残弱,身材上的弱小只是障眼法而已。  他在全国青少赛中遇到过这样对手,此时更不敢大意。这种身材不如自己的,在其他方面必定有过人之处。自己一旦掉以轻心,很可能步沈敬思的后尘。育才中学不能连输两场,所以他必须要赢。  想到此处,黄跃的行动变得慎重起来,不再轻易的胡乱出手,而是谋定后动。他缓缓的在擂台上移动,寻找对方的破绽,充分利用自己身高臂长的优势。他的身体优势极大,这是他最有利的武器。  金凯脸色也很凝重,不断的利用步法抢占有利位置,尽量压缩对方拳脚的空间。对方是大开大合的打法,这种打法对空间覆盖大,贴身和转身都稍显吃亏。这种情况是金凯要充分利用的,也是传武对实战步法的要求。  两人围着擂台中心的小圆圈走了几步,突然身体不约而同的动了。黄跃直进直退,将现代搏击的力量和速度发挥到极致。金凯这踩着步法转向侧面,埋身一圈打向了对方的腰腹,打算抢近贴身。  黄跃反应很快,一拳打空后回身肘击,根本不顾金凯打向他腰腹的拳头。他身体强健,身上又有护具,这一拳吃得住。如果他的肘击抡实了,就算金凯头上带着头盔,那也得眩晕好一阵。  金凯“砰”的一声打黄跃身上,顺势低头前拱避开对方肘击,同时左手勾拳打对方下巴。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打法,利用自己贴身技上的优势,回避对方身体上的优势,采取批亢捣虚的策略。  黄跃肘击打空,金凯钻了进来,咏春拳贴身短打的功夫全面展开。黄跃边打边退,用肘击和膝击隔开两人的距离,为自己的拳脚创造空间。两人攻防形势逆转,台下观众们顿时大开眼界。  这种贴身短打在擂台赛中很少出现,很多人都感到非常新奇。黄跃应付这种打法的经验并不多,虽然肘击和膝击都很熟练,但都被金凯躲开了。他想要抱摔,金凯步法油滑,没给他太多的机会。  在边打边退中,黄跃干脆用拳拳到肉的方式和对方硬拼,以消耗对方的力量。他占据体格上的优势,觉得金凯应该吃不住几下。金凯却咬牙坚持,虽每次手臂都痛不欲生,但也不敢退缩半步。  “卧槽,今天金公子很硬气啊,这都能挺得住?”赵云飞非常惊讶。  董奇山笑道:“他是把对方当成你来打了,他要挺不住,以后不是被你压制一辈子?你要小心了啊!”  赵云飞不以为然的道:“我才不跟他这样打,这种打法太没脑子,跟王八拳有什么区别?这么硬拼,打不了几场,双臂就废了。”  张勇胜开完笑道:“你不是最擅长王八拳的么?这会儿还嘲笑别人?”  赵云飞无奈的道:“那会儿根本不懂,只会打王八拳啊。现在谁还打王八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蠢死了。”  郭方平可没心情调笑,皱着眉头道:“这么打金凯太吃亏了,虽然形式上占优,但身体未必能支撑到回合结束。”  张勇胜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他稍微后退半步,之前做的一切就付之东流了。他现在占据攻势,还能趁机抢些点数。如果能支撑到回合结束,说不定算点数咱们也能赢呢?”  黄跃对金凯突然的爆发感到心惊,虽然撼动不了他的优势,却也让他一时难以反击。他果断的大步后退拉开距离,制造反击空间。金凯不让其如愿,立刻贴身冲上,势必要粘在一起打。  就在两人距离迅速拉近时,黄跃突然起脚,一个正蹬踹攻向金凯中路。金凯你没想到对方突然有这招,胸口狠狠的被踹了一下,身体踉跄这后退两步。他强忍胸口的不适,果断抱住对方的小腿,冒险使出接腿摔。 (四百五十二)让人遗憾的结果 黄跃见对方的动作,立刻将腿回收,用支撑脚蹦跳起扑向金凯。两人同时使力,“砰”的一声闷响,几乎同时摔倒在擂台上。他们反应都很迅速,一落地就立刻起身,不给对方追击的机会。  两人摔倒的位置很凑巧,相互之间不到一臂的距离。他们刚从地上爬起,还不等站直身体,果断的一拳打向对方。又是不约而同的互击,两人的拳头都打在对方的正脸上,顿时仰天而倒。  “一、二、三、……”,见两人没有立刻起身,台上的裁判果断开始数数。看来这一拳双方都挨得不轻,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擂台周围的观众们都激动的站起来了,有的人还跟着裁判小声的数着。现在黄跃在总点数上占优,如果超过十秒都没能起身,他将以点数获胜。如果金凯起身,黄跃没有起身,黄跃则被技术性击倒。  这场比赛的胜负在此一举,所有人变得非常紧张。二中教练席的人纷纷皱起了眉头,这种局面对金凯非常不利。金凯的体格远不如对手,抗击打能力差了不少,这种情况未必能撑过去。  这种事台下的人都帮不上忙,只能看台上的两人谁的身体更强,谁的毅力更坚韧。台上两人也在不断的挣扎,搀扶着旁边的栏杆尽量爬起。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比赛的结果似乎要分出来了。  裁判数到五的时候,黄跃首先占了起来。他虽然有些摇摇晃晃的,但明显扛住了金凯这一拳。育才中学的同学们松了一口气,看台上爆发出高声的欢呼。裁判的数数并没停下,留给金凯的时间不多了。  金凯在擂台上挣扎着,一手扶在栏杆上,但双脚始终没力。他斜靠着用力,汗珠沿着头发和头盔流下,表情非常的痛苦。他向来是骄傲的人,很不甘心这样失败,正在尽全力努力着。  五秒钟时间眨眼过去,金凯努力了几次,最终还是没能站直身体,只能弯腰斜靠在栏杆上。台上裁判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金凯的状态,遗憾的摇了摇头,然后向台下做了个比赛暂停的手势。  二中和育才中学教练席的人赶紧围了过去,查看各自队员的情况。台上的裁判也到了裁判席,商议这局比赛的结果。此事距离比赛结束不到一分钟了,以现在的情况金凯也不适应继续打下来去。  赵云飞第一个翻身上了擂台,他力气大,直接将金凯架了起来。李明宇递上小马扎,让金凯暂时坐了下来。同学们对他的情况都很关心,看到他脸色发白,气喘吁吁的样子,感到很不妙。  张勇胜走到金凯身后的位置,一手按在其背心的命门穴位置,体内的真气缓缓的输了过去。金凯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力量,精神为之一振,脸色露出了勉强的笑容。他这场比赛打得太辛苦了,撑到此刻很不容易。  赵云飞有些担心的问道:“金公子,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刚才还好好的,这才几分钟啊?”  金凯疲惫的摇摇头:“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我这身体就是不争气,连对方一拳都扛不住,真是拖累大家了。”  杨洪波轻拍金凯的肩膀,赞扬道:“不要这样说,你已经打得很好了。你体格不占优势,能和对方打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优秀了。这场比赛打出了我们二中骨气,让对方再也不敢小觑我们。”  金凯羡慕的看了看赵云飞,说道:“我要是有你的身体,就算打消耗战,我也不会输他。看来回去得好好练练身体,吃一些苦头才行。”  郭方平劝也说道:“以后的训练等回去再说,现在你身上的感觉如何?要不要叫他们的校医来看看?”  金凯摆摆手婉拒道:“不用了,就是有些脱力,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谁给我拿瓶水,我感到有些渴。”  曾易默默的把水递给金凯,顺手把了一下他的脉门,片刻后说道:“没事,他的脉相还算稳定,喝口水缓缓就行了。”  很快擂台的裁判与裁判席商议后得出结果,上台宣布这场比赛黄跃获胜。整个体育馆内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育才中学的同学们个个喜笑颜开。他们从沈敬思失败后就憋着的一口气,终于能出来了。  作为明星中学,同学们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第一场沈敬思输给廖登峰,他们就非常不甘心。第二场金凯居然坚持到第三回合,而且还和黄跃打成了互相数秒的局面,实在将他们惊住了。  来自小县城的中学竟然有如此的高手,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的。虽然数秒结束后,按规则金凯已经输了,但他们依然不敢放心。直到裁判正式宣布了比赛结果,他们才高声的欢呼了起来。  在育才中学同学们的欢呼声中,金凯被赵云飞搀扶着下了擂台。他艰难的走到教练席休息,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打输了比赛,虽然大家都说不要在意结果,但他作为当事人很难真的不放在心上。  众人刚坐下,省体院的孟景辉就带着育才中学的总教练李如山走了过来。他们见金凯状态不太好,赶紧过来看看情况。毕竟是学校之间的友谊赛,还是要讲一点人情世故,礼节上的一点都不能少。  见对面的人过来了,杨洪波和郭方平赶紧站起来招呼。孟景辉很关心的问道:“金凯同学没事吧,刚才他在擂台上挨得不轻呢?”  杨洪波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体力有点跟不上,休息一会儿就缓过来了。毕竟带着防具,不会有事的,谢谢诸位关心。”  李如山长吁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没事就好,咱们这次是交流为主,可不能搞出事来。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提,咱们学校一定尽量提供。刚才金凯同学的表现得非常顽强,我们的教练组也很佩服。”  金凯脚上无力,只得暂时坐在椅子上,勉强的笑道:“谢谢李总教练关心,我身体还好,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四百五十三)给你一分钟时间 李如山感叹道:“二中的同学果然是藏龙卧虎,这次让我大开眼界。本以为赵云飞和廖登峰两位同学是代表人物,想不到金凯同学也是佼佼者。黄跃去年在全国青少赛上都没打得这么艰难,金凯同学一点不比他差。”  孟景辉笑道:“李总,云山二中虽然不出名,但校内体育教育在全省也是很厉害的。我们学院考察过不少中学,在县级中学李勉,云山二中是最好的。很多大城市的中学,体育教育比他们也颇有不如。”  杨洪波客气的笑道:“孟老师客气了,我们也是刚刚起步,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育才中学是咱们省内的标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双方领导一阵寒暄,然后才各自的回到教练席上。因为这事耽搁了几分钟,裁判选择先休息十分钟,给两队下一场的人员作准备。看台上的同学们赶紧冲向厕所,抓紧时间放水避免错过下一场的精彩对决。  云山二中第三场派出的是曾易,这也是最有胜算的一场,大家都很轻松。育才中学排除的是一名高三的学生,叫做金广华。他是以散打和自由搏击为主要发展方向的学生,也是参加过青少赛的主力队员。  从纸面资料来看,金广华的身体素质一点都不逊于黄跃,因为是高三学生,发育的更加完善。曾易的身材比金凯略矮,而且也是清秀形的体态。这场看起来是上一场的复制,都是面对对方大块头肌肉男。  赵云飞皱了皱眉头道:“对方这是作弊了吧,为啥大块头都轮到咱们这边个小的?有本事跟我比比?”  张勇胜哑然失笑:“你啥时候觉得你能打赢曾易了?”  “厄……我只是觉得有些太凑巧了,没别的意思。”赵云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算这个大块头倒霉,遇到咱们最强的。”  曾易洒然而笑:“没关系的,块头大不一定好使,其实他们打法破绽蛮多的。我保证一个回合拿下,让他们见识一下传武的厉害。”  张勇胜哈哈笑道:“一个回合可不行,这对你而言太轻松了。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你要在一分钟内解决战斗,直接击倒获胜,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众人愣了一下,郭方平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友谊赛,别搞得太过火了。咱们给点面子,差不多得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虽然是友谊赛,但也是一场考试。考的既是咱们的实力,也是对方的人品。咱们以后要跟这些学校来往,可不是当软骨头,而是要理直气壮的站在他们面前,不立点威怎么行?”  郭方平看向杨洪波,杨洪波皱了皱眉头道:“你们真的有把握一分钟打败对方,我看这些数据对方可不弱啊,甚至比上一个还强。”  张勇胜点点头道:“曾易比他们强得多,肯定没问题的。他下学期会转到二中来,这次算提前为咱学校出力了。咱们赢一场干脆的,才不会被对方小觑。不然就像看台上那些人说的,咱们就是怂包软蛋。”  郭方平苦笑着道:“你不用在意他们说什么,都是些不知轻重的小孩,说话也只是发泄情绪而已,不必太放在心上。”  张勇胜自信的道:“我本来就不放在心上,但也说明了咱们小地方来的,容易被人轻视。这次打赢了育才中学,算是在圈子里站稳了脚跟,以后再和别的学校交流,咱们就不会总觉得矮人一头了。”  杨洪波想了想,点头道:“那行,就按你说的办。咱们亮一两个绝招,也让他们看看咱们的本事。育才中学在省内是数一数二的,如果能赢了他们,哪怕是友谊赛,其他学校也会高看咱们一眼。”  曾易是老打架的,根本不需要战术指导,自己就能搞出一大套东西。张勇胜干脆什么也不交代,让他上台随便打,按时结束就行。然后他又开始给董奇山安排任务,让他提前开始热身准备。  张勇胜把资料展开,指着董奇山对手的资料道:“冯一帆,高三学生,对方传武队的队长,也是综合评价最高的。他们将其安排在第四个,必然有其深意。你不要大意,我觉的这家伙不容易对付。”  董奇山点点头道:“他是打形意拳的,这是北方有名的拳种,高手很多,实战经验丰富,最近几十年发展很快。我们省练形意拳的不多,我也是第一次交手。你觉得我该怎么打,抢攻还是防守?”  张勇胜想了想道:“形意拳刚柔并济,攻防一体,采取单方面的攻防手段效果都不明显。你上台后先以游走为主,发挥猴拳步法灵活的特点,诱使对方出招,尽量观察对方在武功上的破绽。”  郭方平皱了皱眉头道:“从身体条件看,董奇山和对方差不多。对方实战经验丰富,在不清楚对方的路数之前,贸然出击恐怕得不偿失。我建议不要恋战,一沾即走,先把对方调动起来看看。”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谋定而后动,后发而先至。第一回合不求取胜,关键是看清楚对方的路数,然后咱们再制定应对策略。所以第一回合尽量不要丢分,也不要意气用事跟人硬拼。”  赵云飞瘪瘪嘴道:“又采用这种策略,等下看台上人家又要说闲话了。这帮人打拳不行,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素质太低了。”  张勇胜笑道:“你管他说什么呢,策略是我们自己的,以我为主,别被这些场外因素影响了。你以后去了省城,周围都是陌生人,说闲话的更多。你要是被他们影响了情绪,人家就赢了一半了。”  郭方平点点头道:“张勇胜说的对,临场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被对方的言语所左右。这种盘外招在大型比赛中比比皆是,很多运动员就是被言语挑唆,一冲动就失了分寸,导致最后输了比赛。” (四百五十四)八卦拳和游龙步 赵云飞郁闷的道:“我情绪上倒是不会受啥影响,该咋打就咋打。主要是觉得恶心,这帮人打不赢你就恶心你,让人心烦。”  李明宇笑道:“你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何必跟他们计较?只要把台上的对手打赢了,最后气得暴跳如雷的只能是他们。”  第三场比赛的时间很快到了,曾易穿上护具后按照流程上台。这是他第一次穿护具比赛,也是第一次打正规比赛。虽然张勇胜给他临时培训了不少东西,但他依然不习惯,总觉得身上不得劲。  曾易翻身上了擂台,对方的队员已经先上来了,裁判正在检查护具。对方派出的金广华个头很高,比黄跃还高半头,和李明宇差不多。他是练散打出身的,偏重现代搏击技术,腿脚功夫颇有火候。  金广华的状态看起来很好,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也许是受到上一场黄跃获胜的鼓舞,这场面对个子更小曾易更加的有自信。看台上的观众们也对他很有信心,他一上台就报以热烈欢呼声。  裁判检查完双方的护具,确认没有问题后宣布比赛开始。金广华表现得很积极,裁判的话音刚落,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朝着曾易就是一招高鞭腿。他的腿法非常标准,大长腿抡得笔直,看起来威势十足。  看到金广华这么威猛的动作,观众席上的育才中学同学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胜利就在眼前。就在他们笑得最灿烂的时候,曾易身体动了。他没有防御,也没有后退闪躲,而是蹲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金广华仰天便倒,威势十足的高鞭腿打了个空。现场观众席上的人纷纷张大了嘴,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金广华一招便被曾易放倒了,实在是大跌眼镜。  育才中学的学生对金广华是非常了解的,他是现代搏击队的骨干,也曾是队长最有力的竞争者。他的实战能力不在黄跃之下,只是因为进入高三,所以将队长位置让给了还在高二的黄跃。  在同学们看来,金广华打曾易是轻而易举的,两人体格相差太大了。他们认为曾易清秀的身形根本扛不住几下打击,就算他采取满场游击的方式,也躲不来金广华打击面极大的大长腿。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曾易居然蹲下使了个扫堂腿。这是传统武术里常见的招式,实战的擂台上很少有人用。曾易用得恰到好处,是典型的连攻带守。下蹲躲掉对方高鞭腿的同时,出腿扫倒了对方的支撑脚。  金广华完全没想到这一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还来不及反应,后仰失去重心摔倒在擂台上。这一下子虽然摔得不重,却很伤面子。一个照面就被人放倒,这从他习武开始还是第一次发生。  曾易放倒金广华后没有追击,而是站在原地微笑的看着。金广华对他来说太弱了,不需要用多少的功夫就能打赢。只是对方太过嚣张,开场就敢用这种大开大合的动作,他不得不有所回应。  他平时是个非常谦和的人,与人动手也尽量留三分脸面。这是曾国权对他的要求,所以他很少直接这样打人脸。张勇胜让他立威,一分钟内解决战斗,他只能勉为其难的上场,给育才中学的选手上一课。  “嘿,老曾这一手好突然啊,这家伙完全没防备,摔了个四脚朝天,哈哈!”赵云飞高兴的哈哈大笑。  郭方平摇了摇头道:“这人也太大意了,开场就用这么大的动作,难道以为咱们真的好欺负?曾易也算是给他个教训,看他还张狂不?”  金凯冷笑道:“他以为曾易是我呢,不敢硬接这些招式,只能选择躲避。曾易反应和力量远超于我,只用扫堂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他要是直接用截腿踹之类的招式,这人已经被担架抬下去了。”  截腿踹专踢膑骨和膝盖位置,力量用足了可以直接踢断人腿的。国外的很多职业比赛上,都出现过这种严重的伤势。曾易不想伤人,也就没有出这种狠招。即便如此也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让对方不敢再大意。  金广华摔得很结实,他身体强健,没有什么伤害。从地上起身后,裁判进行了必要的检查,确认没问题后示意继续比赛。他看向曾易,压下心中的怒气,摆出了标准的搏击姿势,缓缓向曾易靠拢。  曾易就这么懒散的站着,没有摆什么标准的姿势。他打拳从来没这种习惯,有什么姿势用什么姿势,这是曾国权教他的。虽然八卦拳的套路也有很多起手姿势,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挪到曾易面前,见曾易没有什么防御的动作,金广华就不客气了,立刻一阵组合拳输出,拳影笼罩了曾易的上半身。曾易身体一晃,在对手的拳脚的空隙中闪躲起来,围着对方不停的游走,使得对方的拳脚全部落空。  曾易发挥出八卦拳善于游走的特点,在对手身边不停游走,闪躲着对方的攻击。他使出一种叫做游龙步的步法,恰到好处的躲开对方的拳脚,让对手打出的招式一一落空。  这一阵金广华打得非常难受,拳拳打空非常耗费体力。他虽然在原地没怎么动,只需要转身挥拳就能打向对手。但曾易的灵巧完全出乎他的意外,穿梭于他的拳脚之中,显得游刃有余。  赵云飞得意的道:“老曾这步法真帅,对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都开场都快半分钟了,居然练衣角都没有碰到。”  金凯也赞叹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能把实战功夫练到这么赏心悦目的程度,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他到底是咋练的啊?”  张勇胜笑道:“还能咋练?用脑子练呗。练的时候多思考,自然有就感悟了。然后跟着感悟进行调整,然后慢慢就成形了。”  李明宇满脸的不可思议:“以前见小说上说八卦拳又叫游龙掌,还以为是写小说的人吹牛。曾易这步法比泥鳅还滑,简直是在戏耍对方啊。”  张勇胜摇摇头道:“戏耍倒不至于,只是差距太大了。看着吧,他马上要出手了,十秒钟內解决战斗。” (四百五十五)三拳秒杀金广华 与二中众人不断夸耀不同,育才中学的教练席和观众席上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金广华面对曾易打出一连串组合拳,却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知道具体情况,还以为两人是商量好的呢。  曾易的每一次闪躲,都让金广华非常难受。眼看着十拿九稳的一拳,却连对手的边都沾不到,让他非常憋屈。最让金广华生气的是,曾易明明有反击出拳的空间,但就是不出手还击。  他躲开拳头后,笑眯眯的看着对方,眼神中满是戏谑和挑衅。这样的眼神让金广华更是火大,一股怒气让他开始失去理智。金广华的拳头渐渐乱了起来,只顾提升力量和速度,出手方位却开始失去章法。  看到这样的情景,李如山叹息道:“隐世高人的弟子果然不一般,这场比赛广华输了。永川,让一帆做出场的准备吧,下一场一定要赢。”  武术组教练陈永川皱了皱眉头:“李总,不至于吧,这才打了半分多钟而已。广华虽然有些乱,但还占着主动权,对方都没有反击呢。”  李如山摇摇头道:“其实那招扫堂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这一阵八卦拳的步法更是表现了两人的实力差距。他们之间差距太大了,再打下去意义不大。现在人家是给咱留面子呢,否则广华能撑几拳?”  陈永川点点头道:“想不到云山小小的县城中学,居然有这种武林子弟,真是不可小觑。但广华也是优秀的运动员,不会轻易认输的。”  他的话音刚落,台上风云突变,曾易的反击开始了。他弯腰躲开对方的摆拳,左手一记勾拳打在对手的下巴上。金广华被打得踉跄后退,转身向侧面躲避。曾易身体一滑,及时出现在对手面前,又是一记重拳。  这一拳曾易打得很准,直接打在了金广华的面门。金广华还没从第一拳中反应过来,这又挨了第二下,身体还是向后摔倒。曾易再次滑步,出现在对方的另一边,再一拳打在了金广华的侧脸上。  “砰!”连挨三拳的金广华再也撑不住了,铁塔般的身体沉重的摔倒在擂台上。他本就比曾易高出一大截,这么硬挺着倒下去,情景非常震撼。观众席上的育才中学的同学们都惊呆了,万万想不到是这样。  曾易微笑着后退两步,给裁判让出检查的空间。裁判一边检查金广华的情况,一边大声的读秒数数“一、二、三……”。他每数一个数,观众席的同学们就揪心一分,甚至有人看是大喊起来。  他们似乎想将躺在擂台上的金广华叫醒,但事与愿违,金广华没有一点反应。周围的喊声越来越大,但金广华丝毫没有挣扎起身的迹象。十秒钟很快到了,裁判果断作出了比赛结束的手势。  张勇胜看了一眼裁判席上的时钟,微笑着点了点头。刚好一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差,曾易明显是压着时间打的。他居然把裁判数秒的时间都算进去了,这小子做事一贯严谨,这也太精准了。  “哗!”二中教练席集体起立,对曾易的胜利报以热烈的掌声。这一回合打得太提气了,简直是碾压式的胜利。曾易的优势极大,就像打人在欺负小孩子。虽然金广华身躯更庞大,但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典型的教学比赛,一场标准的击倒获胜,让人感到酣畅淋漓。如此胜利与前一场的艰难形成鲜明的对比,金凯失利给大家带来的郁闷得以充分的释放。虽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谁又甘心总是输呢?  育才中学的医疗室人员立刻到了擂台上,片刻后金广华被搀扶下去了。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连续挨了三拳,头部感到眩晕,需要静养一会儿才能恢复。几个裁判商议后宣布,曾易以击倒获得这场比赛胜利。  回到二中的教练席,曾易得到了大家热烈的欢迎,互相击掌祝贺。这场获胜来得痛快淋漓,大家感到无比的兴奋。就连身体脱力的金凯都扶着李明宇站起,与曾易来了个单手击掌。  赵云飞搂着曾易的肩膀,大笑道:“老曾,你真是太精准了,一秒不多一秒不少,说一分钟就真的一分钟啊。”  郭方平笑着道:“想不到差距这么大,看起来差了好几个等级。张勇胜说一分钟的时候我还表示怀疑,现在看来我是保守了。”  曾易谦虚的道:“其实对方有些大意了,一开始就挨了个扫堂腿。后来他打不到人心态失衡,出拳也失去了章法,这就给了我更多的机会。如果他能更加谨慎点,我也不会这么轻松获胜。”  杨洪波夸赞道:“好啊,曾同学真是给我们长志气。下学期你正式转到咱们学校来,咱们打青年比赛胜算更大了。”  就在二中教练席一阵欢腾之时,吴国新、孟景辉等省体院的人也赶了过来。他们对于曾易的存在早就知道的,而且在与赵云飞的电话中知道不少。一开始他们并没放在心上,此时才知道差点错过了什么。  在他们看来,曾易虽然是隐世高人的弟子,但年龄摆在那里,再厉害都有限。可眼前看到曾易如此轻松的打败了金广华,他们才发觉以前的看法都是错误的。曾易被张勇胜称之为百年难遇的天才,一点都没说错。  “杨主任,恭喜你们,能够招到这么好的学生,让我们羡慕得很啊。”吴国新握着杨洪波的手,不住赞扬道。  杨洪波客气的摆摆手,笑道:“吴主任太夸奖了,其实都是张勇胜的功劳。他能从民间发掘人才,为我们学校做了不少的贡献。”  吴国新走到曾易面前,笑着问道:“曾同学,久闻大名,今天咱们是第一次见。赵云飞在电话里把你夸成百年一遇的天才,一开始我们还不信,觉得他说话太夸张了,现在看来是我们见识浅了。” (四百五十六)冯一帆对董奇山 曾易腼腆的道:“天才说不上,我是从小练武的,比他们练的时间长,功力更深一些。他们只要勤加苦练,早晚会赶上我的。”  吴国新夸赞道:“胜不骄,不愧是隐世高人的弟子。你爷爷的武功很强吧,我们早就想拜访一下,但一直没抽出空来。”  曾易点点头道:“我爷爷的确很厉害,但他已经七十多了,平时很少动武。如果你们去紫竹镇,我介绍他给你们认识。”  吴国新想了想,说道:“下半年吧,上半年没时间了。到时候你帮我引荐一下,我们也想见见你爷爷,想他学习一下如何传授武功的方法。你如此年轻就有此造诣,他的教育方法肯定不凡。”  曾易谦虚的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从小跟他练,时间长了熟能生巧。按我师叔的说法,我这种人算是野生的,而学校教的则是家养的,家养的肯定是打不过野生的。”  “师叔?”吴国新问道:“你还有师叔?他在江湖上行走么?”  曾易看了一眼张勇胜,回答道:“他就是我师叔,他比我厉害多了。我这点小把戏在他面前不算啥,要出师还早得很呢。”  众人意外的看向张勇胜,张勇胜笑道:“我们两家有些渊源,所以他就叫我师叔。我跟他的路子不一样,教育方法也不同。我这种是不可复制,他的这种你们可以多研究,比你们学校的强多了。”  孟景辉笑道:“张勇胜同学,你真是有点无所不能啊。以前我看赵云飞同学的时候还不觉得,只认为他是努力的成果。现在看到曾易同学,更是叫我刮目相看。你到底还藏着什么人才,一次性拿出来了呗?”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有了,曾易是最后一个。眼前的这些你们都知道的,董奇山是董家的子弟,金凯是陈老前辈高足,跟我也没啥关系。”  董奇山不干了,反驳道:“张老师,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现在可在跟着你学习猴拳,你还给了我一本拳谱,我也算你门下弟子吧?”  众人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张勇胜。张勇胜尬笑道:“武林同道互相帮助嘛,就是顺手指点一下,他的成果还是算董家的。那猴拳也不是啥秘籍,就是招式全一点,年代久远一点,给他做个参考而已。”  孟景辉惊讶道:“上次你就给了赵云飞一本长拳的拳谱,这又有一本猴拳的,你到底是藏了多少武林秘籍啊?要不咱们干脆联合办一个展览得了,我们学校图书馆帮你保存,比你放在家里被虫咬了的强。”  曾易说道:“我师叔老家院子里的旧书可多了,一整排房子,好几间屋都塞满了。他都没时间整理,每年最多拿来晒晒,防潮防虫。”  张勇胜解释道:“都是我爷爷留下来的,粗略估计有上万册,我一个人弄不了那么多。看到有适合他们的,我就拿出来给他们用。”  吴国新想了想道:“张同学,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把这些书借给咱们学校行不,我们给押金,弄坏了照价赔偿。咱们想办法复制一些出来,办展览也好,放在图书馆供人查阅也行,对复兴传武都是有帮助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们要是帮忙整理,我肯定是很乐意的。不过那些书大多数是旧时代的武林典故,或者是志人志怪的故事,真正有用的武林秘籍或者医书只有小部分,估计不会超过三千册。”  “三千册!”吴国新惊叹道:“想不到你居然藏着这么大一批宝藏呢,现在一般人谁家还能拿出这么多古书?  张勇胜想了想道:“这样吧,等你们去紫竹镇拜访曾老医生时,顺便到我家院子看看。你们要是觉得有用,咱们就合作一下。”  双方简单的达成了意向,吴国新带着省体院的人乐滋滋的回到了裁判席。他们觉得收获很大,如果真能在张家的旧书中找到失传的秘籍,那省体院在全国都要出大名了,说不定还能在武协总会上露露脸。  众人休息了片刻后,友谊赛继续进行。第四场是董奇山对阵育才中学的冯一帆,对方也是练传武出身的,据说还是家传的形意拳。这是北方有名的拳种,在西部虽然练得人较少,但也有高手出没。  冯一帆是育才中学在全国名气最大的选手,不仅在套路比赛中拿过第一名,而且在实战比赛中也有上佳的成绩。他作为育才中学的王牌有着极高的声誉,同学们对其寄予很大的期望,希望他能扭转败局。  与冯一帆相比,董奇山的名声就差多了。虽然董家猴拳在省内名气不小,但董奇山极少参加对外的比武。董家对外基本上都是董合义和董合仁为招牌,第三代弟子基本上没有公开出头。  这次是董家第三代弟子首次在公开场合亮相,董奇山也是踌躇满志。他虽然不像赵云飞那样把冯一帆看做练套路花架子的,但也没觉得对方有多强。这半年来他进步神速,还取巧打败了卢天德,自信心爆棚。  两位世家弟子的较量,从队员介绍开始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不但双方的教练席非常重视,就连观众席上都议论纷纷。到底是冯一帆的形意拳强,还是董奇山的猴拳更厉害,成了大家讨论的焦点。  “肯定是冯老大强啊,他家练了上百年的形意拳,他又在全国青少赛获奖,还会输给小县城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门派?”  “董家可不是不知名的小门派,人家祖上也是阔过的。据说董家有一代祖先当年是天下第一手的弟子,背景渊源可一点都不差。”  “那又如何?这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的传武就是一代不如一代,像老冯这种青出于蓝的天才也就没几个,我不信他们也有。”  “你还别不信,刚才那位曾易如何,让老金撞了个铁板吧?老金平时也是心高气傲的,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你看他现在坐在教练席都没动静了,估计还没缓过来呢,这打击真够沉重的。” (四百五十七)势均力敌的试探 金广华的身体此刻已经基本恢复了,但输给曾易却让他耿耿于怀。他坐在教练席休息区的位子上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同学们都在讨论两个选手的比赛,他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一句意见都不发表,意志看起来非常消沉。  “老金刚才也是大意了,一动手就出那么大的招式,却被对方直接用扫堂腿掀翻。丢了面子后又急于找回,结果导致心态失衡,被人抓住机会打崩了。老冯可比老金沉稳多了,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的。”  “我也看好冯老大,他爷爷的形意拳在全国都很有名的。听说他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去北方形意门总坛交流,连北方人都觉得冯家形意拳独树一帜。去年我们虽然在十六强赛输了,冯老大却是唯一获胜的,一场未输。”  两位选手穿戴好护具上台,经过裁判的检查后正式开始了比赛。两人都比较谨慎,没有贸然出击,而是选择了试探着接近对方。冯一帆摆出形意拳的起手式,缓慢的挪动着,每一步都在试探。  董奇山则灵活得多,迈着猴拳的步法绕行起来,呈螺旋形的接近对方。两人接近后一阵互攻,没有机会便果断退开,谁都不轻易露出破绽。他们表现出了异常谨慎的态度,周围的观众大为不解。  “冯老大很谨慎啊,没有主动攻击,这是几个意思?”  “吸收了老金的教训了呗,先摸摸对手的底吧,不用着急。这是第四场了,从前三场看,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董家在本省也是有些名气的,更不能掉以轻心,别再重蹈覆辙了。”  “董家的猴子也是够谨慎的,冯老大一动,他就蹦出老远,反应过度了吧。”  “这才是正常的第一次交手,两人都不是愣头青,平时实战经验很丰富的。现代搏击横冲直撞的那种打法,传武队并不提倡。”  与观众席上的议论纷纷不同,双方的教练席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两名选手不约而同的采取谋定而后动的策略,说明谁都不会轻易输掉比赛。如此看来他们对比赛非常重视,比赛的难度自然加大了。  两人接触了几下,双方互相出拳,都感到对手不是善类。董奇山的优势在步法灵活,出手变化多端。冯一帆实践经验丰富,出拳扎实而且力量大。他的身板比董奇山抢不了多少,但手里劲道大了不少。  作为从小练习形意拳桩功的青年弟子,冯一帆的内功已经有了扎实基础。虽然比不上曾易这种怪胎,但在年轻人中也是极为少见的。他身体比如黄跃、金广华这样的大个字,但出手的分量却比他们还重。  简简单单的一招半步崩拳,透过护臂都震得董奇山有些发麻。这让董奇山知道作为全国有名的选手,冯一帆不是浪得虚名的。如果正面硬拼,倒下来十有八九是他,于是他采取了游斗伺机抢攻的策略。  冯一帆虽然不是肌肉男,但打法却非常沉稳,有点赵云飞的感觉。先立于不败之地而求胜,没有盲目出击,这让自家的教练席放下了心。只要保持住自己的节奏,不跟董奇山的节奏走,冯一帆胜算颇大。  两人又在擂台上绕了一圈,冯一帆走内圈,董奇山走外圈。双方交手四次,互相都有击中,点数上不分伯仲。冯一帆守得很稳,有点密不透风的意思,董奇山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机会。  面对董奇山的快不快手,灵巧的突然变向,冯一帆勉强跟上,但也皱起了眉头。对方速度出乎他的意料,临战的机动力很强,喜欢突然变向捞偏门。这种类似于八卦拳的路子,让他很不习惯。  以前他在全国比赛中遇到的大多数是直来直去的,尤其是现代搏击的选手,很少搞这种剑走偏锋的打法。这种打法在江湖较技比较多,他很少和江湖人士接触,缺乏这方面的应对经验。  看着董奇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冯一帆反而有些拿不准了。若是主动出击,却又怕被对方抓住机会反打。可是总这样跟着对方节奏,又显得太被动,有点疲于奔命的意思,不符合他的性格。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董奇山突然加速了。他绕到冯一帆身后,交击对方的腋下。冯一帆反应很快,转身横拳扫过,将对方逼退。他果断出击,崩拳和钻拳跟上,一套连招步步紧逼,打算反客为主。  董奇山反应很快,迅速收爪,边防边退,不给对方硬拼的机会。对方一套连招行云流水,董奇山也守得滴水不漏。两人边打边移动,动作舒畅,步法敏捷,攻守之间爆发出清脆的拳臂撞击的声音。  两人的攻防速度很快,交手也很激烈,顿时吸引了全场观众的目光。擂台上的形势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连带台下的观众也屏住了呼吸。两人正面交手,很可能挨上一拳就葬送了比赛,谁都不敢大意。  一轮激烈的攻守试探过后,董奇山主动选择了退让。他快速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冯一帆半步崩拳打空之后,也停住了脚步,没有选择继续追击。这一轮交手下来,他们对对方的能力有了较充分的了解。  “看来功力上猴子不占优势啊,这家伙是个硬骨头,有点难啃。”赵云飞皱起眉头,言语之间为队友发愁。  金凯点点头道:“这人内功扎实,咱们这边除了曾易谁都比不了,硬拼不是办法。董奇山步法灵活,争取从机动性上想办法吧。”  李明宇想了想道:“我觉得可以先放两圈风筝,把点数得分先拉起来。到了第三回合,我就不信他还能这么沉着应付。”  曾易摇摇头道:“你别看他步法小,没有什么大动作,其实他的步法不错的。他每一步都得很准,既不给董奇山机会,又对能将对方逼退,计算得非常到位。只靠放风筝这种投机战术,对方大概率不会上当。” (四百五十八)猴拳的奇怪招式 郭方平笑着道:“没关系的,才第一回合嘛,大家互相了解一下。第二回合才是关键的,只要占据先手,第三回合谁都没法打保守了。对方的形意拳中规中矩,虽然机会不多,但肯定不会少。”  张勇胜点点头道:“郭教练说的不错,这种中规中矩打法虽然没啥明显破绽,但实战灵活上不足,就成了很大的缺陷。董奇山恰好对投机很熟练,就看他怎么应对了,我觉得到处都是机会。”  “有啥机会?他又不是你,可以靠硬拼逼出机会?”赵云飞不解道。  张勇胜笑道:“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跑起来,多攻其下盘,让其没有立足之地。形意拳重桩功,六合之中手足为基,只要他手足不协调了,破绽就多了。足为根本,他太规矩了,脚下就是大问题。”  在二中教练席众人的讨论中,第一回合平稳结束。点数比分上非常的接近,几次近距离交手互有胜负,算是势均力敌。董奇山虽然站着速度快的优势,但对方防御面积小,他的优势也很难发挥出来。  从曾易手中结果毛巾擦汗,董奇山皱着眉头道:“这家伙是老虎不出洞啊,你们帮我想个辙。他的防守很好,反击追击也很沉稳,这样打下去就成了消耗战。他内功比我强得多,我没有硬拼的把握。”  赵云飞把刚才众人讨论的思路说了一遍,补充道:“就按老张的办法来吧,先让他瘸了再说。只要他被骚扰的烦了,耐不住防守的性子,一切都好办了。我看他也在等你着急,咱们千万别急。”  郭方平点点头道:“我算了一下,你现在还是领先的,没必要跟他较劲。先打乱他的节奏,顺便把点数拉起来。只要到了最后一回合,他再这么守着,对咱们反而更有利。第二回合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  曾易想了想,建议道:“他的侧面防御其实不好,你好几次都差点逼出机会了。等下多试探一下侧面,看他的习惯性反应在哪里?以我的经验,他们这种中规中矩的人,打拳是很老实的。”  赵云飞抿嘴笑道:“老张最不老实,现在教得大家都不老实了。他最喜欢偷鸡摸狗的招数,啥招式都能变着花样出来。”  郭方平笑道:“武功一道最忌讳固步自封,拘泥于套路上的招式。张勇胜这方面做得很好,大家可以多请教。套路是训练用的,对手不可能照着套路出招,所以咱们要学会临场随机应变。”  董奇山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明白了,下一场我给他玩点花的,看他怎么应对。他要是依然老虎不出洞,我就猴子称霸王。”  很快第二回合开始,董奇山和冯一帆都回到了擂台上。让董奇山感到意外的是,冯一帆竟然一改之前谨慎的比赛策略,主动向他发起了攻击。这一下董奇山倒是有些紧张了,不知道对手藏着什么阴谋。  他脸上不动声色,脚下飞快的移动起来,充分发挥猴拳的机动性,打了就退,带着冯一帆满场飞奔。冯一帆也不示弱,不再克制追击的距离,正面强硬冲击,步步紧逼,似乎要将对方逼下擂台。  这么以来台上打的可就好看了,各种精彩招式层出不穷,台下的观众席上也是高潮迭起。似乎为了配合冯一帆的招式,每次他出招都会有育才中学的同学们欢呼,让他打得气势如虹。  半分钟过后,董奇山见对方没有什么阴谋,果断放开手脚,和对方打得来来回回。猴拳以步法灵动和招式变化著称,董奇山充分发挥其优点,在移动中耍出各种花活,让全场观众大开眼界。  他秉承了张勇胜全面模仿猴类攻防的理念,利用擂台周围的台柱和栏杆进行纵跃飞扑,给冯一帆制造了极大的困扰。董奇山虽然功力稍逊,但借助栏杆和台柱的高度,至上而下利用身体重量攻击,冯一帆也不敢硬接。  “砰!”董奇山一个飞扑撞向对方,冯一帆也抬手架防,两人狠狠的撞在一起。冯一帆吃不住力,顺势后滚翻卸去撞击力,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董奇山落地后也是翻滚卸力起身,场面上还是势均力敌。  赵云飞哈哈笑道:“对方这下子失算了,以为靠着内功的优势就可以硬吃猴子,想不到猴子居然会这招。内功不够,体重来凑,加上由上至下的冲击力,就他功力再强也够喝一壶的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董奇山还是挺聪明的,过年的时候我只是提点了一下,想不到这才不到两个月,他就有初步成效了。”  金凯点头道:“人家是董家的希望之星,号称天赋百年来第一,岂是浪得虚名的?董家人武功或许不如你,眼光不可能比你差太多。”  与二中教练席的眉飞色舞不同,育才中学教练席个个都皱起了眉头。他们完全没想到猴拳还能这样打,充分利用擂台的环境优势,各种辗转腾挪,在飞奔中利用身体惯性带来的冲击力,与冯一帆的内功相抗衡。  这种打法虽然有取巧的成分,而且也无法持续太久。但擂台比赛也就三分钟时间,这点时间肯定是能坚持住的。如果如此打下去,两人场面上势均力敌,董奇山点数略优,第三回合可就被动了。  “李总,这事情有些棘手啊,想不到董家猴拳居然有这种招式。一帆内功优势被他的奇招平掉了,无法占据主动。”教练陈永川说道。  李如山点点头,叹息道:“难怪吴主任如此看重云山二中,果然是藏龙卧虎。本以为一帆十拿九稳了,想不到人家也是暗藏玄机。”  黄跃站起来道:“教练,有没有什么办法?这么硬拼下去,第三回合老冯可就悬了,得想办法限制住对方的移动才行。”  教练席上育才中学的人紧急想对策,台上对峙依然再继续。面对董奇山的这种打法,冯一帆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只能见招拆招。好在他基本功扎实,内功和劲道够厚重,打起来也不吃亏。 (四百五十九)第三回合的策略 两人硬拼了几招,感到对方不好惹,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节奏。董奇山脸上还算淡定,心里却不平静了。形意拳是内家拳,拳劲的穿透力很强。虽然身上穿着护具,董奇山依然感到对方拳劲的沉重。  为了对抗这种沉重的力量,他的身体需要担负更大的压力。再加上加速飞奔造成的体力流失,这让他发现自己难以持续下去。如果总是这样硬拼,打到最后他很可能挨不住对方一拳。  第二回合很快平稳结束,谁也没有占到明显的便宜。董奇山回到教练席,一边擦汗喝水,一边听着教练和同学们的复盘讲解。与此同时回到教练席的冯一帆,也在教练席的参谋下,寻找破局的办法。  郭方平有些担心的道:“董奇山,对方拳头不轻,下一回合肯定会反扑,压力更大。你觉得体力如何,吃了这么重的几下,还撑得住不?”  董奇山点点头道:“还行,应该扛得住。这家伙拳头重,带上护具都能感觉到力量。尤其是他的两个肘子,我算是体会到什么是出手如刀了。要是身上没护具,我现在估计已经躺下数秒了。”  向来不服输的董奇山,居然如此评价对手,众人都感到很诧异。要知道最初董奇山是敢跟张勇胜叫板的,输给赵云飞后还愤愤不平的憋了好一阵。现在居然对冯一帆如此推崇,可见其功力之深。  张勇胜笑道:“不必气馁,这是友谊赛,又不是江湖打杀。你的内功早晚会练回来的,不差这么一两场比赛。他现在其实也不轻松,靠身体硬扛,就算比你好一点,也差不了太多。”  “下一回合怎么打,这么硬拼太危险了,要不放个风筝试试?”赵云飞也觉得硬拼无法持久,想打得保守一点。  金凯摇摇头道:“你这是馊主意,搞不好直接就崩了。董奇山领先点数不多,一旦失去主动权,很可能被对方打一波流。”  赵云飞不服道:“对方步法慢,只要猴子能控制好距离,对方赶不上他,光是拳重有什么用?跑两圈下来,等他斗志衰竭了,就可以顺利磨时间了。三分钟时间,磨起来也不是太难。”  郭方平经验丰富,摇头道:“不可能的,你想得太天真了。冯一帆毕竟是参加过全国比赛的优秀选手,不可能几招不顺就没了斗志。他又不是菜鸟,不能这么大意。得想个高效率的进攻策略,而且不能硬拼。”  “如果选高效率的话,倒不是没有办法。”张勇胜斟酌着道:“董奇山有几个自然门的散招,还会一些摔跤技能,可以混着用。用这个不在于取胜,而在于抵消对方的优势,不让对方的重拳发挥威力。”  董奇山愣一下,问道:“你不是说要以猴拳为主么?自然们武功和猴拳融合不起来,打起来难受得很,效果不好吧?”  张勇胜笑着摇摇头道:“不是让你融合着用,而是用自然门的法子加摔跤来消耗和封锁对方的优势。他不是拳头重么,就缠得他没法出拳,把比赛打成摔跤赛。在地上滚几下,虽然没啥威力,但可以消耗时间。”  郭方平一拍手道:“好主意,据我所知这种传统武术人员地面摔跤向来是弱项。咱们避实击虚,不跟他比拳头,看他怎么办?”  在张勇胜的歪招的指导下,董奇山信心满满的上场了。他知道自己硬实力不如对方,只能剑走偏锋出歪招。虽然有些不道德,但他没有心理负担。毕竟只是一场友谊赛,两人以后过招的机会多得是。  第三回合一开始,冯一帆就延续了上个回合的进攻态势。看得出来他是孤注一掷,力图扳回在点数上的些许差距。董奇山却不接招,转身就走,打算避其锋芒,另外寻找机会再做突破。  两人边打边退,这次冯一帆紧追不舍,不再顾忌对方突然反击。他现在算是被逼到了死路上,如果不奋起追击,董奇山能靠点数磨死他。于是他采取了全力进攻的策略,力图强行突破对方的防御。  连退三步后董奇山便发觉不对了,果断改换了打法,将猴拳架招改成了自然门的圈手,变成了以柔克刚的路子。这招数以前他练的很熟,虽然最近没怎么用,但突然出手也收到了奇效。  冯一帆一不小心被帶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好在他反应迅速,及时化解危机,用钉脚将缠上来的董奇山逼了回去。两人这一交手再次打平,但擂台上形势却变得非常微妙了。  停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两人继续接触。这次是冯一帆猛攻,董奇山防守,形势似乎成了一边倒。冯一帆全力发挥自己攻势凶猛的优势,将董奇山围在场地中间,拳脚四面八方的如雨点般攻打过来。  他的速度很快,放弃了防守的想法后,冯一帆的全力进攻让台下的人惊叹不已。他进退之间颇为精准,小碎步幅度虽然不大,但爆发力却很强,能将力量完全发挥出来,董奇山有些应接不暇。  董奇山以圈手防守,鸦雀步精妙无比,保持着对冯一帆的距离,尽量限制对方的着力点。对方拳头虽然很重,但在缠斗之中削减了不少,比硬架轻松的许多。即便如此,这种打法对他也是极大的消耗。  看准一个机会,董奇山贴身而上,圈手变成抱摔,突然反扑冯一帆。冯一帆也不示弱,夹住对方双臂,脚下各种使绊子。于是两人的一攻一防比变成了摔跤比赛,片刻后两人同时摔在擂台上。  董奇山反应很快,立刻翻滚过去,打算抢在对方起身前将其缠住。冯一帆也很有经验,立刻双脚连蹬,保持与董奇山的距离,避免陷入地面缠斗的不利局面。两人半躺在地上一阵交手,然后拉开距离才起了身。  郭方平皱了眉头道:“这个冯一帆果然不愧是参加过全国比赛的选手,经验非常丰富,这种危机都被他化解了。如果换个同龄人过来,十有八九会被董奇山缠上,比赛就不好打了。” (四百六十)董奇山遭遇逆转 张勇胜点点头道:“董奇山的经验还是差了点,他太着急扑上去了,被踹了两脚,没占到啥便宜。如果不能用缠斗限制对方,让对方肆无忌惮的全力进攻,现在这点优势很可能保不住。”  赵云飞叹气道:“猴子体力还是差了点,否则选择消耗战,也不用搞这种偷鸡摸狗的办法。现在就看他临场发挥了,我们也帮不上忙。”  看着大家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杨洪波笑道:“其实一两场胜负也没啥,咱们是打友谊赛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董奇山还年轻,回去以后刻苦训练,也能够战胜对手的,你们不用这么悲观。”  郭方平点点头道:“看来以后咱们还得加强基础训练,尤其是体能、力量等方面的。咱们现在的训练项目都是对标高考的,虽然说是保证高考的高分,但对学生未来前途的影响却不太好。”  杨洪波叹息道:“应试教育就是这样的,否则哪里会有高分低能的说法?杜校长就是不愿搞成一中那种状态,才力推教育改革的。”  张勇胜突然道:“两位老师,回去还请你们多根学校领导层说说,高一开始打基础的事情刻不容缓了。咱们不能总是高二半路出家,这样永远在别人背后追。未来的赛场竞争很激烈,我们的同学很吃亏的。”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台上的形势也不太乐观。董奇山几次找机会缠斗冯一帆,都被冯一帆及时摆脱了。他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还被拉近了点数。他打算复制第二回合的战术,对方却粘了上来。  冯一帆打定了互相伤害的主意,对董奇山的骚扰式攻击毫不理会,专注于对其身上的要害进行打击。这是以力量换取点数的做法,虽然看上去不理智,却让董奇山的战术无法顺利实施。  很快的董奇山节奏被打乱,两次选择硬拼都没占到便宜。反倒是冯一帆越战越勇,整体掌控了场上的形势。硬拼和缠斗都无效,董奇山渐渐落了下风,计分牌上的点数显示也不乐观。  “铛!”清脆的钟声响起,第三回合的比赛结束,董奇山和冯一帆在裁判的指挥下各自退开。冯一帆表情淡定,似乎对比赛的结果胸有成竹。董奇山有些喘气,看得出来体力消耗很大,表情也不太好。  片刻后裁判回到擂台上,召集双方队员站在中间。然后他举起了冯一帆的手,宣布了比赛结果。冯一帆以点数的优势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董奇山在最后一个回合被反超,遗憾的失去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裁判话音落下的同时,体育馆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直紧张不已的育才中学同学们终于放下了心,他们心中的高手冯一帆还是取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虽然过程比较艰难,但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董奇山有些郁闷的回到二中教练席,脸上满是倦意。在比赛的最后一分钟,他完全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几乎要被对方压着打。他想要利用脚步摆脱对方,但对方放弃防守全力进攻,让他根本甩不掉。  也就是在这一分钟里,冯一帆完成了逆转,将点数打了上去。董奇山虽然输得比较服气,但心情还是无比郁闷。这场比赛他已经做到了极致,无论是能力还是策略都选择了最好,但扛不住人家硬实力够强。  佛门有句话叫一力降十慧,虽然不一定完全正确,但很多时候还是适用的。这场比赛董奇山也算打得可圈可点,但硬实力上的差距他始终无法抹平。这样的失败让他有种对自己的无力感,心理落差特别大。  张勇胜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郁闷了,能打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对方是全国有名的选手,也只赢你不到十个点子,你还要怎样?去年他们可是打到团体赛十六强的,而且他一场没输呢。”  董奇山取下头盔,勉强的道:“我也知道输是应该的,赢才是侥幸,可心里就是不爽。我们把什么因素都考虑到了,还是被他扳了回来,实在是不甘心啊。以前自己瞎练,付出的代价太重了。”  赵云飞笑道:“人哪有一帆风顺的,现在输总比正式比赛输好吧?你放心吧,下一场我打回来,咱们一定能赢的。”  董奇山点点头,走到大家面前,恭敬的鞠了个躬:“各位老师同学,不好意思,让大家失望了。我虽然尽力了,但还是没有赢。”  杨洪波摆摆手道:“董奇山同学,不要这样沮丧嘛。年轻人要阳光一点,拿得起放得下,这次打输了,下一次咱们打回来。更何况还有赵云飞在呢,咱们最后也不一定会输,打起精神来。”  霍凯点点头笑道:“杨主任说得不错,你要赶紧把这场比赛放下,看赵云飞的下一场。我搞了这么多年体育,赛场上输赢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年轻时候输了未必是坏事,这对你的提高也是促进嘛。”  在同学们的安慰下,董奇山的心情终于缓了下来。他也知道要打败冯一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与其现在自怨自哀,不如回校后加紧训练,寻找打败对方的方法。下半年会开始青年联赛,到时候两人也许还有交手的机会。  放下郁闷的心情,董奇山也加入到下一场比赛的准备中。下一场比赛由赵云飞出场,对方派出的时练北腿的传武选手吴文禄。吴文禄是高二的学生,以腿法精湛著称,被认为是冯一帆的接班人。  从资料上看,他的体格并不健壮,比赵云飞还矮半个头,属于是那种精瘦强悍的类型。他的腿法灵活多变,据说请教过北方的武师,练得非常专业。这是一场硬仗,是南拳与北腿的对决。  郭方平复述完对方的资料,点评道:“从现在信息看,对方是以移动作战为主的方式,擅长于打带跑策略。赵云飞如果脚步太死板,很可能被人打游击战,甚至被人控场放风筝,这点要小心。” (四百六十一)专练北腿的对手 赵云飞点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最近几个月我都在练步法,梅花桩方面进步很大。他要是比步法,我倒是很有信心。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传说中的鸳鸯步,这步法到底厉害在哪里?”  董奇山愣了一下,问道:“张老师就会鸳鸯步啊,他还会玉环步呢,难道你没见过?我都见过他玩这个。”  赵云飞耸耸肩道:“我当然见过,我的意思是他到底会几成?这种步法在古代就是秘传,老张也是运气好才弄到的。我就不相信,一个从少年宫培训班出来的学生,居然能学会这些步法。”  张勇胜笑道:“步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千万不能拘泥于套路。北腿在北方传播很广,有十路和十二路两种大版本,每一种各派的细节又有不同。单就步法而论,我的跟他们的也不一定完全一样。”  郭方平点点头道:“张勇胜说得不错,千万要谨慎对待,不可有惯性思维。他以步法出名,在距离控制上肯定有独到的地方。赵云飞尽量避实击虚,不要跟着他的节奏走,把你的节奏打出来。”  赵云飞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他掌握主动权的。我在老张的步法下折麽了这么几个月,还怕他用步法吃我?”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道:“我这是训练你,什么叫折磨,说得多难听啊。你小子动手的时候步法踩准一点,我估计他是个大长腿,别被剐蹭了。腿部的变化和附带招式很多,也要防备现代搏击中的一些变招。”  金凯想了想道:“能贴身就尽量贴身吧,练腿功的一般贴身都不太强。你贴身还不错,又有摔跤绝技,能占的便宜不少。他如果盲目起腿,下盘肯定不稳,应该会给你留下很多的机会。”  与此同时,育才中学的教练席上也在安排自己的战术。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站在李如山面前,旁边是陈永川和冯一帆。现在是双方打平的局面,最后一场定胜负。育才中学是主场,肯定不想当着同学们丢面子。  李如山慎重的叮嘱吴文禄道:“文禄,该说的已经说过了,最后一条就是必须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大意。赵云飞是省体院特招生,吴主任和孟指导都特别重视,他肯定不是花架子。”  陈永川点头补充道:“我听说赵云飞已经被内定了传承人的资格,在去年的考察比赛中是最强的,董奇山和廖登峰都输给了他。董奇山和一帆的比赛你也看了,心里应该要有所觉悟,把真本事拿出来。”  吴文禄点点头,郑重的道:“两位老师放心吧,我一定打赢这场比赛,不让他们带着胜利离开。”  冯一帆提醒道:“赵云飞是打长拳的,看身材就很扎实魁梧,不是董奇山这种灵活型选手。你最好别选择硬拼,利用腿长和步法速度的优势来打。出招要谨慎,不要被对方抓住接腿摔的机会。”  吴文禄自信的笑道:“冯队,你放心,我吃了你那么多亏,再怎么也得长点记性。他功力再厚也超过不你去,未必就能硬扛我的鞭腿。以腿对手我有绝对的优势,不会给他留下任何机会的。”  双方准备好后,在裁判的指挥下上了擂台,然后按照程序检查、介绍和开始比赛。这是友谊赛的最后一场,也是决定胜负的一场,两人都非常重视。一开场两人边活动了起来,围着擂台中心转了半圈。  走位的过程中两人互相试探,吴文禄仗着腿长以低鞭腿横扫,赵云飞则灵活闪躲,并寻找接腿摔的机会。两人互相试探了一分来钟,发觉对方实战经验颇为丰富,不是那种容易上当的菜鸟,脸色都严肃了起来。  赵云飞几次上前诱使对方出脚,制造接腿摔的机会,对方都不上当。吴文禄的腿法很快,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比李明宇的强太多了。赵云飞敢硬接李明宇的,但面对吴文禄有些犹豫。  如果硬接很可能被直接扫倒,即便不被扫倒,打乱了步法节奏也很吃亏。一旦吃上对方一套连环腿,两人的点数便拉开了,这样下来就不好打了。赵云飞表现得很谨慎,不轻易给对方机会。  吴文禄出腿的速度很快,快出快收,不给对方一点机会。他的腿法变化多端,双腿轮流着来,有点左右开弓的意思。赵云飞防守很扎实,对方的两次正面蹬踹都被他闪过了,但是对方也没给他留下机会。  见赵云飞打得很有耐心,郭方平赞许道:“不错,赵云飞比以往成熟许多,没有那么冲动了。对方打得也很沉稳,不是盲目攻击的选手,经验也比较丰富。这场比赛就看谁少犯错,谁就能占据主动权。”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赵云飞怎么也练了快一年了,跟人交手的次数多了,自然心里有数。其实他以前打野架的时候就很贼,看得懂场上的局势,不会一冲动就忽视了其中的关键要素。”  金凯摇摇头道:“这种拉锯战可不好打,两人都在互相控制距离,目前没有一招打实了的。现在的点数都是擦边,意义不大。”  张勇胜笑道:“这就是考验各人步法上的功力了,谁对距离控制得好,谁就能占据主动权。你在攻击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下套诱使你。这也很考把握时机的能力,没进经过步法训练的人,两三招就现原形了。”  李明宇在二中众人是专修腿法的,跆拳道中腿法花样不少,基本功还算扎实。但这种外来的武术形式大于内容,实战效果并不好,常被赵云飞等人嘲笑为花架子。看到台上吴文禄的腿法,李明宇皱起了眉头。  董奇山见他情绪不好,问道:“咋了?人家也是玩腿的,有什么感悟没有?”  李明宇点点头,叹息道:“你们总说我是花架子,看了这个我才知道什么意思。我的腿法破绽太多了,要是对上赵云飞不知道会被摔多少个跟头。这人反应好快,赵云飞两次接腿摔都被他躲过去了。” (四百六十二)你来我往的打斗 董奇山笑道:“你也不必介怀,跆拳道在我国推广,人家本就不是搞实战的,是为了踢得好看而已。里面那么多大开大合横扫直劈的动作,看起来是不错,打实了威力也很大,关键是速度慢,实用性太低。”  金凯也补充道:“而且对实战步法和距离控制方面没有特别的训练,练习者上台要自己摸索,这就太费时间了。要是没有师傅教,只是靠自己摸索的话,笨一点的一辈子都搞不明白咋回事。”  张勇胜笑道:“李明宇,其实你不是没可取之处,至少基本功挺好的,以后转修其他的腿法也比较容易。赵云飞以前自己瞎练,却把长拳的套路搞得挺扎实,后来专修实战,花了不到三个月就入门了。”  擂台上的比赛越发激烈,吴文禄利用步法灵活和大长腿的优势,围着赵云飞转圈,各种腿法变着花的踢了出来。他秉承了北方腿法的特点,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攻势非常的猛。  与吴文禄不同,赵云飞更趋于攻守的平衡,手脚方面也是平衡使用,不是太偏重于哪一方。发现自己无法轻易使用接腿摔后,赵云飞也不再纠结,以长拳组合技能跟对方打得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对于吴文禄不停的移动位置,赵云飞更加注重防守和贴身强攻。他双手不但承担了防守的重任,而且不断的伸向对方的双臂,脚下的活也不荒废。两人打法虽然不同,但攻防变化的节奏很快。  台下观众席上的人看得目不暇接,一转眼之间两人就过了数招,甚至位子都发生了变化。这样高强敌快节奏的比赛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就连大声喊加油的育才中学同学也渐渐的闭上了嘴。  三分钟时间很快过去,赵云飞和吴文禄下场休息,第一回合两人基本上不分胜负。通过这一回合的比赛,他们对对方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下一回合肯定会作出针对性的改变,这也是观众们最关注的。  郭方平快速给赵云飞做了点评,建议道:“下个回合从下盘想办法,他太依赖腿脚招数,频繁使用后下盘必然有机可趁。”  赵云飞点点头道:“我也想过,但是他腿很长,距离拉得有点远,必须要多抢一步贴身才好弄。这样一来他不会没有反应,我想效果可能不会太好。我可以试试,估计希望不太大。”  董奇山想了想道:“那你不如拼着挨两下贴身,粘着他打,不让他的腿法发挥出来。以你的身材和体格,和他硬拼也不吃亏。”  金凯摇摇头道:“没必要硬拼,他的腿法虽然变化很多,但连续攻击必然是难以持久的。你不如诱惑他高频次攻击,等他累了再打反击。他出腿的速度快,幅度也不小,耐力上压力不小。”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也是一个办法,但防守时候要注意他的侧踢。他的侧踢发力很猛,出招速度快,角度也很隐蔽。擂台面积太小了,他的攻击范围大,这让他有着先天的优势,容易把你逼到角落去。”  赵云飞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先跑起来打,跟他耗一阵再说。他们是主场,求胜心肯定比咱们强。我只要稍微退缩,他一定会得寸进尺。等他攻击频率下来后,下盘就暴露出来,实在不行我再正面硬来。”  郭方平点点头道:“你的想法倒也可以,但要小心别被他给逼住了。只要形势不对就强行抢中路,用腿的人多擅长侧翼,中路一般不会太强。”  第二回合比赛很快开始,双方都改变了作战模式。赵云飞打起了游击战,而吴文禄则主动发起了强攻。他的动作很犀利,一招一式都非常标准,带出呼呼风声,看起来势大力沉的样子。  赵云飞不再寻求接腿摔,也不正面硬接,而是打对方招式转换的空隙。虽然吴文禄收招移动的速度很快,攻守结合得也不错,但次数多了也让赵云飞找到一些弱点,点数上占了不小的便宜。  经过一个回合的试探,赵云飞还是从对方身上找到了规律。吴文禄的基本功不错,但实战招式并不高明,基本上就是通用版的腿法。这些腿法流传极广,各种武术杂志上都有详细解析,没有一点神秘感。  缺少了掩人耳目的秘技,正大光明的招式反而容易防御。虽然吴文禄自己搞了不少花样,力求增加腿法的变化和出奇制胜的能力,但实际上是画蛇添足。赵云飞经常被张勇胜训练,早已经习惯这种变化了。  “砰!”吴文禄又是一个势大力沉侧踢,但也再一次被赵云飞躲开,踢在擂台的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这是他第三次被赵云飞闪避了,这招让他引以为豪的杀手锏,却在对手面前屡屡失效。  赵云飞抓住起收腿时慢了半拍的时间间隙,立刻跨步抢攻,双拳朝着对方面门招呼过去。吴文禄也早有准备,一脚蹬在立柱上借力迅速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避免被对方打成近身缠斗的局面。  他双手护住面门和胸腹,换另一只脚起膝顶,将赵云飞隔在自己外围。赵云飞也不放弃,一步走向侧面,坚持贴身抢攻。两人边打边退,局势似乎发生了大反转,台下观众的心都快从口腔里跳出来了。  “吴文禄防守很严密,没有很人动腿时容易出现下盘虚浮的毛病。如果是你,你怎么对付他?”张勇胜问李明宇道。  李明宇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可能跟他硬碰硬比腿,也可能比速度,比变化。跆拳道的技能比较单一,打这种带着综合性的比赛有些吃亏。我身材比他还是有优势的,也可以尝试放放风筝。”  “砰!”沉闷的声音再次在擂台上响起,这次是吴文禄仰天而倒,狠狠的摔在了擂台上。他被赵云飞贴身后用朝天蹬拉开空间,反被赵云飞找到空隙,突然用了个扫堂腿,直接破坏了其支撑脚。 (四百六十三)虎头蛇尾的胜利 “啪啪啪!”金凯鼓起掌来,大声笑道:“他倒是学得真快,这完全是复制曾易刚才的打法。今天育才中学的人连续吃了两个扫堂腿,这场比赛结束后就是不睡觉,也要想到对付这招的办法。”  董奇山点点头道:“那是肯定的,在同一招上跌倒两次,说出去都没脸见人了。这么看来他们的下盘也不行,破绽机会太多。”  郭方平摇摇头,叹息道:“高中时期的基础体育还是放在速度和力量方面,对于技战术肯定是有不到位的。步法和下盘的练习需要持之以恒,短时间是很难有所突破的,他们忽略了也很正常。”  张勇胜笑着道:“我倒是觉得可能是年轻人的问题。年轻人喜欢比较帅的动作,这些动作往往都是下盘虚浮的。不管老师和教练怎么教,年轻人要耍帅,肯定不会将这方面的缺陷放在心上。”  霍凯摇摇头道:“张勇胜,你才多大,怎么就这么老气横秋的?人家是年轻人,你难道不也是年轻人么?”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也是年轻人,但是跟他不一样。我和赵云飞一开始的时候也喜欢耍帅,后来发现耍帅屁用没有,还容易挨揍。所以为了不挨揍,就只能改掉这个坏毛病,毕竟挨揍不是啥好事。”  郭方平哭笑不得:“原来是实战经验啊,我说你俩这么早熟呢,搞了半天是挨揍后才改变的,看来年轻人多吃点亏也不是坏事。”  吴文禄摔倒后很快从擂台上爬起,然后向赵云飞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他的速度突然加快,主动性更强,一副死不罢休的样子。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节奏越来越快,几乎陷入了疯狂之中。  赵云飞主动选择了退避,不与其进行正面硬拼,而是放着风筝打。吴文禄越打越火大,节奏渐渐有些混乱,动作也有些失衡。育才中学的教练席上急得大声呼喊起来,但吴文禄却充耳不闻。  “砰!”赵云飞看准机会使了个接腿摔,吴文禄再次四脚朝天的摔倒在擂台上。如果说上一次中了扫堂腿是大意,这一次则完全是心态失衡。他急于找回面子,一时头脑发热,上了赵云飞的当。  金凯看得直摇头:“这场比赛结束了,就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法和赵云飞打。头脑发热就胡乱来,还是太年轻了啊。”  董奇山笑道:“第二回合还没结束,对方就连续摔了跤。虽然看起来没有大碍,但咱们在点数上已经遥遥领先了。只要接下来赵云飞稳扎稳打,咱们赢下今天的友谊赛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台上的比赛还在继续,但台下的观众席上已经不看好吴文禄了。他精神上几户崩溃了,追着赵云飞契而不舍的攻击。关键是他的打法混乱,丝毫没有章法,一不小心就被赵云飞摔一个跟头。  这也就是在擂台上,身上穿着防具,如果在水泥地上,吴文禄估计已经去医院了。育才中学的同学们脸色都很难看,他们想不到吴文禄居然在连续两次被摔后突然失控,直接被赵云飞打崩溃了。  片刻后第二个回合结束,赵云飞已经遥遥领先了。第三局就算他缩起来打乌龟战术,吴文禄也很难把比分搬回来。赵云飞得意洋洋的回到教练席,脸上笑开了花,他没想到赢得这么轻松。  “就这水平还是冯一帆的接班人?育才中学的教练没选错人吧?”赵云飞说着嘲讽对手的话,一脸的得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摔了两下就乱来了?怎么说也是参加过全国青少赛的选手吧,心理素质不至于这么差吧?”李明宇疑惑道。  赵云飞耸耸肩道:“我哪知道?我就按照战术攻他下盘,找机会连摔了他两下。他穿着护具,带着头盔,难道能把脑子摔坏了?”  郭方平摇摇头叹息道:“毕竟是十几岁的青年人,性格不成熟也不是意外的事。这种事在青少年比赛上不少出现,你们是见得少,才觉得很稀奇。要是初中生级别的比赛,当场被打哭的都有。”  霍凯点点头道:“说起来咱们学校同学的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本以为育才中学也是省里有名的明星学校,想不到也会发生这种临场心态崩溃的事。”  杨洪波哈哈笑道:“这还是多亏咱们学校自由散漫的学风,同学们跟社会接触比较多,成熟得比较早,所以心理素质较好。要是让一中的那些乖宝宝来,就算出现当场吓尿的,我也不觉得稀奇。”  就在二中教练席一片欢腾之时,裁判突然上了擂台。他拿着麦克风,宣布道:“鉴于育才中学代表选手吴文禄精神压力过大,不太适合继续比赛。育才中学方面选择放弃第五场,友谊赛结果云山二中三比二获胜!”  突然听到裁判宣布这个比赛结果,二中的众人都懵了,他们万万想不到会这样。本来以为最后一场是非常激烈的比赛,赵云飞的长拳对吴文禄的北腿,算是非常难得的激烈对抗。  结果比赛打了个虎头蛇尾,第一回合还过得去,第二回合吴文禄突然崩溃。现在连第三回合都不用打,人家主动弃赛了。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对方教练席的情况,只能摇头叹息。  杨洪波和郭方平到裁判席和对方教练席了解情况去了,霍凯便组织大家回更衣室收拾一番,然后准备领奖走人。周围看台上的育才中学同学们也开始散场,看着对手在自己体育馆里颁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回到客队更衣室,大家都忙活起来,赶紧洗澡换衣裳。育才中学的更衣室很不错,不仅分主客队,而且还配有淋浴房。云山二中可没这么好的条件,从更衣室到浴室还得走老远的一条过道,非常不方便。  很快杨洪波和郭方平回到了更衣室,对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吴文禄突然情绪失控也让育才中学尴尬得不行,最终只能放弃比赛。这么选择也是属于无奈,如果继续让他上场,很可能出现危险。 (四百六十四)令人羡慕的学校 在更衣室收拾好后,大家回到了体育馆中。此时观众席上的育才中学同学们都走了大半,只剩下一小部分还等着。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颁奖典礼,双方队员都有自己的奖牌,作为友谊赛的纪念。  育才中学提供的奖牌并非金银铜的,而是有机玻璃烫金的,上面有友谊赛的字样。虽然并不是很贵重的样子,但大家都很珍惜。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外获得比赛的胜利,而对手还是全省有名的明星中学。  整个颁奖仪式还是搞得挺隆重的,由育才中学的领导和省体院的吴国新等人给大家颁奖。育才中学的领导们都很有风度,虽然比赛输了,但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还对二中的队员说这鼓励的话。  育才中学的队员们也上了旁边的领奖台,不过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即便是获胜的冯一帆,他也笑得很勉强。被外来的小县城的队伍打成这样,作为队长他也感到愧疚,只能默默的接过奖牌。  颁奖仪式结束后大家进行了合影留念,然后在育才中学的食堂吃了晚饭。育才中学的食堂是自助餐的形式,晚餐只需三块钱,同学们能随便吃。据育才中学的老师介绍,他们的早餐更便宜,一块钱管饱。  看着育才中学的用餐环境,赵云飞叹息道:“看看人家的学校,再看看咱们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咱们的三块钱的一荤一素,加菜还得加钱,真是太坑了。还不如在刘卫他爸那里定盒饭,二块五就能管饱。”  金凯反唇相讥道:“那是因为你太能吃了,一个人能吃两个人的量,干食堂的遇到你能亏死。很多女生根本吃不完,能吃完的都是少数。”  张勇胜笑道:“那是她们宁愿饿肚子也要保持身材,存粹给自己找罪受。我们才不吃这亏,吃饱喝足才是基本保证。”  金凯瘪瘪嘴道:“那还不是你家白芷萱帶起来的风气,搞得现在全校女生吃饭没一个正常的。实话实说,现在学校食堂的饭菜量还是足够的,正常人一餐也就那么多,赵云飞这种不正常的除外。”  “我就是能吃一点,咋了?十六七岁正是同学们长身体的时候,不多吃点咋行?”赵云飞不乐意的道:“别以为你不在食堂吃饭我就不知道,你平时帶的盒饭都比别人多,你还好意思说我。”  杨洪波笑着劝说道:“你们对食堂有意见可以提嘛,学校也能酌情处理。育才中学这方面的确不错,但耗费也不是少的。江源的教育局给他们补贴很多,所以各方面都比较充足,咱们跟他们可比不了。”  李明宇想了想道:“我记得我叔他们那边有发展全民体育的补贴,不知道学校能不能申请。咱们也算是体育特色学校了,如果能申请到,经费也能充足一些。现在跟人家比起来好拮据,实在是太简陋了。”  杨洪波点点头道:“这个我回去问问杜校长,他现在是代表,也许能帮咱们申请一些补贴。练体育、舞蹈之类的同学都比较辛苦,饭量也比普通学生大,以现在食堂提供的饭菜量的确不太划算。”  接下来的两天二中的同学们都在育才中学参观学习,每个人的安排都不一样。老师们会参加一些培训,或者安排到别人的课堂听课。张勇胜等人则被安排参加人家的体育课,体验人家的教训模式。  育才中学的体育课很有特色,除了一般的体育课外,还有专项课。他们每天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就被安排了专项课,有专业教练带领训练。好些热门的体育项目都设置了专项课,而且都取得过不错的成绩。  最让众人羡慕的是育才中学的荣誉室,这里陈列了十几年来江源育才中学在全国各项比赛中取得的成就。甚至有一位毕业于育才中学的全国冠军把他的金牌放在这里陈列,看得二中的众人两眼直放光。  在育才中学的体育课上,赵云飞等人也受到了育才中学同学们的挑战。也许是他们对于擂台上失利的不服,在其他项目中打算找回场子,提出了各种比赛,让赵云飞等人也有些焦头烂额。  在育才中学待到了周末,云山二中的众人眼看着就要返程了。在张勇胜的协调下,再拉上了陈大丘和董震武作保,杨洪波终于同意众人去江源的擂台赛上见见世面,于是大家开始做观赛的准备。  张勇胜跟唐嘉伟和刘洋商议后确定,周六晚上带着同学们去看看擂台赛。刘洋提前安排了观赛的贵宾卡座,让他们能见识见识实战搏击的场景。同学们都非常兴奋,一整天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周六的白天没有事,金凯再次带着大家出游。江源的市区很大,城市发展非常繁荣,适合年轻人游玩的地方极多。在金凯的带领下,大家东游西逛,买了不少物美价廉的纪念品带回家。  张勇胜没有跟大家一起去,他以安排观看擂台赛为由脱离了大部队,直接打车去了韩小玉开在南华商贸中心的奶茶店。他这次来江源除了参加二中安排的开会等事情外,还需要把韩小玉提前做一些安排。  自从过年陪韩爱华回水碾村,知道了韩小玉的真实身份后,他就为这事耿耿于怀。他俩的事一旦曝光会带来天大的麻烦,所以必须慎重对待。他要提前跟韩小玉商量个说辞,便于应付未来可能会有的麻烦。  张勇胜没有让唐嘉伟派车,自己打车去了韩小玉的奶茶店。现在韩小玉都忙于奶茶店的事情,白天都在铺面上,只有晚上才回去。孩子黄俊杰交给了婆婆带着,自己主要打理店铺里的事。  南华商贸中心是南华区的核心商圈,这里高楼大厦林立,人流熙熙攘攘,非常的繁华。这里在江源也算是寸土寸金之地,店铺的租金非常高昂。韩小玉能在这里开店,还是唐嘉伟专门照顾的结果。 (四百六十五)韩小玉的奶茶店 下了出租车,张勇胜溜达着朝着韩小玉的小店靠近。奶茶是东南沿海传来的饮品,在西部省份本来就不多,算是比较有特色的,很受年轻人欢迎。张勇胜远远的就看见店铺外排起了长队,看上去生意不错。  张勇胜没有贸然进去打扰韩小玉,而是在店铺周围观察了一下。店铺的位置很好,正好在小街和主干道交汇之处,人流量非常大。店铺的面积也不小,除了柜台和窗口外,还有几十平提供堂食的空间。  店里也坐了不少的年轻人,都是成双成对的,手里那和奶茶杯亲密的聊天。似乎江源的年轻人很喜欢这种社交方式,很多从店门外路过的人都会停下来买一杯,看样子应该味道很不错。  张勇胜在周围转了两圈,然后排到了队伍的末尾,等着一起买奶茶。他很少喝奶茶,也就暑假和梁爱萍在江源逛街时喝过。云山附近小县城是没有这种饮品的,大多数同龄人以汽水作为主要饮品。  奶茶店门外的队伍很长,但前进的速度不慢。张勇胜排了不到五分钟就轮到他了,他点了个基础的珍珠奶茶。给他服务的是个娃娃脸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片刻后奶茶做好,张勇胜接过奶茶付了款,然后进入了大厅。大厅里每桌都坐了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张勇胜不好意思去跟人家挤位子,只能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在大厅里溜达着。  刚走了几步,他就看到柜台远端的小门里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这正是韩小玉。韩小玉穿着红白相间的制服,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她将手里的一包东西放在柜台上,然后开始整理。  张勇胜走过去,隔着柜台瞟了一眼,那是一叠票据。桌上有一些账本之内的东西,韩小玉拿着计算器噼里啪啦的按着。张勇胜没有出声打扰她,就这么站在对面,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观察这眼前的女人。  韩小玉还是那么漂亮,虽然穿的是奶茶店的制服,而不是夜总会表演的那种性感迷人的裙装,却依然散发出让人迷恋的魅力。她的精神状态很好,没有了以前那种忧郁的气质,笑起来灿烂无比。  “先生,那边有位子,您可以过去休息一下。”一个女服务员走到张勇胜身边,见他看着韩小玉发愣,主动提醒道。  张勇胜转头瞟了一眼,微笑道:“没关系,我站着就好,等她把事情忙完。”  听到柜台前面的动静,韩小玉抬起头来,见到是张勇胜,露出惊讶的笑容:“你怎么来了?今天你们考察团没有活动?”  张勇胜笑着笑着解释道:“他们出去逛街玩耍了,我请了个假,过来看看你。”  女服务员古怪的看着张勇胜和韩小玉,满脸都是疑惑。韩小玉笑着说道:“你去忙吧,他是我朋友,我还招呼他。”  等女服务员离开,张勇胜才揶揄道:“你说我是叫你青姐呢,还是叫你九姨?  韩小玉脸色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道:“我也没有办法,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哪敢用自己的本名。那是我在剧团演出时候的艺名,后来到处走穴也用这个名字,一直用到被你拉出火坑为止。”  张勇胜点点头,举了举手中的奶茶:“你这奶茶的味道不错,甜度正合适,不是那种甜得让人感到发腻的味道。”  韩小玉解释道:“我跟夜总会弄甜点的师傅学的,他是南方人,做这些很有一手。以前俊杰很喜欢喝,外面卖的也不便宜,我就自己给他弄。后来闲着没事,就用它开了个小店,生意还可以。”  张勇胜看了看来来往往的顾客,叹息道:“过年的时候突然看到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了。要不是我妈突然叫出了你的名字,我估计得当场现原形。好在你也机灵,没有提江源这边的事。”  韩小玉苦笑道:“这里的事我哪敢提,让我爸妈知道就没法做人了。而且你的女朋友就站在旁边,我也得为你着想啊。”  “谢谢。”张勇胜由衷的感激道:“你爸妈现在情况如何,让你进家门了么?还有老叔祖的身体怎么样了?”  韩小玉叹息道:“还是那样吧,虽然有村长叔出面,但他们心中的芥蒂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关系稍微有了缓和。我给他们留了一些钱,他们也没有拒绝,过完元宵节我就回来了。”  “有缓和就好,慢慢来嘛,不用着急。你抽空隔三差五回去看看,次数多了就好了。”张勇胜点点头道:“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虽然做生意的事我不懂,出钱出力出资源,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韩小玉点点头道:“那你稍等一下,我先把这边的事安排好,咱们换个地方。他们要营业到晚上十点,有些事我得提前叮嘱一下。”  张勇胜找了个角落坐下等了十来分钟,韩小玉安排好店里的事,换了身一副连衣裙出来了。她穿着蓝色的低胸连衣裙,收腰包臀的设计展现出完美的身材曲线,白色的高跟鞋让她更加性感迷人。  见张勇胜痴迷的看着,嘴角都要刘哈喇子的样子,韩小玉娇嗲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能不能收敛一下子,这是公共场合呢?”  张勇胜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尬笑道:“不好意思,有些没控制住。你这一身太漂亮了,我好久没见到这么漂亮的美女了。”  韩小玉白了他一眼,酸溜溜的道:“你家白芷萱既年轻,又漂亮,村里的人都说爱华姐好福气呢,我就是个老女人而已。”  张勇胜嘿嘿一笑道:“你俩各有特点,春花秋菊,各擅胜场,都是大美女。”  南华商贸中心的楼群面积很大,周围都是各种写字楼的商场,是南华区最繁华的商圈。两人离开了奶茶店,韩小玉主动的挽上了张勇胜的胳膊,跟着熙来攘往的人流的进入了对面的商场。 (四百六十六)短暂的二人时光 商场里人很多,各种商品玲琅满目,顾客们都在选购自己心仪的商品。张勇胜和韩小玉没有在售货柜台边停留,而是直接乘坐电梯上了五楼,然后找了一家僻静的咖啡厅坐下,点了咖啡和点心,边喝边聊。  张勇胜皱着眉头把咖啡杯放下,瘪瘪嘴道:“你们女人咋都喜欢喝这种苦了吧唧的东西,每次出来都喝这种,一点也不好吃。”  韩小玉耸耸肩道:“其实挺好喝的,你喝习惯就好了。听说你家白芷萱是云山有名的千金大小姐,你不会连咖啡都没喝习惯吧。”  “的确不习惯,每次陪她逛街,到咖啡厅我都喝白水的。”张勇胜点点头道:“看样子你这段时间过得挺好,孩子生活和学习怎么样?”  韩小玉感激的道:“真是多亏了你,唐总也帮了很大的忙。现在俊杰读书的学校都是省重点,成绩方面也提高了不少。”  张勇胜摆摆手道:“感谢的话你就别再说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也是我该做的。有啥事需要帮忙的。你直接找唐嘉伟,我得面子他不敢不给的。如果缺钱你给我打电话,我手里还有些钱。”  韩小玉点点头道:“钱已经够用了,你前前后后给了那么多。我这个奶茶店也挺赚钱的,这里的位置好,人流量大,而且都是年轻人。每天早上十点到晚上十点,十二个小时连轴转,一个月的流水也有好几万。”  张勇胜点点头,叹息道:“只要你日子过得好,我就没啥担心的了。你现在也算安定下来了,对未来有没有啥想法?我看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挺辛苦的,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或者……”  韩小玉似笑非笑的瞟了张勇胜一眼:“怎么?你希望我再找一个?”  张勇胜有些头皮发麻,纠结着道:“从个人意愿出发,我当然不希望。但咱们现在的身份很尴尬的,这次来看你我都犹豫了一晚上。你要知道,咱们的事要是曝光了,是没办法向家里交代的。”  韩小玉沉默了一下,叹息道:“你说的问题我也考虑过,但我思来想去还是那句话,你把我从火坑你救出来,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我已经吃过一次大亏了,别的男人我一个都不相信。”  张勇胜挠挠头,尴尬的道:“我当时救你也就是一时间热血上头,这你也是知道的。说的不好听一点,我这也是为色所迷,心里失去了分寸。如果是别的女人,我也就无所谓了,可你毕竟是我妈的远房表妹。”  韩小玉皱着眉头道:“这都是多少年的事了,你别总放在心上。从我家高祖往下数,我们两家就没啥太多的交集。按照祠堂里排位置,也勉强算出了五服了。现在连法律都只管三代人,你还怕啥?”  张勇胜苦笑道:“话是这么说,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你知道我是有未婚妻的,要是让我妈知道了,他还能饶了我?”  韩小玉有些不解:“你就这么怕爱华姐?我听唐总说你在道上也是威风八面的的,江源几个大帮会都很给你面子。”  张勇胜叹息道:“她总是我妈啊,你让我怎么办?咱们来往太勤了,她总会看出马脚的,到时候怎么解释?”  韩小玉瘪瘪嘴,满脸无所谓的道:“亲戚之间互相走动不是很正常么?你到江源来办事,顺便到我这里窜个门,能有啥问题?只要不是被他们捉奸在床,他们也没啥好说的,你是不是太过多疑了。”  张勇胜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你这种说法好像也还成立,我到江源来如果特意避开你,反而显得有些做贼心虚了。”  韩小玉握住张勇胜的受,点点头笑道:“你这么想就对了嘛,没事别瞎胡思乱想,事情没那么严重。爱华姐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真要发现什么,她帮你瞒着都来不及呢。”  韩小玉的劝说下,张勇胜暂时吧心中的疑虑压了下来。两人在咖啡厅聊了一会儿天,中午一起吃饭,下午又一起逛街买东西。两人算是甜甜蜜蜜的过了一天二人世界,生活上轻松而又写意。  与白芷萱相比,韩小玉的善解人意是最让张勇胜迷恋的。白芷萱偶尔要发发大小姐脾气,经常以大姐姐的姿态教训他,让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他虽然不跟白芷萱计较,但没有与韩小玉相处这么舒服。  韩小玉是过来人,又在风月欢场经历了好几年,对男人的心思把握基准。她既把张勇胜当成了恩人看待,现在又多了一份亲戚间的情分,事事都替他着想。两人相处的时候张勇胜刚有个想法,韩小玉就反应过来了。  他们之间的默契程度很高,有点心有灵犀的意思,眼神交流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意。这样舒服的交流方式,让张勇胜对韩小玉更加的迷恋,更加舍不得与其分开,对家里可能暴雷的疑虑便逐渐放了下来。  张勇胜和韩小玉一起吃过晚饭才分别,他晚上要带队去看擂台赛,没法继续陪着她。韩小玉自然是依依不舍的,那泪汪汪的眼波让人心疼不已。可韩小玉是没法出现在赵云飞等人面前的,所以他也只能狠心压下。  出了南华商贸中心,张勇胜要打车回酒店。韩小玉却阻止了他,片刻后她从商贸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开出一辆蓝色的奥拓车。这是前两年才上市不久的微型家轿,在低端汽车市场狠狠火了一阵。  这车成了很多城市家庭的第一辆车,受到不少大众百姓的欢迎。韩爱华就曾考虑过买辆这个车,在云山这种小县城非常的方便。不过她现在开的是白芷萱的雅阁,对这种微型家轿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你什么时候买车了?你要是在电话里说一声,我也可以支援一下嘛。”张勇胜对此感到非常的意外。  韩小玉笑眯眯的从驾驶室伸出头来:“就这几万块钱的小家伙,还需要你支援?我这奶茶店两个月的利润就够了,多了的还可以做保养。” (四百六十七)再次前往擂台赛 张勇胜坐到副驾驶,感叹道:“你现在真是不一样了,要是让村里人知道肯定是大跌眼镜。这车看起来挺不错的,平时还可以送孩子上学。江源是个大城市,你有个车进进出出的也更加方便。“  韩小玉客气的道:“我这就是个代步工具,哪里比得上你家。你家那辆可是进口原装的雅阁,可以买好几辆这个了吧,”  张勇胜摆摆手,苦笑道:“雅阁再高档有什么用,我现在连碰车的资格都没有。我妈在家盯得可严实了,白芷萱也盯着我,都不让我摸方向盘。本来以前还可以用梁姨的富康过过瘾,现在也被禁止了。”  韩小玉笑道:“你还没考驾照吧,爱华姐肯定不让你碰车的。她就是这么严格的人,以前爱民和爱军两兄弟日子过得可苦逼了。他俩在村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妈发火,经常被追着打。”  有了奥拓车代步,张勇胜也不用打车了,韩小玉开车把他送到了酒店楼下。两人在车里缠绵了一阵才分别,张勇胜上楼回房换了一身一副,然后打电话给金凯。金凯他们还在返回酒店的路上,还有一阵才到呢。  张勇胜到了一楼的大厅,叫了一杯茶喝着等待,半个小时后金凯一行人才慢悠悠的回来了。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像搬家一样,看来这一天没少花钱。毕竟来一趟江源也不容易,给家里带点东西是必需的。  片刻后大家换好衣服下楼,赵云飞第一个下来,问道:“这都快九点了,到底什么时候去啊,怎么是半夜三更打?”  张勇胜解释道:“这种擂台赛毕竟不是官方组织正规比赛,存在着地下拳赛的性质,很多地方影响不好,所以都安排在九点以后。”  “那我们怎么走?金凯说你在安排。”赵云飞继续问道。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已经给那边打电话了,他们派车来接。两个和尚和董二叔不是也要去么,他们什么时候到?”  赵云飞看了看手表,说道:“他们打车过来,应该快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酒店大门就走进了两个和尚和一个中年人。两个和尚自然是元慧和元镇师兄弟,中年人正是董合仁。今天两个和尚穿得是运动服的装束,而像开会时穿着僧衣袈裟,董合仁也穿着便装。  张勇胜站起来招了招手,三人笑着走了过来。赵云飞笑着招呼道:“你们真是曹操的亲戚,刚才正说着你们,你们就道了。”  元慧点点头,笑道:“今天是周末,路上车水马龙的,稍微堵了一下。其他人呢,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张勇胜点点头道:“其他人在楼上换衣服呢,等擂台赛那边的车到了就走。你们稍微坐一下,车已经在路上了,十五分钟内到达。”  片刻之后金凯等人陆续下来了,他们也换下了二中的集体服装,穿的是自己的便服。擂台赛的地方毕竟不是正大光明的场合,大家都是以参观的客人身份,没有打算搞得太高调。  众人坐着寒暄了一阵,聊了聊前几天开会的感受,擂台赛方面派来的大巴车就到了。让张勇胜感到意外的是,唐嘉伟和刘洋都来了,看着张勇胜就兴高采烈的打哈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张勇胜苦笑着吐槽道:“早知道你俩过来,还让我打什么司机的电话啊,真是多此一举。你俩今天心情不错啊,最近发财了吧?”  刘洋笑着拱手道:“这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么。今年不错,托你的福,发了点小财,算是解决后顾之忧了。”  张勇胜摆摆手道:“我就是从中牵一下线,具体还是你们比赛办得好,投资的才越来越多。李总到江源也是要赚钱的,如果不是你们搞得好,人家干嘛掏钱跟你们合作,还引进那么多拳手?”  唐嘉伟笑道:“我觉得两方面的原因都有,没有你牵线搭桥,人家港岛土豪哪看得上咱们这点地摊生意?我现在发觉你就是个天才,啥鬼点子都能想的出来。我相信按照萍姐的规划,建筑机械也会生意兴隆的。”  张勇胜客气的道:“我其实也是帮朋友,顺便引你们进入这行,大家就是互惠互利而已。你们给我面子,我心里也是很感激的。”  说着张勇胜把众人介绍给两个土豪老板,顺便一阵商业吹嘘。听说金凯家是云山的首富,刘洋和唐嘉伟各种拉关系,那热情的劲头让金凯尴尬万分。金凯本就是高冷的性子,此时也不得不笑着寒暄。  热闹一阵后大家上了大巴,然后过江前往擂台赛的举办地回龙工业区。周末的江源很热闹,大江两岸都开启了景观灯,一路上车水马龙的,夜景非常漂亮。云山小县城可没有这种景色,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唐嘉伟心情大好,客串起了导游,给他家介绍江源有名的观光景点。沿途很多景点都是这两年才修建起来的,就连经常到江源的金凯都不知道,一时间给人大开眼界的感觉,让人对大城市生活更加向往了。  大巴一路上都很顺利,压着九点的时间准时抵达了回龙工业区。由于擂台赛规模的扩大,回龙工业区变得灯火辉煌。周围的酒吧夜场生意非常火爆,成了江岸以北居民们夜生活的聚集地之一。  大巴直接开到了旧厂区外停下,在刘洋的带领下,众人下了大巴车,步行前往擂台赛的比赛场地。厂区门口已经开辟出来一个大坝子作为停车场,里面停着各色各样的豪车,个个都是价值不菲。  这么多豪车堪比车展,在周围高亮度的路灯照耀下显得奢华无比。赵云飞等人都是爱车,平时也没少看汽车杂志。从停车场边上路过的时候他们都露出艳羡的表情,嘴里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  为了满足港岛选手过来比赛,也为了扩大比赛场地面积,擂台赛的组织方已经把场地进行了翻修。原来是在工厂的车间基础上扩展的,现在干脆把车间完全拆掉,用钢梁架柱重新弄了个更宽阔和专业的场地。 (四百六十八)让大家大开眼界 这样的场地虽然比不上大中型的体育馆,但工业风的设计却给人独特的感觉。擂台周围的观众席更多了,分出了各种不同的层次。高档的席位自然在最佳的观赛位置,而座位的票价也非常昂贵。  即便如此每周末晚上的顶级套票也在发售的一瞬间就被人抢光了,不但有江源本地的富豪预定,甚至有省城或者省外的人千里迢迢的来看比赛。擂台赛的地下赌盘更加热闹,总盘子扩大了两倍都不止。  因为有着刘洋的安排,张勇胜等人的位置提前就预订了下来。也许是为了报答张勇胜牵线搭桥,刘洋给他们定的是最好的座位,周围都是江源有头有脸的有钱人,桌上摆着的也是高档的名酒小吃。  今晚比赛的安排依然是三场,第一场按照传统是菜鸟赛,算是给新出道的拳手一个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第二场和第三场安排的都是成熟的拳手,甚至有些是在圈里颇有名气的,受到很多观众的追捧。  几人刚坐下,王馨就带着几个女孩子过来了,她们个个都是模特身材,穿得性感火辣,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让人着迷。她见到张勇胜就热情的打招呼,还主动的贴脸拥抱,显得亲密无比。  张勇胜对她的火热性格早就习惯了,应付着拥抱了一下,然后把众人介绍给了她。两人的亲密互动让赵云飞等人大跌眼镜,纷纷露出古怪的表情。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勇胜在这里居然如此受欢迎。  看着一众小男生,王馨似笑非笑的道:“看来他们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啊,显得有些紧张。我这几个小妹都是精挑细选的,要不要给你们留下来,帮他们放松放松,适应一下比赛的气氛。”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赶紧摆手拒绝道:“嫂子,你就别为难我了,我们就是来看个比赛,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你要是把她们留下来,我回去可就没办法交差了,你这是在坑我啊。”  王馨瞟了众人一眼,笑道:“是男人就有第一次嘛,千万别跟我客气,到了这里就跟到了家一样。”  张勇胜转头看着兄弟们诡异的目光,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哎呦,嫂子你就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刘洋赶紧过来打圆场道:“老婆,你就放过他吧。勇胜兄弟这次来是学校活动,别搞乱七八糟的,他回去没法交代了。”  王馨瘪瘪嘴道:“算了,看在白芷萱的事情上放过你了。我给她买了些营养品,等下走的时候拿上,她这个时候最需要营养了。”  张勇胜自然知道王馨说的是什么,赶紧点头道:“那我就代她就谢谢嫂子了,等她方便的时候我俩一定来江源正式道谢。”  王馨将张勇胜等人安置下来,叫来了服务员,点上一大桌各种吃的。比赛还没开始,大家先吃点东西聊聊天,享受一下轻松的氛围。等下比赛一开始,打到激烈热血的时候,台上台下都紧张得不行,也就没这么轻松了。  众人坐下边吃边聊,张勇胜给大家介绍了这里的规矩。这样的场合几位同学都是第一次来,就算见多识广的金凯也才第二次。他们对这里了解不多,所以感到紧张又新奇,东张西望看不不停。  此时距离第一场比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擂台上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身材火辣性感的拉拉队小姐姐已经在上面热舞了。这些都是请来的专业的模特,魔鬼的身材曲线让人感到血脉喷张,异常的兴奋。  元镇是第三次来这里了,上一次还是偷偷带着金凯来的,回去就被陈大丘训斥了一顿。他虽然是和尚,但也是身体健硕的男人,见到这样的情形也难免有些激动,神情异常的兴奋。  反倒是比元镇小一岁的元慧非常淡定,有着得道高僧的风范,脸上满是淡淡的微笑。张勇胜暗自腹诽,这个元慧不愧是号称佛门青年第一的人才,在这种场合也没有失去本心,果然非同一般。  众人聊了一会天,赵云飞问道:“你们说的那位横扫擂台赛的力王,他今天能出场不?是第几场打啊?”  刘洋从茶几下拿出比赛传单,介绍道:“今天没有力王的比赛,他是我们这里的四大高手之一,选手们要一级一级的挑战最后才能和他打。今天最后出场的是另一位港岛高手,赢了他就可以挑战力王了。”  说完刘洋将传单翻了一面,后面是一个健硕的高个子拳手的照片,上面还印着一些个人资料。从资料上看,这位叫做霹雳手的选手也很不凡,最近在擂台赛上十五场不败,是风头正劲的时候。  今天与他交手的也是难得的高手,最近也已经八场不败了,而且每个比赛日都有出场,堪称是劳模级的选手。他叫做高耀强,是来自北方的高手,打的是辽东猛虎拳,在虎形拳方面有着颇高的火候。  众人传阅了传单,元慧瘪瘪嘴道:“都是半桶水的玩意儿,没啥新鲜的。让你们看看也好,增加一点见识,别整天不知天高地厚的。”  元镇笑着道:“师兄这话可有些过了,高耀强可是辽东猛虎门最近两年来新崛起的高手,据说出手凶如猛虎,是虎形拳方面的天才。你这样评价他,要是被人传出去,猛虎门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元慧眉毛一挑,不屑的道:“那又怎样,别说他一个二代弟子,就是他师傅来了我也照样打。就他还想挑战力王?再练十年再说吧。”  见元慧口气这么大,刘洋和唐嘉伟都很惊讶,张勇胜解释道:“元慧师兄是一等一的高手,以他的水平自然看不上普通的拳手。他现在是佛门青年武修第一的身份,可不是一般武林人士。”  刘洋和唐嘉伟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张勇胜带来这么一个人。刘洋在圈子里混得久一些,知道一些武林中的风声,试探着问道:“元慧大师的师傅是不是大名鼎鼎的佛门第一掌,陈大丘前辈?” (四百六十九)力王现身来迎接 张勇胜点点头道:“不错,不仅他是,元镇师兄和金凯也是陈老前辈弟子。他们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平时你请也请不到的。”  刘洋顿时大惊,赶紧拱手道:“三位真是失敬了,勇胜兄弟只说是同学过来看比赛,没想到是三位高足,真是不好意思。”  元慧摆摆手,笑道:“我师傅是我师傅,我们是我们,刘总不用这么客气。咱们远来是客,一切都听刘总安排,客随主便嘛。”  唐嘉伟不认识太多真正的武林人士,听到刘洋这么说,顿时肃然起敬。与张勇胜交往以来,他见过了太多传统武学的神奇,此时已经崇拜得不行。对方的师傅号称佛门第一掌,那可是江湖上顶级的人物。  刘洋不是武林人士,但因为擂台赛的关系,也跟江武林中的拳手有着诸多的交流。他对武林虽然是一知半解,但陈大丘这种威震武林的人物,也记忆深刻的。能和陈大丘的弟子把酒言欢,以后吹牛也是很有面子的。  接下来众人便是一阵寒暄,互相敬酒搭话,增强了彼此之间的了解。当得知曾易爷爷的武功不在陈大丘之下后,刘洋和唐嘉伟更是热络,丝毫没有平常的老总架子,就跟多年的兄弟一样热情。  几位正热络的聊着,一身黑色晚礼裙的李晓丽带着力王周家达过来了。李晓丽的打扮还是那么火辣性感,一身吊带的低胸晚礼裙将魔鬼般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令周围的男性观众纷纷侧目。  周家达穿得比较正式,黑色的西装,打折领带,头上梳成了大背头的样式,很像电影里港岛富豪的形象。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晓丽身后,目光中带着警惕的意味,称职的担任着保镖的职务。  见到李晓丽过来,刘洋赶紧起身招呼道:“李总怎么过来了?怎么连力王的大驾也到了,咱们这里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李晓丽露出妩媚的笑容:“刘总说哪里话?这擂台赛的生意也有我的一份,我过来看看不是应该的么?”  唐嘉伟笑道:“我看李总过来怕不是为了擂台赛,而是为了张兄弟吧?要不是张兄弟到了,李总除了力王的比赛日,什么时候来过?”  李晓丽白了唐嘉伟一眼:“唐总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张先生难得来江源一次,我作为东主也是要盛情招待的。”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李总太客气了,我这是顺便帶同学过来见见世面,居然惊动了您的大驾,实在有些受宠若惊了。”  周家达主动跟张勇胜握手道:“若不是听王总提起,我们还不知道张先生大驾光临呢,不知道张先生这次在江源呆多久?若是有时间电话,我想设宴款待张先生,感谢您对我的指点。”  这大半年来周家达苦练张勇胜传授的道教功法,内功进境极快。他原来的先天真气与后天的内功有着相辅相成的作用,连起内功来事半功倍,一年顶得上人家好几年,实战的成效非常显著。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这次是来参加武协会议的,明天就要返回云山了。其实你们也给了我很多的东西,咱们是公平交易,你们不用太放在心上。我暑假还会过来,到时候咱们有的是机会互相学习。”  周家达点点头,看了旁边坐着的元慧,拱手道:“想不到元慧大师和张先生也认识,上个月承蒙大师指教,周某必当报偿。”  元慧笑眯眯的道:“我等着你呢,你要是准备好了随时找我,我一定不再客气。我建议你多花点时间准备,一两年之内你的胜算不大。”  周家达点点头道:“大师是名师高徒,我们是山野莽夫,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大师的高招周某非常佩服,但要周某连输两次,大师未免也太自信了。”  听到两人的谈话,刘洋和唐嘉伟都惊呆了。对于力王的实力他们是知之甚详的,力王目前还保持着擂台赛最高连胜纪录。即便与力王齐名的另外三名高手,对上力王胜率也不超过五成。  听到力王自称败在元慧手上,两人满脸的不可思议。刘洋虽然听过陈大丘的名号,但对于武林中的高手并没有什么概念。此时见力王如此表现,他们更加不敢小觑元慧,心中感叹又是一个张勇胜。  元慧淡然的笑道:“不是我太自信了,而是武功的规律自当如此。你虽然有着先天的优势,毕竟内功年头太短。打普通人自然占尽上风,但我毕竟不是普通人。再给你透露个信息,这位曾兄弟的内功不在你之下。”  周家达愣一下了,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转道曾易身上。曾易身材并不凸显,而且脸皮显得稚嫩,比张勇胜和赵云飞更像高中生。张勇胜和赵云飞因为身材较为高大,更容易被人看做是成年人。  曾易有些尴尬的道:“元慧大师夸奖了,我哪里比得上这位大叔。听说这位大叔横扫擂台赛,几十上百场不败。我就是个出来见世面的菜鸟而已,实战经验远远比不了的,以后还得请大叔多多指教。”  周家达只有三十出头,因为海边长大,看起来比较老气。跟周家达熟悉的人听曾易这么称呼他,脸上都露出玩味的笑容。李晓丽有些憋着笑容,瞟了一眼周家达,然后在旁边捂嘴偷笑。  周家达尴尬极了,哭笑不得道:“这位小兄弟太客气了,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叫大叔不太合适,还是叫大哥吧。”  曾易认真的解释道:“您是跟我师叔打过的,你们是平辈论交,我比你们自然矮一辈。而且你比我大至少一轮,叫大叔也没啥不合适的。”  张勇胜赶紧打住这个话题,笑道:“还是叫大哥,叫大哥合适。他练的内功是你爷爷的那套,我顺手教给他的。你俩是同门,算是师兄弟关系。”  李晓丽愣了一下,赶紧说道:“既然如此,叫大哥就更不合适了。曾兄弟先入门为长,咱们俩应该叫师兄才对。” (四百七十)菜鸟战华丽开场 “对,对,应该叫师兄。”周家达笑着拱手道:“曾师兄在上,晚辈周家达有礼了。”说完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  一来二去的三人竟然攀上师兄弟关系,曾易顿时尴尬得不行。他才十七岁,多了两个三十多岁的师弟师妹,看起来诡异得很。问题是这两位师弟师妹还是江源有名的富豪,这就让他更加不适应了。  张勇胜皱着眉头想了想,一咬牙道:“现在这么称呼还不合适,毕竟你们没有拜过山门。这样吧,明天有空的话你俩可以跟我们走,让曾易带你们去见见他爷爷。这门内功是老爷子的真传,你们得拜过他才行。”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有时间的,一定去拜会师门前辈。”李晓丽大喜道:“就是不知我们要准备些什么,拜入老爷子门下的条件是什么?”  张勇胜看了看曾易,笑道:“没啥条件,只要老爷子看你俩顺眼就行。老爷子是世外高人,为人清静无为。你们过去的时候我再写封推荐信,由曾易带你们去,能不能归入门下,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曾易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咋就变成这样了,向张勇胜投去疑惑的眼神。张勇胜微微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张勇胜这么安排也是为了曾易的未来,他早晚要行走江湖的,以后出来有人照顾,也能让老爷子安心。  对于李晓丽和周家达的来历,陈大丘那边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他们并不是什么坏人,反而在港岛的圈子里口碑不错。他们不是什么大势力的人,只是两个散修,这样的人如果能加入进来,对他的计划大有裨益。  对于突然而来的变化,曾易着实有些懵逼。在张勇胜的一通太极推手之下,曾易也就答应了下来。李晓丽和周家达对此非常高兴,他们到内地就是为了寻找名师高手的,现在有拜入师门的可能,自然欣喜万分。  众人坐下热闹了一阵,有主持人上台通知,第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大家赶紧收拾起热闹的心情,准备观看比赛。这场比赛的两个选手都是刚入行的菜鸟,年龄都是二十出头,还没有经历过大世面。  擂台赛将这样的菜鸟选手放在第一场,既有暖场的作用,也有培养他们的意思。这两位选手中有一位是李晓丽从港岛介绍来的,练的是南洋比较流行的泰拳。另一位是江源本地选手,以自由搏击和散打为主。  从资料上看,两人的打法都是比较现代的,没有什么传统套路,实战性比较强。尤其是港岛来的这位,擅于用肘膝进行攻击,出手比较狠辣。江源本地这位是武校出身的,有着身高臂长的优势,本地很多人所看好。  与正规的体育比赛不同,带着地下拳赛性质的擂台赛是不穿护具的,对于犯规动作也没有太明显的界定。以前台上都是不设裁判的,引入港岛选手后,在李晓丽的建议下才增加了台上的裁判。  十来分钟后比赛正式开始了,现在比赛的开场搞得十分花哨,不仅有美女模特举牌发布信息,还有模特走秀和夸张的出场仪式。解说台的解说用各种夸张的语言介绍两位选手,擂台周围还有灯光效果配合。  从擂台左右上台的两位选手也配合着解说台的介绍,做一些比较华丽的格斗动作。他们身边陪着身穿比基尼的性感女模特,都是满脸嚣张跋扈的样子。两人见面分外眼红,斗牛似的挑衅动作,将气氛推到了高潮。  解说台对两位选手的介绍词中,引入了什么少年天才、横空出世、希望之星之类的词语,故意制造两人不死不休的噱头。这种介绍极具煽动能力,让现场的观众顿时热血沸腾,大声的欢呼起来。  这一系列的表演让张勇胜等人大开眼界,惊得嘴巴都喝不上了。张勇胜是打过擂台赛的,他打比赛的时候还比较土,没有这些花哨的展示。现实引入的港岛的设计团队,各种表演作秀越来越引人注目。  张勇胜看得目瞪口道,等主持人介绍完毕后才道:“你们什么时候学会玩这些的,这也搞得太夸张了,表演成分太多了吧。”  刘洋解释道:“都是李总引入的团队的主意,目的是让观众们都兴奋起来。这里的观众很多都不是圈里人,对实际情况不了解,用这样花哨的表演和夸张的词句,可以让他们更加兴奋,下注也会更多。”  张勇胜嘀咕道:“你们这是大忽悠啊,故意骗这些外行的吧。就这俩菜鸟,哪当得起这些词汇,纯粹是吹牛不上税。”  唐嘉伟尬笑道:“其实这两位选手还是不错的,虽然年轻没啥经验,但斗志十足,而且都有一股狠劲。台下的观众最喜欢看这种比赛,每次都热血沸腾的。只要他们把形象树立起来,未来的前途还是很不错的。”  张勇胜比了个大拇指,赞叹道:“你们真牛逼,私底下搞拳赛也能这么个高调,别的地方根本不敢这么玩。”  刘洋谦虚的道:“不是我们牛逼,是李总牛逼。很多方面和关节都是她出面摆平的,光靠咱们几个可搞不了这么大一摊子。”  李晓丽莞尔一笑道:“两位老总太客气了,我这也是恰逢其会。既然比赛要与港岛结合,各种方面都要有所进步。以前那种场面太小,难以吸引到有名的高手,只有经过专业打造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才。”  说话间台上的比赛很快开始了,两个选手都是赤裸着上身,一人穿着红色短裤,一人穿着蓝色短裤。穿红色短裤的是江源的选手,穿蓝色短裤的是来自港岛的,两人表现得都非常积极主动。  由于红方选手是本地人,一上台就受到了观众们的支持,各种还有的欢呼声不断,红方选手也很积极,主动向对方发起冲击。开场就是一顿组合拳夹杂着腿功输出,将蓝方选手逼得连连后退。 (四百七十一)两败俱伤的战斗 赵云飞皱着眉头道:“这蓝方有点怂啊,都不敢正面硬接,一触即退。他身材本就吃亏,这么打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金凯冷笑道:“你以为这是咱们带防具的对决啊,动不动上去硬来?他俩都没带防具,也没带拳套,根本不会轻易硬拼。招式只要打在身上,必然是拳拳到肉的。现在还是互相试探,谁会轻易挨拳头?”  董奇山点点头道:“这种比赛最贴近实战了,不能依靠防具防御,所以每一次出手都要非常谨慎。抗击打能力不行的,很可能两三拳都挨不了。现在才刚开场呢,谁都不敢贸然出击。”  台上的形势变化很快,红方拳手用组合拳将蓝方拳手逼退后,很快掌握了擂台的主动权,占据中间位置四面出击。蓝方选手身材小巧灵活,围着红方选手打游击,不时用扫腿偷袭对方下盘。  蓝方选手的打法很有意思,他非常擅于用双肘防御,将对方的拳头格在外围,然后找机会钻道对方怀里近身作战。红方选手也防着他这手,他身高臂长,后退很快,两次用低鞭腿将对方逼退。  试探性的来往交手几下后,蓝方选手见对方守得比较严密,也就放弃了贴身的想法,围着红方选手转起了圈。双方在拳脚上你来我往,试探性的居多。显然虽然不是硬碰硬,四肢碰撞也很考验各自的基本功。  这种打法身体条件好的更占便宜,体格差的很快手脚就扛不住了。金凯看得出来直皱眉头,在没有防具的情况下,这种打法对他是最不利的。他是细皮嫩肉的,与对方拼肌肉肯定吃亏。  似乎看出了金凯的疑虑,元慧指点道:“其实咱们门下并不推崇这种打法,这些都是笨功夫,靠身体来硬撑的。年轻的时候尚可以打打,如果到了师傅那个年纪,这么打完全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太不划算了。”  金凯若有所思的道:“我知道可以用掌劲将对方的双臂破开,掌劲不到位的时候,破不开对方的防御怎么办?”  元慧笑道:“这就是师傅一开始让你练步法的原因,在硬实力不足的时候,偏门抢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两个都是正面强而侧面弱的,对付偏门抢攻的办法不多,腰胁之下到处是破绽。”  金凯有些不解道:“那他们干嘛还这么硬来,不去抢对方的侧翼?”  元慧笑而不语,赵云飞却插嘴道:“金公子,你真笨。他们两个的步法死得很,咋去抢侧翼嘛?就这种慢悠悠的步子,等调过头来,人家转个身就防住了。与其费事的绕圈,不如正面想办法破局。”  董奇山笑道:“这才是你最喜欢的打法吧,你跟他们一样,就是喜欢用身体优势硬吃的。虽然简单直接,但也太没技术含量了。”  赵云飞瘪瘪嘴道:“管他有没有技术含量,管用就行。”  话音刚落台上风云突变,矮个子的蓝方选手突然缩身闪避,钻了个空子闯入对手怀中。红方选手照常抬腿拦截,蓝方选手双手护胸硬挡了一下,然后顺势抱住了对方的腰腹,然后脚底下绊子,就要将对方摔倒。  红方选手也不示弱,赶紧弯腰抱住对方腰腹,想要强行将对方抱起。双方互相较力,一时间陷入僵持,谁也搬不动谁。然后两人果断放弃摔跤,出手狠砸对方要害,可谓是拳拳到肉。  红方选手狠狠的砸在蓝方选手的要背之上,不时还用膝盖顶对方的胸腹。蓝方选手也很悍勇,硬吃两下也不松手,出拳猛对方的腰胁,而且用头使劲的顶撞对方的下颌,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贵宾席的位置距离擂台很近,张勇胜等人对眼前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如此凶悍的打斗在普通比赛中是很难见到的,赵云飞等人更是第一次见到,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全神贯注的看着擂台。  台上两人相持了半分钟,裁判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转眼间两人已经互相击打了好几下,而且每一下都打在身上的要害上。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倒下了,但两人却硬撑着,丝毫没有退却的表现。  突然红方选手大喝一声,竟然将蓝方选手拦腰抱起,狠狠的往身后抛摔。如此大的动作顿时震惊全场,观众席上发出一声声的惊呼。蓝方选手双臂仅仅绞在对方的双臂上,死死的抓着不松手。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沉重的摔在擂台上,惊得全场观众鸦雀无声。两人倒在擂台上都没有马上起身,身体缓缓的挣扎蠕动着。裁判立刻开始数秒“一,二,三……”,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两人不断挣扎起身。  片刻数秒时间到了,两人都没有站起,周围观众席中发出一阵哀叹之声。然后裁判走到两人身边查看了各自的情况,做手势让台下的人上来,将他们抬了下去。然后他回到台上,宣布两人比赛的结果是平局。  “唉,居然是平局,太让我意外了。”赵云飞叹息道:“我本以为红方的可以多挨两下,看来还是没有撑住啊。”  董奇山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撑住的,对方打的全是要害,不是肋骨就是肝腹,没有防具你能挨几拳?我估计他肋骨至少都断了两根,得在床上躺两个月才行,能打到这种程度不错了。”  赵云飞点点头道:“看来还是身强力壮的占便宜,蓝方就挺能扛的。刚才一记膝顶都撞到脸上了,他居然都不松手。要是普通人,挨那么一下就该昏过去了,他居然还能挥拳反击,够凶悍的。”  李明宇皱了皱眉头道:“这种打法太恐怖了,都是要人命的位置,正常的比赛全是犯规的,只有他们这里敢这么玩。”  金凯不屑的道:“这就是男人的战斗,你以为是过家家啊?双都没有防具,全靠真本事。古代的擂台赛比这还夸张呢,要签生死状,当场打死的不在少数。这里已经很安全了,至少台上有裁判,台下有医生。” (四百七十二)擂台与江湖不同 元镇点点头笑道:“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前更凶残。我师傅说他们那个年代,一言不合就用武器,比拳头杀伤力大多了。曾经两个门派火并,双方动用近百人,几十人被砍伤送去医院,死了好几个,致残的也不少。”  李明宇惊讶的道:“这么严重的事情警察都不管么?”  元镇耸耸肩道:“警察根本没法管。双方提前约好了,找个山里的犄角旮旯一决胜负。等警察得到消息带人赶过去,人都躺了一地了。”  曾易摇摇头道:“这些人练的功夫太笨了,一言不合就两败俱伤。看起来似乎很热血激烈,其实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明明可以一招制敌的,非得搞这么血腥,表面上看起来凶悍,其实就是色厉内荏。”  元慧笑着道:“他们可没法跟你比,你能看到和抓到的机会,他们却抓不住。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记直拳,他们也挨不住你一下。”  一直没出声的周家达突然说道:“他们跟你们不一样,他们不会内功,也没有传统的武功套路,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很多时候除了这种拼命的打法,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  张勇胜点点头道:“不错,实际上任何武功到了势均力敌的时候,除了硬拼也没有太多的机会。只不过平常的切磋不会如此拼命,但在擂台上不一样,你死我活也要拼个胜负,否则没法跟自己的金主交代。”  董合仁走了皱眉头道:“张兄弟,我跟你打了这么些日子的交到,好像也没见到你跟人硬拼过。你每次都是教人以各种取巧取胜,从来不主动跟人硬拼。奇山说你并不主张硬拼,提倡以技巧取胜的打法。”  张勇胜笑着道:“硬拼毕竟会导致两败俱伤的结果,不是万不得已,我都不会采用的这种打法的。武功较量虽然有它潇洒华丽的一面,但作为当事人咱们一定要对这背后残酷的一面,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听了他的一番话,纷纷沉默下来,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擂台比赛虽然是赤手空拳的,但练过的人杀伤力不小,一招不慎就会导致极为严重的后果。年轻人崇拜强者的热血,往往让他们忽视了这些后果。  董合仁等人是过来人,对这些是深有体会的,甚至见过武林同道在自己面前被人打死。但是对于赵云飞这样初出茅庐的菜鸟来说,这样的教育是必须的。如果不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未来可能会带来大祸。  片刻后元慧才说道:“以后你们行走江湖的时候尽量不不要动手,动手时一定要冷静,既要恰到好处,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行走江湖不只是简单的打打杀杀,也是人情世故,所以要多动脑子少动手。”  第一场擂台赛只打了一个回合就结束了,距离第二场的时间比较长,张勇胜便带着赵云飞等人到后台选手休息室走了一圈。有刘洋和唐嘉伟亲自带路,李晓丽和周家达陪同,一大群人让现场观众纷纷侧目。  刘洋等人都是擂台赛的大股东,与常来看比赛的观众非常熟悉的。他们见这些大股东围着张勇胜转,顿时感到非常诧异。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居然要刘洋、唐嘉伟这样老总陪同,简直不可思议。  有人甚至猜测张勇胜是哪个官宦大家族的公子哥,对擂台赛有兴趣要入股,所以才引得这里的极为大股东纷纷出面。对于观众席上的议论纷纷,张勇胜并没有太关心,他主要还是让赵云飞的等人增长见识。  听说张勇胜来了,黑虎帮擂台赛的负责人王新康听说张勇胜来了,也笑呵呵的出来见面。虽然张勇胜只在这里打了一次比赛,但红魔击败力王的传说给擂台赛带来了极大的声誉,吸引了不少高手加入。  王新康一见到张勇胜就热情的握手道:“张少好久没过来了,这前后有大半年了吧,大家都盼着你上台一展威风呢。”  “王总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如沐春风啊。”张勇胜客气的笑道:“其实我也想来切磋一番的,只是平时要上学,抽不出时间。暑假吧,到时候我抽空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合适的话打几场热热身。”  王新康欣喜的道:“那真是太好了,好多人都在问起你呢。李总从港岛找了好些高手,都对你很感兴趣呢。”  李晓丽摆摆手,笑道:“感兴趣的虽然不少,但真正能打赢张少的却一个都没有。他们就是想通过打败张少来博名气,王总不用太在意。”  周家达点点头道:“王总,如果有人要挑战张少,你就拿我当挡箭牌。要是能把我打赢了,再谈挑战张少不迟。”  王新康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李晓丽和周家达如此维护张勇胜,点头答应道:“既然您二位这么说,那我就知道怎么回话了。话又说回来,要找个打赢力王的高手,还真是不容易呢。”  刘洋得意的笑道:“有力王做筛选,以后张少的比赛才精彩啊。要是菜鸟上台都能挑战红魔,那以后的比赛还有啥悬念?”  唐嘉伟立刻表示支持道:“就是,没有悬念的比赛都卖不上票价,张兄弟打一场可不便宜,老王你可别搞亏了啊。”  王新康笑着拱手道:“放心吧,亏不了。要是能让红魔上场,我得好好运作一番,最好弄一场火爆的,震惊全省的拳手。”  因为有王新康的配合,张勇胜等人在后台畅通无阻,他便带着赵云飞等人走了一圈。刘洋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给大家讲解了各分区的作用,也见到了正在准备下一场比赛的两位拳手。  这两位拳手都是从港岛来的,一位是打传统的洪拳,一位是打西方的自由搏击格斗术。两人的身材都很魁梧,肌肉非常的扎实,一看都是实战经验丰富的拳手。赵云飞看得眼馋不以,甚至有上场比赛的冲动。 (四百七十三)拳手都要有外号 在后台转了一圈后,众人回到观众席,赵云飞激动的道:“老张,你觉得暑假我该从哪个级别打起?我觉得菜鸟战就算了吧,太小儿科了。第二场比赛还挺合适的,拳手的经验也很丰富。”  金凯惊讶的问道:“暑假你要过来打比赛?”  赵云飞下巴一抬,傲然道:“不行么?以我的水平,普通的菜鸟肯定是打不赢我的,我觉得中级比赛也能打一打。”  董奇山点点头道:“如果你要来的话,我也想加一个。老是带着护具也没啥意思,这里的比赛拳拳到肉,才是真正的战斗。”  董合仁皱了皱眉头道:“奇山,这事你最好和爷爷商量一下,征得他老人家的统一。这种比赛危险性不小,就算是参赛,也必须要慎重。”  董奇山不以为然的道:“二叔,你太多虑了。你平时出手也没啥限制的,打卢衍宗时跟这里打擂台也没啥区别,不然他咋伤得那么重?”  董合仁摇摇头道:“这里打擂台跟卢衍宗完全不同,他那点水平打这里的菜鸟都够呛。关键你是咱们董家的希望,爷爷还指望你继承家里的衣钵呢,你要是出点啥事,我可没法跟他老人家交代。”  “好吧,回去我就跟爷爷报备。”董奇山想了想,点点头道:“其实你们该这样想,只有通过各种实战考验的弟子,才能继承董家猴拳的衣钵。如果我是花架子,就算爷爷把掌门传给我,我也担不起担子。”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董奇山说得在理,要把武术发扬光大,肯定要经过实战考验的,这里的确是不错地方。不过我不赞成你们从中级开始,毕竟你们实战经验太差,菜鸟里面也有高手,上场可不能大意。”  周家达也慎重的道:“这里每个人都是从菜鸟开始的,能打到高级的拳手,在菜鸟阶段表现已经非常厉害了。刚才那两个算是比较差的,但不是所有菜鸟都这么差。你们上场还是要谨慎,大意会要人命的。”  见周家达也这么说,赵云飞点点头道:“好吧,听你们的,我也从菜鸟打起。循序渐进的积累经验我也能理解,就是觉得有些没面子。”  金凯听得直翻白眼:“你才正式练了多久,这就想要面子了?你能遇到名师教你,你比他们运气不知道好了多少?很多天赋绝佳的拳手,一辈子没法出头,就是因为遇不到名师,被埋没了。”  元镇想了想道:“师弟,要不你也加一个?到了暑假你也算正式练功入门一周年了,虽然比他们差点,但打个普通的菜鸟应该问题不大。”  金凯皱了皱眉头道:“我也能打么?不是说不太方便么?佛门规矩比较严,我上场比赛,会不会惹来麻烦?”  元慧摇摇头道:“你又不是和尚,能有啥麻烦?就算有人说三道四的,你师兄我给你顶着,看谁敢找麻烦。老是在家闭门造车不好,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老爷子满世界找对手了。”  张勇胜见大家都有意,笑道:“既然大家都有兴趣,那暑假我来安排,让大家爽快的打两场,积累一下实战经验。尤其是你俩,过了暑假就进大学了,大学里也是有高手的,可不能输给他们。”  金凯瘪瘪嘴道:“我就是读普通高校,应该没啥高手。赵云飞就难说了,要是暑假练得不好,进了省体院可就容易丢人。”  赵云飞不服气道:“我能丢什么人,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我天赋异禀,基本功比你扎实,上台的胜率肯定比你高。”  擂台赛的第二场比赛很快开始了,两位拳手在花里胡哨的开场白中上台。这次主持人的介绍更夸张了,还给两人加上了外号。用洪拳那位被叫做铁拳太保,另外一位则是雷霆金刚。  听着两人颇有些戏剧化的外号,张勇胜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在唱戏吧,哪有这样改外号的?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真以为是武侠小说呢?”  刘洋尬笑道:“这样叫起来才响亮啊,观众们记得他们,才好下注。以前的名字改得太一般了,谁能记得住啊。”  元镇摇摇头,叹息道:“这已经很保守了,江湖上比这夸张的外号都有。好像近年来风头有些被遏制了,前些年都挺流行这个的。我记得有个老前辈拜访师傅,外号叫平三山踏五岳,这名字多牛。”  “这么长?可以去演戏了吧。”张勇胜有些无语:“那你俩有什么外号没有?是不是非常响亮的那种?”  元慧赶紧摇头道:“没有,正常人谁起那玩意儿啊?那些武功不好的,靠着外号唬人的才喜欢搞这些名堂。江湖上一般外号越响亮的,打起来越稀松平常,真正名副其实的也没几个。”  张勇胜笑道:“我觉得周兄外号就名副其实,力王果然是能力举千斤,这是一点都不假,到目前我还没遇到过比他力气还大的人呢。”  周家达摆摆手,谦虚的道:“我这是天生的,真正和你们交手的时候,只是力气大没用,还得讲究技巧。倒是张少的红魔挺有意思的,听起来潇洒霸气,又放荡不羁,受到很多人的追捧呢。”  赵云飞哈哈笑道:“老张,你这是抄欧洲某足球队的外号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一阵挺迷那个球队的。”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当时为了掩盖身份,只好先拿出来顶上。我觉得这名字挺好的,说出来也比较唬人。你最好也提前想一个,要是让他们给你起,如果弄个太夸张的,说出来都没脸见人。”  谈话间第二场比赛的开场秀结束,台上两位选手脱下外套,开始赛前准备。红方选手是练习洪拳出身,蓝方选手则是练自由搏击格斗术的。两人都是走刚猛的路子,但中西方技击的风格截然不同。  两位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算是比较成熟的拳手了。他们的打法比较固定,都有自己的接敌套路。就算是面对没有交手过的对手,靠着之前的经验也吃不了大亏,但最终还得靠真本事来决胜负。 (四百七十四)突如其来的反杀 一开场蓝方选手就非常积极,主动朝红方选手发起攻击。他的腿功非常犀利,频频打出中低段的扫踢,试探对方的反应。红方选手比较保守,他以守为主,偶有反击的动作,却也是中规中矩。  蓝方选手见对方并不凶悍,于是攻击暴起,朝着对方一阵暴风雨般的拳脚输出。红方边打边退,守得比较稳健,蓝方的攻击大部分被挡了下来。偶尔挨了两拳,也是不太重要的地方,对身体影响不大。  两人围着擂台打了一圈,蓝方选手占尽上风,红方却依然保守。他后退的步法很严谨,保持着与蓝方合适的距离。这种距离既能够迅速发起反击,也能让自己躲过对方大部分的组合拳攻击。  台上打得热血沸腾,台下的声音也此起彼伏。红方选手被对手压着打,台下买红方胜的不乐意了,大声的咒骂起来。而买蓝方胜的则各种高调欢呼,作出不同的庆祝动作,似乎自己买的选手马上就要赢了。  李明宇摇摇头道:“这红方不行啊,这么打下去,撑不住几个回合就完了,我看他把下个回合打完都够呛。”  赵云飞点点头道:“他打得太保守了,基本上在格挡和拍防,反击寥寥无几。这种打法体力都费在挨打上了,哪有力气反击?”  金凯摇摇头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红方的距离控制得太好了,不像是挨打的人。如果真的处在劣势,还能把距离控制这么好,那真的是高手。我猜他肯定要反击的,等着看吧。”  第一回合很快在蓝攻红守的局势下结束,蓝方占据绝对上风,台下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不少买了红方胜的观众唉声叹气,都是一脸的晦气。能来现场看比赛的都是下了重注的,输一场可是不少钱的。  唐嘉伟和刘洋都下了红方赢,此事红方打得如此郁闷,两人心情也不太好。虽然以他俩的身家是输得起的,但输钱对任何人都不是值得高兴的事。两人郁闷的抱着酒杯猛灌,有些唉声叹气的。  张勇胜见两人脸色不愉,开完笑道:”怎么了?两位老总看样子心情不太好啊,这是压了多少红方,让你们郁闷成这样?”  刘洋摇摇头叹息道:“其实也没压多少,就是几万块玩玩而已。不过他打成这样,十有八九输定了,真是看走眼了。”  张勇胜不解道:“你们不是有内幕消息么?他的能力如何应该比外场的人看得清楚啊,怎么会押错人的?”  唐嘉伟郁闷的道:“哪里有什么内幕消息,就是对拳手了解更多一点而已。这家伙前段时间打得挺好的,好几场只用了一个回合就把对手拿下了。谁知他今天怂成这样,一个像样的反击都没有。”  张勇胜神秘的笑道:“难道你们没看出他在玩花样?”  刘洋愣了一下,诧异道:“你的意思是他还有反击之力?我看他被打成这样,不大可能再反击了吧?他能撑过这个回合就不错了。”  力王向来话少,但言出必然切中要害:“这人我比较了解,他的打法向来是谋定而后动,两人实力相差无几的时候出手更加谨慎。他这是在有意控场,等待蓝方出现纰漏,下回合就能见分晓了。”  很快第二回合开场,蓝方气焰更加嚣张,全方位的压制着红方。红方逐渐失去了对擂台面积的控制,被压得缩在角落里,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买红方胜的人不少,台下的咒骂声更大了。  张勇胜和力王口中的反击迟迟没有到来,刘洋和唐嘉伟面面相觑。他俩看看张勇胜,又看看力王,一脸的纳闷儿。张勇胜笑而不语,力王满脸沉静,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刚才的预测落空。  时间又过了半分钟,红方选手被蓝方堵在角落里殴打了半分钟。红方选手也算是非常坚韧了,防守做得密不透风,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依然挺立着。蓝方气势越发嚣张,各种花样的动作不断的打了出来。  “蓝方输了,这人脑子有问题。”元慧放下手中的点心,摇头叹息道。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都是一脸的懵逼。这是蓝方占尽上风,堵着对方殴打呢,怎么就输了?就在赵云飞开口想问的时候,台上风云突变,蓝方一个跟头向后摔倒,后脑勺狠狠的磕在了擂台的地板上。  这个变故出现得太快,台下很多人都没看清楚,满脸的莫名其妙。张勇胜倒是看得很清楚,叹息着摇了摇头。蓝方出了一个高鞭腿,动作舒展漂亮,使劲抡圆了向着红方的脑袋招呼过去。  就在他的脚背快要抽在红方脑袋上的时候,红方突然朝前走了一步,一招撩阴腿对着蓝方裆部就踢了过去。这招用得时机极好,正是蓝方因为红高鞭腿而空门打开的时候,正面中线一点防御也没有。  蓝方被红方这么狠狠的踢中了关键部位,身体顿时失控,重重的摔倒在擂台上。他的满脸痛苦的哀嚎着,身体缩成了虾米状,双手抱着受创部位,在擂台上左右翻滚,样子简直是惨不忍睹。  红方没有再得寸进尺,脸色平静的走到另一个角落等待着。裁判上前查看了伤势,连数秒都省略了,直接叫医生抬着担架上来了。片刻后蓝方选手被抬了下去,这场比赛以红方选手获胜而告终。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台下的观众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得意的大声欢呼的买蓝方胜的观众顿时愣在当场,欢呼的声音嘎然而止,他们脸上惊愕的表情半天都没有消失。本来沮丧不已的红方支持者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喊声震天响。  如此大起大落的局势变化,让第一次观赛的赵云飞等人也被惊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张勇胜笑而不语,心中满是得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场比赛也算给他们上了一课,让他们知道擂台上的险恶。 (四百七十五)登堂入室的标志 “这……这……这……就……结束了?”李明宇满脸的惊诧。  张勇胜笑眯眯的点点头:“结束了,蓝方选手已经送医院了。不送医也不行了,如果不及时救治,可能会影响生育功能的。”  “这也太狠了吧,撩阴腿这样踢,真是要人命啊,正常人谁能扛得住?”廖登峰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赵云飞激动的道:“他这算是犯规的吧,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我用个铁头功你们都总说我,他这也太狠了,简直是要杀人啊。”  张勇胜叹息道:“这里不是正规比赛,本质上还是地下黑市拳的性质,只是经过了一些包装而已。正规比赛的犯规动作这里都能使用,只要上场就是战斗。所以你们要上场必须要有心理准备,绝不能天真和大意。”  “呼……”金凯吐出了憋着的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这人不简单,想不到这么心狠手辣。任何人占尽上风后,绝对不会想到对方还能有这招。蓝方真是得意忘形了,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元慧点点头道:“所以胜不骄,败不馁是非常重要的。与人交手的时候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局势,都要保持头脑的绝对冷静。这点老二做得就不太好,老三你可别跟他学,要用自己的心来判断。”  金凯抬头看向元镇,元镇苦笑着道:“他说的是真的,我的确有时候容易失控。没办法,天生的脾气比较急躁,其实我已经在改了。”  第二场比赛带给众人的感觉太刺激了,大家半天都没有舒缓下来。与正规带护具的比赛不同,这里更倾向于真正的实战。还在温室里当花朵的赵云飞等人哪见过这些,对他们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张勇胜之所以帶大家来擂台赛,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斗。武功的进步只能在战斗中磨砺,在有保护的运动场里再怎么练,成就都非常有限。他不想让赵云飞等人成为温室的花朵,所以必须让他们见见世面。  第二场的实战水平不算很高,但结果带给大家的是震撼心灵的效果。即便是打惯群架的赵云飞和曾易也从来没有用过这么狠的招式,即便他们打败了对手,也不会往对手断子绝孙的地方招呼。  他们的那些群架很大程度上是意气之争,就算有所损伤,也都是皮外伤,不会把人往死里打。可这里并不是这样,这里趋向于真正的战斗,出手毫不留情。这种狠辣的风气,对年轻人是很好的教育。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第二场的氛围中时,第三场比赛的介绍悄然开始了。第三场比赛是高端局,参与的两位选手也很不一般。他们不但有着多年的实战经验,在能力上也曾取得了横扫擂台的战绩。  擂台赛的开场秀依然非常精彩,两位选手还轮流表演了一段套路。台下的观众们兴致勃勃,刚刚输了钱的观众也在两位拳手身上下了注。这一场是今晚的重头戏,所以下重注的人也不少。  每个观众手里都有一个宣传册,上面有当天比赛选手的基础资料,便于观众们下注。张勇胜手里的资料很简单,从上面能得到的消息不多。但因为刘洋等人在旁边坐着,从他们口中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红方叫林伯涛,外号叫霹雳手,是来自于港岛的拳手。他年龄并不大,才二十五岁,但在港岛已经声名显赫了。他从十六岁进入拳坛开始难逢一败,被认为是未来具有称霸港岛拳坛的潜力。  最让张勇胜关注的是,这位林伯涛是追着力王来江源的。他因为从小看力王的比赛,所以才走上打拳这条路。他既疯狂的崇拜力王,又想要打败力王,所以李晓丽在港岛引入拳手时,他主动加入了。  蓝方叫高耀强,外号下山虎,是辽东猛虎门的高手,在江湖上名气极大。辽东猛虎门是北派虎爪虎形一类拳法的名门,门下出了不少的高手。高耀强算是后起之秀,但也三十岁了,身体条件正出于巅峰时代。  因为以力王为代表的港岛选手在擂台赛上大放异彩,本省选手负多败少,所以黑虎帮出重金在全国招揽高手参赛。高耀强来到江源并不久,还不到一个月,但每场比赛都干净利落的击倒取胜,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今天的比赛是两人主动约战,胜利后便有挑战力王的资格。因此周家达对两人也是观察很久,对他们的实战水平心中有数。在他看来林伯涛虽然年纪小,经验也不如对方,但实战能力却高出一筹。  周家达将两人的水平点评了一番,说道:“你们别看林伯涛还不到三十岁,但他在实战中极有天赋。他练的是古壮拳,这类人在港岛很少。他的招式刚猛有力,出手狠辣且伴有暴鸣声,外号霹雳手。”  “有暴鸣声?”元慧微微有些吃惊:“是骨节之间的声音,还是空气暴鸣?”  周家达解释道:“我没有直接跟他交过手,根据打过的人说应该是骨节之间的声音。空气暴鸣很难打出来,我用全力也才勉强做到。”  元慧点点头道:“骨节暴鸣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才二十多岁。如果这么年轻就打出空气暴鸣,那可真是天纵奇才了。”  曾易突然道:“我师叔就会,他和我爷爷切磋时打过,我亲眼看到的。我就差很多,憋着全身功力也只能勉强出声。”  众人们听了这话愣住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张勇胜和曾易。打出空气暴鸣是内功登堂入室的典型标志,十几岁就能打到这个程度,堪称天才中的天才了。如果不是靠着天生神力,周家达也达不到这个水平。  赵云飞叹息道:“你们俩是怎么练的啊,这才十多岁,怎么能这么厉害,是不是吃了啥仙丹了啊?”  张勇胜微笑道:“吃仙丹倒不至于,嗑药肯定是有的。古代练武和炼丹常常不分家,以外丹促进内丹而到达内外协同也是常态。曾易就是嗑药长大的,他家道家功法有配套的汤药,有促进内功的作用。” (四百七十六)高耀强的杀手锏 “你们还真吃药啊!”李明宇顿时惊呆了:“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有没有副作用,会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不良伤害?”  曾易摇摇头道:“没啥伤害,就是一些药膳而已,我爷爷经常做着吃,可以促进练精化气。在我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炖点鸡鸭什么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师叔给了我爷爷的一本医书,上面好多方子呢。”  “卧槽,老张你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你到底背着我们藏着啥?”赵云飞惊呼道:“不行,你也得给我弄一点,我天天卖苦力,太受累了。我也得吃一点,不然身体吃不消,练起来事半功倍。”  元慧摇摇头笑道:“这种练法虽然快,但也是有副作用的。汤药和功法必须配合才能互相促进,否则容易走火入魔。而且内功基础打好之前不支持这么干,如果强行拔苗助长,对身体的危害极大。”  张勇胜点点头道:“元慧大师说得对,所以你们暂时就歇了这个心吧。等你们内功底子有了,我自然会给你们方子的。”  赵云飞有些郁闷的道:“那要我练到什么时候才算有了内功底子?我这才练了不到一年,还得练几年啊?”  张勇胜想了想道:“每个人的情况不同,评估标准也不一样。以你而言,如果能够在骨节间发力打出暴鸣,我觉得就差不多了。”  赵云飞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宣传册,说道:“也就是跟这个红方选手一样的水平,我就能嗑药加速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大概是这样吧,但具体还得看你当时的身体状态。这位霹雳手在二十五岁之前就做到了,你如果努力一点的话,也许能赶得上他。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练功的事循序渐进,切忌急功近利。”  金凯羡慕的看了看赵云飞,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元镇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的摇了摇头。金凯知道本门肯定有类似的东西,只是自己还没到阶段,所以不便于知道这些秘密,于是将心中的问题压下。  元慧叹息道:“如此看来林伯涛的内功已经颇具火候,高耀强取胜的希望不大了。虽然猛虎门的拳法有独到之处,但内功上的弱点是很难弥补的。以他的水平要跨越这个天堑,除非有一些非常规的招式。”  张勇胜点点头道:“道理上是这样,但实战中的变化也不仅仅如此。辽东猛虎拳源于形意门,内功方面也有独到之处。高耀强实战经验经验更丰富,敢与对方约战,肯定有自己的成算。”  台上的出场秀很快结束,在裁判的宣布下比赛正式开始。作为年轻人,林伯涛积极主动的向对方发起了攻击。高耀强也不示弱,正面硬碰硬的接对方的拳脚,丝毫没有忌惮对方内功更强的表现。  两人的拳路都是倾向于刚猛的拳风,一阵快攻互不相让,噼里啪啦的打得非常激烈。台下的观众看得眼花缭乱,分不出谁胜胜负,翻到被这激烈的氛围刺激得热血上头,纷纷站了起来。  林伯涛身法灵动,反应速度极快,出手非常凶悍,招招不离对手要害。高耀强的猛虎拳也刚猛无比,丝毫没有退让的意图。一阵急攻后两人才停下来,各自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对方。  两人看似势均力敌,但行家都可以看出高耀强被林伯涛压制了。高耀强在攻势中只占据四成,大部分采取守势,这样的局面对他非常不利。林伯涛主动性极强,抓住机会朝对方穷追猛打。  第一回合的时间很快过去,高耀强的守势越来越多,完全被对方占据了主动。林伯涛似乎并不急于一回合内击败对手,每当对手快被逼入绝境时,他的攻势都会缓一缓,给对手以喘息之机。  赵云飞照旧最先发言:“看来两人差距很大啊,林伯涛已经占据绝对上风了,而且还有机会控场,胜负几乎没有悬念了。”  金凯继续跟他抬杠:“你忘了上一场的教训了,这才一个回合,你言之过早了吧?林伯涛占据上风不假,但高耀强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击之力。高耀强实战经验丰富,你认为他没有留着后手?”  “能有啥后手?”赵云飞不服气道:“他两次差点被人逼到角落,如果不是林伯涛突然退后,他就只能被堵在角落揍了。”  金凯皱了皱眉头道:“就算高耀强内功不如林伯涛,也不该这么快就败下来。再不济他还可以打游击,这种过于示弱的表现必有问题。”  张勇胜笑道:“有没有问题,下一回合就能看明白了。第一回合只是正常交手,两人都藏着杀手锏呢,不要太早下结论。”  周家达点点头道:“这一回合也只是试探而已,你看他们打得挺凶,但都没有用什么出格招数,显然是留有后手的打法。林伯涛每次都没将对方逼上绝路,显然是还是有所忌惮的。“  赵云飞不明白了:“他忌惮什么?无论是力量,还是攻势,他都占了优势,就算对方发起反击,最多退回到擂台中间。”  周家达解释道:“高耀强有一门腿法和爪法非常犀利,是他的杀手锏。刚才他一直没有涌出来,即便被逼到角落,也忍让着。他这种伺机而动的打法,很可能留着陷阱,林伯涛早已看出来了。”  赵云飞对猛虎拳不熟悉,疑惑的看向张勇胜。张勇胜笑而不语,董合仁反倒说话了:“是的,猛虎门的绝户爪非常难缠,招招不离人的腰眼,而且虎尾脚专攻裆胯,据说一旦出手不死不休。”  “嘶!”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打法也太凶悍了。这哪里是比武打擂台,分明是杀人嘛。众人都还是高中生,没有见识过这种残酷的招式,感到很不可思议,脸上都有惊惧的神色。  元慧笑着道:“这就是江湖上的武学,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光明正大。这些武学本就是要人命的,最早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所以江湖上的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命,所以不会轻易出手。” (四百七十七)霹雳手也有绝招 众人顿时想到第二场的比赛结果,默默的点了点头。第三场的双方都是经验丰富的拳手,出手更加的狠辣,留有杀手锏是很正常的。如果招式没有这种一招毙敌的能力,又哪能称得上杀手锏呢?  面对这样的招式,即便有了绝对的优势也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大意。一旦让人家得手,很可能局势逆转,由胜转败。所以林伯涛即便占尽了上风,也不愿意逼得对方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第二回合很快开始,局面果然与第一回合大为不同。林伯涛依然保持积极进攻的态势,而高耀强的虎爪拳中却多了一些对准腰眼和裆胯的狠辣招式。林伯涛正面突击两次,都被对方的虎尾脚逼退。  这虎尾脚的出腿非常隐蔽迅捷,动作短促而爆发力强,让人防不胜防。不论是脚尖、脚跟,还是膝盖,都能变着花的攻击对手的下半身,极难防御。如果对方靠得太近,很可能将对方一击必杀。  林伯涛显然是早有准备的,步法灵动来回,打了就撤,不在对方的战圈中做过多的停留。他选用侧身抢攻的打法,避开对方正面攻击的线路,增加对方的打击难度,减少被对方抓住破绽的空间。  古壮拳在肘击和膝盖上有着很强的打击力,双臂和铁山靠的冲击力不下于八极拳。林伯涛利用这种优势横冲直闯,高耀强也不敢硬结,只能采取避实就虚的打法。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异常精彩。  高耀强的虎尾脚让李明宇大开眼界,跆拳道中根本没有这种小范围内刁钻攻击的腿法。自由搏击中的变线踢与这种腿法很相似,但在角度变化和爆发力上却也逊色不少,实战方面算是各有特点。  他看得眉飞色舞的笑道:“这招腿法太漂亮了,没有什么大开大合的动作,而且非常隐蔽,令人防不胜防。如果步法不够灵动的,面对这种腿法根本没招,不管是踢人,还是摔跤,都很实用啊。”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们传统武术的腿法讲究隐蔽和实用,很少有那种花里胡哨的动作。即便是弹腿这种大开大合的腿法,也是有类似变招的。你是专修腿法的,这些经验应该多学习一下。”  赵云飞叹息道:“就算你学了也没法用,他这腿法全是犯规动作,完全是为了断子绝孙而去的。对上这种人得小心谨慎,一个大意就能葬送终身。林伯涛的办法挺不错,不跟他贴着打,保持距离,严防死守。”  李明宇摇摇头道:“行走江湖有一技傍身也是不错的,这种杀手锏关键时候能救命的。咱们现在打得太光明正大了,遇到真正的老江湖根本没用。这种招式虽然阴险,但实用性很强啊。”  就在赵云飞和李明宇讨论时,台上两人也掀起了小高潮。林伯涛抓住机会,用铁身靠撞入对方怀中,气势非常刚猛。高耀强勉强避过锋芒,却也被对方挤得后退半步,瞬间落入下风。  高耀强不甘落后,脚下勾腿上提,脚尖对准对方的裆部。林伯涛立刻侧身闪避,但也慢了半拍,被对方狠狠的踢中大腿内侧。他果断转手肘击横扫,这一击带着旋转的力量,劲道十足的砸在对方身上。  “砰!”高耀强双手挡住对方这一肘,被击得连连后退。他顺势一脚蹬向对方腰眼,接着用后滚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啪!”林伯涛反应很快,下意识用手臂护住腰部,但也被对方这脚蹬得踉跄后退。  这一瞬间兔起鹘落,两人迅速换了两招,谁都没有占到明显的便宜。林伯涛虽然功力十足,但刚猛有余而刁钻不足。高耀强力量不如对手,凭借刁钻阴毒的招式,也让林伯涛不敢轻易近身,选择退避三舍。  见到如此精彩的打斗场面,台下的观众顿时热血沸腾,兴奋得大呼小叫。下了两人赌注的更是激动,甚至大声的互喊加油。整个比赛会场的热烈气氛顿时达到了高潮,周围还响起了摇滚音乐助兴。  两人后退了两步,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然后又试探着向对方靠近。刚才一轮交手双方势均力敌,谁都没占到便宜,却也激发了两人的好胜心。两人顿时不再有所保留,使出浑身解数与对方打成一团。  林伯涛拳风非常刚猛,直进直出的毫无顾忌,让对方难以抵挡。高耀强却剑走偏锋,招招阴险毒辣。在避过对方的杀招之后,往往会用绝户爪和虎尾脚反击,逼得林伯涛不敢得寸进尺。  高耀强的绝户爪非常阴损,袭击的全是要害部位,而且都是能够一击致人死命的。擦眼、封喉、抓裆等正规比赛禁用的招式连绵不断的使出,一时间擂台上险象环生,颇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啪!”林伯涛一掌抽在对方的脸上,高耀强踉跄的退了两步。林伯涛再接再厉,一手进步冲拳朝着对方的面门打了过去。高耀强勉强转过身子,避开这一拳,凌厉的拳风逼得他的头发四散分开。  高耀强突然抓住对方来不及缩回的拳头,马上使出了擒拿锁臂的招式。他的双手十指紧紧的口入对方手臂关节要害,似乎要直接将对方的手臂掰断。林伯涛面不改色,手臂一抖尽然软如蛇皮,从对方双爪中抽了出来。  就这一瞬间的变化,高耀强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顿时失了先手。林伯涛抓住时机,屈臂为肘狠狠的撞在对方的面门上。这一击林伯涛用处的全身功力,发劲时关节噼啪脆响,不愧霹雳手的名号。  高耀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面门上狠狠的被撞了一下,连惨呼都没叫出来便仰天倒地。风云突变,台下的观众都愣住了,全场象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停了了下来,然后便是惊天的欢呼声。  “嘶!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藏着这种招数,真是让人防不胜防!”金凯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道。 (四百七十八)元慧发起的挑战 张勇胜惊叹道:“看来人人都留着杀手锏啊,辽东猛虎拳的绝招已经让人防不胜防了,想不到林伯涛还有这么一手。”  周家达点点头道:“我也没见他用过这招,看来下一场我得小心点了。这招变化太突然,完全出任意料,蓝方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台上高耀强倒下后便没了反应,裁判赶紧上前查看,连数秒都没做,直接叫担架上台了。看来这一肘子高耀强挨得不轻,估计直接失去意识了。这种沉重的打击必须马上送医院,晚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没过一会儿刘洋就得到了消息,高耀强直接被打得休克了,情况非常不妙。他的鼻梁骨被打碎了,鼻血喷射了一地,伤势非常的重。由于是头部受到重击,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还得等医院方面结果。  见高耀强伤势如此之重,董合仁劝说侄子道:“奇山,这下你看到了吧,擂台上可不是好玩的,非死即伤啊。你现在才刚刚重新开始的,真没必要急于上擂台,等功夫成熟一点再说吧。”  董奇山倔强的摇摇头道:“这级别不一样呢,高耀强面对的是一流的高手,我打的是菜鸟战,水平差别大着呢。况且有张老师现场盯着,不会出啥大事的,你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其他几位同学也是面面相觑,今天这三场比赛让他们大开眼界了。除了第一场是两败俱伤外,后面两场打输的一方都身受重伤。而且他们都是摇摆部位受到重创,甚至能造成不可逆残疾的那种。  这种伤害程度的比赛在正规运动中时禁止的,但民间不少比赛中依然存在。参赛的双方都签了类似于生死状的法律文书,但结果依然是非常严重的。这样的结果成年人都难以承受,更何况十几岁的高中生。  三场擂台赛打完,今晚的比赛到此结速,擂台周围观众席上的人开始退场。押注赢了的兴高采烈的到柜台兑换钞票,输了钱的垂头丧气的离开。有相熟的也会约好了去周围的夜店打发时间,喝酒找女人应有尽有。  张勇胜见时间差不多了,正要起身向刘洋等人告辞,却听到元慧道:“张勇胜,要不咱们再坐一会儿?等观众们都走了,咱俩到台上练练?”  众人顿时愣住了,转头看着两人,有些懵逼。这就要约战了?这也太草率了吧,难道不提前预定一下?大家神色不一,目光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都很好奇张勇胜会不会接受元慧的挑战。  张勇胜想了想,点点头道:“也好,不打一场你是不会死心的。那咱们就先坐会儿,麻烦刘哥弄点宵夜来,吃饱喝足了方便动手。”  刘洋惊喜的点点头道:“好的,没问题,张兄弟要吃什么随便点。今天能看到两位江湖顶级高手的比试,我也是不虚此生了。”  在刘洋的安排下,很快一大桌宵夜摆上了贵宾席的桌面,花样非常的丰盛。与此同时红魔与人比武的消息也传了出去,虽然是私下比武,却也吸引了不少工作人员留下来,等着看即将开场的好戏。  片刻之后在后面忙碌的王新康、李晓丽等人都赶了过来,他们对于即将发生的比试非常感兴趣。如果说是普通人要借用擂台比比,他们肯定不会答应。但张勇胜和元慧这个级别较量,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广告。  这次比试不论谁胜谁负,只要能传到江湖上去,就会吸引更多的拳手过来。江源的擂台赛正是高速发展的时候,急需各路的高手加盟。这种免费打广告的机会,任谁都不会轻易错过的。  让张勇胜感到意外的是,刚在更衣室换了衣服的林伯涛也来了。他一现身就问周家达道:“力哥,听说红魔要跟人决斗,什么时候打啊?”  周家达点点头道:“一会儿就打,先吃了宵夜,休息一下等观众走完了就动手。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留下来看看。”  “红魔啥时候来?等下你给我介绍介绍。能打赢你的,肯定是一流高手吧?”林伯涛好奇的在张勇胜等人中扫视了一遍。  “不用等下,现在就可以给你介绍。”李晓丽笑着道:“这位张勇胜张少的代号就是红魔,去年就是他打败阿达的。”  林伯涛朝张勇胜看去,顿时愣住了。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能把大名鼎鼎的力王打败?林伯涛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半张的嘴也合不拢了。他是看着周家达打拳长大的,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事。  在他看来能打败周家达的肯定是江湖上的前辈高人,至少也是地下拳坛的成名人物。他万万没想到,张勇胜这个高中生居然打败了力王,这对他的刺激太大了。他是以力王为目标的,这让他的三观非常难以接受。  张勇胜很大方的伸出手,微笑道:“你好,刚才你打得很不错,不愧霹雳手的名号。在你这个年龄,能有此内功造诣,堪称天才了。”  林伯涛下意识的握着张勇胜的手,将信将疑的道:“你真的打败了力哥?我觉得怎么不太像?你才多大啊?”  张勇胜摇摇头道:“行走江湖最忌讳以貌取人,有的时候错误的判断,极可能让自己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个你得永远放在心上。”  林伯涛皱了皱眉头,他有些不爽,但看在周家达的面子上还是点头道:“谢谢你的忠告,听说你等下要与人比赛?”  张勇胜笑着点点头道:“是的,简单的切磋一下,你可以坐下来看看,希望对你未来的发展能有些帮助。”  众人坐下来吃宵夜,刘洋和王新康赶紧去安排打扫场地,让无关人等尽快的离场。张勇胜和元慧是闭门切磋,虽然他们可以观看,但与公开比武不同。这样的切磋不论胜负,只是武术上的交流。  元慧在与周家达交手后,有听到了陈大丘对张勇胜的评价,心里对张勇胜的武功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在他看来张勇胜来历神秘,武功高深莫测,真是他当前面临的阻碍,超越了赵勇胜就能在武学上产生突破。 (四百七十九)传统武学的比武 不到半个小时,擂台赛比赛会场内的无关人等就走了一空,留下的都是擂台赛的职员或张勇胜等人的朋友。元慧随便吃了几口就坐了下来,盘腿运功调息,开始为切磋准备。张勇胜则比较悠闲,边喝饮料边聊天,嘻嘻哈哈的,似乎没把比试放在心上。  他没有一点紧张的情绪,看起来对这场比试毫不在意。元慧号称禅门青年第一高手,在北方名闻遐迩,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周家达横扫江源擂台赛,却也不是元慧的对手,可见元慧的实战能力有多强。  赵云飞看元慧谨慎对待的态度,又对比张勇胜轻松的样子,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张勇胜知道赵云飞想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那么紧张,我跟陈老前辈都打过,还怕他的徒弟?”  赵云飞纠结着道:“这不一样,元慧和尚毕竟是声名在外,而且正是壮年,你可不要大意了。我知道你本事好,各种招式多,但人家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你经常告诫我打得谨慎点,你可不要阴沟里翻船。”  张勇胜笑笑道:“没那么严重,你可别被他的名头唬着了。他们师兄弟的底子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你等着看好戏吧。”  片刻之后元慧站了起来,自信的道:“张勇胜,时间不早了,咱们开始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行,早打早收工,这都快半夜了。”  说完两人先后朝着擂台走去,其他人也放下手上的东西,跟在后面。在王新康的指示下,擂台上空的灯光重新被打开了,照得挥毫毕现。擂台赛的工作人员也从各个通道围了过来,见识这场高手对决。  元慧走到擂台边,双脚跺地,原地蹦起两米来高。他在擂台的栏杆上轻轻一点,借力翻了个跟头,稳稳的落在擂台上,动作干净利落。张勇胜则是旱地拔葱高高跃起,直接跨过栏杆,轻飘飘的落地。  两人轻功的风格大为不同,也显示出他们武功路子的差异。张勇胜姿势潇洒,刚柔并济,一招一式都优美漂亮。元慧则是典型的佛门武功,招式大气蓬勃,富有阳刚之气,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台下众人见两人上台的功夫都这么花,顿时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刚才正式擂台赛比赛时,即便是最后一场,上台的两人也是中规中矩。况且轻功这种东西民间练的人极少,能用在实战的更是屈指可数。  平时的民间交手用的步法虽然也是轻功的一种,但多用在平地上较技,并不善于蹦高蹿低的动作。张勇胜和元慧则不同,他们是最为传统的武学弟子,一招一式都是传统模式,所以轻功也是最传统的。  看到两人一跃而上一米多高的擂台,台下众人惊叹不已。没有受过专门轻功训练的人是不会这种技能的,即便是周家达也要双手扶着栏杆借力,才能翻越进去,而且身法也不会这么漂亮。  两人在台上站定,相距两米左右。元慧做了个起手式,脸色平静的道:“我师傅说我不如你,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得到他老人家如此高的赞誉。今晚你不用留手,有本事就亮出来吧。”  张勇胜微笑着还礼,拱手道:“那是陈老前辈抬爱,我不过是自己瞎练而已。大家都说你才佛门未来前途所在,我早就想讨教一下了。”  “好!”元慧一声大喝,声如霹雳,震得擂台周围的人耳中嗡嗡直响。与此同时他一个箭步蹿起,右手呈虎爪抓向张勇胜的胸口,这是罗汉拳中的黑虎掏心。两米的距离转瞬即至,双手虎爪气势汹汹。  张勇胜不退反进,双掌左右格挡,如花开并蒂之形,迎上对方的双手。这是张勇胜前世赖以成名翻天掌,共一百零单八式,对应天空一百零八个星位。这招花开并蒂以柔克刚,恰好接住对方的招式。  元慧变招极为果断,黑虎掏心无果后立刻变为伏虎降龙,双爪改袭对方腰腹。张勇胜的变化也不慢,双手轻轻推出,掌刃斜劈对方双臂。两人以快打快,脚底移动迅速,瞬间就换了好几招。  他俩的交手与之前的擂台比赛不同,两人脚底下不停的移动流传,从来没有停息的时候。手上招式变化,脚上也是快如车轮。而且他们不时手脚并用,不断发出啪啪啪的劲力撞击的声音。  元慧一招接着一招,招式千变万化,根本没有停下来思考和改变战术。张勇胜双掌上下飞舞,犹如蝴蝶穿花一般,将对手的招式顶在战圈之外。两人动作极快,台下人眼花缭乱,不知道是谁攻谁守。  这样的打法台下的人大多数都没见过,个个脸上都是惊愕的表情。就连常年混迹在拳坛的周家达和林伯涛都看不明白了,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传统武术之间的比试是这样的,与普通的擂台赛大不相同。  擂台上打打停停,双方选手总有喘息和调整战术的时间。可这种连续不断的交手根本没有这个空隙,谁要是慢了半拍,必然遭到对方穷追猛打。而且这种速度连续出招极耗体力,一般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但台上两人的体力非常充沛,一两分钟过去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的身法速度就像在做百米冲刺,却又是在擂台上辗转腾挪。这样高频率和高速度的较量,经营地下拳赛多年的王新康也没有见过。  元慧越打越是心惊,他从最基础的罗汉拳开始打起,然后又用了降魔掌,最后变成自己最擅长的罗王掌,但在张勇胜身上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倒是张勇胜的掌法气势磅礴,令人防不胜防。  张勇胜的掌力刚柔并济,招式连绵不断,双掌笼罩的范围极大。他的双掌中有股暗劲隐隐相连缠绕,构成了庞大的掌力网络,有着天罗地网之势。元慧感到自己就像调入网中的鱼儿一般,打得缚手缚脚。 (四百八十)强悍的佛门武学 元慧向来是以掌法犀利著称的,他的出招讲究迅捷变化,招招连环相扣,犹如长江大河的巨浪,一波强过一波。时间打得越久,他的动作越快,打到后面几乎看不清楚手掌的动作,因此也有无影手的美誉。  可此刻面对张勇胜,元慧却感到有些进退维谷。他多次增加出手的速度,力求抢占先机,掌握主动权,却劳而无功。张勇胜掌中的暗劲不但限制了他的速度发挥,反而有外逼之力,让他越打外逼的压力越大。  两人之间交手的感觉台下众人是感受不到的,他们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两人掌风凛冽,就像擂台上开着两台高功率的鼓风机。鼓风机之间的风柱对撞,溢散出来大风吹的他们睁不开眼,纷纷眯起了眼睛。  大风带来了巨大的压迫力,使得众人呼吸都感到难受,更不要说发声了。身体差点的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几步,渐渐远离擂台,这才感到舒服一些。他们面面相觑,顿时有些惊心动魄。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见过不少擂台比赛的,尤其是王新康团队的人,操作地下擂台赛多年,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可是传统武林高手之间的这种较量,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被这场景惊得哑口无言。  打到兴奋处,元慧高声呼喝,声音在整个比赛场馆中回荡,犹如打了个晴天霹雳。他突然长啸一声,双手掌势大变,由之前的暴风骤雨,变成了古拙刚猛。掌法招式的速度慢了,但力道却大了一倍不止。  这套武功看起来不太好看,就像樵夫砍巨木,也像石匠凿巨石,给人一种势大力沉的感觉。元慧的每一击都是强行突破,劲道刚猛无铸的撞向张勇胜,深得佛门武学一力降十慧的真意。  “咦?有意思。这种拳法你都会,我还以为失传了呢?”张勇胜的声音传出,从中可以听出些许惊讶和愉悦。  张勇胜的节奏不跟元慧走,不但没有放慢节奏,反而越打越快。他用的还是翻天掌,但打法从见招拆招变成了以柔克刚。双手之间的暗劲越来越厚重,犹如沼泽的泥沙,要将对手陷入其中。  元慧越打越吃力,忍不住大喝一声,双手合什向前推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劲向着张勇胜奔涌而去。张勇胜也不示弱,双手前推接下。“砰!”的一声闷响,两人互相硬碰硬的换一招。  “嘿!”刚猛的反震之力爆发,张勇胜被对方震得连退三步才稳住了身形。元慧则身形微微一晃,脸上却出现了诡异的红色。他又大喝一声,再次向前一步,双手同样的一招,合什撞向张勇胜。  张勇胜双手虚怀中,左右夹击对方的双臂。两人再次硬碰硬,张勇胜双臂一扭一抖,一道暗劲顿生,带着元慧原地打起转来。元慧就像喝醉酒了一般,双脚踉踉跄跄,完全稳不住身形。  他第三次发出大喝,双脚在擂台上使劲一跺,发出震天动地的声响,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此时他的脸色更红了,颜色非常的怪异。接着他故技重施,急需合什攻向张勇胜,第三次用了同一招。  张勇胜叹息一声,身体轻轻一晃,闪过对方的招式,顺手在元慧的手臂上推了一下。元慧用力过猛,竟然拿不住身形,踉踉跄跄的向着不远处的擂台柱子撞了过去,合什的双手“噗”的一声插入立柱之中。  为了防止拳手撞伤,擂台柱子是用人造皮革包着海绵泡沫。柱子外面的人造皮革竟然被元慧的手掌捅穿了,深深的插入了海绵泡沫之中。台下众人感到非常惊讶,纷纷围过去看。  元慧缓缓的将双手从柱子上的窟窿中抽出,撑在柱子上喘气。张勇胜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在距离一米远处静静的看着。他知道元慧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连续硬拼三招之后,身体必然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张勇胜前世行走江湖一辈子,见惯了各门各派的绝招,对于元慧后来使用的一路古拙的拳掌也是知道一些的。这是佛门大名鼎鼎的绝技须弥山掌,这路掌法刚猛无比,每次都要用尽全身内劲,无人能挡。  但是这路掌法也有个巨大的缺陷,发招后回气缓慢,反震极强。如果跟人硬碰硬,被对方强大内功压制时,使用者很可能因为反震而受到重创。所以张勇胜与元慧交手三招,招招都留有余地。  第一次他及时收回了内劲,甚至自退三步化解须弥山掌的余威,减少反震的掌劲对元慧的伤害。第二次他直接以柔克刚,用绵掌的柔劲将须弥山掌的刚猛之劲化解,但溢散的内劲也让元慧站不稳身形。  即便如此元慧在前两掌中已经受到不小的创伤,他脸上露出的诡异红色便是内伤后气血翻涌的征兆。但元慧非常执着,强行压下内伤,再次向张勇胜发出冲击,张勇胜只好以四两拨千斤之法应对。  元慧在张勇胜面前根本稳不住招式,双手向脱缰野马一样失控,狠狠的撞在了擂台遍的柱子上。这么一撞让他体内奔腾的内劲有了宣泄之处,双掌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直接在柱子上捅了个洞。  这还是张勇胜在四两拨千斤的时候泄掉了他的大部分内劲,如果让他全力的撞上去,能把这半米粗的柱子撞穿。但这么一来须弥山掌带来的反震力也是不小,元慧五脏六腑受到了剧烈的震动。  “哇!”台下众人正惊叹于元慧这一掌的威力,在旁边喘息的元慧却呕吐出一大口献血,在擂台上喷射出老远。  “啊!元慧大师……”  “师兄,你怎么了?”  “暂停,暂停!张勇胜你别打了,我师兄受伤了!”  众人见元慧突然吐血,顿时一片慌乱。元镇和金凯果断叫停了比赛,立刻爬上了擂台,察看元慧的情况。其他人也一脸担忧的看着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打着打着,元慧突然就口吐鲜血。 (四百八十一)失传的须弥山掌 在很多人看来元慧是占尽上风,逼得张勇胜连连后退,无法进行反击。如果再继续打下去,元慧完全可以转优势为胜势,赢得这场比试。可这突然发生的情况太让人意外了,围观的大部分人都是一头雾水。  元镇走到元慧旁边,搀扶着他盘腿原地坐下:“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元慧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摆摆手道:“没事,被内劲反震受了点小伤,问题不大,回去歇几个月就好了。”  金凯担忧的看着元慧,问道:“我马上打电话派车,咱们去医院看看。你吐了好多血啊,这可不是小事。”  吐血之后元慧脸色有些发白,他摇摇头,勉强的笑道:“老三,没事,不用小题大做。这种程度的内伤我调息一下就稳住了,今天也亏得张勇胜手下留情,要不然我非得躺着回去不行。”  元镇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叹息道:“这功夫虽然上乘,可也是双刃剑,不伤人就伤己。师傅说过它害人害己,能不练最好不练。”  元慧摇摇头道:“练功的人受伤是常有的事,你们何必大惊小怪的。既然我有缘份得到它,就该将其传承下去,不然就辜负了老天的恩赐。我本以为靠着这功夫能打败张勇胜,看来还是太小看他了。”  金凯听得一头雾水,说道:“大师兄,你在练什么功夫么?既然前辈都说不好了,你又何必坚持,这也太伤身体了。”  至此周围的人才听明白了,元慧强行用一种上乘武功攻击张勇胜,结果不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自己受了内伤。这种武功上的事大家都不明白,只能面面相觑,然后看向了一步之外的张勇胜。  张勇胜摇摇头,叹息道:“须弥山掌虽然是佛门四大神掌之一,但内功刚猛霸道,会给人的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没有深厚内功的人切忌轻易使用。你内功底子虽然不错,但强行使用也太不要命了。”  元慧一听,立刻抬起头,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这就是须弥山掌?”  “你不知道它的名字么?”张勇胜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这门掌法已经失传几百年了吧,在你的手里重现,我还挺意外的。”  元慧愣了一下,回答道:“这是我在藏金阁整理旧书堆的时候发现的,原本上就没有封面,不知道是什么掌法。从路数上看,他的确是佛门武学,虽然刚猛霸道了些,却也是少有的武林绝学。”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的确是须弥山掌,上一次出现在武林中还是在六百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当时佛门三老挑战魔教教主,其中一位用的就是须弥山掌。这掌法太过犀利,魔教教主也曾被他一掌逼退。”  元慧和元镇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是佛门弟子,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如此久远的掌法张勇胜都能一眼看出,他背后的师门到底是什么来头?两人抬头疑惑的看着张勇胜,脸上满是问号。  张勇胜知道他们的疑问,索性直接说出答案:“这门掌法此生我也是第一次交手,不过从招式上看应该没错。你知道我家收藏的乱七八糟的武林典故多,上面对这门掌法也有一些描述。”  “只靠文字描述你就能确定这是须弥山掌?你这也太夸张了吧?”金凯满脸质疑的看着张勇胜,觉得他在吹牛。  张勇胜笑道:“金公子,你武功不到这个境界,给你说你也不明白。交手的时候两人会有所感应,这种感觉对应了文字描述,自然能有所体会和判断。除了须弥山掌,我想不出佛门还有什么掌法如此霸道。”  金凯还要说话,元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张勇胜说得没错,交过手的人对彼此的掌法感受最深。今天我虽然输了,但也知道了这门掌法的来历,算是小赚了一笔,老天待我真是不薄啊。”  张勇胜点点头道:“不过你以后练习最好注意一些,这路掌法吃内功得很,内功不到位害人害己。以你现在的内功积淀,二十年苦修也未必能应用自如。你在外行走江湖,还是尽量不要这么拼命。”  元慧苦笑着点点头道:“这事我也知道,可我就是不甘心。现在不甘心也不行了,你果然是少见的天才,我输得心服口服。”  张勇胜看了一眼台下,喊曾易道:“阿易,上来给元慧大师把把脉。你看治这内伤,是开副汤药,还是有现成的直接用?”  曾易点点头,翻身腾空跃上擂台。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用的是八步赶蝉的轻功。在场众人看得艳羡不已,这样的轻功一出场,武林高手的范立刻就出来了。在台上一站,任何人都得刮目相看。  走到元慧身边,曾易接过了一只手腕,仔细的把起脉来。元镇和金凯神情专注的看着曾易,生怕元慧有什么大碍。元慧反倒是一脸淡定,对自己的内伤毫不在意,安静的等着结果。  片刻之后曾易检查完毕,说道:“元慧大师的伤势并不严重,就是内腑遭到了气劲的冲击受了点伤,胸口还有一些淤血。到药店买点白药,把里面的保险子吃了,然后用内功化开,休息半个月就行了。”  元镇这才彻底放心,合什感谢道:“多谢曾兄弟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药店买药。只要师兄内伤没有大碍,我就放心了。”  曾易有些不好意思,谦虚的道:“元镇大师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本份。元慧大师既然受了伤,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元慧与张勇胜的比试结束,这闹腾的一晚上也就到了尾声。虽然大家都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只能挥手告别。这个晚上大家都收获不小,不论是二中的同学们,还是擂台赛一方都在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  对于二中的年轻人而言,这一晚上可以说是终身难忘的。他们第一次见到了接近于真实情况的实战,而不是带着护具的运动。这种打斗更加的激烈热血,危险性也更高,带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刺激。 (四百八十二)到韩小玉处过夜 实际上这种按照地下拳赛规则设置的擂台赛,除了赌博上的诱人之处外,这种血脉喷张的打斗场面也能给人带来巨大的刺激作用。不少观众在这种场合表现得非常兴奋,甚至陷入疯狂之中。  而擂台赛主办方的众人更是对张勇胜和元慧的比试津津乐道,他们办了那么久的比赛,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武林高手对决。这种打斗并不是电影特效,而是传统武术实战化的具体表现。  打斗的过程更加的危险和激烈,而场面也更加的震撼人心。与擂台赛的打斗相比,更加的华丽和美感,各种招式的变化让人叹为观止。那种达到人体极限的速度和力量,即便是力王也不得不心悦臣服。  在内功的加持下,不仅仅是人的身体超越了极限,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人类对身体的控制,对速度和力量的反应已经到了更高的层次。这是一种玄妙的境界,不是普通武者能够体会的。  离开了回龙工业区,张勇胜没有跟赵云飞等人返回酒店,而是打车去了韩小玉的住处。刚才跟韩小玉分别的时候两人有些恋恋不舍,在对方的软磨硬泡下,张勇胜还是屈服于温柔乡中。  二中的大巴要明天午饭后才返程云山,他和韩小玉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温存时间。想到韩小玉的善解人意,张勇胜的心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她是一种不同于别的女人,让他非常迷恋的温柔,心中难以割舍。  两人的幽会并不在韩小玉的家中,而是她在附近酒店开好了房间。现在他们之间多了一层关系,很多事情只能秘密进行。为了把这种尴尬的关系维持下去,他们只能瞒着所有人偷偷的来往。  张勇胜按照韩小玉的短信找了酒店,顺利乘坐电梯上楼。酒店很不错,看样子也是三星级的水平,各方面的环境挺好的。张勇胜顺着指引找到门牌号,敲响了房门,打扮得性感漂亮的韩小玉出现在眼前。  他们虽然下午才见过面,此刻却更像是就别胜新婚,一进门韩小玉就主动扑进张勇胜的怀里。张勇胜也非常配合,紧搂着对方的纤腰,很快沉浸在激吻的温柔之中,久久不愿意放开。  也许是两人许久未曾如此亲密,也可能是最近白芷萱怀孕让他憋得有些难受,在韩小玉面前张勇胜彻底放开了心扉,尽情的享受着这激情四射的时刻。韩小玉自然是全程配合,各种满足张勇胜的欲望。  年轻人在这方面想来是放纵的,更何况正处于血气方刚张勇胜。他的身体状态远超常人,在女人方面的欲望极大,否则也不会早早的就和白芷萱搞出人命。此刻没有父母在身边,他完全放纵开来。  他和韩小玉仿佛又回到了刚见面的那天晚上,在彼此身上释放着身体的能量,将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用到了极致。宾馆的房间中响起了令人血脉喷张的声音,男女之间的疯狂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  张勇胜平时看起来挺随和,实际上是相当霸道的,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对于身边的几个女人,说他对她们没有爱是假的,但欲望似乎更多一点。尤其是在这种亲密时刻,更是表现出了一代武林霸主的气概。  不论是梁爱萍,还是白芷萱、吴秋月、韩小玉,都相继被他的这种气概所征服,给他带来了不同的身心上的慰藉。这种慰藉给他带来的,全身心各方面的满足感,让他更加的迷恋她们。  张勇胜在韩小玉这里的感觉与别的女人不同,这种全身心放松的温柔乡,让他少了平时的约束感,能够尽情的放纵自己的欲望。韩小玉很会伺候男人,在这方面完全是专业性的,这也是张勇胜恋恋不舍的原因。  韩小玉经历过的男人不计其数,她在男女之事上有着极高的技术水平。她美艳绝伦的姿色、身经百战的技术、温柔的性格、善解人意的聪明都让张勇胜回味无穷,直到第二天上午醒来依然意犹未尽。  看着怀里的美人,张勇胜紧了紧揽住娇躯的手臂,感受着对方身上滑腻的手感,心中有些暗自感叹。愉快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他的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过了中午他就要回去了,下次相见至少要到暑假了。  就在张勇胜浮想联翩的时候,韩小玉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小她十几岁,却让她感到非常的满意。他身上的男子气概,给人带来的安全感,都是她所迷恋的。  经历过这些年的磨难之后,韩小玉更加珍惜现在的一切,而这一切都是张勇胜带给她的。如果没有张勇胜,她也许还凤凰夜总会供人玩乐,依然陷入在仁和商会的火坑中,永远无法摆脱。  张勇胜不仅将她带离了火坑,还帮她解决了未来的生计问题。如果不是看在张勇胜的面子上,唐嘉伟也不会如此照顾她,帮她找到这么好的铺面。她现在钱不少挣,孩子有了好的生活,也该好好的报答张勇胜了。  可是以张勇胜的能力,他什么都不缺,韩小玉能为他做的非常有限。她最终只能付出自己仅有的姿色,给张勇胜带来极品的身体享受。虽然这说出去有些不堪,但这也是她唯一的本事了。  两人的关系比较特殊,毕竟是远方的表亲关系,而且岁数相差不小,是不可能有未来的。韩小玉知道张勇胜未来有着大好的前途,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珍惜两人在相处的每一刻时光。  “你在想什么?别担心,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韩小玉见张勇胜盯着自己发呆,以为他还在担心事情被父母发现。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有,其实也没啥可担心的,你都不怕,我还怕啥?男子汉大丈夫,干了就要认,哪能连个女人都不如?”  韩小玉“噗嗤”一笑:“想不到你还挺大男子主义的,平时彬彬有礼的样子装得挺像那么回事,一上床比老虎还凶猛。” (四百八十三)韩小玉的那些事 张勇胜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这不是你喜欢的么?昨晚你叫的声音震天响,也不知道隔壁的住客有没有意见?”  韩小玉脸色微微一红,妩媚的道:“还不是你太厉害了,弄得人家受不了。你这人一点也不懂得温柔,年轻小姑娘哪受得了这个?”  张勇胜舔了舔唇舌,脸上露出坏笑:“提什么年轻小姑娘,你别不是在吃白芷萱的醋吧?你和她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韩小玉紧紧的搂着张勇胜,温柔的道:“我才不跟她比。只要你有空来我这里坐坐,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我可不敢奢求。”  张勇胜点点头,抚摸着对方光滑的背脊,叹息道:“你放心吧,我虽然贪婪,但也不是无情的人。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别的我不敢保证,生活上有要求你尽管提。”  韩小玉微笑着摇摇头道:“不用了,你已经给我很多了。我现在挣的钱足够花,孩子的生活教育也没有问题。这样安定富足的生活在以前就是奢望,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了。”  张勇胜有些不解,在韩爱华眼里,韩小玉是出了名的贪慕虚荣的女孩。也正是因为这个性格,她才会选择和男友私奔,最终堕入了火坑。可现在她却说出如此知足的话,是在让人感到意外。  “你好像跟我妈说的不太一样啊。我妈说韩家的九妹可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为了得到某些一样东西,经常搞得父母非常头疼的那种。”张勇胜仔细的看了看韩小玉,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韩小玉苦笑着摇摇头,反问道:“大姐还说了什么?在她心里我就是这么不知足么?有没有说我和你三舅的事情?”  “你和我三舅还有事情?”张勇胜惊得愣住了,半张着嘴,表情僵硬。  韩小玉点点头,叹息道:“的确有一些往事,看来大姐没跟你说。其实那都是很早的事情了,现在说出来也让人尴尬得很。”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有啥事?能不能给我透露一点,我不会说出去的。”  韩小玉微笑道:“其实也没啥事,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那年我如果不是跟老黄私奔离开河岗,现在你得叫我舅妈了。”  “还有这事?”张勇胜一俩懵逼,这种事他从来没听说过。虽然是快十年前的事情的,但小时候似乎没有这个记忆。  韩小玉娓娓道来,说出了当年私奔离开河岗的起因。其实他们私奔虽然有着下海挣大钱的想法,但直接诱因还是韩小玉和韩爱军的婚姻问题。两人以前事有过定亲的,那年本来都说好成亲过门了。  两家虽然都是韩家的人,但因为年代久远,也超过了三代,所以同族内婚姻还是偶有发生的。但韩小玉嫌弃韩爱军退伍后没有正经工作,赚不到钱,不愿遵守父母之约,便偷偷跟同剧团的黄健好上了。  韩国龙是个要面子的人,哪能在同族面前爽约,所以逼着女儿出嫁。韩小玉也是倔脾气,逼急了就跟黄健私奔,搞得韩国龙丢尽了颜面。虽然韩爱华和韩爱军没有说什么,但韩国龙自己却气得一病不起。  “难怪国龙爷爷气得生了那么重的病,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个由头呢?”张勇胜恍然大悟:“这事我妈回家就没有提过,二舅和三舅也没提过这事。不过你这真是挺狠的,听说他老人家那次差点没熬过去。”  韩小玉点点头,叹息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倔脾气上来就选择了一走了之。其实也不是你三舅不好,就是觉得和他没感觉。他是个粗人,我当时喜欢文化人,我俩处不到一块去。”  张勇胜无奈的笑道:“三舅虽然是当兵的,但做事很细心的,算不上粗人。要说粗人,我才是真粗,除了练武,啥都不太会。你高中好歹是一中的,我现在连二中的前十都进不了。”  “你的确挺粗的,这点我深有体会。”说着韩小玉嘴角露出暧昧笑容,眼波中流露出诱人的情意,盯得张勇胜心里直跳。  张勇胜被她看得受不了,心中之火蠢蠢欲动。然后他翻身将其压在床上,房间里再次响起了让人销魂的声音。两人又是一场鏖战,直到全身大汗淋漓才鸣金收兵,对彼此的表现都非常满意。  两人一起待到接近中午才起床,然后在酒店吃了午饭,最后韩小玉开车送张勇胜回二中代表团入住的酒店集合。韩小玉很贴心的给张勇胜父母准备了一大堆礼物,张勇胜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按时抵达酒店门口,二中的大巴车已经在等着了。同学们正在办理退房手续,大家也把行礼往车上送。见到张勇胜被韩小玉送回来,众人都露出古怪的眼神,看表情就知道他们在瞎琢磨。  韩小玉长得太漂亮了,化妆之后更显得年轻,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她的穿着性感漂亮,将女人的妩媚艳丽充分的表现出来,正是对少年们吸引力最大的时候。大家看得目不转睛,连心弦都被拨动了。  张勇胜赶紧给他们解释道:“这是我九姨,我妈的远房表妹,专门送我过来的。她还给我妈准备了东西,让我带回去呢。”  韩小玉笑吟吟的给大家打招呼,然后打开汽车的后备箱和侧门,让张勇胜把礼物拿下来。张勇胜立刻催促着赵云飞等人帮忙,把大包小包的各种礼品搬到大巴车上,整整堆了后排好几个座位。  见韩小玉开着小车离开,金凯皱着眉头把张勇胜拉到一遍,质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老实交代,你们昨晚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白芷萱的事?”  张勇胜赶紧抱屈道:“你胡说啥呢?她真是我九姨,我就是顺便看看她。她在江源做生意,老公前几年死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萱姐也认识她的,过年的时候还一起吃过饭。” (四百八十四)代表团载誉归来 金凯仔细的看了看张勇胜,将信将疑的道:“你说的是真的?我总觉得不对劲,肯定有问题,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做对不起白芷萱的事,我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勇胜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道:“哪里不对劲了嘛?你就是太敏感了,尽胡思乱想。不信你回去问问萱姐,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金凯沉思了片刻,说道:“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不是长辈看晚辈的眼神。这种眼神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们两个肯定有事。”  张勇胜叹息道:“长辈看晚辈是啥眼神?奶奶辈的和妈妈辈的有啥区别?我觉得你就是在胡思乱想,眼神能说明啥问题?你要是不信我,自己去查,要是能查到啥证据我也认。”  金凯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其实就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他拿这个感觉去找白芷萱,别说白芷萱不会相信,说不定还让梅新月觉得他对白芷萱贼心不死,到时候两面不是人。  赵云飞见两人在角落里嘀咕,找了过来:“你俩偷偷说啥呢?有啥好事别忘了兄弟们啊,你们可不准吃独食。”  “这都要回云山了,还有啥独食?他有点武学上的问题,咨询我一下。”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我的行礼都拿上车了嘛?没什么遗漏吧?”  “我办事你放心,肯定不会遗漏。”赵云飞拍着胸脯保证道:“你那位九姨出手真够大方的,买了那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她在这边做生意,赚了点钱,专门给我爸妈买的。我也就跟着占便宜,得了一对情侣表。”  “她还送你情侣表?”金凯惊呼道。  张勇胜无奈的解释道:“是送给我和萱姐的,你别一惊一乍好不好?她还送我妈和萱姐每人一套化妆品,送给我爸各种营养品呢。亲戚之间送礼很稀奇么?难道你家亲戚之间不互相送礼?”  金凯还是不太相信,追问道:“那为什么不送别的?按理说你是高中生,送些学习上用得上的,总比什么情侣表合适吧。”  张勇胜有些头疼,耐心解释道:“她过年回去看她爸妈,正好遇到我和萱姐也去了。我俩过年的时候把事情定下来了,回去都说是我的新媳妇。她当时没给我俩准备礼物,这回算是补上了,你就别瞎猜了。”  “你俩把事情定下来了?”赵云飞惊喜道:“恭喜恭喜啊!想不到这么快就定下来了,我以为你们要拖到大学毕业呢。”  张勇胜点点头道:“大年初一去我们白家团年,当时双方家长在酒桌上就定下来了。这次回老家,对外介绍都说萱姐是我新媳妇呢。结果我按照成年人算,给出去不少压岁钱,简直是亏大了。”  赵云飞苦笑着叹息道:“我也是,不知道谁规定的,定了婚就算成年人。不但压岁钱没了,还得倒给人家钱,真是太坑了。好在订婚的喜钱收了不少,就是到不了我手,全被李媛媛拿去了。”  张勇胜深有同感,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我这还没满十八岁呢。现在我妈每个月的钱都直接给萱姐,说什么男主外女主内。萱姐以前还是挺大方的,不知道为啥一管了我的钱,反而抠起来了。”  金凯瞪了张勇胜一眼,冷哼道:“还不是怕你在外面乱来。全校谁不知道,就你张勇胜幺蛾子最多,一会儿一个主意。我觉得还是管得紧一点好,免得你在外面乱来,最后只能害人害己。”  赵云飞对此非常赞同,点头道:“谁叫你花样最多呢,你就认命吧。要是像我这种直肠子,李媛媛根本不用担心我在外面干啥。”  张勇胜对此根本无法辩驳,他已经在女同学眼里已经声名狼藉了。以李媛媛带头的女生,都认为张勇胜心太花,不看牢了容易出事。白芷萱居然跟她们凑热闹,把张勇胜看得很紧,让他感到百口莫辩。  很快大家都准备完毕,上了大巴车,踏上了返回云山的旅途。与来时兴高采烈不同,返程时大家都显得依依不舍。对于大城市的风光,大家在这两天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下,还有相当多的地方没有去。  相比于云山小县城,江源市太繁华了。别说市中心的各个人烟稠密的商贸区,就是普通的民居社区也让他们大开眼界。两相对比云山至少有十年的差距,即便是城中心的繁华区域也远不如江源。  与同学们的离愁别绪不同,张勇胜终于可以长吁一口气了。这次江源之行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周,但也让他有种操碎了心之感。带着这些十几岁的年轻人,让他们逐步融入到江湖中,让他感到压力极大。  从云山出发时他还很犹豫这么做是否太过拔苗助长,现在看来效果还算不错。在这即将成年的日子里,让他们开始接触真正的武林社会,为以后行走江湖增加见识,应该能打下一个不错的基础。  至少在对比了江源育才中学和擂台赛选手的实战差距后,他们对于自己的能力有了较为清晰的认识。这种认识能避免他们高傲自大,走上不可控的歪路。也能让他们对未来有个清晰的目标,促进他们练武的决心。  傍晚的时候大巴车抵达了云山,回到云山二中的校门口。为了迎接开会归来的代表团,杜志诚带着校领导和中层们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见到杨洪波下车,大家立刻围了过来,各种寒暄问候不断。  气氛非常的热闹,大家相互招呼着,表达自己的感情。杜志诚非常高兴,这次二中派代表团出席武协的年度会议,也算在云山的教育圈子里放了个卫星。自从代表团出发后,二中就引起了各方的瞩目。  除了顶头上司教育局外,体育局、宣传部、报社等各个单位不断打电话来问,杜志诚的手机都被打没电了。他这一周过得可谓是风光无限,走到那里都受到热情的招呼,让他感到成就感十足。 (四百八十五)带着礼物回到家 杜志诚对代表团的归来表示祝贺,还在食堂安排了便饭给大家接风。一大堆人兴高采烈的来到食堂,进入了提前准备好的包间,然后是在官样文章加持下的胡吃海喝,大家都其乐融融。  整个过程非常的愉快,老师们觥筹交错,畅谈着江源之行的见闻,开心的交换着彼此的意见。张勇胜等人也非常的高兴,杜志诚破例给他们多放一天假,在家里休整一下,周二才回到班里上课。  张勇胜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是张建雄亲自开车来接的。他带回来的行礼太多,一个人根本拿不了。张建雄对张勇胜的此行也与有荣焉,这几天熟人碰到都在问他这事,让他脸上非常有光。  把车停在家属区的楼下,父子俩从后备箱中提出大包小包的行礼,慢悠悠的往楼上走。韩小玉送的东西不少,好在父子俩都是身强力壮之人,四只手把一大堆行李提上,臃肿的样子让邻居们颇为侧目。  进了屋,把行礼放下,张勇胜才发现母亲和白芷萱都在等着他。一家人热闹的寒暄着,然后收拾了东西,坐下来聊聊此行的收获。白芷萱笑容满面的看着男人,脸上也放出异样的光芒。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回一中住了呢,想不到也留下来等我,真是太辛苦了。”张勇胜笑着说道。  白芷萱妩媚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今天可是大功臣,不等你回来,我敢回去么?听说你们打得很不错啊,把育才中学都赢了。”  张勇胜得意的吹嘘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打这种程度的比赛,小意思而已。他们就是普通学生,实战能力有限得很,比曾易打群架的对手差远了。这次只是友谊赛,以后咱们还要参加全国的比赛。”  张建雄呵呵笑道:“刚才顺便跟老杜聊了几句,听说最近二中在县里红得很,走到哪里都万众瞩目,好久没有这么风光过了。听说县里的几个大脑袋都很关注这事,还要到二中调研呢。”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听说这事把一中的学生们羡慕的不行,以前这种事是他们独家专有的,现在二中也能跟他们抢饭碗了。”  韩爱华叹息道:“二中一直被认为是云山最差的学校,想不到杜校长这才上任几年,变化居然这么大。阿胜也是运气好,遇到这么好的老师。要是能在高考前能有加分项目,那就更圆满了。”  张勇胜笑道:“如果全国比赛能够获奖,肯定能有加分项的,具体就要看参加哪个级别的比赛了。下学期武协有个青年联赛,学校也鼓励我们参加。这个只是省级比赛,加分应该不会很多。”  韩爱华笑道:“有加分就不错了,你咋还挑三拣四的?每年一中能拿到加分的学生也没几个,跟何况其他学校?”  白芷萱瘪瘪嘴道:“一中那个加分就是扯,不需要分数的人加一大堆,有需要的一分没有,加与不加没啥区别。陈丽这种学生拿加分有啥用?她都快考满分了,再加又能多到哪里去?”  张勇胜叹息道:“没有办法,现在的教育都是这样。好在咱们学校中走特色教育路线,不存在一中那种扯淡的加分规则。”  “对了,刚才碰到陈丽,他让你回来后去找她一趟,然后把这一周的习题补完了带过去。”韩爱华提醒道:“你这一周可缺了不少课,接下来可得抓紧时间了,不要因为课外活动影响了成绩。”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张勇胜拍着胸脯担保道:“妈,九姨给你们买的东西你们等下拿过去吧。都是你们女人用的玩意儿,我拿来没啥用。我和萱姐就一对情侣表,一人一块正合适。”  看着堆在桌上一大堆礼品,韩爱华皱皱眉头道:“你咋收人这么多东西,人家赚钱也不容易。虽说是亲戚,但关系已经很远了,你这孩子一点分寸都没有。这份人情收下来,以后只能再找机会还了。”  张勇胜辩解道:“又不是我要的,是九姨硬塞给我的。她说你小时候照顾过她,又悔了和三舅的婚事,心里有些过不去。送一对表,是给我和萱姐的订婚礼。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好意思拒绝么?”  “她连和你三舅的事都给你说了?”韩爱华感到很意外:“其实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合适,是她爸非要将他嫁给老三的。现在老三的孩子都上小学了,还提这个事干嘛?”  张建雄呵呵笑道:“老三当年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刚刚复原回来那阵,上门提亲的都不少。他自己脾气倔,不想在村里找,觉得县里姑娘更合适。现在看来也挺好的,一家三口也挺幸福的。”  韩爱华点点头道:“他这人心高气傲,不愿意在家务农,所以才打算在县里安家。如果不是因为韩小玉家的户口在县里,他也不会答应国龙叔。谁知韩小玉自己反而不乐意了,事情被搞得一团糟。”  白芷萱翻了翻行礼,惊讶的道:“你这位九姨出手很大方啊,这化妆品要不少钱吧?还有这个情侣表也得上万块,这些营养品也不便宜,加起来也得好几千。她在江源干啥了啊,发了这么大的财?”  张勇胜解释道:“她在南华商贸中心的楼下开了个奶茶店,铺面不小,应该有一两百平方。我去的时候生意挺好的,好多年轻人排着长队买奶茶。听说一年能挣十好几万呢,这点钱对她不算啥。”  “卖奶茶能这么赚钱?”韩爱华颇为惊讶:“她以前就是个演员而已,歌舞什么的都会一点,怎么会卖上奶茶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没问这个,反正她过得挺好的,这个你看她穿着打扮就知道。南华商贸中心的铺面可不便宜,她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也是有点本事的。老韩家出息的人不多,她也该算一个了吧。” (四百八十六)农机厂重组开始 韩爱华点点头,叹息道:“一年挣十多万,比我和你爸都厉害了。梁爱萍算是能挣钱的了,她在商业街的那个铺子也没这么挣钱。”  张建雄笑道:“云山的铺子哪能跟江源的比,更何况是商贸中心的。那里就是寸土寸金,能拿到店铺就不错了。奶茶这种东西在南方很普遍,在咱们省还是稀罕物,生意好一点很正常。”  白芷萱笑道:“既然人家这么大方,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我化妆品用完了,这些也能接得上,真是瞌睡了就送枕头啊。”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你不是怀孕么,怎么还要画妆啊?这些东西都有化学成分,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又不画浓妆,只是日常护肤保养,对孩子没啥问题的。这个品牌我熟得很,不会有啥不好的影响,你放心吧。”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天,韩爱华带着白芷萱离开家属区,回一中的老房子去了。张勇胜把他们送到家属区的大门口,然后才慢悠悠的返回。第二天他可以休息一天,然后才回到日常学习的节奏中。  时间快到五月份了,农机厂的收购重组的期限一天天的接近。张勇胜这些日子保持着和梁爱萍的电话沟通,对这个事情非常关注。目前看来变化并不大,五月份农机厂正式开始进行重组操作。  这个重组案全县瞩目,关系着上千人的生计问题,所以一点都不能马虎。张建雄这半年没出去跑车,就是在家里帮着货运站的老职工运作。只要能从农机厂搞到一批二手车,他们的车队就能扯起来了。  张建雄这些年在外面都是挂靠在别人的车队上,接一些散活,赚不了多少钱。要是有自己的车队,他就有办法接到大活,以后的日子就好多了。所以他也很期待收购案赶紧解决,他们能得到些好处。  张勇胜更关心的是万家的问题,他知道万家肯定会出幺蛾子的。从现在上报的方案看,梁爱萍这边肯定是有着绝对优势的,但万家并没有撤出,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他不知道万家会怎么做,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副县长胡一波最近非常的高调,频频在县里的电视新闻中亮相,各种宣传企业重组的好处。但老百姓们似乎并不买账,私下里对农机厂的职工们非常同情。有了货运站等企业的前车之鉴,农机厂工人对未来非常悲观。  在农机厂内部对于重组的争论也非常大,不论是汪建设力主的管理层收购,还是程国兴和工人们推出的职工股,都没有得到广泛的支持。很多工人还处于观望状态,甚至有人组织起来反对重组。  为此农机厂内外闹得很厉害,正常的生产活动基本上停止了。反对重组的人拉了横幅,在厂门口的大路上挂上宣传标语,抨击以汪建设为首的管理层。虽然胡一波带队下场做了几次工作,但收效甚微。  就在这种吵吵嚷嚷中,时间跨过了五月份,按照胡一波年初上报的计划,农机厂的资产重组正式拉开了序幕。胡一波亲自出面召集各方面开会,提交了重组的需求和报告,各方也提出自己的条件。  由于经过几个月的吹风会,万家和金家两方的收购条件直接摆到了桌面上。梁爱萍出面制定的收购计划是非常优越,她利用自己对农机厂的了解,给出了一阵套方案,对农机厂职工们非常的优厚。  因为是三家合作收购,资金上面也比较宽裕,金家提出的条件受到很多农机厂中层支持。梁爱萍还通过关系在农机厂的家属圈子里宣传,赢得了不少职工的期待,在方案评比中占据了上风。  与梁爱萍的方案相比,万家的方案就是在画大饼。万家不但在资产收购方面给出的价格较低,而且对于人员上的安排也让很多职工反对。他们要裁掉至少三分之二的工人,这对农机厂将是极大的损失。  但是万家的计划得到了云山县里上层的广泛支持,其主要原因在计划中上层得益是最大的。万家不但优先收购县里的股份,而且对之前县财政支持线的职工工资等开销也给予一定的返还。  在银行贷款方面,万家也承诺优先归还银行贷款,主动答应借钱给汪建设等人搞管理层收购。这样的条件让县里和厂里的管理者们都很支持,毕竟是空手套白狼的事,谁不乐意占点便宜呢?  然而职工股的计划却在县里受阻了,虽然胡一波没有公开的驳回,但也没有表态,压在那里一声不吭。职工们对此反对声很大,但是面对县里官员的强势,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各种给厂里的领导层施压。  这天是周末,梁爱萍约了白智勇、金富民在星光娱乐城谈事,张勇胜和金凯也抽空加入了其中。农机厂的收购重组已经开始一个多星期了,各方面的僵持让他们需要快速拿出一锤定音的方案。  这次见面程国兴也来了,他和金富民走得比较近,很希望金家的方案能够通过。但因为胡一波的刻意引导,再加上万家给县里贡献的利益比较多,县里上层很多人都倾向于万家的方案。  “今天上午在县里面开了个沟通会,胡县长临时召集的,谈了一下对两个方案的想法。他话里话外都很支持万家,县里财政、经济几个部门当官的都支持万家,只有劳动局反对比较大。”程国兴介绍会议的情况。  金富民冷笑道:“还不是金钱开路,姓胡的为了钱啥脸面都不要了。按照万家的方案,你们厂最多剩下三五百人,一千多号人下岗。即便是留用的也只能拿三成工资,大家都喝西北风去?”  程国兴愁眉苦脸的,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厂里的职工反对声音大着呢,上访的、去上级部门闹的都有,可这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县长,胳膊比我们大腿粗,现在人家要硬抢,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四百八十七)三家联合的方案 “硬抢?没那么容易。你们厂一两千号人呢,就凭他姓胡的摆布?”白智勇摇摇头道:“上次说组建护厂队的事情怎么样了?这个队伍得赶紧拉起来,把厂里的财产盯好了,我觉得肯定有人要玩猫腻。”  程国兴点点头道:“已经组织好了,厂里工会的几个人牵头,不会让他们转移资产的。但是汪建设的人比较反对,今早胡县长也在会上把我批了一顿。他们想让万家的市场保安队先进来,当时我就没答应。”  白智勇点点头道:“老程,这事你得顶住啊,全场上千号人可都盯着你呢。汪建设是指望不了了,他就是个软蛋,根本不敢惹姓胡的。说不定已经跟姓胡的说好了,等把厂子卖了去县里当个小官。”  程国兴摇摇头道:“这倒不一定,老汪虽然软一点,但还不至于卖厂求荣。他只是不敢得罪胡县长,什么事都听他的摆布。”  “说实话,老汪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让他当厂长也是为难他了。”梁爱萍想了想道:“我跟他做了几年夫妻,他的性子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就是做技术的,在企业经营方面完全是个棒槌。”  程国兴苦笑道:“他是县里指定的厂长,当年开发工程机械是立了功的,最早一批产品也卖得不错。当时厂里很多人就有意见,但县里压下来,我们也不好说啥,只能让他赶鸭子上架。”  金富民点点头道:“那咱们就不管他了,集中精力把工会和护长队抓好,尽量做工人们的工作。有多少愿意参加职工股的,咱们就吸纳多少。老刘的信用社已经那答应了,可以给职工股提供低息贷款。”  程国兴回答道:“职工股的事情我一直在推进,老赵他们也在帮忙弄,现在愿意加入的工人已经不少了。只是工人们没什么钱,大部分还是比较犹豫,怕背上了债务以后不好翻身。”  梁爱萍笑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可以用厂子资产担保的。以我现在的数据农机厂的资产状况是很不错的,所谓的资不抵债就是姓胡的让银行故意做出来的。这种抽贷逼债的事,他在别的地方也干过。”  张勇胜突然插话道:“梁姨,你这边能不能弄一份资产评估报告,咱们发到每个职工手里,让大家都清楚厂里的财务情况。姓胡的就是坑蒙拐骗大忽悠,不能让大家被蒙在鼓里,继续上当受骗。”  梁爱萍评估了一下道:“这个问题不大,过两天就能拿出来。但要证明其可信性,还需要厂里的财务后勤等站台背书,这块得请程厂长来办。”  “那太好了,尽快弄一个出来,发下去吧。最好加上预期的评估,比如职工股负债,还有还贷的计划等等。”张勇胜点点头道:“只要大家心里有底了,对债务有好的预期,职工股的阻力应该会小很多。”  程国兴想了想道:“这个主意还不错,只要梁总能拿出来,我让人站出来作证,请工会的人发下去。以我们现在的方案,只要职工股够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而且五十岁以前的工人都不用下岗。”  金富民皱了皱眉头道:“现在除了职工股,最大的问题是姓胡的在后面搞鬼,阻止县里通过我们的方案。我们得想办法把县里的人争取过来,只是劳动局还不行,至少还要加上工业、经贸方面的人。”  张勇胜有些不解道:“金叔,我们的方案给县里也不少钱了,银行那边的欠债和利息也一分不少,他们干嘛还这么卡着?万家根本没有我们大方,按照万家的方案,县里和银行都少赚不少呢。”  金富民和白智勇对视一眼,解释道:“小张,这里面的弯弯绕你有所不知。这事办成了是姓胡的政绩,办不成也是姓胡的背锅。所以县里都看私人利益,不会从大方面进行着手。”  “姓胡的毕竟是省里下派的,有其他的资源争取别人的支持。我们给县里的钱是公共财政的,他们又装不到兜里,自然不会太上心。公共财政得益的都是中下层,但他们在这种事上说不上话。”  金凯冷笑道:“这些人都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吸血鬼,为了自己的前途,就漠视老百姓的生死。他们就是墙头草,哪方给的利益多,就支持哪方。咱们得想办法来点硬的,不然他们不会低头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对的,得搞点事情施压,不能让他们那么肆无忌惮。如果不给他们点压力,他们肯定会漠视厂里职工的要求。如果有必要,组织起来集体游行示威,反正不能让他们说了算。”  “游行?”程国兴忧心忡忡的道:“这不好吧,县里三令五申要维持好工厂的秩序,不准工人们上街游行。组织这种事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而且很可能会坐牢,厂里的人也一定不会答应。”  张勇胜严肃的道:“现在的情况是,你不用点狠手段,他就以权压人。这事要是我们收购失败了,大不了亏点钱。你可要想清楚,按照万家的方案,农机厂可是一千多户人没饭吃,上亿的资产被人低价收购。”  见程国兴脸色不好看,金凯趁热打铁道:“如果万家收购成功,短期内或许不敢动你,但万家会放过你?况且一千多户人丢了饭碗,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们会放过厂里现在的这届管理层的官员?”  白智勇点点头,劝说道:“阿胜和金凯说得不错,再不下决心就两面不是人了。这次资产重组要让工人们满意,就必须要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万家提出的每家发一万块钱的安置方案,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程国兴也知道必须要有强有力的手段,才能阻止工厂被低价收购。可他就是副厂长,而且在厂里排名不占先。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掌握着财务和后勤部门,在资产评估方面有较大的话语权。 (四百八十八)胡一波终于出手 可要让他牵头与胡一波硬顶,他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毕竟人家是省里下派的县长,地位和权势都不是他能比的。而且对手是恶名昭著的万家,一旦事情失败,他必然遭到对方的报复,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见程国兴还在犹豫,梁爱萍笑着道:“老程,你放心吧,这事我来帮你安排。如果事情失败了,我负责给你在江源安排个工作,肯定比现在赚得多。你女儿也可以去江源的学校读书,学费和生活费我来管。”  程国兴惊讶的看着梁爱萍,不好意思的道:“梁总,这不太好吧。我做这事也不图这些,只是不忍心看着厂里一千多工人失业。”  白智勇呵呵笑道:“我们也没说你图这个,只是解决你的后顾之忧而已。你牵头干这个事,不论成败,万家事后肯定会报复的。有了梁总的庇护,万家就算手伸得再长,也不至于伸到江源去。”  金富民也道:“老程,你根本没必要怕万家。万家有自己的保安队,我们手里也不是没人。老白手下的工程队,我这边的矿工,哪个不比他们能打?他真要敢打击报复,我叫人把他的贸易市场给平了。”  程国兴看了看金白两位,苦笑道:“两位老总,我不比你们,我还得为厂子里上千号人考虑。真要是出了事,我带着孩子一走了之,厂子里的工人们怎么办?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我不能对不住他们。”  就在他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程国兴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片刻后他的脸色大变,眉头完全紧锁了起来。他匆匆和对方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似乎厂子里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白智勇皱了皱眉头,问道:“老程,厂子里出了啥事么?”  程国兴点点头,脸色凝重的道:“是的,刚才胡县长让万家贸易市场的保安队进入厂区,说是为了确保资产顺利转移交接。老项带着护长队将他们挡住了,双方正在对峙,我得马上回去一趟。”  “他凭什么这么做?重组方案还没有通过,万家凭什么提前进场?”金富民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老程这事你得扛住了,不能让他们这么肆意乱来。工会那边也要拿出态度,不能不明不白的。”  程国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知道的,在正式公布前肯定不会让他们进来。工会肯定也不会同意,老项带着护长队就在大门口挡着。主要是汪厂长和几个领导站在他们那边,工会也不好明这反对。”  张勇胜想了想道:“程叔,我跟你去吧,看看万家到底想弄什么花样?只要你们不松口,就汪厂长一个人也没用。万家再提高条件,也不可能达到我们给的条件,他们只能用盘外招逼你们答应。”  梁爱萍点点头道:“对,老程,你让张勇胜跟你去,他能帮你出出主意。他的鬼点子挺多的,又是老白的女婿,万家不敢轻举妄动。”  白智勇表示同意:“对,让阿胜去盯着,我再从工地上调一队人过去。不管万家来文的,还是来武的,我们都不用怕。”  张勇胜摇摇头道:“白叔,先别着急调人。现在是万家没理,要是他存着打混战的心思,调人进去反而容易上当。我先去看看,摸摸万家的底。胡一波玩暗渡陈仓这套,必然是有所盘算的。”  白智勇有些担忧的道:“你这样太冒险了吧,万一打起来怎么办?万家那伙人可不是吃素的,城北可没人敢惹他们。”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白叔,你就放心吧,我和万家动手也不是一两次了。他们上次不敢报复,现在就更没有胆子了。你不是在贸易市场附近有工地么?没事让工人们去市场里转转,探探万家的底。”  金富民嘴角一咧,哈哈笑道:“好主意,我在那边也有个货场,也让工人去市场里消费一下。万家不是喜欢玩阴的么?他敢动手我就堵他大门,看他怎么做生意。张勇胜,你小子真是奇才!”  梁爱萍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小子玩阴谋诡计还一套一套的,居然想得出这种损招。万家要敢在农机厂乱来,大本营都不保了。”  “好就这么办,他们去农机厂闹,我就让人去贸易市场堵,耍流氓谁不会?”白智勇一拍手道:“老程你尽管回去,不要怕万家那些人,我们给你撑腰。他要敢在农机厂乱来,我们也不是没有手段。”  程国兴看了看众人,点点头道:“好,只要有你们几位的支持,我就有底气了。你们放心,我们护长队也是靠得住的,不会让他们进来的。别说汪厂长站台,就是胡一波亲自来了,我都给挡在外面。”  金富民点点头,叹息道:“老程,厂子里就拜托给你了。金凯也跟你过去,他跟你们厂的子弟有不少是朋友,也能帮你做做工作。我们这边尽快把职工股的方案完善的,以这个为主进行收购重组。”  片刻后收拾完毕,张勇胜和金凯跟着程国兴离开,剩下的三人继续商量收购重组的后续方案。张勇胜让何金水派了车,三人迅速的赶到向农机厂。轿车在距离农机厂大门口五十米外便动不了了,整条街都被切断了。  农机厂的大门口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门口的主干道被占了一大半,只有一根车道有车辆行驶。围观的人很多,既有农机厂的职工和家属,也有附近的居民和工作人员。  程国兴带着张勇胜和金凯只能提前下车,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向厂子大门。一路上听着围观者的各种议论,程国兴锁紧了眉头。现在形势看起来不太好,有失控的迹象,万家要来硬的,很可能惹出大麻烦。  有的人是认识程国兴的,主动的让出了道,三人很顺利的进入了人群的中心位置。靠近了农机厂大门,张勇胜终于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事。在大门口正有两拨人正在对峙,其中一群人穿着农机厂的工作服。 (四百八十九)调查现场的情况 两拨人中间还有几个身穿城管制服的,横着橡胶棍将两边隔开,防止双方打起来。万家这边的人张勇胜一看就乐了,领头的是万家老三万福林,以前和他动过手的凌俊生和吴大明都在其中,有点精英尽出的味道。  这些人穿的都是城北贸易市场的保安制服,样式和新式警服差不多,只有肩章和臂章的样式不一样。这身衣服挺唬人的,再加上他们想来嚣张霸道,所以城北的居民根本不敢招惹这群人,见到只能绕着走。  他们的年龄都不大,都是二十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像吴大明这种擦边二十的是最年轻的。这些人找不到工作,在社会上无所事事。万家将他们组织起来,名义上是保安队,实际上就是欺压良善的恶霸。  对保安队的人不同,农机厂的人就比较繁杂了。既有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也有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他们个个脸上都是义愤填膺的样子,在领头的中年人的带领下将保安队拦在外面,阻止他们进入。  领头的人张勇胜认识,他名叫项明伦,是农机厂工会的管理人员之一。这人是退伍军人,因为当兵时受过伤,所以安排到农机厂搞后勤,算是比较照顾。他脾气比较倔,是个认死理的硬骨头。  程国兴让他来组织护长队,就是看中他连厂长都敢硬顶的脾气,能扛得住汪建设的压力。汪建设此时正站在项明伦等人面前各种劝说,但项明伦一步不退。只要他的倔脾气发作了,九头牛都拉不回。  汪建设这次是带着胡一波的圣旨来的,目的是让万家提前进驻,先掌握一部分企业资产,搞成既成事实。这种暗渡陈仓的手段胡一波在别的地方也用过,很多厂子顶不住压力,很快就宣布投降了。  但是汪建设也没想到程国兴会让项明伦守门,这让他有些挂不住脸。项明伦可不管你是不是厂领导,你有多大的官。只要对工厂不利的,他绝对不会妥协。他带领的护厂队队员都是这种脾气的工人,骨头一个比一个硬。  不出张勇胜的意料之外,赵云飞也混在其中凑热闹。他个子大,看起来跟成年人没啥区别,要是动手更能一个打三个。有他作为护厂队的核心人员,万家的保安队就算想动手,也无法轻易占到上风。  程国兴径直朝着汪建设走去,而张勇胜和金凯则留在了人群之中打听消息。围观的群众不少,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张勇胜和金凯各种打听,很快把事情发生的经过了解清楚了。  万家的人很早就来了,先和汪建设商量了一番,然后就要接替农机厂的门卫,直接进厂驻扎。当时正好项明伦就在门卫附近,很快就带人赶了过来,将汪建设的命令顶了回去,差点和保安队的人打起来。  农机厂方面的人来的很快,刚推搡了一会儿人数就超过了保安队。因为汪建设从中劝阻,保安队也见农机厂人数占优,这才没有公开动手。双方推搡谩骂了一阵,直到城管的人过来了才被分隔开来。  张勇胜四处张望了一下,皱着眉头道:“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还没见警察的影子,这边的片警是几个意思?都在家装死呢?”  金凯冷笑道:“上面肯定有人打过招呼了,不然万家不敢这么嚣张。大白天的就来抢地盘,真是不把农机厂的人当人看了。”  张勇胜叹息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种烂手段都用的出来。我敢打赌,要是真打起来了,警察过来肯定是拉偏架。”  金凯点点头道:“我给曹所打个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过来盯着。就算控制不住打起来,咱们也不会吃亏。”  张勇胜疑惑道:“还可以这么干么?这边可不是曹所的片区,会不会给他惹麻烦?胡一波背后可是有大人物的。”  金凯瘪瘪嘴道:“再大的人物也在省城,远水救不了近火。曹所只是过来盯着,又不是要动手,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放心吧,这种事曹所有经验的很。你别看他平时一本正经的,其实也是个老油条。”  张勇胜点点头,然后在周围张望起来。很快他在远处的城管中发现一个熟面孔,是同住货运站家属区的侯亮。他和侯亮很熟,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现在进出的时候也经常碰到,关系还算不错。  绕过拥挤的人群,张勇胜转移到了侯亮的附近,打招呼把他叫到跟前:“三哥,你不是在菜市那边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侯亮外号侯三,所以家属区的孩子们都叫他三哥。他一见是张勇胜,顿时笑了:“你小子咋来了,专门过来看热闹的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是来找赵云飞的,结果看了这么一出大戏。他们这是几个意思,到底还打不打了,别虎头蛇尾了。”  “你小子会不会说人话,唯恐天下不乱啊。”侯亮有些无语:“放心吧,有我们几个在,他们打不起来的。”  张勇胜瘪瘪嘴道:“万家的人这是几个意思?我听说重组的方案还没定吧,他们就能提前进厂了?”  侯亮摇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说是胡县长让来的,又拿不出公文,农机厂的不让他们进。我们就是过来维持秩序,最终还是他们商量解决。只要他们不打起来,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就让他们这么僵持着?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张勇胜打听道。  侯亮耸耸肩道:“没办法,我们又不是警察,这本就不归我们管。要不是项主任和我们队长关系好,我们才懒得趟这趟浑水呢。”  “警察呢?闹成这个样子,路都堵了一大半,这么连他们的影子没看到?”张勇胜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侯亮摇摇头,叹息道:“不清楚,我们已经报警了,但人家来不来又不是我们说了算。就这么耗着吧,看他们什么时候商量出结果来。” (四百九十)金凯打出组合拳 张勇胜跟侯亮打听了一会儿消息,又回到原位找金凯。金凯刚跟曹卫国通了电话,商量好了这么介入的问题。官方必须要有靠得住的人介入,不然就是胡一波的一言堂,对于农机厂来说是很吃亏的。  金凯说了说曹卫国的答复和安排:“等下有交警过来疏通道路,有他们在周围盯着,就算刘启山的人拉偏架也不怕。”  “刘启山是谁?”张勇胜不认识这个人。  “他是南城的警察所长,负责这一大片的治安案件。”金凯解释道:“交警以疏通交通的名义过来,就算胡一波不乐意,也没啥办法。现在占了大半条街了,交警也没来,看来胡一波也提前打过招呼了。”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既然胡一波打过招呼,交警还肯过来趟这趟浑水?”  金凯冷笑道:“他只是打招呼而已,又不是下命令。更何况他一个管工业的副县长,凭啥给警察下命令?听了是给他面子,不听那也是秉公执法。交警又不是只有他的人,看不惯他的也大有人在。”  张勇胜“嘿”的一声笑了:“这姓胡的手伸得够长的,到处都能搭上线啊。要是这边真打起来,倒下去几个工人,他能扛得住?”  金凯瘪瘪嘴道:“他又不会扛,顶多把万家推出去顶缸。就算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他大不了换个县继续当官。”  “特么的,这些当官的太不要脸了。为了自己的私利折腾老百姓,真是贪得无厌。他要是在云山站稳脚跟了,云山的老百姓还有活路么?”张勇胜感到义愤填膺,脸上布满怒色。  金凯摇摇头道:“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他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我刚才顺便也给电视台也打电话了,他们很快就派人来。我今天就要看看,胡一波导演的这出大戏要怎么收场。”  “电视台的胆子这么大?连这种事也敢管?”张勇胜惊讶的道。  金凯得意的道:“县里的电视台现在日子不好过,连基本工资都发不了,更别提奖金了。我家经常赞助他们,他们也该投桃报李了。”  张勇胜惊叹道:“你这家伙挺能耐啊,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这一套组合拳打过去,我看胡一波就算能应付,也是闹得一身骚。”  两人在路边聊着天,一边关注农机厂门口的变化,一边等待交警队和电视台的人过来。半个小时后,交警队的人先到了,来了四辆摩托车和一辆越野车,车上的交警全副武装,停下车就开始疏通道路。  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农机厂门口的六车道的主干道都被堵得只剩下一个通道在用。大量的附近居民过来看热闹,甚至有摆地摊做生意的,热闹得不行。交警虽然来了不少,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交警只能勉强的拉了个隔离带,将人群带离主干道,避免堵塞交通。为了防止人群又往中间聚集,交警干脆停车在农机厂大门外靠近街道的位置守着。这么一来看热闹的人只能往靠近大门的方向挤了过去。  很快围观人群就挤到了万家保安队的面前,保安队顿时尴尬极了。他们想要驱散人群,却因交警在现场而不能用武力,反而被推得缓缓后退。没退几步他们就撞到了城管设置的隔离带,于是又没法前进了。  就这么推推攘攘中,电视台的转播车到了。云山的电视台是个小电视台,不能够现场直播,但可以拍摄录像和制作新闻节目。电视台的记者很积极,一来就往人堆里扎,引起了围观人群的关注。  电视台的出现让吃瓜群众们的兴趣更高了,纷纷向记者涌去,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此时汪建设、万福林、程国兴、项明伦正在门口的收发室里开小会,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们正因为胡一波的命令而争论不休时,外面传来了喧哗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怒骂和呼喝声。项明伦发现声音不对劲,出来一看,却发现万家保安队和农机厂护长队再次推搡在一起,互不相让,怒目相对。  由于双方人数太多,城管们根本阻止不了,干脆躲到一边去了。于是万家的人没了顾忌,全面向农机厂大门挤压。农机厂的护厂队却一步不退,后面有更多的职工加入,形势非常紧张,就快打起来了。  这才几个领导的小会开不成了,赶紧出来控制局势。万福林虽然奉命过来抢地盘,可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早就动手了。而且农机厂不比别的单位,有上千号职工的大厂,搞毛了谁也扛不住。  可形势发展到这里,已经不是他们几个能控制得住的了。互相推搡的时候,双方的火气越来越大,渐渐发展成了动手互殴的场景。万家保安队的都是年轻人,个个火气都不小,动起手来毫不犹豫。  农机厂的工人也不是挨打不还手的,尤其是赵云飞这样的子弟,经常打野架的,出手也毫不留情。片刻之后双方就打成一团,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满天飞,农机厂宽阔的大门口打成了一锅粥。  围观群众中居然还有出来占便宜的,冲进去见人就打,导致场面混乱不堪。周围的几个交警和城管根本弹压不住,按住了这边,那边打得更厉害了。大家的火气都不小,动起手来不认人,管你是领导还是马仔。  如此热闹的场面张勇胜和金凯自然不会放过,两人掏出兜里的手绢蒙在脸上,混在人群中各种占便宜。两人对此早有准备,一开始就抢了两件保安队的衣服披在身上,在人群中各种制造混乱。  他们专打万家保安队的人,出手毫不留情,几乎是一招一个,不到十分钟万家的防线就崩溃了。等到南城警长刘启山带着大批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这场数百人的群架已经快要结束了,农机厂大门口躺了一地的人。 (四百九十一)张勇胜乘胜追击 这场几百人的群架第一时间上了云山电视台的新闻,摄影师站在汽车车顶上把整个过程都拍了进去。虽然胡一波打了招呼,但因为其他有心人的推动,电视台也没有遮掩,让这场混战瞬间传遍了整个县城。  在张勇胜和金凯的刻意照顾下,农机厂这边损失并不大,被打伤的都是小伤。保安队的一百多号人可就惨了,轻重伤员人数不少,连县医院的救护车都不够用了,来现场的急救医生人数也不少。  他们不仅被农机厂的人围攻,还遭到身后吃瓜群众的背刺。虽然万家保安队的人更年轻,但在两面夹击的环境下,反而是最吃亏的。再加上张勇胜等人的加入,保安队的头目没有个能站着离开的。  万福林是最倒霉的,他刚从农机厂大门口收发室出来就被不明人士袭击,打得鼻血长流。他还没缓过劲来背后就被人打了几拳,后脑勺还挨了下狠的。后来他缩在墙角躲避,被路过的踢了不知多少脚,整个人狼狈不堪。  如此大面积的暴力事件,顿时惊动了县里大大小小的头目们。包括胡一波在內的县领导在混战结束后才来到现场,然后对此事件非常的震怒,要求彻查。而农机厂的工人们也是群情激愤,把矛头对准了万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县里领导们一边调查此事发生的过程,一边安抚农机厂工人们的情绪,还要防止此事在社会上引起发酵,被搞得焦头烂额。而胡一波更加郁闷,他还得想办法力保万家不被踢出重组计划。  这天中午吃完午饭,张勇胜拉了几个相关的人,在操场的小树林商量了起来。事情过去一周多了,风波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农机厂资产重组的事情受到全县人民的关注,作为当事人对此更加重视。  赵云飞对县里的处置非常不满,发牢骚道:“这些大老爷们收了万家多少钱啊,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让万家继续参与重组?”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此大的风波,居然没有在市里和省里引起什么反响。云山电视台播了几天的新闻也撤了,其他的新闻机构也没跟进,看来胡一波在省城的势力不小啊。”  周兰兵点点头道:“还有个奇怪的地方。一般这种事,上面都会派调查组下来。这次居然让云山县自己查,这包庇得也太明显了。”  金凯皱着眉头道:“他老丈人当过省里的副职,人脉权力不小,帮他把事情压下也是情理之中。不过经这么一闹,县里对农机厂的态度也有所转变,至少劳动局、工业局这块已经不支持万家了。“  赵云飞点点头道:“劳动局肯定是不支持的。万家的方案要下岗一两千工人,这么大的就业缺口,他们怎么扛得住?工业局长期吃我们供奉,没了我们这块,他们年底的奖金从哪里来?”  张勇胜想了想道:“也就是说,县里很多单位与农机厂的利益是挂钩的,应该不会支持农机厂全面出售。毕竟卖给万家后,农机厂肯定是分拆出售,以后给县里的上供也就没有了。”  “那肯定啊,我们是县里最大的厂子,牵扯到方方面面。前几年财政不景气,各单位发不起工资时,很多都到农机厂拆借。”周兰兵表示同意。  “你们知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多少钱是没还的?”张勇胜问道。  赵云飞摇摇头道:“这我们从哪里知道去?我估计他们就没还过,以他们的德性,吃了好处还有吐出来的道理?你们想知道这个得问程厂长,现在是他在管着财务和后勤,对这块肯定是门清。”  金凯心领神会:“你想要逼县里各单位还钱,把事情闹大?”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就是想施压而已,让他们中立一下,别一边倒的靠向胡一波。他们现在的情况我也清楚,还钱是不可能的,能按时发工资就不错了。之所以他们积极支持卖厂,就是想把这笔烂账销掉。”  赵云飞不解道:“那能有多少钱?这点钱在我们厂就是九牛一毛。”  张勇胜神秘的笑道:“关键不在钱多钱少,而在里面有没有猫腻。如果有什么手脚不干净的,被这些钱扯出来,日子可不一定好过了。如果事情闹大了,有人可能会去踩缝纫机的。”  金凯冷哼道:“他们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只要农机厂被拆分了,谁还能查到这些钱的走向?说不定他们这些年吃请和收礼都是这种套路,往自己腰包里揣了不少,对厂子不算太多,对个人可就肥了。”  周兰兵想了想道:“要是这么说的话,他们每年还要收咱们厂好多次礼,这些也价值不少钱呢。要是把这些旧账翻出来,说不定咱们厂里还能抓出几个蛀虫,汪厂长估计也保不住他们。”  金凯一拍手道:“那就这么办,我让我爸提出来,先好好查查这里面的烂账,我看胡一波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职工股的事情马上要上报了,如果这个查不清楚,每股的价值说不清楚,看他怎么搞资产重组。”  周兰兵有些担忧的道:“这么搞会不会得罪人太多了啊?把县里那么多单位都圈进去,以后咱们厂在县里可就不好干了。”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人家都想出卖你们了,你还担心这个干嘛?如果以后是万家掌权,倒霉的也是万家。如果我们把厂子拿下了,按照梁姨的计划是往江源发展,云山这么个小地方,谁还在乎?”  赵云飞点点头道:“这话说得有理,反正咱们已经撕破脸了。他们不让我们有好日子过,那就都甭过日子了。”  金凯宽慰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胡一波是初来乍到,还无法一手遮天,县里很多人都在观望。只要他的这票做不成,肯定是墙倒众人推。咱们县拿得出手的工业就没几家,农机厂挺过这一关就一切都顺了。” (四百九十二)程熙突然失踪了 张勇胜想了想,透露道:“梁姨那边职工股的评估报告马上就出来了,他们还是给大家留足了股份的。我初步了解了一下,股价也不算贵。你们可以回去打探一下,给各家做做工作,有闲钱的尽量认购一些。”  金凯点头支持道:“这是个好机会,我觉得农机厂的各家尽量把握住。我爸是想要把农机厂搞上市的,到时候股价暴涨,每家都能分不少钱呢。其实汪建设也在打这个注意,否则为啥对管理层收购这么热心?”  周兰兵惊讶的道:“就咱们厂也能上市?这也不太可能吧?”  “当然能,就农机厂的地皮也价值几个亿,更不要说里面的厂房、设备和各种资产。”金凯埋怨道:“当初你们是谁办的银行抵押贷款,实在太便宜了。以现在的地价,光是卖地都能把厂子盘活了。”  张勇胜叹息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只是现在上面压着,根本没法查。白叔这几年都在给房地产公司扛活,对这方面太清楚不过了。实在不行把原材料仓库那边拆了盖房出售,也足够还清银行贷款了。”  赵云飞和周兰兵惊得面面相觑,万万想不到还有这种操作。可是现在厂子被抵押给了银行,这些都没法操作,只能被别人盘剥。想到这里他们就觉得冤得很,对汪建设一帮人恨之入骨。  接下来的几天农机厂的资产重组案更加的热闹了,从上层领导到下层职工,都在进行各种争执。金家提出追讨县里各部门的欠款后,县里顿时闹翻了天。有的对金家破口大骂,也有的想走关系抹掉这笔烂帐。  金富民提出的条件很简单,这笔帐可以暂时不还,但一定要先搞清楚,然后签订处理协议,不能无休止的拖欠。可这笔帐本身就是糊涂账,甚至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真要查出什么,对谁都没好处。  万家倒是慷他人之慨,声称只要接收了农机厂,这笔帐可以直接抹去。这样一来农机厂的职工们可不干了,各种到主管部门闹腾。为了平息这个风波,胡一波也是焦头烂额,找各个部门做工作,力求把事情压下去。  各部门也很尴尬,很多都是上一任领导在位时搞的,现在翻旧帐就是烂摊子。而且这两年财政真的很困难,要是拿出钱来还账,大家的工资福利全没了。那从上到下都得闹翻了天,日子更没法过了。  如果是别的参加资产重组的商人,胡一波还可以用权势硬压。但金家这边是三家联合,其中金家是云山的地头蛇,沙河帮又是来自江源,背后都是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这事要闹到县外去,谁都讨不了好。  地头蛇与过江龙的搭配,让胡一波有点狗啃刺猬下不了嘴的感觉。胡一波的关系都在省城,而江源和省城向来水火不容。如果这事闹到省里,省里肯定是和稀泥,他就算有后台也不太好使。  与县里高层的焦头烂额相比,农机厂的职工们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如果按照梁爱萍的计划,职工股的确是有利可图的。农机厂前几年效益不错,炒股的人也不少,所以对这方面并不陌生。  对于那些年报上欺上瞒下的企业他们都敢买,更何况是自己知根知底的农机厂。赵云飞和周兰兵把张勇胜和金凯的意思带过去后,很多职工的心思都能活了,甚至有外面的人在农机厂提前收购职工的份额。  忧的是在程国兴和项明伦的推动下,重新全面清理农机厂资产数据的行动开始了,这是经过全厂职工大会表决通过的。之前梁爱萍的数据是按照去年汪建设的数据评估的,很多地方都有很大的遗漏。  为了推动资产重组,也为了配合胡一波的计划,汪建设当时指示财务做了不少欺上瞒下的事。这些事要是被揭出来,农机厂整个领导层一个都跑不掉。程国兴是后上任的,反而因不知情了躲开。  职工们要在工厂持股,肯定是要把这块弄清楚的,否则容易吃亏。甚至有人提出请外面的第三方财务公司来审计,避免工厂财务科的人做手脚。这个说法也在大会上得到很多人的支持,使得汪建设全程都黑着脸。  就在农机厂上下齐心整顿内务的时候,程国兴的家里却出事了。他那个不省心的女儿程熙失踪了,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程国兴忙着厂里的事,也没有顾得过来,以为她这几天都在同学家过的。  以程熙不良少女的习气,在同学家过夜也是经常的,程国兴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他有事找女儿,打传呼不回,去学校问了,才知道有三天没来上课了。这下程国兴着急了,连忙报了警,开始全城寻找。  这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农机厂,农机厂的职工们也帮着寻找,各种打电话询问自己的亲戚朋友。张勇胜也接到了赵云飞的电话,顿时警觉了起来,怀疑程熙的失踪很可能是万家在捣鬼。  “你是说程熙被万家的人绑架了?他们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周兰兵面露担忧之色,焦急的问道。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我也是猜测,但可能性不小。上次万家进驻农机厂的事被程厂长挡回来了,以他们的作风肯定会报复的。程厂长身边人多,进出都有人陪同,他们也不方便下手。”  赵云飞恨恨的一拳砸在墙壁上,咒骂道:“这帮下作的王八蛋,就会欺负老弱病残,真是卑鄙无耻。早知道那天我就下手狠一点,让万福林在医院多躺几天,免得他们这么嚣张。”  金凯脸色凝重的点点头道:“现在不是跟他们闹的时候,得尽快找到程熙。不管怎么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还敢杀人?”周兰兵惊呼,吓得脸色都白了。  “也许没有这么严重,只是最差的结果而已。”张勇胜叹息道:“我想他们劫持程熙也是为了逼迫程厂长退让,应该不会过分伤到程熙。但程熙肯定会吃苦头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找到再说。” (四百九十三)去三中周围逛逛 金凯点点头道:“等下我给各个学校的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安排人找一下。程熙平时在社会上活动不少,应该线索比较多。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得加快时间了,如果拖得太长,对程熙可不利得很。”  张勇胜想了想道:“老周,你们回去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万家那边有没有给程厂长打电话,或者是托人带话。我想他们要让程厂长让步,肯定有进一步的条件,最有可能的是威逼利诱。”  周兰兵点点头道:“这个我去问吧,我和程熙关系不错,应该能问到一些消息。希望程厂长撑得住,别向万家妥协。”  金凯补充道:“还有一个,顺便打听一下除了汪建设,还有谁和万家走得比较近。这些人很可能是万家安排在厂里的内应,以后指不定会玩什么花样。我们对他们得防着点,不能让他们把水搅浑了。”  赵云飞冷哼道:“还能有谁?就是汪建设的那几个狗腿子呗。这事我找人盯着,厂里子弟里面我还说得上话,保证让他们动弹不得。”  金凯和张勇胜把大网撒出去了,过了两天却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白芷萱在社会上认识的人也不少,各方面都打听了,也都好几天没见过程熙了。全城的歌舞厅、滑冰场、游戏机房都找遍了,依然不见踪影。  警察方面也没有一点消息,程熙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最蹊跷的是万家也没有动静,既没主动程国兴联系,也没有托人带话。程国兴真是焦头烂额,既要处理农机厂的事,还得打电话追着警察问消息。  这天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张勇胜等几人又凑到一起商量了起来。这次召集的人更多,张勇胜还拉上了白芷萱、梅新月和于洁。这事关系到整个农机厂资产重组案,大家对此都非常上心。  白芷萱有些怀疑的道:“勇胜,你是不是猜错了,也许不是万家干的?也许程熙因为别的事离家出走了,比如私奔什么的。”  “私奔?”这个猜测一出众人都乐了,赵云飞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就她那个嚣张霸道的性格,会跟哪个男人私奔?在她们那个圈子里,能让她看得上的男人还没出生呢,她跟谁私奔去?“  周兰兵也点点头道:“没错,她就没有谈朋友,更不可能私奔。我问过和她要好的几个姐妹,她前些天还挺好的,也没啥异常。以她一贯张扬的性格,要是和谁谈上了,这事还瞒得住?”  于洁想了想道:“也许不是万家干的,但可能是别的人干的。我听说她在滑冰场嚣张得很,得罪了不少人。有的小年轻想追她,她还给人难堪,让人丢尽了面子。会不会是那些人求爱不成,携怨报复?”  张勇胜凝重的点点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有谁知道是谁在纠缠程熙?”  于洁瘪瘪嘴道:“那人可不少了,她基本上在每个场子都有追求者。如果要筛选的话,至少能扒拉出七八个。”  “这么多?”赵云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到底在玩啥花样,真是不省心的玩意。这要一个个的查,得查到什么时候。”  周兰兵耸耸肩道:“没办法,她就是喜欢玩这个。那些小子主动往上贴,她表面上也是来者不拒,甚至提很多过分的要求。她喜欢用这种方式显示她的优越感,在初中生的圈子里当大姐头。”  “就是再麻烦也得查,这事没结果,程厂长也心不在焉,万家说不定会搞什么幺蛾子。”金凯皱着眉头道:“咱们还是发动关系,尽量去查查这方面的事。警察现在也没消息,事情比较严重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试试看了。我觉得程熙多半没有在城里了,或许周边乡镇会有线索。”  金凯表示同意:“你说的有道理,如果在城里,警察不可能找不到。看看那些追求程熙的,有多少是乡下到城里的人。这些人也经常拉帮结伙的,到处惹是生非,跟程熙有仇怨也很有可能。”  于是接下来查找方向发展到曾经追求过程熙的街痞混混,这些人在云山到处都是,真的是大海捞针。张勇胜也去打听了程熙学校的同学,包括吴秋月的侄子吴喜林,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又过了两天,正好是周末,周六下午下课早,张勇胜带着赵云飞去三中附近转悠。程熙是三中的校花,高中女生中都没她那么漂亮的,所以受到很多男生的追求,在那一带的娱乐场所名气很大。  三中现在学风比二中差多了,成功顶替二中成为云山最烂的中学。学校的老师们也破罐子破摔,上课时照本宣科,下课一概不管事。因此三中的学生彻底被放羊了,在外面打架斗殴的事情时常发生。  自从汪平两口子转校后,三中可算是群雄割据,只要是个人都可以拉帮结伙。程熙在这方面很有号召力,搞了个初中的帮会,竟然能跟高中生分庭抗礼,在三中的学生群体中非常有面子。  在三中周围的娱乐场所转了一圈,张勇胜发现到处都是穿着三中校服的男男女女,他们现在根本不背人。这些娱乐场所也不管未成年人不准进入的规矩,让他们畅通无阻,可以随意进出。  无论是初中生聚集的游戏厅、录像厅,还是高中生喜欢的歌舞厅、台球室,到处都是三中学生的影子。二中学生最嚣张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张旗鼓,三中的老师是彻底不管事了,随便这些小孩折腾。  张勇胜和赵云飞在路边的冷饮店坐下,一边喝东西一边感叹:“三中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啊,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夸张了么?刚才那个录像厅还在放毛片,看的居然大部分都是十几岁的小孩。”  赵云飞瘪瘪嘴,叹息道:“三中现在就是混日子,你以为这世界上有几个杜校长啊。听说四中也走上这条路了,那边也乱得很。” (四百九十四)丁玉琪没说实话 张勇胜点点头道:“程熙长期这样混下去,就算这次不出事,下次也在所难免。李明宇啥时候到,我们得等多久?”  赵云飞耸耸肩道:“等着吧,他说很快的。他堂弟在这边有点名堂,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消息。”  “李明伟那小子是吧?去年被我揍了的?”张勇胜不太确定的问道。  赵云飞点点头道:“就是他了,李明宇为此还找咱俩麻烦,然后被我揍了。他堂弟在这边人头挺熟的,说不定能有些啥消息。”  两人等了二十多分钟,李明宇拉着李明伟进了冷饮店,一边走还一边数落着。李明伟耷拉各脑袋,满脸的郁闷之色。被自家堂哥从录像厅里抓出来,而且是看毛片正嗨的时候,任谁心里都不痛快。  关键是李明伟在学校也算是一个名人,可在堂哥面前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在众多小弟面前被人抓走,可算是颜面扫地了。这事情要是周一被人传回到班上,不知道被其他的不良少年们笑成啥样。  一把李明伟按在座位上,李明宇气呼呼的坐下:“这小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大白天就看毛片,真是有够废材的,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  张勇胜憋着笑说道:“年轻人嘛,有好奇心也是正常的。只要没有出去惹祸打架,我觉得还有得救,不用太生气。”  赵云飞也劝说道:“毛片嘛,以前谁没看过。不过长期看这个也不好,影响人的心态,容易犯错误,还是节制一下的好。”  李明宇点点头,对李明伟道:“这两位你认识吧?有啥说啥,不要隐瞒。”  李明伟老实的点点头,招呼道:“胜哥,云飞哥。你们是来问程熙的事吧?警察也来问过了,真没啥有用的线索。”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问点关于程熙的,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那时候她在做什么?”  李明伟想了想道:“上周六晚上,我们还一起吃烧烤来着。当时她也没有什么异常,还喝了两瓶啤酒,看起来挺开心的样子。”  “你们什么时候散的?知不知道她散了后去了哪里?”张勇胜继续问道。  “那天晚上散伙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她说是直接回家,后来才知道没回去,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们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她向来我行我素的,谁都管不到她。”李明伟解释着那晚最后分别的事。  “她的那几个闺蜜呢?她没有去她们家么?”赵云飞追问道。  “没有,那几个女的警察都问过,也都没线索。”李明伟摇摇头道:“但我觉得她们可能没说实话,至少丁玉琪没说实话。程熙跟她爸吵架后经常在丁家过夜,这事丁玉琪都没有跟警察提。”  “丁玉琪是谁?她和程熙的关系很亲密么?”赵云飞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明伟看了张勇胜一眼,说道:“这女的胜哥也见过,就是上次带人围攻吴喜林的那个女生。她爸在北城的批发市场当保安头子,手下有一堆打手,所以她在学校里威风得不行,谁都不敢惹她。”  一提到这个,张勇胜顿时想起来了。去年处理吴喜林被打的事情,他和丁玉琪的父亲丁大中在医院大打出手,还引来了警察处理。顿时张勇胜警惕起来,想不到绕了这么一圈,又跟万家扯上关系了。  赵云飞惊讶看向张勇胜:“又是万家的人?老张,好像你猜对了啊。”  张勇胜点点头道:“很有可能,不过得找到切实的线索才行。这是你们给警察说没有,警察是什么反应?”  李明伟摇摇头道:“没说过,这是她们女生之间的事,我们咋好意思说这个?反正丁玉琪这几天怪怪的,昨天请假了,今天上午也没见到人。你们要找程熙,最好去找她问问,说不定她知道点什么。”  张勇胜和赵云飞对视一眼,感到里面有问题,立刻问道:“丁玉琪的家在哪里?你能不能带我们去?”  李明伟有些为难的看向李明宇,纠结道:“两位大哥,不是我不配合,可我要是带你们去,以后在学校里没法混了。在社会上混讲究一个义气,人家会骂我卖友求荣的,要不你们找别人问问?”  “啪!”李明宇一巴掌拍在堂弟后脑勺上,训斥道:“狗屁义气,你是电影看多了吧,一脑子浆糊。我告诉你,这事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程熙在丁玉琪家出事,你们知情不报,一个都跑不掉。”  “哥,你不能强迫我啊。这事跟我又没啥关系,我们平时就一起吃吃喝喝,又没干别的。”李明伟抱屈道。  李明宇冷哼道:“阿伟,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你以前在外面闹,各种闯祸,你爸和我爸都能保得住你,至少不会让你坐牢。但这事要是闹大了,别说是咱家的长辈,就是县长都扛不住,你脑子清醒点。”  李明伟犹豫着道:“没这么严重吧,说不定她就是想逃学,玩两天就回来了。以前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你们太操心了吧。”  张勇胜语重心长的道:“李明伟,这事不是小事,不然程厂长不会报警。他的女儿什么样,他比我们都清楚。如果只是逃学玩失踪,他根本不会这么着急。这事情背后复杂着呢,关系到几千人的生计,你要想清楚。”  李明宇点点头道:“阿伟,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觉得你们学校肯定有知情的。既然你知道什么,你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就算最后程熙死在万家手里,你也是无罪的,别人能不能躲掉,那就不好说了。”  李明伟顿时脸色大变,战战兢兢的道:“没……没……这么夸张吧,怎么还跟死人扯上关系了。我们平时闹着玩的,不……可能……杀人。”  李明宇皱着眉头催促道:“你还知道什么?别隐瞒了,一口气说出来。”  李明伟哆哆嗦嗦的道:“我……前两天……见丁玉琪戴了条银手链,……跟程熙的……一模一样,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 (四百九十五)危险万分的场面 别看李明伟人高马大的,长得快有李明宇高了,其实也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初中生。被李明宇三言两语一吓,又想到前两天见到的事,顿时脸色变得苍白。如果真出了命案,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赵云飞大惊道:“你说什么?程熙的手链在丁玉琪手上?这……”  李明宇也稳不住了,气急败坏的道:“你小子怎么不早说?这要是真出了事,你以为你爹保得住你?你真是个糊涂蛋!”  “别再耽搁了,赶紧带我们去丁玉琪家!”张勇胜脸色凝重起来,犹如乌云密布,沉声道:“要是程熙没事就罢了,如果程熙出了事,我让姓万的赔命,一条命换他们三兄弟的命。”  李明宇第一次见到张勇胜如此愤怒,惊得有些不知所措。赵云飞轻推了李明宇一下,给了个快走的眼神。李明宇立刻拉着李明伟离开了冷饮店,张勇胜和赵云飞跟在他们后面,骑车前往丁家。  骑车走在路上,赵云飞回过神来,对张勇胜道:“我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很可能人也不在万家手上。如果万家手上有人,这都一个星期了,他们怎么会没动静?说不定是丁家出了什么变故?”  张勇胜凝重的点点头,说道:“希望这样吧。如果真出了事,我就太对不起程厂长了。和万家、胡一波斗是我提出来的,不能因为这事让你们有所损伤。万家只要敢辣手摧花,我要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赵云飞摇摇头,叹息道:“这不关你的是,是我们厂的破事,你也是为了帮我。真要负责的是我,就算跟万家拼命,也应该我去。”  一行人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丁家的小区楼下。丁家住在北城,是哥拆迁安置的小区。原先他们住在贸易市场的位置,县里修建贸易市场拆迁,才把当地的居民安置在这里。  丁玉琪的父亲丁大中也因此被安排到贸易市场当保安,后来又当了个小头目,手下管着十来号人。贸易市场被万家拿下来后,丁大中也就成了万家的马仔,很多时候也干着兼职打手的身份。  这个小区刚修建好没几年,也不是什么高档楼,周围都是低矮的平房区。几人在小区门外停了自行车,然后步行进入小区。小区住户很多,都是拆迁安置的居民,到处都闹哄哄的,环境非常嘈杂。  在李明伟的带领下,几人穿过狭窄的楼间通道,朝着最面的一栋走去。一边走张勇胜却感到不对劲,越到里面居然越热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少居民下楼都往热闹处聚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在楼间通道口被人群给堵住了,根本没法继续往前。大家都纷纷抬头往天上看,有的人还在指指点点的讨论着。张勇胜顺着旁人的指点抬头看去,只见头顶的阳台钢窗上挂着一个女孩。  这女孩双手抓着封闭式阳台的钢窗栏杆,脚下悬空的吊着,情况危险万分。女孩离地很高,大概又六层楼的样子。如果放手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但下面的人只是抬头议论纷纷,却没人想办法施救。  “是丁玉琪!她就是丁玉琪!”李明伟惊呼道:“她怎么会挂在上面了?”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吩咐道:“从哪里上去,咱们赶快救人!”  “单元通道在另一面,这个窗户就是丁玉琪家的,她家正好在六楼。”李明伟指点道:“她应该是从窗户爬出来,打算沿着封闭阳台的架子爬到隔壁去。以前她被她爸关在家里,就是这样跑出来的。”  李明宇叹息道:“这女孩也太胆大了,这个高的楼,一个失足就死定了。得赶紧上去把她拉回去,她靠两只手撑不了多久。”  几人正准备往单元通道口走去,人群中突然发出了惊呼。众人抬头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丁玉琪在上面挣扎着脱困,不小心其中一只手脱开了,只剩下一只手吊着,情况更加的危急。  张勇胜果断的道:“这样吧,明伟你带老赵上去,想办法进去从里面施救。我在下面盯着,她要掉下来,我还能接住她。”  “你接得住么?这么高掉下来威力很大的,别把你给砸伤了。”赵云飞觉得不太可行:“上次电影院跳楼的,把警察都砸成重伤了。”  张勇胜严肃的道:“没办法,就是拼命也不能让她出事。她要出事了,程熙就没下落了,我们怎么跟程厂长交代?”  赵云飞点点头道:“要不我来吧,我身体比你好,说不定能多顶一下。”  “这不是身体的问题,是有技巧的,这个以后再教你。”张勇胜摇摇头道:“别墨迹了,时间紧张,你赶紧上去。”  在张勇胜的催促下,李明伟带着赵云飞往楼上去,两人刚走到人群转角处,身后又传来一声惊呼。两人赶紧回头看,只见头顶的丁玉琪另一只手也松开了,身体呈自由落体的状态掉了下来。  丁玉琪的身体在五楼封闭阳台的雨棚上撞了一下,顺着斜面滑落出来,朝着地面飞速下落。张勇胜见问题严重了,果断不再藏拙,身体一纵朝着一楼窗户扑去。他在窗台上一踩,借力蹿起三米多高。  此时张勇胜的半个身体已经高于一楼住户的雨棚,他伸手在雨棚上一按,借力再蹿起五米,瞬间腰部便过了二楼的雨棚。他的这一纵一按速度极快,身体无比灵活,犹如一只长臂猿。  正巧从楼上落下的丁玉琪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位置,张勇胜借着上升之势,一脚踩在二楼的雨棚上,双手抱向丁玉琪。他将丁玉琪揽入怀中,一股沉重的力量顿时沿着双手砸向他的身体。  张勇胜双脚在二楼雨棚边沿极速踩动,不时传出帆布撕裂的声音。他的身体随着不罚极速旋转,好像陀螺一般在雨棚上横移数米。丁玉琪从上掉落的巨大力量被他的旋转所化解,卸力传播到脚下的帆布雨棚上。 (四百九十六)程熙到底去了哪 “撕拉、撕拉”的声音,不断传出,张勇胜抱着丁玉琪,旋转着在雨棚的边沿上挪移。地面上的围观者被这情景惊得目瞪口呆,全场鸦雀无声。他们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在半空中如此救人。  “啪!”的一声脆响,雨棚的支架终于承受不住两人体重,从中断裂了。也就在同时,张勇胜大喊一声“老李!”,然后怀中的丁玉琪脱手而出,划出一道抛物线,向着李明宇的方向加速坠落。  李明宇被张勇胜的操作吓懵了,半张着嘴盯着半空中的张勇胜。直到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名字,在突然反应过来。只见丁玉琪飞扑了过来,李明宇来不及躲闪,只好伸出双手将其接住。  张勇胜这一抛,虽然卸去了绝大部分的下坠之力,但从二楼以上落下的力量也是失足的。尽管丁玉琪是女生,体重不过八九十斤,也给李明宇带来巨大的压力,撞得他连连后退。  好在李明宇自小联系跆拳道,下盘的力量还算不叫出色,虽然踉踉跄跄的后退,但也勉强稳住势头,没有一下子摔倒。他身后是自行车棚,他连退四五步,一屁股装在身后的自行车上,哗啦啦的倒了一地。  李明宇被自行车绊了一下,再也控制不住势头,抱着丁玉琪如同滚地葫芦一般滚了出去。周围的人见到两人摔了过来,赶紧后退躲避,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两人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身上沾满灰尘,狼狈不堪。  赵云飞和李明伟最快反应过来,赶紧返回人群之中,将李明宇和丁玉琪扶起。张勇胜在帆布雨棚上轻轻一点,身体如风筝一样横向飘动。然后他又在自行车棚在借力卸力,稳稳的落在了李明宇的面前。  “怎么样?你俩没事吧?”张勇胜关心的问道。  “你……你……你,会……轻功?居然能跳这么高?”李明宇还没从张勇胜的空中表演中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  张勇胜挠挠头,笑道:“轻功的事回头再说,先看看你身体有没有受伤。这丫头不轻,就算二楼掉下来也不好受。”  李明宇懵逼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我身体好,这点力量不算啥。”  “谢谢,我也没事。”丁玉琪小声的回答道,脸上不自然的红了。  “没事就好。”张勇胜又转头看了还在懵逼中的两位,又看了看围观人群,催促道:“赶紧回魂了,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赵云飞点点头道:“对,对,咱们赶紧走,这些人的眼神好怪。”说完拉着李明伟往人群外面走去。李明宇赶紧跟上,丁玉琪下意识的挽住他的胳膊一起离开。张勇胜走在最后,享受着吃瓜群众们诡异的眼神。  一行人穿过拥挤的人群,向安置小区外走去。小区居民自动的分开一条道,后面还有人低声议论,猜测张勇胜等人的来历。众人没空搭理他们,快速离开了现场,准备找个地方先问问程熙的事。  离开安置房小区,几人到了综合贸易市场附近的冷饮店,找个了角落坐下来问话。此行他们找丁玉琪就是为了问程熙的事,既然丁玉琪已经救下来了,正好从她这里套问一下消息,争取尽快找到程熙。  李明伟指了指丁玉琪手上的银质手链,说道:“这个跟程熙的一模一样,如果我没猜错就是程熙的,去年她生日的时候买的。”  众人看过去,盯着丁玉琪左手手腕上的手链,纷纷皱起了眉头。丁玉琪赶紧把手链取下,放在桌面上,解释道:“这是程熙给我戴的,她那天喝多了,非要给我戴,后来她没来,我就没还给她。”  张勇胜一听就觉得不对,追问道:“哪天的事?是失踪前多久的?”  丁玉琪有些心慌,支支吾吾的道:“就是上周六,那天大家一起吃烧烤,那天李明伟也在场的,他可以作证。”  李明伟见众人转头看向他,赶紧道:“那天吃完烧烤就分开了,你和她又不是一路的,她啥时候把手链给你的?”  丁玉琪摇摇头,解释道:“那天分开后她又跑来找我,在我家喝了一个通宵。喝醉了她就说胡话,然后把手链硬塞给我的。那天我爸值夜班,她在我家过的夜,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李明伟摇摇头道:“不对,你不是这么跟警察说的。这些事你都没跟警察说,肯定又在编谎话骗人,你最会骗人了。”  丁玉琪沉默了一下,压着哭腔道:“程熙突然失踪了,最后是从我家走出来的,我哪敢说这些?如果警察到我家来调查,我爸的事你也知道,要是把他牵连进去了,那我可怎么办?”  丁大中身上的事并不要紧,虽然没啥大案子,但小案子肯定有的。如果警察没找到程熙,在丁家拔出萝卜带出泥,丁玉琪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考虑到这个缘由,丁玉琪不敢跟警察说实话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这两天你为啥没有上学?你这身体好好的,请什么病假?”李明伟完全不信丁玉琪的鬼话,出声反驳道。  丁玉琪抬头看了看众人,犹豫了一下道:“我爸把我关在家,不让我出门。我没有办法,只能打个电话请假。”  “你爸为什么把你关在家?”张勇胜觉得有问题,追问道。  丁玉琪摇摇头道:“不知道,他说这几天外面比较乱,让我在家安全一些。外面也没啥事,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说的是啥意思。我猜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怕人家找上门来拿我威胁他。”  “那天程熙为什么找你喝酒,早上是几点离开的,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张勇胜打破砂锅问到底,抛出了一连串疑问。  丁玉琪想了一下道:“不知道具体时间,感觉好像天刚蒙蒙亮。那天我也喝醉了,就没有起来送她,她也没说去哪里。”  “你们俩在家喝了一整夜的酒,你爸都不管你们么?”张勇胜继续问道。 (四百九十七)约到白家工地见 丁玉琪解释道:“我爸向来是不管我的,那天他上夜班,更没空搭理我。他夜班是一个通宵,最早也要八点钟才回来。那天他回来得特别晚,快十点了也没见人影,我们喝酒的事他都不知道。”  “那他为啥回来晚了,你没有问问?”张勇胜对丁大中的行踪很好奇。  丁玉琪摇摇头道:“我不管他在外面的事情的,他们不外乎就是喝酒打牌玩女人。其实值夜班也就是个说辞,大部分时间也是这样。”  “玩女人能玩到早上十点?”张勇胜面露不屑:“你难道不觉得程熙的失踪跟你爸有关系么?否则他干嘛把你关在家里?”  丁玉琪愣了一下,立刻陷入沉思中,同时脸上阴晴不定。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张勇胜突然说起这个,她有些接受不了。丁大中本身就是道上混的,这种事肯定是做得出来的,而且可能性不小。  赵云飞盯着丁玉琪,沉声道:“你最好老实点,把知道的都老老实实的说了。程熙现在生死不明,你要是再拖拖拉拉的耽误时间,出了事你一样呢跑不了。你爹要是敢害了程熙,我能要他赔命。”  “不……不,不会的。我爸最多就是打个群架,绝对不会杀人的。他跟程熙没仇没怨的,干嘛杀她?而且程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爸看在我面子上也不会乱来。”丁玉琪有些慌了,赶紧替父亲分辩道。  张勇胜面带严肃的道:“万家要收购农机厂,这事你可能也听说过。现在程厂长和工人们阻止万家收购,算是和万家结仇了。要是万家让你爸动手,你觉得你爸会不会向程熙下手?”  丁玉琪有些恐慌的否定道:“不会的,肯定不会的。我爸没那么大胆子,他在万家那里就是混口饭吃,不会干这种事的。”  就在丁玉琪不知道怎么解释时,她身上的传呼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个熟悉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李明伟知道,是丁玉琪家座机电话的。张勇胜一把抢过传呼机,掏出手机拨了回去。  片刻之后电话那头接通了,张勇胜捏着喉咙,换了个成熟一点的声音道:“丁大中,你的女儿在我手中。你如果想要她的命,就一个人过来,不要通知任何人,也不要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后,张勇胜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立刻挂断了手机。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丁玉琪拿回传呼机,无助的看了看众人,欲言又止。她不知道程熙失踪是不是与父亲有关,心里面忐忑不安。  李明宇皱了皱眉头,问道:“老张,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把丁大中叫过来,他把万家的人找来怎么办?”  张勇胜冷哼道:“我就怕万家的不来,来了正好一网打尽。丁大中如果与此时无关最好,要是他敢对程熙动手,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云飞皱着眉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在这里等着丁大中?这就是个小店,在这里动手不好吧?要不要换个地方?”  张勇胜点点头,对李明宇道:“街拐角的工地是白叔的,我们去工地上等他。老李,拜托你帮个忙,丁大中过来后你告诉他地址。”  李明宇愣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问题,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放心吧,只要他女儿在我们手里,料他也不敢乱来。”  张勇胜继续叮嘱道:“不管他带不带人来,你不要跟他们动手,传了话就甩掉他们,过来和我们会合。今天要动手的只能是我,你和赵云飞看着就好。这件事我来处置,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能上手。”  赵云飞急了,反对道:“凭啥你一个人动手,这是我们农机厂的事,咋能让你冲在前面?要生要死兄弟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万家有多厉害。”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万家厉害,而是你们不能因为这事影响了前途。你马上要读大学了,老李也是要考大学的,要是沾上案子就完了。我无所谓,就算不读大学,还有老丈人可以依靠。”  一提到上大学的事,赵云飞和李明宇都犹豫了。这事要是闹大了可是要坐牢的,未来的前途就尽毁了。虽然他们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说到未来的前途,谁都不敢鲁莽行事,只好默默的点头答应。  张勇胜看了看丁玉琪,威胁道:“你放心吧,只要你爹没有对程熙下手,我是不会动他的。我找他来只是想了解一下万家的情况,只要他配合我实话实说,我不会为难他,否则别怪我无情。”  丁玉琪看着张勇胜,畏畏缩缩的哀求道:“哥,我爸真不会杀程熙的,你就放过我吧。你要问什么我帮你问,不会骗你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等他来了自然见分晓。他就算想骗我,我也有办法让他开口,咱们走吧。”  说完张勇胜起身,拉起丁玉琪就往外走。赵云飞向李明宇点点头,然后跟了上去。李明伟看了看堂哥,李明宇挥了挥手,他也跟着赵云飞而去。只是传个话而已,李明宇也没啥担心的,坐下边喝冷饮边等着。  白智勇工地的距离很近,直接走到街尽头转角便是。工地的负责人是公司的项目经理宋竞,张勇胜在白智勇的婚礼上见过。他给白芷萱打了电话,白芷萱安排了一番,张勇胜到的时候宋竞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宋竞一身西装革履的,头戴着安全帽,身后膀大腰圆汉子排成两排。这些人非常的健壮,身穿着建筑工程公司的制服,面上还带着些凶相。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搞得架势搞得像黑帮老大似的。  见张勇胜走了过来,宋竞赶紧上前,点头哈腰的道:“姑爷,刚才大小姐打电话了,说是万家的人要来找麻烦。您放心,这里有兄弟们扛着,万家那些混蛋来多少我都让他们滚回去。” (四百九十八)丁大中被逼前来 张勇胜摇摇头,苦笑道:“宋经理,萱姐可能没给你说清楚,让你误会了。今天是我约万家的一个保安来谈事,借你们的办公室用一用。”  宋竞愣了一下,好奇的问道:“不知道您约的是谁?万家市场的保安我们都认识,您要见谁我们帮您去叫。”  张勇胜笑道:“丁大中,你认识不?听说是保安小队长,手下有几号喽啰。”  宋竞点点头,笑道:“老丁啊,这人我熟得很,他就是个混子嘛,没啥大本事。不过他在北城这片混得久,人头比较熟。万家用他也是为了拉人头壮声势,像收购农机厂这种事肯定不会让他来管。”  张勇胜瞟了丁玉琪一眼,点点头道:“那就好,我在里面等他来,你们带他找我,我有事问他。帮我带话的朋友也会过来,你们也放进来。如果丁大中带了其他人来,都给我当外面。”  宋竞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点没问题,姑爷你就放心吧。”  接着宋竞吩咐了一番,然后领头带着张勇胜等人往里走。里面是个工地,工地的建筑正在繁忙的修建。工地旁盘有个货场,堆放着各种建筑材料。工地的办公室就在货场旁边,是个一层的水泥平房。  办公室有好几间,宋竞带着他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赶紧安排人倒茶。宋竞的办公室不小,居然有四五十平,有高档的老板桌椅,还有一圈待客的沙发。别看平房外面很普通,里面装修却一点不差。  宋竞安排完了,看到跟在张勇胜身后的丁玉琪,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张勇胜一看就知道对方误会了,他让赵云飞等人在办公室等着,自己拉着宋竞走到外面,开始打听丁大中和万家的事情。  “里面那个丫头就是丁大中的女儿,程熙就是从她家离开后失踪的。这都一个星期了,一点下文都没有,宋经理觉得会不会是丁大中干的?”张勇胜把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一下,向宋竞打听道。  宋竞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按理说不该是他,他虽然在万家干活,但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些街面上混的,我们工地的都清楚得很。丁大中就是典型的外强中干,别看他拽得人五人六的,其实胆子并不大。”  “怎么说?你对他很了解么?”张勇胜继续追问道。  宋竞点点头道:“北城的工地都是我在管,跟他打过不少交道。万家的贸易市场起来之前,他就是街面上的混混,四处打零工混饭吃。万家招揽他,他给万家拉人头壮声势,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除了他还有可能是谁呢?我总觉得程熙是被万家绑了,可万家一周来丝毫没动静,我觉得很不寻常。”张勇胜说出自己的猜测。  “要说能干这事,我觉得凌俊生的可能性最大。他是万家老大的心腹,在里面待过几年,出手狠辣得很,什么事都敢干。万家老大向来嚣张跋扈,没有老二那么狡猾,这种直来直去的事干过不少。”宋竞猜测道。  “可是这都一周了,万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很不对劲。”张勇胜面带忧色:“如果程熙在他们手里,他们不会一点下文都没有。这一周来贸易市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宋竞想了想,摇摇头道:“白总让我每天派人盯着贸易市场,这几个星期他们平静得很。除了农机厂打架那天出去一大队人,其他时候都守在市场里。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转性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老实?”  “他们以前很不老实么?在附近经常惹是生非?”张勇胜不解道。  宋竞摇摇头道:“何止是惹是生非,简直就是横行霸道。别说周围的小店不敢惹他们,就是蹬三轮车的都得绕着走。他们还收保护费,弄的小店老板怨声载道。只有我们这种大工地,他们不敢过来惹事。”  “这里的警察不管么?我记得警察所距离这里不远吧?”张勇胜疑惑道。  宋竞点点头道:“警察和他们是一丘之貉,早就商量好的。好几次他们打伤了人,都是警察出面帮着摆平的。万家自从万老二回来后就不一样了,攀附上了县里的大人物,出了事自然有人出面解决。”  张勇胜对万家老二万禄海越来越感兴趣了,以前就是个混混,怎么出去折腾了一趟,还成了个人物?他觉得万禄海在外面肯定做了什么事,否则不可能一回来就承包了贸易市场,然后成了云山的一号人物。  跟宋竞打听了一番万家的事,张勇胜越发觉得万家不简单。万禄海一个混混出身街痞子,居然能混到这个地步,背后肯定有大人物的。胡一波很可能不是他们的后台,只是利益相关的合作者而已。  两人聊了没多久,门口守着的人就带着李明宇和丁大中过来了。丁大中穿着贸易市场保安的制服,一脸愤恨的看着张勇胜,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女儿在人家手里,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  看着丁大中愤愤不平的样子,宋竞笑着劝说道:“老丁,咱们也打过不少交道了。我家姑爷把你叫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程熙的事。你也知道,警察翻遍了全城也没找到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  丁大中脸上很难看,狠狠的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凭什么抓了我女儿。我家玉琪虽然不成器,但这事与她无关,祸不及妻儿,你们还讲不讲江湖道义。你们要是敢伤她一根寒毛,我跟你们拼了。”  张勇胜摆摆手道:“丁玉琪没事,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早就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她就在里面,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你现在回答我,程熙到底有没有事,在不在你手里?”  丁大中仔细的看了看张勇胜,沉默了一下才道:“程熙不在我手里,这事不是我干的。她……应该……还活着,可能……情况不太好。” (四百九十九)程熙在万家手里 “什么意思?”张勇胜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  丁大中答非所问的道:“你让我见见玉琪,我先见到人再说。”  张勇胜点点头道:“行,咱们进去说。”说完张勇胜转身进了身后的办公室,丁大中跟着进入,宋竞和李明宇最后进屋,并派两个工人把守住门口。  丁大中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丁玉琪,她正忐忑不安的看着门口,满脸都是焦虑的表情。见到丁大中进屋,丁玉琪赶紧站起来跑了过去。丁大中抱住女儿,见女儿没有受到伤害,他才放了心。  丁玉琪看着丁大中,连忙问道:“爸,你是不是抓了程熙?程熙怎么样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能不能放了她?”  丁大中摇摇头,斩钉截的的道:“程熙不是我抓的,她在别人手里。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听说受了伤,身体不太好。”  赵云飞一听急了,立刻站起来道:“她现在在哪里?身体受了什么伤,为什么不送医院?这是谁干的?”  面对赵云飞连珠炮的发问,丁大中犹豫着道:“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是谁干的,但我也不能说。我要是说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父女俩的。你们自己上门要人去,别牵连我们,我们不想卷入这事。”  张勇胜冷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们上门要人,万家的人不会这么想么?我要是让人散步一些谣言,万家还会放过你俩?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只要我们找到了程熙,我保证万家不敢动你们父女俩。”  “你!”丁大中气得满脸通红,大怒道:“你……你不要脸!这是你们和万家纠纷,凭什么让我们给你们垫背?你们有钱人太无耻了。”  张勇胜不屑的道:“倾巢之下无完卵,万家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要怨你就怨自己在万家的市场干活,这事怪不得别人。你这种小头目万家根本不在意,就算你想帮万家保守秘密,那也要人家领情才行。”  丁大中顿时纠结万分,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要是说了,万家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父女的。但要是不说,张勇胜肯定会给他扣上屎盆子,万家一样不会放过他。他现在是进退维谷,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见父亲满脸犹豫,丁玉琪劝说道:“爸,你要知道什么就说了吧。大不了咱们不在贸易市场干了,换个地方重新找工作。钱少点就少点,我也少花点就是。程熙是我朋友,我不能为了钱害了她。”  丁大中摇摇头,叹息道:“丫头啊,这事没有那么简单。我要是把万家卖了,万家三兄弟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你爸我烂命一条,生死都无所谓。你才十几岁,我不能让你被我连累了。”  宋竞看了张勇胜一眼,说道:“老丁,事情没那么严重。你把你知道的说了,只要能帮姑爷找到程熙,明天你就带着你兄弟到我这里来上班。别的不敢保证,但你们的安全肯定没问题,万家不敢在这里动手的。”  丁大中看了看宋竞,又看向张勇胜,一咬牙道:“宋总,你要说话算话。我把我知道的说了,你把我这边十几个人都收下。如果万家派人来找麻烦,你们要负责出头解决,不能让我们跟万家对上。”  张勇胜点点头道:“没问题,如果万家敢找你们父女的麻烦,我把万老二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宋竞也说道:“老丁,你放心吧。我们姑爷说的话就是白总的话,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不要有所顾虑,知道啥就说啥。”  有了张勇胜和宋竞的保证,丁大中压下心中的顾虑,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程熙失踪虽然不是他动的手,但是跟他有不小的关系。程熙那天与丁玉琪分开后与他擦肩而过,但不是在家门口,而是在贸易市场门口。  那天晚上他在贸易市场的值班室里打了一个通宵的麻将,早上五六点钟就离开了,在附近找地方吃早点。吃完早点他准备回到贸易市场,打算拿了东西回家,却碰到了保安队的另一个头目凌俊生。  凌俊生带着两个喽啰在贸易市场的大门口守着,看起来很不寻常。丁大中当时没太在意,还在旁边跟凌俊生聊了几句闲话。不没多久就来了一辆小面包,凌俊生带着喽啰上了车火速离开了。  丁大中当时并没打听他们去做什么,可过了两天就听说程熙失踪了。他对程熙还是比较熟悉的,程熙经常在他家过夜。他当时就觉得是凌俊生干的,因为凌俊生干这种脏活也不只一次了。  后来他看到女儿带着程熙的银手链,觉得事情不简单,就偷偷在保安队里打听。他偷听凌俊生和手下的谈话,才知道那天早上程熙就被绑在面包车上带走的。他们好像把程熙送到了东郊一个镇上,具体位置不知。  赵云飞有些焦急的问道:“你刚才说程熙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大中摇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就听到凌俊生在骂手下,说他没把人看好,让她从车上摔下去了,搞得整个万家都很被动。好像程熙还在昏迷中,万家也骑虎难下,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弄。”  “这都几天了,还在昏迷?那伤势一定很重了。”赵云飞问道:“老张,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去东郊找人,还是先报警?”  “东郊好几个乡镇呢,就咱们几个没法找。”李明宇皱着眉头道:“还是报警吧,也通知一下程厂长,人多了找人更容易。”  张勇胜摇摇头道:“走,咱们去贸易市场要人。只要确定人在万家手里,我就直捣黄龙,不用跟他们墨迹。”  “就咱们几个?”李明宇满脸的不可思议:“贸易市场可是万家大本营,那里都是他们的人,咱们双拳难敌四手啊。”  宋竞想了想道:“姑爷,要不我把人都叫上?咱们工地这边人也不少,我就不信他万家敢把这事闹大了?真要是扣一个绑架的案子,他们就别想吃下农机厂了。万老二要是敢不放人,贸易市场就别想做生意。” (五百)直闯万家大本营 张勇胜面色凝重的道:“时间来不及了,人在万家手里,动作太大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得以程熙安全为重。而且动静太大会闹得满城风雨,对白叔的生意也不好,我、赵云飞、李明宇三个人去就行。”  “就你们三个?”宋竞惊呆了:“你们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你们要是出了啥事,我可没法交代啊。”  张勇胜笑道:“他俩去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动手的只有我一个。别看万家人多势众,在我面前屁都不是,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三个去,他们不会太重视,也不会过于防范,我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宋竞摇摇头反对道:“不行,你这样做太危险了,出了事我可没法跟白总交代。我听说过你能打,可毕竟人家有一大群的保安呢。”  张勇胜拍了拍宋竞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事情没那么严重。我就是要速战速决,抓白家兄弟当人质,逼他们放人。如果搞得太拖沓,他们把东郊的人转移了,在警察面前一退六二五,事情就麻烦了。”  “而且警察方面也有他们的人,一旦消息传出去,肯定有人通风报信,对程熙的安全不利。所以这事不能指望警察,也不能把动静闹的太大。我走后你把消息封锁了,没有我的电话,一个字都不能漏出去。”  宋竞纠结的看着张勇胜,总觉得这事不太靠谱。万家人多势众,靠三个小孩子怎么能行?但张勇胜坚持己见,宋竞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张勇胜的安排把丁家父女扣下来,等事情结束后再放人。  吩咐完毕后张勇胜就带着赵云飞和李明宇出发了,李明伟留在工地上陪着丁家父女二人。张勇胜对此事已经有了打算,现在必须要动手了。他不能让赵云飞和李明宇动手,只能亲自下场找万家要人。  工地距离贸易市场并不远,骑车也就五分钟的路程。这里是云山批发货物的集散地,来开往往的商家不少,每天都是车水马龙的。靠着这些生意万家赚得盆满钵满,成为云山北城有名的土豪。  贸易市场的占地面积很大,原来是好几个工厂和居民区。工厂和居民区拆迁后,这里被改建成贸易市场,因为靠着通往省里的主干道,生意非常兴隆。不仅是云山本地的商家,附近河岗等县的商家也来这里进货。  万家为了维持这里的秩序,组织了一个近百人的保安队,加上依附于他们的街痞子混混,万家手下有近两百人。这些都是他们横行北城的资本,在北城的地面上非常嚣张,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  来到贸易市场门口,看着车水马龙的人群,张勇胜皱起了眉头。现在这么多人,如果公开打斗肯定引来警察,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可如果不速战速决,让万家有了准备,程熙可就危险了。  张勇胜带着两人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等下我直接去贸易市场的办公楼,万家的保安一定会阻拦的。我跟他们动手,你们不要插进来,远远看着就好。你们虽然不方便动手,但可以学习一下实战技法。”  赵云飞有些着急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你一个人上怎么行,我好歹能帮上点忙。”  张勇胜坚定的摇摇头道:“我说一个人就一个人,你就别再争了。你们学武的时间也不短了,但还没见过真正的战斗。不管是体育比赛,还是擂台赛,比实战都差了不少,今天正好给你们上一课。”  李明宇慎重的点点头道:“谢谢你,但我们要先说好。如果你没事,我们就不动手。如果你撑不住了,我们肯定会动手,不会看着你白白挨打的。”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你们就放心吧,就万家这些垃圾,连我的皮毛都伤不了。你们认真看看我怎么打的,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吧。”  说着三人穿过了贸易市场中一个个摊位和通道,直接走向中心位置的办公大楼。这栋楼并不高大,也就是普通的五层办公楼。原来是某工厂的厂部大楼,拆迁时保留了下来,改造成了这里的办公楼。  三人到了办公楼门口,张勇胜让赵云飞和李明宇保持在他十米开外,然后抬腿就上了大门的台阶。这里台阶不高,上去后是两扇玻璃大门,里面是贸易市场的办公室,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的。  张勇胜刚走到门口,就被看门的保安拦住了:“小孩子一边去,这里不是你们玩耍的地方。”  张勇胜打量了一下他,问道:“万老二的办公室在几楼?”  “万老二?”保安们瞬间有些懵逼,这里还没有人敢这么称呼万禄海的。他虽然在家里排行老二,实际上却是贸易市场当家做主的人。不管是老大万寿强,还是老三万福林,都以他马首是瞻。  下面的人都直接叫老板,从来没人敢喊他万老二。张勇胜看起来就是十几岁的中学,居然敢这么称呼,保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钟,他才喝道:“小子,你是谁?万老二是你叫的么?你特么找死是不是?”  张勇胜一脸淡定的道:“我就是来找万老二的,他欠我的债该还了。你把他的办公室告诉我,然后滚一边去,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嘿,小子,你还叫是不是?我去你吗的!”保安大怒,一巴掌朝着张勇胜的脸便扇了过去。  张勇胜眼疾手快,一下抓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扯就把手反押在了背后,然后冷笑道:“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来找万老二麻烦的,你别不知好歹往上凑。就你们几个垃圾,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哎呀!哎呀!……痛!”保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勇胜制住了,痛呼道:“快来人啊!有人砸场子!”  他的声音很大,瞬间惊动了大厅里办事的人,纷纷回过头来察看。张勇胜瞟了大厅里的众人一眼,一看都是普通的办事人员,直接将保安踹翻在地,然后抬腿往里走。他没将这些小喽啰看在眼里,打算直捣黄龙。 (五百〇一)全都是土鸡瓦狗 张勇胜刚走了几步,转角处就出来一个保安,大声道:“老王,你吵什么吵?大庭广众的,有人闹事打出去不就行了?”  老王扶着墙站起来,苦着脸道:“这小子是来砸场子的,还敢喊老板的外号,我打不过他,你赶紧叫人。”  那人看了老王,皱着眉头走到张勇胜面前,怒喝道:“小子,你敢在这里动手,找死是吧?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张勇胜微笑着道:“万老二的场子嘛,又不是阎王殿。赶紧把万老二叫出来,或者告诉我他在哪里。这事跟你们无关,别逼我动手。”  “我草尼玛!”那人一拳朝着张勇胜打了过来。  张勇胜原地后仰,闪过对方拳头,然后一手抓着对方胸口,一手抓着对方皮带,直接将对方举了起来。他双手一抖,那人凌空飞了出去,转眼间撞在大厅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那保安撞墙后滑到地上,顿时没了动静,不知道是死是活。大厅里的众人都惊呆了,吓得纷纷后退。第一个阻拦的保安刚扶着墙站起,见此吓得双腿一软,又坐回了原地。  张勇胜这招一气呵成,轻易的就举起了一两百斤重的大汉,犹如抓一只土鸡一般。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墙壁四五米远,居然直接扔了过去,听沉重的撞击声就知道他使出的力量有多足。  张勇胜没再搭理两个保安,抬腿继续往里走,周围的人赶紧分开了一条路。他们要么是来办事的,要么是贸易市场的文职人员,打架的事情不归他们管。两个保安都被一招放倒,他们更不敢上前阻拦。  穿过大厅到了走廊门口,张勇胜回头看了看,见赵云飞和李明宇都跟了上来。他左右看了看走廊,从办公室的门牌确定万老二不在一楼,便沿着楼梯往上。转角到了二楼,二楼的格局跟一楼相似,走廊两边通向办公室。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正琢磨找个人问问,走廊尽头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脑袋。这人格子很高,脑袋锃光瓦亮,还反射着过道的灯光。张勇胜顿时笑了,这不是吴秃子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大步朝着吴大明迎了上去,满脸都是坏笑。吴大明刚走两步就看到张勇胜,顿时吓了一跳,转身就往后面跑。张勇胜自然不会放过他,身子一蹿就到了吴大明身后,一把将其按在地上。  “张……张……少,我最近没得罪你吧?你可不要乱来啊!”吴大明吓得直哆嗦,脸色惶恐的道:“这里是万老板的地盘,万老板可不好惹。这里到处都是他的人,你再能打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张勇胜冷笑道:“我又没说要找你麻烦,你没做亏心事,见了我跑啥?”  吴大明支支吾吾的道:“我……那个……不是……”  张勇胜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接道:“说吧,万老二的办公室在哪里?”  吴大明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是来找万老板的?万老板今天不在,他出去了。只有万总在,有事你找他也行。”  “万总?哪个万总?”张勇胜不解的问道。  吴大明解释道:“就是万老板的大哥,我们这里的总经理。”  “万寿强那个夯货?”张勇胜想了想道:“那也行,你带路!”  吴大明点点头道:“那行,你先让我起来。他的办公室在五楼,隔壁就是老板的办公室,你找他有啥事么?”  张勇胜不屑道:“让你带路就带路,别特么打听那么多,知道多了没好处。”  吴大明从地上爬起,老实的点点头,走在张勇胜前面。两人走到楼梯口,正好听到楼梯下面传来脚步声,转眼间就有十几个保安涌了上来,领头的是在楼下大厅门口阻拦张勇胜的老王。  他们将站在楼梯口的赵云飞两人挤到一边,老王指着张勇胜道:“就是这小子来找事,不但对老板大呼小叫的,还把老魏打了。”  吴大明眼睛一亮,顿时感到来了救星,瞬间冲入保安群中:“蒋哥,这小子是来找老板麻烦的,赶紧把他抓起来。”  老王身旁大个子保安点点头,一挥手道:“先把这小子打一顿,然后问问谁让他来砸场子的。只要留一口气,有事我负责。”  他的话音刚落,保安们就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张勇胜丝毫不惧,直接冲入了人群之中。这些保安都是打架的熟手,一拳一脚狠辣无比。他们没有受过专门的搏击训练,但出手却毫无顾忌。  他们挥舞着手上的橡胶棍,从四面八方围攻张勇胜。如果是别的人,光是这一招就得吃大亏,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张勇胜两世为人,打架经验丰富无比,这招对他一点威胁也没有。  他迅速下蹲,单手撑地,双脚凌空连踢帶扫。这招是扫堂腿的变招,出腿速度极快,接连踢在周围保安的小腿骨上。几个保安根本没想到这招,被踢了个人仰马翻,顿时在张勇胜周围倒了一圈。  张勇胜双手轮流撑地,双脚在空中不停的飞舞,踢出一朵盛开的莲花。双脚在空中划出美妙的痕迹,逼得其他的保安连连后退。他顺势一个跟头从地上翻起,双脚连环四面出击,十几个保安根本围不住他。  保安们不断冲上去,要么被张勇胜的踢翻在地,要么被逼得退了回来。摔倒的保安立刻爬起,站不到十秒钟又被踢倒,摔得鼻青脸肿。张勇胜显然是手下留情,没有采用一招制敌的招数。  “打群架最重要的就是战斗空间,战斗空间越大,辗转腾挪的余地越大,以少胜多的机会就越大。所以动手的时候必须不停的移动和出招,一旦移动停止,战斗就结束了,这点要切记。”张勇胜边打边解释道。  他内功深厚,出招换气毫无痕迹,呼吸连绵不断,丝毫不影响说话。他一边动手一边解释,让赵云飞和李明宇惊讶万分。在十几人的围攻中还能如此游刃有余,直接颠覆了他们对打群架的认知。 (五百〇二)万福林送上门来 这一路连环腿是张勇胜最喜欢用来对付围攻的,它来自于传统的弹腿,但又经过了现代腿法的改良,实战能力特别强。张勇胜双脚连绵不断,全场占尽上风,保安们被踢得狼狈不堪,身上全是脚板印。  十几个保安轮流围攻张勇胜,却没人近得了他的身,一走到圈子內就被踢出来了。赵云飞和李明宇站在人群后面看得眉飞色舞,就像捡到宝了一样。张勇胜的打法简练直接,招招制敌,对方扛不住一下。  这些招式都是赵云飞平时用过的,很多踢法在跆拳道里也有相应的套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这样用,看似简单直接毫无遮掩,对方却根本没有防守之力。在他们看来需要数招才能打到对方,而张勇胜只需一下就行。  在张勇胜的面前,这些保安真的如土鸡瓦狗,几乎是凑上去被打。吴大明被踢了不只两三脚,不但身上到处是脚印,脸上也是鼻青脸肿。就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围攻的保安们逐渐停下了脚步。  他们个个心里都打着小算盘,推着别人冲上去挨揍,自己则往人群后面躲。领头的保安见形势不对,抽出腰间的橡胶棍,朝着张勇胜冲了过去。他身材高大,表现的非常勇猛,然而并没有卵用。  保安头子一棍朝着张勇胜的头砸了过去,张勇胜横移半步躲开,顺势钉脚踢向对方的膑骨。保安头子被踢得失去平衡,在上半身的惯性带动下超前扑了出去。张勇胜直接薅住他的脖颈,直接将其按在墙壁上。  “啪!”的一声脆响,保安头子的脑袋与墙壁亲密接触,鼻梁狠狠的撞了上去,一股红色的液体沿着雪白的墙面淌下。周围的保安被吓了一跳,赶紧退开一步,与张勇胜拉开距离。  张勇胜也不追击,继续说道:“被人围攻时,一旦动手就要一招制敌,绝不可犹豫,更不可心慈手软。尽量利用周边环境的所有物体,家具、工具、楼梯、墙壁都能伤人,随机应变,以不变应万变。”  保安们有些懵逼,不知道张勇胜怎么打架还背起书来了,各自面面相觑。张勇胜慢慢往前走,几人不敢靠近,只得勉强后退。两三步后,躲在人群后面的老王就站到了前排,他赶紧往后缩。  张勇胜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抓住其头发,单手下按,同时踢膝上顶。“砰!”的一声闷响,老王的脸直接磕在张勇胜的膝盖上,吭都没吭一下,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口鼻中涌出的鲜血留了一地。  面对张勇胜一招一个,众保安感到极大的压力。他们原本就是街上的混混,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但这种一招一个的情况也是很少见的。混混们打架受伤是常事,但一招就倒在地上没动静,他们也做不到。  “卧槽!他再能打也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我不信还打不过他。只要把他打倒了,等老板回来必然有奖赏。”其中一个保安站出来道。  张勇胜冷笑一声,身体一晃到了那人面前。那人挥手就打,张勇胜抓住他的手腕,一扭一扯。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受伤的橡胶棍也落在地了地上,脸上全是痛苦带来的扭曲。  将保安推开,张勇胜继续道:“擒拿手在打架中是最好用的,尤其是分筋错骨的关节技能,常常能一招制敌,让对手瞬间失去战斗力。将对手骨头打断的威慑力,也能震慑他们围攻的士气和决心。”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有人大声呼喝:“他在这里,蒋彪他们把他围住了,赶紧过来帮忙!”  张勇胜回头一看,只见通道的尽头跑出十来个人,领头的正是万福林。他穿着城管的制服,身后的人城管和保安混杂,一看就是万家的喽啰。张勇胜笑了,又遇到一个熟人,今天真是热闹了。  万福林也没想到是张勇胜,他听说有人打上门来了,带着人就赶了回来。他跑近了一看,竟然是张勇胜,吓得后退了两步。当看到身后十几个同伙时,他又立刻来了勇气,大步向张勇胜围了过来。  “我当时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到这里来闹事!”万福林气焰嚣张的道:“你来了最好,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别以为攀上白家就敢上门挑事,你还不够格。老子不把你打成猪头,老子就不姓万。”  张勇胜乐了,笑道:“不姓万姓啥?我们张家可不收你这种败类,老赵你家收人不?给你留个干儿子,以后可以养老。”  众人顺着张勇胜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赵云飞和李明宇在通道的另一面,正好在保安们背后。保安们打了半天,根本没发现背后有人。好在赵云飞和李明宇没动手,如果两面夹击,他们肯定讨不了好。  赵云飞尬笑着道:“我可不要这么大的干儿子,能吃能拉却不干活,还到处惹事,谁遇到这种人会一辈子倒霉的。”  万福林看了赵云飞一眼,恶狠狠的道:“好哇,你们俩都来了,正好一网打尽。都愣着干嘛,赶紧动手,一个都别放过!”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就朝着张勇胜冲了上来,挥舞着受伤的橡胶棍。刚才被张勇胜暴打的保安顿时有了勇气,分出几人转头围向赵云飞和李明宇。对方人多势众,赵云飞一撸袖子就要动手。  张勇胜身体一晃,化作一道残影穿过人群,挡在了赵云飞身前:“说了不能动手的,你可不要就坏了规矩。就这几个垃圾,我轻松就收拾了,你俩仔细看好了,学一下我的打法,最好能够学以致用。”  保安们顿时懵逼了,刚才张勇胜还在他们身后,转眼间就到了他们面前。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就多了个人影,这速度堪比鬼魅。他们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身后的万福林等人也是一脸懵逼。 (五百〇三)抓万老三当人质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要动手就赶紧,别耽误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前面的保安瞟了一看被打倒在地的几人,一咬牙冲了上来。万福林在后面压阵,他们不敢后退,只要奋勇争先。万家出手大方,但也狠辣,遇到这种情况退缩了,事后肯定讨不了好。  张勇胜上前蹿出一步,正好落在中间一人的面前。他抬手一拳,朝着对方的鼻梁打了过去。这一拳非常的标准,是来自太祖长拳的招式。张勇胜内外合一,这招打得势大力沉,将对方打得倒飞出去。  那人身体撞在后面几人的身上,残余力道将几人撞翻在地上,犹如滚地葫芦。张勇胜动作不停,原地蹦起一字马分踢两边。闷响中,两人被踢中面门,口鼻中喷着鲜血,仰头就倒,顿时没了动静。  两招打开战斗空间,张勇胜乘胜追击,冲入人群中拳打脚踢。太祖长拳配合鸳鸯连环腿,不时夹杂着分筋错骨的招式,一群保安被打得哭爹喊娘。这次张勇胜毫不留情,每招必打倒一人,不时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出。  万家的人数虽多,但架不住张勇胜能打,反而被推得步步后退。靠近楼梯口的保安被张勇胜从楼上扔下,顺着楼梯滚到了一楼。被打断骨头或者撞在墙壁上的不在少数,雪白的墙壁上也留下不少血印子。  也就十来分钟时间,万家三十余人尽数倒下,只剩下万福林孤零零的站在走廊中。四周的办公室门紧闭,开始还有人伸出脑袋观望,此刻却变得安静无比。张勇胜一路碾压万家保安队,整个楼层被震慑得鸦雀无声。  万福林知道张勇胜能打,却从没想过他居然这么能打。三十多个战斗经验丰富的保安,在他手里犹如木偶一般,送上去挨揍,而且一次躺下一个。如果不是张勇胜故意留下他,他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来分钟,赵云飞和李明宇简直是获益良多,脑袋里多了不少重来没有想过的作战模式。他们虽然只是初学者,但这种场面却带来了极大的启发,如果能学到这种水平,即便是在省体院也是佼佼者了。  张勇胜看着失魂落魄的万福林,笑道:“万队长,怎么样?我这两下子还过得去吧?现在你是不是带我们去见见你哥?”  万福林战战兢兢的看着张勇胜,问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我最近……可没得罪你。”  张勇胜和蔼的笑道:“我就是想找万老板聊聊,谈一谈人生和理想。其实我也没想找你们麻烦,主要是这些喽啰不识相,总是拦着我。”  “我哥不在,他出去办事了,要不下次再约?”万福林试探着道。  张勇胜轻蔑的笑了:“你觉得这种骗小孩的话我会信么?万老二不在,就把万老大叫出来。你家不会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吧?”  万福林沉默了,他有些纠结。真要带着张勇胜上楼找万寿强,这不就成了打架输了找家长?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他在街面上的名声可全毁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这种丢面子的事也不愿意干。  张勇胜可由不得他,大步上前拉着他的胳膊,直接往三楼走去。吴大明说万寿强在三楼,张勇胜打算先控制住万寿强再说。只要有了两个人质在手,他就不怕万老二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万福林想要挣扎,却丝毫力气都用不上。张勇胜抓在他隔壁上的手向铁钳一样,使他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经此一役万福林可以说是颜面扫地了,向来横行北城的他,在街面上的威风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几人沿着楼梯上了楼,三楼楼道里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见万福林被抓住了,吓得果断躲回了办公室,连露头的人都没有。张勇胜没有管这些人,押着万福林继续上楼,很快到了五楼的楼梯口。  “你哥在哪间办公室?”张勇胜看着长长的走廊,问道。  万福林犹豫了一下,指了指通道尽头,郁闷的道:“那边就是总经理办公室,我家老大在那里,二哥真不在家。”  张勇胜点点头,推着万福林继续上前。他们没走几步,旁边办公室的门开了,瞬间扑出一堆保安。这些保安似乎商量好的,大部分人围攻张勇胜,有的抱手,有的抱脚,剩下的想把万福林救出来。  对此种情形张勇胜早有准备,他一手抓着万福林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他腰部的皮带,直接将其提了起来。张勇胜力大无比,把万福林的身体舞动起来,将其作为工具扫向扑出来的保安。  保安们完全没想到张勇胜会这样做,扑出的身形赶紧闪躲,被舞动的万福林撞得踉跄后退。万福林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在空中大呼小叫不已,场面非常混乱,众人立刻乱成一团。  张勇胜哈哈大笑,将万福林在众保安面前舞动着,不时撞倒一两个来抢人的。保安们投鼠忌器,不敢对张勇胜硬来,又怕伤到万福林,打得缩手缩脚。张勇胜趁机用连环腿乱踢,冲出来的保安顿时倒下一片。  这次张勇胜不再留手,撩阴腿、变线踢、钉脚各种腿部招式接连使出,招招对准的都是非死即残的要害。片刻之间走廊里惨叫一片,保安们被踢倒在地,转眼间便失去了战斗力。  不屑的看了一眼倒了遍地的保安,张勇胜放下万福林,继续推着他往前走。万福林此时浑浑噩噩,只觉天旋地转,胃里翻腾无比。他勉强朝前走了几步,坚持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门一开就“哇”的吐了一地。  张勇胜抬头一看,此时办公室里站了好几个人。万寿强在最里面的办公桌后面,前面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其中一半是身材魁梧的保安。他们见到张勇胜出现在门口,顿时满脸恐慌,连忙四处寻找武器。 (五百〇四)与万家的人谈判 办公室里一片混乱,张勇胜并没有贸然进入,站在门口戏谑的道:“万老大,咱们又见面了?要见你可真不容易啊,还出了我一身的汗。”  万寿强从办公桌下面抽出一把大砍刀,指着张勇胜道:“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这是私闯民宅,打伤我们这么多人,我要到警局告你。”  张勇胜有些忍俊不禁,想不到向来横行霸道的万老大,居然也有这种色厉内荏的时候。他将万福林推到墙角,然后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笑道:“我就找你问个事,又没说要动手,看把你吓得。”  万寿强看了一眼周围的手下,强装镇定道:“你要问什么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动手?”  张勇胜叹息道:“没办法,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不拿出点手段,见不到你啊。现在见到你了,一切都好商量了。”  万寿强见张勇胜没有动手的意思,小心的把砍刀放在办公桌上,问道:“你要问什么?我们两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农机厂收购的事由县里的领导做主,就算你把我打死,我说了也不算。”  张勇胜摇摇头道:“收购农机厂的事由县里主持,咱们按流程走,我也不便插手。不过最近程厂长家的程熙失踪了,这我得找你要人。如果程熙没事,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你就等着。”  虽然张勇胜的语气很平静,可这番话却在万寿强心里翻起了滔天大浪。程熙的事他是知道的,此时也是骑虎难下。要是承认了,不但眼前这关过不了,就是闹到县里也没法跟胡一波交代。  万寿强犹豫了一下,矢口否认道:“她失踪了关我什么事?你们不是报警了么?这事既然由警察管着,我也不好插手。”  张勇胜冷笑道:“老万,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你要是老老实实把人交出来,咱们好说好散。否则就眼前这几块废料,和他们手上这些破铜烂铁,你以真为他们挡得住我?”  “啪!”的一声脆响,张勇胜一巴掌狠狠的拍在面前的钢化玻璃茶几上。这茶几本来非常的结实,可在张勇胜的一巴掌下,肉眼可见的碎裂城黄豆大小的玻璃渣子,“噼里啪啦……哗啦”散了一地。  众人被张勇胜这巴掌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这种钢化玻璃的茶几就算被榔头砸中,最多也就裂成两三块。张勇胜一巴掌居然将其拍得稀碎,这力量得有多大,众人只觉得后背心发凉。  万寿强咬牙硬撑着,脸色黑得跟煤炭一样,面对张勇胜的强势毫无办法。他刚才他在监控器里看了,两场打斗张勇胜都占据绝对的上风。保安们不但没有沾到丝毫便宜,而且损失非常惨重。  他有些恼怒的看向凌俊生,憋了一肚子的火。眼前这几个人肯定不是张勇胜的对手,要是把真相说出来,张勇胜百分百会暴走。他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拖时间,等弟弟万禄海回来处理这事。  张勇胜把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转头对凌俊生道:“凌队长,听说你是最后见过程熙的人,她现在人在哪里,身体如何?已经一周不见人影了,程厂长担心得很,我们大家也很关心她。”  在场的众人对此并不了解,听到此话纷纷看向凌俊生。凌俊生是万寿强的心腹,背后捅刀子的事干了不少,出了名的做事无底线。众人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埋怨,甚至有幸灾乐祸。  凌俊生俊俏的连刷的一下全白了,战战兢兢的道:“张少……不……跟我……,她……那个……没有……”  张勇胜摆摆手,打断了语无伦次的凌俊生,声色俱厉的威胁道:“你要是觉得你的脑袋比这个茶几更结实,你尽管给我编故事。我现在要知道程熙的情况,你要是敢再隐瞒,老子马上弄死你!”  办公室里静寂无声,万寿强及其手下大声喘气都不敢。他们被张勇胜的手段惊呆了,这种强势的力量也是第一次见到。就在众人感到骑虎难下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所有人目光顿时看了过去。  张勇胜想了想,叹息道:“我猜是万老二打来的,接电话吧,开免提,有事情敞开了说,别遮遮掩掩的。”  万寿强做了个深呼吸,按下了免提键,传来中年人焦急的声音:“哥,现在什么情况?那小子控制住没有?有没把老三抢回来?”  张勇胜挥了挥手,万寿强沉声道:“张勇胜现在就在我办公室,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你直接和他谈吧。”  “……”电话对面顿了片刻,然后万禄海说道:“张勇胜,你到底什么意思?农机厂收购案咱们是公平竞争,一切按县里的规矩来,你以为你打上门,我们就能把农机厂拱手让给你?”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万总,误会了,农机厂的事我不插手,你自己和金叔、白叔商量去。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程熙交出来。你们怎么把人带走的,就怎么把人交出来,就这么简单。”  “呃……”万禄海又沉默了,片刻后才道:“程熙不在我们手里,事情也不是我们干的,你找错人了。”  “呵呵,万总是把我当三岁小孩了?”张勇胜冷笑道:“我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傻子。事情是明摆着的,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你兄弟在我手里,我还没满十八岁,就算杀了人,也判不了死刑。”  张勇胜的声音很平静,就算说到杀人也没有任何波动,却让在场的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他们都是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虽然没有沾过人命,但把人打成重伤却也是家常便饭,对于暴力没有什么忌讳。  刚才张勇胜在楼梯走廊上的表现他们也看了,两次动手的保安和喽啰都没有好下场,轻重伤员不少。现在楼下全乱套了,甚至市场里还有不少人过来看热闹。如果张勇胜继续闹下去,万家可就声名扫地了。 (五百〇五)逼万家交出人来 电话两边都立刻安静了下来,事已至此万禄海也没法直接回答了。万寿强和万福利的生命在张勇胜手里,如果张勇胜乱来,拼着坐牢将两兄弟废了,那万禄海赚就算拿下了农机厂也是得不偿失。  两人的沉默让办公室的气氛越发压抑,万寿强周围的人互相对视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果张勇胜大开杀戒,他们自然不能坐视。可前两场打斗已经证明了,他们就算拼了老命,也只是送菜而已。  就在众人纠结的时候,凌俊生主动站了出来:“张少,这事是我干的,程熙在我手里,不关老板的事。你要人我就给你,但你不能伤了老板。”  “你干的?”张勇胜斜着瞟了凌俊生一眼,身体一晃到了他的面前。“啪!”的一生脆响,他一巴掌扇在凌俊生的脸上。强大的力量抽凌俊生凌空飞起,狠狠的撞向身后的文件柜。  “哗啦……”,文件柜的玻璃尽碎,大小碎片掉在地上,飞溅得满地都是,周围的大小头目纷纷后退躲闪。他们谁都不敢上去阻拦,眼睁睁的看着张勇胜暴打凌俊生,脸上满是尴尬的表情。  张勇胜没有继续追击,不屑的道:“你以为你是谁?这事是你能扛得住的?没有他们兄弟给你撑腰,你敢动农机厂的人?”  凌俊生扶着文件柜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整个脸都肿了,头也磕破了,嘴角溢出一大口鲜血。他混迹社会十几年,今天是挨得最惨的一次。上次在火锅厅虽然挨了打,但也没有见红流血。  他把血吐在地上,勉强的分辩道:“不管怎么说,事情是我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给程熙抵命就是,你不要牵连别人。”  “抵命?就你这了烂命能抵得上程熙?”张勇胜愤怒的道:“你特么少给我打马虎眼,赶紧把程熙交出来。程熙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老子让你填命,就是警察来了也救不了你。”  说这张勇胜从兜里掏出水果刀,右手中指一弹。只听“噗嗤”一声,水果刀插在对面墙上,直没至柄。这墙壁也是混凝土的,可如今犹如切豆腐一般。那瞬间一缕劲风从几人旁边擦过,让他们觉得脸皮生疼。  众人再次被吓呆了,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他们想不到张勇胜还会这个,顿时感到有些脚软。要是水果刀插在他们的脑袋上,那百分百死定了?他们面面相觑,一脸苍白的看向万寿强。  电话另一端的万禄海不知办公室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他担心兄弟安危,大声道:“张勇胜,你不要乱来。你就算打死我哥,你也讨不了好!”  张勇胜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冷冷的道:“万总,你放心,我还没动手呢。你们赶紧把程熙交出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把我逼急了。”  万禄海见事已至此,已经撑不下去了,只得道:“程熙不在这里,她在东郊,把人送过来需要时间。”  张勇胜看向万寿强,说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她。她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走。要是今天见不到她,你两兄弟也差不多了。”  电话另一段沉默了片刻,万禄海说道:“好,我马上安排人过来,你不要乱来。这事可以商量解决,该赔的钱我们也会赔。”  张勇胜点点头,答应道:“那行,我就在办公室等她,你们赶快带人过来。你家老大和老三也在这里,今晚十二点前,我不会动他们。现在还有八个小时时间,你最好动作快一点。”  谈妥了条件,万禄海挂断了电话,赶紧安排人把程熙带过来。得到张勇胜允许后,万寿强赶紧安排人收拾残局,把下面的事情处理一下。万寿强、万福利和凌俊生被扣在办公室,等万禄海帶程熙来交换。  接下来便是等待时间,张勇胜让李明宇去楼下的贸易市场买了一堆零食,三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边吃边聊天。万寿强三人狼狈不堪,却又不敢惹张勇胜,只能由着三人在办公室里折腾。  三人坐在办公桌边的椅子上,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心里苦逼急了。万家在云山向来横行霸道惯了,想不到居然有被人如此威逼的一天。最憋屈的是对方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孩,打起来竟然如此厉害。  就在张勇胜大闹万家贸易市场的同时,白智勇也接到了宋竟的电话,知道张勇胜的鲁莽行为。他吓得冷汗直冒,立刻就拨打了张勇胜的手机。张勇胜对此早有准备,动手前就关了机,让白智勇只能干着急。  万家的恶名白智勇是知道的,要是张勇胜有个好歹,他可没办法向女儿交代。尤其是白芷萱刚刚怀孕了,孩子还没出生呢。这要出点啥事,一家人可都乱了套了。于是他赶紧召集各个工地集合人手,打算到贸易市场要人。  白智勇一动,金富民和程国兴也跟着动了,就连何金水在星光娱乐场的打手也打算凑热闹。他们刚刚把人手集合到位,商量好在贸易市场门口集合,就接到了张勇胜报平安的电话。  和张勇胜在电话里一阵沟通后,几个大人才放了心。既然万家已经服软了,答应放回程熙,他们就不用大动干戈了。要是几家人为这事在万家贸易市场大打出手,到时候从上到下的脸上都不好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到半个小时,万寿强的办公室又聚满了人。这次来的不是万家的保安和喽啰,而是白智勇、金富民等人。张勇胜虽然报了平安,但他们依然不放心,带着几个保镖就赶了过来。  让张勇胜意外的是,平日里很少在这种场合露面的梁爱萍也来了,何金水带着几个沙河帮的打手全程护卫着。金凯跟在父亲身后,看着张勇胜的丰功伟绩,满脸都是遗憾的表情,似乎自己错过了一场大戏。 (五百〇六)一群大佬来善后 “你们几位咋来了?等程熙来了我们就回去了,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何必呢?”张勇胜笑着招呼道。  梁爱萍瞪了张勇胜一眼,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不声不响的就把事情搞这么大,我们要是不来,谁给你善后?你要是出点啥事,我咋跟你爸交代。你也真是不让人省心,尽出幺蛾子。”  张勇胜尬笑道:“其实也没多大事,就这些小喽啰,我一拳一个,一脚三个,轻而易举搞定,能有啥事?我的身手别人不知道,你应该很清楚啊。对了,这事你们没给我爸说吧?”  梁爱萍嗔骂:“你这混蛋,惹了事还想让我们给你瞒着,你自己回去找你爸交代。张队长多好一人,怎么生了个你这么莽撞的儿子。”  白智勇见张勇胜没事,也就彻底放心了,劝说道:“没事就好,不然回去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老张了。你小子也真行,一个人居然打得这帮喽啰伤兵满营。芷萱以前说你是武林高手,我现在算是信了。”  张勇胜嘿嘿笑道:“高手勉强算是吧,很久没动过手了,这次只是找他们热热身而已。我问过了,程熙应该没啥大事,受了点小伤。刚才通了个电话,一会儿万老二就把人带过来。”  在白智勇等人到达之前,张勇胜逼问了万寿强和凌俊生,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按照凌俊生的说法是自己临时起意,想劫持程熙,逼迫程国兴就范,结果半路还出了岔子。  当时他们乘着黎明的夜色劫持了刚离开丁家的程熙,本来是打算带到东郊的一个据点安置。结果半路上程熙以上厕所为由要求停车,然后找机会逃跑。过程中程熙掉到路边的深坑中,摔得当场昏迷了过去。  万家不敢帶程熙去医院,只能找相熟的医生来治疗,事情耽搁了两天。等程熙从昏迷中醒来后,程国兴已经报案了,警察全城寻人,万家顿时骑虎难下。而且程熙当时还没恢复正常,他们也不敢轻易放人。  就这么僵持了一个星期,万家简直是焦头烂额。把人交出去肯定会面临警察的盘问,谁能来顶这个罪?要是不交人,早晚事情会泄露出去,万家也不好收拾。张勇胜来的正巧,正好给了万家借坡下驴的机会。  虽然万家的说辞漏洞百出,但张勇胜看来只要能逼万家放人就足够了。只要程熙没有事,程厂长不会受到万家的胁迫,农机厂的局势就掌控在他们手里。至于到底是凌俊生私下干的,还是万家授意,他并不关心。  知道程熙还活着,程国兴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宝贝得不行,所以对她多有纵容。如果这次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他的人生也就崩塌了,这几天都提心吊胆的活着。  见到这么多人过来,万寿强顿时尴尬极了。平时他和这些人见面都是平等的身份,在场面上也是颇有面子的人。现在他是张勇胜扣下的阶下囚,而这些人都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程国兴听完张勇胜的讲述,冲过去抓住万寿强的衣领,怒吼道:“我女儿到底怎样了?你给我说个实话?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  万寿强苦逼的抓这程国兴的手,辩解道:“老程,你别激动,这事我也不想的。都是手下的人没轻没重的,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出事了。我弟已经找了县医院的医生看过了,人现在已经清醒了,没啥大事。”  说着万寿强还踢了旁边的凌俊生一下,训斥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自己向程厂长交代吧,是生是死由他发落。”  凌俊生扑通一声跪在程国兴面前,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垂头丧气的道:“程厂长,都是我的错。我吃猪油蒙了心了,一时间犯糊涂,才想着抓了程小姐来逼您松口。您不要怪万总,要杀要刮我都认。”  “你认有个屁用!程熙要是有个好歹,你这条烂命赔得起么?”白智勇脾气比较火爆,一脚把凌俊生踹到墙角,破口大骂道:“你特么的喜欢搞歪门邪道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有女儿的。”  凌俊生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咚咚咚的朝着几人磕头,一边磕一边求饶道:“几位老总,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手下留情。你们怎么处罚我都行,求你们不要动我的家人,江湖规矩祸不及父母妻儿啊。”  金富民冷笑道:“这会儿你知道江湖规矩了,绑架程熙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江湖规矩?我知道云山的街上就你最不讲江湖规矩,做事以不择手段出名。你以为敢做初一,我们就不敢做十五?”  凌俊生之所以成为万寿强的左膀右臂,就是以出手狠辣著称,而且各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都用,经常突破江湖规矩的底线。很多人不敢惹万家,也就是惧怕凌俊生,担心连累到自己的妻儿老小。  看到这个万家的金牌打手如此狼狈不堪,梁爱萍摇摇头,叹息道:“大家都消消气吧,为这种垃圾把自己弄脏了不值得。只要程熙没事,剩下的等警察来处理吧。万老大,你们家老二什么时候到,这都快吃晚饭了?”  万寿强苦着脸回答道:“禄海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十五分钟就到,几位耐心等待一下。你们放心,这个事我们兄弟一定有所交代的。”  金富民转身看了看万寿强,沉声道:“不管这事是手下人做的,还是你们兄弟指使的,你们都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要以为县里有人给你们撑腰,你们就敢肆无忌惮的。事情要是搞大了,就凭他在省里的那点后台一样扛不住。”  万寿强自然知道金富民说的是谁,郁闷的点头道:“我们其实没想这么干,都是想着公平竞争的。真的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才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这事你们有啥要求尽管提出来,咱们好说好商量嘛。” (五百〇七)由凌俊生背黑锅 见到万家服软,大家也没有穷追猛打,只好耐心等着万禄海带人过来。十几分钟后,万禄海的轿车停到了楼下,他带着程熙飞速上楼。一路上见到伤病满营的惨状,惊得手脚发软,脸色无比的难看。  程熙看到万家喽啰们的惨状则是一脸懵逼,她万万没想到还有人为了她把这些横行云山的打手们打成这样。从一楼到五楼,一连过去好几拨,最轻的都是一瘸一拐的,甚至有人躺在担架上,生死不知。  默默的跟在万禄海身后,程熙心里浮想联翩。这几天的经历让她过得简直是惊心动魄,也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苦,甚至差点丢掉了小命。现在感觉虽然好了很多,但走路依然有轻微的眩晕。  她现在头上还包扎着白色的绷带,伤口虽然结痂了,但也隐隐作痛。当时天黑路滑,又是仓皇逃跑,一不小心就栽到了山边的大坑之中。如果不是万家的人及时发现,她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听万家的人说她睡了两天才醒来,万禄海找了县里医院的医生,打了两天的吊瓶。这几天她的精神也很差,睡眠也不太好,总是担心万家会害她。此时知道有人来救她,她稍稍才放下心来。  上了五楼,过道上受伤的打手都被清空了,只有墙壁上还留着些许血迹。张勇胜出手挺狠的,好几个直接被按在墙上撞,当场头破血流。来往的人都忧心忡忡的,看到万禄海更是战战兢兢,差点直接撞上。  万禄海没心情跟下面的人计较,直接走向了万寿强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万寿强等人是愁云惨淡,而赵云飞则正在眉飞色舞的给大家介绍张勇胜的丰功伟绩。  看到万禄海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万寿强犹如找到了救星,站起来冲了过去:“老二,你可算回来了。你没在的这半天,那小子把这里折腾的,打伤我们好多人呢,我们万家啥时候吃过这种苦啊。”  万福林也苦逼的道:“二哥,你看他把我打的,牙都掉了两颗。还有我这胳膊,刚才直接脱臼了,后来才弄好的。那小子出手太狠了,一点都不给你面子啊。咱们万家这次算是栽了,以后没法在街面上混了。”  万禄海看着鼻青脸肿的弟弟,心里无比的愤怒。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对方的大人也都到了,他只能压下肚里的火气,与人交涉怎么善后。这事他们万家不占理,要是闹大了,直接影响农机厂的收购案。  他抬头看了看室内的人,直接走到白智勇面前,勉强的笑道:“白总,恭喜啊,你这女婿真是英雄出少年,咱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白智勇得意的道:“万总客气了,一点小误会而已。孩子太年轻,出手没轻没重的,有什么损伤还请万总海涵。”  这话万禄海都没法接,说出去太丢人了。自己这边几十个保安打不赢一个高中生,简直是丢人现眼。他点点头,默默的转身,露出了身后的程熙。程熙见到大家终于放了心,哇的一声扑向了自己的父亲。  程国兴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整个眼圈都红了,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提心吊胆一个星期,就怕程熙有个三长两短。此刻见到女儿,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虽然女儿头上还包扎着绷带,但好歹没有缺胳膊少腿。  万禄海走到程国兴面前,郑重的举了个躬:“程厂长对不起,我没有管好下面的人,让您和您的女儿受伤了。此事的责任我们万家不推脱,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全力承担。”  看到万禄海诚恳的样子,程国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此时他心情激动万分,根本没想过如何让万家赔偿的事。他转头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眼前的万禄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智勇见气氛陷入沉默,主动说道:“刚才我们都商量过了,你家老大也知道,就看你同不同意。凌俊生肯定要交给警察的,怎么处置警察说了算。孩子肯定要去省里大医院检查,以后有啥后遗症你们要负全责。”  万禄海点点头道:“这两条没问题,我们万家都全力配合。孩子去省里检查和治伤的钱,包括来回路费和营养费,我们都一力承担。”  “还有,你要做出承诺,你手下这些狗崽子不能再随便在街上动手。尤其是万福林手底下那几个没底线的,如果还有下次我们就不客气了。”金富民沉着脸道:“农机厂的事按规矩来,谁敢不守规矩,我就砍谁的手!”  万禄海尴尬极了,勉强的道:“金总,这次是我们不对。这件事我们全权负责,然后我亲自找胡县长说明情况。就按您说的,农机厂的事按规矩来,县里选谁就由谁做,我们绝不强求。  “既然万总答应了条件,我们就没什么要求了”梁爱萍警告道:“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最好把盘外招收收,你那些小伎俩在我这里没用。我知道你背后有人,但这么没底线的事他可护不住。”  万禄海调查过梁爱萍的背景,也知道沙河帮在江源一带的势力。人家是过江龙,万家虽然是地头蛇,但论硬实力肯定是不如沙河帮的。这种黑道帮会心狠手辣,万禄海再猖狂霸道,也不愿惹上这种组织。  “梁总放心,我保证这种事再也不会有了。”万禄海客气的道:“今天的事我亲自善后,保证不会给大家惹麻烦。”  万禄海的态度很诚恳,事情很快就敲定了下来。程国兴带着程熙先离开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白智勇也让司机把张勇胜等人送走。剩下的善后由金富民和万禄海负责,他们打算让凌俊生扛下所有的罪责。  凌俊生在普通人面前嚣张霸道,但面对几个大佬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一一照办。他本就是云山本地人,家里还有父母妻儿。这事要是不扛下来,万家找他家里的麻烦,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五百〇八)白芷萱要去江源 张勇胜离开综合贸易市场,回到货运站家属区的时候都晚上七点了,一家人做好了饭正在等他呢。张建雄和韩爱华的脸色不太好,白芷萱也是忧心忡忡的。她马上就要离开云山了,离开前得帮张勇胜把这破事处理完。  张勇胜一进屋就嬉皮笑脸的道:“哎呦,怎么都不吃饭,等着我呐?什么时候我在家的地位这么高了?让二老等着,真不好意思。”  韩爱华瞪了张勇胜一眼,训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你们几个就这么直接闯到万家的贸易市场去,知不知道家里多担心?他们人多势众的,就你们几个小孩顶个屁用?”  张勇胜尬笑着安慰母亲道:“妈,没他们说的那么严重。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一根汗毛都没掉。况且白叔的工地就在那片,要是他们真敢乱来,难道不怕工程队打上门么?你们杞人忧天了,我一点事都没有。”  白芷萱主动缓解尴尬道:“阿姨,你就别怪勇胜了,他也是见义勇为嘛。这事还是万家不地道,经济上搞不赢就出歪招,连厂里的孩子都不放过。这次也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看他们还敢这么肆无忌惮不。”  韩爱华埋怨道:“芷萱,你不要啥都惯着他,男人是要管的。他现在这么乱来,就是我们这些年的管教少了。他在云山闹出点啥事没关系,有我们善后呢。可要是在外面也这么任性,出了事咋办?”  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妈,我又不是傻子,做事也有分寸的。我敢直接闯万家的阎王殿,也是有底气才这么干的。在外面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不会干没把握的是,您就放心吧。”  韩爱华看了看儿子,有瞟了一眼丈夫,说道:“老张,你倒是开口说一说啊。平时你不是挺能说的么,这会儿不开腔了,又想护着他是不是?要我说,他都是你惯出来的,从小你就鼓励他打架,他才变成这个样子。”  张建雄放下手里的茶杯,苦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让他要做个男子汉,什么时候鼓励他打架了?他小时候长得跟鸡仔子似的,被汪平欺负都是赵云飞帮忙护着的,他打架也是跟赵云飞学的。”  张勇胜顿时不乐意了,不服气道:“老爸,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像鸡仔了。再说就赵云飞那两下子王八拳,凭啥让我跟着他学。”  张建雄摇摇头,叹息道:“你小子现在是长大了,这么大的事一声不吭就打上门,真是不怕事大啊。我不是反对你见义勇为,但你也要为家里人想想。你要是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家里人怎么办?”  韩爱华深表赞同,点点头道:“就是,马上就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如果没有你白叔帮你善后,你还得去局子里蹲一段时间,以后考大学怎么办?你想过这些事情没有?”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那么夸张,打个架而已,况且是罪在人家,我最多被教育一下。况且我才十七岁,明年才十八呢,算是未成年人。这些我都是算计好了的,万家人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韩爱华见儿子这么多说道,赌气道:“算了,懒得说你了,说了你也不听。赶紧吃饭,吃了饭赶紧做作业。明天正好有空,你跟着我们上街买东西,然后收拾行李,我们周一一大早就出发去江源。”  因为有杜志诚帮忙,白芷萱的高中毕业证已经拿下来了,她已经申请了离校备考,这在高三学生中还是比较常见的。很多有条件搞异地考试的考生,都是通过这种路子提前离校,为高考作准备。  张勇胜通过梁爱萍的关系在江源找了一家普通的高中挂靠,让白芷萱在江源参加高考文化课的考试。这样可以避开云山教育局招生办,避免因为高中生怀孕的事引发风波,给云山二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梁爱萍对这个事非常帮忙,不但帮着联系学校,还把自己在江源的别墅贡献出来,作为白芷萱备考和养胎所用。下周一韩爱华和白芷萱就要赶去江源,韩爱华要留在那边照顾白芷萱,云山只有张勇胜爷俩。  第二天张勇胜陪着母亲和女友逛了一整天,买了不少的东西。然后他们又回到白芷萱在一中的家中收拾行李,为第二天出发作准备。张勇胜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就连何金水那边派车都提前打了招呼。  周日晚上韩爱华破例准许张勇胜留在一中过夜,让小两口在临别前说几句悄悄话,张勇胜自然是欢喜得不行。自从白芷萱怀孕后,两人的私人空间严重被压缩,一举一动都在二老的眼皮子底下,不敢有丝毫越界的举动。  吃过晚饭,两人在一中的校园里手挽手的散步,看着生机勃勃的校园,心情大好。想着到了年底就要升级成为父母,他们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这种紧张情绪很快被分别的离愁所冲淡,互相叮嘱起来。  “你在那边有事直接打刘洋的电话,我已经给他说好了。明天接你的人叫唐嘉伟,是梁姨的合伙人,也是刘洋的铁哥们,有事也可以直接找他。你要注意身体,考不上明年再考,反正别太操劳了。”张勇胜少见的婆婆妈妈。  白芷萱有些哭笑不得:“你平时是挺干脆的一人,今天怎么这么啰嗦?这些话你都说过还几遍了,我都能背下来了。”  张勇胜有些不要意思,叹息道:“这不是心里没把握么?我这人习惯谋定而后动,可怀孕生孩子的事我也控制不了。没办法,只能把能做的准备先做了,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来完成了。”  白芷萱理解男人的担心,温柔的笑道:“江源是大城市,医疗方面比云山发达得多,不会有问题的。高考我早就准备好了,我的要求又不高,三百多分就搞定了,没有别人那么大的压力,你放心吧。” (五百〇九)可怜的一中精英 张勇胜看了看操场对面灯火辉煌的一中教学楼,感慨道:“一中这些精英真是铁打的,每天都这么熬,身体哪里吃得住哦。我这种身体好的,熬一两个星期都难受得很,他们居然一熬就是三年。”  白芷萱点点头,深有同感的道:“没办法,这就是一中的教育文化,他们都坚持快二十年了,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学生。高处不胜寒啊,如果不这样坚持下去,他们又如何长期霸占省级重点中学的资源?”  张勇胜挠挠头道:“他们也真是不容易,和他们比起来,我似乎过得太逍遥自在了。好像做了陈丽给的习题后,考试题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了。这次半期我居然没啥压力,轻而易举就冲进前十五了。”  白芷萱噗嗤一笑道:“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陈丽把所有事情都帮你做了,你自然逍遥自在。他们全靠自己总结知识要点,自己在习题中找规律,比你可难多了。他们要是有你的资源,考试肯定比你轻松得多。”  张勇胜有些好奇的道:“他们都是精英学生,大家一起互相帮助,成绩应该提高很快啊,为啥每年都搞得这么压力山大?”  白芷萱摇摇头解释道:“不是你想想的那个样子,在一中他们很少有互相帮助的,更多的是互相竞争,而且还互相防备着呢。一中的资源太多了,各种科目竞赛、保送名额、高考加分,都需要竞争胜出才能得到。”  “他们从进校开始就要努力打败自己的对手,从这些精英中脱颖而出。为了抢一个科目竞赛的名额,这些学生能打起来。二中没有这么残酷,大家关系很好,所以才能够互相帮助,而不是争锋相对。”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这种高中还有啥意思,简直就是学习机器嘛。难怪陈丽整天不苟言笑的,就像个大冰块一样。在这种环境中待久人,人性都给磨没了,搞得跟野兽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白芷萱点点头笑道:“话虽然说得没错,但全县哪个家长不为孩子进入一中想绞尽脑汁,走各种后门?只有我这种怪脾气的人,人家校长都答应了,结果我还是任性的到二中,搞得校长很没有面子。”  “就是因为这个,一中的这些老师才不待见你的吧?”张勇胜猜测道:“他们现在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就跟我欠了他们多少钱似的。”  白芷萱摇摇头道:“不是这个原因,他们可没这么闲。因为我打着爷爷的旗号在一中学生面前唱反调,专门驳斥他们的教育理论。老师们很没有面子,想跟我辩论又说不赢,所以心里愤愤不平。”  张勇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按照爷爷的理论,精英教育的确问题很多,至少道德上占不到制高点的。你跟他们辩论站到道德层面,他们稳输不赢。除非他们不要脸了,但那样输得更惨。”  两人绕着一中的校园散步,见到不少周日返校的学生。有的学生和白芷萱还挺熟的,笑着打了招呼,好奇的看着张勇胜。张勇胜平时大大咧咧的,此时被人当成了动物参观,脸上不禁有些发烧。  散了会儿步,两人手挽手往回走,张勇胜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跟他们这么熟,平时也不是一个圈子的啊?”  白芷萱笑着解释道:“我初中也是一中的好吧,只是受够了他们这种封闭的生活方式,所以才坚持离开的。我当时数理化虽然很垃圾,但外语好歹是第一名,还代表县里去市里参加过演讲比赛呢。”  “比赛结果如何?拿奖了没?”张勇胜追问道。  白芷萱摇了摇头道:“没有拿到奖,主要是我说得太随意了。你知道我经常看原声片的,所以用了很多口语和俚语。人家市里不准用这些,要求是很标准和古典的那种外语,我最讨厌这种方式,感觉像在唱戏。”  张勇胜瘪瘪嘴道:“外语这事能用就行了呗,就是工具而已,还穷讲究啥?我觉得这些老师脑子都不正常,做事分不清楚主次。”  白芷萱耸耸肩道:“现在的教育风气就是这种,谁也改变不了。反正那种比赛对我而言也没啥用,就凑个热闹而已。不过你考试时要注意一下,不要把平时说的话写出来了,那样很容易被扣分的。”  张勇胜的外语实际上是白芷萱教出来的,平时用口语表述的也很多。这种表述在外语卷子上不是标准答案,基本上算是错误。习惯这种表达方式后,拿着卷子也很难考高分,张勇胜也感到别扭得很。  对于这种教学风格谁也没有办法,张勇胜只能点头答应道:“我尽量吧,反正现在做题难受得很。以前成绩烂,破罐子破摔,也没有觉有啥。现在明明是很简单的,被人搞得很复杂,让人郁闷。”  白芷萱笑道:“不只是你一个人这样,一中大部分人也很烦这种,但大家都在努力适应。你虽然不用跟他们竞争,但高考总要一起考吧。即便你对自己要求不高,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个理想的大校。”  张勇胜点点头,叹息道:“我其实很容易打发的,有个专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运气好撞到本科,肯定是老祖宗又保佑我了。我家老祖宗一向很给力,可能是老天爷给面子,帮我不少次了。”  白芷萱扑哧笑道:“你还好意思说,连人家坟前供奉的瓷碗都不放过,你够可以的啊。希望明年你家祖宗继续保佑你,最好考个本科。”  两人聊了一晚上家常,心中的离愁别绪渐渐的淡了下来。对于江源的一切,张勇胜提前打电话安排好了,不需要白芷萱操心。这一点就连白智勇都刮目相看,他没想到张勇胜在江源还有这样的人脉。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一起吃了早饭,然后亲自送韩爱华和白芷萱出城。张勇胜回到二中的时候早会已经结束了,同学们正在慢悠悠的往教室走。自从贾志国转走后,二中的早会变得懒散很多。 (五百一十)张建雄要出发了 杜志诚对于早会的要求不高,只是通报学校前一周的情况,做一些简单的点评。除非是出现了不得的大事,否则早会都是按时结束的,不会拖延很久,更不会没事就让学生到早会上公开念检讨书。  在张勇胜回到班级正常上课的同时,农机厂的重组案重新快速的推进起来。经过了周六的风波后,万家为了息事宁人,只能在各种条件上作出让步。胡一波在各方的压力下,也无法再坚持由他的人全面受够农机厂。  接下来的一周是双方极限拉扯的时间,为了各自的利益想尽一切办法。最后在省里派人协调下,各方达成了联合收购协议,瓜分云山农机厂的全部股份,其中有两成的股份留给了农机厂的职工。  让张勇胜感到高兴的是,自己组织的一帮人拿下了五成的股份,胡一波的人只有三成,总体情况可控。新的资产处理方式也比较合理,兼顾了职工和县里的利益,可以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总的来说,经过这次资产重组后,农机厂又焕发了新的生机,走上了另一条发展的道路。胡一波作为主持重组案的副县长得了面子,县里有钱填上了窟窿,新股东和职工们得了里子,可农机厂原领导层可就倒霉了。  汪建设和他的一帮烂兄烂弟们成了重组案的弃儿,不但管理层收购没有了,就连职工股也只按普通职工分配,没有领导的职位优势。这样的结果让赵云飞、周兰兵等农机厂子弟非常高兴,毕竟生活又可以继续下去了。  随着农机厂资产重组案的结束,张建雄组建车队的事也开始提上了日常。经过他几个月的忙活,各种前提条件基本上完备了。这几天张建雄都最后确定在各方面的手续,就等农机厂重新开工。  他和货运站的一些老司机都商量好了,在县里重新注册一个运输服务企业,各家以自己的卡车作为股本,按照股份制进行运营。这几年张建雄在外挂靠在别人的运输企业上,在经营方面已经比较熟悉了。  按照货运站老司机们的计划,他们愿意贷款拿下十五辆大货车,加上张建雄的,和已经在外面跑着的,能凑成二十辆车的队伍。这样的队伍虽然不算太大,但也能接到相当不错的单子了。  张建雄有好几个战友都在东南沿海做生意,这些年帮他揽下不少订单。以前只有他一辆车,或者临时找两辆车组团,能吃下的订单非常有限。未来有了车队,张建雄有信心在运输方面大展拳脚一番。  对于父亲忙活的事张勇胜没太关心,他知道张建雄在县里人头很熟,只是不太愿意走关系而已。现在为了货运站的老邻居们,张建雄也算是舍下一张老脸,忙活得脚不沾地,事情推进得比较顺利。  刚刚过六月没几天,农机厂那边就有了消息,他们的冗余资产开始陆陆续续的出货了。因为张建雄提前跟梁爱萍打过招呼,他们要的十五辆旧货车第一时间提上日常,开始办理转售的手续。  货运站的老司机们也忙活起来,为接下来车队的事情作准备。张建雄为了此事在云山耽搁了半年,车队组号后很快就要出发了。这次陈丽的父亲陈伟也要跟着出去,毕竟跑车比卖菜赚钱多了。  韩爱华在江源照顾白芷萱,张建雄外出跑车,家里又没人管他了。自从过年前父母回来后,张勇胜的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每天到哪里都要按时汇报。他早就期盼着这一天,又可以放纵爱自由了。  这天晚自习后刚回到家,张建雄就拉着儿子叮嘱起来:“老陈跟我一起走,陈丽一个人在家,他有些不放心,你得多照顾一下。她毕竟是女孩子,虽然自立性比较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陈丽的安全您放心,绝对没有问题的。我每隔一天都要找她补习功课,她有困难我都能解决。”  张建雄点点头道:“陈丽的事情你要多放在心上,虽然你俩有缘无份,但也是从小长起来的,而且她也帮你这么多,所以不能辜负了人家。侯三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咱们院里有啥麻烦他都可以帮忙。”  “你们什么时候走?需要我帮忙准备什么吗?”张勇胜问道。  张建雄盘算了一下日子,说道:“车已经在做维保了,等手续下来就走,正好那边有两个不错的单子。我估计最快大概下周吧,其实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只要你在家里把学习搞好,帮我把陈丽照顾好,我就放心了。”  张勇胜笑道:“这次出去正合适,你和陈叔换着开,速度不低,效率也高。我妈开车慢悠悠的,尽浪费时间。”  张建雄摇摇头道:“你妈那是小心谨慎,你应该学着点。开车最怕你们这些菜鸟上路,自以为啥都懂,出了事哭都来不及。我跟梁爱萍说过了,让她不准你动车,你在家给我老老实实的。”  张勇胜哭丧着脸道:“老爸,我是你亲手教出来的,你还不相信我么?我的技术你了解的啊,咱家几十吨的大车都没问题,梁姨那个家轿就是小菜一碟,能出什么问题,您也太杞人忧天了。”  张建雄脸色一正道:“你妈说得对,我们一走,你小子就放了羊了,无法无天的。只要你成绩能提高,其他随便折腾我不管,但开车不行。你小子现在连驾照都没有,出了事麻烦得很。”  张勇胜费尽唇舌在张建雄面前磨了半天,张建雄始终不松口,最后他只能悻悻的回到房间啃习题。对于这点张建雄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张勇胜贪玩好耍,但做事比较有计划,不会因玩耍而荒废了学业。  前两年单位破产,儿子学业上破罐子破摔,曾经让张建雄非常头疼。这次回来发现儿子变化极大,不但把终身大事搞定了,学习上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他有一种老张家要发了感觉,心中顿时踌躇满志。 (五百一十一)财政大权又丢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的时间转眼过去,张建雄和他的车队到了出发的日子。那天货运站的大院非常的热闹,张灯结彩的犹如过年。大院门口贴上了祝福的标语,隔壁荒废很久的停车场也停满了大货车。  张勇胜早上专门找苗老师请了个假,站在大门口送父亲和车队出发。来送人的货运站的职工家属不少,都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也有不少附近的居民来看热闹,大门口人来人往的,货运站好久没有如此热闹了。  今天陈丽也没有按时上课,而是留下来给父亲送行,各种车轱辘话来来去去的说了无数遍。张勇胜难得看到陈丽这么啰嗦的一面,平时这女孩都是惜字如金的,除了骂他的时候,很少说这么多话。  陈伟拍着女儿的肩膀,苦笑道:“丽丽,你就放心吧。你爹我开了几十年车了,又不是刚上路的菜鸟,你不用担心。倒是你在家里要保重,有事就找张勇胜帮你解决,他现在能耐大着呢。”  陈丽瞟了旁边的张勇胜一眼,没好气的道:“他有个屁的本事,除了跟小流氓打架,什么也不会。他这种人要是考不上大学,以后注定没前途。只有你们几个眼瞎,觉得他啥都好。”  张勇胜听着不乐意了,抗议道:“我也没你说的这么差好吧,就算考不上大学我也可以跟着跑车。这个规格的车我已经很熟练了,就差一个驾照。你现在连独自上路都不敢呢,凭啥说我没前途。”  说起这个陈丽就郁闷,她学习上是天才,但是开车的确没有天赋。有着货运站这么好的机会,父亲又是老司机,可就是学不会。货运站的孩子很多在成年前就敢开车上路,陈丽倒是成了反面典型。  陈丽懒得搭理他,继续叮嘱陈伟道:“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你这两年光卖菜了,也没怎么摸方向盘。这一去就是大半年,又是那么远的路。虽然有张叔照应着,但还是非常辛苦的,你要保重身体啊。”  陈伟呵呵笑道:“谁说我光卖菜来着,我还抽空帮着菜市场挪车呢。虽然那些轻卡不如大货,但练练手也够了。”  一阵喧嚣的热闹后,车队按时出发了。陈伟开着张家的大车在前面带路,张建雄坐在副驾驶上。他们先要去金家的货场运一批货去省城,算是出门的第一单。现在金家和张家的关系挺好,订单上也帮着照应着。  看着车队消失在十字路口处,张勇胜心中突然轻松多了。他回家收拾起书包,然后下楼骑上自行车去学校上学。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到了去年的状态,自己安排生活节奏,不用请示汇报,乐得逍遥自在。  然而事情的发展让张勇胜事与愿违,当天晚自习后刚到家,陈丽就找上门来了。她是奉旨上门来查岗的,并要求张勇胜把零花钱交出来。张勇胜正待表示反对,陈丽就拨通了韩爱华的电话,然后张勇胜就苦逼极了。  “老妈,你倒是给我留点啊,我还得吃饭呢。”张勇胜对着座机道。  “你每天饭钱找陈丽要,不能留在你手上。你小子有了钱就乱花,尽搞幺蛾子。你现在的目标是一心一意把成绩提上去,其他的啥都别想。好了,就这样吧,有事情再联系。”说完韩爱华果断挂断了电话。  陈丽难得嘴角露出笑容,得意的道:“听到了吧,韩姨早就交代清楚了。赶紧把钱交出来,然后回屋做题去。昨天那几道题你还没搞定呢,还有今天的这张卷子也要完成,距离期末考试只有一个月了。”  张勇胜无比的郁闷,只好从写字台抽屉里拿出钱包,沮丧的道:“你们还让不让我活啊,人都不在云山了,还管得这么严。”  陈丽接过钱包,把大部分钱收走,给他留下明天的饭钱,笑道:“阿姨这也是为你好,你要理解她,要积极配合。你和周兰兵不一样,人家走的是艺体生,不用多高分数,你是文化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张勇胜不服气道:“我现在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好吧,期末冲进年级前十是轻而易举的。我又不耽误学习,你们干嘛总是像防贼一样盯着。”  陈丽瘪瘪嘴道:“就你这点成绩,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你这种成绩很危险的,稍有不慎高考就会落榜。这种学生在一中多的去了,你要是不能比他们强,下场也只能和他们一样。”  张勇胜不服气道:“我又不用考本科,有个专科就偷着乐了,哪有那么复杂?你们那些考本科的才去拼命,我能上专科线就行。”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小小的专科文凭你就满足了?”陈丽训斥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一点志气都没有,还不如我这个女的。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你给我听好了,你必须考上本科,不能丢我的人。”  张勇胜不想跟陈丽争这个,只能默默的点头,然后躲回了自己的房间。说起读书学习这种事,张勇胜向来难以理直气壮,尤其是面对陈丽的时候。心里没底气,争论上就落入下风,他只能低头服输。  尽管经济大权被陈丽控制,但张勇胜活得还是逍遥自在,因为他有自己的小金库。没人管的日子很舒服,按时学习刷题,抽空指导一下赵云飞等人练武,偶尔出去玩玩电子游戏,看看录像什么的。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二中的期末考试正式开始。这次杜志诚强势拒绝了教育局统一出题,而是选择从陈丽提供的习题集中抽选。这种做法以前只有一中在弄,二中也是第一次如此郑重的提高考试难度。  因为是提前打好招呼的,所以考试时同学们都非常紧张,深怕就考砸了。虽然这个学期二中在教学上要求比以前严格很多,但同学们对这种高难度的题依然不太是适应,考出来的效果并不太理想。 (五百一十二)期末考试与暑假 第一天考试结束后,几乎所有学生的脸色都不对了。即便是那些破罐子破摔混日子的,也是一脸的沮丧。张勇胜的状态还比较淡定,在经过陈丽一年的折磨后,他已经能够承受这种打击了。  考试的日子没有晚自习,张勇胜带着几个小伙伴在学校对面的小馆子吃起了小炒,聊着关于考试的事。这次考试的过程不太顺利,第一天两科的效果也不好,大家吃饭的时候兴趣都有些欠缺。  “怎么了?我点了这么多的菜,你们就这副鬼样子,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这可是我一周的零花钱,怎么也不能浪费了。”张勇胜说道。  赵云飞参加的是单独命题的毕业考试,表情比较淡定,笑道:“你明明知道这几位被考试搞得焦头烂额,还提出请客吃饭,你是故意的吧。他们这会儿还有这心情?回去怎么应付爹妈都不知道。”  张勇胜淡定的道:“不就是考试么,这有什么难的?水涨船高知不知道?你们没考好,其他人肯定也不咋滴,大家凑合着过吧。”  周兰兵苦笑着摇摇头道:“你倒是说得轻巧,这要考砸了,回去怎么交差?再过几个月就高三了,日子可是一天比一天紧了。”  “就是,赵云飞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星也不满道:“你们是毕业考试,难度又低,跟我们完全是两码事。”  赵云飞笑嘻嘻的道:“你们这算啥?下周进考场的高三学生才是真苦逼,你们还有一整年呢,有啥可纠结的。要我说啊,把心放在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这次考砸了下次考回来,人家一考定终生的都没你们这么沮丧。”  张勇胜对此很是支持,说道:“老赵说的对,都把杯子端起来,喝了这杯酒,把今天考试不愉快的都忘了。等下回去调整好状态,明天再接再厉。这次考砸总比明年考砸强,都打起精神来。”  刘卫点点头,一口把杯里的啤酒干了,狠狠的道:“你说得有道理,考都已经考了,再纠结也没啥用。与其这么郁闷着,不如回去把明天的准备好。我就不信了,这次每一科都这么难搞?”  张勇胜给刘卫倒上酒,笑道:“这么想就对了嘛,不要太纠结,尽力而为就行。要多想想好事,比如考完试就放假了,两个月的假期,多爽啊。我都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定是个愉快的假期。”  对于这次期末考试,张勇胜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题目难度高了不少,但他对进入年级前十很有把握。这些题都是陈丽给他讲过的,期末考试卷子上就是换汤不换药,所以没有其他同学那么头疼。  在张勇胜和赵云飞的配合下,餐桌上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大家你来我往的敬酒夹菜,不再想着考试的事情,反而开始憧憬即将到来的暑假。赵云飞对此是最高兴的,张勇胜答应带他上江源的擂台赛历练一下。  除此之外,张勇胜还约了省体院的吴国新等人。他们对张勇胜老家的旧书很感兴趣,打算暑假期间抽空过来拜访一下。一方面是见见曾易的爷爷,另一方面也希望从张家的旧书中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同时张勇胜还关心着白芷萱在江源的情况,她马上就要步入高考考场了。虽然白芷萱表现得很轻松,艺体生要求的文化课分数也不高,但谁也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此时白芷萱已经有些显怀了,她还要挺着大肚子考试,张勇胜实在有些担心。考完试后他还要第一时间赶去江源陪着,等白芷萱安全考完试他才能放心。这个假期张勇胜安排得很密集,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张勇胜在接下来的两天都很顺利,题目的难度没有超出他的估计,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能够顺利的进入年级前十。其他的同学们则是喜忧参半,虽然提前打过招呼,但依然有同学的分数出现腰斩的情况。  赵云飞则与他们不同,顺利的通过的毕业考试,提前拿到了二中的毕业证。他早就是省体院的保送生,有了毕业证后就可以顺利进入省体院了。同年级的同学们都羡慕不已,能逃过高考的折磨,是高中生们梦寐以求的。  考完试拿到期末成绩,张勇胜一天都没有在云山待,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江源。他跟赵云飞约定,半个月后赵云飞再过来,然后他来安排擂台赛的事。赵云飞这半个月可以和家人聚聚,过一段轻松的日子。  一路上非常顺利,张勇胜在梁爱萍的别墅见到了韩爱华和白芷萱。这一个多月时间两人都住在这里,韩爱华开着银豹轿车送白芷萱上下学。白芷萱挂靠的学校距离这里也不远,是江源比较有名的贵族学校。  唐嘉伟对他们非常的照顾,还从汉莎会所调来几个得力的服务员,帮着做一些家务事。这让一向亲力亲为的韩爱华非常不习惯,当惯了劳动人民的她,突然过上清闲的日子,让她很是难受。  “你这成绩还行,基本上算是完成既定目标了。不过这个假期也不能放松,要再接再厉。”韩爱华放下张勇胜的成绩单,说道:“这些天陪着芷萱看高考资料,我才发现江源的学生可了不得,你这点成绩还是很危险的。”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辩解道:“我们这次考试难度可比高考难度大,都是陈丽精挑细选出来的题。人家一中的精英也吃了不少苦头,我能考这个分数不错了。平均分快七十了,按高考算都能过五百分了。”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道:“你咋不说陈丽给你开小灶的事?这些题你以前肯定做过,就算出现在卷子上也是换汤不换药。你这是有作弊嫌疑的,这分数必须打折扣,高考可没人给你提前开小灶。”  张勇胜耸耸肩道:“你可别小看我们学校的老师,他们在陈丽基础上改了不少已知条件的,考题没那么简单。就连刘卫和李媛媛都差点栽了,田晟的分数几乎腰斩,我能逆势而上已经很不错了。” (五百一十三)白芷萱迎来高考 白芷萱不屑道:“你就别跟田晟比了,他就是个投机客,基础根本不扎实,靠小聪明考试的。这种学生在一中多了去了,每年落榜的基本上都是他们。高考可不会给你投机的机会,只要有缺陷必然现原形。”  韩爱华对此深表赞同:“芷萱说得对,你还是要稳扎稳打的来,别耍小聪明。你九姨就是喜欢耍小聪明,后来才没考上大学,只能走后门去剧院歌舞团。如果她能考上大学,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事了。”  张勇胜自信的道:“你们放心吧,没问题的。我都是扎扎实实学习的,要是敢耍小聪明,还不被陈丽骂死?田晟那种人我是比不了的,人家的脑子反应快,他如果能努力刻苦一点,就不会来二中了。”  白芷萱摇摇头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脑子也不比他笨,只是擅长点不同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劣,不能一概而论的。”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别说我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后天就开考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不?我看他们高三的都紧张得不行,就连金公子也难得每天按时上下课,你咋就这么轻松呢?”  白芷萱自信的笑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又不用考多少分。这一个多月按照江源的水平做了两次摸底,成绩比我想象的要好。江源的摸底考试难度对标高考的,这让我心里非常有底。”  “可是你着挺着大肚子,天气又这么热,真的没问题么?”张勇胜还是有些担心。主要是考场里面没有空调,头顶的电扇聊胜于无。这样的环境对孕妇来说是很难受的,他担心出现危险。  白芷萱摇摇头道:“你放心吧,我每周都按时去检查的,唐总给我们联系了江源最好的妇产医院。现在宝宝发育非常健康,我得身体状态也还不错。医生说得益于我多年练习舞蹈,身体素质比其他孕妇好得多。”  韩爱华笑道:“这点你可放心,芷萱这里有我照顾呢,出不了问题的。高考三天时间,咱们只要按时接送就行。考场距离这里也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梁爱萍的豪车就是好用,比咱家的大货车好开多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是,这车是进口的,总价要一百多万呢,咱家那个货车才多少钱?这车各方面比货车先进多了,一般人根本开不上。”  韩爱华叹息道:“以前我也不觉得,到了江源我才发现梁爱萍居然做了那么大的生意。她的这栋别墅,还有这豪车,在云山就没几家能买得起的。这女人还真是厉害,我和你爸都看走眼了。”  白芷萱也感叹道:“以前我也以为我爸算是能挣钱的了,跟人家一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听说她的产业在江源到处都是,干什么的都有。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在江源的女人中也是独一份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都是合伙的,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况且她挣了再多的钱,个人生活也不太如意,其实还是蛮可怜的。她还羡慕咱们一家和和美美呢,可惜汪平不让她省心,没这个福分。”  韩爱华想了想,问道:“我听说汪平两口子就在江源读寄宿制学校,每年花销也是不菲,都是梁爱萍出的钱。她为啥不让儿子住在这里?”  张勇胜叹息道:“这么豪华的地方,汪平住进来肯定会固态萌发,搞出不少幺蛾子。汪平因为在云山总惹事,才被弄到江源来的。要是他继续在江源惹事生非,梁姨还不他给被气死?”  白芷萱点点头深表赞同:“的确,以汪平的性子,要是知道他妈在江源这么大的产业,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他不知道这些事,在学校还能消停的待着,不至于搞得不可收拾。”  韩爱华苦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梁爱萍做生意这么厉害,管儿子还真不如我。我虽然不会挣钱,咱儿子还算听话,麻烦事少。”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那是,我妈教育方面最厉害了,比二中的那波混日子的老师强多了。按这次的的成绩,下学期不知道有多少被开掉,或者被迫调岗的,他们这个暑假肯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煎熬。”  白芷萱不屑的道:“那帮人都是活该,平日里除了照本宣科,就是混日子,简直是误人子弟。杜校还是心太软,给他们留了机会。要是我,从上台第一天就开始搞末位淘汰,看他们还敢瞎混不?”  韩爱华摇摇头,叹息道:“你们俩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杜干这种事是得罪人的,哪能想开谁就开谁?说实话我和老张都为他担心呢,他这么一搞,教育局肯定又不乐意了,又会给他小鞋穿。”  张勇胜自信的道:“没用的,杜叔是代表,又是教育改革的模范,他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下三中和四中可就惨了,他们被我们学校踩在脚下,今年高考成绩再不达标,多半当官的要换人了。”  接下来的两天,张勇胜没有出去游玩,在家陪着白芷萱备考。白芷萱在文科方面天赋还是不错的,堪比一中的精英,只是理科比较拉垮。虽然高考这方面她只需要考数学,但依然是一件麻烦事。  看着白芷萱的数学习题,张勇胜都有些不明白。平时脑袋挺清醒的白芷萱,一遇到数学题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比他都不如。白芷萱的数学能过三十分,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的结果了。  对此白芷萱并不在意:“无所谓啦,考五科呢,数学考差一点也没所谓。反正我要求不是很高,其他四科平均一百,数学考个三四十,也就足够上大学了。艺体生就是这点好,压力没文化生那么大。”  张勇胜哭笑不得:“萱姐,你的心也太大了吧。一百五的总分,你考三四十,按百分制算下来只有二十多分,你在搞笑呢?” (五百一十四)关于高考那些事 白芷萱耸耸肩道:“有分不就行了,要求那么高干嘛?我又不去当数学家,反正这些年都这样过来的,能上线就万岁。”  韩爱华这方面倒是挺包容的:“就是,芷萱不能跟你比,她是艺术生,专业课才是正路,文化课只是敲门砖。你要把文化课学好,除了是敲门砖,以后的前途也息息相关,一点也不能大意。”  这两天他们都在别墅里待着,除了陪白芷萱去看了一次考场,基本上没有出门。吃喝拉撒有唐嘉伟派来的人伺候着,韩爱华只需要提出需求,人家都能一一满足,态度方面好得不行。  高考的第一天在七月七日,韩爱华起了个大早,亲自为白芷萱准备了早餐。这天的早餐很简单,就是豆浆油条煎鸡蛋,一根油条两个鸡蛋,寓意着考一百分。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觉得母亲太迷信了。  “这叫啥迷信?这是讨个好彩头。”韩爱华不同意儿子的说法:“你没看电视上么?大草原那边的还有人用马车或者骑马送考生应考的,那叫做马到成功。高考是一辈子的大事,这可不能马虎。”  张勇胜满脸的不信,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你们这套要是管用,一中那些精英学生三年的苦不就白吃了?”  白芷萱微笑道:“你还别说,一中的学生更信这个。每次考试前都有去拜雕像的,而且每次拜的还与科目对应。”  一中的小花园中塑造了好一些前辈先人的雕像,都是教育家,或者是各科的前辈大神。雕像是汉白玉的,当初也花了不少钱,让学校很有学术氛围。后来云山别的学校也跟着学,一度成为校园的标志性建筑。  “不是吧,他们也这么迷信?”张勇胜有些大跌眼镜,他就算成绩最烂的时候,也从没想过干这种事。二中校园里也有类似的雕塑,墙上还有各种先贤的壁画,赵云飞这种常年吊车尾的也不会去拜。  “这有啥,求心安呗,还能缓解心理压力。”白芷萱解释道:“很多学生因为压力过大在考场上发挥失常,拜一拜大神能坚定自信心缓解压力,何乐而不为呢?这也是一中学生多年的考试经验。”  “那你今天早上拜了没?第一科是考语文,拜谁靠得住?找个大文豪拜拜?”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白芷萱点点头,笑道:“已经拜啦,拜的是谁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语文其实不难,但有个大神当后台,有备无患嘛。”  张勇胜很是无语,他没想带生活上一向现代时尚的白芷萱,这方面居然还迷信。白芷萱倒是无所谓,她生活上虽然时尚现代,却不妨碍她偶尔做一些迷信的小事,不但没有违和感,反而显得更加可爱。  吃完早饭后三人带上东西出发去考场,韩爱华开车,张勇胜和白芷萱坐在后排。他们来江源住了快两个月了,韩爱华现在对江源的路已经非常熟悉了,不需要专职司机也能顺利出行。  为了掩盖自己因为怀孕而大起来的肚子,白芷萱穿了比较宽松庞大的裙子,整体看起来似乎胖了一圈。好在她身材高挑,这么穿显得不太突兀,不注意也看不出毛病,发现不了其中的玄机。  除了考试必备的文具和准考证以外,韩爱华还专门给准备了消暑的饮料。七月份的天气很热,因为江源靠河,气温更显得湿热难耐。考场中没有空调,只能靠着风扇散热,备一些消暑的饮料是不错的选择。  考试在九点钟正式开始,一科两个小时,早上的会在十一点钟结束。下午的是两点钟开始,四点钟结束。张勇胜母子也和其他陪考的家长一样,打算在考场外安营扎寨,等着白芷萱考完出来。  每个城市的高考第一天都是紧张的,江源也不例外。出门不久韩爱华就遇到了大堵车,不少车辆被堵在了半道上。很多都是家长开车送子女去参加高考,各种矛盾频发,路上执勤的交警也被搞得焦头烂额。  一路上走走停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芷萱的运气不错,压着八点四十进入了考场的校门。进门后非常顺利,很快进入教室等待考试开始。张勇胜和韩爱华则在学校对面找个地方停车,混在人群中等着。  高考不愧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毋庸置疑。学校外的人群乌央乌央的,都是考生的家长朋友,一有动静便纷纷看着考场里面。不少小贩穿梭其中,各种零食饮品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张勇胜买了份小吃,和母亲边吃边看热闹:“卧槽,这人居然有这么多,陪考的比考生还多了吧,把路都快堵住了。”  韩爱华指了指交警的位置:“要是没有那两位,这条路肯定被堵死。这些都是考生家长,孩子读了十几年的书,就看今天了。都是考生压力大,其实家长比孩子还紧张,生怕就出现意外情况。”  张勇胜叹息道:“其实也没啥紧张的,考试结果如何全看平时准备情况,家长再紧张也没用。明年的时候你俩别跟着瞎折腾,让我一个人考就行。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专科问题不大,本科可以冲一下。”  韩爱华摇摇头道:“不管你有没有信心,我们肯定要陪考的。如果不是我过来,老白也要来的。别看他嘴里总说对芷萱能否考上大学无所谓,其实他还是很看重的。他当年没考上大学,到现在还觉得遗憾呢。”  张勇胜笑道:“他现在赚的钱可比当年的那批大学生多多了,有啥遗憾的。当年的大学生有几个比他有钱的?就算那些前途比较好的,当了大官,或者出国的,也未必比他强多少。”  韩爱华叹息道:“老白也不容易,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好不容易把芷萱拉扯这么大。他算是白手起家了,从工地扛活开始,先做包工头,然后开始接工程,很不容易才有今天的。” (五百一十五)打太极拳的老人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样说来我还是比较幸福的,虽然你俩没啥钱,但总是个温馨和睦的家庭。人活这一生还是亲情最重要,都奔着钱去,人跟禽兽也没啥区别了。人这一辈子,还得活得像个人样。”  “叮叮叮……”此时校园里传来电铃的声音,陪考的家长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考场大门。校门的保安把大铁门关上了,只留一个小门洞进出。高考第一科语文正式开始,陪考的家长们则开始分流。  有的家长离开了,打算等结束时再过来接孩子,中间两个小时还能做一些私事。也有一些家长舍不得离开,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校门口,和同来的人聊天打发时间,等待上午的语文考试结束。  张勇胜有些无聊,问韩爱华道:“妈,我们怎么弄,就在这里等着?”  韩爱华点点头道:“你要是无聊去周围转转,我去同考生家长们聊聊天,学习一下经验,也许明年你考试的时候用得着。”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这能有啥经验?又不是你们考试?”  韩爱华郑重其事的道:“虽然是你考试,但各种准备工作还是我来做。这次我还是专门找你芸姨学习了的,才知道高考要准备这么多东西。这些事多学学经验总没错,你也得重视起来。”  张勇胜拿母亲没办法,打了个招呼便闲逛去了。考场学校周围还是挺热闹的,是江源的老城区,附近都是居民小区,人烟比较稠密。他来了江源多次,还没有逛过这些地方,感到很是新奇。  他围着学校转了一圈,在居民区附近的商场、菜市场、小公园都走了走,体验了一下江源人民的生活环境。与云山小县城相比,江源人民的生活是更加丰富多彩的,尤其是小公园里进行活动晨练的老人不少。  走到小公园的角落,张勇胜被一个打太极的老人吸引住了。这人六七十岁的样子,身穿功夫装,面色红润,动作灵活矫健。他的一招一式都非常标准,是国家推广多年的二十四式太极拳。  这种太极拳并没有什么实战价值,但对强身健体的非常有用。这种套路是从当年的杨氏太极拳上简化出来的,经过多年的推广,很多老人都会这个。不过眼前这个老人给张勇胜的感觉不同,不像是花架子。  云山也有不少老人练这个,张勇胜和赵云飞在公园切磋时经常遇到,但无一是强身健体的花架子。这种功夫只能用来锻炼身体,遇到实战跟普通人没啥区别。它严格说来只是一种高效率的体操,挂了个武术的名头。  赵云飞对这种武功是不屑一顾的,而且偏激的认为这些花架子的存在将整个传统武术体系都带歪了。张勇胜虽然没有赵云飞这么偏激,但也认为这种传授方式不妥,容易对习武的人造成误解。  但眼前的老人不同,虽然打的是简化板的二十四式太极拳,但一招一式却充满了劲道。普通人看不出其中的区别,可张勇胜两世为人,武功登峰造极,一眼就看出了其中隐藏的秘密。  这个老人很不简单,张勇胜对他非常好奇,于是在旁边大树下的石墩子上坐下,静静的观察起来。老人并没有搭理张勇胜,依然按照自己的套路联系。二十四式很快打完,他又从头开始练习。  又看老人打了一遍太极拳,张勇胜可以确定,这个老人是真正的练家子,而不是练花架子的养老拳。虽然他只是打简单的二十四式太极拳,但一招一式却隐含着攻防的味道,全身内劲浑然一体。  内家功夫练到这种程度很不容易,除了持之以恒的长期练习外,学武天赋和实战经验缺一不可。张勇胜对老人越来越好奇了,上次他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在曾国权身上,这次居然又有巧遇。  以张勇胜的经验来看,这个老人的水平不低,就算达不到曾国权的程度,但相差也不会很大。曾国权隐乡相间几十年,如果这个老人不是刻意隐居,他的实战经验恐怕还在曾国权之上。  张勇胜前世对张三丰是非常推崇的,这门太极武功流传甚广,对武林造成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后世太极拳的流派很多,但归根结底的拳理还是在张三丰的体系之内,只是各家各有所长罢了。  这辈子他看了不少人打太极拳,但真正的高手一直没见过,对此深以为憾。此刻见到一个真正练太极的,张勇胜有些按耐不住了,立刻就想上去结交。可人家连绵不断的打着,他不好意思打断,只能在旁边耐心等待。  半个小时后,老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长吁一口气停了下来。连续打这么长时间的太极,张勇胜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一般的老人打几分钟就休息一会儿,超过十分钟的都很少见。  老人做到旁边的长椅上,从椅背上挂着的布口袋中拿出个保温杯,小口小口的泯着。张勇胜见老人面色红润,吐气浑厚沉着,这都是内功深厚的表现。他更加有兴趣了,琢磨着怎么上去搭讪。  张勇胜正打着腹稿,不远处跑来五六个年青人。这些年青人穿着花里胡哨的,头上也染得五颜六色,按云山本地人的说法叫野鸡头。这种人一看就是混饭吃的街痞子,整日欺善怕恶的不消停。  年青人跑到老人面前,其中一个红头发的大喝道:“死老头,老子看你往哪里躲?昨晚的事老子要连本带利还回来!”  老头面色不变,依然小口小口的喝着保温杯的茶水,瞟了几人一眼,平静的道:“就你们几个?恐怕不够格吧?我劝你们有多远滚多远,别浪费我的时间。昨天晚上是给你警告,你要不是好歹,别怪我出手无情。”  年青人从裤兜里掏出弹簧小刀,“嚓”的一声弹出锋刃,比划着道:“死老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就不客气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认栽赔钱,跪下认错,老子可以既往不咎。” (五百一十六)他竟然还会点穴 老人斜睨了一眼红毛,冷笑道:“要我跪下认错,你受得起么?要动手赶紧的,别特么墨迹。”说着老人把保温杯放在长椅上,站了了起来。  红毛青年吓了一跳,连忙退了一大步,右手的弹簧刀对准了老人。同时其他的青年也有样学样,掏出各种武器。有一尺长的西瓜刀,也有自行车的铁链条,还有链条挂锁,可谓是五花八门。  张勇胜一下来来兴趣了,笑眯眯的看着,眼珠子乱转。这正是了解这个老人最好的机会,他与这些街痞子动手,自然能体现出一些实战能力。在张勇胜看来,这些街痞子不足为惧,老人的武功路数才是最感兴趣的。  老人气定神闲在站在场中,对于扇形包围自己的街痞子们丝毫不惧。他左手背后,右手缓缓抬起,双脚不八不丁,给人岳峙渊渟的感觉,端的是高手气度。张勇胜暗自喝彩,这样的高手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街痞子们见老人气势非凡,顿时有些怯场了,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第一个上。最后众人都看向了领头的红毛,红毛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却满是犹豫之色。昨天晚上他就跟老人打过,结果被人直接拆了手臂,当场下跪求饶。  虽然事后脱臼的手臂被老人接上了,但是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永生难忘,此时肩头还有些隐隐作痛。他今天叫这些人来,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要让他独自上去面对老人,他是万万不敢的。  “你们到底打不打?”老人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打个架还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不是男人,还不如我老头子爽快。”  红毛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如果再拖延下去必然威信大损,以后在街面上就没法混了。他一咬牙,右手抖了个刀花,挥舞着弹簧刀朝着老人的下腹部捅了过去。老人脚下一滑,平移半个身位,红毛一刀刺空。  红毛动作麻利,刺空后立刻改上撩,刀刃划向老人的胸腹。老人右手前推,正好挡在红毛持刀的手腕上,弹簧刀立刻停在了空中。红毛连忙收回右手,老人却不让他如愿,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红毛一看大骇,昨天他就是在这招之下被拆了肩膀,简直是痛不欲生。他可不能在同一招下栽两次,立刻奋起右脚,踢向老人的裆部。老人反应很敏捷,侧身闪开这一脚,顺势脚下扫向对方的脚跟。  与此同时老人抓住红毛的右手一抖,一股劲道让红毛身体重心向后仰倒。红毛完全没想到这一招,再加上脚跟被结结实实的扫中,身体后仰着摔了出去。“砰!”的一声闷响,红毛后背着地,痛得脸上龇牙咧嘴。  张勇胜看出来了,这老人还是手下留情了。如果老人抓住对方手腕的手反响內撩,一刀捅在红毛的腰腹,红毛当场就过去了。他用了借力打力的办法将其摔出,也只是给红毛一个教训而已。  “哎呦!你们还看着干嘛?赶紧上啊!卧槽!”红麻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红毛话音一落,剩下的几个街痞子立刻动了。他们深谙群殴之道,居然还有一些配合。有的砍头、有的袭腰,有的砸腿,竟然分工明确。老人被五个人围在中间,五件武器从四面八方打来,犹如堕入天罗地网。  老人冷哼一声,脚下一滑,人已经挪到了拿西瓜刀的那人面前。他对距离和方位掌握得非常精确,不但恰到好处的躲过身后的铁链条和钢锁,还让西瓜刀砍空,另外两面的攻击也因为其他人的遮挡而无处下手。  这步法的精妙让人叹为观止,饶是张勇胜见多识广,也是感到眼前一亮。这步法挺有意思的,看起来像是十年前流行的霹雳舞的步法。老人用起来丝滑无比,关节转换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停顿磕碰。  他犹如一条泥鳅一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步都站在绝妙的位置,让对手无处下手。于他而言,这个位置又是极为有利,不论是攻防都占尽先机。这种打法张勇胜前世见过不少,但步法和招数却更加令人惊奇。  然而老人带给张勇胜的惊奇还不止于此,转眼间老人就用出了新的招数。他伸手在手拿西瓜刀的黄毛胸口一戳,黄毛立刻就想瘪了气的气球一般,就地躺了下去,一脸的萎靡不振。  他又回手一点,正好点在身后那人的钢锁上。钢锁转了弯,狠狠的撞在旁边拿链条的人的胸腹上。拿链条的哪里承受得了这个,顿时如同虾米一样弯腰躬身,倒在地上挣扎喘息起来。  张勇胜顿时看明白了,老人这是一种奇妙的点穴功夫。招式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出手却带着奇妙的暗劲。这种劲既可以直接让人丧失战斗力,也能借力打力,包含着四两拨千斤的巧妙用法。  老人在几人之间穿梭,双手指东打西,片刻间就将几个街痞子点倒在地。这几个街痞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不但身强力壮,手中还有武器。可他们在老人面前居然不是一合之敌,瞬间倒得满地都是。  张勇胜感到非常惊讶,这是他此生首次见到有人施展点穴的绝技。点穴向来是传统武术中受到追捧,在各种民间传说中广泛存在。但在现代武术中被认为是被民间艺人神话了,被描述成一种虚构的武术技法。  但张勇胜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在他前世的时代,点穴在武林中是广泛存在的。他自己就会点穴,虽然没有在人前施展过,但对这种特殊的武术技法有着极高的造诣。点穴在现代武术中失传,不过是近几百年来的事。  见到眼前的老人施展点穴,张勇胜太惊讶了,比他前几年遇到曾国权时还惊讶。曾国权练的到家内功虽然高明,但毕竟不显现于人前。这种被现代武术杂志反复否定的技法重现人间,直接颠覆了现代武术的社会认知。 (五百一十七)会武功的老警察 就在张勇胜脑子里反复盘算之时,老人已经回到了长椅上,再次拿起保温杯喝了起来,丝毫不看地上躺着的几人一眼。地上几人被点了穴道,身体处于麻痹状态,挪动都很困难,更不要说起身了。  张勇胜观察了片刻,摇摇头走上前去,拱手道:“老爷子,这些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混,您又何必跟他们计较。点穴虽然只是暂时麻痹身体机能,但时间长了也会造成残疾的,您还是放他们走吧。”  老人抬头瞟了张勇胜一眼,没有说话,一脸疑惑的表情。从练拳时开始他就发现张勇胜在旁边看了,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他和红毛等人动手,张勇胜没有离开,也没有插手,像个看热闹的路人。  张勇胜的态度于大多数吃瓜群众是不符的,大多数看热闹的要么出言阻止红毛等人,要么怕惹上麻烦而远远避开。张勇胜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既不阻止对方,又脸上又丝毫没有惧色。  此刻张勇胜主动出声,老人顿时觉得对方不一般了。见到一群人的打架,而且是动了刀子武器的,还能如此淡定的出来说和,这人必然有自己的依仗。老人仔细了观察了一下张勇胜,放下手中保温杯,站了起来。  “怎么?你也是他们请来的?要帮他们出头?”老人问道。  张勇胜笑着摆摆手道:“老爷子您误会了,我就是随便逛逛路过,看您的拳打得好,所以多看两眼。我跟他们没有关系,只觉得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教训一下算了,没必要下死手。”  “我下死手了么?”老人一脸无所谓的道:“给他们一点小教训而已,免得他们总是横行霸道,欺负这周围的居民。”  张勇胜似笑非笑的道:“老爷子,您这怕不是小教训吧。用截脉手点手臂经脉的要穴,时间长了手臂可就废了。他们也才二十多岁,要因此而少了一只手,这辈子也就毁了,还请您手下留情。”  “废了活该,这帮孙子在这里欺男霸女不是一两天了。昨晚我就警告过了,今天他们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老人不屑的道。  张勇胜笑着劝说道:“现在都是法治社会,有事情找警察。他们要是找警察,把屎盆子扣在您脑袋上,您不是也麻烦么?”  “找警察就找警察。我就是警察,我还怕那些年青的小兔崽子?”老人有些不耐烦了:“你小子到底是谁啊?瞎管什么闲事呢?没事赶紧滚蛋,这事不是你能管的……等一下,你看得出这是截脉手?”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在书上见到过,现实中还是第一次。看得出来您已经连了很多年了,功力深厚得很,不是普通高手能比拟的。刚才看您打太极拳,虽然是最简单的二十四式太极拳,但也深得其精髓。”  老人对张勇胜更惊讶了,试探着问道:“小伙子,你也是练武的?不知是武林中哪门哪派的高足?”  张勇胜摇摇头,自我介绍道:“我叫张勇胜,没门没派,跟着老家乡下的师傅学了点防身的庄稼把式,算不上什么高足。”  老人点点头,说道:“听你的口音是云山的吧?那边可没什么高手,你只凭书上的图画就能认识截脉手,你师傅肯定不一般。”  张勇胜笑而不答,只是催促道:“老爷子您还是赶紧给他们解了吧,时间长了麻烦得很。然后咱们慢慢聊,我有的是时间。”  老人摇摇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我叫人把他们带走,这几个小子在这一代混了不短时间了,得好好收拾一下才行。”  说着他打了个电话,一阵嗯嗯啊啊后挂断,等人来人把红毛等人弄走。张勇胜站在旁边听了个大概,这老人似乎还是警察中的高官,一句话就把警察调来了。张勇胜感到很意外,警察中真的是高手如云?  电视上很少介绍警察中的高手,被介绍的大多是牺牲的英雄人物,所以张勇胜对警察的高手并不了解。除了上次见到过那个用飞针的刑侦局高手外,这个老人是他见到的第二个来自警察的练武的人。  挂断手机,老人回过头来,问道:“你小子也是武林中人,也应该知道规矩吧。你这么胡乱管闲事,不怕惹祸上身么?”  张勇胜微笑着摇摇头:“我就是说一两句公道话,谈不到什么惹祸上身吧。我只是有些好奇,杂志上说点穴都是说书人神话的,想不到失传数百年的神奇技法,居然在您老手中还有传承。”  老人瘪瘪嘴,满不在乎的道:“这算啥,民间藏龙卧虎的高人多着呢,那些编杂志的就没见过世面,整天在上面胡说八道。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绝技,只有数典忘祖之辈,才会觉得点穴不存在。”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我刚才见老人家步法很有趣,应该是您自创的吧。这步法像跳霹雳舞似的,又融入了泥鳅功一类的步法,算是古今结合了。现代社会传统武术式微,能自创武功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老人点点头道:“也不算自创,取长补短罢了。虽然传统武术不被现代社会接受,但实战中却更加的有用,只是训练时间比较长,不适合现代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但现代武术急功近利也不好,容易误入歧途。”  两人正聊着,不远处出现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察。领头的上来向老人敬了个礼,老人点点头,然后出手将地上几人的穴道解了。警察一点都不觉得惊奇,似乎司空见惯了,拿出手铐将几人铐上,然后推搡着带走了。  “你小子看来挺见多识广的,不像是乡下闭门造车的人啊。”老人好奇的问道:“我接触过不少门派的年青人,他们都没有你这种见识。”  张勇胜笑着解释道:“我们学校跟省体院有合作,经常有武术方面的交流,活动搞得多一些。我本来以为学院里高手如云,想不到在这里能碰到您老,您这截脉手也算是独一份了吧。” (五百一十八)高考第一科结束 老人摆摆手道:“也不算,民间高手多得是,会点穴的也不只我一个,以后有机会你会见到的。不过这种技法也不是轻易传授的,一旦滥用危害性太大,所以这种技法国家也是限制的,想学也需要经过长期考验。”  “国家还限制这个?”张勇胜有些惊讶,这种说法他是首次听到:“点穴虽然厉害,但真要练成那也是极难的,还到不了滥用的程度吧。比起伤人,刚才那几个拿刀子捅人的不比点穴危害性大多了?”  这也是当前社会存在一种争论,一些人认为武术伤人危害性太大,不支持广泛推广传播。另一些人认为这种说法是因噎废食,武术是传统文化,真正伤人的普通人打群架比练武的人多得多。  老人显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说道:“各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这种讨论并没有意义。不过作为前辈,我还是要提醒你。武功是拿来强身健体的,不能拿来胡作非为。普通人拿你们没办法,但警察有的是高手。”  张勇胜不置可否,叹息道:“胡作非为的目的不外乎就是为了钱,或者是有什么私人仇怨。实际上武功能做到的,用其他办法也能做到,而且比武功更隐秘。去年武校毒杀案您老听说过吧,这与会不会武功有关系么?”  老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勇胜会提到这事。这事在圈子里是非常令人震动的,虽然发生在武校中,却与武功关系不大。事情的起因是兴办武校的两个教练因为矛盾而产生仇怨,进而使得其中一人到对方的武校中下毒。  这次下毒的后果非常严重,一百多师生教练中毒,其中七人因抢救无效而死亡。事情发生后震动了整个武林,尤其是各门派的武校更是警惕万分。事后下毒者迅速潜逃,至今还没有抓获归案。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种事普通人也能做到,跟武功没有任何关系。这种事如果发生在普通的学校,后果与在武校也没什么差别。武功练得再好,论起杀人的效率,比起枪炮、毒药之类的差得太远了。  张勇胜虽然没有反驳老人的话,但这个例子却很能说明问题了。老人当了大半辈子警察,办过的案子无数,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犯案,武林中人作案的其实不多。于是他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勇胜继续说道:“其实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如何解决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而这些矛盾都是各种社会问题产生的。不解决产生问题的根源,只把问题归结于最后的工具,其实是缘木求鱼的。”  老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叹息道:“小伙子,你很有见地,不过这些问题不是你我能够解决的。我们做警察的最多是亡羊补牢,真正能做到料敌先机的不多。只要你们能够管好自己,其他的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分别,离开时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张勇胜最后才知道这个老人叫齐天,在江源当了半辈子警察,刚刚退休不久。退休前他的级别很高,算是副局长的级别,还处理过不少武林中的案子。  老人因为案子的关系和武林中人打过不少交道,对于武林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认同张勇胜的说法,但却不认为严格管制武学是一种错误。他站在普通人的角度,认为出于安全上的考虑,武学传播还是受限一些更好。  张勇胜回到考场大门口的事后,正好第一科语文考试结束,一群考生乌央乌央的往外走。守在考场外的家长们立刻围了上去,对考生们各种询问,有问题目难度的,有找自己孩子的,校门口顿时喧嚣起来。  张勇胜和韩爱华果断掏出手机联系白芷萱,然后约好了在见面的地方。片刻之后两人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在距离学校校门五十米的便利店门口见到了白芷萱。白芷萱此时正喝着汽水,笑嘻嘻的和人交流呢。  见到张勇胜母子过来,白芷萱果断和人告别,然后迎了上来:“勇胜,阿姨,你们等久了吧?今年的考生实在太多了,天气又热得不行。幸好这个学校开了个侧门,不然我们现在还在里面挤着呢。”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人是谁啊?你们认识?”  白芷萱笑着解释道:“挂靠学校补习班的,他是第二年高考了,去年差几分不幸落榜。其他成绩还不错,就是外语差了点,拖了后腿。补习班里很多都是这种情况,若不算外语都是优等生。”  张勇胜点点头,叹息道:“我觉得上面就是瞎搞,强制学外语,太没有骨气了。有需要的学外语很正常,没需要的逼着学,有啥意思嘛。我们班也是,好几个如果不算外语,能在全班前十的。”  白芷萱耸耸肩道:“没办法,国家要对接国际社会,所以很重视这方面。别说二中这些普通高中,就是一中对这个也很头疼。我爷爷就反对强制学外语,他说外语是一种落后的语言。”  “那他老人家还那么早就教你外语,幼儿园就开始了,比我们早了近十年啊。”张勇胜有些不解的道。  白芷萱叹息道:“是我奶奶坚持的,她说早学早为未来打基础。她还希望我以后能去国外进修呢,但我对这个不太感兴趣。”  “为啥?”张勇胜更好奇了,一中的很多优秀学生都有大学毕业后出国的打算,甚至有的人现在已经开始准备了。  白芷萱瘪瘪嘴道:“出国后一个人孤零零的,有啥意思?在云山咱们一家人多幸福,一家团圆不好么?人家出国是为了前途,我还需要为前途担心么?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不争不抢的,挺好。”  韩爱华笑着插话道:“这事还早得很吧,你们现在不用这么着急做决定。等把大学读完了,觉得有必要出国再说。其实出去也不一定留学,旅游见见世面挺好的。东南沿海很多老板,都在南洋的小国投资买房呢。” (五百一十九)关于暑假的安排 这些事张勇胜以前也听父母讲过,他点点头道:“也对,我们也可以出去玩玩。遇到喜欢的地方买个房,有空还可以去旅游度假,散散心也好。”  三人聊着天回到停车的地方,然后韩爱华开车带着他们离开了考场附近。下午的考试要两点钟才开始,一点半开始进考场,中午他们要找个地方休息。韩爱华早就想好了,先找个馆子吃午饭,然后在宾馆开个钟点房休息。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勇胜旁敲侧击的问了下早上语文考试的情况,白芷萱自信满满的,表示自己的感觉还算不错。她的语文虽然没有外语那么强,但八九十分还是稳定的,以高考来算能考一百二三十了。  张勇胜私下里算过,白芷萱只要语文和外语两科能拿到二百六十分,就算她数学考零分,也能把总分保持在四百以上。这个分数在文化生中肯定落榜,但放在艺体生中已经是优等生了。  一中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下午考试开始前半个小时,白芷萱准时回到考场上继续奋斗。白芷萱虽然怀孕了,但身体状态还算不错,对考试也没啥影响。下午考的是外语,这是白芷萱的强项,张勇胜丝毫不担心。  下午天气更热了,张勇胜也懒得到处跑,缩到车上开着空调睡大觉。韩爱华则不顾烈日炎炎,继续跟陪考的家长们交流经验,为儿子明年高考作准备。在她心里儿子的前途是最重要的,晒点太阳算不了什么。  就在张勇胜陪着白芷萱参加高考之时,赵云飞也在云山忙活着。张勇胜给他安排了任务,让他组织有兴趣参加擂台赛的人组队前往江源。他这两天正跟大家商量着行程,打算一周后到江源汇合。  这天晚饭后,几人抽空找了个冷饮店坐下,赵云飞当先开口道:“我跟老张都商量好了,咱们每人至少能打一场。虽然是菜鸟级别的比赛,但也是真正的实战,可比学校里带着护具瞎折腾强多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明宇摇摇头,遗憾的道:“本来我也想去的,但觉得水平不够。我爸在省城的搏击俱乐部帮我找了个教练,是打过国际比赛退役的。我准备过去集训两个月,过两天就走,打实战只能下次找机会了。”  金凯点点头道:“我觉得你的选择没问题,你现在体系混乱,实战能力不高,打菜鸟战也没啥好处,而且容易受伤。你这两个月把基础好好练练,最好能初步形成自己的风格套路,不急于实战是对的。”  “那你呢?你要去打么?你爸妈不担心你?”李明宇反问道。  金凯肯定的回答道:“肯定要去啊,不然这一年白练了。闭门造车这种事我可不干,时间长了就搞成花架子了。我师傅和师兄都是支持的,我爸妈又不懂这个,几句话就糊弄了,我跟他们说是去集训的。”  赵云飞点点头道:“老廖呢?你来不来?”  廖登峰点点头道:“我肯定到。这几天他们考试,我一个人无聊死了。看他们个个紧张得要死,我这保送的好像多大罪过似的。”  金凯瘪瘪嘴道:“有啥紧张的,我觉得今年的题还算简单,应该问题不大。你看我还能抽空找你们商量这事,就说明没有难度嘛。我觉得学校里的老师就是瞎施压,搞得同学们都神经质了。”  董奇山叹息道:“毕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关系到一辈子的前途啊。谁像你似的,就算考不上,回家一样是大少爷。”  赵云飞点点头道:“那就说好了,除了李明宇都去。曾易过几天到,到时候大家一起走。江源那边由老张安排,食宿什么的都不用我们操心。”  金凯想了想问道:“你没跟张勇胜谈谈奖金的事?擂台赛打赢了奖金可不少呢,就算是菜鸟战,也有好几万呢。”  赵云飞解释道:“我问过了,老张说过去后要先做个简单的测试,然后根据测试成绩定奖金。反正你又不缺那几万块钱,着急啥?我们当然是尽力而为,有这几万块钱在大学里的日子可轻松了。”  廖登峰突然问道:“帮我问下能不能带家属?”  赵云飞愣了一下,回答道:“我没问过,反正媛媛要跟我过去。她和白芷萱关系好,她们女生可以住一起。你爸妈要跟你一起去么?”  金凯笑道:“我猜肯定不是他爸妈,十有八九是张玲。”  廖登峰腼腆的点点头:“这不高中毕业了嘛,我俩正式确定关系,顺便带她出来旅旅游。江源是大城市,她还没来玩过呢。她平日里除了帮爸妈卖水果,就没有离开过云山,这次正好见见世面。”  金凯拍手笑道:“要是张玲我肯定支持,就算张勇胜不掏钱,旅游费用我给你包了。你小子磨蹭了这么久,终于修成正果了啊。”  廖登峰摆摆手道:“那不用,钱我都准备好了。主要是过两个月就要分开了,分开之前抓紧时间把感情稳固一下,大学里可不太稳当。”  金凯对此深表赞同:“你说的对,的确要抓紧时间培养感情。我得问问新月,她要有兴趣也带过去,留在云山我可不放心。”  高考只有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虽然社会上对于高考非常重视,各种媒体上频繁报道,但张勇胜和白芷萱却没有特别的重视。白芷萱表现得很淡定,每一科都平稳考完,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她虽然大着肚子,在韩爱华精心遮掩下也没有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实际上由于白芷萱身材苗条,她显怀的现象并不明显。穿上了专门准备的大套裙后基本上看不出来,只是显得略胖一些而已。  两人抽空对照报纸上公布的高考答案评估了一下分数,张勇胜对结果感到十分的惊讶。按照评估的结果,白芷萱能考到四百八到五百分。这个分数就算是普通文化生,也能考个不错的专科学校了。 (五百二十)李晓丽热情招待 韩爱华对这个分数非常满意,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张建雄和白智勇。以白芷萱平均九十分的专业课成绩,加上这个文化课成绩,进入江源传媒大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如何就读需要王馨帮着操作一下。  考完试的第二天王馨就来了,她带着大量的营养品,满脸笑得了开了花。然后两人商量了如何在大学里申请休学一年的事,张勇胜全程作陪。然后张勇胜就成了王馨取笑的对象,尴尬得不行。  张勇胜没法反驳,只能在旁边陪着尬笑。高中生怀孕生子,这事拿到哪里去都说不通。如果不是王馨人脉资源广,在认识传媒大学这方面的老师,白芷萱恐怕只能放弃高考,以后再想办法了。  最后她们商议,由白芷萱出一笔建校费,算是支持传媒大学的教学工作。江源传媒大学是江源几个专科院校合并升级的,在圈子里底气不足,所以需要不少投资来提高水平,最近几年收了不少建校费和赞助费。  送走了王馨,两人回到客厅,韩爱华皱着眉头,叹息道:“这学校的建校费居然要五十万,也太多了吧?也就咱们家的底子厚实一点,普通人家庭哪有这么多钱,遇到这种事也只能放弃了。”  白芷萱笑着道:“没事的,这钱我爸出,咱家的钱一分都用不动。我们的钱是拿来过日子的,这种破事让我爸赞助就行,反正他钱多。”  韩爱华哭笑不得的道:“你真是女生外向啊,人家都是往家里搂钱,你把你爸的钱从来不当钱。咱家又不是没有,何必呢?”  “那不行,咱家那个钱我留着有大用,以后孩子出生了有花钱的地方呢。”白芷萱摇摇头道:“明年勇胜也要读大学,大学的开销比高中多多了。他如果想创业啥的,以后还要一笔钱做启动资金呢。”  张勇胜摆摆手道:“我这连大学都还没进呢,你也太着急了吧。满打满算创业也是五年后的事情了,你这么早规划它干啥?”  白芷萱坚定的道:“凡事谋定而后动,不是你教我的么?我都想好了,我在公司的股份,爷爷奶奶留下的钱,还有你赚的这些钱,就是咱们未来的启动资金。咱们大学毕业后不能再用父母的钱,要自立更生。”  韩爱华摇摇头,笑道:“没有必要吧,你们现在连二十岁都不到呢,以后还要带个孩子,全靠自己太辛苦。我们一辈子挣钱也就为了你们,你们不用给谁用?咱们是一家人嘛,不用这么见外。”  白芷萱却坚持说道:“阿姨,虽然咱们是一家人,但我们总要自立的,不能一辈子靠父母。虽然我们家底不错,但总是靠父母,总有一天不够用的。而且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我们也要给孩子做个榜样。”  张勇胜很惊讶,也很意外,完全没想到白芷萱突然会说这个。他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是应该尝试着自立了。孩子出生后我们也为人父母,总是依靠家里对自己和孩子都不好事。”  接下来的一周张勇胜都留在家里陪白芷萱养胎,抽空陪着她去医院做检查,那精心照顾的样子,让韩爱华非常满意。张勇胜仿佛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是那个到处惹祸的大男孩,而是真正的男子汉了。  很快和赵云飞等人约定的日子到了,张勇胜找唐嘉伟借了司机和车,前往李晓丽的别墅与他们汇合。白芷萱本来也要去的,但张勇胜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而且擂台赛的事需要保密,就没有答应。  张勇胜抵达的时候众人都已经等他半天了,见到他只是一个人来,都感到非常好奇。张勇胜不方便说出白芷萱怀孕的事,这事还在保密阶段,所以只能以最近身体不爽的理由搪塞过去。  自从两个多月前李晓丽和周家达去拜访了曾国权后,双方的联系就越发紧密。两人对曾国权表现出了真挚的诚意,积极提出了想要拜师的想法。曾国权虽然以年龄大了不便收徒为由婉拒,但也传授给他们一些小套路。  这么一来两人顿时成了曾国权的记名弟子,因此进进出出都以后辈自居,对曾易越发的照顾。这次赵云飞等人到江源,张勇胜干脆让曾易把他们安排在李晓丽的别墅。这里生活条件极好,训练条件也非常完备。  为了将先天真气与后天真气合练,李晓丽和周家达在后院搞了个专门的练功房,增添了不少训练器材。赵云飞等人在江源度假,除了周末参与擂台赛之外,平时也可以在这里进行武功的训练和强化。  如此完善的环境让大家大开眼界,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金凯,也被惊得半天合不上嘴。不管是别墅主楼的豪华和奢侈,还是后面练功房设备的先进,都是他没有见到过的,简直是大开眼界。  李晓丽在江源投资好几年了,很多江源的大项目都有她的影子,也赚了不少的钱。所以她在生活方面一向是出手大方的,对于曾易他们过来,她也是深表欢迎,甚至主动申请加入到了众人的训练之中。  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赵云飞羡慕的道:“老曾,你这下算是在江源有家了啊。这么好的地方,比云山最豪华的住宅也奢侈十倍不止。我这辈子要是能弄这么一栋别墅,也就死而无憾了。”  曾易腼腆的笑道:“都是李姐和周哥的,我也就是借住一下而已。这个假期咱们就住在这里,师叔说要给大家搞个特训,后面的练功房正好合适。周哥把所有器械都准备齐了,你要练棍法都没问题。”  赵云飞拍手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出发时还担心没地方练功呢。在家我都是在楼顶练,但那里也摆不开棍法,打烂了不少东西。”  “张勇胜,你们要练功的话,我们几个怎么办?”李媛媛不乐意了。她是来江源旅游的,赵云飞没法陪着她,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打发时间。虽然别墅很豪华,但总是待在这里也容易腻味。 (五百二十一)热闹的接风洗尘 张勇胜笑道:“班长放心,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明天李总会给你们派个导游来,带着你们到江源的各处景点、名胜、旅游胜地、大商超,挨个的转一圈。要买什么你们尽管开口,李总说了都记在她的账上。”  李媛媛一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怯生生的道:“李姐,这不太好吧。我们买东西,哪能让你出钱?”  李晓丽笑着摆摆手道:“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你们难得来一趟江源,我算是半个地主,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况且我还跟着他们练武呢,张师叔也不收学费,我们不出点血,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众人一通寒暄一番后,李晓丽请的厨师已经将午餐准备好了。为了迎接赵云飞等人的到来,她也是用了一些心思。除了让厨师准备了江源的本地菜外,还特意做了一些粤菜和南洋菜,算是给同学们尝尝鲜。  这三个女生中,除了梅新月见过不少世面外,李媛媛和张玲都是第一次离开云山的。她俩这次出来也算是大开眼界,不论是大城市的繁华,还是李晓丽别墅的豪华,都让她们感到震撼和难忘,犹如堕入梦中。  李晓丽表现出了女主人的长袖善舞,将餐桌上的气氛活跃得非常好。她本来就是极品美女,言谈举止又如沐春风,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赵云飞等少男哪里禁得住她的忽悠,没一会儿就进入了微醺的状态。  女孩子们并没有喝酒,酒杯里装的都是各种鲜榨果汁。李晓丽准备的果汁品种不少,不但有常见的橘子汁和西瓜汁,还有芒果、椰果等果汁。她准备得非常完备,都是女孩子们喜欢的口味。  吃喝了一会儿,梅新月突然问张勇胜道:“你和白大小姐在玩啥呢?怎么这两个月神神秘秘的?我打电话她,她也支支吾吾的?你俩是不是出了啥事,瞒着我们的吧?你可别在外面乱来啊?”  她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金凯,那警惕的表情,炯炯有神的眼睛,就像要把张勇胜生吞活剥一般。赵云飞等人也是满脸好奇,吃瓜群众看八卦的心思完全写在了脸上。  张勇胜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摇头,糊弄道:“没有,我们真没事。她最近高考压力大,考完了身体不太好,昨天还发低烧呢。”  “不会吧?她一向身体挺好的啊?”梅新月满脸不信:“我也参加高考,我怎么没事?今年的题又不难,以她的水平不至于吧?”  张勇胜尬笑道:“最近天气挺热的,可能是开空调睡觉着凉了。江源年平均温度比云山高五度,考试那几天尤其是高温。你们在云山轻松多了,比江源凉快。要不是因为要训练这几位,我宁愿回老家避暑。”  曾易对此深表赞同:“的确如此,紫竹镇才真是凉快,前一阵才二十多度。一到云山我就觉得天气燥热,到了江源更不得了。今天这边都三十五六了,这还没到大暑,而且又热又闷,难受得很。”  李晓丽点点头,笑道:“江源主要是靠河,天气热了水分蒸发,大气里水分含量大,形成蒸笼一样的湿热环境。待在家里还不错,出去就热一些。不过江源旅游的地方挺多的,天气再热暑假的游客都络绎不绝。”  张勇胜笑道:“这样的环境正好特训,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如何能成为一代高手。男子汉大丈夫,肯定要能人所不能嘛。”  周家达笑道:“咱们这里有个小游泳池,训练完了游泳放松,不会感到特别热。泳池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我们这些人应该够了。”  张勇胜上次来也没到泳池看过,惊讶的道:“你们这后面有多大啊,居然连泳池都整出来了,花了不少钱吧?”  李晓丽摇摇头道:“其实没花多少钱,这边离市中心稍远了一些,土地不值钱,都是附送的。你看这外面除了靠江的一面人多一点,其他地方荒凉得很。通江这边发展滞后,比对面两个区和老城区差远了。”  周家达也点点头道:“这里交通不是很方便,如果没有自己的车,打车来往很不便宜。很多江源人都不愿意在这边买房,所以附近房地产项目也很萧条。我们是看重这里面朝大江景色好,才开发了这个项目。”  金凯对周围环境很有兴趣,问道:“你们这里卖价多少,不贵的话,我让我爸在这里也弄一套,以后切磋来往也方便。”  李晓丽笑道:“要是金公子有兴趣,让老周抽空带你在这附近转转,看中的哪套咱们再商量价格。反正我这边主要不是赚钱的,都是朋友们过来捧场的。只要价格大差不差,我都可以出手。”  金凯颇为心动,笑道:“这么说的话我得好好转转,选一套适合我的。以前过来都住在城里,现在觉得城里太嘈杂了,还是这边舒服一些。”  聚餐结束后张勇胜没有马上安排特训和擂台赛的事,而是让赵云飞等人先修整两天,熟悉熟悉环境,陪着女朋友在江源游玩一番。在特训开始前他也需要做一些准备,整理一份特训的计划。  参加的人水平参差不齐,曾易、周家达、李晓丽的水平比较高,赵云飞、董奇山、金凯和廖登峰的水平比较低,而且他们的武功路数也差别较大。尤其是廖登峰,并没经过传统套路培训,基础并不牢靠。  对于这样的复杂的情况,张勇胜也需要针对性的因材施教,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他两辈子加起来给人当师傅的时间都很有限,这方面的经验并不丰富,只能按照以往的见识摸着石头过河。  从李晓丽的别墅回到家,让张勇胜意外的是陈丽居然来了,是韩爱华叫来的。张勇胜从云山出发时叫过陈丽,陈丽磨磨蹭蹭的表示拒绝。张勇胜急于陪白芷萱高考,也就没有勉强她。  “你咋来了?不是说不过来,要给同学补习功课么?”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五百二十二)陈丽带来的消息 陈丽叹息道:“她们都报了学校的补习班,我没有兴趣。阿姨打电话叫我过来过暑假,我想待在云山也没事,就答应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就说别搭理他们,你还非得往上凑,热脸贴冷屁股了吧?我说你们班那些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放弃你这么个县城第一,花钱去读补习班,又费马达又费电,脑子都瓦特了。”  陈丽苦笑着道:“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家里把钱都交了,学校又不退钱,不去咋整?咱们学校的补课费不便宜,一千多块呢。”  “靠,一中真特么能赚钱,两个月就收一千多,真是把学生家长当无底洞啊。周兰兵学舞蹈才三百,三分之一都不到。”张勇胜愤愤不平的道。  白芷萱笑道:“暑假本来就是学校赚钱的旺季,就这一千多还排着长队,到处走关系才能进去呢。不只是咱们云山的学校,就是隔壁河岗、临壁几个县的学生都抢着报名,晚一点有钱都进不了。”  “一中这生意也太赚钱了,不愧是云山最有钱的学校。”张勇胜吐槽道:“干脆咱们回去开个补习班得了,把陈丽招牌打出去,只收五百,限额收一百个学生。两个月赚五万块,咱们上大学的学费都够了。”  陈丽哭笑不得的道:“我的招牌有啥用,这都是要教育局批准的,不是谁想办就能办的。你真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暑假都不消停。”  韩爱华笑道:“说起这事还得多感谢陈丽,要不是你给他补课,我们家阿胜现在也得跟着蹲补习班,这个假期闲不下来。”  陈丽不好意思的道:“都是一个院子的,我就顺便帮一下忙。其实我也没做啥,就是随便整理了一些习题。平时这些都是经常做的,也没多花什么时间。他还给我找了个兼职,在学校拿了钱呢。”  张勇胜摆摆手道:“就那点钱,算是聊胜于无吧,凑个大学学费都够呛。倒是你那两套题真是够狠的,今年暑假我们学校的人都不好过了。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在为这些题而苦苦奋斗呢。”  陈丽点点头道:“难度是大了一点,不过很锻炼系统性思维。如果这些题能考及格,考上大学问题基本不大。这些题就算我们学校中等学生做都很头疼,你能平均分及格,已经是进步很大了。”  张勇胜笑道:“其实我发现人的潜力真的很大,逼一下自己真能有不错的分数。我们学校那些癞皮狗老师可就惨了,听杜叔说正在准备调整学校师资力量,这次考砸的说不定连饭碗都保不住。”  韩爱华苦笑着摇摇头道:“老杜其实也不容易,砸人饭碗也是很得罪人的。他们都是在二中待了几十年的老教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真要是把人都开了,肯定会引起全县轰动的,教育局那边也说不过去。”  白芷萱不屑的道:“那些人就是活该,平日上课吊儿郎当的,就连照本宣科都糊里糊涂,更不要说给学生针对性复习了。他们本就是为了混退休,被开了最好,让他们也享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陈丽不解的问道:“不至于都开了吧,我觉得转到其他学校也可以啊。二中的教学质量虽然在县里不怎么样,但是放到乡镇上还是不错的。很多乡镇连正式老师都没有,都是民办教师代课。”  白芷萱冷笑道:“那些混子才不会去乡下教书呢,他们吃不得这种苦。他们要是吃的了苦,二中有何至于变成这样?”  “对了,我听到一个消息。”陈丽想了想,说道:“我们学校的教务主任要去四中当校长了,听说教育局要把一批优秀老师集中到四中,打造一个示范中学。听说要跟我们学校叫板呢,这几天小道消息到处都是。”  “哈?就四中那些棒槌,还跟一中叫板?这帮人脑子真秀逗啦?”这张勇胜犹如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脸上表情夸张得不行。  白芷萱也觉得啼笑皆非:“我记得贾志国就是转过去了吧,看来教育局真的不死心,还想再打造一个考试监狱出来。真是一帮榆木疙瘩,考试监狱要有用,一中能在云山横行三十多年?”  韩爱华则不这么看,叹息道:“其实也是好事,集中优质资源,打造明星学校,很多发达地区的学校都是这样来的。咱们县也是跟着人家学的,至于效果如何,就看教育局能投入多少资源了。”  张勇胜嗤之以鼻道:“肯定没效果。就咱们县里那些韭菜,投入再大也长不成麦苗。教育局就是为了政绩异想天开,已经走火入魔了。我估计他们也是看二中越来越红火,脸上有些挂不住,死要面子硬撑呢。”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看也是,不过没啥用,只要杜叔的计划顺利实施,二中高考录取名额稳当得很。今年咱们学校也不错,虽然成绩还没出来,但预估肯定比去年多。如果文化生能多几个,稳坐全县第二把交椅了。”  陈丽赞叹道:“杜校长真有办法,二中前几年还声名狼藉呢,现在这么厉害了。我们班几个成绩差的都想转到二中,然后改练体育去。还有半年的时间,抓紧时间训练专业课,还是有希望的。”  白芷萱笑道:“那得抓紧时间了,我也是高三改项的,真是累死我了。从暑假到年底就没怎么休息过,各种专业课补习。好在我舞蹈方面的底子厚,改模特专业不是太难,要是从头开始光形体就过不了关。”  韩爱华深有感触的道:“你们这代学生比我们可辛苦多了,没日没夜的熬着,就为了高考三天。像陈丽这样天赋好的还轻松些,张勇胜这种不熬夜根本没办法,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真的是太难了。”  张勇胜自信的道:“妈,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很有信心的。我身体好,平日又练武,随便怎么熬都没事。一中那些豆芽菜才危险,很可能倒在考场上。就跟那天我们看见的一样,被人抬出考场那才真丢人。” (五百二十三)到高桩上走一走 白芷萱也觉得有些夸张,但事实就那么发生了。她一个孕妇都没事,一米七八的大男孩居然直接晕倒。虽然说的是考试过程中中暑,可孕妇都没事,普通人却扛不住,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对了,梅新月她们今天还问起你呢,还想过来看你,被我婉拒了。我说你这几天吹空调感冒了,有点发低烧,你电话里可别说漏嘴啊。”张勇胜想起梅新月问的事,赶紧叮嘱道。  白芷萱也有些头疼,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半年,谎话已经说了一箩筐:“咱们这要瞒多久啊,我电话里都快装不下去了,人家还以为你把我怎么了呢。我现在就怕接到她们的电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张勇胜苦笑着道:“至少得等大学休学手续办完吧,千万不能让云山教育局知道。只要你正式被大学录取,学籍转过去了,就不归云山教育局管。他们就算趁机想找二中麻烦,也找不到你头上。”  白芷萱叹气道:“你真是把我给坑死了,以后我都没脸见她们了。我从生下来到现在,就这两个月的谎话说得最多。”  陈丽看着苦逼的小两口,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活该,让你俩平日里在我面前秀恩爱,这就是现世报。平日里上课没见你俩这么积极,生孩子倒是比谁都着急,我真是服了你们了。”  张勇胜尬笑道:“都是意外,都是意外,我也没想到这么快。说好了啊,孩子出生让你当干妈,你可不能把我给卖了。”  陈丽白了他一眼,嗔骂道:“你这人脸皮真厚,比赵云飞还厚。这种破事竟然让你瞒天过海好几个月,不知道你整天在想啥?”  接下来张勇胜的暑假正式上了轨道,两头忙得不亦乐乎。在家里他要帮着照顾养胎的白芷萱,到了李晓丽那里还要负责几个同学的练武事宜。好在有曾易和陈丽主动帮忙,让他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陈丽虽然经常与白芷萱不对付,但看在张勇胜和韩爱华的面子上,也不会和她计较太多。看护孕妇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做,感到非常的好奇。白芷萱是闲不下的性格,于是两人经常到附近的步行街上散步休闲。  张勇胜很快沉浸到同学们的特训之中,他给每个人都针对性的制定了一套训练计划。其中金凯、廖登峰和董奇山是以基础训练为主的,而李晓丽、周家达和赵云飞则是以内功训练为主。  曾易已经不需要张勇胜特训了,在曾国权的引导下他已经建立起来了自己的武功体系。他只需要按照这条路持之以恒的走下去,随着年龄的增长就能取得不凡的成就,这让其他的同学们羡慕不已。  金凯却对赵云飞专修内功却表示了不满:“我们都是初学者,凭啥他就能专修内功,我们就得跟菜鸟一样打基础?”  赵云飞得意洋洋的道:“金公子,你别不服气,我基础比你们扎实,这事毋庸置疑的。老张这事慧眼识珠,你就别不服气了。不信咱俩马上再练练,看你能跟我打几个回合?”  金凯愤愤不平的道:“赵云飞,我承认你比我们强,但也强得有限。就你这水平,上擂台连菜鸟战都不一定能赢,有啥可得意的?”  赵云飞瘪瘪嘴道:“上擂台能不能赢得打了再说,你说了不算。说得好像你打过擂台上似的,还不是跟我一样是初哥。”  张勇胜见两人又吵上了,很是头疼:“你俩就别争了,我这么安排自然有我的道理。赵云飞虽然以内功为主,但梅花桩的步法和盘龙棍也不能放下。这里条件不错,老周还弄了高脚桩,你正好花时间练练。”  由于学校的条件有限,以前赵云飞练梅花桩都是在自己搭的砖头上走,还没走过正经的高脚桩呢。这次有了机会,张勇胜让他专门突击一下。步法是实战的首要关键,他对这个非常的重视。  赵云飞拍着胸脯道:“没问题的,我在家里已经很熟练了。就是把砖头换成高脚桩而已,我觉得差别并不大,你放心吧。”  曾易却摇摇头道:“其实还是有差别的,你可不要小看了。在砖头上练的时候距离地面矮,而高脚桩距离地面一米多,这个高度差带来的心态差异就很难克服。我以前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搞定的,你也得慢慢来。”  赵云飞满脸的不信:“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就是高了点吧,其他都没有变化。我还就不信了,马上去试试,看看到底有多难。”  说这张云飞就往别墅的后院走去,众人顿时来了兴趣,然后跟着来到后院。别墅的后院很大,与前院的西式庭院建筑不同,后院简直是个运动场。不仅有练功房和游泳池,还专门开辟了一小块练功用的沙地。  在沙地的一角立着密密麻麻的几排一米来高的木桩,木桩呈正方形排列,它们间距不到半米,前后总共有一百来根。与传统武术中表演用的不同,这里并没有排成梅花样式,而是选择了正正方方的形状。  张勇胜认为形式上做成梅花作用不大,关键还是打拳的人如何在梅花桩上打出自己的拳法。赵云飞是练太祖长拳的,他不需要打梅花拳。但张勇胜要求他将梅花拳的步法和太祖长拳结合,打出自己独特的风格。  看着眼前一米来高的高脚桩,赵云飞笑道:“看起来也没啥嘛,也就比砖块高一点。你们看着,我先上去走走,给你们打个样。”  “就你那点把式就别打样了,小心把大家带到沟里。”张勇胜拉住了他,摇摇头道:“曾易,你上去走两圈,先给大家打个样吧。”  曾易点点头答应道:“行,我就给大家献献丑。我为不会梅花拳的步法,我按八卦拳的打法走,你们给点意见。”  说完曾易一纵身跳到了高脚桩上,拜了个八卦拳的起手势。然后他在高脚桩上快速的游走起来,手脚不断打出各种招式,进退纵跃之间灵动无比。他根本不用往下看,但每一脚都非常精准的踩在高脚桩上。 (五百二十四)力王也会高脚桩 高脚桩顶端的面积并不大,也就五寸左右,成年人踩一只脚已经占满了。在如此狭窄的地方行进,只要一招不慎,就会行偏踏错从高脚桩上摔下来。虽然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但摔下来也很容易受伤。  在高脚桩上练习步法,不仅仅练习武者对步法的熟练程度,也有考验心里和锻炼平衡能力的作用。熟练掌握高脚桩的武者,能够快速适应在各种地形的战斗,这对于临场实战有着很大的好处。  在古代有的擂台直接就设在高脚桩上,有资格上台打擂必然是一方高手。普通人上去站稳都非常困难,更不要说在上面行走和打架了。张勇胜按照古代高手的标准培养赵云飞等人,高脚桩自然是绕不过的一关。  曾易对高脚桩已经非常熟悉了,他手上打着八卦拳,脚下用着趟泥步,一招一式非常标准。他在高脚桩上犹如行云流水,一米多的高度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影响,看得出来他此刻心中平静无波。  他打拳的速度并不快,但节奏感非常的强,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起承转合非常巧妙,看得大家赏心悦目。这是一种刚柔并济的拳法,虽然没有铁砂掌之内的外功刚猛,但打在人身上的威力丝毫不差。  八卦拳擅长偏门强攻,内劲也更加刁钻,普通人很难防御。这样的内劲打到身上,或许表面上没什么事,但内脏却要承受极大的压力。这种内功练到高深之处,传说中的隔山打牛也能做到。  不到十分钟,曾易一套八卦拳打完,脸不红气不喘,越发显得神采奕奕。他轻轻从高脚桩上纵下,双脚犹如弹簧一般,落地时将身体的重力卸掉,看起来轻盈无比,给人一种特殊的美感。  “啪啪啪啪啪!”周围的同学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羡慕的神色溢于言表。飞檐走壁一直是武侠爱好者的梦寐以求的,但真正接触到了武功,大家才知道这是不容易的,而且需要很高的造诣。  这不仅仅要在步法和轻功方面长期练习,而且内功方面也需要有一定的火候。如果内功做不到,强行用身体肌肉来完成轻功的动作,极容易对身体造成不可挽救的伤害,甚至会非死即残。  曾易虽然还不到十八岁,但从小练习轻功和内功,这方面的火候已经非常不错了。而且他长期跟着曾国权到山里采药,各种陡峭的地势都经历过,高脚桩对他而言就是小菜一碟,丝毫没有难度。  赵云飞满脸羡慕的道:“老张,我要练多久才能这样啊。让我上高脚桩没问题,想要和曾易这样漂亮,根本不可能啊。”  张勇胜笑着叮嘱道道:“所以才要你反复练习啊,这些都是轻功的基础。行走江湖能不能打不是第一位的,能不能跑才是第一位的。这是关系到武者在江湖中的生存能力,所以轻功的练习至关重要。”  赵云飞点点头道:“你放心吧,这个假期我就跟这一百多根桩子死磕到底了,连不到曾易这种水平我就不下来。”  周家达见曾易这么厉害,也有一些技痒,笑道:“张师叔,我也上去表演一下怎么样?我虽然不会门派上的步法,但我们南边舞龙舞狮的步法也很厉害的,据说也是从武功中脱胎而来的。”  张勇胜惊讶的笑道:“老周,你还会这个呢?这可是好东西啊。这种步法寓教于乐,是打基础的最巧妙的方法之一。我以前就想找个师傅教赵云飞来着,可惜云山没有练这种的,所以只能让他学梅花桩。”  李晓丽笑着解释道:“老周他爸以前就是龙狮队的,他从小就跟着练过。后来因为打拳才练得少了,但走桩子是没有问题的。这套桩子刚修好的时候他就在上面玩过,厉害得很呢。”  “那正好,老周给大家来一个。你不用管手上的活,集中展示舞龙舞狮的步法就成。”张勇胜兴奋的道。  周家达点头答应,走进了插着高脚桩的沙坑。他抓住高脚桩的上端,单手一撑用力,身体同时一跃而起,双脚向上一缩便踩在了两根桩子上。然后他缓缓的站直身体,双手背后,开始在高脚桩上行走。  与曾易的行云流水不同,周家达的节奏感很强,每一次移动仿佛都踩着鼓点。他的身材更高大,脚形更大,踩在桩子上更难控制。他的步法虽然没有曾易那么熟练,但也是精准无比,丝毫没有错漏。  这套舞龙舞狮的步法包含了很多功夫上的基础步法,弓步、马步、箭步等等都被包含在内。周家达对这套步法很娴熟,进退之间把它们的基础应用完全的展示出来,给人标准精确的感觉。  张勇胜看得微微点头,对周家达的这套步法很满意。这种步法如果能在实战中熟练应用,不但能够掌握战斗的主动权,而且能提高战斗的效率,减少用王八拳硬拼而出现两败俱伤的机会。  片刻之后周家达便走完了一套步法,同学们仍然报以热烈的掌声。台下众人都感到佩服不已,都说力王不愧是江源第一高手。周家达被夸得满脸通红,他本身有些木讷的性格,都变得活泼起来。  “不错,这步法真不错。”张勇胜夸赞道:“老周,如果你不介意的,可以抽空教教他们。这步法用来打基础最好,大家都还在打基础阶段,先练熟悉了,然后拆解应用,对实战提高有很大帮助。”  周家达点头笑道:“只要大家愿意学,我肯定亲囊相授。其实这种步法在我们那里会的人不少,过年过节能上台的都是非常精到的。我这点步法还是跟我老豆学的,还没有上台的资格呢。”  金凯深以为然的道:“我以前看见人家舞龙舞狮的玩登天梯,从来没想过居然是一种轻功。如果实战中能像他们那样如履平地,就算打不赢对手,对手也拿我们没办法,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五百二十五)来自女生的不满 张勇胜笑道:“我国传统功夫源远流传,到处都有功夫的影子,只是大家平时不关注而已。而这些功夫也不一定都是来自于战场,很多就是老百姓平常工作生活中创造出来的,所以都不可小觑。”  金凯斜睨了赵云飞一眼,说道:“怎么样?赵大侠,你也上去给大家打个样?你看人家曾易和力王都上了,你还干看着多丢人?”  赵云飞顿时尴尬了,挠着头道:“我就不献丑了吧,你们让我先熟悉几天。他俩是高手,我还是初学者呢,不能比,不能比。”  董奇山笑道:“这会儿你就是初学者了,刚才那股谁都没放在眼里的气势到哪里去了?别那么谦虚嘛,其实这也不算高,也才三尺多。我听说还有玩五尺高的,那才叫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  赵云飞拱手求饶道:“我承认我把话说满了,大家都是好兄弟,你就放我一马吧。给我点时间,我保证最多两周,就能在上面打拳了。”  见赵云飞主动求饶,大家也就不再穷追猛打了。练这种高脚桩的确不比在平地上,一脚踏错就很可能受伤。练习的人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赶鸭子上架之类的拔苗助长,只能害人害己,得不偿失。  在张勇胜的安排下,一波人分成两组进行训练。赵云飞、周家达和李晓丽在高脚桩上练,以步法结合呼吸的形式进行锻炼,这样内功步法两不误。曾易带着剩下的人在练功房里练,以基础训练为主。  其中廖登峰不会传统武术的套路,只能从头学起。曾易客串了他的老师,按照张勇胜的安排教了一套基础的五行拳。这套拳简练实用,包括形意拳、八卦拳等内家拳都将其作为入门拳法进行教习。  金凯和董奇山都有自己的发展方向,张勇胜只是比较有侧重点的给出了训练计划。他们自己照着计划练就行,有问题就找曾易,曾易搞不定再找他。然后两拨人练得热火朝天,就连午饭都让人送到后院。  李媛媛等三个女人被李晓丽找来的导游带着逛街去了,并不在别墅。江源是个大城市,不论是名胜古迹、旅游景点,还是各种商贸购物中心,暑假里都热闹非凡,吸引了不少来江源度假的人。  没有女人的打扰,众人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训练上。他们需要尽快将身体状态调整出来,然后由李晓丽帮忙安排擂台赛的菜鸟战。当然擂台赛的事情不能让女人们知道,只能告诉她们出去以武会友了。  张勇胜每天早上过来,吃了晚饭后离开,只有白天待在这里。早上的晨练和晚上的夜练他都让曾易带着,主要是纠正一些错误的地方。有了曾易帮忙,张勇胜感到轻松许多,训练的进度也很快。  看着男朋友们总是窝在练功房里,女孩子们感到不乐意了。别的女生跟张勇胜不熟,心中不满也不好意思提出来,李媛媛可不管这么多。这天吃过晚饭,张勇胜刚要离开,就被李媛媛拖到一边兴师问罪。  “你怎么回事?我们到底是来江源度假的,还是过来补课的?”李媛媛气呼呼的道:“每天就我们三个在外面玩,你们全窝在练功房里,什么事嘛?你是不是故意的?又在玩什么阴招呢?”  张勇胜苦着脸道:“班长,我好心请你们来江源玩,还错了不成?你看我安排得多好,每天包车接送,你们想去哪里都有李总买单,还有啥不满足的?老赵马上就要进大学了,我抽空帮他突击一下,也是为了将来的前途嘛。”  “哪有你这么度假的?”李媛媛不满道:“就我们三个女的,玩什么都没兴趣。就算要增加训练,那也要循序渐进,不能搞得跟上课一样,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不管,你得把游玩的时间安排出来。”  张勇胜挠挠头道:“安排游玩也可以,我算算时间吧,每周可以选一两天。主要是我们还有个以武会友的活动,时间必须岔开。”  “以武会友?啥活动?”李媛媛脸色一紧:“是不是你们又约了人打架?你可不要乱来啊,别以为放假了,就没人管你了。”  张勇胜按事先编好的话术搪塞道:“不是什么打架,是圈子里的人互相交流一下。都是上次过来开会认识的,大家交流交流,联络一下感情。下学期还要打青少年联赛,提前熟悉一下,到时候不吃亏嘛。”  李媛媛不解道:“青少年联赛不是学校搞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赵云飞都进省体院了,就算参赛也不在二中啊。”  张勇胜苦口婆心的道:“班长,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语文课上讲过吧?我费尽心力安排这些,还不是为了他们的前途。老赵进省体院,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提前打通关节,他去了被人排挤欺负怎么办?”  李媛媛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多个熟人多条路,不然他下学期一个人去省城,我真有点不放心。那你们什么时候以武会友,我能跟你们一起去看看不?”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们都是协会里的人,你又不是,去干吗?况且这个还要协会安排,不能耽误人家正常工作。你以为我们是去旅游么,这种事还能带家属?这是学术研讨性质的内部会议,只能内部人参加。”  “这样啊?那算了。”李媛媛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对了,白芷萱咋回事?我不是让你把她约过来么,她的病还没好?”  张勇胜尴尬的道:“病倒是好了,但陈丽来了。她俩约好了逛街游玩,这两天神神秘秘的,我都不知道她们在干啥?要不你亲自给她打电话,顺便也帮我问问,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为了瞒着怀孕的事,张勇胜谎话连篇,干脆把问题推给白芷萱。反正电话里看不到人,随便她怎么编故事。他知道梅新月已经打过还几次电话了,她们也就在电话里聊聊,还没有见面的打算。 (五百二十六)与王新康的约定 按照张勇胜的预计,还有一两个星期才发高考成绩,然后最快也要八月中旬才能把学籍转到江源传媒大学,并办好休学手续。在搞定这一切之前,白芷萱怀孕的事都只能先压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媛媛在张勇胜这里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只能闷闷不乐的离开。张勇胜赶紧跟兄弟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溜之大吉。剩下该解释的事他让赵云飞和金凯去头疼,他则能躲就躲,尽量不跟女生们纠缠。  就这么躲躲闪闪的到了周末,张勇胜终于答应放假一天,让赵云飞等人带着各自的女友出去逛街游玩。他则和李晓丽去了擂台赛,和王新康商量安排赵云飞等人参加擂台赛的菜鸟战的事情。  张勇胜到的时候刘洋和唐嘉伟也过来,王新康在包间里搞了一大桌的菜,还上了好几瓶高档红酒,搞得非常隆重。张勇胜感到很意外,万万没想到王新康会如此高规格的接待自己。  众人在餐桌边坐定,张勇胜客气的笑道:“王总太客气了,我就来商量一下,您居然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让我都不好意思了。”  王新康示意包间的服务员给大家倒酒,笑着道:“张少,你可能不知道,红魔的名声可是咱们这个场子的招牌。只要您还在咱们这里打擂台,各地的高手就源源不断,最近提出挑战你的人可不少呢。”  刘洋点点头笑道:“自从上次你现身以后,又和元慧大师打了一场,那名声可大了去了。现在不仅仅是地下拳赛的圈子里,就连很多老江湖都往咱们这里挤,就想着跟你打一场,借机扬名立万呢。”  “不至于吧,我和元慧和尚就是闭门切磋,哪来这么大的影响力?”张勇胜有些蒙,好奇的追问道。  唐嘉伟得意的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我们又没有刻意的压制消息,所以此事这两个月来传遍了大江南北。不仅省内武林各派对此特别关注,就连省外也有不少高手突然到访,指名道姓的要挑战你。”  李晓丽笑道:“这两个月要不是老周帮你顶着,不知道多少人打上门来了。现在咱们这里好几个和老周差不多的都提出要挑战你,王总都拖着呢。王总今天摆这阵仗,就是想让你给个准话。”  这事上次张勇胜承诺过,他也不好一推再推,于是道:“这样吧,还是安排在八月份,最好在中下旬。对手你们自己选,选拔方式我不干涉。只有一个要求,对手的水平不能比老周弱,否则打起来没意思。”  王新康想不到张勇胜这么好说话,他本来准备一系列套招,就等着在酒桌上发威,把张勇胜拿下。张勇胜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让他有些诧异。他愣了愣,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张少,您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让我不知说什么了?”王新康感激的道:“说实话,我都快拖不下去了。不管是帮里帮外,还是各地的金主,都反复催促好多次了。您这么爽快,姓王的先干为敬。”  说这他一口把杯中酒干了,表现得豪气干云。王新康的表现也让张勇胜刮目相看,本来他觉得这个人就是八面玲珑的掮客,万万想不到还有如此好爽的一面。于是张勇胜和站起,把自己面前的酒干了。  “王总不必如此,大家是朋友嘛。上次过来承蒙招待,而且我又提前就承诺了,岂能食言而肥?”张勇胜放下杯子,笑着道:“以后我的兄弟们也要在这里出道,还请王总多多照顾才是。”  王新康赶紧答应道:“好说,一切都好说。只要是您张少推荐来的人,我们赛会组织这边一定按照最好的拳手待遇准备。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们这里的特殊贵宾,随时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一定满足。”  张勇胜爽快的答应参加一场拳赛,顿时包间里的气氛变得愉快起来。张勇胜在众人眼里可是金山一座,他愿意出场,来参加的拳手都是高手。这种高手只是参加选拔赛,就能让擂台赛的主办方大赚一笔。  接下来包间里觥筹交错,大家互相敬酒,谈论着擂台赛的发展,气氛非常的热烈。张勇胜也顺便提了提赵云飞等人参加菜鸟战的事,此事他先就和李晓等人沟通好了,王新康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宴会结束后,张勇胜又和王新康约定了时间,准备帶赵云飞等人到擂台赛正式体检,然后注册拳手资格。这方面刘洋比较熟悉,自告奋勇的作为介绍人。张勇胜自然满口答应,说定了到场的时间。  第二天张勇胜就把事情通报给了赵云飞等人,他们顿时兴奋的不行,纷纷要求第一个安排上场。张勇胜却不会如此盲目,他已经想好了,还是曾易先上,给大家打个样,循序渐进的逐步进入。  赵云飞有些失望的道:“为啥又是老曾第一个,就不能换一个人啊。我觉得那些菜鸟也不强,你没必要这么小心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对手强弱的问题,是咱们要以团队的名义出道。曾易出去先声夺人,所有观众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样才能顺利发展。别忘了,这个拳赛可是有赌博外场的,能让大家赚不少钱呢。”  众人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知道参与拳赛的拳手收入不菲,却对外场赌博不太清楚,更不知道获胜拳手也参加外场赌博抽水。张勇胜把规则娓娓道来,众人感到大吃一惊。  张勇胜笑眯眯的道:“这事肯定有些踩线,但不踩线擂台赛也没法经营下去。你们知道就行了,出去别到处宣传。你们的具体抽成还是按菜鸟的来,虽然不多,但打赢一场也有几万块,比打工划算多了。”  “真有几万!”赵云飞惊讶道:“打擂台赛这么赚钱?赢一场就顶得上我爸工作好几年的,这也太夸张了!” (五百二十七)世外高人的弟子 金凯瘪瘪嘴,鄙视的看着赵云飞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能不能镇定点,像个土包子一样,真丢人。几万块算个屁,也就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你以为全国那么多拳手为啥千里迢迢到江源,没这些钱他们愿意么?”  张勇胜点点头道:“其实几万块不算多,毕竟培养一个拳手并不便宜。本身打拳就是青春饭,一个人能打十五年顶天了。而且一旦受伤就打不了,训练费、医疗费都是巨大的开支。”  赵云飞挠挠头道:“我觉得好像也没花什么钱啊?就是一个人在家练,然后每天跟你们对练一下。这一年我打游戏的时间都少了,还节约了不少零花钱呢。你们练武很花钱么,到底咋花的?”  董奇山哭笑不得的道:“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出去容易挨揍的。普通的拳手在教练、陪练、器材、场地等各方面的花销都不少,不然你以为我家武馆靠啥挣钱?张老师是不收你钱,你就偷着乐吧。”  “啊?这么说的话我好像占了老张很大便宜啊。”赵云飞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老张你说个数,我多少给点?”  董奇山摇摇头道:“你给个屁,你给得起么?我每年给张老师十万学费,你能给么?你就偷着乐吧,别再在我们面前炫耀了。”  “十万!老张,你居然这么挣钱!”赵云飞再次惊呆了:“靠,你还说你没钱,上次打游戏还让我掏钱,你不厚道啊!”  张勇胜苦笑着解释道:“我是真没钱,那十万块都被白芷萱拿着呢。我就是个二传手,那钱留在手里不到五分钟。我现在跟你一样,每月零花钱报备限额,日子过得比你好不了多少,想起来都欲哭无泪。”  “女人啊,为啥都喜欢管钱?真是没天理了。”赵云飞摇摇头,叹息道:“老张,你这么大方,算我占你便宜了。我现在没钱,只能先欠着。等我能挣钱了,到时候再给你学费,你可不要嫌弃。”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欠个屁,我俩还用得着说这些?你就安安心心的把武功练好,然后开宗立派,我就很高兴了。”  接下来的一天众人一边准备着参加擂台赛,一边在游玩中度过。江源可以玩的地方很多,尤其是夜市非常有名。夜市上面东西玲琅满目,都是写惠而不费的,很受普通老百姓欢迎。  众人白天在别墅后院练功,晚上就陪着女人逛夜市,日子过得非常惬意。很快到了约定的日子,张勇胜带着众人前往擂台赛进行体检和注册。这些规定都是李晓丽加入后新增的,也让擂台赛显得更加正规。  擂台赛是晚上才打,张勇胜等人是下午到的,王新康已经提前把需要的都安排好了。在刘洋的担保和推荐下,赵云飞等人填写了自己的资料,然后挨个进行了体检,完成了成为注册拳手的手续。  擂台赛的体检程序非常专业,王新康联系一家市级医院提供的体检团队。为了体检方便他们把各种基础的仪器设备都搬到了现场,赵云飞等人脱得只剩下内裤,挨个的上设备进行检测。  由于曾易晚上要打第一场菜鸟战,所以他被安排在第一个。看着曾易有些瘦弱的身体,刘洋皱起了眉头。这身体也太弱了,到底能不能撑到三个回合结束?他心里直打鼓,向张勇胜提出了疑问。  张勇胜自信的道:“曾易可是他们里面最强的,能力不在力王之下。也许实战经验差点,但超过力王是早晚的事,你不用担心。”  刘洋颇为惊讶的道:“他这么厉害?看起来不像啊?”  张勇胜笑道:“上次我和元慧交手的时候,他就是给元慧看伤的,这事你忘了么?他当时还用了轻功八步赶蝉跳上擂台,你们还拍手叫好来着。”  刘洋想了想,惊喜道:“原来是他啊,我当时没注意人长啥样,注意力全在元慧和尚身上。这么说的话晚上他是稳赢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当然是稳赢,不稳赢的我干嘛把他安排在第一个?我这叫先声夺人,让这些打黑市拳的看看真正的武功是什么样子的。”  刘洋顿时变得踌躇满志,嘿嘿笑道:“那晚上我得下一场大注,狠狠的赚一笔。好久没有这么赚钱的机会了,我可不能错过。”  张勇胜有些无语:“刘哥,只是个菜鸟战而已,能赚多少?你又不缺这点钱,至于么?你这么玩,老王能答应?”  刘洋点头道:“老王又不管这个,也不耽误他挣钱。他们黑虎帮现在已经完全钻到钱眼里去了,只要能赚钱,他才不会干涉。”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晚上的选手出来了么?是什么来路的?”  刘洋让附近的工作人员找了张海报,递给张勇胜道:“没啥来路,就是普通武校出身的年轻人。身体状态很不错,在别的地方打过,被推荐过来的。从消息上看不算太厉害,在菜鸟拳手中算是中等。”  张勇胜一边听着刘洋介绍,一边翻看手上的海报。当看到菜鸟战的那页时顿时愣住了,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因为这页海报上居然没有曾易的资料,只有一个人物的剪影,从形象到名字,再到基础信息全是问号。  “这是几个意思?为啥曾易的信息都没有?”张勇胜不解道。  刘洋笑道:“这事老王的新主意,故意搞的噱头,所以没有提前找你要曾易的资料,也没有提前拍定妆照。你看只写了“世外高人嫡传弟子”几个字,其他一概没有,就是为了引起更多人的好奇心。”  “这也行?观众们不会那么傻吧,就为了这几个字就买曾易赢?”张勇胜越发不理解王新康在玩什么花样。  刘洋摇摇头道:“你还别说,真有好多人赌这个的。反正都是菜鸟拳手,大家都不了解,看这些静态数据参考价值不大。很多人干脆玩起了逆反心理,越是黑马下高注的人数越多,就是为了博冷门。” (五百二十八)曾易比赛的对手 张勇胜叹息道:“算了,搞不懂你们有钱人的想法,随便你们去吧。反正曾易负责在台上打赢,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只要不亏钱就行。”  刘洋自信的笑道:“你放心吧,没问题的。只要他能在擂台赛打赢,我这里肯定一分都不会亏。有你这么个大高手托底,我还怕啥?”  很快赵云飞带着大家把拳手注册要做的事情完成了,曾易也拿到了第一场比赛对手的资料。他手上的资料比海报上详细多了,不但有拳手姓名来历和静态数据,还有拳手的一些过往履历。  与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曾易不同,他的对手高鹏飞就复杂多了。这人虽然是武校出身,但干过的事不少。不但到处打工,还参加过不少小规模黑市拳,并且在拳赛中有不错的胜率。  其实这样的拳手在擂台赛不少,很多在小型黑市拳赛中有着不错表现的拳手,都会在金主的支持下参加到这里来。江源的擂台赛规模更大,外面的赌盘更大,不论是拳手还是金主,都想要进来捞一笔。  从资料来看,高鹏飞是典型的现代自由搏击体系下的拳手。他练过的拳法很多,大多数都是国际上流行的路子。他在身体的静态数据上很有优势,身高臂长且身体强壮,这方面和廖登峰比较相似。  但他的实战经验比廖登峰多得多,参加过不少黑市拳赛。他以出手狠辣而小有名气,信奉“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战术理念,经常将对手打得骨折。从表面情况来看曾易不占优势,赌盘方面很看好他。  曾易的身体是具有极大的迷惑性的,因为身体条件不如对方,再加上圈子里普遍不看好传统武术出身的拳手,所以赌盘方面的评估并不高。但因为王新康在海报上玩神秘,也有不少人出于好奇而下注曾易。  众人凑过来看资料,张勇胜把资料递给赵云飞,对曾易笑道:“看起来对手不太强,你就凑合着打打,就当热身好了。菜鸟战是第一场,九点半左右开始。以你的水平肯定是没问题的,不用太紧张。”  曾易点点头道:“师叔,这对手的确不强,你觉得我用几分力气比较好。我想着速战速决,就是怕太快了,不太给人留面子。”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用给人面子,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这一场你主要是为了熟悉环境和热身,算是给他们探探路。你也不用刻意追求速战速决,先立于不败之地吧,然后按照正常情况发挥。”  赵云飞看过了资料,插话道:“我看这个高鹏飞的水平也不高吧,我上都有七八成的把握,让老曾上真是浪费了。”  张勇胜笑道:“菜鸟战的大多数水平肯定不高,只有少数能脱颖而出的。但作为你们的第一场,主要是为了熟悉赛场和热身,找找正式比赛的感觉。毕竟你们平时只是互相切磋,强度各方面还是差一点的。”  众人看完了高鹏飞的资料,对曾易取胜都很有信心。曾易在他们之中也算是鹤立鸡群,除了张勇胜谁都打不赢他。大家长期一起训练和切磋,对彼此水平比较了解,所以并不担心曾易会树。  张勇胜特意这么安排也是为了减少大家的压力,让大家尽快适应擂台赛比赛的气氛。下一周他安排了赵云飞上场,对手得由王新康这边抽签决定。赵云飞早就急不可耐了,对第一场有着充足的自信。  完成体检和拳手注册后,张勇胜带着众人离开了擂台赛会场,到附近的几条街闲逛起来。比赛要晚上才开始,还有五六个小时时间,他正好在回龙工业区附近转转,游览一下这里的街区。  回龙工业区是江源的老工业区,后来因为产业更新换代慢而渐渐的没落了。黑虎帮和王新康就是看中这里的地价便宜,而且有现成的厂房设施可以直接改造,才决定在这里搞擂台赛,然后逐渐发展壮大的。  现在这一片已经成为了江源北岸有名的夜生活聚集区,尤其是在擂台赛会场周围的几条街,满是酒吧、歌舞厅、夜总会等各种娱乐场所,晚上尤其的繁华。就连唐嘉伟也在这里附近弄了个场子,专做擂台赛观众的生意。  白天这里的生意还是比较清淡的,虽然店铺都开着,但没什么人。听刘洋说只要到了晚上,这里就热闹得不行。不仅在擂台赛会场周围,即便是远一点的夜市区也是络绎不绝,江源各城区的有钱人被聚集到此。  这里的夜店还兼做擂台赛的投注,不少没能挤进赛场观看比赛的观众,都是在这里投资下注。虽然在江源的赌博并非合法的行业,但上面对夜店中的事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参加下注的顾客不少。  靠着这些夜店的下注的经营,黑虎帮也赚得盘满钵满,每个周末流水都不少。现在唐嘉伟和刘洋也在自己的场子里下注抽水,增加了不少的收入。  张勇胜虽然来了回龙工业区不少次,但也是第一次逛这里,一路上都感到很新奇。江源的夜店设计与云山大不一样,各种装修更加的现代和时尚,吸收了不少西方艺术的审美,看起来有着后现代的夸张。  众人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点了些饮品点心,然后聊起了晚上比赛的事。离开会场时赵云飞顺便带了一张晚上比赛的海报,他把海报扑在桌上,指着第三场比赛选手问道:“这人在南洋很有名啊,想不到也来江源了。”  “你认识他?他在南洋的战绩怎么样?”张勇胜看着海报上的又黑又瘦拳手,有些好奇的问道。  赵云飞点点头,解释道:“毕罗猜,是南洋有名的职业拳手,前些年曾经刮起过一股旋风。他是练泰拳的,兼修柔术和自由搏击,曾经被认为有一统南洋的实力。可惜因为打拳嗑药而被禁赛,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这么厉害?”张勇胜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知道这些外国拳手都是李晓丽找来的,她在港岛渠道不少,弄了不少拳手到江源来。 (五百二十九)嗑药的南洋拳手 赵云飞确定道:“前些年杂志上有一期专门介绍他的,还拿过南洋职业拳赛的最佳新秀和最快进步奖,一时风光无限。不过他打拳不规矩,喜欢嗑药。服药后力量和反应都大幅度提高,不少拳手也被他打成重伤。”  金凯皱了皱眉头道:“这种吃药的选手都能上场,对对手也太不公平了。虽然擂台赛是民间主办的,但也不能太没底线了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也是为了挣钱,这方面不会很严格。对于拳手而言,吃药都是在透支生命力,各人的选择不同而已。我觉得你们不用担心,这种药也不便宜,菜鸟是吃不起的。”  董奇山叹息道:“话虽然这样说,但我们早晚也会打到第三个级别的,也会碰到这些选手。他们吃了药后实力难以评估,打起来可就不轻松了。说不定有人靠药品让实力暴增,以达到以弱胜强的目的。”  赵云飞点点头道:“这几乎是百分百的事,所以国际正规比赛和职业联赛都禁止嗑药。但这种事也屡禁不止,国外好多研究机构都在出售这种药。咱们国内比赛产业不发达,反而嗑药的拳手不多。”  金凯叹气道:“别说是这种商业比赛,就是正规比赛嗑药的也不少,尤其是国际比赛。那些格斗产业大国,大部分拳手都有嗑药的经历。只要你吃的药不在禁药名单上,人家就拿你没辙。”  赵云飞不屑道:“据我所知,这种靠药物培养起来的高手并没有大用,一旦停止服药能力就会断崖式下跌。有的药物能够成瘾,让人终生维持服药的状态,这些人早晚也会死在药上。”  张勇胜笑道:“这些事以后我们才会遇到,眼前对我们影响并不大。大家对这样的拳手留个心眼就好,不用太过担心。倒是今晚可以好好观察一下,听说他在擂台赛上表现不错,实力不比老周差。”  金凯好奇的问道:“我们肯定一时半会儿遇不到,你就很可能遇到了。我听李总说你也约了比赛,挑战的还是擂台赛的高手。到了你这个级别,对方嗑药也很正常,不嗑药很可能打不过你。”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没有跟嗑药的人打过,具体情况打了才知道。有空我找老周取取经,他的经验丰富,肯定遇到过类似的对手。但对我而言差别不大,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众人在回龙工业区附近游玩了一下午,晚饭后才回到擂台赛赛场。因为比赛开始较晚,赛场这边人并不多,只有工人作人员在做比赛前的准备。刘洋带着他们到了赛场后面的休息区,一边热身一边打发时间。  休息区是新建的,直接连通比赛双方的休息室,地方有几百个平方,各种健身器材非常齐全。在休息区的角落还有个咖啡吧,拳手的助理、教练、医生等可以在这里打发时间,等待比赛开场。  由于曾易是第一场比赛,所以张勇胜让他早早的就换上了服装,开始在健身器材上热身。这场比赛曾易将穿着红色的比赛服装出场,身上不穿任何护具,手上也不带拳套,完全是以实战的姿态进行。  曾易在镇上时不少打架,对比并不感到抵触,反而觉得很有信心。很多从武校出来的拳手都是从有护具的比赛开始的,反而在没有护具时表现得极不适应。大家也对曾易很有信心,都希望看到他旗开得胜。  随着时间的推移,擂台赛后场的人越来越多,晚上要参加比赛的各方人员都陆续到齐了。与张勇胜这边不同的是,其他的拳手都是装备齐全,表现得非常专业。除了他们个人外,金主也给配备了专业团队。  看着这些团队,赵云飞颇为眼馋:“跟人家比起来咱们也太业余了,你看看人家,各种装备人员都有配置,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尤其是刚才那个毕罗猜,进进出出一大堆人,这威风劲太牛逼了。”  金凯冷笑道:“你也可以要求配置这么高啊,只要你有钱就行。这些附属人员工资可不低,比普通老百姓多多了。你要有钱也可以聘请他们,李总投资的拳手就配备了的,都是专业出来的好手。”  赵云飞羡慕道:“以后要是我有钱了,也给自己配一套这样的团队。不说别的,光是这么大一群人,别人看到就得退避三舍。”  张勇胜摇摇头,戏谑道:“配一套干嘛?陪你演戏么?这些人又不能帮你上场,作用其实非常有限。你有心思关心这些,还不如多想想比赛的事。下周就是你上了,到时候别给我丢人,大家都被你连累。”  赵云飞瘪瘪嘴道:“对手的资料我看了,乡下来的菜鸟而已,我还怕他?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么简陋,人家这么气派,有些没有面子。”  “面子重要,还是比赛重要?你到底拎不拎的清楚?”金凯不满道:“让你来这里是增加见识,锻炼实战经验的,不是来摆排场的。”  张勇胜见金凯有些发火,笑着劝说道:“其实有团队也有好处,至少医生这块对大家都有用的。不过好的医生不好找,普通的医生用处不大。曾易自己就是医生,虽然没有执照,但水平比大多数医生都强。“  曾易谦虚的摆摆手道:“其实我的水平没那么高,只是常见的伤势经验丰富一点。我爷爷这方面就比较厉害,我距离他的水平差远了。这其实都是长时间锻炼出来的,我行医时间太短,没那么厉害。”  董奇山点点头道:“咱们传统武术出身的,基本上都会一些跌打损伤的治疗方法,一般的医生真没啥用。普通的小伤自己就处理,都不用去医院。真要遇到重伤,在这里也没法弄,最多救个急。”  曾易热身完毕后,刘洋带着老婆王馨过来了。王馨还是那么热情,穿得火辣性感,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她对这里非常熟悉,一路上打着招呼,工作人员都热情回应,顿时成为休息区的焦点。 (五百三十)先把曾易吹破天 王馨热情的跟张勇胜拥抱,然后挨个拥抱了过去。张勇胜早就熟悉了她的风格,表现得还算淡定。其他几个男生就尴尬极了,他们哪里经历过这些,一个个脸上通红,动作僵硬得不行。  刘洋在旁边看着,丝毫没有吃醋的表情,反而一脸的贼笑。这种情况他遇到过太多了,王馨经常用这种方式作弄刚出道的年轻拳手。年轻拳手都是二十岁上下,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经得住这些?  热情的把招呼打完,王馨带着大家进入了红方休息室,曾易开始做最后的准备。按照比赛流程,曾易又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检查,确定身体无恙,可以按时上场。与此同时,前面比赛区的热场活动已经开始了,王馨训练的模特小姐们已经跳开了。  看着刘洋手下递过来的下注的数据,张勇胜颇为惊讶:“卧槽,居然这么多人压曾易打赢,这些人脑子怎么想的。什么资料都没有,他们哪里来的信心?难道‘世外高人’四个字,真有这么大的威力?”  刘洋瞟了一眼单据,笑道:“我觉得还好吧,不算很多,比平常的数据多一两成,也是在控制之内。曾兄弟的本事我们都知道的,唐嘉伟那小子肯定又偷偷散布消息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单据在众人之间传阅,大家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曾易作为新人第一场,此时已经有近百万的投注额,这还不算在其他外场下注的,的确让人惊讶。而他的对手高鹏飞刚到他的三分之二,差距非常明显。  张勇胜疑惑道:“你们这么搞,老王和黑虎帮能答应?消息都被你们漏出去了,场子里还怎么赚钱?”  刘洋一脸轻松的道:“他们不答应又能怎样?这都是潜规则了,你就放心吧。其实他们自己也在往外卖消息,不然哪来那么多外场投注?但这些消息真真假假的,谁能说得清楚,对比赛的结果也没啥影响。”  两人正说着,唐嘉伟西装革履的进来了,他连连拱手道歉:“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塞车,来得晚了点。怎么样?第一轮数据出来么?”  金凯把单据递给唐嘉伟,唐嘉伟看了一眼,惊喜的道:“哎呦,这数据真不错,真不像是菜鸟拳手第一场啊。看来曾兄弟取胜是众望所归,大家都盼着你打赢呢,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  曾易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有些尴尬的道:“你们这个我不懂,比赛的事我肯定尽力而为的。对手不算太强,我一定能打赢的。”  唐嘉伟的到来让休息室更加热闹了,带来了不少外场的消息。在他的刻意安排下,外面对曾易获胜的呼声很高,下注的人远比想象的多。而对方的金主也搞了很多的宣传,赛场气氛非常的热烈。  本来菜鸟战都是作为暖场的性质,很多人下注都不会太多,只是玩玩而已。在双方可以的宣传和引导下,这一场的下注竟然比以前几个月的菜鸟战都多,让人感到非常的意外,也给曾易增加了不小的压力。  在休息室中做好了最后准备后,擂台赛会场前面已经通知拳手准备出场了。刘洋现场教导曾易如何去做,又重点叮嘱了注意事项。王馨则带着张勇胜等人提前到了擂台附近,在红方人员休息区等待。  接下来都是按照擂台赛的流程进行,在刘洋的指导下,曾易学着别的拳手,按照擂台赛的流程入场。有专门的主持人在擂台上介绍,同时曾易穿着红的的短裤,披着红色的斗篷,脸上还带着少年的稚气。  由于提前提前的安排,主持人对曾易赋予了一大堆溢美之词。除了世外高人弟子的头衔以外,曾易还被冠以擂台赛开赛以来最具天赋拳手、绝世天才、拳坛未来新星、力王挑战者等称号,牛皮都吹破天了。  曾易的代号也很夸张,居然叫做绝代天骄,让张勇胜感到有些脸红。他之前没有关心曾易取什么代号,反正就是打拳而已,代号与胜负并没必然联系。想不到他居然取了个这么夸张的,张勇胜捂脸苦笑。  在他心里曾易一直是比较乖巧的,不论是学习方面,还是学医和练武,都是按照长辈的要求兢兢业业的完成。他怎么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如此张扬的一面,取个外号也这么夸张。  “这外号是谁给他想的啊?还有这个开场介绍的宣传词,牛皮吹得也太大了吧。”张勇胜尴尬的问众人道。  众人尬笑着看向赵云飞,赵云飞嘿嘿笑道:“怎么样,挺好的是吧?我就觉得老曾配得上这样的台词,他是咱们几个里面最厉害的。”  张勇胜有些无语道:“你是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个菜鸟战而已,用不用这么夸张。还好老周不计较这些,要是别的拳手,肯定得打上门来。你这就是活生生的挑衅啊,真是坑死人不偿命。”  赵云飞一脸无所谓的道:“你放心吧,老周那里我都打好招呼了,不会有问题的。况且老周对曾易的能力也很认可的,他也希望未来能和曾易一战呢。这场打下来曾易算是正式出道,名头也不能落了风头。”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问道:“我真是服了你了,这都能玩得这么起劲。那你给自己改了啥名?又是啥宣传词来着?”  赵云飞神秘的笑道:“这个是秘密,说了就不灵了,下周比赛开始时你就知道了。我肯定没有老曾厉害,但绝对不能丢面子。”  董奇山摇摇头,叹息道:“你这家伙就是捣蛋,反正我不能用你起的,太招蜂惹祸了。你自己惹上事不找我们帮忙,我们就阿弥陀佛了。”  “他还给你们起代号了?”张勇胜对此非常意外。  金凯脸色也不太好:“他给我们所有人都起了,一个比一个难听,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要不是打不过他,我都要揍他一顿出气。” (五百三十一)八步赶蝉上擂台 赵云飞瘪瘪嘴道:“你们也太没有生活情趣了。这是多好的展示自己的机会,也不知道好好把握?以后你们在擂台赛上成名了,一个代号土不啦叽的,说出去都给大家丢人,你们觉得很有脸么?”  片刻之后两个拳手的介绍结束,曾易和他的对手高鹏飞也出现在红蓝双方的通道口。两人按照主持人的指引,走到了擂台左右两侧,将身上的斗篷脱下交给礼仪小姐,然后等候主持人上场的指令。  曾易一亮相,周围观众席上顿时一片哗然。由于之前的牛皮吹得太大,曾易稚嫩的模样顿时让观众们非常不满,甚至觉得被主办方欺骗了。很多听着宣传词买了曾易获胜,此时更是破口大骂。  “怎么连未成年都来了?你们擂台赛还要不要继续办了?是找不到人还是怎么了?小孩子也能上场啊?”现场观众立刻提出了质疑。  “卧槽,怎么是个小屁孩,连二十岁都没有吧,就这样子还挑战力王?你们为了卖票也太不要脸了,简直是欺诈。”有观众愤愤不平的道。  “这下惨了,我下了一万块呢,肯定打水漂了。早知道就不听他们鬼话,说什么世外高人的弟子。一个未成年小孩,上去有屁用。”这人是下了重注买曾易赢的,看到曾易的样子顿时悔不当初。  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几乎都是买了高鹏飞的观众:“我就说广告不能信嘛,输了也活该。被一个小屁孩忽悠了,这帮人也真想得出来。这场咱们稳赢了,赔率还挺不错,小赚一笔。”  听着周围观众席上闹哄哄的声音,张勇胜对着唐嘉伟苦笑道:“看你干的好事,这下被人戳脊梁骨了吧,真是太没下限了。”  唐嘉伟得意洋洋的道:“现在他们是怕输钱,等下赢钱的时候还得感谢我呢。这帮人都是没大脑的,如果曾易没几分本事,怎么可能让他上台?古代走江湖,但凡遇到小孩都是要加倍小心的。”  “话是这么说,可这种牛皮吹多了,以后就没人信了。曾易这样的天才还真找不出几个,至少赵云飞他们不是。下一次你还接着吹,总有吹破的一天。到时候信用扫地,谁敢跟着你下注?”张勇胜叹息道。  唐嘉伟满不在乎的道:“他们不下注是他们的损失,这种事哪能强迫的。况且我对这几位兄弟有信心,你推荐的人肯定没错的。”  下一刻在主持人的指挥下,曾易和高鹏飞先后登上了擂台。与高鹏飞中规中矩的踩着垫脚楼梯,钻进擂台的围栏空隙不同,曾易再次用出了八步赶蝉的轻功。只见他纵身一跃,一步踩在栏杆上,飞上了擂台。  擂台高度距离地面一米有余,四周围栏又高出一米多。这两米多的高度在曾易眼里形同虚设,眨眼间凌空而至。现场观众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被惊得长大了嘴,半天都合不上。  传统武林中轻功的传说很多,现代的影视剧里面也用特效大量展示。但在现代的搏击体系里,轻功被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是民间说书先生杜撰的。因此在现代人眼里飞檐走壁、凌空虚渡都被认为是文学艺术的作品。  然而此刻曾易当众使出了八步赶蝉,一跃而飞上擂台,立刻颠覆了全场观众的认知,让人叹为观止。哪怕是现场看过上一次张勇胜与元慧较量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交口称赞。  曾易飞上擂台,先朝着四边的观众席拱手为礼,最后才向着对手高鹏飞拱手。高鹏飞和主持人当场就懵逼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主持人首是第一次遇到会轻功的拳手,已经不知道怎么解说了。  好在解说台上反应很快,立刻接替了台上的主持人,把曾易的来历重新复述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起世外高人弟子的身份。观众们也逐渐的回过味来,脸上表情复杂而精彩,买了高鹏飞的人更是纠结不已。  赵云飞见到现场观众的反应,乐不可支的道:“这些人就是没见识,一个简单的八步赶蝉就把他们吓成这样。下周我给他们来个鹞子翻身,看他们会怎么反应,真是太有意思了。”  金凯瘪瘪嘴,呛声道:“你的鹞子翻身能飞两米高?别擂台没上去,直接摔个好歹,人家就不战而胜了。”  “呃……好像还不行,得垫个什么东西。”赵云飞愣一下,想了想道:“要不加个跳板什么的吧,练体操常用的那种?”  张勇胜摇头叹息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何必强求呢。出场上台也没那么重要,上次我都没有搞这么夸张。”  唐嘉伟眼睛一亮,笑道:“真是好主意,这事我来办,跳板嘛,花不了多少钱,分分钟搞定。不过那东西不好控制,可千万不要受伤了?”  赵云飞自信的摇摇头道:“没问题,落地的时候我有办法卸力,伤不了。主要是功力太浅,暂时纵不了那么高。要是加了跳板,我还能收一下力,减少助跑的距离,应该不会有啥问题。”  刘洋点点头道:“不错,就这么办,下来我找老王说说。咱们以后出场就先声夺人,这阵仗吓都能吓死他们。”  张勇胜看着几人煞有介事的商量,觉得哭笑不得。打擂台是以自己的本事定胜负,这几个家伙却热衷于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能否认的是,在擂台赛上玩这种吸人眼球的招数的确能抓住不少观众的心。  此时曾易和高鹏飞在擂台上站定,主持人有介绍了本场的裁判,然后钻出围栏下了擂台。裁判给两人做了个基础的检查,确认可以参加比赛,然后示意比赛开始。曾易和高鹏飞拱手后各自推开,摆出迎战的姿势。  高鹏飞是现代武校培养出来的,自由搏击是最常用的路子。他的搏击比较讲究实战,出手稳准狠,专门攻击对手的要害。以他以往的经验,对付曾易这种各个子不高的对手,只要发挥出腿功的力量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五百三十二)猫捉老鼠的游戏 曾易比高鹏飞矮半个头,这让高鹏飞在攻击距离上很占优势。他没有被曾易的轻功所吓到,主动发起了攻击。高鹏飞以鞭腿主,双脚上下翻飞,动作非常快,不断的扫向曾易的下半身。  “砰砰砰!”曾易没有抢占先手,而是以拍防为主,边打边退,诱使对方全力进攻。他的脚下踩着八卦掌的步伐,绕着擂台转圈。第一场比赛,他打得比较谨慎,准备先看清对手的路子,再谋定而后动。  高鹏飞见曾易只守不攻,顿时得寸进尺,拳脚四面出击。曾易退到哪个位置,转眼间高鹏飞的拳脚就攻了过来。他的拳脚很重,曾经一拳将同学当场打得骨折住院,所以对自己的攻击力很有信心。  他相信面对如此接连不断的攻击,以曾易瘦弱的身体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早晚会被他破防。只要曾易挨上一拳,防守的节奏必然被打乱,然后一个组合拳就能迅速结束战斗,取得菜鸟战的初次胜利。  然而曾易连续拍防了四五拳,脸上表情却依然沉稳淡定,似乎根本不觉得对手拳力的沉重。对手的每一拳都被他恰到好处的卸掉冲击力,对他的动作不造成任何影响,脚上的步伐犹如闲庭信步。  很快一分钟过去,曾易守得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力竭的迹象。高鹏飞毕竟是年轻人,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加紧了攻击的速度和力量。他一开始还有些谨慎,渐渐的却放弃防守,全力投入进攻。  台上的情势顿时大变,成了高鹏飞压着曾易打的局面。曾易被逼得在擂台四周绕圈,防守上还有些左支右拙,似乎随时可能倒下。台下的观众见到这样的场面,顿时发出冰火两重天的议论声。  买高鹏飞胜的观众自然大声欢呼起来,甚至有人站起来挥舞着手上的东西为高鹏飞打气。刚才他们被曾易的轻功惊得忐忑不安,此时郁闷的心情完全得到了释放,尽情的投入到激烈的比赛之中。  买曾易的胜的观众脸色都黑了,刚才因为轻功而点燃的希望瞬间被扑灭,想死的心都有了。曾易完全落于被动挨打的境地,随时都可能落败。不少人因为轻功而追加下注,此刻只能唉声叹气,怨天尤人。  第一回合的三分钟眨眼而逝,让人意外的是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曾易,居然全身而退了。高鹏飞全力攻击了近三分钟,一拳都没打在对方身上,大部分被曾易躲掉,小部分也被拳脚给防了下来。  裁判叫停了比赛,两人退倒擂台角落休息,各自的团队赶紧上去递水擦汗,也抓紧时间调整战术为下一回合作准备。张勇胜带着众人围了上去,赵云飞主动的给曾易擦汗,脸上兴奋得不行。  “怎么样?这人拳头重不?比我如何?”赵云飞着急的问道。  曾易从廖登峰手中接过水杯,泯了一口,摇摇头道:“水平还算不错,拳头不太重,和金公子差不多吧。他身高很有优势,但耐力一般,全力攻击一个回合,有一些略微的喘息,下个回合应该没这么凌厉了。”  “步法呢?我看他步法不算快,距离控制也不够精准。”董奇山追问道。  曾易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我刻意控制过,他有点跟不上反应。这样的选手可以用步法反控,能找到不少反击的机会。”  刘洋等人听着众人讨论,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别的团队休息时间都是讨论如何击败对手,他们却在对对手品头论足,仿佛是局外人一般。这种居高临下的视角,让刘洋这种长期混迹擂台赛的人也感到很意外。  张勇胜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站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他之前就说好了,不在菜鸟战的战术上提供任何支持。他要通过这种比赛锻炼众人自己分析战局,自己制定战术的能力,这是未来的他们必须的素质。  片刻后休息时间结束,曾易又回到了擂台中间。面对曾易上个回合的死守,这个回合一开始高鹏飞就发起了全力进攻。他的攻势更加猛烈,除了拳脚之外,还多次尝试贴身近战,并且加上了抱摔的动作。  面对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曾易依然是死守不出,继续在擂台周边游走。刚才他和赵云飞等人商量好了,再在台上溜一个回合,让大家更清楚的了解菜鸟级选手的能力,为以后的菜鸟战作准备。  高鹏飞的技术还是比较全面的,除了自由搏击方面,抱摔的技能也很成熟,选择的时机都比较恰当,奈何他遇到了曾易,而且打的是以油滑著称的八卦拳,让他打了半天只是白费劲。  曾易游走在高鹏飞的周围,利用步法的优势在对方的拳脚中穿梭。他完全规避了对方的攻击,让高鹏飞有些无可奈何。打了半天毫无战果,高鹏飞的性子变得急躁起来,出手也越发的没有顾忌。  他疯狂得追着曾易打,而且动作越来越快,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曾易依然稳如泰山,控制着移动的节奏。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直为高鹏飞打气的观众也开始偃旗息鼓了。  俗话说,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两个回合下来,很多观众也看出了不对劲。尽管高鹏飞的攻势越来越猛,曾易依然出于完全被动挨打的境地,但后台计分牌上诡异的数字,让观众们大跌眼镜。  高鹏飞疯狂的攻击了这么半天,居然连一分都没有得,简直就是儿戏。曾易在对手的拳脚之间钻来钻去,却没有被伤到丝毫,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不少经常看拳的都私下里议论起来,觉得这场比赛不太简单。  很快第二回合结束,曾易回到擂台角落,高鹏飞发着脾气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张勇胜等人围上去给曾易擦汗递水,问询一些比赛的情况。曾易微笑着一脸淡定,对于对手的狂攻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五百三十三)曾易首战开门红 “马上第三回合了,你啥时候动手啊?”赵云飞着急的问道:“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我看差不多就得了。”  曾易耸耸肩道:“随时都可以,你们不看了我就动手,几秒钟就搞定了。他打了这么半天,气都没喘匀,体力已经透支光了。而且他身上满是破绽,基本没有防守,随便打一下就好了。”  张勇胜点点头,催促道:“那就速战速决吧,两个回合足够了。反正菜鸟战的水平你们也看见了,心里都有个数。尤其是赵云飞,下来好好和曾易交流一下,下周就是你上场,提前要做好准备。”  赵云飞自信的笑道:“就这水平,我绝对没问题,就算再强点我也能拿下。这家伙也就是一根筋,打了半天毛都没捞到,显然是实力差距。他居然越打越疯,实力差距光靠发疯能顶用?”  董奇山摇摇头叹息道:“他应该没有什么专业的团队,我看他身边几个也就是样子货,估计没啥实战经验。按理说打到这个程度,就算再迟钝也有所感觉了。你们看观众席上,不少喊加油的都停下来了。”  刘洋苦笑着点头道:“其实咱们这里的团队很多都不专业,半路出家的占相当一部分。真要是专业团队,我估计蓝方直接扔毛巾了。”  唐嘉伟笑道:“要我是蓝方的教练,第一回合结束就扔毛巾了。这差距太大了,对手真要反击,蓝方一下都挨不住。”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蓝方依然没有投降的打算,第三回合一开场,出手越发的狠辣。各种插眼、掏裆的招式不断使出,好在曾易有着防备,对方依然拿他没办法。但这么一打,气氛反而越发的紧张了。  高鹏飞的动作非常狠辣,已经超越的比赛的层次,进入了街头野战的阶段。本来擂台赛就是从地下拳赛发展而来的,这方面的界限并不严格。台上的裁判对此视而不见,台下的观众却是热血沸腾。  很多观众来看比赛,除了赌场买个输赢外,就是喜欢这种激烈的打斗场面。尤其是那种一拳ko的血淋淋的样子,刺激了不少观众的神经,让他们热血沸腾。高鹏飞拿出街头野战的看家本事,再次把氛围拉了起来。  曾易气定神闲的闪过对方两次突袭,游动到了对方的侧后。高鹏飞转身摆拳,被曾易后仰闪开。他追上一步,正蹬腿迅速跟上。他的这一脚踢得很不标准,方位比较低,明显是冲着对手裆部而去的。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袭裆,就在本回合也是第二次。前两回合高鹏飞使用这些招式还躲躲掩掩,本回合他彻底放开了,出手就是狠辣的杀招。如果是普通人挨上一下子,不死也会残废。  前两回合曾易还在忍让,现在却有些恼怒了。他微微退了一步,恰到好处的接住了对方的脚后跟。高鹏飞见事不妙,反应很快。他单脚蹦起,身体扭腰旋转,另一只脚顺势飞踢曾易的面门。  曾易反应更快,他上身后仰,接住对方脚踝的双手一搓。只听“咔嚓”一声,半空中的高鹏飞只感觉脚踝一阵剧痛,身体变随之而失去了控制,向着旁边摔了出去。曾易身形不停,如影随形跟上,使出了弓步顶膝。  这招是廖登峰在对江源育才中学的友谊赛上用过的,但曾易用得却更加狠辣。廖登峰顶的是对手的腰腹,而且对手还穿着护具。曾易却对准高鹏分的面门撞了过去,速度和力量完全爆发了出来。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曾易顶得非常精准,抓住对方落地之前,凌空顶在对方的鼻梁上。高鹏飞痛呼着落定,一路滚出老远,直到撞在擂台角落的柱子上才停了下来。  擂台上形势陡然逆转,所有的观众都惊呆了,不少人纷纷站起。刚才还见到高鹏飞占尽优势,居然瞬间就被曾易撞翻在地。而且他还捂着面门痛苦的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痛呼声。  观众席上的人们面面相觑,蓝方的支持者脸上很不好看,红方的人却偷偷的窃笑。他们本来对曾易取胜已经不抱希望,现在居然形势逆转,这一场有可能取胜,心里顿时惊喜万分。  曾易退到了自己的角落,裁判立刻上前查看高鹏飞的伤势。高鹏飞其实已经不能再战了,他的鼻梁骨被曾易打断,鼻血喷得到处都是。而且他的脚踝也被曾易用分筋错骨手拆掉了,连站起来都不可能。  裁判上前查看了一下,站起来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台下做了个手势。接着等在台下的医疗小组上台,片刻后确认高鹏飞退赛,接着便用担架将其抬下了擂台。高鹏飞的团队也围了过去,脸上满是沮丧的。  片刻之后裁判与裁判席上的人进行了商量,然后上台将曾易的手臂被高高的举起,宣布曾易在比赛中击倒对方获胜。至此曾易的第一场菜鸟战最终以击倒对手获胜而结束,张勇胜的团队获得了开门红。  比赛结束后,曾易又是一个跟头翻下了擂台,引来观众席上雷鸣般的掌声。传统武学中的轻功有着独特的魅力,很多人对飞檐走壁异常的热衷。曾易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顿时吸引了大量的拳迷。  在回后台休息室的过程中,周围看台的观众们纷纷挥手致意,甚至有大声欢呼的。曾易也微笑着朝观众们挥手,又引来一波喧嚣。整个场面热闹极了,他犹如明星一般,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回到后台休息室,曾易沐浴更衣,剩下的手续由刘洋和唐嘉伟来完成。张勇胜等人并没有打算立刻离开,而是留下来看后面两场比赛。尤其是第三场毕罗猜的比赛,他们非常感兴趣。  由于他们是曾易团队的人,此时不方便到前面去,所以在休息室里通过闭路电视观看。王新康在李晓丽的提议下在休息室里增加了闭路电视,拳手在等待出场期间也能观看别的场次比赛。 (五百三十四)其实我也会配药 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众人讨论起了接下来的两场比赛。第二场比赛乏善可陈,虽然是经验老到的拳手,但实力并不是特别的突出。从刘洋提供的资料看,在擂台赛中只是中等偏下的水平。  而毕罗猜的比赛就很引人注目了,他虽然来江源没多久,但已经在擂台赛上打出不小的名气,至今还没有败绩。他甚至一来就提出了挑战力王的想法,但王新康等人以战绩不合规而婉言拒绝了。  鉴于毕罗猜在南洋职业联赛的战绩和名气,他没有搞什么菜鸟战,而是直接参加成熟拳手之间的比赛。王新康给他安排的都是这两年来比较有名气的拳手,但都被他轻松的拿下了。  唐嘉伟感叹道:“现在李晓丽手里捏了两个大王牌,在擂台赛这块简直是横着走。就算不派力王上场,这个毕罗猜也能横扫擂台赛了。”  张勇胜不解的问道:“他们两个都是李晓丽的人,可以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么?你们就不怕他们假打,趁机在赌场上做局?”  刘洋笑着解释道:“别人肯定不行,但李晓丽没关系。她是重要股东之一,投了不少的钱,很多关节都是她打通的。她要是做局,只能自己害自己。况且王新康手上也招揽了两个厉害的,不比毕罗猜差。”  “你呢?最近手上的拳手战绩如何?”张勇胜继续问道。  刘洋摇摇头,叹息道:“马马虎虎吧,只能算略有盈余,比不上他俩。如果你要是能赢一波大的,我和伟哥还能大赚一笔。”  金凯好奇的问道:“听说毕罗猜是因为嗑药才离开南洋联赛的,你们这里也准许嗑药么?这对普通拳手也太不公平了?”  唐嘉伟摇摇头道:“公开嗑药肯定是不准的,但偷偷搞的人肯定有。南洋搞这些的人不少,毕罗猜也有自己的渠道。他名义上是李晓丽的人,其实自由度很高的,我们也不太方便插手。”  刘洋叹息道:“我们毕竟不是正规比赛,虽然很多地方向那方面靠拢,但药监是需要很多资源投入的,短时间内也不准备搞。对普通拳手来说的确不太公平,但咱们这里本就不正规,这点事也算不得啥大毛病。”  张勇胜点点头道:“其实也无所谓,从实战角度讲,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虽然吃药后能力会强很多,但药效过去后也有虚弱期。我倒是无所谓,只要技战术有缺陷,片面的能力提升,改变大局的希望不大。”  金凯皱了皱眉头道:“那以后交手得小心点了,还要提前做些防范。万一遇到嗑药的,容易被打个措手不及。”  唐嘉伟笑道:“其实这种情况咱们这里不多,也就南洋来的那些人,而且数量也不大。在比赛前拳手及其团队对对手都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喜欢嗑药的拳手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比赛结果大家都心里有数的。”  赵云飞叹息道:“今天那个毕罗猜的对手可就惨了,与这样的对手打拳,各方面天然都吃亏,看来赢面不是很大啊。”  刘洋摇摇头道:“也不尽然,既然人家敢接受这场比赛,肯定提前有所准备的。这位叫林永喜的拳手虽然不太出名,比赛也不多,但最近胜率还是挺高的。尤其最近三场是三连胜,外面对他取胜的呼声也不小呢。”  听刘洋这样一说,众人对林永喜好奇起来。张勇胜翻开海报的资料看了看,然后递给赵云飞,眉头皱了起来。从表面资料看,林永喜是全面落后于毕罗猜的,可是他依然接受了比赛,实在有些让人疑惑。  众人传阅了林永喜的资料,金凯有了个猜测:“你们说这个林永喜会不会也是嗑药的拳手?你们看他之前的胜率,也就刚过七成。今年上半年的胜率突然达到了九成,这战斗力提升得也太不可思议了。”  唐嘉伟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也有所怀疑,但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长期参加比赛的拳手有水平上的提升是很正常的,他这种大幅度的提升的确让人怀疑。不过他背后的金主很一般,不是啥有名的大人物,不会给他花巨资嗑药打比赛的。”  刘洋也补充道:“据我所知,他们在国内也没啥渠道搞到药。这种药在国内本就是禁药,入境的难度极大。毕罗猜虽然嗑药,但也是因为李晓丽有特殊渠道帮他运进来,林永喜没有这个条件。”  张勇胜笑道:“是不是嗑药,等下看看比赛就知道了。人的身体机能在药物的刺激下改变,在战斗中是有明显迹象的。尤其是精神方面的反应尤其明显,等下大家仔细看看就能察觉出来。”  曾易洗完澡出来,静静的听大家在聊拳手嗑药的事,想了想道:“其实不一定用化学药品,传统药材中也能产生类似的效果。以前我们镇上斗鸡,我就给鸡配过,效果还是挺好的,就是撑不了多久。”  刘洋眼睛一亮,惊喜道:“曾兄弟你还会这个呢?那东西人能吃不?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曾易点点头道:“人肯定能吃,但副作用不好说,反正我没给谁吃过。那东西除了斗鸡以外,给猪、牛配种也可以用。药效过后副作用看情况吧,有的鸡撑不住几天就死了,也有的能撑好几回。”  这事张勇胜以前也听说过,但没有放在心上,他甚至不知道曾易还搞过这些,惊讶的道:“以前就听我哥说过这种事,还以为是村子里谁搞的呢,原来源头在你这里啊?这事你爷爷知道不?”  “爷爷知道啊,他就是用这个帮牲畜配种的。”曾易解释道:“那帮玩斗鸡的找我,出手很大方。我想着有钱不赚是王八蛋,所以给用了。后来他们斗鸡前都要找我,我只给鸡吃药,不卖给他们。”  “卧槽,老曾你还有这手绝活呢!”赵云飞满脸的不可思议:“不过这药有些缺德吧,吃过这药的鸡还能吃不?” (五百三十五)又一个嗑药拳手 曾易摇摇头道:“好像没什么副作用,那帮人吃过不少次,也没见出什么事。反正我是不吃的,怕有问题。这毕竟是牲口用的药,人还是别碰的好。就算是用在牛身上也要小心,甚至会让他们发狂呢。”  “还能让牛发狂?这药劲得有多大啊?”董奇山感到不可思议。他家与江湖人士来往比较多,听说过不少这种事。  曾易笑道:“好像跟药劲没关系,可能是容易刺激动物的神经,我爷爷就遇到过几次。有一次特别危险,要不是他老人家出手把牛打晕了,围观的人不知道会伤几个,那样麻烦就大了。”  刘洋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这么说的话,说不定林永喜吃了传统的药材,可能是找人配的,就是不知道外面会这个的多不?”  董奇山对江湖比较了解,说道:“江湖上有一些人会配,但大多数效果都不咋地,聊胜于无的那种。从林永喜的战绩看,这人如果是用药的,药效不比现代化工制药的差,应该不是普通医生能搞出来的。”  因为对林永喜用药很怀疑,刘洋和唐嘉伟赶紧离开了休息室。他们要找人调查一下,看看林永喜背后还有没有别的金主。毕竟能搞到这种药的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在擂台赛这边有别的什么图谋。  在休息室等待了一会儿,第二场比赛开始。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拳手,双方的水平也不是很高,但众人依旧看得兴致勃勃。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好的增长见识的机会,能够提高自己对实战的理解。  与赵云飞等人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机上的比赛不同,张勇胜的心里却思绪万千。这让他联想到当初帮唐嘉伟解决冯青山时,冯青山的顾问程进邦用过的忘忧散。他托多方打听这些药的来历,却始终没有结果。  作为用毒的行家,张勇胜对于这些毒药的配置和效果是非常清楚的。这些毒药在江湖上消失几百年了,虽然又些偏方还保留着,但流传的范围不广。尤其是像忘忧散之类的强烈迷药,江湖上更是罕见。  程进邦只是鹰爪门的中下层弟子,怎么会有这种迷药?这一直是张勇胜感到疑惑的地方,他也曾找马金宝和韩永利打听过。但他们对程进邦离开鹰爪门后的经历都不了解,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程进邦和冯青山被抓入狱后,冯青山死于狱中,而程进邦的消息却消失了。唐嘉伟把人交给江源副市长秦光明,秦光明却没有告知其结果。而且秦光明与仁和商会的假古董案有关,这让他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现在又出现一个很可能以嗑药来提高实力的拳手,张勇胜隐约觉得江源肯定藏着一个提供这类药物的组织。如果是生化药品,他自然不感兴趣。但如果是传统药材炼制,他就感到很好奇了。  这种组织想要在现代社会隐藏下来,而且需要大量的药材炼制毒药或迷药,肯定需要当地人庇护,否则早就被警察一锅端了。现在连唐嘉伟这种黑道大佬都找不到蛛丝马迹,可见对方藏得十分隐秘。  他们手中的药物除了对人体的伤害外,张勇胜还想知道这些秘方在世界上还残存着多少。毕竟过了几百年,经过几次改朝换代,江湖上失传的技艺不少。这些秘方能够被流传下来,必然有着独特的传承方法。  在这个传统武学式微社会上,这些秘密流传下来的江湖伎俩中,是否有那些已经失传已久的绝学呢?自从上次从李晓丽那里交换得到了三本武功秘籍后,他对于寻找这些失传的武功也很感兴趣。  第二场比赛的过程很平淡,两位选手都很谨慎,打打停停的消耗了三个回合。他们的出手虽然依旧凶狠,但都是建立在立于不败之地的基础上,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都是不愿意冒险的拳手。  整个过程有些乏味,没有什么热血沸腾的精彩动作,更没有什么刺激性的血腥场面。双方乒乒乓乓的打了一阵,虽然互相都中了不少拳脚,但没一下是致命的。两人鼻青脸肿的下了擂台,台下观众也各种抱怨。  最后台上裁判与裁判席上的几位商议后,决定以点数判定蓝方取胜。台下输了钱的观众们一阵咒骂,赢了钱的则沾沾自喜。赵云飞等人看得眉头紧皱,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  片刻后赵云飞才抱怨道:“这两位也太谨慎,整个一乌龟大战,不见兔子不撒鹰,谁先犯错谁挨揍,一点都不好看。”  张勇胜笑着道:“实际上实力水平越是接近的比赛,打起来越难看。别说他们这种以自由搏击体系培养的选手,就是传统的武学也是一样。正是因为实力水平太过接近,所以一点错都不敢犯。”  赵云飞不服气道:“可他们打得也太谨慎了,遇到机会都不敢上,一点险都不冒。这两人一点进取心都没有,还不如不打呢。”  廖登峰摇摇头道:“从实战的角度看,这种选择是最优化的。毕竟没有百分百取胜的能力,冒险反而给对手机会,不如静观其变。如果对手稳不住情绪,冒险出击而犯错,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金凯也表示认可:“比赛肯定要争输赢的,就算是打平也比打输了要好吧。打得好不好看不是拳手的第一选择,所以台上的人肯定是无所谓的。可一旦打输了,不但无法向金主交差,自己还会受伤,谁愿意?”  张勇胜点点头道:“不错,所以一旦站在台上,就必须把胜负的选择放在第一位,其他的杂念都要摈弃。打得不好看不要紧,观众抱怨辱骂也不要紧,这些都不是拳手关心的。拳手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打出最好的结果。”  赵云飞不乐意道:“可这种打法太难看了,说出去都丢人。我还是喜欢干干脆脆的取胜,就算是输也要轰轰烈烈的。” (五百三十六)毕罗猜的盘外招 董奇山摇摇头道:“你把比赛看得太简单了。这不是体育运动,而是一种实战模式。如果是古代江湖上实战,输了就等于死亡,你觉得还会有人在乎好不好看么?人人都有妻儿老小,谁愿意横死街头?”  曾易拍了拍赵云飞的肩膀,笑道:“其实你也不用纠结。只要把轻功练好了,就算打不赢,也能凭借轻功立于不败之地。如此一来,不管是输还是赢,场面上都不会很难看,也不会这么沉闷。”  董奇山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就是有些费体力。不过没关系,只要把体力练起来,会轻功的会占有很大的先手。两人就算实力相当,轻功步法更好的也会利用速度创造出更多的取胜机会。”  张勇胜满意的笑道:“不错,这就是我非常重视轻功和步法的原因。功夫不能死练,必须要灵活应用于实战,步法和轻功就是这里面的基础。这个暑假我特别强调这点,也是希望你们学会真正的武学,而不是庄稼把式。”  众人在休息室里聊了一阵观后感,忽然听到室外热闹喧哗起来。赵云飞好奇心重,开门出去打探了一番,然后满脸兴奋的回来了。众人感到很纳闷,纷纷问起原因,原来是毕罗猜在体检时和林永喜闹了起来。  本来两方队员是分开来体检的,不知怎么安排的,这次居然让他们碰面了。毕罗猜嚣张得不行,林永喜也不甘示弱。如果不是有工作人员拦着,两人差点上演全武行,闹得整个后台都议论纷纷。  赵云飞兴奋的道:“刚才你们没看到,闹得好激烈啊,在回到休息室前两人还在互相挑衅。王总亲自到场劝解人,然后让人连拉带拽的,才把两人推回休息室。等下上台肯定热闹了,两人都憋着火气呢。”  金凯笑道:“毕罗猜故意用盘外招,没什么稀奇的。在比赛前用挑衅的方式激怒对手,诱使对手改变既定的战术。这种办法在南洋的拳赛很多,来江源之前我特意找资料看过,他们经常因此而上新闻呢。”  董奇山哭笑不得的道:“这都叫什么事啊?打拳就打拳,居然还有这么多歪门邪道的,比较江湖上的三教九流还麻烦。”  金凯瘪瘪嘴道:“南洋小国林立,各种拳赛遍布各国,发展了好几十年,这方面的烂点子多着呢。甚至有什么突然关灯的,关空调的,还是在对手饮水里下药的,当面挑衅已经算是轻的了。”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李晓丽呢,她不在现场么?毕罗猜毕竟是她找来的选手,应该出来解决这种问题吧?”  “没看见李总,力哥也没过来。”赵云飞解释道:“好像李总只负责把毕罗猜引荐过来,他背后另外有金主。我看他的休息室外站着好些黑西装,派头挺大的,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  张勇胜点点头,叹息道:“算了,不管他们了,终归会在擂台上见分晓的。等下你们仔细观察两人的打法,尤其是毕罗猜的。他是嗑药的选手,力量和速度上肯定与别人不同,这是很好的经验。”  赵云飞不解道:“你跟嗑药的人打过?对他们这么熟悉?”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有打过,但见过他们怎么打的。他们的药效都有时间限制,运动量越大,持续时间越短。也不排除他们中间加药,但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也给人带来极大的痛苦。”  曾易点点头补充道:“一般下药都是以身体状态按比例配制的,如果突然加量,很可能造成服药者精神失控。而且有的人身上有隐藏疾病的,吃了药也会引发副作用,让人陷入迷乱之中。”  “这么危险啊,那他们为啥还敢吃药?”赵云飞惊讶道:“这种药吃多了会不会死在擂台上啊?万一挨了一拳就挂了,拳手会不会吃上官司?”  张勇胜点点头道:“服药过量肯定会危及生命的,但很多人要钱不要命,吃药拼命也是能理解的。拳手吃不不吃官司这个我不清楚,你只能找刘洋他们打听。我想他们敢开这个比赛,肯定有办法应付的。”  众人听张勇胜这么一说,都感到唏嘘不已。实战比赛也是危险性很大的项目,虽然能够让人在实战中提高水平,但风险也难以控制。虽然主办方提前有着各种预案,但真要出事还是很麻烦的。  在休息室里等一会儿,吃了吃王馨叫人送来的饮品零食,第三场比赛开始的时间逐渐临近了。众人对这场比赛的关注度很高,纷纷放下手中的零食,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机屏幕。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毕罗猜和林永喜先后出场,两人分别穿着红方和蓝方的比赛服装。毕罗塞身体高大,但体型比较精瘦,脱了上衣完全是个排骨精。林永喜也是南方人,身高与曾易相仿,但更加偏瘦,像个鸡崽子似的。  两人在台上一对比,体形上的差异特别大,所以在赌盘上毕罗猜遥遥领先。毕罗猜从出场开始就表现得特别凶悍,就连动作展示都在各种挑衅,一脸嚣张跋扈的样子,嘴里还发出不知名的咒骂声。  比赛现场大多数人都是支持毕罗猜的,在毕罗猜的带动下发出了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虽然有少量的林永喜的支持者大声咒骂,但转眼间就被对方的骂声淹没,在人潮中翻不起一丁点浪花。  能来现场看比赛的都是对擂台上的背景很了解的,知道这是黑虎帮的场子。他们虽然嘴上骂个不休,但行动上却不敢越界。双方闹了一阵,然后现场保安的劝阻下回到座位,等待这场比赛开始。  林永喜脸色很不好看,虽然沉默着一言不发,但也不是好相与的,眼神中充满了狠戾。他没有在动作和语言上回击对手的挑衅,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对方的表演。片刻之后主持人介绍完毕,他率先转身翻上了擂台。 (五百三十七)现代化的白鹤拳 很快擂台上的裁判对两人进行了例行检查,然后宣布比赛开始。两人举起拳头摆出战斗的姿态,然后晃动着走向对方。毕罗猜身高臂长,率先出拳攻击。林永喜身体一晃闪过,然后横向移动。  看着林永喜的打拳姿势,众人感到纳闷了。资料上写林永喜是南派白鹤拳的弟子,可他摆出来的却是自由搏击的姿势,完全不像传统武术体系下的拳手。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了张勇胜。  张勇胜摊手耸肩,无奈的道:“我也不认识这人,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打白鹤拳。看着姿势明显不像,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情况的确挺奇怪的,容易让人误导,等下抽空问问刘洋他们吧。”  擂台上两人开始试探性攻击,毕罗猜站在擂台中间,林永喜则绕着转圈。毕罗猜的身体很占优势,利用臂长扩大攻击距离,覆盖了大半部分擂台的面积。林永喜则以灵活走位应对,步法非常迅捷,闪躲对方的拳脚。  李永喜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转眼间就绕着擂台走了两圈,将对方的拳脚完全闪躲开来。他的反应极快,在闪躲后迅速发起反击,多用打击对手四肢关节的技法,让毕罗猜很是恼火。  这种打法在擂台上很少遇到,大多数人打拳都是对准了身体躯干的要害部位。比如脑、胸、腹、裆等,因为这些部位遭受重创后能让人瞬间丧失战斗力。即便是抗击打能力强的人,被削弱也会很快。  见到林永喜用这招,张勇胜惊讶的道:“还真是白鹤拳,挺有意思的。是白鹤拳和现代搏击结合,看似现代搏击的姿势,打击的方位和理念都是白鹤拳的路子。这家伙真是个奇葩啊,怎么教出来的?”  其他人的见识少,没见过这种打法感到很奇怪,再次看向张勇胜,张勇胜便细细的解释开来。白鹤拳起源于古代的蛇鹤八打,后来分拆成蛇拳和鹤拳两门。这种拳法是古人观察蛇鹤相斗而创立的,是典型的象形拳。  鹤拳主要是模仿白鹤攻击蛇的招数和路子,把人的四肢看成蛇头和蛇身,把人的躯干看成盘在一起的蛇尾。白鹤拳攻击人的四肢,就是在模仿白鹤攻击蛇头和蛇身,这种打法非常的罕见。  经过张勇胜的讲解后,众人顿时明白了白鹤拳的原理,感到很是惊奇。古人在武功上的想象力远超现代人,只是看到白鹤与蛇相斗,居然能想出一门拳法。而且拳法还能开创两个门派,成为象形拳的典范。  “江湖中练蛇拳的人不少,想不到还跟鹤拳有这么深的渊源。我爷爷说蛇拳以静制动,那鹤拳的特点是什么呢?”董奇山问道。  “鹤拳以灵动著称,与蛇拳的以静制动相对应。你看林永喜四处游走,就是鹤拳的路子。他把毕罗猜的四肢当作蛇身蛇头,主攻四肢的关节,这也是打蛇打七寸的路子。对关节技不熟的人,很可能吃大亏。”张勇胜解释道。  赵云飞好奇的问道:“毕罗猜用的是泰拳,又不是蛇拳,林永喜这么打有用么?而且这人出拳迅速,力道也是十足,怕是不容易被擒拿抓住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鹤拳看上去以柔克刚,其实都有一门拆骨的绝技。虽然刚开始时毕罗猜的动作很快,但时间长了多次遭到对方攻击后,四肢的动作会变慢,这就给了对方很好的机会。”  曾易点点头道:“而且他的步法很迅捷,身位也非常灵动,不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就停留,与别的拳手打法明显不同。我觉得他应该是会轻功的,不会轻功的人,就算步法再熟练,也不可能这么迅捷。”  张勇胜笑着解释道:“鹤拳对轻功的要求本来就很高很高,他们擅长凌空向下攻击。如果林永喜也会轻功,十有八九隐藏起来了,打算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毕罗猜没有防备,很可能吃大亏。”  “凌空向下攻击?”董奇山皱起了眉头,说道:“这种打法会不会和我的猴拳很像,真要对上他失了先手,那是防不胜防的。”  赵云飞叹息道:“这家伙藏得挺深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居然还有这些路子。这个擂台上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是藏龙卧虎,真是不可小觑。”  张勇胜点点头道:“所以遇到这种对手千万不能大意,必须要尽量抢占先机。而且他很可能是嗑药的,那就更要小心谨慎。”  众人谈论着对付鹤拳的办法,台上的形势却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因为不了解鹤拳的特点,毕罗猜还是着了道,双臂双腿被打了好几下。林永喜的拳头很有特点,打的是凤眼拳,打在身体上特别的疼。  凤眼拳中拇指有着点穴的攻击的效果,虽然不一定真的能点穴,但让人肢体产生短暂麻痹也是有可能的。毕罗猜挨了几下后很不习惯,打得有些缩手缩脚,不敢敞开了大开大合的攻击。  如此一来他的攻击范围被削减了不少,林永喜则得寸进尺,趁机扩大游走范围。两人攻防的形势逆转,变成了林永喜主攻,毕罗猜守种带攻的形态。这让台下观众大跌眼镜,脸上满是诧异的表情。  在场的观众都是看了多年擂台赛的,对战斗的形态都比较熟悉。一般而言,矮个的拳手打高个的拳手,都会想办法冲入对方怀中,避免对方身高臂长的优势,采取贴身短打的方式避实击虚。  林永喜居然反其道而行之,不但保持着与对手的距离,而且不主攻躯干,以四肢为主。这种打法非常罕见,别说毕罗猜不习惯,就连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没见过。两人隔着一米来远的距离互相拼拳头,场面异常诡异。  同时两人都在非常快移动,各种抢占对手的侧翼。毕罗猜身高臂长,双肘犹如两把斧子,左右挥砍避免对方贴身抢入。林永喜身体虽然矮,但速度一点不慢,甚至差点抢到对手的背后去。 (五百三十八)嗑药拳手的战斗 双方快速的在擂台上移动,互相绕圈抢攻。林永喜不断扩大攻击范围,挤压对手的移动空间。毕罗猜打得缩手缩脚,逐步的调整自己的战斗策略,开始从大开大合往贴身快打转变。  泰拳本来就擅长肘击和膝击,毕罗猜利用自己步法大的优点,有主动出击,反突对方战线的势头。而且用双肘和双膝的攻击,能有效的避免对手击打四肢的远端,提高攻击的爆发力。  两人在台上乒乒乓乓的打了几分钟,一时间相持不下,互有胜负。毕罗猜的四肢挨了对手不少拳,林永喜也多次被对手冲到身边硬拼。但两人的防守都控制得很好,重要部位都没有挨上拳头,战力十足。  第一回合很快结束,双方平分秋色的形势让台下众人大吃一惊。本来大家都以为比赛会一边倒,甚至有人打赌毕罗猜一回合之内就能战胜对手。没想到林永喜如此厉害,能与对方战得不相上下。  回合间的休息时间,赵云飞皱着眉头问道:“两人的的动作好快,打了这么半天都不喘一下,这身体的耐力比别人也强太多了吧。让他们用你和元慧交手的那种一刻不停的模式,他们也能扛得住。”  张勇胜点点头道:“他们不仅表现出耐力强,而且反应也非常快。尤其是林永喜,他能在对手收回拳头时对此击中对方的手臂,这是普通人难以做到的。你们目前还做不到这些,还有很大的差距。”  金凯疑惑的问道:“你和我师兄是内功深厚,自然能做到快速移动不喘息。他们又不会内功,怎么能够这么快的转换呼吸。普通拳手都要停下来调整的,他们停下来的时间极少,靠的是什么?”  “嗑药呗,还能靠啥?吃了药能提高身体肌肉能力和血液交换的水平,耐力自然就提高了。国际赛场上很多兴奋剂都是这么干,他们肯定也一样。”赵云飞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董奇山点点头道:“可林永喜吃的未必跟毕罗猜一样的药,效果和药理难道也会相同么?我倒是很好奇这种药能支持多久?要是打了一半药效退了,拳手身体机能下降,那可就倒霉了。”  赵云飞耸耸肩道:“这就不清楚了,我又不是搞药的。我觉得一两个小时至少能撑住吧,太长就不好说了。”  曾易点点头道:“一两个小时肯定没问题,我们给牛配种的时候也不只这点时间。要是半途药效弱了,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张勇胜叹息道:“从现在的情况看,两人很大概率是吃了药的。他们的动作和身体太不正常了,已经远超普通人的状态。尤其是毕罗猜,你看他情绪激动,甚至有些癫狂的神态,完全是药效发挥的结果。”  廖登峰有些不解:“我看林永喜挺好的啊,打得还很冷静。刚才毕罗猜突然反扑,林永喜步步后退,没有冲动的硬拼,可见他的神志还是很清醒的。如果当时反扑,以他的身体状态很吃亏的。”  曾易摇摇头道:“不同的药,效果不一样的。不是说吃了药就会对精神产生影响,那种吃了药就很激动的,都是电视上演出来的。只要药量控制得好,把握得精准,不会有什么精神变化的。”  董奇山惊讶的道:“这么说林永喜背后还有高人,能对药量进行精准控制?这可很少见了,江湖上吹牛的不少,能有这水平的都是稀罕的宝贝。倒是那种控制不了药量,吃药吃死人的比比皆是。”  曾易点点头道:“肯定有名医坐镇,不然谁敢胡乱吃药?就算是治疗不孕不育,吃药也要在医生的监督下进行。否则就算生了孩子,孩子也可能不健全。要是控制不好,拳手现场发疯咋办?”  众人讨论了一会儿关于嗑药打拳的事,擂台上的第二回合就开始了。一开场林永喜表现得积极主动,继续压缩对方的移动空间。之前毕罗猜反扑扩大的范围,再次回到了距离自己半径不到一米程度。  这次毕罗猜没有急着反扑,而是以肘膝为主要的攻防手段,和对方打起了贴身快打。他的贴身技能很熟练,肘膝的使用非常刚猛,不但将对方的拳脚挡下,而且反击之中多次将林永喜逼退。  林永喜也契而不舍,在保持两人距离的同时,以拳脚对肘膝,尽量不上去贴身短打。白鹤拳的贴身短打也有独到之处,尤其是大名鼎鼎的白鹤亮翅,有着刚柔并济的特点,并不输泰拳。  但好景不长,不到一分钟林永喜的攻势就受阻了。毕罗猜采取了以守待攻的龟缩战术,用强硬的肘膝技术封堵了对手拳脚的进攻线路。他的肘膝的力量非常刚猛,打上去就像打在钢铁上,似乎毫无所觉。  于是林永喜变得进退维谷,暴风骤雨般的攻势顿时受到遏制,完全没有之前打击对方四肢的效果。毕罗猜守得密不透风,充分利用身上发达的肌肉,将对方的拳脚都硬挡下来。  这种硬碰硬的打法对体格较弱的一方很不利,时间一长必然露出破绽。林永喜虽然是多年打拳的老拳手,但身体素质还是不如毕罗猜的。局势如此僵持下去,胜利的天平必然朝着毕罗猜一方偏转。  攻守形势的变化和台下红方支持的观众们预期差异极大,也引起了很多下注毕罗猜的观众们不满。不少人站起来大声呼喝咒骂,催促毕罗猜展开反击。毕罗猜不为所动,坚决以守待攻,将对方拖入消耗战。  局势又持续了一分钟,林永喜有些着急了,攻势越发的凶猛。突然他纵跃而起,膝盖直接撞向对手的裆部。这招凶狠毒辣,有一击必杀的气势。毕罗猜也不敢小觑,连忙双后护身退了一步。  林永喜落地后身法不停,借着前冲之势,正蹬踹再次踢裆。毕罗猜不退反进,立刻以牙还牙,以膝盖顶上。“啪!”的一声,两人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毕罗猜退后两步站稳,林永喜则被撞得飞了出去。 (五百三十九)狂暴凶残的互殴 毕罗猜发起反击,台下观众席一片欢呼,红方支持者纷纷站了起来。毕罗猜得寸进尺,冲上去追打倒在地上的林永喜。林永喜借着翻滚后退,规避对手的进攻,擂台上的局势一片混战。  林永喜双脚不断蹬踹,双臂在地上一撑跃起,直踢对手的下三路。毕罗猜迅速后退,奈何对方反击更加凶猛,竟然被双腿夹住。林永喜借势使出死亡翻滚,双脚死死的将对方绞住,用起了地面技。  毕罗猜重重的的摔倒在擂台上,后脑勺磕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他非常的顽强,顺着林永喜翻滚的方向挣扎用力。两人在地上打成一团,逐渐从一开始的双脚互绞变成四肢纠缠,互不相让。  “这林永喜会得挺杂的啊?连这种地面技都使出来了,他到底是哪派的啊?”赵云飞见此一脸的诧异。  董奇山摇摇头,苦笑道:“这就是现在武林的乱象,很多拳手都会学很多别派的武功,然后混杂着用。我以前跟他们也一样,啥都会练一点。好处是短时间就能上手,坏处是基础不牢靠,上不得台面。”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种速成的练法的确比较流行,但也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是基本功扎实的人,博采众家之长往往有取长补短的效果。但如果基础不扎实,就很容易画虎不成反类犬,搞成邯郸学步的结果。”  廖登峰叹息道:“他这样搞还能有如此高的战斗力,和毕罗猜打得不相上下,真是不简单。普通人这么乱来,自己把自己搞死了。”  金凯冷笑道:“他是全靠药物撑着的吧,没有药物他还能这么厉害?他俩这么硬撑着,看似在比武打拳,实际上就是比药效时间。谁的药效持续时间长,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曾易点点头道:“其实这也是一种透支生命的过程,这种程度的打斗后,双方必然元气大伤,很长一段时间都恢复不过来。战斗中消耗越大,元气伤得越厉害,这和拼命也没什么区别了。”  第二回合结束的钟声很快被敲响了,台上两人的比赛被终止。裁判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两人分开,他们身上大汗淋漓,表情都已经扭曲了。毕罗猜比林永喜更加夸张,双眼熬得通红,透露出一股疯劲。  如此激烈的比赛让现场的观众沸腾了,纷纷站起来给自己支持的拳手欢呼打起。整个比赛的现场震耳欲聋,观众的声音几乎将屋顶掀翻。就连坐在休息室的张勇胜等人,也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声音。  第三回合很快开始,双方从表情上看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裁判一挥手,毕罗猜就朝着对手扑了过去,双拳雨点般的打向对方,身上丝毫没有防守的迹象。对方反击的拳脚他也不躲,简直就是互相伤害。  林永喜也是不管不顾的,丝毫不担心自己身体的劣势,向对方发起正面冲击。一时间擂台上打得热血沸腾,双方头、脸、躯干等部位不断中拳。两人的身体都被打得歪歪倒倒,却依旧顽强的坚持进攻。  “砰!”两人互相揍了对方一拳,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他们勉强的站稳身体,然后又拼命的冲向对方。片刻之后两人就鼻青脸肿,身上全是被击打后的伤痕累累,口鼻里面也渐渐开始渗血。  张勇胜看着电视机里残酷的现象,叹息道:“比赛打到这个程度,已经没有什么技术可言了,只能像野兽那样搏斗和拼命。这比的不是谁的武功更好,而是比谁的意志力更顽强,谁的手段更凶狠。”  赵云飞凝重的点点头道:“这已经不是比赛了,而是生死战斗。我对这个有心理准备的,比意志力,我也不比他们差。”  廖登峰疑惑道:“再这么打下去要死人了,裁判也不干预一下么?刚才林永喜的脸上正面挨了对方一肘,居然扛下来,这身体强度真恐怖。要是遇到这样的对手,就算占尽优势,也让人不寒而栗。”  曾易摇摇头道:“他们在药效的刺激下已经没有痛感了,能扛下这一击靠的就是身体状态。此时别说面门挨一下,就是裆部挨一下他们也能撑住。除非能一击将其打死,否则他们会一直打下去,直到一方倒下。”  台上暴烈的搏斗持续着,三分钟的时间转眼而逝。回合结束的钟声敲响,两人没有丝毫停手的打算,依然在台上互殴。见到如此激烈的打斗,裁判也不敢上千劝阻,只能走到围栏边打了个手势。  台下的看到这个手势,几个提前安排好的壮汉攀上了擂台,准备强行把他们拉开。为了避免受伤,这几人身上穿着护具,头上还带着头盔。看得出来这种情况不只一次出现了,擂台赛主办方早有准备。  就在壮汉们即将动手的时候,林永喜发了疯似的向毕罗猜进攻,打得对方不断后退。他的拳头爆发出与身材完全不符的力量,一拳居然将对方打退四五米。毕罗猜双手护头硬接了这一拳,一直退到围栏边才停下。  毕罗猜第一次被人打得这么狼狈,顿时暴怒了,咆哮着冲向林永喜。他身高臂长,两步就蹿到林永喜面前,王八拳横扫着抡了过去。这一拳势大力沉,速度非常快,卷起了暴烈的拳风。  林永喜根本来不及躲避,刚下意识的双拳护住头脸,对方的拳头就结结实实的砸在自己的手臂上。这一拳力量十足,犹如飞驰的火车撞上铁壁,发出沉闷的响声。林永喜也被砸得抛飞而起,撞上了三米外的护栏。  毕罗猜身体不停,追上去穷追猛打。林永喜刚落地,他的一脚就踹了过来。林永喜只能勉强抱头蜷缩着,被狠狠的踢了一脚。身体完全控制不住姿势,在擂台上滚了两圈,从围栏的缝隙滑出了擂台。  “砰!”,林永喜摔在擂台外的海绵垫子上,发出巨大的声音。如此激烈的对抗让现场观众都惊呆了,就连一直声嘶力竭呼喊的观众也目瞪口呆。他们看过无数场擂台赛,打得如此疯狂的实在罕见。 (五百四十)比赛之后的纷争 见林永喜摔下擂台,毕罗猜依然不罢休,立刻就要翻出围栏,冲下去继续暴打对方。裁判一看形势不好,叫人赶紧阻止。一群穿好防护的壮汉立刻冲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毕罗猜抱住,防止他继续施暴。  毕罗猜一开始还挣扎一番,强大的力量将好几个壮汉掀翻在地。好在壮汉人数够多,一番轮流折腾后才将毕罗猜的暴脾气压住,将他勉强的拖下了擂台。一路上毕罗猜还愤愤不平的,用不知名的语言咒骂着。  不仅现场观众们被两人的疯狂惊呆了,休息室的赵云飞等人也吓得愣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残酷的比赛,打到选手双方都陷入了疯狂,简直不可思议。两个拳手表现出来非人的战斗力,堪称野兽重生。  张勇胜摇摇头,叹息道:“这就是嗑药的结果,我怀疑第三回合开始前他们都加量了,否则不会失控到如此地步。这些人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你们遇到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就提前认输。”  曾易点点头道:“这两人敢如此吃药,真是不要命了。毕罗猜可能还好一点,那个林永喜必然元气大伤,一年半载的不能动手了。”  赵云飞感叹道:“想不到这两人如此疯狂,为了一场比赛连命都不要了。以前看杂志上说国外的地下拳赛怎么残酷,现在看来擂台赛与他们相比也差不多了。这已经超出了运动的范畴,完全是野兽搏斗。”  金凯皱了皱眉头道:“那现在算谁赢?比赛时间内只能算平手吧?可目前林永喜已经被打成重伤了,算平手毕罗猜肯定不答应。”  张勇胜点点头道:“别说毕罗猜不答应,就是现场的红方观众也不答应。他们可买了不少毕罗猜赢的,要是算平手可得亏不少呢。”  众人没等一会儿,裁判就重新回到了擂台上,宣布这场比赛红方获胜。然后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支持毕罗猜的观众纷纷涌向兑现堵住的地方。蓝方的支持者则唉声叹气,抱怨一番后随着人流离开。  比赛已经结束,张勇胜等人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也出了休息室。后台的大厅内此时还热闹非凡,工作人员们都在热闹的讨论着最后一场比赛。他们很多都提前下了注,大部分都赢了钱。  虽然这次赢得比较惊险,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众人穿过人群往外走,然后打电话与唐嘉伟联系了一番。刘洋和唐嘉伟要给曾易的首场获胜庆祝,张勇胜也不好太过推辞。  有鉴于曾易等人都是学生,张勇胜让刘洋别搞得太夸张,稍微庆祝一下就行。上次他获胜的时候刘洋就大张旗鼓的,欢场上荤的素的都来了。这样的场合实在是太过刺激,不适合十几岁的高中生。  众人走到后台大厅出口的时候,附近的通道中忽然传来了打闹的声音。张勇胜下意识的停步瞟了一眼,只见通道中一扇门被撞开,一个工作人员被扔了出来。接着那边便传来男人的破口大骂,惊动了周围过路的人。  周围的人正议论着,“砰!”的一声巨响,一张茶几被人从房间里扔了出来。门外的工作人员正艰难的爬起,被扔出来的茶几砸在背上,立刻倒了下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所有人一条,纷纷后退躲闪。  张勇胜一看不好,赶紧穿过人群冲了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赵云飞等人赶紧跟上,转眼赶到了出事的门口。张勇胜伸头往里一看,这里原来是毕罗猜的休息室,他正在房间里打发雷霆呢。  出了被他扔出来的工作人员,其他工作人员吓得噤若寒蝉,远远的躲在房间的四个角。毕罗猜的几个跟班不断的劝说,却压不住他暴怒的火气。两个跟班还被打倒在地,地上留下了一大滩的血。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正待说些什么,王新康带着人出现在通道的另一头。他顾不得跟张勇胜打招呼,赶紧进入了休息室。同时王新康带来的人也开始驱散围观人群,着手救治被毕罗猜打伤的工作人员。  赵云飞皱了皱眉头道:“这家伙又发什么疯呢?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他这是药效还没退吧?老王会不会有危险?”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好说,就凭老王身边那几个保镖,也就对付一般的拳手,毕罗猜这种根本拦不住。要不我们还是先等等,看看情况再说。老王这人做生意还算守规矩,能帮一把是一把。”  于是众人在通道口附近找个空着的茶座,一边喝茶,一边关注着通道里面的动静。大厅很快恢复了平静,但不少人都借故留在大厅中,对着通道不住的张望。他们也很好奇,毕罗猜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刘洋和王馨过来了,疑惑的问道:“什么情况?怎么又打起来了?不是已经判他获胜了么?”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我们走到这里就见有人被打出来了。老王已经进去了,等下你直接问他吧。不过那家伙看起来脾气挺火爆的,你们到底咋惹他了,让他这么不依不饶的?”  王馨苦笑着解释道:“他说林永喜也吃药,提高了战斗水平,所以要求加钱,提高分成点数。可这点数早就谈好的,哪能说加就加?而且老王也做不了主,黑虎帮是大股东,他们不点头怎么行?”  刘洋叹气道:“加点数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一场肯定不行。比赛都打完了,他是超时才打赢的。我们已经后退一步,宣布他获胜了,还想怎样?他要是得寸进尺,我们这边可没法答应。”  “李晓丽呢?她的态度是什么?”张勇胜追问道。  “她和老周还在路上呢,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后才到。”王馨回答道:“电话里她也没表态,就说等她到了再商量。我估计她想让老周压服对方,但其实也不太好弄,毕罗猜实力是摆着的,比老周也差不了多少。” (五百四十一)张勇胜对毕罗猜 张勇胜摇摇头道:“他那水平都是嗑药催出来的,真的实战根本不可能打赢老周。如果敞开了打,他的药效一过,肯定就不行了。”  刘洋点点头道:“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但他胜率的确很高啊,不少观众就是冲着他来的。这么一棵摇钱树,我们肯定不能放弃的。但他这脾气也太不好弄了,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而且贪得无厌。”  王馨劝说道:“毕竟是外国拳手,没有那么多讲究的。他们打拳就是为了赚钱,肯定是贪得无厌的。这事还是让李晓丽来处理,毕竟是她引进的。咱们静观其变就好,只要总数不吃亏,随便他们折腾。”  几人坐着刚聊了几句,通道里的房间传来“砰砰砰!”的闷响。众人发觉形势不妙,立刻站起身来,冲到房间的门口。此时房间的大门紧闭,里面传来打击和咒骂声。毕罗猜的声音特别响亮,从外面听得很清楚。  刘洋看了张勇胜一眼,担忧的道:“这毕罗猜闹得也太不像话了,我怕老王会吃大亏。力王也不在,别的人都拦不住他。张兄弟,这里也只有您有这个本事,要不您进去看看?”  张勇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行,我进去看看。”说完他走到门口,伸手拧了拧门把手。门被从里面锁上了,他一下子没拧动。  他瘪了瘪嘴,手上加了点力气,往门把手上的锁头一拍。只听“噗”的一声闷响,整个门锁穿过木门,被拍到房间里面去了。门上留下安装的圆形窟窿,里面的光线投射了出来。  房间里本来打得正热闹,也被突然发生的变故吓了一跳,顿时安静下来。张勇胜推开房门进入,见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毕罗猜的人和王新康的人打成一团,双方都是鼻青脸肿,看起来状态极差。  王新康的人占着人数的优势,但毕罗猜的人战斗力更强。尤其是毕罗猜,没人能挨上他一拳,地上已经倒了好几个王新康手下的工作人员。王新康的保镖也拿出了武器,双方彻底撕破脸了。  他们见到张勇胜进来,都是一脸的诧异。王新康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毕罗猜不认识张勇胜,以为是王新康叫来的打手,顿时大怒,顺手将旁边的折叠凳朝着门口砸了过来。  张勇胜丝毫没有闪躲的意图,见折叠凳飞到眼前,伸手一托一挥,折叠凳原路返回,直奔毕罗猜的脑袋而去。毕罗猜哪见过这种打法,立刻侧身闪避。折叠凳越过毕罗猜原来的位置,砸在他身后的人身上。  那人也是毕罗猜从南洋带来的,虽然是个理疗师,但年轻时也是打拳的。可他被毕罗猜挡住视线,身上丝毫没有防备,立刻张勇胜打了个措手不及。待他要躲闪时已经晚了,折叠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肩膀上。  “哎呦!”理疗师痛呼着倒下,看样子伤得不轻。他刚才就挨了几拳,已经是鼻青脸肿的,此时哪经得起张勇胜这一下?毕罗猜等人一看大怒,纷纷抓起身边的东西,朝着张勇胜冲了过去。  王新康的人一看又要开展,连忙抓起武器迎上。双方刚要接触,张勇胜的动作比他们还快,挡在了他们身前。此时正好一个训练师提着破碎的啤酒瓶往前冲,张勇胜随手一拨,那人打了个趔趄,啤酒瓶扎在了同伴身上。  另外一人提着马扎向张勇胜挥了过来,张勇胜顺手一把抢过,一脚将其踹得飞起,撞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顿时被撞翻,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散落了一地。见张勇胜如此生猛,毕罗猜的人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咕噜刮喇!”毕罗猜骂着不知名的语言,疯狂的冲向了张勇胜。他的人当面被打倒在地,让他恼羞成怒,情绪已经失控了。他冲到张勇胜面前,一拳横扫而来,拳风呼啸,势大力猛  张勇胜冷笑着,左手向上一托,顺势进步,一掌劈向对手的胸腹。毕罗猜挥出的拳头顿时改变了方向,横扫变成了上撩。这也帶着他的身体打了个趔趄,向着旁边歪倒,胸腹完全暴露在张勇胜面前。  毕罗猜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拳手,反应非常迅速。他腰部一扭稳住身形,同时左臂挥拳砸向张勇胜劈出的手掌。一拳一掌在半空中交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毕罗猜被反震之力逼得后退了一步,张勇胜丝毫不动。  毕罗猜眉头一皱,一记直拳又打了过来。张勇胜原势不动,再次左手上托,右手劈掌,还是对准对方的胸腹。“啪!”两人一摸一样的对了第二下,张勇胜依然纹丝不动,毕罗猜再次被打退回去。  这下毕罗猜愣住了,他顿了一下,抬起双手护住正面,摆了个正规的搏击动作。张勇胜满脸冷笑,伸出右手比了个迎战的动作。毕罗猜大喝一声,前冲一步,双拳雨点般的朝着张勇胜打了过来。  张勇胜双脚就像钉原地一般,一步也没又能退却的意思。他的双手劈出漫天掌影,每一下都迎向对方的拳头。一时间两人针锋相对,房间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犹如鞭炮一般,都是来自两人拳掌交击。  毕罗猜围着张勇胜飞快的移动,双拳一刻不停,疯狂的攻击着。他出拳的速度几块,比擂台上对林永喜时还快上三分。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一步不退,而张勇胜却真的做到了。  他的双手就像千手观音一般,覆盖了毕罗猜的整个上半身。对方打出的每一拳都在他双手的覆盖范围内,每一拳都被他的双掌拦截下来。两人以快打快,动作迅如雷霆,这场面让人叹为观止。  连续挥出一百多拳,都被对手拦截下来,毕罗猜怒气勃发。“啊呜!”他大喝一声,双手合什,自上而下劈向张勇胜的面门。这不是正规的泰拳或自由搏击的招式,但速度很快,力道很猛,让人难以抵御。 (五百四十二)你没资格挑战他 普通人面对这招没法不退了,就算是正面撞上也是两败俱伤。张勇胜毕竟不是普通人,做出了一个极为扭曲的动作。他下半身死死的钉在地上不动,上半身却侧身后仰,直接转过了九十度。  毕罗猜这个怪招顿时打空,惯性带着他的身体撞向张勇胜。张勇胜抬起双臂,架住对方双臂,同时右脚前迈一步,卡住对方双足,全身用力一撞。“野马分鬃!”来自太极拳的绝招,最擅长卸力反击和批亢捣虚。  “呼!”毕罗猜的身体顿时腾空而起,强大的力量带着他撞向了旁边的墙壁。“砰!”的一声闷响,他又从墙壁上滑落,结结实实的砸在下面的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在场众人见到这个场景,全部都惊呆了。  尤其是毕罗猜的手下们,他们万万没想到,在临江能遇到如此强悍的对手。在他们看来力王周家达已经是最强的了,与毕罗猜也就在伯仲之间。然而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直接把毕罗猜打飞出去了。  房间里静寂无声,所有人被张勇胜的强悍震住了。即便是王新康、刘洋这样见过张勇胜击败力王的,也对此情此情感到无比震撼。什么是武功高手?眼前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一流拳手在他面前就是土鸡瓦狗。  张勇胜浑然不在意的耸耸肩,不屑的道:“我就知道你在装疯卖傻,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你们有事就说事,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得要动手?就凭你用药催出来的这点功夫,在我这里还不够看。”  毕罗猜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罗猜艰难的从沙发上爬起,凶狠的盯着张勇胜,片刻后说道:“咕噜刮喇卡沙波瓦……”  众人一脸懵逼,都听不懂他说的是啥。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问道:“他说的啥意思,你们谁给翻译翻译?”  对面一个中年人犹豫了一下,用古怪的强调回答道:“他问你是谁?这是他和王总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张勇胜瞟了毕罗猜一眼,冷笑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在擂台赛动手?真是无知者无畏。”  王新康从保镖身后走了出来,整理了一番弄乱的仪容,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擂台赛最强的红魔,去年就是他打败力王的。”  毕罗猜及其下属顿时面露震惊,他们想不到在这里遇到张勇胜。他们从来到江源开始就听说过红魔的传说,而且多次提出挑战的申请,但都被李晓丽和周家达阻拦了,一直感到愤愤不平。  现在看到正主现身,居然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顿时不淡定了。几个训练师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在毕罗猜身上。毕罗猜狠狠的盯着张勇胜,目光却有些游离,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红魔?你!”毕罗猜强自镇定,比划着道:“我,挑战!”  “我早就说过,你还不够资格,还是先打赢我再说吧!”房间门口传来男人的话音,周家达和李晓丽走了进来。  张勇胜笑道:“老周,你来得可真快,不过还是晚了点啊。”  周家达苦笑道:“我们都超速了,就怕他闹得收不了场,结果还是打成这样。要不是你在场,这场面可真没法收拾了。”  李晓丽和周家达的到来,毕罗猜彻底没法闹下去了。接下来就是双方谈判,商量是否改变分成方式。这种事情张勇胜就不插手了,他给众人打了个招呼,带着赵云飞等人离开了擂台赛会场。  大家出了门,唐嘉伟安排的车早已等着了。这次给曾易庆祝还是在凤凰夜总会,因为这边距离回龙工业区比较近。鉴于曾易等人的年龄问题,唐嘉伟选在了比较高雅的包间,尺度也进行了控制。  来到凤凰夜总会,这里豪华的装修让众人大开眼界。金凯算是见过世面的了,但他以前去过的夜总会也远不如这里。尤其是在唐嘉伟入股凤凰夜总会后,投巨资进行了打造,使其成为城西北最豪华的娱乐场所。  一进入大厅,唐嘉伟就带着几个美女走了过来,然后就是清脆的“欢迎光临”的声音。这些美女都穿得异常暴露,眼睛火辣辣的看着众人,大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脸上的表情也精彩极了。  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十几岁高中生,哪里接触过这些?看着周围身穿各种性感裙装的美女,立刻有些不淡定了。他们目光乱飞,借着观察周围华丽的装修和灯光环境,掩盖自己心里的燥动。  有的人有的强装镇定,也有的尴尬万分。而曾易则表现出了小男生的羞涩,涨得脸色通红。张勇胜暗中观察着,肚子里乐开了花。他这是故意安排的,目的是让兄弟们快速融入这个社会。  社会是个大染缸,每个人终究有一天要进入这个社会的。实际上像金凯、董奇山这样家庭优越的,已经接触过社会的很多地方了。但因为家里一直控制着,他们对于这些场所来得并不是很多。  张勇胜提前让他们接触这些,就是想要引导他们逐渐容融入进来,看看社会最真实的一面,也是最黑暗的一面。他们是早晚要进来的,越早进来,有着正确的引导,以后才能有所防范,不至于吃亏。  对于金凯、廖登峰和赵云飞而言,一个多月后他们就要进入大学校园了。到时候面对的就不是云山这样的环境,而是全国各个不同的城市。张勇胜也是借机给他们上上课,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看着几人紧张得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张勇胜给唐嘉伟打了个眼色。唐嘉伟抿嘴偷笑,带着他们走向了电梯间。一群美女们也簇拥了过来,引导着众人跟上。赵云飞闻着女人们身上的香水味,感到尴尬极了。  美女们穿着非常暴露,一举一动都漏出不少敏感部位。这种打扮在凤凰夜总会很平常,也是最吸引男人的地方。很多人就是被这种氛围所吸引,长期沉迷其中,在凤凰夜总会挥金如土。 (五百四十三)让大家见见世面 她们的一颦一笑,每一个举动都是受到专人训练的,正是针对男人好色的小心思。别说赵云飞这样的年轻人,就是纵横欢场多年的老色胚也不一定忍住的。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煎熬,心里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进入电梯,美女们与众人分别,赵云飞等人才偷偷的长吁了一口气。唐嘉伟按下电梯按钮,带着大家上楼。他安排的包间是上次刘洋和他谈合作的那间,是这里装修最高雅的一间。  听着兄弟们呼吸频率趋缓,张勇胜笑道:“今天都是带你们见识见识,以后你们早晚都会出入这些场合的。其实这些女人都是苦命人,但凡有一条好的活路,谁也不愿出来人前卖笑。”  赵云飞尴尬的笑道:“你这搞得也太突然了,这么大的阵仗,紧张死我了。这么多女人,还穿成那样,要是被媛媛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唐嘉伟笑笑道:“她们只是来迎接你们而已,连手指头都没碰一下,你紧张个啥?咱们这种场子,都是伺候男人们的,不穿成这样没有生意啊。只要你心态淡定,像张兄弟这样,进进出出也没啥影响。”  董奇山摇摇头,叹息道:“我们可没有张老师的本事,他是老江湖,啥事情没见过?我们还是高中生呢,别看平时吹牛逼挺厉害,这种事还是第一遭。我还以为你安排一人一个呢,那可真不知道咋办了。”  张勇胜戏谑道:“那还不至于,这次只是让你们见识一下而已。至于你们怎么去想这个事,那是你们自己的人生课题,我可管不着。江湖社会形形色色,能够出淤泥而不染,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曾易叹气道:“人家说女人是老虎,以前我还不觉得,刚才紧张得我背心都出汗了。我这辈子还没怕过什么,刚才算是真有体会了。师叔,你这样搞,我们真要犯下错误,你回去咋交代啊?”  张勇胜耸耸肩,一脸无辜的道:“做了就做了呗,交代啥?就算做过啥,你怎么就能确定是错误呢?你们只要一切严守本心,一切以良知为出发点,就不可能有错误。反之,就算不在这里,你们早晚会犯错。”  片刻后电梯到达顶楼,电梯门缓缓打开,眼前的庭院式场景让众人大吃一惊。这里的装修非常的高雅,完全不似楼下的奢华庸俗的风格。每个区域用高雅古典的家具分割开来,又有盆景喷泉搭配,一见让人心旷神怡。  电梯门口站着两派迎宾小姐,她们穿着精致的旗袍,踩着白色的高跟鞋,显得高贵典雅。她们曼妙的身材曲线完全被旗袍展现出来,给人婀娜多姿的感觉,却又不让人觉得庸俗低贱。  “欢迎光临!”迎宾小姐们整齐的迎接声音响起,将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唐嘉伟当先走出了电梯,笑着介绍道:“知道你们都是高雅的人,与楼下的俗客不同,所以老刘特意安排在这里。”  张勇胜推了一下赵云飞,跟着走出了电梯:“这地方的确挺好的,我都羡慕得很。这大楼中还搞个庭院,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这种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的确比楼下好得多,让人难以忘怀。”  赵云飞赶紧跟上,转头四面张望,惊讶的道:“我还以为跟楼下一样,到处都是闪瞎眼的灯光呢,想不到这里就像另一个世界。看起来就像古装剧的宫殿,这也太豪华了吧,得花多少钱啊?”  其他人跟着赵云飞出了电梯,都东张西望的看着,半天合不拢嘴。饶是金凯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顿时呆住了。其他的同学胜也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犹如堕入梦中一般。  金凯叹息道:“这也不是花钱就能办到的吧?能设计如此高雅的装修,肯定是请了有名的设计师。尤其是这些家具,一看就是高档红木定制的,平时都没地方去买。我家的装修跟这里一比,实在太庸俗了。”  唐嘉伟笑道:“其实也没啥,就是老刘拿钱砸出来的。他家在江源几百年,各种人脉资源多,搞这些正合适。其实我觉得楼下那样也挺好的,俗是俗了点,但面子大啊,来人一看肯定心花怒放。”  张勇胜笑骂道:“这里是人家正经待客谈生意的地方,又不是做生意的。要是搞成楼下那样,给人的印象也太庸俗了。”  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众人穿过庭院、假山、喷泉等等人造景色,最后来到一个大厅门口。大厅里已经有人坐着了,正在热闹的聊天。茶几上放着各种高档茶饮,几个迎宾小姐在旁边伺候着。  这些茶饮一看就是非常高档的,茶香飘得老远,让人感到沁人心脾。张勇胜微微的点头,心里吐槽刘洋藏得深,居然还有这种好茶。他和刘洋打过多次交到,也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  进入大厅,茶几上的几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这些人中有一个赵云飞等人是见过的,是鹰爪门的韩永利。上次在武协年会上,他主动过来跟张勇胜打招呼,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  韩永利旁边有个弯着腰的老者,看起来七十岁的样子,眼神非常的锐利,穿着一身传统的老式长衫。这种打扮的人在现代已经很少了,赵云飞等人觉得很是稀奇,想不到这个年代还有这种穿着的。  张勇胜拱手抱拳,道歉道:“各位,真不好意思,在擂台赛那边有事耽搁了一下,让大家久等了。”  “哪里,张兄太客气了。我们也是刚刚从那边过来,坐下喝茶还没两分钟呢。”韩永利拱手还礼道:“这位曾兄弟刚才打得真是太好了,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果然不愧是隐世高人的弟子。”  曾易红着脸抱拳,谦虚的道:“韩老师太夸奖了,我也是第一次上擂台,都是师叔指点的。对方武功不高,我是占了便宜的。” (五百四十四)江源的武林人士 “也不能这么说。你的武功基础很扎实,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武功,已经非常难得了,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代大家。”韩永利身边的老头笑道。  张勇胜给大家介绍道:“这位是马金宝马师傅,也是鹰爪门出来的,是韩兄的师叔。他也是江源有名的古玩收藏家,旗下的仁和商会经营着本地最大的古玩艺术品市场,大家对古玩有兴趣的可以多多请教。“  马金宝摆摆手,客气道:“张兄弟太抬举了,我就是个玩古董的,称不上什么收藏家。我身边这位老孙才是真正的收藏家,这次来正好引荐给张兄弟。张兄弟手里宝物不少,老孙也是很感兴趣的。”  说着他指向了旁边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者,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江源大学历史系教授孙震东,也是一位多年习练梅花拳的高手。他听说张兄弟横扫擂台赛,就拜托我一定要要介绍给他认识一下。”  孙震东身材中等偏胖,皮肤黝黑,头部有些秃顶,六十岁左右的样子。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一点都不像长期练拳的人。但马金宝这样介绍,那对方肯定不是样子货。  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张勇胜,孙震东抱拳道:“张兄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天底下还有如此的英才。我不是武林中人,但也有几个武林中的朋友。如此年轻便能打败力王的,当今武林恐怕是独此一份了。”  张勇胜客气的还礼道:“孙教授谬赞了,我就是在家练了几手庄稼把式,平日里强身健体而已,不敢以英雄相称。您习练梅花拳多年,正好我这兄弟也会几招梅花拳,以后还请您多多指导。”  “哦?这里还有练梅花拳的小友?那真是太好了?”孙震东大喜道:“现在武林中的梅花拳都是虚有其表,一上台就现原形,被人打得狼狈不堪。你张兄弟推荐的肯定是实战派的拳法,不可能是样子货。”  张勇胜推了赵云飞一下,赵云飞主动出列,学着对方的样子抱拳行礼道:“晚辈赵云飞见过孙教授,承蒙张勇胜传授过几招梅花拳的武功,练习不久,功力比较差,希望老师傅不要嫌弃。”  “张兄弟也会梅花拳?”孙震东感到非常意外。  张勇胜摆摆手道:“我不算会,只是了解一些而已。赵云飞的拳法是他自己照着拳谱练的,我只是把拳谱交给他而已。他自己闭门造车,肯定有练错的地方,有空的时候还请孙教授纠正一下。”  两人正客气着,旁边一个高个子大汉忍不住了,插话道:“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哪来那么多客套寒暄。都是江湖朋友,有事情直说好了,没必要这样。张兄弟,你别看孙老头文绉绉的,其实豪爽得很。”  孙震东哭笑不得的道:“你这个糙汉子,有你在的地方就不安宁。我们这是待人接物的基础礼节,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张勇胜有些纳闷的看了大汉一眼,问道:“这位大哥是哪门哪派的英雄?”  孙震东笑着介绍道:“他叫邹有志,是个散修,没门没派的,是顺江武校的校长。这个武校就是他自己开的,教了几届学生还算不错,是个有真本事的。现在大多数武校都招摇撞骗,他这种踏实的人已经不多了。”  张勇胜有些惊讶,拱手客气道:“原来是邹老师,幸会,幸会!”  邹有志客气的还礼,笑道:“张兄弟客气了,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称老师,我可不是力王的对手。今天也就是托老几位的福,来这里见识一下高人。您要是不嫌弃,抽空到咱们学校指导一下,孩子们肯定热烈欢迎。”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指导不敢当,大家互相切磋一下,互相学习还是可以的。我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菜鸟,以后还需要大家多多支持。”  两人寒暄一番,众人依次在茶几旁的沙发上落座。旁边的服务员上了茶水,大家边喝茶边聊天,等刘洋夫妇和李晓丽两人处理完擂台赛过来,然后大家就开席,给曾易的第一次胜利做庆祝。  当聊到董奇山过年取巧打败卢天德的事,邹有志拍手大笑道:“想不到卢老二还有被人算计的时候,张兄弟你厉害,等下一定要多敬你几杯。董小兄弟也是英雄出少年,不愧是董老英雄的孙子。”  董奇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一切都是张老师指点的,我没啥那么厉害。其实我也是取巧,靠硬实力可不是卢掌门的对手。”  见到对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众人感到很不解,都在猜测邹有志和卢天德是不是有什么过节。邹有志见大家好奇,也不藏着掖着,把两人的故事说了出来,大家听得哭笑不得。  邹有志刚来江源创业的时候,是以一对铁脚出名的,人称“铁脚镇八方”。卢天德正好以铁掌出名,于是有好事者挑拨离间,问到底是卢天德的铁掌厉害,还是邹有志的铁脚厉害。  后来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两人约战了一场,差一点两败俱伤。两人由此不打不成交,算得上是经常往来的朋友。而且他们都是开武馆武校,也经常组织学生交流切磋,关系还算不错。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没几句话就熟络了起来,有点无话不谈的意思。赵云飞等人也是第一次接触江湖中的武林高手,对眼前的额几位都很感兴趣,兴致勃勃的打听着武林中的各种典故。  邹有志和马金宝都是见多识广的,孙震东虽然是大学教授,但也与武林高手来往密切。他们当即给众人当起了老师,介绍着现代武林中的一些见闻。很多事情连张勇胜也是第一次听说,增长了不少见识。  快到凌晨零点的时候,刘洋和李晓丽等人终于赶到了,大厅中又是一阵热烈的寒暄。唐嘉伟还埋怨他们耽搁太久,他们吃零食都吃饱了。刘洋笑呵呵的给大家告罪,解释擂台赛出的麻烦事。 (五百四十五)给曾易的庆功宴 其实还是毕罗猜想提高奖金分成的破事,李晓丽作为毕罗猜的引荐人,自然要帮着协调一番。几方面的人经过一系列的谈判和拉扯,最后还是答应给毕罗猜的奖金进行一些上调,算是皆大欢喜了。  毕罗猜虽然没有力王那么红火,但他的拳迷也正在快速增加之中。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早晚也会成为另一根擂台赛的台柱子。各个股东对他都比较看好,此时多付出一些,未来的收获就大一些。  众人坐下来一阵寒暄,孙震东、邹有志和李晓丽是第一次见面,相互之间各种商业互吹。片刻后庆功的晚宴准备好了,服务小姐过来邀请大家。众人客气一番后来到餐厅,按照坐次相继落座。  这次晚宴名义上是张勇胜为了给曾易庆祝第一次菜鸟战获胜而举办的,自然是张勇胜做了东位,曾易做了主宾位。其他的赵云飞等人是陪宾,刘洋、唐嘉伟等人则是陪客的位子,一切都按照江湖规矩来。  张勇胜作为主人,自然是先要讲几句话。他两辈子混江湖,最烦的就是这些繁文缛节,一点都不爽快。但在座的都是他在江湖上的朋友,也是介绍给赵云飞、曾易等人认识,自然要多给一些面子。  他打了个腹稿,端着酒杯站起来道:“诸位,今天是委托刘、唐二位老总帮忙,借着曾易打赢比赛的机会,请大家来小聚一下。一是把几个兄弟介绍给大家,二也是熟络一下感情,以后江湖上能互相照应着。”  “我这几位兄弟都是刚刚开始习武的,年龄不大,功力也不深,但天分和基础都不错。几位都是江湖上的高手,有机会一定要多多指点。我在这里提前感谢大家,以后必有厚报。谢谢!”  张勇胜的话语很真诚,他极少这么正儿八经的讲话。实际上前一辈子当魔道大佬时他都没有这么正经讲过话,这次算是开先河了。毕竟世界不同了,这个社会不容他太乱来,只能顺着社会规则走。  马金宝作为本地武林的大佬,站起来举杯答谢道:“张兄弟客气了,你是后浪推前浪,我们也是佩服不已的。我们已经老了,你是我们这边的后起之秀,以后江湖上大事小事都离不开你呢,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嘛。”  “今天既是给曾兄弟庆功,也是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咱们江源武林,乃至整个西南武林,向来被外面的各派看不起,觉得不能打。现在有了你,我们也算挺直腰杆子了,出去也能够理直气壮的面对人家。”  孙震东也笑着补充道:“我们被外省武林的压了几十年,从现在开始终于重见天日了。几位兄弟都是后起之秀,相信不远的将来一定会大放异彩的。而且擂台赛的高手也会越来越多,咱们西南武林复兴有望啊!”  张勇胜拱手致谢道:“谢谢诸位前辈抬举,我们兄弟几个一定不负大家的期望。我以这杯酒感谢诸位的厚待,先干为敬!”说着张勇胜把杯中酒一口干了,众人也陪了一杯,脸上满是笑容。  接下来就是曾易表态了,他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别看他平时打起架来虎虎生威,谁都不怕的样子,现在整个人紧张得不行。事前赵云飞、金凯都给他打过几个稿子了,他依然说得吞吞吐吐。  其实大家对曾易说什么并不在意,只是希望这个后起之秀能快速的融入到武林中,成为新的台柱子之一。他们对张勇胜这几个兄弟都比较看好,尤其是曾易,据说具备与力王周家达媲美的能力。  李晓丽和周家达虽然不是本地人,也很少参加这种本地武林人士的聚会,但依然感到很高兴。他们在港岛的根基不深,虽然赚了不少钱,但在个人势力方面还是处于劣势的,比起港岛本地帮会差了不少。  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才结伴来到江源创业,重新打出了一片天地。相对于港岛激烈的竞争环境,江源要平和很多,高手也少得多。他们在这里很有,凭借两人的超级能力,和刚刚掌握的真气,已经能独立门户了。  这次他们来参加聚会,也是为了多认识江湖人士,融入到本地社会中。两人都是志向远大的,这种机会肯定要把握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江湖武林和商场相辅相成,事业上能够更进一步。  这一晚上大家开怀畅饮,觥筹交错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当听说李晓丽和周家达成了曾国权的记名弟子时,马金宝等人更是羡慕不已。能得到武林中隐世高手的垂青,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赵云飞等人通过这次晚宴更多的了解了武林中的现状,对这个隐藏在现代社会下的传统行当更加的感兴趣了。这样的武林与武侠故事和传说中的不同,却又有很大的相似之处,让人非常向往。  大家热闹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半夜两三点钟才散场。虽然大部分人都意犹未尽,但考虑到赵云飞等人只有十几岁,便没有安排特殊活动。刘洋和唐嘉伟安排大家返回,张勇胜也回到了梁爱萍的别墅。  张勇胜回到别墅的时候白芷萱等人已经睡了,为了不打扰她们,他只好蹑手蹑脚的转到客房休息。谁知刚进屋脱下外套,客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韩爱华端着一杯水,一脸不高兴的站在门口。  嬉皮笑脸的把母亲迎进屋,张勇胜尬笑着问道:“您怎么还没睡呢?这天都快亮了,您赶紧休息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韩爱华没好气的瞪了张勇胜一眼,数落道:“你也知道天都快亮啦,那还鬼混到这么晚才回来?看你这一身酒味,你干脆在酒缸里过夜得了,还回来干嘛?真是不省心的东西,一放假就翻了天了。”  张勇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道:“这不是应酬需要嘛,我也是没办法啊。人家都是江源武林的名人,愿意跟咱们后辈交流切磋,我们自然不能拿架子。就算我不走这条路,以后赵云飞他们的前途可息息相关呢。” (五百四十六)练武也是很赚钱 韩爱华皱了皱眉头,担忧的道:“你给我说实话,你们搞的这个比武到底靠不靠谱?我看你们几个读书上学没这么起劲,搞这个倒是废寝忘食的。要是考不上大学,这东西还能当饭吃?”  张勇胜笑着安慰道:“妈,这你就多心了,这里面前途大着呢。就赵云飞那个破成绩,没这个他能上的了大学?大学出来,不论是走省队和国家队的路子,还是出国打职业比赛,前途都不是普通人比的。”  “那能赚多少钱?能比梁爱萍、白智勇他们还强不?”韩爱华追问道。  张勇胜哭笑不得:“这是两回事吧,一个是做生意,一个是运动项目。我这么跟你说吧,国际上最顶级的武术格斗明星,一场比赛几千万上亿。国家队运动员虽然不赚钱,只要能打到冠军,随便一个广告也是几十万。”  “这么赚钱!”韩爱华惊呆了,满脸不可思议:“早知道这么赚钱,你还念啥书啊,你直接拜在曾老医生门下练拳不就行了?”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其实没那么容易,全国那么多练拳的,每年有几个能出头?这个项目既要看天赋,也要看后天的努力,而且需要大量的资源投入。咱们现在正好有这个条件,就必须要抓住啊。”  “这次见面的都是上次在武协上交流过的老前辈,人家愿意提携后辈,还不收钱,正是最好的机会。通过这个假期多交流学习,进步才能大。尤其是赵云飞,马上进大学了,不提高一下,进去被人打着玩么?”  韩爱华下意识的点点头:“你说的也对,赵云飞身体再强壮,也只是半路出家的,比人家从小开始练的肯定差一点。听说大学里面都是藏龙卧虎的,要是能力差了,进去给人提鞋人家都看不上。”  母子俩聊了一会儿,张勇胜用尽花言巧语糊弄住了母亲,然后才上床睡觉。他睡下时天都快亮了,好在正是暑假,第二天不用上课,家里的事有母亲操心,他也乐得逍遥自在,能够睡到大中午才起来。  张勇胜起床的时候白芷萱和陈丽正对着电视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讨论着。张勇胜坐在旁边看了看,才知道今年的高考成绩陆续出来了,各通讯公司的电话热线和传呼台都提供了查分的渠道。  高考结束快一个月了,很多考生都在关注着这一刻。高考毕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的差别就能挤下不知道多少人。此时此刻所有考生们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分数,甚至连考生全家都感到紧张不已。  张勇胜的这家算是例外,这些天家里一直没人讨论过这个,让大家都快忘记高考这回事了。白智勇对女儿的高考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在他看来就算白芷萱考不上大学,他也能养她一辈子。  与别的考生结束高考后的患得患失的心理不同,白芷萱完全没有这种情绪。她对高考成绩是自信满满,丝毫不觉得自己会出问题,没有一丁点的压力。再加上之前的专业课也考得很不错,所以对自己上榜的把握非常大。  “我说你俩怎么转性了,没出去闲逛呢,原来在看这个啊。有没有打电话问问,最快什么时候拿得到分数?”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不乐意的道:“你这会儿想起来问我这个事了?这几天人影都不见,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张勇胜连忙陪笑着解释道:“这不是忙么?赵云飞他们在抓紧训练,昨天又见了几个武林的前辈,有些场面上的事嘛。”  陈丽奇怪了看了看张勇胜,不解道:“他们的事干嘛你也去应酬?你跟那些武林中的人很熟么?”  张勇胜笑道:“都是上次武协开会认识的,有的还是金凯的师兄介绍的。当时大家言谈甚欢,这次人家作东,我们总不能驳了人家的好意吧。而且赵云飞、金凯都要进大学了,以后还需要人家照应着呢。”  陈丽还是不明白,追问道:“你又不干体育,那么热心干嘛?有着时间不如好好把功课理理,我给你的题做完了么?”  张勇胜顿时尴尬了,连忙糊弄道:“那些题我正做着呢,这两天有空,还可以多做几张卷子,这你就别催了吧。现在都放假了,你也让我自由一下,我保证在开学前完成不就行了?”  见男人被陈丽问得有些狼狈,白芷萱主动解围道:“他也是没有办法,一方面是兄弟义气,一方面也为自己留条后路。万一以后大学出来工作不顺,靠着这个也可以混口饭吃,不至于待在家里啃老。”  陈丽瘪瘪嘴,叹息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些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的?你们这些男人也真是,就喜欢这些。电视台也是的,这种打架比赛那么暴力,一不小心就有人受伤,有啥好播的嘛。”  张勇胜知道陈丽从小就反对暴力,小时候她被人欺负,都是张勇胜帮着出头的。所以陈丽对这方面的事基本无感,就算是普通的体育运动也很抵制。她的文化课成绩在一中拔尖,体育方面每次都压线过关。  “我觉得你也不能总这么抵制体育运动,就算不为了参加比赛,平日里锻炼也可以强身健体嘛。”张勇胜劝说道:“你身体太弱了,又是高度近视,结婚生孩子都很麻烦的。平时适当锻炼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白芷萱点点头,也帮腔道:“阿胜说的对,陈丽你就是太矫情,总是拿着优等生的架子,看不起我们文体生。这次我怀孕就体会到了,别的孕妇为了方便生孩子得天天做操锻炼,累个半死,我基本上不用愁。”  说到这个,陈丽立刻沉默了,她的母亲就是难产大出血而去世的。以前陈伟就总是唉声叹气,说如果陈丽的母亲身体再强壮一点,说不定能救得回来。陈丽从小打到大听过无数遍,都快成心结了。 (五百四十七)高考成绩出来了 张勇胜也知道这个事,趁热打铁的劝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多心,我们就是给你提个建议。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未来的孩子想想吧。你难道也希望你的孩子将来跟你一样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陈丽才开口道:“那我该练些什么?我这么大了,现在练是不是太晚了点?我们学校很多人都是从小练的。”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又不是让你参加比赛,哪里有早晚之说?那些公园打太极的老头老太太,都七八十岁了,也练得挺好。你不妨跟着萱姐练练基础的舞蹈动作,做做瑜伽什么的,几个月效果就出来了。”  白芷萱眼睛一亮,赞同道:“你这个真是好主意,正适合她这个岁数的女生。尤其是做瑜伽,还能顺便调整身材塑形,让身形更漂亮,一举多得啊。这方面我可是专家,你都比不上我。”  说做就做,当天下午两人就陪着陈丽去了商场,买了一大堆锻炼用的服装、器材等等。陈丽也不跟张勇胜客气,反正她知道这两人不缺钱。然后三人一回到别墅就忙活开了,找了个空房间专门运动用。  张勇胜还顺便给自己添置了两套健身的器械,平日里在家里也可以撸撸铁。虽然内家功夫对这方面要求不高,可没事活动出身汗,也让他感到很爽快。这方面白芷萱也是很赞成的,花钱非常大方。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白芷萱的高考成绩终于出来了。这个成绩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五科竟然考了五百分,比她预计的四百还多了一百。五百分别说是在文体生中,就算是文化生也能上三本了。  “卧槽,你这是放卫星啊,咋考了这么高?”张勇胜满脸的惊讶:“不是说怀孕傻三年么,貌似对你也没啥影响啊?”  白芷萱也很惊讶,压制住内心的狂喜,淡定的笑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这分数的确意外,我没想到数学居然考了六十。我平时数学也就三四十,这一下子多了二十分,太不可思议了。”  张勇胜兴奋得不行,大笑道:“你这外语快满分了啊,不是说今年外语特别难么?我看报纸上采访很多考生都说考砸了,你这还逆势上扬了呢。”  白芷萱笑着假谦虚道:“我这也是运气,今年外语主要难在听力。我恰好听力是强项,三十分基本上拿满。”  对于白芷萱的分数,陈丽自然不会觉得太高,但对白芷萱的外语成绩,却也感到惊讶万分。她自己的外语算是不错了,但也很少能考这么高。尤其是在听力上,她也不敢说能把三十分全拿下来。  “今年外语的确很难,听力题居然加入不少俗语和俚语,很多考生都栽在这上面。如果平时只是听标准磁带的,十有八九听不懂对方在说啥。”陈丽每年都有研究高考题的习惯,立刻作出了评价。  “这倒是对我没啥难度,我现在也能勉强听懂原声片了。”张勇胜有些沾沾自喜:“不过出题的老师真是坑,完全是欺负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人嘛。大城市的学生有外教、夏令营、少年宫,根本难不住。”  “其实也不用什么外教,用收音机就能搞定。”陈丽建议道:“我就是经常听外语广播,里面很多都是通俗的语言,不像书本那么教条,但对人提高很快。这样的外语才有实用价值,只靠书本没啥用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这招我上次就传授给我们班的了,他们也在跟着学。说起来我们学校的外语老师也不行,连这种办法都不知道。杜叔想找几个好的外语老师,但总没有合适的,你们一中老师又不愿意过来。”  白芷萱瘪瘪嘴道:“一中那几个家伙的架子大着呢,怎么可能看得上咱们二中?我觉得杜校最好在江源师范想想办法,招一些刚毕业的,总比那几个老油条强。那些老油条就是误人子弟,不知道坑了多少学生。”  对于白芷萱看不起一中老师的事,大家都是比较清楚的。张勇胜和陈丽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陈丽对一中老师倒是没有恶感,毕竟她是一中的宝贝,老师们再摆架子,也轮不到她的头上。  就在白芷萱拿到高考成绩的同时,金凯等人也相继得到了自己的分数。张勇胜第二天到李晓丽别墅的时候,众人正热烈的讨论着。大家对这次高考都很敢兴趣,据说出题的难度是未来几年的标杆。  金凯的成绩一向是不错的,至少在二中还算是拔尖。他也是有机会进一中的,但为了追求白芷萱才转到二中。结果白芷萱投向了张勇胜的怀抱,他和梅新月又好上了,真是有些阴差阳错。  看着写在纸条上的五百五十多的分数,金凯非常的满意。虽然这个分数在一中只能算中等偏上,但在二中已经是前三了。按照去年的录取线,这分数至少能上二本,一本也不是没有机会。  梅新月的分数就差了点,比白芷萱还略低,距离五百还差几分。这个分数二本是没有希望,只能选择三本或专科。她向来没什么大的志向,现在有吊上了金龟婿,自然没什么不满意的。  廖登峰自然最关心女朋友张玲的成绩,抱着电话打了半个小时热线,才得到了最后的结果。张玲的成绩不错,五百出头的分数,也是三本或专科的命。总的来说大家填志愿都比较准,落榜的可能性不大。  赵云飞看着大家紧张的忙活着,叹息道:“你们这两天可够忙的,这么折腾最高也才二本,真是累死个人。幸好我是保送的,不用跟你们一起折腾。要是让我这么拼,才这么点分数,那还不被气死?”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道:“你现在说这个,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云山能保送的学生有几个?一中都没几个好吧?”  赵云飞嘿嘿一笑,得意的道:“那是我努力训练的结果,而且是特招生,比你们早一年,这叫赢在起跑线上。” (五百四十八)让陈丽来补补课 李媛媛看不惯赵云飞得意忘形的样子,怼他道:“你还好意思说,没有张勇胜帮你,没有杜校长搞艺体生改革,你有个屁的机会?咱们回去得好好的感谢杜校长,你别不知好歹。”  赵云飞不敢回嘴,嬉皮笑脸的点头道:“那是,那是。我爸都说了,等拿到通知书就办个谢师宴,到时候大家都来啊。”  金凯点点头,建议道:“要不大家一起办啊,我出钱把酒楼包下来,整个几十桌,人多也热闹。到时候把全部考上的都约好,大张旗鼓的办,我请电视台来拍摄采访,好好的为学校宣传一下。”  张勇胜点头表示赞同,笑道:“这是好主意,要是能在全县播放,肯定能将一中的风头压下去。去年看着一中搞全城游行,我心里就很不爽。凭啥年年都是他们,今年咱们也要压他们一头。”  这个主意大家都表示赞同,纷纷开始献计献策,准备在县里大出风头一把。二中每年上大学的文化生也就十来个,现在加上艺体生也有好几十。这么大的量,除了一中,别的学校还真搞不出来。  张勇胜打电话向杜志诚打听了艺体生的结果,他们高考成绩也非常不错。超过四百分的都好几个。加上优异的专业课成绩,二中今年又要放卫星了。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年成批输送艺体生上大学,算是彻底打响了名头。  与高三几位的高兴不同,高二的几位却是喜忧参半。虽然他们也为同学们考了好成绩而高兴,但更担忧明年自己的情况。高考题一年比一年难,每年都在调整知识结构,不少人因为不适应而落榜。  张勇胜、李媛媛、曾易都是文化生,这方面的压力特别大。董奇山虽然是体育生,但他的成绩并不好。今年期末也就勉强过三百分,要考上大学并不稳当。虽说很多大学大学的体育系都归于三本,但分数的确不低。  张勇胜突发奇想的道:“陈丽就在江源,这几天跟着白芷萱练瑜伽呢。要不我把她找过来,给你们火线补补课?”  董奇山和曾易对视一眼,纠结的道:“这个不必了吧,我们咋好意思?人家是一中的王牌,我们这烂成绩连见人的资格都没有。”  李媛媛倒是跃跃欲试:“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因为成绩差才请她补的啊。她那成绩考到京城都没问题,随便指点一下都能够我们消化半天的。”  “对了,把你家白芷萱也叫过来。她这几个月怎么神神秘秘的,我都只能打电话,叫人都叫不动了。”梅新月不满道。  张勇胜挠挠头,笑道:“这不是正走关系,准备挑个好专业么?她这些天应酬挺多的,到处找人连线走门路。”  梅新月皱了皱眉头,不解道:“专业不是填志愿的时候已经报了么?还需要她走啥门路?况且正式录取还没开始好吧?”  张勇胜解释道:“就是因为还没开始,才抓紧时间调整一下。本来是不准许的,所以只能走后门才能调换专业,到时候就能顺理成章下发通知书了。要是等录取全面铺开,这可就来不及了。”  “原来报志愿的专业不好么?干嘛要调换一个?”金凯也追问道。  张勇胜笑道:“也不是不行,只是学制不同。她想调换一个和国外联办的专业,以后如果成绩好,毕业后能直接申请留学。”  “还有这种好事?”众人大惊,真是觉得涨了见识。  张勇胜尴尬的叮嘱道:“我也是打听了很多次才知道的,你们可别说出去啊。这种事好说不好听,传出去容易被人搅和了。本来人家是入校后才进行重新匹配的,我们就想走在前面,占个先手。”  赵云飞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还是你牛逼,这种路子都能找到。我本以为自己算是走在同龄人前面了,你家白大姐简直是超速飞行啊。说不定我们大学还没毕业,人家已经在国外了。”  张勇胜谦虚的摆摆手,笑道:“没那么轻松,去国外也要考试的,而且还要参加对方学校考试。只是多了个选择,又不保证一定录取。”  廖登峰羡慕的道:“多个选择也好啊。现在出国留学多红火,很多人一年出几十万,自费也要往外挤。我估计是没指望了,就我那个破外语成绩。我自己和老外都听不懂,出去只能当哑巴。”  金凯听张勇胜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意动。既然白芷萱报考的学校有这些,那自己报考的学校也许也有。他考虑也找熟人打听打听,提前占个位置。对他而言只要是出钱能搞定的,绝对爽快的拿下。  高考的成绩在众人心中引起的波澜很快平息,大家又投入到了日常的训练之中。张勇胜回去后将补课的想法告知了陈丽,陈丽倒是对此无所谓。在江源游玩两个星期,她也觉得无聊,可以适当的参与一些活动。  在张勇胜的组织下,陈丽如约抵达了李晓丽的别墅,观看张勇胜等人的训练状况,顺便给大家补补课。参加补课的都是高二的几位,赵云飞等即将上大学的不在此列,继续保持着训练的节奏。  再过两天赵云飞第一场菜鸟战就要上场了,张勇胜抓紧时间跟他特训。就连力王都被叫来当陪练,在梅花桩上打得不亦乐乎。面对赵云飞,周家达自然不用出全力,只需要使出部分实力配合即可  经过两个星期的训练,赵云飞在梅花桩上已经比较熟练了。虽然比不上张勇胜闭着眼睛瞎走的程度,但基本上也不会掉下来。而且他还能够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打拳,把太祖长拳融合到梅花拳之中。  看着桩子上两人“砰砰砰”的打得热闹,张勇胜面露微笑。他对赵云飞的进度是非常满意的,这家伙天赋绝佳,脑子也灵活,能够举一反三。只要不是读书写字的事,赵云飞的表现都不会太差。 (五百四十九)我想加个一百分 “你在想啥呢?看你脸上笑的,嘴角的裂到耳根了。”耳边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张勇胜知道是陈丽过来了。  张勇胜转头笑笑道:“赵云飞这家伙脑子还是挺机灵的,这才几个星期,就抓住梅花桩步法的核心了,是天生练武的材料。”  陈丽看了一米多高桩子上打斗的两人,皱着眉头道:“你们这样打没问题么?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掉下来受伤怎么办?”  张勇胜指了指房间的方向:“曾易不是在那边么?有伤由他负责救治。练武的人嘛,有点小伤很正常,没伤才不正常呢,说明练武的时候偷懒了。赵云飞早就习惯了,没伤他都要搞点出来。”  陈丽默默的点点头,又指了指远处跑圈的金凯问道:“他又在干嘛?怎么走路怪模怪样的,都不走直线,全是s形?”  张勇胜解释道:“他练的是另一种步法,暂时不用上桩子,在地上练就好。你别看金公子身体柔弱,动起手来像头倔牛,一言不合就拼命。他这人性格骄傲,就算明知打不赢,也要上去拼一拼。”  陈丽叹息道:“男子汉理应如此,临场退缩算不得好男儿。你们这几个比我们学校的男生强太多了,我们学校的都是一群娘娘腔。在体育课受点伤都叫得不行,晚一点去医务室都怕留下后遗症。”  张勇胜客气道:“你也说得太夸张了,再柔弱的男生也是男人,咋可能体育课都受不了?体育课那点强度算个啥?别说参加全国比赛,就是体育课一百分,拿出来参加省级比赛和够呛。”  “我听董奇山说下学期你们要参加省级的青年联赛?”陈丽好奇的问道。  张勇胜点点头,回答道;“是有这个计划,学校方面也是支持的,就是人员有些不齐。主要是赵云飞他们三个进了大学,我们这边差着人呢。云山各个学校的体育都不行,我正为人选发愁呢。”  “你们学校的艺体生不是挺强的么?还选不出几个代表选手?”在陈丽眼里云山县上下恐怕没有学校的体育课能强过二中了。  “省级联赛毕竟与体育课不一样,都是各市县的精英,基础要求很高的。我们学校都是半路出家,参加高考没问题,参加比赛就够呛了。很多大学派人都是专业级的,甚至能进入省青队或者国青队的。”张勇胜解释道。  “我听说上次你们连江源育才中学都赢了,这可是参加过全国大赛的队伍,他们实力很强啊。”陈丽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我们也不弱啊,虽然没啥名气,但实力摆着呢。不过赵云飞他们三个走了后,实力大打折扣,下一次遇到可就难说了。而且人家上次也是大意了,主要是看不起我们小县城出来的。”  陈丽瘪瘪嘴道:“小县城咋了,照样藏龙卧虎的。我参加过那么多比赛,也不觉得大城市的学生有多优越,还不是那个鬼样子。”  张勇胜哭笑不得:“那是你啊大姐,高考成绩能冲满分的存在。你觉得这种人在全国能有几个?要是不拒绝大学少年班的邀请,你是可以俯视他们的大神了。你和他们比赛,就是拳打幼儿园小朋友啊。”  陈丽被张勇胜夸张的形容逗笑了:“瞧你说的,我哪有那么夸张?其实那些题根本不难,你们不上心而已。”  “你不得不承认,天赋这种事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你别看赵云飞打拳这么机灵,可抱着书本就是榆木疙瘩,智商直接下降为负数。你觉得很容易的题,在他眼里就是万丈高山,从哪里入手都不知道。”张勇胜耸耸肩到。  陈丽摇摇头道:“我觉得也未必,刚才看了他们几个做的题,其实就是基础知识差,没有别的毛病。只要把基础知识补好了,考试能提高一大截。你们学校似乎不太重视基础,很多基本的做题技巧都没教过。”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道:“不是不重视基础,是根本没基础。老师都是照本宣科,什么解题技巧,什么分析脉络,什么知识关联,一个都不讲。上课就混日子,下课就不见人,学生能学懂就怪了。”  “这样啊,难怪你们学的这么吃力。”陈丽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师不上心,学生再刻苦努力也事倍功半。”  “所以才请你这么个大神帮忙,给大家指点一下迷津。”张勇胜笑道:“我们要求不高,只要能过录取线就行了。曾易可能麻烦点,镇里的教学水平比二中还不如。董奇山轻松了,他是体育生,三百五搞定。”  “你呢?你打算考多少分?”陈丽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呃……”张勇胜尬笑着道:“按这个学期期末的分数,四百八问题应该不大,上五百我肯定更满意。你知道我没啥大志的,专科都能接受的人。我妈要求挺高,非要我考二本以上,头疼。”  陈丽不屑的道:“二本很难么?你这人就是畏难情绪重,明明脑子是很聪明的,就是不用在正途上,啥事都得过且过。”  张勇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不能跟你比,比不了啊。要是这次青年比赛拿奖能加个几十分,冲二本也不是不可能。”  “你有把握么?能加多少分?”陈丽好奇的问道。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知道,武协那边说已经上报了,但是还没批下来。加分多半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能加多少。要是能直接搞个一百分,我也冲一下一本,我爸肯定脸都笑烂了。”  “一百分!”陈丽哭笑不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哪有加那么多的?国家级比赛五十分顶天了,省级也就二三十分。”  张勇胜尬笑道:“我又没参加过这种级别的比赛,不像你,是咱们云山参赛队中的常客。反正你都是要拿满分的人了,要是能把多出来的分数匀一点给我就好了,这也算是救济贫民吧。” (五百五十)赵云飞的菜鸟战 救济贫民?”陈丽彻底无语,亏他想的出来,哪有用这种分数救济的?对于张勇胜耍无赖的样子,陈丽实在是无可奈何。但有一句话她是赞同的,这些比赛的加分对她没有任何用,要是能够卖钱早就卖掉了。  别人羡慕陈丽学习成绩好,各种大学抢着要,还没到高三就收到了一大堆的邀请函。其实陈丽也有些高处不胜寒,学校的同学都有些怕她。老师们虽然重视她,却也很少关心她学习之外的事。  对于陈丽而言,生活中的困难远比学习多得多。尤其是在陈伟下岗之后,家里几乎揭不开锅了。如果不是张勇胜隔三差五的帮忙,打着各种招牌和由头送东西,她都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又到了周末的时刻。这天是赵云飞菜鸟战的日子,大家都非常的兴奋。由于注册手续之前就完成了,张勇胜带着众人晚饭后才出发。他们抵达时距离比赛还有一个多小时,正好让赵云飞热热身。  对于众人而言,这场比赛比曾易那场比赛更加重要。因为曾易是比较成熟的习武之人,硬实力完全凌驾在对手之上,大家不用太担心。而赵云飞则不同,他是真正的菜鸟,在高中生中也具有一定的标志性。  赵云飞虽然在学校内部选拔和对江源育才中学的比赛中都胜出了,但相对于董奇山、金凯等人的优势其实并不大,不存在曾易那种碾压式的差距。通过他在菜鸟战的表现,大家也可以预测自己的实战水平。  周末的擂台赛周围热闹无比,还没到比赛开始时间,就有不少的观众进场了。比赛现场提供各种服务,除了看比赛外,还能喝酒、聊天等等活动。会场里无比热闹,来者都在兴奋的讨论着当天的比赛。  与曾易那天的悠闲不同,赵云飞表现得更积极,一到更衣室就开始了热身。更衣室里有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可以帮助拳手提前做一些准备。赵云飞立刻换上运动服装,然后拿起哑铃开始做一些适应性训练。  看着他积极热身的样子,张勇胜劝说道:“你可得适可而止,别搞过头了。把体力留在擂台上,不要提前就消耗光了。”  赵云飞自信满满的道:“你放心吧,我打了这么多年的架,这方面还是能把控住的。我就准备微微的出点汗,把肌肉活力调动起来。对方也不是很强,难度应该不高,正常发挥就能取胜。”  今天赵云飞的对手也是个菜鸟,和他一样是第一次上擂台。与上周曾易的对手不同,这次的对手是来自农村的,据说是祖上是习武走镖的。这种拳手一般来讲实战经验缺乏,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但有些时候也不好说,像曾易这种高手也是存在的。从擂台赛方面的评估来看,对手是远不如曾易的,也就是菜鸟战的平均水平。赵云飞是很有信心的,但也抱着全力以赴的态度进行赛前准备。  同学们都很关心赵云飞的第一场比赛,趁着赵云飞热身的时间,大家都拿出擂台赛提供的资料讨论了起来。虽然纸上只有一张照片和简单的体测数据,还有一些过往经历,但也足够他们进行一些分析了。  董奇山若有所思的道:“这人看起来应该不会很厉害,乡下来的练武的人,实战经验是个大问题。青龙拳出自于劈挂拳,以灵活的腿功和中长距离劈拳著称。虽然屡有奇招,但应该不会很强。”  金凯有些诧异:“就凭这点数据,你就能知道这么多?我听说武林有句话叫做,“八极加劈挂,神鬼都害怕”。万一人家也会八极拳呢,到时候两种拳法互补,大意了就得折进去。”  董奇山摇摇头道:“没有那么夸张,都是江湖传闻而已。这两门拳法的确有互补的特性,但要练到互补可不是容易的。这人才二十多岁,能练精一门拳法已经很难了,哪来时间搞两门,还合二为一?”  张勇胜点点头道:“按理说可能性不大,除非是特别厉害的天才,否则时间都不够。要把两种拳法合二为一,必须精通两种拳法,而且找到招式上的契合点。要是他能做到这个,打菜鸟战也太小儿科了。”  廖登峰疑惑的问道:“有没有可能家里长辈教他融合呢,听说很多武林世家祖上都有窍门和绝技的。”  “不可能,再是窍门绝技也不可能跳出人体发育的规律。”董奇山否定道:“我家也有绝技,但就我现在的猴拳功底,根本没法用。如果强行使用,不是把自己练伤,就是累个半死,对方就不战而胜了。”  张勇胜虽然不认为对方会有着两门武功互补的优势,但也让赵云飞做出了充分的准备。毕竟是第一次交手,谁都不清楚对方的路子,准备得充分一点也没错。赵云飞为此还准备了绝招,在必要时作为反击之用。  时间过得很快,前面派人过来通知,赵云飞要准备上场了。张勇胜其身,叮嘱了赵云飞一番,然后带着大家提前离开了休息室。赵云飞则在来人的带领下,去了拳手通道处作比赛前的最后准备。  来到会场的相关人员休息观赛区,张勇胜和大家坐下等待比赛的开始。台上已经有拉拉队的美女们在热舞了,她们穿得非常性感,跳着热辣的舞蹈,引得观众们热血沸腾,不时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这些都是王馨培训的队伍,除了负责比赛中礼仪服务的内容,然后就是活跃现场的气氛。跳舞的美女们都是活跃在本省时尚圈的模特,身材曲线无比诱人,正是挑动男人荷尔蒙的时候。  王馨是这方面的专家,歌舞编排非常时尚,穿着打扮更是热辣火爆,将模特们诱惑的一面完全展现出来。有时候比赛节奏比较沉闷,但拉拉队出场却能将赛场的气氛活跃起来,改变整个会场的状态。 (五百五十一)参加比赛成本高 当然这些模特的花费也是不菲,甚至堪比大型的车展或服装展。现在擂台赛的市场好,不论是现场的票价,还是赌盘的提成,都能负担起这笔开支。刘洋也通过这种路子大赚一笔,让自己的财务状况更加优化。  董奇山嫌干等着无聊,在会场周围逛了一圈,回来叹息道:“今天的人没有上周的多啊,虽然也不少了,但似乎不够热烈。”  张勇胜摇摇头道:“每周的情况不一定的,不能一概而论。今天的拳手名气不大,来现场的人自然就少一些。很多人并不是热衷于比赛,只是对赌博感兴趣。他们更喜欢在外围的酒吧下注,然后就等结果拿钱。”  董奇山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来赌博才是大头了,现场这块的收入占比应该不是太大。上周曾易都赚了好几万块,这生意还是很赚钱的啊。”  张勇胜笑道:“肯定很赚钱啊,不然李晓丽他们投资那么多干嘛?现在本省的民间比赛就属这里场面最大,不少省城和外省的拳手都来了。菜鸟战的收入其实不高的,曾易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曾易嘿嘿笑道:“我觉得已经很高了,前后十来分钟就赚了好几万,我家的药铺十年也未必能赚这么多钱。有了这笔钱家里也轻松了,以后读书干啥都不用爷爷出钱了,我算是自力更生。”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也是我让你参加的原因,要是靠老爷子供你读大学,经济压力太大了。咱们算是特殊的团队,没有幕后金主,没有各种附属人员开销,所以你的收入是其他菜鸟拳手的好几倍。”  廖登峰好奇的问道:“如果加上这些开销有多大?我看不少报名的都是武馆或武校来的,他们要承担这笔开支的吧。”  董奇山点点头道:“这种开支肯定不小的,反正我家的武馆不敢轻易下场。我爷爷比较保守,担心打输了要承担不小的治疗费用,没把握的事他从来不干。但是一些新开的武馆就比较胆大,没培训多久就赶下场。”  金凯不屑的道:“那些都是拿命赌钱的亡命徒,为了钱啥事都敢干的。一场菜鸟战比赛再差也有一万多的收入,这是普通人一两年的工资了。与工地搬砖相比,到这里打拳是一本万利的选择。”  廖登峰皱着眉头道:“要是打伤了可就惨了,擂台赛又不负责治疗。如果自己的金主也不掏钱,全靠自己岂不是很倒霉?”  金凯耸耸肩道:“那有什么办法?现在的社会都是这样的,一切都是自己负责。除非你的利用价值特别大,否则别指望金主掏更多的钱。”  “照你这么说金主岂不是稳赚不赔?”廖登峰有些不解。  “其实也不算稳赚不赔,很多附加费用都是金主掏的,而且还有保证金。”张勇胜解释道:“如果打赢了,保证金自然能拿回来,而且还能从赌盘提成拿一部分。如果打输了,保证金无法完全退回,风险也是很大的。”  董奇山点点头道:“这其实就是让金主下注嘛,金主和拳手为了钱不得不拼命取胜。金主赔了钱,拳手肯定也讨不了好。”  曾易有些好奇:“我们不用掏保证金么?是不是刘总他们掏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按规矩是要掏的,我最早的时候是唐嘉伟掏的。现在不用了,因为我的面子大。他们安排我下个月打一场,算是给他们带来点福利。有这种好事,他们还好意思收我的保证金?”  董奇山比了个大拇指,赞叹道:“张老师牛逼,这种路子你都能找到。要是别的拳手知道你还能这样,岂不是要嫉妒死。”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大家各取所需嘛,谁让他们喜欢打我的招牌呢。只要我不输,这个擂台赛就能一直红火下去。他们想要长期赚钱,自然不能对我太苛刻,否则红魔传说的游戏便玩不下去了。”  “难怪我刚才在外面听到谣传,说你上周把毕罗猜暴打了一顿。外面越传越夸张,搞得跟世界大战一样。”董奇山恍然大悟道。  金凯笑道:“也不算谣传吧,至少毕罗猜的确输了一招。不过这也是一种营销手段,为了吸引拳迷方便赚钱而已。毕罗猜就是靠药物支撑的,如果不吃药我估计他连元镇师兄都打不过,打你的差距就更大了。”  就在大家聊天的时候,擂台上的热场表演结束,美女模特们下了台,主持人走了上去。接下来就是主持人按照流程介绍选手,引导选手入场,开始第一场的比赛,同时赵云飞和对手已经在通道口等着了。  赵云飞今天的运气不太好,抽中的蓝签,身穿蓝色比赛短裤上场。主持人给他的介绍词也很夸张,都是唐嘉伟找人编的词。什么天才新星、古拳法未来的希望,帝王之拳后继有人等等,一个比一个夸张。  张勇胜听得哭笑不得,对你唐嘉伟喜欢玩这种花样感到很无语。不过现场观众还真吃这套,主持人几句话下来便煽动得他们激动万分,各种欢呼声四起。甚至趁着比赛还没开始,到下注的窗口加注。  与赵云飞相比,红方拳手黄金利的名头就小多了。除了一个百年武林世家听着比较牛逼外,其他的台词都比较一般。但圈里的人都知道,这种鬼话千万不要信,靠着这种鬼话下注,十有八九连底裤都要输掉。  主持人的拳手介绍很快结束,两人被检查一番后准备上场。赵云飞没有曾易的本事,虽然练了梅花桩不少日子,但还没有高来高去的本事。他和唐嘉伟商量好了,提前给他安上了体操选手用的跳板。  上场的时候赵云飞在跳板前面进行短距离冲刺,然后借助跳板的弹力一蹦三尺高,双手顺势在擂台围栏上借力一撑,直接飞上了擂台。落地时赵云飞用前滚翻卸掉多余力量,轻松的起身,姿势优美而帅气。 (五百五十二)黄金利的劈挂拳 他如此拉风的出场方式,顿时引起观众们的惊天欢呼,不少人站起来给赵云飞打奇,顿时擂台赛现场气氛热烈起来,呼喊声震天响。赵云飞顿时得意极了,拱手抱拳四方道谢,脸上满是笑容。  黄金利比赵云飞就差远了,虽然身材魁梧,双臂修长,但步法并没能跳出普通拳手的级别,只能步行上台。他的身材一看就是典型的劈挂、通背一类的拳手,擅长放长击远的打法,臂展明显比身高长一截。  廖登峰看了非常的惊讶:“只是看数据还不觉得,现在看到人,才知道原来臂展居然可以长这么长。这打起来好有优势啊,完全是放风筝的最佳身材。步法稍微差点的,遇到他得吃亏吃到死啊。”  金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就是,这人双臂也太长了,就像长臂猿一样。如果他步法再好一点,赵云飞可有的苦头吃了。”  董奇山笑着解释道:“练他们这种路子的人都这样,这还只是初学者,如果是练了几十年的,走路都跟长臂猿差不多。我家的猴拳以步法为主,他们这个路子强调双臂的使用,攻击覆盖范围极大。”  金凯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这下好玩了,考验赵云飞步法的时刻来到了。这半个月他不是特训梅花桩么?看看到底成果如何?”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我觉得问题不大,具体还得打打看。马上要开始了,接下来就看赵云飞自己的了。”  说话间两人完成了台上的手续,在裁判的宣布下比赛开始。赵云飞的反应很机敏,裁判的话音刚落,便立刻迅速后跳,与对方拉开了距离。显然他也意识到对方长臂的优势,打算先立于不败之地再说。  黄金利见对手退了,立刻得寸进尺,上前一步上手直劈。劈挂拳擅长中长距离的打击方式,双手以劈、抽等技法为主,模仿长臂猿打斗的招式。他的双臂犹如两条软鞭,上下翻飞,将赵云飞笼罩在其中。  赵云飞双脚快速移动,踩着刚熟练不久的梅花桩步法,围着对手转起了圈。对方一阵狂风暴雨的攻击顿时打空,反而在侧面漏出了破绽。赵云飞抓住机会就会前冲,一拳将对方打了个趔趄。  黄金利反应很快,肩膀中拳后立刻回抽反击。他长长的臂膀横扫而来,赵云飞硬架了一下居然没有挡住,被迫后退再次拉开距离。一开局两人就各过一手,赵云飞占了小便宜,局势算是对半开。  “这家伙力气不小啊,赵云飞居然被打退了。”金凯皱起了眉头。赵云飞的力气在几人里面算厉害的,居然一下子没架住对方。  张勇胜摇摇头解释道:“不是力气问题,是他的爆发力很强。这种招数都是利用爆发力加快速度,以此来增加出拳的力量。让他把双臂完全挥开,他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和他硬拼就很吃亏了。”  曾易点点头道:“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不让他发挥出来,把他的拳路封死在里面。赵云飞主动后退,实际上是放他发挥拳力,就不适合选择硬打硬拚的策略,应该选择避实击虚的作战办法。”  “对手的手臂那么长,避实击虚可不太好弄。”金凯摇摇头道:“他只要稍微向前一步,就能够到赵云飞的面前了。”  张勇胜笑着道:“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好对付得很。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縞,越是距离远的打法招式,回招的速度越慢。只要抓住他转换进攻招式的机会,一波流打倒也不是不可能,就看赵云飞抓机会的能力了。”  很快赵云飞也看到了对方的这个弱点,开始在对方招式转换的时候抓机会。他选择了上周见过的白鹤拳的打法,以拳头打对方四肢,迫使对方不敢把招式用老,如此一来黄金利的攻防圈子大为缩小。  接下来赵云飞得寸进尺,开始压缩对方的战圈。他用步法控制着与对方的距离,在对方的战圈周围游走,专门打对方的四肢。黄金利尽管进攻打得火热,反而在硬碰硬上吃了不小的亏。  这种诡异的战斗场景让周围的观众都愣住了,比赛居然还能这么打的?别人的比赛都是对准了躯干、头部等要害部位,这两位却成了四肢硬拼的局势。观众们议论纷纷,场内的行家们也没闲着。  这种打法非常少见,很多人都在探讨着。张勇胜两世为人,对各种打法见多识广,并不觉得太稀奇。他津津有味的看着,不时微微的点头。赵云飞举一反三,在避实击虚方面很有一套。  赵云飞的打法与白鹤拳又有不同,白鹤拳重四肢而轻躯干,而赵云飞则是以此破开对方防御,寻找攻击对方要害的机会。黄金利显然没料到有这一招,一不小心就被破开个口子,脸上挨了一下狠的。  不过他的反应也是很快,在赵云飞发起追击之前果断用正蹬踹拉开距离,避免陷入贴身短打的不利局面。一般擅于长击的拳手在贴身短打这块都不占优,显然他也不愿意与赵云飞贴身硬拼。  赵云飞占了便宜就退,明显没有穷追猛打的打算。他表现得很冷静,在对方漏底之前都保持着攻防的谨慎,没有肆意进攻的意思。一波流把对方打败看起来痛快,其实风险也是难以预估的。  今天是他的第一场比赛,取得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胜得不太好看,但总比输了要强。为此他放下了一贯猛冲猛打的心思,学着曾易的攻守平衡策略,在对战中选择谋定而后动。  挨了赵云飞一拳后,黄金利变得谨慎很多,不再肆无忌惮放长击远,而是有意的控制着比赛节奏,观察赵云飞的身上的破绽。这样一来比赛激烈程度大减,打得也就没有刚开始那么好看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攻防转换,出手都比较谨慎,打打停停的。双方在距离控制上互相试探,尽量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位置。时间一长很快就出现了变化,董奇山等人发现黄金利在步法上有明显的缺陷。 (五百五十二)黄金利的劈挂拳_553 他如此拉风的出场方式,顿时引起观众们的惊天欢呼,不少人站起来给赵云飞打奇,顿时擂台赛现场气氛热烈起来,呼喊声震天响。赵云飞顿时得意极了,拱手抱拳四方道谢,脸上满是笑容。  黄金利比赵云飞就差远了,虽然身材魁梧,双臂修长,但步法并没能跳出普通拳手的级别,只能步行上台。他的身材一看就是典型的劈挂、通背一类的拳手,擅长放长击远的打法,臂展明显比身高长一截。  廖登峰看了非常的惊讶:“只是看数据还不觉得,现在看到人,才知道原来臂展居然可以长这么长。这打起来好有优势啊,完全是放风筝的最佳身材。步法稍微差点的,遇到他得吃亏吃到死啊。”  金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就是,这人双臂也太长了,就像长臂猿一样。如果他步法再好一点,赵云飞可有的苦头吃了。”  董奇山笑着解释道:“练他们这种路子的人都这样,这还只是初学者,如果是练了几十年的,走路都跟长臂猿差不多。我家的猴拳以步法为主,他们这个路子强调双臂的使用,攻击覆盖范围极大。”  金凯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这下好玩了,考验赵云飞步法的时刻来到了。这半个月他不是特训梅花桩么?看看到底成果如何?”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我觉得问题不大,具体还得打打看。马上要开始了,接下来就看赵云飞自己的了。”  说话间两人完成了台上的手续,在裁判的宣布下比赛开始。赵云飞的反应很机敏,裁判的话音刚落,便立刻迅速后跳,与对方拉开了距离。显然他也意识到对方长臂的优势,打算先立于不败之地再说。  黄金利见对手退了,立刻得寸进尺,上前一步上手直劈。劈挂拳擅长中长距离的打击方式,双手以劈、抽等技法为主,模仿长臂猿打斗的招式。他的双臂犹如两条软鞭,上下翻飞,将赵云飞笼罩在其中。  赵云飞双脚快速移动,踩着刚熟练不久的梅花桩步法,围着对手转起了圈。对方一阵狂风暴雨的攻击顿时打空,反而在侧面漏出了破绽。赵云飞抓住机会就会前冲,一拳将对方打了个趔趄。  黄金利反应很快,肩膀中拳后立刻回抽反击。他长长的臂膀横扫而来,赵云飞硬架了一下居然没有挡住,被迫后退再次拉开距离。一开局两人就各过一手,赵云飞占了小便宜,局势算是对半开。  “这家伙力气不小啊,赵云飞居然被打退了。”金凯皱起了眉头。赵云飞的力气在几人里面算厉害的,居然一下子没架住对方。  张勇胜摇摇头解释道:“不是力气问题,是他的爆发力很强。这种招数都是利用爆发力加快速度,以此来增加出拳的力量。让他把双臂完全挥开,他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和他硬拼就很吃亏了。”  曾易点点头道:“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不让他发挥出来,把他的拳路封死在里面。赵云飞主动后退,实际上是放他发挥拳力,就不适合选择硬打硬拚的策略,应该选择避实击虚的作战办法。”  “对手的手臂那么长,避实击虚可不太好弄。”金凯摇摇头道:“他只要稍微向前一步,就能够到赵云飞的面前了。”  张勇胜笑着道:“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好对付得很。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縞,越是距离远的打法招式,回招的速度越慢。只要抓住他转换进攻招式的机会,一波流打倒也不是不可能,就看赵云飞抓机会的能力了。”  很快赵云飞也看到了对方的这个弱点,开始在对方招式转换的时候抓机会。他选择了上周见过的白鹤拳的打法,以拳头打对方四肢,迫使对方不敢把招式用老,如此一来黄金利的攻防圈子大为缩小。  接下来赵云飞得寸进尺,开始压缩对方的战圈。他用步法控制着与对方的距离,在对方的战圈周围游走,专门打对方的四肢。黄金利尽管进攻打得火热,反而在硬碰硬上吃了不小的亏。  这种诡异的战斗场景让周围的观众都愣住了,比赛居然还能这么打的?别人的比赛都是对准了躯干、头部等要害部位,这两位却成了四肢硬拼的局势。观众们议论纷纷,场内的行家们也没闲着。  这种打法非常少见,很多人都在探讨着。张勇胜两世为人,对各种打法见多识广,并不觉得太稀奇。他津津有味的看着,不时微微的点头。赵云飞举一反三,在避实击虚方面很有一套。  赵云飞的打法与白鹤拳又有不同,白鹤拳重四肢而轻躯干,而赵云飞则是以此破开对方防御,寻找攻击对方要害的机会。黄金利显然没料到有这一招,一不小心就被破开个口子,脸上挨了一下狠的。  不过他的反应也是很快,在赵云飞发起追击之前果断用正蹬踹拉开距离,避免陷入贴身短打的不利局面。一般擅于长击的拳手在贴身短打这块都不占优,显然他也不愿意与赵云飞贴身硬拼。  赵云飞占了便宜就退,明显没有穷追猛打的打算。他表现得很冷静,在对方漏底之前都保持着攻防的谨慎,没有肆意进攻的意思。一波流把对方打败看起来痛快,其实风险也是难以预估的。  今天是他的第一场比赛,取得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胜得不太好看,但总比输了要强。为此他放下了一贯猛冲猛打的心思,学着曾易的攻守平衡策略,在对战中选择谋定而后动。  挨了赵云飞一拳后,黄金利变得谨慎很多,不再肆无忌惮放长击远,而是有意的控制着比赛节奏,观察赵云飞的身上的破绽。这样一来比赛激烈程度大减,打得也就没有刚开始那么好看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攻防转换,出手都比较谨慎,打打停停的。双方在距离控制上互相试探,尽量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位置。时间一长很快就出现了变化,董奇山等人发现黄金利在步法上有明显的缺陷。 (五百五十三)势均力敌的战斗 “哈哈,这家伙跟卢掌门是一个路子的,手上功夫不错,脚下问题很大啊。他的侧向移动慢半拍,只有直进直退勉强能跟上赵云飞的步法。这要是多打几个回合,必然是破绽百出。”董奇山哈哈笑道。  金凯点点头道:“看来他家也不是太重视步法,倒是把手上的功夫练得很深。他那几招的爆发力,一般人还真是扛不住。”  张勇胜叹息道:“我这些年和武林中人打交道,发现他们都不太重视步法,更重视力量和速度。很多拳手的力气很大,爆发力很强,耐力也不错,连续攻击的时候很厉害,但脚下却是笨拙得很。”  廖登峰苦笑着解释道:“练习现代自由搏击的人都这样,对于步法并不是太重视。我听说早些年还是很多人重视的,后来因为擂台面积有限,他们认为步法用处不大,所以并没有特别的专研这方面。”  金凯不屑的道:“擂台面积是不大,正因为如此在狭窄空间的移动更加重要,一步踏错满盘皆输。而且练步法对耐力很有好处,要是耐力不足,脚下动不了,站在那里就是个活靶子,随便别人折腾。”  第一回合很快结束,两人退到角落暂时休息。从比赛场面来看,基本上是对半开。除了赵云飞打中的那一拳,双方都没有什么太好的机会。互相手臂上都挨了不少拳,但对个人战斗力的影响不大。  两人都是身强力壮的肌肉男,有着结实的筋骨,短时间都能扛住对方的拳脚。第一回合消耗的还是双方的体力,只有等体力下降后才会有明显的破绽。能不能抓住战机打败对手,还是要看后面两个回合。  “怎么样?什么感受?给大家说一下?”张勇胜笑着对赵云飞道。  “厉害,真特么厉害!这家伙双手就像铁鞭子一样,抽得人生疼。”赵云飞感叹道:“这种实战真不是普通比赛能比的,穿着护具根本感受不到这些。也就是我身体结实,一般人很难扛得住。”  “我看你反击挺快的,似乎不受什么影响?”廖登峰问道:“看来咱们练块还是有好处的,至少防守上不吃亏。”  赵云飞点点头道:“是有好处,但不能总是这么挨打。我也是配合步法保持距离,能不硬扛就不硬扛。这家伙估计大部分时间都练双臂了,两条胳膊跟铁铸的一样,砸起来真是生猛啊。”  “以柔克刚呢,用一些连消带打的招式,减少硬碰硬可能会好些。”董奇山出主意说道。  赵云飞摇摇头道:“不好弄,咱们内功浅了,这种打法效果不好。我试了两下,还是胳膊生疼,感觉区别不大。”  张勇胜想了想,解释道:“他的爆发力太强了,你的招式还没发挥出来,他的力量已经到了。尤其是崩、抽这种突然发力的招式,短促而迅疾,一般的招式难以化解。你还是先别取巧了,以步法为主吧。”  “对,步法应该能占便宜。”董奇山说道:“我看他步法缺陷很大的,尤其是横向移动,笨拙得很,而且反应也慢。”  赵云飞点点头道:“我也发觉了,等下试着强占他的侧面,然后找机会冲进去打。他擅长中长距离,贴身应该不太行。他很防着我这招,几次都用脚将我逼开,冲进去应该有好机会。”  金凯虽然与赵云飞不和,但也没袖手旁观,他也出主意道:“你干脆跟他玩摔跤好了,他手长而且回招慢,你正好有绝招。”  赵云飞挠挠头道:“这才是第一场,现在就用绝招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他看起来也不是太强,我可不想那么早漏底。”  金凯没好气的道:“第一场就是要开门红,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就你那几招,难道用一次就不管用了?如果是见光死的绝招,我劝你趁早别练了。”  赵云飞不服气道:“谁说我的绝招见光死,我只是谨慎而已。要是他敢再把招式用老,看我不找机会摔他?”  回合间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赵云飞回到了场上。吸收了大家出的主意后,赵云飞改变了战术,由以守待攻改为积极进取,充分发挥步法的优势,打算强占对手的侧翼,寻机攻打对方的要害。  黄金利的步法比较迟钝,转身也不如赵云飞灵敏,对侧翼的防护有很大的问题。但是他也有办法,横扫的摆拳和抡肘每次都能及时杀到,将靠近的赵云飞逼退回去,不给对方太多的机会。  他的招式势大力沉,打出的拳头爆发力很强。赵云飞不愿与他硬拼,没有强行猛冲,适当的保持着距离。两人的打斗非常激烈,互相拳头和臂膀不断撞击着,发出沉闷的声音,让人血脉喷张。  观众席上的人看得津津有味,对他们而言这种程度的打斗算不上顶尖,但也有很多有趣的地方。年轻选手打法都比较冒险,很喜欢搞一些观赏性强的动作,这是观众们最为期待的地方。  黄金利打得兴起,双臂如同两条长鞭,舞动得像个风车,和赵云飞正面抢攻。赵云飞依旧避其锋芒,抢攻侧面。两人战术打法不同,位置却是频繁移动。一时间擂台上眼花缭乱,也不知道谁打中了谁。  两人都在争取压制对方,身上挨了一下也不退缩,连吭都不吭一声。他们的面部表情凶悍无比,死死的盯住对方的位置,将自己的浑身解数完全发挥出来。台下的观众也为他们打气,甚至有人高声呐喊助兴。  忽然场上形势大变,两人的胳膊居然缠绕到了一起。赵云飞反应极快,立刻用出太祖长拳的绝招,借着缠绕发力,顶胯绊腿使出摔跤技能。黄金利完全没想到这招,止不住前冲的势头,整个人都飞扑出去。  黄金利反应还算快,落地的瞬间双手一撑,顺势前滚翻,摆脱赵云飞的追击。赵云飞自然穷追猛打,冲上去连续用钉脚踹对方屁股。两人的打斗越发激烈,观众席上不少人都站了起来。 (五百五十四)铁头功再立新功 黄金利反应非常机敏,迅速往侧面翻滚,躲开赵云飞的脚,避免被踢下擂台。赵云飞练出两脚,居然都踹空了,对方乘机翻滚拉开距离。赵云飞赶紧冲上去,黄金利双手撑地,腾空倒踢而起,“乌龙绞柱!”。  黄金利的这招非常突然,速度异常迅猛,赵云飞一时间竟然避无可避。他勉强刹住前冲的势头,双臂护住面门,硬挨了这一下。“砰!”的一声闷响,强大的力量踢的他踉跄后退,连退四五步才停下。  “卧槽,这家伙还会这招?太猛了!”  “乌龙绞柱,这是?这是在演武侠片么?”  “这小子看着不咋地,居然藏着掖着的,有点意思。”  观众席上的人都震惊了,他们万万想不到黄金利居然有绝处逢生的一招。赵云飞自然也想不到,要不是反应快,这招直接踢在脸上,不死也去半条命。这一来不只观众们激动了,就练张勇胜等人也坐不住了。  黄金利趁势翻身而起,挥舞着双臂再次冲向赵云飞。赵云飞双臂被踢得发麻,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后退闪躲。他这一下挨得不轻,饶是他双臂肌肉发达,硬接下来也不好受,得先调整一下。  廖登峰皱着眉头道:“真是大意了,想不到对方还有杀招。好在脸上没打中,不然麻烦可不小。下面对手肯定乘胜追击,赵云飞不好打了。”  董奇山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道:“看来他不只是劈挂拳那么简单,肯定还会别的门派招式,只是没有报出来而已。”  金凯感到很疑惑:“他既然会踢腿,为啥步法这么差,真是奇怪。正常攻击也不怎么用腿,他到底藏着什么把戏?”  张勇胜默不作声的盯着擂台上,脸上也不是很好看。他也没想到对方能藏得这么深,连他这个老江湖都瞒过了。黄金利的招式以双臂为主,腿部招式不多,完全不像个腿功卓著的拳手。  一般这样的拳手以双手为主,脚下除了移动,更多的是摔跤技能,踢腿方面并不是强项。但是从刚才那招来看,这人显然不是没练过腿功的。刚才他使用得非常熟练,从头带尾一气呵成,招式迅猛。  这样的情况没有一定的腿功基础是没法打出来的,临时使用不但达不到实战的效果,而且容易被人抓住破绽反击。这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多半文字资料上填写的内容也是编造的。  由于差点被人反杀,赵云飞顿时谨慎起来,开始围着擂台绕圈,寻找更稳妥的出击机会。黄金利则趁机发起反击,追着赵云飞打。两人你追我赶的打完了第二回合,形势变得非常微妙。  回合间的休息世间,董奇山关心的问道:“你双手没事吧?这家伙藏得很深啊,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你小心点。”  赵云飞甩了甩手,摇头道:“没事,刚才还有些麻,现在几乎没感觉了。他的腿功很有力,猛得不行,差点被他打中。似乎他也就会这点散招,脚上也不成套路,跟不上我的步法。”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你等下准备怎么弄?最后一个回合了,你的点数领先,但他肯定要拼命的,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赵云飞点点头,严肃的道:“我已经试探过了,他应该没有其他的招式。下回合我会主意他的腿功,他没有机会的。我打算钻进去打,贴身后他的腿功用处不大,他在摔法上也没有优势。”  几人简单的交流完毕,第三回合开始。这是最后一根回合,双方都打算一回合内决胜负。一开始赵云飞就抢先发起了进攻,不断的引诱对方出拳,寻找钻进去贴身的机会,表现得积极主动。  黄金利也不示弱,双臂如同长鞭一样上下翻飞,对着赵云飞就猛打猛冲。两人你来我往的打得不亦乐乎,拳头的撞击声在会场中回想。激烈的比拼让观众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会场的气氛陡然压抑起来。  似乎知道赵云飞要抢机会贴身短打,黄金利攻防都非常严密,不给对手留一丁点机会。他的劈挂拳用得非常顺畅,一招接着一招连绵不断,根本不等招式用老,严防死守着对方的冲击。  赵云飞的拳头没有这么硬,但太祖长拳中规中矩,一时间也是攻守平衡。黄金利虽然攻势凶猛,但真正具有伤害的并不多。赵云飞看中空隙还两招,也能打得对方龇牙咧嘴,不敢过分逼近。  打到激烈处,黄金利出拳横扫,拳头直接砸向赵云飞的太阳穴。赵云飞缩头埋身,弯腰躲开,然后前冲一步闯入对方的战圈之内。这个机会他等了好久了,此时抓住便不再犹豫。  黄金利显然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的后退一步,另一只拳头勾拳迎上了赵云飞的头脸。赵云飞双手架住对方拳头,歪头避开这一击,然后顺势将脑袋撞向对方的下巴。绝技铁头功出现了!  赵云飞的这招蓄谋已久,而且时机抓得非常巧妙,让人防不胜防。黄金利双拳已经用老,正面空门大开,毫无防守之力。“砰!”他的下巴被赵云飞的脑门狠狠顶了一下,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踉跄后退。  如此好的机会,赵云飞立刻贴身而上,双手雨点般的拳头打向对方的胸腹。两人本就靠的近,贴身后黄金利跟是无法防御,全靠身体硬挨对方的拳头。“砰砰砰!”的拳击声音不断响起,他也被打得靠在了围栏上。  赵云飞抓住机会,将对方堵在擂台围栏上一阵猛打。黄金利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胸腹和头脸上不知挨了多少拳。等到第三回合结束的钟声响起,赵云飞在喘着粗气后退了一步,满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此时黄金利已经完全垮了,双手抓着围栏上的绳子,才勉强没有躺下。他身上全是赵云飞拳头的印子,尤其是口鼻之中鲜血直冒,伤势极为惨重。此战的结果毫无疑问,赵云飞取得了第一场菜鸟战的胜利。 (五百五十五)受邀去顺江武校 片刻之后黄金利就被救护车拉走了,裁判上台宣布了赵云飞胜利的结果。伙伴们大声的欢呼起来,观众席上也报以热烈的掌声。赵云飞在最后这段打得非常精彩,堪称拳拳到肉,让观众们看得很过瘾。  回到休息室,赵云飞沐浴更衣,然后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复盘。虽然以前赵云飞在云山打过不少野架,但与这种真正的练家子实战,他还是第一次。开门红对他而言是个好的开端,但也不能骄傲自满。  “关键时刻,还是铁头功管用!你这招真是让人防不胜防,那家伙当时就被撞晕了,然后全身的防守直接垮了。”董奇山赞叹道。  金凯对此也不得不服:“这家伙的脑袋实在太硬了,没人能跟他硬碰硬。红方运气不好,直接撞在下巴上,脑子当场就短路了。”  赵云飞得意的笑道:“那当然,我这铁头可不是白练的。云山多少人栽在这上面?他还想卖个破绽因我上钩,哪有那么容易?”  廖登峰点点头道:“你这是早有准备,我见他出勾拳,都吓了一身冷汗。要是没防着这招,脑袋就是凑上去被人揍啊。”  董奇山笑道:“这个黄金利肯定不是普通的农民,一般人练拳不会打得这么聪明。他不但会藏着掖着,而且还会下套,这是有一定体系套路的武林门派才能教的出来的,普通的武校可教不出这个。”  曾易对此很赞同:“就是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如果只是劈挂拳,但是他一招腿法可就不简单了。可他的步法却不怎么样,完全是个半吊子。搞不明白哪个门派会培养这种四不像弟子?”  张勇胜笑着猜测道:“也许是某个门派的弟子偷偷出来打野食,不敢漏了门派的底子,所以打得缚手缚脚。但不管怎么说,老赵这场赢得也是干脆利落,算是个不错的开门红,以后可要再接再厉啊。”  赵云飞拍着胸部保证道:“没问题,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练,争取下一场做到连胜。我争取先打个三连胜,然后升入第二场次的比赛,以后说出去都有面子。大学里再卧虎藏龙,也不至于有这里的人强吧?”  “三连胜是不可能的,至少今年不行。下一场是我打,然后是金公子的。你要三连胜,等明年再说吧,哈哈。”董奇山笑呵呵的泼冷水道。  赵云飞纠结的挠挠头,问张勇胜道:“老张,你一周就安排一场,是不是太慢了。我觉得多两场也行啊,反正一周有三天呢。”  张勇胜摇摇头,劝说道:“打拳还是要循序渐进的,不要总想着一口吃个大胖子,小心被噎死。这场你打的不错,但值得总结的地方很多。你下来好好总结经验,等提升一下技能,下一场才更有把握。”  赵云飞也不是不听劝的人,知道张勇胜如此安排有道理的,也就不再坚持了。这场打赢后算是正式出道了,以后他的拳赛会越来越多。能不能把这个好的势头延续下去,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接下来众人一边在休息室复盘,一边等着下一场比赛的开始。今天虽然不是有名的拳手出赛,但对赵云飞等人依然很有借鉴意义。他们缺少实战经验,多看这些比赛也是一中经验积累和提高。  赵云飞获胜后不久,刘洋和唐嘉伟先后发来了短信祝贺。本来他们要亲自过来的,张勇胜觉得没必要这么客气。毕竟两人手上的生意不小,赵云飞的比赛也不是太重要,表示一下就行了。  尽管如此刘洋还是安排了庆功宴,等擂台上结束后大家一起乐呵一下。张勇胜对此非常感谢,他也希望通过这些社交活动让赵云飞等人尽快融入到社会,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拳手。  接下来的两场比赛就很一般了,虽然比赛的水平不低,但打斗的场面并没有什么让人惊奇的地方。两场比赛打得都比较惨烈,双方拳手的实力很接近,都是用互相伤害的方式战胜了对手。  拳手下场时,哪怕是获胜方也是满脸的献血,而失败的一方则是被担架抬下场的。赵云飞等人到休息室外的通道等着,见到比赛的拳手路过,看着他们身上的伤痕,也感到有些心有余悸。  擂台赛结束后,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获胜的奖金会自动打到赵云飞的银行卡上。刘洋派的车早早就在擂台赛大门口等着了,众人一出来就上车出发,转眼间又到了凤凰夜总会。  经过上次的经历后,这次赵云飞等人变得放松许多,没有见到女人就面红耳赤的紧张情绪。说起来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都是偷偷看过毛片的人,但真到了面对女人的时候,却又缚手缚脚,根本放不开。  张勇胜不禁感叹,平时几人私下里吹牛都强得不行,实践经验还是匮乏。哪怕是金凯这种经常跟着父亲出入各种高端场合的人,也显露出高中生的稚嫩。这是人人都要经历的过程,只能让他们自己去体会。  这次在凤凰夜总会庆祝的还是上周那些人,不过大家都来得比较早,嘻嘻哈哈的好一阵热闹。大家都对赵云飞取胜表示祝贺,韩永利等人还对赵云飞一阵猛夸,夸得一向脸皮厚如城墙的赵云飞都不好意思了。  觥筹交错间聊天的气氛特别好,赵云飞等人也跟对方混熟了,什么话都敢说。说到高兴处,铁脚震八方邹有志主动邀请张勇胜等人到顺江武校参观访问。正好他们武校暑假有夏令营活动,报名的学生还真不少。  暑假对于武校来说是招揽生意的好机会,邹有志在暑期开办夏令营,招揽爱好武术的学生,也能赚不少钱。好些学生都是初中或高中生,年龄十多岁的样子,在武术方面只能算是初学者。  他们和赵云飞等人的年龄相差不大,但武术竞技水平却差距天远。让赵云飞的等人去交流访问,邹有志也有趁机打响顺江武校的招牌,把暑期夏令营的学生转化成日常夜班学生的想法。 (五百五十六)虚心的参观学习 随着庆功宴的结束,双方也约定了访问的日子。三天后,张勇胜将带队前往顺江武校,与武校夏令营的学员们来一次切磋交流。这次切磋并不是正式的比武,只是年轻人互相认识,交流一下习武的心得。  这样的切磋在武林中很多,不少门派之间都有这样的交流活动。张勇胜还是第一次跟人做这些,人家都把他当作一派掌门来对待,面子给的很足。张勇胜和很好奇,现代武林的门派交流是啥样的?  三天后,张勇胜带着几人到了位于东江区的顺江武校。武校设在东江区的城乡结合部,占地面积不小。以前是个工厂,破产后场地和楼房出租了。邹有志贷款租下来,改建成了现在的武校。  与普通的学校不同,暑假期间的武校非常的热闹。除了平时的学生外,夏令营和招收了不少短期学员。他们都是十几岁到二十岁的青少年,对武术有些莫名的崇拜,有些甚至从小开始习武,有十多年的经验了。  张勇胜等人到的时候,正是武校的早操结束,学员们在食堂吃早饭呢。武校是封闭式管理,周一到周五学员都是住校生活,只有周末两天可以回家。夏令营学员则是全程一个多月住校,暑假作业也在此完成。  这种类型的夏令营在江源很多,也很受学生家长的欢迎。主要是大部分家长平时都要上班,没时间管孩子,放在家里也不放心。到了夏令营以后有教练管着,暑假作业也有人催促,不用家长操心。  邹有志带着学校的一群教练在门口迎接了,张勇胜等人,还打出了欢迎的标语,搞得非常隆重。这样的情况让张勇胜很是意外,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上门做客也是一时兴起,万万想不到对方会这么重视。  众人笑呵呵的下了车,与邹有志等人热情的握手寒暄。为了给自己壮门面,邹有志还拉着韩永利过来作陪。鹰爪门在江源的武馆正在筹备中,韩有利这几个月都在江源,正好有时间参与一下活动。  趁着学员们在食堂吃饭的功夫,邹有志带着大家伙参观了一下学校。学校很简单,前后两栋楼和两个操场。其中一栋是教学楼,包含着训练室和办公室。另一栋则是宿舍和食堂,有部分学生住校管理。  两个操场在教学楼的一左一右,大的是两百米环形跑道的绿茵场,小的是水泥地的篮球场。学校的过道中还设置了单双杠、乒乓球桌等其他体育设施,学员们在休息室时间可以换个项目放松一下。  学校的布置非常的简洁明快,没有普通高中那种浓浓的书卷气,更多的像是体育训练中心的感觉。校园里到处都是武术的元素,就连走廊挂画的内容都是练武,而不是什么科学家、文学家等等。  最后众人走到食堂,食堂里的学生正胡吃海喝的,气氛热闹得不行。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练武的运动量不小,所以平时饭量不小。邹有志请了个部队炊事班退役的厨师,大锅饭做得不错,很受学员们欢迎。  邹有志让厨房专门准备了一桌早点,虽然都是常见的馒头、包子等等,但也非常的丰盛。张勇胜等人本来出发前就吃过早饭了,在邹有志的邀请下也盛情难却,坐下随便吃了一点。  大家边吃边聊,邹有志大概讲述了接下来来一天的交流安排。交流被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融入到学校的训练课中,体会一下武校教学与普通学校的差异。另一部分则是与学员座谈交流,也可以简单的试试手。  趁着吃早饭的空隙,张勇胜好奇的问道:“邹师傅,你这么大一个学校,每年的开销不少吧?经济上压力大不?”  邹有志微笑着点头道:“说不大那是假的。这么大一个学校,近千名学员,上百号教职员工,都指着这个吃饭呢。不过官方那边支持力度不小,给了很多优惠政策和补贴,给我们减少了很多压力。”  “你们是私营的吧,怎么还能申请官方的政策和补贴呢?他们那些不都是发给公立单位的么?”张勇胜不解的问道。  邹有志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只要符合条件的都有的。这两年江源大力发展文体教育,我们属于是业余体校一类的,政策上也有优惠。除了武术外,其他的游泳、田径、球类项目也有私营的业余体校。”  韩永利笑着补贴道:“不止他们开武校的有,我们开武馆的也有。很多唱歌、跳舞、乐器等培训班的也有。根据收生的多少不同,补贴的数额不一样。邹师傅这个学校比较大,学员人数多,补贴就比别人多些。”  邹有志点点头道:“是这个样子的,也就是有这些政策,我才敢在这边开武校。江源是大城市,好几百万人口,生源数量广,但开销也不小。没有这些政策的支撑,开这样的武校风险是特别大的。”  韩永利表示赞同:“邹师傅说得没错,我们鹰爪门也是这个想法。人家都是我们的武馆遍布全国,其实大部分的利润都很微薄。如果没有各个城市的补贴和支持,那些武馆都只有亏损关门一条路。”  张勇胜若有所思的问道:“韩兄,你们开了那么多武馆,县城的情况你了解不?县里有没有这样的补贴政策?”  韩永利点点头道:“我们的武馆不仅在大城市,在中小城市和县份上也有的。这些政策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国家和省里统一的,大家都有份。一部分是地方自己支持的,这个就根据地方不同而定。”  邹有志笑着补充道:“不错,我来江源之前,在北方一个县城。那个县城的补贴就比较少,主要是经济不发达,财政上就不宽裕。”  张勇胜叹息道:“不瞒二位,我们学校也在搞教育改革,想往艺体专业这方面靠。现在教育局那边不太支持,全靠学校贷款和学生家长捐助。我想着帮忙找点路子,缓解一下经济上的压力。” (五百五十七)武校办学有门道 邹有志眉头一皱,疑惑的道:“不对啊,你们是公立学校吧,这方面政策比我们私营的多多了。就算县里没有支持,国家和省级体育部门也是有不少的。很多文化课不好的高中,都在转中专学校呢。”  “还能转中专?!”众人听到这个话顿时大惊,他们还是第一次得到这种消息。中专和普通高中可不是一个序列的,政策上的方向自然不同。但有一点好,中专毕业后可以推荐就业,也可以直接参与高考。  金凯追问道:“邹师傅,转中专的手续复杂不?需要花多少钱呢?”  邹有志摇摇头道:“我不是教育部门的,具体不是太清楚。但好像跟钱没啥关系,主要是师资力量和教学配置。这个也是有名额的,你们对这个有兴趣的话可以咨询省里的教育部门,他们主管这事。”  韩永利笑道:“我觉得你们学校应该向中专发展,说不定以后还能升大专呢。现在都在搞教育产业化,大中专学校都在扩招。普通高中在县城里没啥前途,除非是重点,一般的学校只能越来越困难。”  “升大专?”韩永利的建议让众人面面相觑,这也太夸张了。小县城冒出个大专体育院校,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就目前云山二中的教育水平和资源来看,升级到中专都很困难,更别说大专了。  邹有志笑道:“你们还别不相信,现在这样做的不少。中专以后可以发展成大专,也可以发展高等职业教育,这是外国来的新模式。不管是艺体类学校,还是各种技术类学校,人才需求量都是很大的。”  张勇胜顿时被两人一阵新思维给搞懵了,他常年待在小县城,哪里知道这些社会发展前沿的事。这次来顺江武校交流,他本想学学经验,帮着杜志诚把二中的未来谋划一下,结果却得到了不一样的消息。  “高等职业教育是什么?”赵云飞直接不耻下问。  邹有志解释道:“就是一些基础职业教育的学校,培养技工、基层技术人员、基层管理人员的。这个教育的方向更注重社会一线的操作,与传统大学里注重高科技和理论完全不同,比高级技工学校还高一级。”  接下来众人在餐桌上就交流开了,围绕着关于武校新的教育方向和教育圈子的未来进行了探讨。邹有志开了武校多年,虽然是私立学校,但也见多识广。一番话让张勇胜大开眼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谈到最后,董奇山不禁感叹道:“我就说到大城市才有发展嘛,就我爷爷那个老古董喜欢天天憋在县里。要是今天不来和邹师傅学习,我们都不知道这些了。不行,回去我得给他们洗洗脑,不能再憋着了。”  赵云飞笑道:“我说你家早就该走出来了,守在河岗有啥意思?河岗的人口还不如云山多,经济上更不如云山,能有啥发展?不说别的,就你们周边那几个市,哪个不比县城强,现在大家都往市里钻呢。”  韩永利叹息道:“其实也不能一概而论,县城有县城的好处。县城虽然小,发展潜力不大,但是环境稳定,门路上人头熟,刚开始的时候好做。大城市竞争太激烈了,各门派、学院的武馆、俱乐部不少,竞争对手太多啊。”  邹有志感慨的道:“的确是这样,来大城市闯荡的人太多,没几下子根本站不稳脚跟。我在这边有几个朋友,大家互相帮衬才有今天。很多地方上的武林高手,贷款投资几十万办校,一年都撑不下来就打道回府了。”  张勇胜严肃的点点头道:“两位说的有道理,这事情还是要慎重对待。毕竟能打的不一定会教,能教的不一定会经营。在大城市开武校武馆,各方面的关节都要打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吃完早餐后,邹有志带着大家到操场上参观,听武校教练们讲课。为了融入到武校的课程中,张勇胜等人还特地穿上了运动服装,打算跟着学员们一起完成武校的训练科目,体验一下武校的训练强度。  这是一堂初中生级别的训练课,带课的教练姓吴,叫做吴金正,和赵云飞一样是练太祖长拳的。不过他练的不是古版的太祖长拳,而是现代改良过的标准版长拳,实战能力方面比较有限。  不过以他的能力教授这些初中一二年级的孩子已经够了,主要就是做个套路的基础训练。打基础对于习武者来说是很重要的,小时候基础没打好,不但影响未来的发展前途,甚至会在身上留下难以医治的暗伤。  因此张勇胜对打基础也非常重视,平日里也监督赵云飞等人的基础训练。张勇胜门下的基础都是从步法开始的,这与陈大丘不谋而合。而武校则不同,他们的基础是从基本动作开始的,然后是套路。  一般的武校并不会教授基础步法,更不会教授套路的拆解和实战应用。武校中只有那些被培养来参加实战比赛的学员,才会有这样的实战教学。实战教学都是在封闭的训练室中进行,不会在操场上公开传授。  众人来到篮球场上,提前得到通知的吴金正已经集合学员们等着了。三四十名小学员站成了四排,正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他们刚刚上初中,正式培养奠基好时候。再过几年就有些晚了,再培养非得花大代价不行。  因为邹有志介绍说是其他学校的高手前来观摩,小学员们都很兴奋,对张勇胜等人行注目礼。张勇胜看着这些小学员,暗自感叹不已。如果二中的初中也能如此培训,武术这科必然会成为二中的杀手锏。  想到这个张勇胜就有些郁闷,初中生开启武术课的建议在学校里争论了很久,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通过。他知道是教育局有人在后面作梗,但却有些无可奈何,毕竟权力掌握在人家手里。 (五百五十八)参观武校的教学 吴金正把人集合好后,先让邹有志进行了讲话和介绍,然后由吴金正按照正常的流程上课。张勇胜等人站在旁边观看,学习他们上课的方法,这对于二中武术教学的经验积累也是很有好处的。  这堂课教的正好也是太祖长拳,这套拳大家都很熟悉,基本上是武校的基础课程。由于班上开课不到一个月,吴金正的教学进度还停留在基础动作上,距离套路招式的演示还有一段距离。  吴金正的教授很标准,一拳一脚的动作,马步弓步的姿势,都一丝不苟的教授。这些都是练武的基础,赵云飞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哪怕是练武时间最短的金凯,最初也是天天练这个。  看着小学员们一招一式一丝不苟的样子,张勇胜等人都露出了会意的笑容。至今他还记得,小学的时候赵云飞体育课躲在角落里练拳,一招一式很笨拙的样子,引来了不少同学的嘲笑。  后来还是体育老师看不下去了,简单的给他纠正了一下姿势,他才逐渐的走上正轨。赵云飞就这么一连就是十来年,身体练成了肌肉男,王八拳也逐渐成名,铁头功更是在同龄人中所向无敌。  “这些小家伙挺机灵的啊,悟性也不错,讲一遍就会了,动作非常标准。可不像你最开始的时候,一举一动像狗熊一样,笑死人了。”张勇胜想起这个就乐的不行,出言揭赵云飞的老底。  赵云飞顿时汗颜:“我那时自己照着书练的,啥都不懂,完全是跟着感觉走。正好是冬天,身上穿得厚,不就是个狗熊么?当时还是杨老师看不下去了,给我纠正了一下,要不然肯定走上歪路。”  廖登峰没练过这种,好奇的道:“你们的练法跟我们不太一样,我们也是从基础开始的,但不会教这些。我们的打发没有套路,只有一些攻防的姿势和动作。练习力量和肢体有专门的工具,不需要长期蹲马步什么的。”  他是练现代自由搏击出来的,没有传统武术的经历。现代自由搏击的打发比较速成,没有套路这种东西。但跟着赵云飞等人待久了,他也在尝试用一些传统武术的招式。虽然只是散招,但是实战还是很有用的。  金凯笑着解释道:“传统武术的这些动作的功能都不是单一的,与你们那些不同。同样一个扎马步,既可以练习下肢力量,也可以练肌肉、韧带,还是实战中应用的步法,完全是一招多用。”  廖登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学着小学员的样子蹲起了马步:“你们看,我这个姿势成不?好像没什么压力啊,挺轻松的。”  作为练习自由搏击多年的体育生,普通的马步根本难不住廖登峰。他学的是最简单的模式,双拳收在腰间,腰杆挺值,下肢只是半蹲的状态。这种姿势对他完全没有难度,不需要人纠正,就非常标准了。  赵云飞笑嘻嘻的走过来道:“你这太初级了,我们讲究的都是四平大马,双臂双腿能放四碗水的。你这种就是蹲得好看,没啥难度。”  说着赵云飞做了个示范,比廖登峰蹲得矮了半尺。他的大腿与地面平行,双臂抬起与大腿平行,四肢呈现出平衡的状态。这种姿势非常累,而且对平衡的控制要求更高,比初学者的马步难度高了不少。  初中时为了练习力量,赵云飞还让张勇胜在他的双臂和双腿上放了四碗水。这都是他照着武术杂志上学的,对力量的考验更加大。最初没几分钟他就受不了了,后来持续练习,碗都不知道被摔了多少。  邹有志看着赵云飞的四平大马,赞叹道:“赵兄弟这马步也太标准了,没有好几年的功力可达不到这水平。我们这里大多数都是初学者,就算是成年的那些,马步也没有你这么标准呢。”  赵云飞得意的笑道:“邹师傅过誉了,我这算是马马虎虎吧。我是从初一开始练四平大马的,现在也是五六年了,勉强算合格。”  廖登峰看得挺有兴趣,也学着赵云飞的样子往下蹲了半尺。一蹲下来他就觉得不对了,不但小腿的承受力成倍的增加,身体的重心也发生偏移。只要挺值腰杆,重心就往后移动,很容易摔跤。  为了对抗这种不平衡,他身体不得不勉强超前倾斜,但这样一来双手就不平了。想要同时保持四肢的平衡和重心的稳定,技术难度比一开始大了不少。他试了十几秒中,感觉全身都酸软得不行。  邹有志解释道:“这样的马步我们有了相当的基础才开始练,普通初学者是很难掌握的,尤其是他们这些小孩。他们的身体还没有成形,强行练这个容易受伤,所以初级班都是以简单的动作姿势开始。”  张勇胜笑道:“马步还是要从基础练起,别以为力量够了就能跨越式发展,其实这是悖论。力量只是身体的一部分,练桩还有改变身体构造和神经反应的功能,你的神经反应不在点上,全靠主观意识调整是很累的。”  金凯听得有些糊涂,问道:“你的意思是马步练好后不是主观意识调整,而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不会吧,我觉得都是自己控制的啊?”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完全是这样,只是你们感觉不到而已。廖师兄为啥身体下意识往前倾,这就是身体构造不行,只能主观往前倾,才能控制住平衡。如果身体自己能够控制,他还需要主动往前倾么?”  “身体还能主动控制?你这理论挺新鲜的。”董奇山感到很新奇。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们记得生物课上的青蛙脊髓实验不?没有大脑的青蛙为什么能有神经反应?青蛙有,人为什么没有?”  曾易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爷爷经常让我保持头脑空白,用身体去感受和反应呢。这就是在用脊髓来动作啊,脊髓距离身体和四肢比大脑近,控制起来自然比大脑迅速和方便,应该是这样的。” (五百五十九)给小学员露一手 邹有志点点头道:“这样说还是挺有道理的,与古拳法上的动在意先的要义不谋而合。不过要练到这种程度需要吃很多的苦,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力恐怕做不到。如果只是某个动作,在实战中用处有限。”  “所以他们还得苦练好些年,然后才能有所小成。只要达到这种程度,实战可就占便宜了,光是反应速度就比别人快得多。”张勇胜笑道。  谈话间小学员们的第一个训练项目结束了,大家放松休息三分钟。吴金正走过来汇报,看见赵云飞正蹲着四平大马,满脸的惊讶。他本以为来人是学校里的学生,可看赵云飞这姿势完全不像。  吴金正也是老江湖了,学校里的体育老师教的什么水平他也是门清。四平大马这种东西,一般的地方可不教。就算是照着书上学,也很少人能练到如此标准的。赵云飞天赋异禀,武功悟性极好,居然让他琢磨透了。  “赵兄弟好功夫啊,你这马步扎得,给我们当老师都绰绰有余了。”吴金正也微笑着夸赞道。  赵云飞客气的道:“你们这么夸我都不好意思了,都是基本功而已,还差得远呢。吴师傅学生多,还请您指点一下。”  吴金正有一些意外的看向邹有志,邹有志点点头道:“老吴,有想法就说,大家沟通交流嘛。这些都是青年英杰,以后也是江源武林的骨干。大家多多互相交流,这样提高的才快嘛。”  得到上级的首肯,吴金正也不客气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赵兄弟的姿势已经非常的标准了。但我师傅给我说过,练四平大马除了姿势之外,还需要放松,让身体自己平衡,这样才能持久。”  “你练的的确不错,但还是有些刻意,看起来肌肉略显紧张。我师傅说练到很高的境界,扎马步的时候是很轻松的,就像骑在马上一样。这样对体力的消耗小,实战中由守转攻也更加的灵活自如。”  吴金正的话让大家若有所思,张勇胜笑而不语。这与他刚才的说法有异曲同工的地方,但在具体操作上更细节一些。如何放松肌肉,如何自动调整,这都需要练习者自己感悟,外人是没法教的。  传统武术之所以难以出高手,除了传授过程中的敝帚自珍意外,就是这些功法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这些东西就像窗户纸,戳破了就大大提升一截,领悟不了就永远停滞在原来的阶段,难以寸进。  见校长和教练都在研究赵云飞的马步,休息的学员们也围过来看热闹。见到赵云飞的四平大马,纷纷露出好奇的表情。有的还跟着学,因为根基不牢,一下子控制不住平衡,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这姿势真够呛,蹲得很太低了。”  “不行,我这小腿吃不住,好软,不能这么玩。”  “这姿势好费腰啊,才几秒钟,腰酸死了,不玩了。”  听着孩子们的讨论,众人脸上露出苦笑。大家都能够理解,基础不好的人练这种难度较高动作,对身体本就是负担。吴金正赶紧阻止小学员,让他们别再跟着学了。拔苗助长的教学,很容易误人子弟的。  休息时间到后,训练课继续进行。吴金正让学员们将前几天教的演示一遍,让学员们一个个的轮流表演。他教授的都是太祖长拳拆解出来的套路,简化了一些难度,正适合少年儿童学习。  学员们打得很认真,虽然只是简单的几招,但也是一丝不苟。他们的动作不算标准,姿势也不漂亮,熟练度也欠佳,但神情却很专注。一拳一脚从他们身体里打出来,让张勇胜仿佛看到了未来传统武术的希望。  一节训练课四十五分钟,很快就结束了。在张勇胜的建议下,吴金正没有让学员们立即解散,而是让赵云飞和廖登峰现场表演了一次实战演练。这两人是经常切磋的,互相比较熟悉,给大家表演的次数不少。  张勇胜搞这出戏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这些初学者知道,太祖长拳也是能够实战的。这种观念虽然在社会上经常被所谓的实战格斗高手抨击,但张勇胜却一直在各种场合用各种方法反驳这种谬论。  对于现场实战,学员们看得比较少,个个都很兴奋。赵云飞和廖登峰也不怯场,当场就摆开架势来了一局。因为是切磋,点到为止,所以两人也没有太多讲究,一阵眼花缭乱的对攻,颇为吸人眼球。  赵云飞打得积极主动,廖登峰也是步法灵活,两人你来我往的,拳打脚踢满天飞。打到兴奋之时,赵云飞还来个旋风腿,廖登峰也秀了过肩摔。这种激烈的对抗让学员们大声欢呼,现场气氛非常热烈。  欢呼的声音传的很远,把其他班上刚结束训练课的学员都吸引了过来。周围顿时围上了一大群人,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的表演。每当两人秀出精彩动作时,他们都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三分钟的时间转眼就到,两人的表演以平局结束,学员们看得意犹未尽。甚至有人跃跃欲试,想上场与赵云飞等人比试一番。好在邹有志及时阻止,大家才依依不舍的散去,不时还回头观望。  第一堂课结束后,在邹有志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绿茵场。这里并不是标准的足球场,周围的跑道一圈只有两百米,中间是按足球场的标准铺的草皮。地面比较软和,适合蹦跳比较激烈的运动项目。  即将开始的一堂课是器械训练的课程,上课的学员们年龄也比刚才练太祖长拳的大一些,基本上都是初三毕业的学生。学员们的年龄大了,身体就更加的强壮,舞动起器械兵器也就更加好看。  当然这种兵器使用的教学也是脱离了实战的,基本上作为武术套路表演的存在。现代社会中传统冷兵器的适用范围已经很窄了,甚至比赤手空拳都不如。但练习器械的学员依旧不少,一个班有四十来个人。 (五百六十)棍法教练谢奇英 眼前这个班主要练习的是一套六合棍,是非常基础的棍法套路,在很多武术套路比赛上都很常见。带班的教练叫做谢奇英,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的身材中等,体恤下鼓起隆隆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劲道。  趁着学员们热身,邹有志介绍道:“谢老师来我们这里不久,但已经是最受欢迎的教练了。他在全国的比赛中都拿过名次,最好的成绩是第四名,距离奖牌只有一步之遥。他的棍法以灵巧多变著称,很受学员们的欢迎。”  谢奇英很客气的拱手道:“校长过誉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发挥得好也是运气。现在这批学员比我们那个时候条件好,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训练条件都好,我觉得很有培养的潜力。”  张勇胜点头笑道:“器械是传统武术中的重要门类,很多徒手的拳术和功法都来自于器械。我这几个兄弟都是以徒手为主的,对器械了解不多,更谈不上实战,以后还要倾谢老师多多指点。”  谢奇英谦虚的道:“我听校长说过,张兄弟是实战派的一流高手,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称指点。我的棍法也是从运动员过来的,最早也没有实战经验。后来都是自己摸索着练的,这方面可当不得老师。”  邹有志倒是不客气,称赞道:“谢老师谦虚了,你的情况别人不了解,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是你自己拆解的棍饭,但已经算是独出一门。现在能做到这个的运动员凤毛麟角,江湖中专修棍法的也不多呢。”  张勇胜笑着拍了拍赵云飞的肩膀,介绍道:“赵云飞是练盘龙棍的,与江湖上流传的版本有些不同,以后你俩可以多多交流。”  谢奇英惊讶的道:“赵兄弟也是棍法的高手?那可真要好好切磋一下了。”  赵云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谢老师,我可不敢称高手,就是练过几天棍法,还是照本宣科的练,没有啥实战经验。”  他的棍法是来自于太祖长拳拳谱的后半部分,是古代流传下来的盘轮棍。这门棍法与现代社会流传的盘轮棍完全不同,不是与梢子棍类似的两节棍法,而是传自于古代军将马上作战用的棍法。  这种棍法的路子与狼牙棍有些相似,但比狼牙棍灵巧多变,是以巧取胜的棍法。赵云飞练了快一年了,张勇胜也抽空给他指点过。但要说实战经验,赵云飞几乎为零,出去打架也很少用到棍子。  谢奇英点头笑道:“没关系,等下赵兄弟给学员们演示一下,也让大家开开眼。大家都是初学者,互相取长补短也是好事。”  谈话间,班上的学员的热身运动结束,然后谢奇英开始了自己的课堂教学。学员们人人都拿这一根长棍,人与人之间间隔好几米,全班铺满了半个操场。然后他们在谢奇英的口令下,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  学员们生机勃勃,每一个招式都喊着口号,整个校园都听得见。他们的节奏感很强,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听起来很有意思的。众人立刻被他们的演示吸引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的表演。  六合棍是北方比较流行的棍法,在南方传授比较少。它有着结构严谨、劲力充实、动作质扑、彪悍迅疾、贯串紧凑、技击性强的特点,在具体使用中又是棍枪合一,藏藏是棍中藏枪,出奇制胜。  谢奇英传授的六合棍是基础版的,主要是用于传统武术套路的表演。他主要教授棍法的十二个基础动作,包括封、合、挑、劈、崩、撩、扎、点、扫、缠、绞、挂,还有二十八趟武功的套路。  这些都是经过现代的武术运动协会选编创作的,主要是用于武术套路的竞技表演。一般的武术队员都没有传授这些套路的实战打法,所以大多数队员的棍术都很难用于实战,比起普通人的优势并不大。  根据邹有志的介绍,谢奇英虽然是运动员出身,但自己却摸索着会一些实战的棍法。一部分是他从运动套路中领悟的,一部分是摆放武林前辈学的。虽然会的不算多,但实战上的表现非常不错。  几分钟的时间,学员们会的部分就表演完了。然后谢奇英叫出其中带头的,手把手的开始教下面的招式。他教的很认真,领头的学得也很认真,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舞起棍来虎虎生风。  观看的众人中只有赵云飞是专门练习棍法的,张勇胜主要是练习剑法,金凯则是练暗器为主,其他的包括邹有志都是以徒手为主。他们对棍法的见识不算多,张勇胜两世为人,算是了解最透彻的了。  张勇胜虽然不练习棍法,但是前世与用棍法的高手交手次数不少,对应战棍法很有经验。他看棍法看的不是使棍人的招式是否漂亮,而是以对敌的角度去看,分析其攻防体系,评估实战战的能力。  在他看来,这种棍法实战能力不高,大多数都是花架子。很多招式看似漂亮,尤其是各种棍花,让人眼花缭乱。但这种招式几乎没有实战能力,招式的动作太大,手上破绽太明显,极容易被人一招反制。  这也是现代器械武术的巨大缺陷所在,实战性几乎被运动学和美学技巧所替代,距离冷兵器的实战越来越远了。当然在现代社会的战争中,很少能用到冷兵器实战,所以江湖门派对此并不上心。  在很多门派看来,徒手搏击的拳法腿法还能在擂台比赛中赚钱,但器械比武已经没了出路。为了参赛人的安全,国家禁止器械比武很多年了。练器械的除了套路表演,几乎没有了更多的生存渠道。  很多器械练得好的去影视剧拍摄中做替身或动作演员,也只能勉强混口饭吃。可这已经严重偏离了武术的本质,成了典型的花拳绣腿。张勇胜想要复兴传统武术,器械是绕不开的,而花拳绣腿也是不能有的。 (五百六十一)器械教学的难点 看着张勇胜皱起了眉头,邹有志问道:“张兄弟是高手,还请多给咱们学员批评指点一下。他们都是初学者,棍法的基础也不太好,你随便说的一句话都能让他们少走不少弯路呢。”  张勇胜摆摆手,客气道:“邹师傅可不要这样说,我可当不起。我也不是主练棍法的,只是有一些经验之谈而已。我练的是剑法,棍法主要是交手的时候经历过。不过和他们的棍法不同,我面对的都是实战的棍法。”  “实战的棍法和他们练的棍法有什么区别么?”董奇山好奇的问道。  董奇山早晚也会练器械的,棍法也是董家猴拳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只是现在他的基础不牢,正在补修拳法的阶段,器械方面的事情就先放下了。但他在武林世家长大,从小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不少理论知识。  张勇胜点点头,不客气的道:“的确不一样,他们练的棍法好看,但是不实用。这门棍法经过协会的运动话改编后,删除了不少实战的招式,以套路表演为主,练习者在对敌时的实战能力非常有限。”  邹有志点点头,叹息道:“没办法,这是国家的要求,谁也没法违逆的。现在公开练习的各种器械武功,都是经过协会删减的,实战性肯定不强。好在各家门派中还保留着部分实战武功,但也很少出手了。”  董奇山点点头道:“主要是器械交手伤害性太大,一个失误就容易要人命,所以下面的门派都不太敢用。像我家除了矛盾极大时对敌用上武器外,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徒手见高低,这样能保住安全底线。”  “那我的呢?我学的棍法是花架子不?”赵云飞比较关心自己的事。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的不是,你的是古版的,是在马上打仗用的,与现在的运动套路完全不同。不过你实战的机会不多,现在看来也就跟他们差不多,想要真正的实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赵云飞为难的挠挠头道:“我哪里去找实战?出去打架要是用棍子,警察可不会不管。不用棍子的话,他们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曾易点点头道:“就是但凡动了武器,警察那边不好交差啊。我的刀法也是个花架子,从来没砍过人。”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谁让你们没事到街上砍人了?我说的是可以大家互相切磋一下,身上尽量穿个护具什么的。大街上随便砍人还了得?你们真以为是港岛电影啊,黑道杀手满街乱蹿?”  赵云飞瘪瘪嘴道:“穿护具就没法玩了,身上像背了个包袱一样,灵活性大打折扣,棍子都舞不开。”  邹有志着深表认同:“的确是这样。我们这边的器械老师也试过,穿护具的确影响很大。器械不比徒手搏击,对器械的形态干涉很多。用的兵器越长,穿上护具后越麻烦,像匕首之内的短兵器还好些。”  张勇胜也没有试过这种,想了想问道:“如果不用护具,在器械上想办法,定制一些不伤人的器械如何?”  邹有志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但这种武器没有阻吓效果,实战上很多效果打不出来。具体的我们也没有太多经验,我们这边器械都没有开展实战训练,还有就是我们老师的实战经验也不多。”  张勇胜想了想道:“邹师傅,我想等下跟他们演示一下实战,你觉得可以么?我打算点到为止,让他们有个直观的感受。”  邹有志大喜道:“你要是愿意出手指点,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学校就缺这方面的老师,你让他们涨涨见识,以后出去也能少吃亏。你觉得用什么武器好,我马上叫人准备一下。”  很快谢奇英准备的几个动作教授完毕,然后让学员连起来是一遍。学员们一边练习,他一边点评每个学员的情况。在领头的学员带领下,学员们把整个动作串联起来,练习了五遍才停下来休息。  邹有志把谢奇英交到跟前,把张勇胜的想法说了。谢奇英很吃惊,脸上的表情看得出他难以执行。现在武林中真正懂得器械实战的已经不多了,很多门派所谓的器械实战教学都是半吊子。  但就是这种半吊子也是敝帚自珍,对于核心弟子以外的学员根本得不到传授。张勇胜要在这里表演实战器械,这对所有的观看者都是有好处的。对谢奇英而言,也是参考别人提高自己的机会。  得到张勇胜的确定后,谢奇英马上叫了个学员,去器材室领了木刀和木剑各一把。本来邹有志还提出都穿上护具的,但被张勇胜婉言拒绝了。既然是实战演练,穿着护具就太假了,他不屑于此。  木刀和木剑都是学校请人专门定制的,外面包上了锡箔纸,看起来闪闪发光,跟真的武器差不多。因为是木质的,杀伤力极为有限,哪怕是失手也不会要人命。如果用真刀真剑,就算双方同意,警察那边也不好交代。  片刻后学员便拿着刀剑回到了操场上,张勇胜接过了木剑,然后让曾易领了木刀,赵云飞拿了谢奇英手里的长棍。接下来就要进行实战演练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学员们表情都有些古怪。  几乎所有习武的学员都有一个江湖梦,哪怕明知在现代社会不可能的事,但不妨碍他们对行走江湖的向往。听说眼前几位是来自传统武林中的高手,要给大家演示器械实战武功,大家都将信将疑。  梦中向往是一回事,现实中的武林高手又是另一回事。关键是张勇胜等人的年纪都不算大,比他们大最多三四岁而已。这样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大家心里都没底,目光在几人身上游离不定。  谢奇英没有过多的解释,先让学员们围城大圈坐下,大圈中间便是留下来比武。这次比武是张勇胜作为指导老师,曾易和赵云飞都是配对的。曾易在武器上只和曾国权对练过,赵云飞是纯小白,两人经验都严重不足。 (五百六十二)赵云飞的盘龙棍 张勇胜决定趁这个机会指点一下他们,也在邹有志面前露一手。他是以复兴传武为理想了,以后少不了跟江湖人士打交道。邹有志虽然只算半个江湖人,但好歹有个武校,而且交游广阔,可以帮他宣传一番。  一切准备就绪后,张勇胜持剑走到圆圈中间,然后先让赵云飞过来试招。赵云飞的盘龙棍完全没有经历实战,就连和张勇胜对练的机会也不多。此时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场,一贯大大咧咧的他居然有些怯场。  见他持着长棍,畏畏缩缩的站在对面,张勇胜大声激励他道:“老赵,把你的英雄气概拿出来,别像个娘们一样,拿个棍子都不利索。”  赵云飞挠挠头,纠结的道:“我没打过实战,你突然让我打你,我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你让我先找找感觉行不?”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不是说过么,盘龙棍的实战原理跟太祖长拳差不多,长拳你都能打好,盘龙棍照本宣科而已。这样吧,你先把盘龙棍练一遍,就当热身了。等你打顺手了,就知道该怎么动手了。”  赵云飞点点头,严肃的道:“那行,我先打一套盘龙棍,你再给我指点一下,然后咱们再开始实战演练。”  张勇胜退到圆圈边沿,大声道:“那行,你先练吧,大家也顺便看看。这是古版的盘龙棍,与现在运动版差别很大,更贴近实战。它可能没有运动版的那么好看,但打起来可凶得很呢。”  赵云飞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手中长棍一横摆了个起手式,接着便行云流水的演示出来。这套棍法套路他已经练了快一年,熟练度是相当的高了,长棍舞动起来虎虎生风,隐隐能从中听到风声。  古版的盘龙棍很有特点,它没有多少漂亮的,大开大合的招式,并不是抡圆了才释放出去,反而以小幅度的招式居多。不论是拦腰横扫,还是当头直劈的幅度都不大,短促的发劲距离依然又极强的爆发力。  只见那棍梢颤抖之间,已经在空中小幅度的震动,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赵云飞双手的一招一式都在棍法中体现出来,每一个基本动作赶紧利落,全身劲道浑然一体,有着不弱的杀伤力。  很快基础的套路演示完毕,周围的观众都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虽然盘龙棍的招式没有六合棍好看,也没有太多眼花缭乱的东西,但在一进一退之中,招式和力量的融合之中,都显示出赵云飞已经对棍法有了极高的领悟。  赵云飞结束了演示,退到一旁拱手,腼腆的道:“我现在比较熟的就是这部分,更深一点的还在练,打起来断断续续的,就不好意思表演了。你们给点意见吧,看我练的到底对不对。”  见赵云飞这么谦虚,张勇胜笑道:“不错,你小子难得有这么谦虚的时候,以前那股狂劲儿都不见了,真是难得。”  赵云飞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主要是心里没底,练了快一年了,都不敢拿出去打架,就怕当场丢人。”  张勇胜评价道:“练得好不错,把前段时间我说的几个问题都解决了。不过脚下还是得再灵活点,不能站得太死。你手上的棍法和脚下的招式也进一步协调融合,不能打了半天各干各的,这非常重要。”  赵云飞点点头,尬笑道:“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最开始才是各干各的,顾得了手就忘了脚,总觉得脑子不够用。我发现练器械比练拳脚麻烦多了,毕竟拳脚是自己的,比器械容易控制。”  张勇胜点点头,问谢奇英道:“谢老师,您是全国有名的高手,给老赵提点意见吧。这是古版本上的基础套路,也是能实战的。可能打起来没有电视上的棍法潇洒好看,但对敌时更加实用。”  谢奇英想了想,问道:“我刚才仔细盘算了一下,这套棍法在基础结构上有些反常。大多数棍法都是以圆为基础的,招式就是在画圆。从双手的握持点,道棍梢的打击点形成杠杆,通过圆形构成的力臂发力。”  “赵云飞同学的这套棍法更像是枪法,直来直去的招式很多,画圆的招式很少。哪怕是横扫这种常见的画圆的招式,他也只打出了个小角度的扇形,完全是靠着身体转轴的劲道来发力。”  邹有志摸了摸下巴,插话道:“我觉得这种发力好像拳法中的寸劲,却是通过腰部发力传到棍梢反应出来的。只要腰部的爆发力够强,以长棍作为力臂,棍梢的力量会有相当明显的放大效果。”  “啪啪啪!”张勇胜笑着鼓起了掌,赞叹道:“两位师傅不愧是功夫名家,一下子就看出这套棍法的精髓了。这套棍法与现在流传的棍法最大的特点便是这个,发力的来源多出于腰,而不是双臂。”  邹有志摆摆手,客气道:“张兄弟过誉了,棍法我也是外行,只是见得多了,能动动嘴而已。谢老师才是真正的名家,与很多棍法高手就切磋过。他的意见比我的更重要,也更加有用。”  谢奇英拱手客气道:“您二位就别抬举我了,在棍法的实战方面我的经验也很有限,也要向几位兄弟学习呢。”  张勇胜点点头,对赵云飞道:“怎么样,找到感觉没有?找到了就动手吧,你攻我守。随便你怎么打,只要碰到我的身体就算赢。”  赵云飞点了点头,答应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小心了!”说着他右手手腕一转,手中长棍毫无征兆的弹起,棍梢直捅张勇胜的腹部。  “嘿!”张勇胜滑步一侧,避开这一棍,手中木剑搭在了棍梢之上。赵云飞转腰运棍,棍梢贴着木剑横扫,攻向对方持剑的右手。张勇胜身随剑走,立剑一封,在长棍拦在了战圈之外。  两人迅速交换几招,赵云飞攻得连绵不绝,张勇胜也守得密不透风。长棍的力量虽大,却无法突破长剑的防守圈子。赵云飞围着张勇胜游走,手中长棍变化多端,棍梢的影子将对手的身体完全笼罩在内。 (五百六十三)棍法的实战演练 张勇胜以守待攻,并没有主动出击。每当赵云飞攻得太急了,他只需手腕轻轻一振,就能把长棍荡开,露出其身体的破绽。赵云飞也契而不舍,身体旋转走位,化解掉对方的反震之力,然后又卷土重来。  一根长棍犹如一条蟒蛇,在赵云飞手中上下翻飞,不断的缠绕在张勇胜周围。不论是突然探头突袭上路,还是蛇尾一摆扫向下路,招式都迅捷凌厉而富有变化。这种打法犹如暴风骤雨一般,令人防不胜防。  张勇胜对付这种棍法却很有经验,踩着奇妙的步伐,手中长剑指东打西。他的每一招都刺在赵云飞持棍的双手之间,或是腰腹的关键位置,逼得对方难以展开手脚。即便是用内力将长棍荡开,也是棍梢以下最巧妙的位置。  可以说张勇胜招招都是料敌先机,抢攻对方招式的要点,让对方无法发挥棍法的威力。两人的武功相差太多,赵云飞面对长剑避无可避,打得有些憋屈。但他依然锲而不舍,各种招式变幻不断。  张勇胜打得很悠闲,甚至可以说是闲庭信步。他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着漂亮的弧线,将漫天的棍影都守在了身体四周。他不需要太大的移动和闪避,就能在战局中立于不败之地。  忽然张勇胜急退两步,与赵云飞的棍影拉开了距离。赵云飞攻得很急,顺势中路突进,点向对方上中下三路。张勇胜步法一变,改退为进,竟然抢入赵云飞的棍影之中,长剑搭在长棍上顺势削下。  赵云飞脸色大变,慌忙加速后退,舞起棍花企图将对手的长剑荡开。张勇胜却不让他如意,长剑像粘在棍子上面一样,使其无法摆脱。他身法如影随形,借势贴近赵云飞的身体,长剑划向持剑的手腕。  “扑通。”赵云飞闪躲不及,双手只能弃棍后退。张勇胜停下脚步不再追击,右手长剑负后,脚下一勾,长棍便落入他左手之中。张勇胜抬起头,笑眯眯的看向赵云飞,眼神中充满的得意。  赵云飞看了看空空的双手,苦着脸道:“你这是占我便宜啊,招招都奔着我的关键而来,一点都不给我机会啊。而且你早就知道这些招式的变化,相当于考试作弊,这也太不公平了。”  张勇胜笑嘻嘻的道:“是你自己招式太死板,来来去去就那么两下。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出你的问题了。实战就是这样,抓住一个痛点就穷追猛打,趁你病要你命,你自己顾前不顾后的。”  赵云飞不服气的道:“你说我攻你守的,你现在又耍赖。”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说的你就信啊,难道江湖上遇到对手,你也这么天真?比武的时候心里要有数,心态一定要稳,别被对方几句话就忽悠了。尤其是你武功的关键要点,双手、腰腹等部位,一定要护牢了。”  见赵云飞还有些不服气,邹有志劝说道:“赵兄弟,你是刚接触实战,有这些疏漏很正常。其实你的棍法已经很不错了,实战效果相当的好。如果不是张兄弟这种熟悉其中奥妙的,很难面对面的把你缴械。”  赵云飞沉默了一下,问道:“邹师傅,他老是追着我打,逼得我每招都用不全,你有什么办法么?只要能摆脱他,我还能过几招。”  邹有志没有回答,转头看向谢奇英。谢奇英点点头道:“办法有很多,最好的就是加快步伐,用棍子作为屏障。长棍比长剑长很多,一寸长一寸强。你不要跟他比速度和灵巧,而要利用距离和范围的优势。”  赵云飞若有所思,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将对手限制在圈外,不让他进来,利用距离压制他?可老张的剑比我短,步法更加灵活,比步法很吃亏的。大开大合的打法不适合我,而且破绽更大。”  谢奇英点点头,笑道:“要不我俩试试?你看我怎么打的,参考一下。”  赵云飞欣喜,拱手道:“那太好了,你可赐教,我就多多学习了。”  张勇胜把长棍扔还给赵云飞,然后退到了一旁。谢奇英也找学生要了一根棍子,走到操场中间摆开了架势。两人要切磋交流,围观的人顿时兴奋了。学生们都窃窃私语,猜测最后谁会赢。  还是赵云飞抢先动手,他手腕一抬,棍梢直刺谢奇英胸口。谢奇英后退一步,长棍下压,将赵云飞的棍在格挡在外。赵云飞连续突刺攻击,棍影笼罩了对手的上半身,招式非常的绵密。  谢奇英没有针锋相对,而是斜跨一步,长棍扫地,点在了赵云飞移动路线上。这一招点的恰到好处,赵云飞再前突一步就正好撞在棍子上。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该突刺为横扫,攻击谢奇英的腰腹。  两人你来我往,赵云飞攻势不停,谢奇英守中待攻。两条长棍在空中翻飞,不时撞到一起,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赵云飞的招式以点带面,棍法以直进直出为主。谢奇英则护成了一个战圈,长棍不停在空中画圈。  每次赵云飞意图突破对手的战圈,都被棍子拦了下来。要么是下三路被攻击,要么是中轴线受到限制,让他拼尽全力也难以前进。赵云飞围着谢奇英各种转圈,却始终找不到防御圈的突破口。  谢奇英把棍法中的封、合、撩等技法用得很好,每次都能及时化解赵云飞的攻势。六合棍中也有棍枪合一的招式,反击时迅捷凶猛。每当赵云飞即将突破防御圈时,都被一棍子逼了出去,有些无可奈何。  相比于盘龙棍,谢奇英的六合棍更加好看。这套棍法有着更多的花哨的动作,舞动时的棍花更加吸引人的眼球。双方打得异常激烈,周围的学员们手掌都拍红了,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  他们没有学过实战的棍法,平时都是表演套路的练习。实战对于每个武术学员来说都是迈不开的一道坎,也是最为向往的地方。他们见到自己的老师如此厉害,那心中的得意劲儿溢于言表。 (五百六十四)曾易上场练练刀 赵云飞闯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蛮牛劲发了,把心一横,干脆抱着棍子就往里滚。这是一路类似于地趟棍的招式,抢进去后专攻下三路。遇到步法不够灵活的,面对这招难以闪躲,腿脚上肯定要吃亏的。  可惜谢奇英不是这种人,他的步法非常灵活,深得手与足合的精髓。他快速后退,棍梢连点,刺在赵云飞翻滚的前面。赵云飞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招,再闪躲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就要撞上。  他急中生智,把心一横,连人带棍直接扑了上去,想要把谢奇英的棍子夺下来。谢奇英可不给他这个机会,手臂一收,长棍如灵蛇一般缩了回来。他顿时扑空,若非双手及时撑地,就扑了个狗啃泥。  赵云飞刚准备起身,谢奇英的棍子已经到了他的身下。他刚要翻滚闪躲,但已经来不及了。谢奇英的反应很快,棍子迅速上挑,居然把一百多斤的赵云飞掀翻在地,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张勇胜鼓掌赞叹:“谢老师不愧是棍法名家,这招拨草寻蛇用得恰到好处,正好让这家伙吃吃苦头。”  谢奇英收回长棍,拱手客气道:“张兄弟过誉了,大家互相切磋而已,我能胜个一招半式,也是赵兄弟相让了。”  赵云飞尴尬的站起来,脸色有些发红。他正式学武一年多了,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呢。以前输给张勇胜,他是心悦诚服的,毕竟实力差距太大。可面对谢奇英被掀了个四脚朝天,脸上的确有些挂不住。  邹有志笑着走上前来道:“我以前知道谢老师的棍法是一绝,今天才真正看到了实战的样子。这六合棍不但套路好看,实战也这么厉害,真是佩服。如果以后器械有实战比赛,我一定推荐你去参加。”  谢奇英谦虚的摆摆手道:“校长,您就别夸我了。我这都是自己摸索的,与高手相比不值一提。这套六合棍也不是实战棍法,好些招数是我自己瞎琢磨练的。有练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张兄弟指点。”  张勇胜摇摇头道:“谢老师太客气了,指点不敢当,只是提两个建议。你以后有空试试看,说不定能受到奇效。”  谢奇英脸色一正,严肃道:“张兄弟请讲,谢某洗耳恭听。”  张勇胜斟酌了一下道:“第一点,把出棍连招的动作重新排列,缩短变招的动作幅度,增加攻防的突然性和灵活性。第二点,六合棍中棍法招式的长短变化很有意思,如果能做到随心所欲,必然非同凡响。”  谢奇英楞了一下,大喜道:“张兄弟果然不愧是名家,一句话就指出了这套棍法的问题。原来设计棍法的人太注重套路的表演效果,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有削减了实战性,关键正是在于这两方面。”  “这些年我一直在这些地方摸索,虽然有些头绪,但并不明显。听你这么简练的一说,我似乎有新的方向了,真是太感谢了。等到我的棍法大成之日,我一定摆酒请客,谢谢张兄弟的指点。”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谢老师不用客气,大家互相切磋,互相学习嘛。你今天给赵云飞上了一课,对他也是很好的促进。”  棍术演练完毕,赵云飞退到一边休息,抓紧时间和谢奇英多聊几句。张勇胜又回到了场地中间,把曾易叫了过来。曾易提着单刀,他知道张勇胜要和他切磋刀法。两人之前切磋过几次,算是比较熟悉的了。  曾易练八卦掌,刀法也是出自八卦门,是典型的偏锋刀法。这种刀法与现在流行的大开大合的路子不同,招式阴险而灵动变化,出刀速度快,角度刁钻,专攻人侧背要害,让人防不胜防。  八卦刀的实战技术很强,善于利用对手招式的空隙展开反击,常常有绝处逢生的妙招。曾国权精研这路刀法几十年,曾易也继承了他的优点,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张勇胜曾多次夸赞。  两人在场中摆开架势,依然是曾易攻而张勇胜守。曾易从来不跟张勇胜客气,他知道师叔武功深不可测,用尽全力未必能占到一招一式的便宜,要是稍微大意,落败几乎是眨眼间的事。  曾易缓缓舞动着刀,围着张勇胜快步疾走。这是八卦刀的特点,以步法带动刀势,实战中不轻易出刀,一旦出刀必然是暴风骤雨。而步法的行走,既有寻找战机的意图,也有试探对方的想法。  张勇胜站在场中单手持剑,左手背负身后,双脚不八不丁,摆出岳峙渊渟的造型,并不跟着曾易移动。即便是曾易移动到他的身后,他也没有反应,脸上保持着神秘的微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曾易围着张勇胜走了三圈,依然没找到下手的角度。每次他刚刚要动手,却发现张勇胜手中的长剑转了一个角度。这个角度非常微小,注意力不集中的人几乎看不明白,可曾易却感到无处下手。  如果强行冲上去,就是把自己往张勇胜的剑锋上送。虽然长剑是木质的,但这样冲上去找死,也不是理智的人的选择。曾易只能下压攻击的欲望,继续在张勇胜周围绕圈,寻找其它的战机。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两分钟,看得周围的人莫名其妙。邹有志和谢奇英都皱起了眉头,赵云飞有些干着急,却又插不上手。武校的学员们根本看不明白,东张西望的,有些人还低声议论起来。  又过了一分钟,曾易停了下来,郁闷的道:“师叔,不兴你这样的,你这样我咋出手嘛。每次一次你都被你抢了先手,让我直接往你的剑锋上撞么?你这样也太欺负人了,我认输还不行么?”  张勇胜微笑着道:“我抢占了先手没错,可这并不能决定胜负。难道没有先手,你就不会砍人了?”  曾易皱了皱眉头道:“没了先手很吃亏的,强行冲上去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咱们是切磋武功,又不是拼命,没必要这样吧?” (五百六十五)惊险的刀剑切磋 张勇胜摇摇头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很多时候是很有用的。狭路相逢的时候你未必占据先手,难道将生命拱手让人?就算对手占据先手,也未必能利用好这个先手,后手的人也未必一定会输。”  曾易若有所思,不解道:“我的刀法不是强攻硬打的武功,不适合这种打法。我爷爷说过,如果被人逼到这种境地,十有八九就输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的刀法在强攻方面的确有些欠缺,但也不是完全不能,主要还是看你怎么用。如果你只能用走偏锋的路子,刀法上很难再有进步,在实战上你必须学会如何正面解决问题。”  “好吧,我试试看。”曾易重重的点点头,持刀摆了个起手势。  然后他继续在张勇胜周围绕起了圈,大部分人继续懵逼中。这次曾易的步法更快了,如果说上次是疾走,这次几乎就是小跑。张勇胜依然站立不动,但手中长剑却如同手表指针,剑锋始终指着曾易的四周。  曾易越跑越快,武功切磋都快变成跑圈比赛了。就在曾易速度达到顶峰时,他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强大的离心力带着他身体极速旋转起来。曾易双脚蹬地,借势腾空而起,挥刀横斩张勇胜后脑勺。  “卧槽,第一刀就要开大啊!”赵云飞惊呼。  张勇胜身体顺势转了九十度,手中的长剑仿佛张了眼睛,直接刺向曾易拿刀的手腕。两人的动作都极快,眨眼间就短兵相接。“啪!”的一声轻响,曾易顺势落地翻滚,抢向张勇胜的另一侧。  两人交手的速度很快,大多数人都没看清是谁被击中了。金凯是练暗器的,目力非常好,清楚的看到张勇胜刺中了曾易的刀柄。也可以说是曾易用刀柄,将张勇胜刺向自己手腕的剑锋给拦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用刀,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在他印象中,刀法都是大砍大杀的,如此灵巧的用法非常罕见。最新奇的,曾易接着这次交击抢到了张勇胜战圈之内,抹平了对方的先手。  “厉害!他居然能反客为主!”金凯喃喃自语道。  接下来曾易真的反客为主,八卦刀的地趟式连绵不绝的用了出来,专攻张勇胜下三路。他贴身而上,不给对方拉开距离的机会,每一招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手,真的是阴险毒辣。  这种打法太诡异了,让周围的观众感到背心一股凉气。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招式,躲不了几招,双腿就被人砍了。尤其是其中有几刀是撩裆的招式,中刀就是一击必杀,真的凶险无比。  不过曾易的对手是张勇胜,一个两世为人的老怪物。他什么样的刀法没见过?别说是八卦刀中的地趟式,就是专职的地趟刀,也拿他没有办法。他双脚蹬地急速后退,手中长剑卷出剑花,拦在曾易面前。  两人以快打快,兵刃交击非常激烈,反射出来的阳光给人眼花缭乱的感觉。有些学员居然看得眼晕,不时把脑袋转开休息。场地中央打得热火朝天,周围观众却感到无比压抑,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们激战了五分钟,突然曾易大喝一声,从地上一蹦三尺高。他手中单刀自下而上撩起,这叫“举火烧天”,是由下而上迎击对手的招式。但曾易改成了从下蹲开始发招,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弦月的弧线。  弦月的刀锋正对张勇胜身体正面的中轴线,如果被真刀撩中的话,那是要开膛破肚的。这招来的非常突兀,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不少人都压制不住心中的紧张,发出惊呼的声音。  张勇胜身体倾斜后仰,犹如不倒翁一般,恰到好处的让开了这一刀的攻击范围。当曾易在半空收刀时,张勇胜的身体又弹了回来,手中长剑刺向对方的下盘。曾易凌空无法移动,已经避无可避了。  曾易也好生了得,身体在空中旋转,手中单刀飞出,插向张勇胜的面门。他借着这一刀的反震之力,身体向后摔出,借着快速后滚翻,拉开与张勇胜的距离。张勇胜则长剑一挥,将飞射来的单刀拨开,然后收剑而立。  对于胜负曾易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不如张勇胜。这次切磋演示虽然用的是木刀木剑,但过程还是很惊险的。张勇胜逼得他强行硬刚,用拼命的打法突破防守圈,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两人刀光剑影的打了一阵,好几次都险象环生。如果是真的刀剑,曾易身上少不得留下几个口子。但这是一场教学赛,张勇胜就点到即止,没有使用太新奇的招式,主要是指点曾易的刀法。  曾易的表现也让张勇胜非常欣慰,看得出来他是能够突破强攻的心理障碍,有着一定的临机应变的能力。这种能力在实战中相当的可贵,毕竟对手不会按着你的套路来,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能成为高手。  “啪啪啪!”周围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学员们脸上满是兴奋和激动。能看到如此精彩的器械实战对练,对于他们是极为难得的机会。平时他们虽然也有对练,但以套招居多,实战是没有过的。  实际上这种级别的武校一般也不教授实战技巧,尤其是器械方面的。邹有志也打算培养几个实战的人才,但都是徒手搏击的。这样的人才是用来赚钱的,投入也不小,要求非常苛刻,所以不可能大规模培养。  “厉害!”邹有志赞叹道:“曾兄弟这刀法简直是行云流水,一招接一招的连绵不绝,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张兄弟也是了得,不但守得滴水不够,而且还能抽空反击,剑法水平也是我平生仅见。”  张勇胜摆摆手,谦虚道:“邹师傅客气了,我们就是切磋一下,给大家展示实战中器械的用法。现在虽然不是冷兵器时代了,但器械在实战中用处也不少的,练好了器械一样能在关键时刻顶上用场。” (五百六十六)遇到了一个熟人 谢奇英点点头,赞同道:“张兄弟说得没错,器械搏击虽然不被允许,但在实战中的效果向来比徒手的要好。真正到了危及自己生命的时候,手里有东西和没东西的效果完全是不一样的。”  众人一阵商业互吹后,这场关于棍法的课程继续。谢奇英继续指导班上的学员练习六合棍,邹有志则带着张勇胜等人在学校里参观巡视。除了在户外操场练习的课程外,他们还观看了室内徒手搏击的训练课。  顺江武校徒手搏击的课程是新开的,主要是迎合武协方面即将组织的青年联赛和职业联赛。邹有志亲自选拔了二十几个基础条件好的年轻人,请教练传授其实战技术,准备在下半年的比赛中逐步登台。  这种培养方式有点半路出家的感觉,但也不能完全算半路出家。因为之前有过多年的套路训练,在身体素质和武打技术方面都有一定的底子。这样的学员只要几个月的培训,就能初步掌握擂台实战的技巧。  省内许多武校都是这样培养拳手的,包括韩永利所在的鹰爪门的武校。这样培养出来的拳手虽然能够快速上场比赛,但实战水平不高。正式的运动项目中又是带着护具的,激烈程度受到极大的削弱。  这方面也是国内民众比较诟病的地方,很多地方的民间比赛之所以发展不起来,也是有着这方面的原因。这次武协在省内搞职业联赛,有一种想法就是仿照国外的比赛,打破这种常规的操作模式。  张勇胜等人没有上场去参与训练,而是和邹有志、韩永利在这方面进行一些交流。云山二中也会派人参加青年联赛,到时候也许有可能会碰上。武校的学员年纪普遍偏大,基础也更好,是不好对付的对手。  站在旁边看着室内的训练,张勇胜发现了一个熟人,来自江源育才中学的吴文禄。他也在众多实战搏击的人员之中,跟着大家一起做教练指定的练习。他没有看到张勇胜等人,但却被张勇胜看见了。  张勇胜指了指吴文禄,问道:“那是育才中学武术队的吧,怎么也到你们这里来了?人家可是明星学校的明星队员呢。”  邹有志点点头,笑道:“是的,但他在我们这里时间也不短了。他每周除了参加学校的训练课,周末也来我们这里训练。他的文化课成绩一般,打算走职业体育的道路,所以进入了我们职业拳手的选拔课中。”  “你觉得他怎么样?他们是学院派教出来的,平时比赛都是穿护具的,脱下护具后实力可是要大打折扣的。”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邹有志对此表示认可:“的确是这样,但我们这里的学员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人从一开始就不带护具的。不带护具危险性太大,出了事我们也付不起责任。即便如此,我们在保险上也投入了不少呢。”  “这小子在我们这里也算是不错的,在同一批学员中基础最好,也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但因为脱下护具不久,很多地方还在适应之中,真正要上擂台,恐怕还得有好几个月的转型期才行,我们对他有很高的期望。”  韩永利笑道:“老邹你不厚道啊,青年联赛的比赛章程还没发布,你这就开始抢人了。选拔赛最快也要在十月份之后才开始,这才八月初呢。不行,我回去也要抓紧,再晚就只剩歪瓜裂枣了。”  邹有志客气的道:“我们也是没办法,比不得你们鹰爪门。你们学校多,人才济济的,挑好苗子容易得很。我们生源少,只能到处挖人。育才中学又是运动名校,挖人的可不少,我们可不敢落后。”  赵云飞小声嘀咕道:“这小子可不行,上次都被我打哭了,心里状态太差。他也就是个普通学生,脱了护具胆子可能更小。”  张勇胜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人家,这里都是对标专业的擂台赛训练,强度比学校的运动模式大多了。你要是小看了人家,下次遇到的时候人家脱胎换骨,到时候被打哭的指不定是谁呢。”  赵云飞自信满满的道:“我还不信他能比擂台赛上的人还强?就他那两下子,我上次都还没怎么发挥,他自己就失控了。他的心理问题不解决,身体再强也都有限,你们最好找个心理医生给他辅导一下。”  韩永利对此很有感触:“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们也经常遇到,很多拳手身体素质和基础条件都不错,就是心理上问题多,抗打击能力太差。很多时候一落下风心态就不稳了,容易被人一波流打死。”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种情况找心理医生没用,多半是先天的问题。在温室里长大花朵,怎么经得起风雨的摧残?我觉得多出去挨挨打就好了,挨揍多了,抗打击能力就强了,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赵云飞指着张勇胜笑道:“你们别说,还真是。他小时候经常被人揍,要不是我帮忙,他现在估计已经挂了,哈哈。”  张勇胜点点头,叹息道:“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人是例外。你爸要不是从小就揍你,你也不会这么皮实,变成个傻大胆。”  众人参观了实战搏击拳手的室内训练,训练过程中吴文禄也发现了张勇胜等人,感到非常的惊讶。他没有过来打招呼,眼神躲躲闪闪,似乎很不好意思。赵云飞想上去打个招呼,却被金凯拦住了。  “干嘛?好不容易遇到个熟人,上去聊聊呗?”赵云飞不解道。  金凯瞪了他一眼道:“你傻啊,人家根本不好意思见我们,你还上赶子往上凑。你这样上去能说点啥?多尴尬啊?”  赵云飞挠挠头道:“没啥尴尬吧,就是一场友谊赛而已,又说明不了什么。其实他的腿法挺好的,实战经验也丰富,至少比李明宇强。我觉得只要过了心理关,你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六十七)下一个是董奇山 金凯冷哼道:“就凭他?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这人从小的确没吃过什么苦,但有一副硬骨头,可不会像他那么软蛋。打到一半心态崩溃的事,我可干不出来。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我师傅和师兄的脸都丢光了。”  对于金凯的高傲和自尊,赵云飞等人都是很熟悉的。当初连普通的打架都不会,就敢跟张勇胜对着干。他那倔脾气,让张勇胜都很头疼。现在成了陈大丘的外门弟子,带着名家的光环,自尊心变得更强了。  “牛逼!不愧是名家的弟子,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赵云飞果断的比了个大拇指,脸上的表情却满是不信。  众人在顺江武校参观了一整天,和各个教室的老师、教练都进行了交流,对现代武校的教育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这种武校都是私立的,作为运动技能教育的补充,虽然距离实战远了点,但也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不论是张勇胜复兴传武的理想,还是赵云飞开宗立派的任务,都绕不开武校这个环节。这次访问交流虽然短暂,却也让他们大开了眼界,对于现代武林中最基础的一群人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  其它传统门派中的培训机制与武校也大同小异,都是以运动为主,只对少部分弟子进行实战传授的模式。这种模式符合现代社会的运行规律,但却也让传统武术日渐式微,对长远发展弊端极多。  顺江武校的拜访交流结束后,众人又回到了日常的训练节奏。平日里大家按照训练计划上的项目进行加强,周末则陪着女朋友出去闲逛散心。下一场擂台赛赛上场的是董奇山,他正抓紧时间准备着。  总的来看,董奇山的实战经验是不缺乏的,他经常与自家武馆的学员们切磋,积累了不少的经验。但是他的经验与曾易、赵云飞不同,更多的是武术方面的搏击,而不是街头打架这种场合。  武馆内平时的切磋一般都是点到即止的,不会像擂台赛那么激烈,所以对抗压程度的要求并不高。这方面董奇山是有欠缺的,所以他主动拉着周家达较量,增加自己的抗压能力,让自己的实战水平有所提高。  周家达很乐意给大家做陪练,一方面是可以熟悉传统武术中更加多变的打法,另一方面也可以拉近也传统武林的距离。他和李晓丽是要在内地扎根的,都很希望将自身融入到传统武林之中。  对于眼前的这些年轻人,周家达是非常欣赏的。他是从黑市拳的底层一步步走出来的,靠的是超级天赋和自身的努力。他当年的条件可没有这么好,不但没有老师,连场地器械都欠缺,全靠自己摸索。  回过头来看看,他还是挺羡慕眼前这些年轻人的。他们有自己的师承,能学到长辈积累了几代人的技能,少走很多的弯路。尤其是张勇胜、曾易、金凯等名家弟子,这种机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通过与他们交流,周家达也了解了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武林典故。这些典故中不但有人情世故,还有着传说中的秘技。虽然大多数秘技都失传了,但周家达依然很向往着古代武林高手辈出的盛况。  面对周家达这样的一流高手,董奇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甚至比面对张勇胜还难受。张勇胜已经返璞归真,不动手时和普通人无异。但周家达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种气势赵云飞、曾易身上也有,但远远不如周家达强力。周家达似乎是一头择人而食的猛兽,即便他在休息时,也带着一股强大的威慑力。而他一旦动起手来,却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自从拜访过曾国权后,周家达学会了一些发力的技巧,这几个月都在想办法融入自己的唐手体系中。这些发劲的技巧非常隐蔽,却更加有利于先天真气的爆发,能在实战中伤人于无形,威胁非常的大。  下一场菜鸟战是董奇山上场,对应的第三场比赛却是周家达的。周家达的比赛很少,但每一场都是轰动整个圈子的。他的对手是擂台赛中的一流强者,至少是毕罗猜这个水平的。  两人的切磋虽然是点到即止,却也在之后的复盘过程中各有收获。董奇山是在锻炼自己面对强者的适应性,让自己的能力可以百分百的发挥出来。而周家达则是在为周末的比赛热身,让身体变得兴奋起来。  “力哥,你每次面对的都是一流的高手,比赛之前会感到紧张不?”董奇山好奇的问道。  周家达喝了一口水,摇头笑道:“最开始会紧张,现在早就已经习惯了。面对的高手多了,身体自然而然的就形成抗性,没有那么排斥了。你们刚刚开始接触到这一行,上台后感到心里有些发怵,也是正常的反应。”  董奇山点点头,叹息道:“我其实从小就看我爸他们切磋,也跟武馆的弟子打过不少,但看到你们感觉完全不一样。你比他们的气势强多了,站在那里就让人莫名的手脚发紧,出手都感到机械了。”  他说得问题每个拳手都遇到过,只是程度不同罢了。有的拳手比较严重的,实战中过度紧张,十成战力发挥不出一半,糊里糊涂就输了。比赛结束后回过头再来一想,他才觉得当时自己脑袋短路了,出的大多是昏招。  周家达点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回避强者的本能,强者的威胁越大,你的身体感到越紧张。这方面心理原因超过了实际战力,所以把握好心态最重要。上台后做个深呼吸,脑袋完全清空,感觉就好多了。”  说着周家达传授了董奇山一些实战的经验,主要是在调整身体和心理状态上的。这些经验都是周家达十几年来的积累,对职业拳手而言是一笔难得的财富。周家达都毫不吝啬的告诉董奇山,这让他非常感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六十八)江南名家醉罗汉 时间转眼间到了周六,众人再次乘车赶往回龙工业区的擂台赛比赛现场。今天大家比较关注的也是两场比赛,第一场是董奇山的菜鸟战,第二场则是周家达的守擂战,都是不容有失的。  董奇山的出道第一场,其重要性自不待言。周家达已经近两个月没上场了,这次出场的消息一传出,顿时引起了圈子里的轰动。晚上的观赛门票直接卖爆,提前一天就售罄了,甚至有黄牛在加价炒作门票。  张勇胜对于这两场比赛都比较淡定,没什么可担心的。董奇山的对手并不强,从赛前拿到的资料看,对方是来自传统武术门派的弟子,主要练习的是三皇炮捶,是来自道家的拳法,沉稳刚劲且气势威猛。  这套拳法的历史非常悠久,又有内家功法配合,实战方面有着独到的特点。但董奇山的对手年龄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内功根基有限,实力不会太强。董奇山的猴拳已经颇得拳意的精髓,可以与对方一战。  对于周家达的比赛,张勇胜更不会担心。虽然这次挑战周家达的人来头不小,但张勇胜对周家达还是很有信心的。自从周家达开始修炼内功心法,尝试着将先天真气和内功融合后,实战能力大幅度提高。  很多道家功法的发劲方式都被他融合到了唐手拳之中,这让他的实战技法变化极大,已经不是一年前与张勇胜交手的状态。现在的周家达,即便是元慧和尚来,也得费一番手脚才能拿下。  周家达的对手在东南沿海名气不小,外号醉罗汉,打的是醉酒罗汉拳,是南派佛门的典型武功。它模拟人喝醉酒后疯癫的状态,将拳法的攻防技法融入其中,要求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实战中极具迷惑性。  这种拳法在各种套路表演中很多,但实战却是极为少见的。即便是在以传统武术为主的江湖武林之中,也极少有人能用这种拳法实战。主要原因是练习者在模仿醉态时难以保持自己的清醒,容易把自己带到沟里去。  这次为了挑战力王在擂台赛的统治地位,对方千里迢迢从东南沿海请来了这位醉罗汉,颇有些踢场子的味道。因为是地域名家,人家的金主又出了高额的担保金,所以王新康等人免去了资格赛,让他直接挑战力王。  对于周家达的实战能力,王新康等人是很有信心的。在此之前前来挑战的地方名家不少,真正在擂台上打败周家达的也只有张勇胜一人。即便是元慧和尚,也是私下里拦路切磋,没有在擂台上公开对决。  这一年来周家达参与的比赛并不多,平均一个半月才一场,但都以获胜而结束。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名家武功都不低,实战经验也很丰富。可是在面对周家达的强势铁拳的时候,往往无法正面招架,最终稀罕落败。  张勇胜等人对这场比赛是很感兴趣的,这种传统名家和现代搏击高手的战斗很有借鉴意义,对大家实战经验的积累也很有帮助。而且这种对局向来是很有话题性的,所以比赛一公布就吸引了大量的观众。  以周家达在江源拳赛圈子的声望很号召力,他的拳迷自然是清一色的买下高额赌注支持。而来自其他地方的观众和拳手,则对远道而来的醉罗汉更具期望,希望他能打破力王对擂台赛霸主的统治地位。  大家抵达擂台赛会场的时候场内已经是座无虚席了,人数比前两周多了一倍还不止,会场外还有不少打着高价收购门票的。周家达在擂台赛的号召力可想而知,众人都感到羡慕不已。  进场之后大家分流,张勇胜一队人去了董奇山的休息室,而周家达和李晓丽则去了力王专用休息室。这是王新康给周家达的特殊待遇,专门留了个房间给他,以表示他在这个擂台赛上的地位。  据说不少拳手正想挑战周家达,就是想要这个休息室。可惜一年以来也没人胜出,周家达稳坐擂台赛霸主的地位。最近因为在选拔挑战红魔的选手,挑战周家达的人又多了起来,包括毕罗猜这样的高手。  刚在休息室坐在,刘洋和王馨便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后面还能跟着几个工作人员。董奇山按照规矩进行了赛前的例行检查,然后签了一系列的文件。今天的比赛他是红方,出场的穿着都是以红色为主。  趁着董奇山走流程的当口,张勇胜好奇的问道:“那个醉罗汉是什么来头啊?听说名气挺大的,有个江南十八罗汉的诨号?”  刘洋摇摇头道:“不太清楚,人家直接联系的黑虎帮,我拿到的信息跟你们看到的宣传资料也差不多。不过这家伙身体挺壮的,近两米的身高,肚子像怀孕大半年,整个就是一胖罗汉,估计力气不小。”  赵云飞有些纳闷,嘀咕道:“这到底是醉罗汉,还是醉金刚啊?这么大的个子打醉拳,还真是挺稀罕的。”  金凯皱了皱眉头道:“这么说的话力哥在体格上挺吃亏的,个头也不如人家。看来对方是真的来踢场子的,针对性很强啊。”  王馨摇摇头道:“只是体格大没用,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还不是一样被力王三拳两脚就打翻了。不过这次这个在江南名气不小,据说在南派佛门也是有一些地位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虚有其表。”  “南派佛门?一帮自以为是的家伙而已。”金凯不屑的道:“佛门武功我们北派才是正宗,南派都是北派分支传下来的,算不得啥上乘武学。”  赵云飞不服气道:“那你还练咏春拳?你咋不练金刚掌呢?”  金凯冷哼道:“我练咏春是为了打基础,又不是一辈子练这个。南派北派的基础拳法都差不多,练谁都一样。只有进入高深的境界,两派才会分流。他们被我师傅压了几十年,可见武功也就那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六十九)威风的三皇炮捶 董奇山刚好路过,笑着插口道:“下一代北派的代表是元慧大师,我估计还得继续被压制下去。至少在徒手武功这块,南派是没法跟北派比的。器械方面能不能比,这就只有你们内部人士才知道了。”  赵云飞知道说不过这两人,催促董奇山道:“猴子,你赶紧热身洗澡换衣服,距离上台的时间不多了,别瞎转悠耽误功夫。”  董奇山耸耸肩道:“急啥,在家里我就热身好了,等下随便动动就行。对方也不是很强,三皇炮捶嘛,又不是没见过。”  赵云飞正色道:“你可不要大意啊,人家敢上台,肯定有两把刷子的。老张叮嘱的话,狮子搏兔也要用尽全力,小心阴沟里翻船。”  董奇山自信的拍拍胸部,保证道:“放心吧,张老师的话我记着呢。我这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你就瞧好吧。”  虽然嘴上这样说,董奇山还是迅速去沐浴更衣,然后开始了比赛前的热身。休息室里简单的健身器械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一组基础的锻炼就能将他的身体机能调整起来,逐渐进入战斗状态。  很快唐嘉伟也到了,热情的跟大家打招呼,还逐个拥抱。他今天穿得特别的正式,一身西装革履的,让人很意外。在张勇胜看来唐嘉伟是比较随意的人,除了正式场合,很少穿成这样。  “这大热天的,怎么裹成这个鬼样子,你不怕生痱子么?”张勇胜取笑道。  唐嘉伟耸耸肩道:“这不是有空调么?怕啥?我也不想穿成这样,没办法啊,刚刚见了一个重要客户,这都没来得及换。”  “什么重要客户这么牛逼,只得你唐董亲自出马?”张勇胜更加的好奇了。以唐嘉伟的身份地位,普通的客户根本不必如此正式。  唐嘉伟指了指隔壁道:“李晓丽介绍的港岛来的投资商,也是做房地产的,主要在省城投资。咱们不是要往工程方面发展么?萍姐让我去探探路。要是咱们的工程机械能打入省城市场,那可就牛逼了。”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这可不容易吧,省城和江源向来水火不容的。咱们的工程机械打进去,人家肯定不乐意。”  唐嘉伟笑道:“所以直接走开发商的路子啊,他们直接提供工程机械,把那些国内大厂顶在外面,施工方也不好说什么了。那家伙也挺有意思的,在外面看比赛呢,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也学人做生意。”  “哦?这么年轻?那可真是意外,等下你得给我介绍介绍?”张勇胜笑道:“其实你也不大嘛,还没满三十呢。”  唐嘉伟瘪瘪嘴道:“我虽然不到三十岁,但我经历丰富啊,什么烂摊子都干过。他就是个小屁孩,拿着家里的钱出来闯荡的。要不是李晓丽出面担保,我还不敢跟他接触呢,要是被坑了咋办?”  张勇胜更感兴趣了,追问道:“这人什么来头,李晓丽都出面担保?富家公子不在港岛好好呆着,千里迢迢的到咱们西南省干嘛?他真是来做生意的,有没有一点别的什么意图?”  唐嘉伟摇摇头道:“不太清楚,我们就聊了聊生意上的事,其他的我又不关注。你想要知道就去问李晓丽啊,你们不是很熟么?”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董奇山这边已经准备就绪了。刘洋带着董奇山先走选手通道出去,顺便教他熟悉流程,叮嘱沿途的工作人员照顾一番。张勇胜等人也回到擂台赛前台,到了红方休息观赛区等待。  抬头看着擂台的另外一面,蓝方的随队工作人员已经到位了,他们的教练、队医等人也坐在了蓝方休息观赛区。张勇胜看着他们的穿着打扮,感到有些意外,他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到传统打扮的武师。  张勇胜在擂台赛这里进进出出不少次了,看过的比赛也不少,从来没见穿着传统武师打扮的团队。以前的团队都是穿着不同样式的现代运动服,老式的十几年前的,也有最新式的流行款式。  而传统的武师穿的都是对襟短褂,与这种现代场合有些格格不入。他们这种的打扮出现在传统武术的套路比赛中较多,而擂台格斗比赛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张勇胜眼中满是疑惑,看向了旁边的唐嘉伟。  唐嘉伟耸耸肩道:“我们这里要求没那么严,只要不带武器上去,穿什么随便。传统武术参加擂台赛本就不多,很多都是私下参赛的,所以不会穿成这样。这次的蓝方貌似得到了门派的允许,所以才这么正式。”  赵云飞张望了一下,笑道:“你们看,他们的座位后面还打了个黄色的旗帜,写着三皇炮捶的名号呢,搞得像武林大会一样。”  众人随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件黄色丝绸绣成的旗帜,上面绣了四个黑色大字“三皇炮捶”。他们穿的对襟短褂也是黄色丝绸制成的,胸口有门派的字样和图案,颇有些名门正派的威风。  三皇炮捶穿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他们的门派在历史上曾经非常显赫,被认为是人皇之后,所以穿黄衣以显示身份。这种自重身份的武林门派很多,不少历史悠久的门派都有自己独特的打扮装束。  上次武协开会的时候,大家就看到过类似的装扮。除了佛道各派出家人外,一些俗家门派中也有穿古代特殊装扮的。张勇胜等人在武林中混迹的时间还短,等熟悉了过后就会见怪不怪了。  金凯看了看,瘪瘪嘴道:“这有啥稀奇的,上次开会的时候不都见过这样的么?人家是一个门派,肯定有门派制服。要是让我师兄带着武僧队来,肯定都是清一色的大红袈裟,那形象才叫壮观。”  赵云飞突发奇想的道:“下次咱们也弄个统一的服装吧,出来的时候也有点形象。我看这里的选手基本上都是统一服装的,就咱们穿得五花八门,就像临时组队的草台班子,实在是有些丢面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七十)蓝方变成了黄方 张勇胜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打什么招牌呢?人家是名门正派,正好有个大旗可以打。就算是武校出来的学生,也有武校的招牌。咱们总不能打云山二中的吧,这可是公立学校,不能乱来的。”  唐嘉伟试探着问道:“要不打我们汉莎集团的?很多私人请来比武的都是打金主公司的名字,顺便给公司打个广告。”  张勇胜白了他一眼,回答道:“你的汉莎集团怎么起家的,心里没点数么?我们几个只是高中生,你可别坑我啊。”  唐嘉伟一头的黑线,尬笑道:“我怎么会坑你,就是提个建议而已。要不打你们云山农机厂的行不?反正我们也有股份,农机厂生意红火了,我们也能赚不少,说来说去都不吃亏。”  金凯眼睛一亮,说道:“农机厂好歹是公立大厂,虽然改制了,你们总要去请示一番吧。要不打我家煤矿的吧,这个我说了能算,不用请示谁。”  赵云飞立刻不满了:“凭啥?咱们一起来的,有啥好事你跑得比谁都快。你们金家已经够有钱了,还不知足么?我们农机厂刚刚开始复苏,生意上还没有起色,正是需要对外宣传的时候,你能不能体谅一下。”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张勇胜赶紧阻止道:“好了,好了,别吵了,抽空我跟梁姨商量一下再说。先看比赛吧,董奇山要出场了。”  此时现场主持人已经上了擂台,开始按照文案介绍双方的选手。对于董奇山的文案,在名号上是非常高调的,延续了唐嘉伟一贯的风格。董奇山被冠以了猴王转世的名号,而且被吹捧成未来猴拳第一人。  传统武术中练猴拳的不少,董家只是偏门旁枝,门户比较小。真正的猴拳大门大户,还是属于通背拳、大圣门、劈挂拳、猴形门等大派。这些门派人数众多,高手辈出,在江湖上的名声也很显赫。  唐嘉伟把董奇山搞得这么高调,张勇胜微微皱起了眉头,江湖上向来是手上说话的,武功行不行手上见真章。董奇山被捧这么高,难免引起其它猴拳门派的不服,说不定会给董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勇胜知道,唐嘉伟这么做也是给董奇山壮声色,他对传统武林中的规矩没有太多的概念。因此张勇胜没有当众提出反对,而是考虑着以后怎么解决。在给他看来,别的猴拳闹上门来,对董奇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云飞想要开宗立派,以后免不了全国巡游,挑战各地的传统门派,以获得他们在武术能力上的认可。董奇山也许不用像赵云飞那样,说不定坐在家里,把上门踢馆的解决了,顺便也能扬名立万。  主持人介绍完毕,董奇山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出场。他沿着拳手通道小跑出来,身上披着红色披风,里面是红色的背心短裤,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他站在聚光灯下,打了几招套路,显得灵动潇洒。  观众们对董奇山的表演报以热烈的掌声,甚至有人站起来大声欢呼。张勇胜非常意外,董奇山第一次打比赛,怎么会让观众如此激动。他诧异的看向唐嘉伟,唐嘉伟笑而不语,表情很鸡贼。  张勇胜知道唐嘉伟又在宣传上做手脚了,他也懒得管,干脆闭口不问。反正他只负责擂台上比赛的事,台下的事由唐嘉伟和刘洋分摊。只要不搞得太过分,王新康等人也不反对,他就没啥意见。  与赵云飞高调上台不同,董奇山中规中矩的爬山去。他虽然练的是猴拳,但性子不如赵云飞活泼,打法上反而比较严谨。猴拳蹿高伏低的招式不少,很多练猴拳的人都喜欢玩花活,可董奇山却很少玩。  可能是误入歧途吃了亏,董奇山在实战上越发的谨慎,坚决按照张勇胜设计的路线走,减少不必要的冒险行为。这种做法在打基础方面比较可行,但对于未来突破瓶颈后创新却带了很大的阻力。  张勇胜知道这里面的利弊,但没有主动提出来。他希望等董奇山基础打好后自己参悟,这样对他的进步更大。如果过早的跳出成熟的框架进行训练,对于基础不好的拳手也是揠苗助长,未来弊端太多。  很快蓝方选手也介绍完毕,蓝方那边的通道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趣的是,这个年轻人虽然属于蓝方,穿的却不是蓝色的比赛服装。他全身上下一片金黄,完全是三皇炮捶的传统制服。  赵云飞哈哈笑道:“不是蓝方么?怎么变成黄方啦?三皇炮捶擅自改变比赛服装,你们就不管管?”  唐嘉伟摇摇头,苦笑道:“这种事也没办法,毕竟人家的门派是这样的。其实也无所谓,只要能和红方区别开来,不影响比赛和观赛就行。毕竟这是民间比赛,没有公家安排的那么正规。”  不仅张勇胜等人感到意外,观众席上也是莫名其妙。大家窃窃私语的交谈,对三皇炮捶的来历各种交流。这种传统门派打擂台的太少了,观众们也是大开眼界,见识多的更是眉飞色舞,给大家介绍这个门派的来历。  三皇炮捶的拳手叫做林向东,年龄才二十三岁。这正是习武的黄金年龄,很多门派这个年龄的弟子都还没有出师,几乎不可能代表门派出来打比赛。这位林向东居然有此资格,可见其在门中也是很被看好的弟子。  他的身材比董奇山略矮,但是更加的强壮,一看就是力量型的选手。他的表情很严肃,站在聚光灯下听着主持人的介绍,显得有些紧张。这种贴近实战的擂台赛,对于任何刚出道的菜鸟拳手来说,都有天然的压力。  张勇胜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经常带着同学们过来适应环境,减少他们的紧张情绪。董奇山就表现得轻松许多,他站在擂台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下的林向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七十一)董奇山对林向东 片刻后主持人介绍完毕,林向东小跑到擂台边上,然手双手一撑翻上了擂台。这下身手表现得赶紧利落,顿时引来了热烈的掌声。这是两个传统武林门派的较量,观众们对结比赛都非常的期待。  台上的裁判对两人进行了例行的检查,然后宣布比赛开始。林向东非常积极,立刻向董奇山靠拢,准备发动进攻。董奇山果断后退了一大步,靠在擂台围栏边,开始围绕着对方走大圈子。  董奇山自从领悟了张勇胜传授的猴拳精髓后,作战思路越来越脱离现代自由搏击的范畴,而是向着猴子打架的路子线靠拢。他习惯通过远距离的移动和扑击来寻找战机,一击不中立刻后退,不给对手追击的机会。  这种打法一度让赵云飞等人很头疼,打了半天对方毛都沾到,自己身上倒是被挠得青一片紫一片的,很是吃亏。如果是计点获胜的比赛模式,这种打法很占便宜,金凯称之为猴子耍流氓。  交手的次数多了,大家也找到了对付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不能先入为主的确定战斗范围,必须随机应变,而且很考验对作战距离的控制能力。步法反应慢的,距离控制不好的,遇上了百分百要吃大亏。  林向东见董奇山主动后退,立刻得寸进尺,冲上去步步紧逼。董奇山一边打一边退,沿着擂台围栏附近开始绕圈。他打两拳就果断后退,也不管打不打得着,大多数是在林向东面前虚晃一枪。  董奇山的拳头很有特点,既不是双手攥紧,也不是凤眼拳之类帶特殊功能的,只是双手虚握。他出拳的时候非常轻松,动作极快,打人时大多不用拳头,而是用挠抓等招式,与擒拿多有相似之处。  林向东闪躲了几下,似乎觉得对手力量不足,干脆改在对手攻击时反击。三皇炮捶的反击打发很有特点,完全是攻防一体的,攻击的同时就是防守。他的拳头勇猛刚劲,是典型的硬碰硬的拳法。  董奇山丝毫不恋战,只要对手出手就立刻拉开,以游击战的形式寻找战机。这么一来战斗就显得有些懒散了,一个追着打,一个拖着打,两人围着擂台绕起了圈子,比赛节奏有些缓慢。  两人绕了两圈,台上的观众坐不住了。这种磨磨蹭蹭的打下去,三局未必能有什么精彩场面,最后只能考裁判数点来判定。这种比赛最无聊了,看得让人打瞌睡,观众们买票可不是来看这个的。  有些性子急躁的观众不时站起来大声呼喝,可台上的两人丝毫不受影响,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两人都是年轻人中精英,心理素质还算过硬,两分钟下来也没有出现什么急躁冒失的举动。  “这小子看来有些名堂啊,猴子两次勾引他,他都不上套。就这么慢悠悠的,似追不追的样子,看起来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赵云飞笑道。  金凯摇摇头道:“董奇山的破绽卖得太明显了,只要不傻都不会盲目冲上去。这家伙应该是个稳定派的,性格仿佛很冷静的样子。”  “我就不信了,再冷静能连续拖三局?”赵云飞瘪瘪嘴道:“这才开始而已,他第二局就应该耐不住了。这种打法他也挺吃亏的,至少点数上不占优。虽然大家都看不起打点的人,但打点能赢也是本事。”  “不会打点的,董奇山不是这个性格。他只是在测试对方的反应距离和速度而已,只要摸透了,他就可以正式开工了。”张勇胜笑道:“对方的步法还算不错,但能不能跟上董奇山的节奏可不好说。”  廖登峰皱了皱眉头道:“在擂台上董奇山有些吃亏吧,就这么巴掌大的面积,根本跑不开啊。如果范围不受限,真要跟他打游击战,对手还真没办法。现在人家完全可以把他往角落逼,形成硬碰硬的局面。”  曾易笑着道:“廖哥,不是这样的,你对猴拳不了解。猴拳既能短打,也能长打,既能游击,也能硬碰硬,是最为多变的拳法。具体打法还是随机应变,没有死套路。擂台虽然不大,但对猴哥来说够了。”  几人聊着天,第一局很快结束,台上两人退到角落暂时休息。大家立刻围了上去,擦汗的擦汗,递水的递水。同时几人也七嘴八舌的问起第一局的感受,纷纷帮董奇山出主意,想办法。  “下一局该发力了吧,你都熬整整一局了。”赵云飞试探着问道:“现在别说观众们坐不住了,我都快急死了。”  董奇山喝了一口水,笑道:“又不是你打拳,你急啥?皇帝不急太监急啊?我总得把对方底子摸清楚再动手吧,不打无准备之仗,这可是张老师叮嘱过的。这人拳头挺硬的,冒冒失失冲上去,可不好对付。”  曾易点点头道:“的确,三皇炮捶就是这个风格,拳力刚猛炸裂,的确不好硬拼。不过他走十字线,也不是没有机会,你得把他调动起来。先让他跟你跑两圈,破坏他的节奏,估计就有机可寻了。”  “你得小心点,我还是觉得他会把你往角落里逼。以他们这种打法风格,硬碰硬比较占便宜,他不会放着不用的。”廖登峰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董奇山神秘一笑,用低声道:“放心吧,他逼不上我的。实在不行我往围栏立柱上跑,看我不玩死他?”  廖登峰顿时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打法:“这不行吧,咋能跑到围栏立柱上打?会不会被裁判判犯规啊?”  董奇山得意的道:“肯定不会。刚才我提前问过刘哥了,这里讲究实战,这种细节没人会较真。他要真步步紧逼,我让他大开眼界。”  张勇胜默默的在旁边听着,一言不发,脸上表情淡定。现在同学们开始建立自己的实战体系,他只负责引导,其他的需要他们自己去摸索。对于这种难度不大的比赛,他让他们自己解决问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七十二)擂台上风云突变 唐嘉伟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转头笑道:“你们可真够邪乎的,居然在围栏和台柱子上的招式都想的出来。人家都是正正经经的比赛,你们这是捣乱啊。这场比赛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人笑死的。”  “他本来就是来捣乱的啊,你以为是啥?”张勇胜得意的笑道:“人家打的可是猴拳,猴子不就是捣乱的么?你什么时候见过猴子正正经经的样子?正正经经打拳的猴子还是猴子么?”  唐嘉伟哭笑不得:“得,就你理由最多。你们这么搞彻底颠覆了擂台赛的场面,我倒是无所谓,以后老王有的头疼了。”  很快休息时间到,第二局比赛开始。董奇山和林向东都会到了擂台中间,然后继续开始你追我逐的打斗方式。这一次林向东表现得积极很多,不断向对手发动攻击,将对手往擂台边驱赶。  这种情况早就在董奇山意料之中,他通过步法的调整,继续采用打带跑的游击方式,力图从对方的战术中突围。他的移动速度很快,步法不断的变化,把猴拳灵巧的一面完全展现了出来。  林向东契而不舍,不断的提高攻击速度和频率,比赛强度不断增加。三皇炮捶是以刚猛著称的拳法,他的打法非常直接,就是逼迫董奇山硬碰硬。他这是利用拳法和身体上的优势,一力降十慧的办法。  董奇山极力避免硬拼,每次打两招就走,尽量不给对方机会。林向东黑着脸,显然面对这种局面非常不适应。他拿董奇山的办法不多,只能拼命的提速跟上对方的移动,然后找机会将其往角落里逼。  这种打法也让董奇山很意外,他万万没想到,对手竟然能跟上他的速度,而且还隐隐超过。三皇炮捶并不是以速度著称的拳法,但林向东的打法却违背常理,给董奇山带来了很大的威胁。  突然擂台上局势大变,董奇山脚下打滑横着摔了出去。林向东这下找到机会了,果断冲上去穷追猛打,朝着董奇山踹了过去。董奇山反应很快,在地上连续滚动,力图摆脱对手的追击。  这一突然间的变化吓得赵云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焦急的表情。一向淡定的张勇胜也皱起了眉头,他也没想到擂台上居然有这种变故。他本对董奇山很有信心的,但此时却有些摸不准形势了。  这种突发状况本就不在考虑之内,而董奇山又是新手,能否处理好的确很难预判。众人在台下都没法帮上忙,只能跟着着急。周围的观众席却因此热闹起来,蓝方的支持者站起来大声为林向东加油。  在地上翻滚终究没有人家两条腿的速度快,董奇山终于没能避开对方的第二脚,胸口狠狠被踹了一下。好在董奇山反应机敏,双手护在胸口,挡住了对方势在必得的一击打,身体也因此在地上滑出老远。  “砰!”一声闷响,董奇山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擂台的柱子上。林向东这一脚的确够狠,虽然被董奇山双臂挡了一下,依然带来极大的冲击力。擂台地滑,董奇山根本稳不住势头,只能硬撑下来。  林向东占了优势后得寸进尺,再次冲上来继续用脚踹。董奇山反应很快,双手抓住柱子左右的护栏绳索,身体悬空双脚并排蹬出。这是他急中生智的一招,迎着对方的脚就去了,显然是要硬拼。  “啪!”一声脆响,两人三脚撞在一起,场上形势再变。董奇山两脚对一脚,又有背后柱子支撑,占了个大便宜。林向东反而被踢得踉跄后退,连续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型,脸上表情也是龇牙咧嘴。  这是两人开场一局半以来第一次硬拼,林向东吃了个小亏。他的三皇炮捶本以刚猛著称,但万万想不到对手居然如此应对。这一脚让他很不好受,要不是基础扎实,他也得被董奇山踹一个跟头。  董奇山终于赢得喘息之机,抓紧时间从地上站起。他刚站稳,林向东就冲了过来,一招炮拳正面猛攻。林向东的意图很明确,就是抓住机会将对方堵在角落里,不给对方继续玩游击战的机会。  这一拳势大力沉,劲道刚猛,正好发挥三皇炮捶硬打硬拼的优势。林向东力图一招攻破董奇山的防御,然后一系列组合拳将比赛拿下。董奇山也不是吃素的,上一招占了便宜,他此时再此故技重施。  他在此倚靠在柱子上,双手攀着围栏上的绳索,身体倒翻而起,双脚踢向对方的面门。这招来得非常突然,不仅角度刁钻,而且气势汹汹。林向东的手臂没有脚长,被吓了一跳,赶紧刹住身形,后撤一大步。  林向东要是把自己的炮拳打实了,脑袋非被董奇山当球踢不可。而且董奇山的脚长,全身翻转的力量极大,这一脚谁都不敢硬街。两次再次拉开距离,观众席上一片遗憾的哀叹声,赵云飞等人终于放下心来。  “还好猴子机灵,差点阴沟里翻船了。”赵云飞心有余悸的道:“这姓林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啊,竟然得寸进尺,一丁点机会都不给。”  金凯点点头道:“居然出这种意外,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本以为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想不到还突然滑倒了。”  唐嘉伟摇头苦笑道:“可能是汗水滴在台面上了吧,以前也有出现过。等下会有人上台清理的,只能先把这回合撑下去。”  张勇胜面色严肃的道:“这很正常,实战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擂台已经是最干净的环境了,还有这种变数。如果是在江湖上,那变数就更难预料了。所以实战中必须有应急的保命手段,否则是及其危险的。”  赵云飞点点头道:“猴子反应真快,及时抓住柱子边的绳子展开反击,让对方没能得逞。这招可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以后大家遇到这种情况也算是有了备用方案,不至于胡乱反击失了分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七十三)耳目一新的猴拳 台下几人低声讨论着,台上的两人却出现了对峙。董奇山虽然未能冲破对方的围堵的,但却能依托角落负隅顽抗。林向东三次强攻中路,都被对方顶了回去。双方硬碰硬非常激烈,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有不到一分钟第二回合就要结束了。林向东有些着急了,再此冲向了董奇山。董奇山早已严阵以待,身子依托围栏,双脚在空中乱踢,把对手挡在战圈之外。  林向东忽然矮身跪下,双手朝着董奇山的腰部扑了过去。这一变化让董奇山吓了一跳,要是被对方抱住,那可就麻烦了。他也急中生智,腰部一挺,身体侧翻,顺势攀附到擂台围栏上,躲开了对方的扑击。  自从领悟了猴拳的精髓后,董奇山的身法提高得很快。这不仅仅是脚下的步法,更多的是双手攀附的能力。他经常在家里的院子里练这个,在各种门廊、柱子、窗台上面蹿来蹦去,模仿猴子的实战身法。  此时面对危机,董奇山正好将其发挥了出来。他这么以一搞,不但躲开了对方,顺势还站到了擂台的柱子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对手。这是他为林向东准备的杀手锏,想不到提前被逼了出来。  擂台赛现场的人哪里见过这个,顿时一片哗然。不仅仅是观众席上的人惊呼着叫了起来,就连周围的工作人员也大跌眼镜。三皇炮捶的人更是莫名其妙,从来没见过这么打擂台的。  林向东有些懵逼,不知道打还是不打,看向了裁判。裁判面色古怪,也不知道怎么办,看向了裁判席。裁判席没有反应,比赛时钟继续走着。裁判也没办法,耸耸肩,做了个比赛继续的手势。  董奇山笑眯眯的蹲在柱子上,做了个挑衅的动作。林向东脸色大变,愤怒的冲向了对手,一拳朝着董奇山的脚踝关节扫去。董奇山身体一闪,跳到了围栏上,踩着包裹了海绵的护栏冲向另一个柱子。  林向东果断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挥舞拳头。董奇山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在围栏上跳起,用脚蹬向对方的脑袋。两人一上一下,边跑边交手,拳脚在空中打得非常激烈,从一个柱子打到另一个柱子。  董奇山的身体非常灵活,又占据了空中的优势,压着对方打。林向东冲上去硬拼,因为地势的差异很难占到便宜。他想攀上围栏反击,却又被对方多次阻止,一不小心脸上还挨了一脚,实在是有些狼狈。  这种奇葩的打斗场景看得周围的人大跌眼镜,观众席上各种惊呼不断。董奇山在围栏上狂奔,各种居高临下的打击,让对手狼狈不堪。林向东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打得缚手缚脚,完全发挥不出来。  打到兴奋时,董奇山居然学猴子一样从上到下扑击,借用体重的力量压制对手,将其撞得接连摔倒。林向东想要趁对手落地时还击,可董奇山上不给他机会,占足了便宜后又回到柱子上,让他无可奈何。  董奇山的双手在林向东的头脸上挠出了不少的印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鼻血也被打出来了,非常的狼狈。林向东的手臂上也有不少的血印子,都是被董奇山抓的,一碰就痛侧心扉。  台下的三皇炮捶团队看得干着急,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尽管林向东拳法刚劲勇猛,速度也非常快,但很难抓住对手的影子。董奇山占了便宜就逃回围栏柱子上的做法,让他完全无处下手。  “铛!”技术台上的钟声响了,第二回合结束。裁判出手将两人隔开,林向东愤愤不平的回到休息的角落。董奇山笑嘻嘻的回到自己一方,脸上满是自信。他现在胸有成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回合下来,擂台周围的观众席热闹极了。很多看了好几年比赛的老拳迷,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的打法。这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战斗模式带来极佳的体验,董奇山凌空扑击的惊险动作,让他们津津乐道。  赵云飞一边给董奇山擦汗,一边笑道:“猴哥,你这招可真牛逼,那家伙都被搞懵逼了。你站在柱子上,他进又不敢进,退又不好意思,尴尬极了。这家伙估计第一次遇到这种打法,还没反应过来呢。”  董奇山从曾易手中结果水瓶,点头道:“那是,有多少人能享受这个待遇?不过这家伙也不行,比育才中学那个家伙还差点,应对起来完全没章法。他只能勉强靠第一反应,打得笨手笨脚的。”  说起育才中学的冯一帆,众人都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太难缠了,当时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是穿着防具的切磋,却也表现出极佳的战斗素质。与董奇山硬拼,居然能反击站上上风。  金凯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那个冯一帆比这个林向东还强?他还只是高中生而已,有这么厉害?”  曾易点点头道:“现在看来恐怕不只是普通高中生那么简单,他的形意拳很具有实战性。从对猴拳的应对来看,冯一帆明显比林向东更有章法。”  廖登峰叹息道:“看来真不能小看别人。大家都是高中生,我们能实战,人家未必就不能实战,轻敌肯定会挨打的。”  “怕什么?我们一个暑假都在苦练,就算在青年联赛上碰到,我也要跟他掰掰手腕。”赵云飞向来不服气:“上次他们队的吴文禄打得虎头蛇尾,我早就想跟他碰碰了,就怕没有机会。”  与同学们的自信满满不同,唐嘉伟更多的是好奇。他也算擂台赛的常客了,手下也带了好几个拳手,这么奇怪的战术还是第一次见。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张勇胜,希望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这是这才是猴拳的本质,也是象形拳的本质。”张勇胜解释道:“想要将传统的象形拳完全发挥出来,不但要模仿动物的形态,而且还要模仿其精髓。动物的生活环境和行为方式,就是精髓的体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七十四)不欢而散的弃赛 唐嘉伟不解的道:“他这样上蹿下跳的就是猴拳精髓了?这有些耍无赖了吧,场上那家伙都傻了,不知道怎么接招了。“  张勇胜耸耸肩道:“的确是耍无赖,但猴拳的特性本就是耍无赖。猴子不是强力的动物,在森林中生存,不这么咋活下来?让它跟狮子老虎硬拼,它也要有这本事啊?真以为是只猴子都叫大圣呢?”  唐嘉伟脸色古怪的挠挠头:“话虽然这么说,可这也太那个了,有失身份啊。再怎么也是个武林高手,怎么能搞得这么邋遢?”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对武林高手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以后少看影视剧和武侠小说。古代武林实际上是很残酷的,与森林没什么区别。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然要人命。生存才是第一选择,死人是没有什么面子的。”  就在休息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技术台那边却吵了起来。几个身穿黄衣的三皇炮捶门的人,和技术台上的裁判激烈争吵。因为桌上的话筒没有关,声音传遍整个赛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怎么吵起来了?他们这是几个意思?”赵云飞好奇的问道。  金凯瘪瘪嘴道:“肯定不服气呗,还能咋样?被董奇山的奇招打得灰头土脸,又没有应对的办法,只能到技术台闹场了。”  董奇山冷哼道:“我都手下留情了。要不是怕结死仇,刚才就一爪子把他那俩窟窿给掏了,还会有第三回合?”  廖登峰是个厚道人:“还是手下留一线吧,没必要搞得那么凶险。就这样在他脸上那几下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插眼的确太过了。”  唐嘉伟见事情不对劲,赶紧过去看看什么情况。片刻后,王新康、李晓丽、刘洋等人也出现在技术台上,都为这个事情争吵着。张勇胜笑嘻嘻的看着技术太方向,心里乐开了花。  这种情况他提前就有所预判的,也是他想要的。总是按照现代社会那套打法,他觉得无聊透了,所以董奇山的这些歪招反而是他所推崇的。上次在育才中学就引起了小范围的不满,好在人家赢了,也就没说啥。  可现在林向东被董奇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董奇山手下留情,林向东已经躺在擂台上了。吃了这么大的亏,三皇炮捶自然不能硬生生的吞下。他们道技术台讨说法,也是情有可原的。  技术台这么热闹,观众席上也不消停。有些与王新康比较熟的,都派人去打听,各种八卦消息到处传。整个擂台赛会场乱成了一团,甚至买了红蓝双方的拳迷也吵了起来,都是互不相让。  张勇胜等人没有乱动,回休息区拿了零食和水,边看边聊天。这种情况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道,都是很欢乐的样子。尤其是赵云飞,溜达着各种看热闹,不时传回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段子。  金凯有些无语,训斥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看得我眼睛都晕了。人家吵人家的,你去瞎掺合啥?显得你能了?”  赵云飞瘪瘪嘴道:“闲着也是闲着,反正都无聊,还不能让人看看戏啊。这帮人也是脑子有问题,打不赢就闹技术台,还要不要脸?”  张勇胜劝说道:“你就别到处跑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不管他们接下来想要怎么弄,反正我们心态放平就好。这也就是在擂台赛,要是在以前的武林,这种耍赖的垃圾,早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董奇山深有同感:“这帮人连育才中学的学生都不如,上次人家也没有拉偏架。他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武林人士,什么皇拳之后,老祖宗的脸都被他们丢光了。我宁愿跟那个冯一帆打,也不想跟这帮家伙交手。”  张勇胜叹息道:“打那个冯一帆可没这么轻松了,那家伙鸡贼得很,控场水平不弱。你们这些人里面,只有曾易能稳吃他。”  “我不行么?”赵云飞不服气道:“就他那个形意拳,中看不中用的,比我的太祖长拳差远了。话又说回来,我才是真正的皇拳之后好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还真不好说,你和他也就半斤八两。他的步法比你轻灵,出手爆发力和突然性都更强。不过他的身体有些吃亏,太讲究一招一式,比较古板,实战上不如你发挥得这么灵活自如。”  董奇山非常认同:“他们学院派出来的都这样,有些固步自封的感觉。以前我见过的学院派前辈也是这样,他们总觉得这样才正宗。其实我觉得能打就行,正不正宗,还不都是嘴上说的。”  张勇胜笑道:“打拳练武,在意不在力。不论是套路,还是实战,都是要把拳意打出来,这才是精髓。只顾姿势上的标准,而失去了拳法的精义,这样的拳法一辈子都难有大成,最后只能一代不如一代。”  金凯面色严肃的点点头:“受教了,这种理论别的地方都是很难学到的。我听师傅说佛门里也有很多老古板,都是冥顽不灵的,所以传武发展才陷入这种下坡路的通道,很难有出色的人才出现。”  张勇胜点点头,点点头道:“虽然现在大环境不太好,但咱们尚武的精神不能丢,必须坚持下去。我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  众人正聊着,三皇炮捶那边却跟王新康等人闹掰了,领头的大汉一挥手,所有的人都从工作人员通道离开了。留在台上的林向东也服从大汉的领导,果断翻身下了擂台,跟在人群后面脱离赛场。  王新康等人也没有阻止,任由他们离去。这种事情在擂台赛上是非常罕见的,以黑虎帮在江源的地位,也不允许有人这么甩脸子。但三皇炮捶不同,毕竟是有很有家底的武林大派,黑虎帮也不方便强求。  片刻后技术台上的裁判宣布,因为林向东主动放弃第三回合比赛,董奇山不战而胜。声音刚落,看台上一片欢腾。很多买了红方胜的观众高呼起来,而买了蓝方胜的则唉声叹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七十五)港岛来的年轻人 这场比赛打得还算精彩,最吸引眼球的就是第二回合后半段的比赛。董奇山出奇招将林向东压着打,成为了江源民间拳赛圈子中津津乐道的话题。这事改变了现代自由搏击者对传统武术的看法,评价上也是褒贬不一。  有的人支持三皇炮捶,觉得董奇山耍赖,利用地利优势占别人便宜。也有的人支持董奇山,认为猴拳就是要这么打才有意思。中规中矩的猴拳他们已经看腻了,就喜欢看一些新奇的东西。  第一场比赛就这么草草收场了,除了买蓝方的观众,基本上也算皆大欢喜。至少从场面上看,董奇山还是很受欢迎了。大家对他的打法都很好奇,甚至有人打听什么时候打第二场比赛。  众人回到休息室,聊着三皇炮捶半途退赛的事,都感到唏嘘不已。这种事情在江湖上也是很丢分的,但这些人居然就这么不要脸的走了,实在是让人意外。接下来董奇山这种怪招,恐怕在江湖上也得被人传开了。  赵云飞摇摇头道:“看来这些名门大派也不咋滴,这种半途而废的事都干得出来。打不赢就耍无赖,跟三岁小孩子一样,真是丢人现眼。”  董奇山笑道:“现在的武林都这样,早已不是你从小说上看到的那种状态了。大家过惯了安逸日子,谁还有突破的雄心?很多地方比赛都是假打,大家提前商量好的,比这个擂台赛差远了。”  金凯点点头道:“就是这样的,作假习惯了的人,遇到真的打击肯定扛不住。我就好奇等下第三场的醉罗汉,是不是也是靠着这种假比赛闯出名号的。要真是这样,在力哥面前可能半分钟都撑不住。”  廖登峰觉得难以置信:“不会吧,人家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真要是这么水,那可就太丢人现眼了。”  金凯耸耸肩道:“鬼知道他的名号怎么来的?像我师兄这种实打实走出来的高手已经不多了,很多都是互相吹捧出来的。都说传武一代不如一代,除了国家的限制外,更多的还不是这帮人自己不争气。”  张勇胜笑道:“是骡子是马,等一下就知道了。我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等着看第三场就行。你们平时和力王切磋不少,这次看看他实战的状态,你们会发现其中大不一样。”  众人在休息室边看比赛边聊天,回顾着刚才董奇山的比赛,总结着经验。第二场比赛很快结束,只打了一个半回合。结果以蓝方将红方打得倒地不起而结束,红方也被救护车送往医院去了。  金凯放下手中的饮料,摇摇头道:“这些练现代自由搏击的都是死心眼,明明知道拳头不如对方硬,还要正面硬拼,这脑子里全是肌肉么?”  廖登峰苦笑着摇摇头道:“他也是没法办,各方面指标全面落后,不拼命咋整?看样子他伤得不算很重,个把月就能恢复,应该很不错了。我觉得主要还是没有成熟的教练团队,战术方面太单调死板。”  董奇山点点头道:“我觉得也是,但教练团队太贵,一般人可请不起。而且这里面也是良莠不齐,根本不知道谁真谁假。如果请了个假的,不但白花冤枉钱,还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不如不请。”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你们武馆的教练接这些活不?我觉得很多人的教练团队都不正宗,应该需求很多才对。”  董奇山点点头道:“需求肯定不少,但要求也很高。我们的教练也去给人做过临时的指导,但效果不太好。教练团队是要长期磨合的,临时找来的没啥用。很多金主急功近利,第一场就要出成绩,这咋可能?”  金凯叹息道:“就是这四个字害了这些选手。练武是循序渐进的,哪有什么速成班?武校里所谓的快速班都只是样子货而已,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些速成的拳手基本功都没练好,上场只有挨打的份。”  董奇山深表赞同:“都是钱惹的祸,来打拳的都是为钱,没什么长远的理想。很多人就是指望着趁年轻时狠狠赚一笔,等年纪大了做些什么小生意也有个本钱。他们时没有什么理想的,也不会长远打算。”  众人正聊着,刘洋夫妇和唐嘉伟进来了,身后跟着李晓丽和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年轻人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很帅气,打扮得油头粉面。虽然传的是普通的t恤和休闲裤,但看质地就是高档货。  第三场比赛还有十来分钟才开始,李晓丽带着个年轻人进来,张勇胜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位年轻人应该就是李晓丽介绍给唐嘉伟的合作商,打算把业务推到省城去的。可对方如此年轻,真是让张勇胜感到意外。  经过李晓丽的一番介绍,张勇胜对年轻人的来历有了一些了解,这人叫任平生,父辈是港岛富豪,做航运贸易起家的。他想涉足房地产行业,因港岛这行早已被几大家族把持,这才改到了西南这边。  西南在全国而言发展比较落后,尤其是房地产业,比别的城市滞后很多。李晓丽就是看到了这个商机,好几年前就来江源投资兴业。任平生也是受到李晓丽的推荐,然后到了省城进行房地产投资。  梁爱萍给沙河帮设计了洗白的计划,建筑工程行业是最重要的方向,所以唐嘉伟的投资方向也往这边靠。与港岛来的大商家合作,将沙河帮洗白,对于唐嘉伟来说是抓住这个机会进军省城,也是沙河帮未来的转折点。  让张勇胜很好奇的是,李晓丽居然把任平生带到这里来了。现在距离周家达上场也就十来分钟了,她没有帮着周家达作准备,反而忙着搞交际,实在是太有自信了。当然,以周家达的水平,打输的可能性不大。  大家介绍认识后,任平生仔细的观察了张勇胜,用带着口音的话说道:“想不到到张先生这么年轻,就能打败南洋赫赫有名的力王,真是令人惊讶。以前能够打败力王的,都是南洋排名前五的高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七十六)南派佛门醉罗汉 张勇胜微笑道:“任先生也不老啊,这种年纪在省城的房地产市场占有一席之地,可以称得上西南商界的超新星了。”  任平生谦虚的道:“张先生客气了,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家里的钱,没有李小姐指点迷津,我什么也干不了。倒是张先生令人刮目相看,听说你连北方佛门青年第一高手都打败了,真是令人惊叹。”  双方一方商业互吹,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任平生很有礼貌,谈吐优雅,很有绅士风度。张勇胜毕竟是高中生,也不是很粗鲁的人,待人接物也算八面玲珑,两人一时言谈正欢。  很快周家达的比赛要开始了,闭路电视里主持人已经在介绍出场人员信息了,大家这才各回各的休息室。对于力王的信息,大家都是很清楚的。他一出场就引起了全场的轰动,不少人从观众席上站起来欢呼。  与周家达不同,醉罗汉虽然在江南名气很大,但是在江源就是个陌生人。很多长期看比赛的观众都没听过他的名号,各种议论纷纷。不少人将信将疑,觉得这样的人多半是虚名,根本不堪一击。  实际上这种情况在擂台赛出现过不止一次,早两年很多江湖名气很大的高手,在周家达面前却不堪一击。直到张勇胜出场,才给了周家达首败。然后这一年以来,周家达继续保持不败。  所以醉罗汉的名声在江南再响亮,也没有引起多少江源观众的下注。从赔率上看,两人相比非常的夸张,比起当初张勇胜的比赛也差不多了。当然也有不少赌徒拿钱拼一把,毕竟有着张勇胜的前例出现。  醉罗汉名叫宋公平,是个身材魁梧的胖大和尚。他身高近一米九,身体虎背熊腰,挺着个大肚子,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他与之前的林向东一样,以江湖人士自居,没有穿标准比赛服,而是短打的僧衣。  赵云飞看着有些好笑:“这胖和尚真能打么?看他这样子,似乎走路都大喘气,还能跟力哥放对?他上擂台,别把擂台压塌了啊。”  唐嘉伟笑道:“能不能打不知道,反正擂台压不塌。咱们这擂台是专门加固过的,四百斤的胖子都上过,他还不够重。”  “四百斤?”赵云飞有些咂舌:“这可得多重啊?上台不用打,直接压过去,一大半人都扛不住。”  唐嘉伟点点头道:“那家伙还真是这么打的,结果屁用没有。人家根本不跟他硬拼,利用步法机动绕两圈,他就受不了了。这种胖子虽然体重大,力气也不小,但耐力不行,根本没法打。”  金凯面色凝重的摇摇头道:“我打电话问过了,这个醉罗汉还真有点东西。你别看他胖,但他的步法很灵巧的。南派佛门代表性的高手不多,江南十八罗汉就是一组。他们每人都有一项绝技,都是实打实打出来的。”  曾易很是好奇,问道:“他比元慧大师如何?元慧大师号称佛门青年第一,应该比他强很多吧?”  金凯摇摇头道:“他俩没打过,我也不好说。大师兄虽然名气大,但与之交手的都是年青人。醉罗汉快四十岁了,又是自重身份的人,不会插手年青人之间的切磋。但我认为他至少不比二师兄差,否则不敢上台。”  张勇胜摇摇头道:“如果只是元镇和尚的水平,对老周也构不成威胁。老周这半年进步很快,已经从纯力量型选手开始走向力量与技巧结合了。打这样的人,只靠力量是不成的,必须要有自己的绝招。”  金凯点点头道:“他有绝招啊,醉拳就是绝招。听说他为了练习醉拳,体会醉拳的拳意,每天喝酒练拳,最后才搞成个大胖子。我师傅是不提倡这样搞的,这样弄对身体太吃亏,有些得不偿失。”  “当和尚还喝酒练拳,这家伙不守清规戒律啊。”赵云飞鄙视的道:“和尚不都是跟元镇和尚那样,天天在庙里吃斋念佛的么?”  金凯斜睨了赵云飞一眼,不屑的道:“谁告诉你的?吃斋本来跟佛教没啥关系,是古代一个皇帝硬派上来的。我二师兄也不是天天吃斋,只是初一和十五吃。天天吃哪有力气练功,饿都饿死了。”  “是么?那过年我和爸妈去上香,为啥他请我吃斋,也不请点好的。”赵云飞有些不解,挠着头嘀咕道。  金凯不乐意了,呛声道:“过年是最重要的节日,肯定吃斋啊。再说了庙里不吃斋吃啥?想吃肉得下山去。”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张勇胜赶紧打断道:“别吵了,看比赛吧,两人要开始了。这场比赛很有意思,老周面对传统武术的机会不多。他怎么应对可以给你们做个参考,说不定你们以后用得着。”  张勇胜出声,两人也就不再争了,彼此瞪了一眼,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视机上。此时台上两人已经开始互相试探了,醉落汉站在擂台中间以守待攻,力王采取打带跑的游击策略,没有特别强攻。  这种形势对于力王来说是你很罕见的,他向来是以力服人的典型。此时采取了技术性的策略,让全场观众都很意外。醉罗汉则晃晃悠悠的,在原定遛弯打转,似乎随时都要醉倒在地的样子,很是吸引眼球。  他的动作很缓慢,脚下似乎没有根,轻飘飘的,跟人步履蹒跚的感觉。双手在空中各种舞动,看起来没有什么规律,就像是真的喝醉了。但有趣的是,双臂有意无意的护住身体的要害,防止对手突袭。  这种似倒非倒的状态有很大的迷惑性,就连周家达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出手试探了两下,对方摇摇晃晃的接了下来,力量上平分秋色。虽然周家达没出全力,但能扛住这两拳的人也是不多见的。  两人互相遛了两圈,周家达速度更快,突然加速,抢到了醉罗汉身后。他一个前蹴飞踢,踹向对方的腰部。醉罗汉反应很新奇,他既没有回身防御,也没有侧身闪躲,而是顺势扑倒在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七十七)敢与力王硬碰硬 醉罗汉看似被对方踢倒,其实恰到好处的避开这招。周家达顺势变招,转踢为踩,压向醉罗汉的肩膀。醉罗汉侧滚翻,双脚蹬向对方的支撑腿。周家达没法再追击,只能收腿拦截,双腿在空中互换一招。  “啪!”的一声脆响,周家达后退半步稳住身形。醉罗汉则身体一歪,侧滚了两圈,跟周家达拉开距离。这是开场以来两人第二次硬拼,依然是平分秋色。能连续硬扛力王,醉罗汉让大家刮目相看。  周家达没有再追击,看着醉罗汉晃晃悠悠的起身,他才缓缓的靠近。两次换招,他已经发现了对方的不凡。醉罗汉看似醉意慢慢,其实心里清醒得很,招式变化也很奇妙,与他以往见过的对手大为不同。  大多数拳手打拳都是直来直往的,即便是传统拳手的变化也不会太多。张勇胜算是变化比较多的了,但出手的时候攻防目标也是很清晰的。而醉罗汉则不同,让周家达有些拿不稳对方攻防要点在哪里。  醉拳的迷惑性很强,你觉得他要出脚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肩撞。对方的身体形态,与他下一个招式无法成为必然的联系。醉罗汉的所有攻防意图都隐藏在醉意之中,让周家达有些摸不到规律。  “既然你喜欢藏,我就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周家达决定不再试探,用正面强攻将对方的杀招逼出来。他在力量方面占上风,实战经验更加丰富,丝毫不担心对方有什么难以防范的花招。  打定主意,周家达一个箭部蹿到醉罗汉面前,抬手一拳直击面门。醉罗汉后退一步拍防,另一手则反抓对方面门。他的步法踉跄,手上动作却很快,这种上下不协调带来错觉,让人防不胜防。  周家达以快打快,不让对方拍到,立刻转移身位换手击胸。醉罗汉一拳打空顺势横扫,同时腰部一挺,大肚子撞向周家达。两人短兵相接,手上的动作都很快,脚下也移动不定。  别看醉罗汉身体摇摇晃晃的,但每次移动都恰到好处,真好将对方的拳脚避开。他很善于用身体的优势,除了拳脚外,肩膀、肚子,脑袋都成了攻防的利器,各种死缠烂打的招式与对方难分高下。  周家达经验丰富,反应很快,虽然第一次和醉拳交手,也没有吃亏。他有着力量的优势,每次硬碰硬都能让对方缓下来,反而略占上风。不过醉罗汉抗打击能力很强,双臂硬吃两拳却一步不退,实在是罕见。  “嘶!”赵云飞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醉拳么?看起来挺难缠的啊,被人缠在身上打,有力无处使,真是麻烦。也就是力哥力气大,如果是普通拳手,手脚都摆不开,更别说发力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就是佛门的醉拳,与道家的醉八仙有很大的区别。这是在模仿醉汉缠在别人身上的的打法,虽然不如醉八仙好看,但应付起来却麻烦。醉罗汉全身任何部位都是攻击点,不限于拳脚。”  曾易深以为然:“对付这种对手很麻烦,尤其是贴身短打不好的,肯定要吃亏的。力哥力气大,不怕贴身短打,醉罗汉这招不会有太大的效果。他看似缠了了上去,但硬吃会让身体压力极大,持续性不好。”  张勇胜笑道:“这种拳民间又叫追债拳,形容它打拳就跟讨债一样,贴在身上死缠烂打,像个牛皮糖。其中不但有拳法的招数,还有很多擒拿和摔跤的技能,打起来令人防不胜防。”  赵云飞摇摇头道:“他这招式好像对力哥不太管用,我看他几次想贴上去摔跤,都被力哥强势摆脱了,根本抱不动。”  金凯不屑道:“他抱得动才怪了,力哥多大的力气,你心里没点数?别看他那么大的块头,力气比同等身高体重的也没啥优势。力哥身体虽然没他那么夸张,但力气一个顶两三个,一只手就压死他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对付老周不能全靠力气,还得有技巧,否则根本没用。对方推出这位醉罗汉很可能是看重其块头和力量,醉罗汉的拳法虽然有迷惑性,但真发力的时候还是靠力气硬吃,效果不会太好。”  “批亢捣虚应该是个比较好的选择,不知道为啥醉罗汉不用。”曾易想了想道:“他招式迷惑性强,只要不直来直去的硬拼,还是有办法可打的。希望他接下来有新招,继续这样硬打熬不到第三回合。”  第一回合很快结束,两人场面上基本战平。拳脚打得有来有往的,在对方身上也招呼了好几下。两人的力气都不小,身体也很强健,都是硬吃下来。这种硬碰硬的场面让观众们很激动,各种大声欢呼。  从电视画面上看,周家达一脸的淡定,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他一般第一回合都不会出全力,是以试探性攻防为主。第二回合会针对对方的弱点攻击,第三回合会大爆发,经常来看比赛的观众都知道。  与周家达相比,醉罗汉的脸色有些沉重,看得出来身上的压力不小。他硬扛了对方几下,身上挨得不轻。虽然脂肪层比较厚,可毕竟是凡体肉身,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响,好在他还能挺得住。  周家达的力王称号名不虚传,面对如此庞大的拳手,依然游刃有余。醉罗汉靠着出色的体格能扛下来非常不易,而且他还是用贴身近战的办法,可以说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这种打法对身体素质的要求最高。  休息的时间很短,片刻后两人开始了第二回合。与第一回合相比,醉罗汉果然改变了打法,从贴身死缠烂打改成了中距离攻防。他醉熏熏的在周家达身边游走,不时出拳试探,不再选择贴身近战的模式。  看得出来,上个回合让他有些吃不消了,只能和对方拉开距离了。但周家达并不想让他如愿,反而得寸进尺的突进强攻。他仗着天生神力正面突破,打得醉罗汉节节败退,擂台上形势瞬间逆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七十八)死缠烂打的招数 看台上观众见此情形顿时兴奋起来,各种激情四射的高呼,就连天蓬上的各种射灯也配合着玩起了花样。周家达一波流将对手带走的情况不少见,大家又要看到这种情形了,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反常的是,面对醉罗汉的节节败退,他的团队人员却非常镇定,似乎根本不怕他被力王一波带走。醉罗汉脸色依然醉态可掬,身体摇摇晃晃的后退,一边闪躲防守,一边出手阻滞对方的追击。  擂台上的形势又成了你追我赶,只不过主客双方颠倒了过来。忽然醉罗汉脚下一个蹒跚,往后打了个趔趄,仰天便倒。周家达顺势追击而治,一脚踹了过去。半躺地上的醉罗汉使了个乌龙绞柱,双脚朝天反蹬对手。  “啪!”的一声轻响,两人三脚互击,力王巨大的力量让醉罗汉侧身滚了一转。力王居高临下继续踩踏,醉罗汉双手一展竟然抓向对方的支撑脚。周家达吓了一跳,赶紧小跳后退一步,闪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招。  “卧槽,这家伙好阴险啊。他刚才倒地就算着这步的吧,翻滚也是为这招作准备,拉近和力哥之间的距离。”赵云飞惊讶道。  董奇山点点头道:“很明显是,他的倒地就是虚招,故意卖的破绽。好在力哥反应快,不然被他抱住双脚,可就麻烦了。”  醉罗汉一计不成再来一计,双手抓空后顺势前滚翻,追着力王扑了过去,有股不抱到大腿誓不罢休的劲头。周家达快速后退拉开距离,同时双脚连踹阻滞对方,两人之间的攻防形势再次逆转。  如此一来两人变成了技术和智谋的比拼,而不是上一回合的硬碰硬。在地面技能上,醉罗汉有着很大的优势,动作也非常熟练,与传统武术家完全不同。传统武术家向来是不重视地面技能的,认为上不得台面。  醉罗汉则毫无体面可言,醉熏熏的各种翻滚扑打,全部对着力王的下三路而去。这种打法让人非常难受,即便是力王作战经验丰富,也不得不先避其锋芒。好在他后退时随时出脚反攻,对方不敢逼得太紧。  周家达的步法控制得不错,既能够随时反攻,也保持距离不让对方缠上。两人缠斗了好一阵,场面上谁都没有占据上风。但张勇胜看得出来,醉罗汉扛得非常辛苦,身上的拳脚挨了不少。  力王也中了对方不少拳,似乎并没有明显的效果。周家达的身体强悍程度张勇胜非常清楚,没有强有力的攻击手段是很难奏效的。虽然醉罗汉的拳头也不软,但力量上明显无法打破对方的防御。  “砰砰砰砰!”两人在下三路硬拼了几招,周家达被逼退两步,醉罗汉也翻滚着拉开了距离。他的脸上很难看,最后一招的时候肩膀被对方踢了一脚,看起来挨得不轻,手臂的动作有有些变形了。  “这家伙真顽强,好久没见到敢正面硬刚力王的高手了。”唐嘉伟感叹道:“上次遇到这样的人还是在去年年底,结果那人被打得当场昏厥。这家伙全身脂肪,皮糙肉厚的,抗打击能力十足啊。”  张勇胜笑道:“传统的武术家虽然不讲究肌肉含量,但对身材还是有所要求的,除了力量需要,就是耐力和抗打击性。他把自己练得这么壮,显然不止是喝酒的原因,肯定是力量方面的需要。”  赵云飞皱了皱眉头道:“这种死缠烂打的对手最麻烦了,打半天没有反应,很让人泄气。他身上的脂肪层太厚,尤其是那个大肚子,比八块腹肌的还麻烦。而且这家伙还会地躺招,下三路的招式都不好使。”  董奇山想了想道:“除了力哥这种天赋异禀的,其他人最好不要硬拼,太吃亏了。而且他的招式迷惑性强,善于贴身缠斗,越打越麻烦。我的想法是把身体移动起来,他的块头大,耐力上肯定吃亏。”  金凯摇摇头道:“打带跑的策略只适合你这种满天飞的,这活我们可干不了。他的身体条件太好了,没有特殊的办法根本拿他没辙。除非学会点穴之类的特技,不然近身作战就是事倍功半。”  廖登峰叹息道:“最麻烦的是连摔跤对他的用处都不大。他的身体太重,跟他摔跤也吃亏。如果他死守不出,那可真是个铁乌龟。”  张勇胜笑着道:“其实也不用这么悲观,普通人对付他的确不容易,但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老周这种力气大的以外,还可以用擒拿关节技能。他虽然会摔跤,但关节技能并不一定很强。”  赵云飞不解的道:“他的身体这么强壮,手掌上的力量肯定不弱。就算是用小关节技能,普通人也未必能掰开他的手指。”  张勇胜反问道:“你是普通人么?他除了小关节以外,眼睛、后枕、裆部,哪里不能下手?只要你速度足够快,攻击顺序设计合理,他能防住多少?也不用打带跑,只需要针对性的出手,虚实结合让他防不胜防即可。”  这番话让大家陷入了沉思,利用机动性加快攻击速度,虚实结合的策略,比董奇山提出的打带跑高明许多。但这也对拳手的要求更高,需要有自己成熟的攻防体系和作战模式。  到目前为止,除了曾易以外,其他几人是达不到这个要求的。他们还是武功的初学者,攻防作战体系都不成熟,暂时是用不了这种打法的。但未来他们总会遇到这样的对手,张勇胜是提前打个预防针。  张勇胜对武功的教学中很少手把手的教,即便是对赵云飞也只匆匆教一遍,大多数时间是用启发引导,让他在实战中自己领悟。赵云飞能成长这么快,除了小时候的基础外,更多的是天赋上的优势。  别人看赵云飞都认为他是个大块头,靠着身体硬拼的肌肉男。只有张勇胜知道,赵云飞的脑子是很好使的,尤其是急智方面颇有一套。不论是玩游戏,还是实战交手,他总能拿出一些突发奇想的妙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七十九)力王一拳定胜负 对于这样有着高天赋的传武习练者,如果以教学套路按部就班的来,实际上是一种低效率和浪费。可是如果让他们在实战中学习应用,通过死路上的引导,往往能发挥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二回合在醉罗汉对周家达的死缠烂打中结束,场面上非常难看,明眼人都知道醉罗汉落入了下风。其中最明显的现象就是,打到后来醉罗汉连移动都很困难了,只能靠地面上翻滚拉开空间。  他的身体太高大肥胖了,这既是力量的来源,也是沉重的负担。面对普通拳手的时这是他的优势,但对力王这种怪物就很吃亏了。两人多次的互击中,肥胖的身体对力王的强拳并没有意料中的抵抗效果。  第三回合还没开始,观众席上的舆论就开始倒向力王了。不少买了醉罗汉的都感到遗憾,觉得这次又打了水漂。这些都是赌性很重的观众,希望通过高赔率猛赚一笔的,此刻却只能望钱心叹。  片刻之后第三回合开始,醉罗汉居然没有继续地躺缠斗的打法,而是正面向力王发起了冲击。虽然还是醉拳的招式,身体依然摇摇晃晃的,但节奏却明快许多,看起来气势十足,攻击性很强。  如果说前两回合的醉罗汉是喝多了的醉汉,现在的他就是发酒疯了。他的双手接连不断的挥出,各种招式往对手身上招呼,力图抢占攻防的主动权。周家达则正面硬刚,一步不退,两人打得你来我往。  这种醉拳与之前的缠斗风格完全不同,更像是八极拳之类的刚猛拳法。虽然不是直进直退的,但身体各处都是攻击要点,打起来犹如暴风骤雨,令人防不胜防。普通人面对这种狂暴的攻击,一分钟都支撑不了。  周家达却与众不同,选择了以快打快,对方发酒疯,他就人来疯。他的动作很快,招式标准,节奏明快,全力抢攻。只要对方打的不是身体要害,他甚至放弃防守,采取了以伤换伤的打法。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几乎同时击中对方胸口。周家达退了一步,轻轻抚摸了一下中拳之处,似乎感到有些意外。醉罗汉则被打得退了三步,脸上龇牙咧嘴的,看得出来很不好受。  他非常的顽强,稍稍稳住身形,然后又卷土重来。他的双手从左右同时夹击力王的双耳,这是大名鼎鼎的双峰贯耳。这种杀招是会打死人的,普通人挨一下,至少有五成的机会丢掉性命。  周家达自信的抬起双臂将对方双手架开,醉罗汉则双手反拿对方手腕。周家达反应很快,立刻缩头回退,同时双手抓住对方小臂。两人同时角力,一时间互不相让,谁也没把谁拉动。  “铁头功!”赵云飞突然惊呼起来。电视机的画面上,醉罗汉忽然身体前倾,一脑袋朝着周家达面门撞了过去。周家达反应很快,双手果断撒开一抖,摆脱了对方的拉扯,然手转身脱离。  醉罗汉誓不罢休,身体一拧,脖子一摆,脑袋朝着周家达闪躲的方向追了过去。周家达反应更快,果断伸出左手按在对方光秃秃的头顶上,止住了撞击之势。尽管醉罗汉气力很大,面对力王的左手竟然难以存进。  “呀……啊!”醉罗汉大喝一声,全身体力使了出来,想将力王顶翻。只见他头皮青筋暴怒,面红耳赤,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如此巨大的力量,在擂台上也是很罕见的,惊得观众们都站了起来。  周家达巍然不动,单手压制醉罗汉,脸色保持着淡定。对方越是用劲,他似乎丝毫没有压力。醉罗汉巨大的力量和庞大的体重,在他面前似乎轻若无物。醉罗汉急得双手乱抓,依然撼动不了他分毫。  见局势僵持得差不多了,周家达举起了右手,一拳朝着对方面门砸了过去。醉罗汉双臂护头,但丝毫没有什么作用。周家达的拳头直接打穿了对方双臂之间的空袭,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脸上。  “砰!”醉罗汉庞大的身躯仰天而到,震得擂台都在晃动。周家达这一拳打得力道十足,醉罗汉身体抛飞出去近三米在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醉罗汉数百斤的体重,狠狠的摔下,让人感到无比的震撼。  “哗!”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观众们对周家达的怪力感到非常惊叹。如此爆炸性的场面,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个个都感到热血沸腾。很多力王的支持者不断的高呼起来,甚至陷入了疯狂之中。  力王这拳打得扎扎实实,醉罗汉的防御几乎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他摔到地上后当场晕厥,身体没了丝毫反应。周家达主动退到休息的角落,裁判赶紧上前查看,片刻后挥着手势让救护队上擂台救治。  于是这场比赛就此落下帷幕,醉罗汉尽管力大无穷,却也不能扛住如此沉重的打击,以失败而告终。大名鼎鼎的江南十八罗汉之一也输在力王之手,周家达的名号开始离开西南地界,向着东南各省进发。  这场比赛除了在力王的胜利名单上多了一个对手外,也改变了在场的观众对传统武术的认知。在很多杂志宣传里不善于实战的传统武术,竟然能与力王正面战斗三个回合,这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醉拳向来是被认为是形式大于内容的拳法,经常在套路表演的场合出现。醉罗汉虽然失败了,但给人一种虽败犹荣的感觉。他能够正面硬扛力王的攻击,身上挨了不知多少拳脚,实在是非常难得。  不说他的拳法如何,只是这个抗击打能力,也是力王对手中出类拔萃的了。尤其是在第二和第三回合,敢于冒着对方的强大拳脚力量反击,简直就是身体素质和勇气的体现,一般的拳手根本做不到。  很快在急救医疗小组的努力下,醉罗汉艰难的醒了过来。他艰难的起身,朝台下鞠了个躬,然后落寞的走下了擂台。从他的动作看,力王的拳脚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这使得他行动非常的迟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八十)孙震东给的东西 但是他作为传武代表拳手的尊严,不允许他再度倒下,一直坚持走到了擂台下。然后他的团队赶紧出来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的扛起他的臂膀,帮着他前往后台的休息室,与此同时会场中也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擂台赛结束后,刘洋照例在凤凰夜总会给大家摆酒庆功,不过今天的主角就不是董奇山了,而是又一次获得胜利的力王周家达。对于这种胜利,周家达几乎已经免疫了,再加上性格木讷,表现得并不是太激动。  与周家达平静的情绪不通,参加庆功宴的大伙却非常的高兴。毕竟打败的是从江南千里迢迢赶来的醉罗汉,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高手,这是非常值得庆贺的。对于刘洋等人而言,力王在江湖上出名,对他们赚钱也大有好处。  聊到这个,唐嘉伟有些疑虑了:“老周打败了醉罗汉,肯定在江湖上扬名了,以后也会吸引来更多的高手。这既是好事,也是麻烦事。很多江湖高手不讲道义,要是打输了玩阴的,那可防不胜防。”  李晓丽瘪瘪嘴,自信的道:“这点你们就不用担心,这种事在南洋非常常见,我这边早有准备。平时阿达深居浅出的,对方下手也没啥机会。更何况在现代社会中,国家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公开闹大。”  刘洋点点头道:“我倒不担心这个,毕竟这是黑虎帮的地盘,真要出了事,他们也没脸在江源称王称霸了。不过这次老周打败了醉罗汉,王新康那边的几个家伙肯定急了,下一次他多半会安排上来挑战。”  张勇胜早就听说王新康手下有几个高手,据说能力不在周家达之下。双方早就想碰碰了,但为了擂台赛的经营,王新康一直压制着。此时听刘洋突然提到这个,他好奇到底是什么高手,有如此自信。  李晓丽摇摇头道:“短时间应该问题不大,我和毕罗猜商量过了,他可以帮忙应付一个。他在南洋欠了一屁股的债,正需要高额奖金的时候。王新康开价不低,毕罗猜又缺钱,他们正好先过一场。”  刘洋摸了摸下巴:“如果让毕罗猜先上的话,对咱们还是比较有利的。他实力有保障,即便是打输,也至少能拼个两败俱伤。但还剩下一个怎么弄,让老周直接上么?这样风险太大了吧?”  周家达点点头道:“直接上也没问题,不管对方是谁,我还是那个路子,一力降十慧。除非他在速度和技巧上全面超过我,否则就没有打赢的机会。这点你们不用担心,兵来将挡就行了。”  张勇胜听得很是好奇:“黑虎帮手下的人很厉害么?看你们怎么这么紧张的样子?比老周还要厉害?”  刘洋摇摇头道:“也不是,但水平相差应该不大。自从你去年打赢以后,黑虎帮就斥巨资到处找高手。经过这一年的淘汰,现在手上有两个不错的。他们本就是冲着力王来的,上场挑战是早晚的事。”  张勇胜点点头道:“实在不行就我来吧,反正我答应王新康了。让他这么挑来挑去也麻烦,还不如我自己选一个。”  李晓丽阻止道:“咱们没必要这么着急,让王新康自己来弄吧。老周这边肯定是有保证的,大家可以放心。毕罗猜对药物依赖太重,有时候说不准。我觉得等毕罗猜不行了,您再出手也不迟。”  张勇胜有些疑惑道:“毕罗猜每场比赛都嗑药,他身体撑得住?我听说服药过量可是要人命的,你们这么放心让他上?”  李晓丽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可他在港岛那边请人担保了,我多少也得给点面子。这事不用我们操心,他欠着一大笔债,那些人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死了,药物应该控制得住。”  张勇胜叹息道:“看来这家伙后面很深啊。既然如此,你们操作吧,我就不插手了。反正水平也都差不多,怎么打都可以。”  “对了,孙震东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你要的东西。”说完刘洋起身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口袋,看起来沉甸甸的。  张勇胜伸手接过,眉头皱了起来。他把前世得到的道家残本中不认识的字交给马金宝找人破译,马金宝推荐了孙震东。那些残篇的字满打满算不到一千个,孙震东居然搞了这么厚厚一摞,让他很不解。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接过牛皮纸口袋,仔细的看了看。牛皮纸口袋封得很好,上面没有开启的痕迹。用手掂量了一下,口袋里的东西不轻,应该是厚厚的一大本。不到一千字的残篇,怎么搞出了一大本?  赵云飞好奇心很重,把头伸过来问道:“你这是啥东西啊,神神秘秘的?孙教授的东西你看得懂么?人家可是大学教授。”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就是让他给我找一些道教功法的资料,谁知他给我弄了这么多。我爷爷的旧书堆里有些东西我也看不明白,只能找些资料学习一下,边学边研究,自力更生啊。”  赵云飞眼睛一亮:“你又发现啥武林秘籍了?要不要兄弟给你参谋一下?”  张勇胜瘪瘪嘴道:“参谋个屁,我都看不懂,你有啥用?你语文成绩还不如我呢,看这种古代道教经书更没戏。”  赵云飞不服气道:“这可说不到一定,古文那些也就那样,各人有各人的理解。万一你理解的角度错了呢?”  金凯嗤之以鼻的道:“别人出错我能相信,张勇胜我可不信。他见闻广博,啥武功都见识过,真要不认识的,我估计也没几个人见过。你就是个菜鸟而已,他都看不懂,你就别跟着瞎掺合了。”  曾易建议道:“要不让我爷爷看看吧,他和山上道观的道士关系不错,有时候也看些道教的医书,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道教那些经文我看过,真是太晦涩了,只觉得跟天书一样,再不想看第二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八十一)或许是跳大神的 张勇胜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只得道:“这事下来再说吧,等下一场金凯的比赛结束后我就抽空回去一趟,正好体院那边要去看书,再让他们的人也跟着参详一下。古人的玩意儿搞得神神秘秘的,纯粹是在折腾人的脑子。”  赵云飞兴奋的道:“那我也跟你回去,去见识一下你的秘籍宝库怎么样?一世人两兄弟,你可不要藏私啊。”  张勇胜笑骂道:“藏个屁的私,适合你们的我早晚交给你们,留在乡下压箱底有用么?就你们这点初学者的水平,我还怕你们超过我?”  赵云飞傲然道:“那可难说得很?龟兔赛跑的故事我可记得,说不定那天我就超过你了,你可不要太得意。”  金凯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赵云飞的后脑勺上:“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能不能现实一点,先把眼前的事情搞定再说。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在省体院都不一定能站稳脚跟呢,还想超过他?”  董奇山之后上场的就是金凯了,接下来的一周金凯特别的努力,每天练足十二个小时,连女朋友梅新月都不陪了。几个女人倒是很自在,每天在江源各处游玩,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时间一天天的靠近八月中旬,高考的的录取结果逐渐发布了。张勇胜对录取的结果非常关心,尤其是关于白芷萱的事情。他多次打电话给王馨打听消息,想要尽快的把事情确定下来。  按照原来的计划,只要白芷萱被江源传媒大学正式录取,王馨就能找人走后门先办理一年休学,把白芷萱生孩子的时间留出来。只要白芷萱的学籍档案从云山县调到了大学,怀孕的事就不用再刻意隐瞒了。  到时候即便云山教育局知道了这事,也拿白芷萱和云山二中没有办法。张勇胜对这事追得很紧,他最担心的便是事情曝光后会影响到杜志诚的前途。毕竟人家帮了他和白芷萱那么多,不能再连累别人。  张勇胜抽空研究了孙震东给的资料,看着书籍上密密麻麻的字,感到一阵头疼。他默写的道教残篇上不到一千个字,居然被孙震东搞了这么大一堆,实在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孙震东不愧是学校的历史系教授,治学非常的严谨,一个字符都能解释出上万字。这里面不仅有出处,还有道教的经文摘录和解释。由于这些字符涉及的经文太多,衍生意义不少,所以搞了几大本的资料。  张勇胜本就不是好学生,对于古代文言文之类的功底极差。现在看孙震东给的这些东西,更是难度急增。而且这里面的内容大多都是玄学,既不符合一般的内功规律,也不像是医学的典籍。  看着张勇胜把资料在书房里摊了一大片,白芷萱皱着眉头道:“你这是啥东西?我怎么觉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啥东西,所以才找孙教授帮忙翻译。结果翻译出来更不知道是啥东西了,经文不像经文,内功不像内功。似乎和道教咒语沾点边,但也不知道是拿来干啥的。”  “你这玩意儿是哪里来了?又是从旧书推里翻出来的吧?老祖宗怎么啥都收,连经书也有?”白芷萱好奇的问道。  张勇胜苦笑道:“他年轻时候很崇拜读书人,所以看到书就收,不知不觉就积攒了这么一大堆。这个残篇是插在几本文言文小说里的,我以为是啥内功秘籍呢,结果翻译出来更加麻烦了。”  “内功?这玩意儿是内功?我怎么觉得像跳大神唱的?”白芷萱猜测道:“我爷爷老家就有跳大神的,一边跳还一遍唱。有一年过年回去上坟,好奇的看过一阵,感觉他们就是个疯子。”  “跳大神?跳大神唱这个?”张勇胜更不明白了。云山这边跳大神的不太盛行,他也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些,但也知道省内有些地方的乡下很流行这个。过年过节,或者是婚丧嫁娶,都有这方面的人参与。  跳大神的人边跳边唱,唱的东西谁也听不明白,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只有跳的人自己知道。他们上千年来都是口口相传的,也没有什么经书文献。由于农村社会非常闭塞,乡下的愚夫愚妇们很信这个。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曲调挺像的。如果把字抹去,只用曲调和节奏,似乎跟跳大神也没啥区别。意思你就别问我了,这东西乱七八糟,完全没有语言逻辑,根本看不懂。”  张勇胜眼睛一亮,惊喜道:“你能从曲调和节奏上判断出来是跳大神的?这曲调和平时说话有什么区别么?”  白芷萱得意的道:“当然有区别,而且区别大了。也就是我这种音乐和舞蹈都不错的才能领悟,一般人根本唱不好这种曲子。”  她一边指着几个符号,白芷萱一遍解释道:“这几个字,如果用普通话念,拗口得不行,但唱起来就简单多了。”  说着她模仿者哼了一小段,咿咿呀呀的,还有一些抑扬顿挫,似乎天生就是如此的。张勇胜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字,居然还能如此表达出来,顿时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啥时候会这个的?”片刻后张勇胜才道:“你不是练跳舞的么?难道跳舞还学习这个东西?”  白芷萱得意的摇摇头道:“我们跳舞也要学音乐的好吧,尤其是编舞的人,不懂音乐怎么能把舞蹈编好?你看那些大型舞蹈团的导师,哪个不是精通各种风格音乐的?别以为跳舞只是跳,还要帶耳朵和脑子的。”  张勇胜倒吸一口凉气:“你说如果这是跳大神的曲子,那是拿来干什么的呢?如果把这些字串起来,会不会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  白芷萱耸耸肩道:“这我哪里知道去?我又不是跳大神的。我只是觉得这些曲调有些像,你要是好奇,自己去找个会跳大神的问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八十二)高考录取开始了 张勇胜有些为难了,挠挠头道:“我又不认识跳大神的。要说比武打架,我还能认识不少江湖人士,这些神叨叨的人哪里去找?”  白芷萱摊手道:“那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试试,看能不能把曲子串起来。这字数不少呢,原版有没有顺序提示啊?”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道:“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而且是手写的,根本没有顺序。我花了好大功夫才临摹出来的,而且也不认识,没法排序。”说着他把资料中几张照片递给了白芷萱。  这些照片是马金宝从张勇胜给原本上拍下来的,他委托孙震东翻译,孙震东弄完后随着资料放在了一起。这些符号千变万化,翻译成现代汉字后好歹能认识了,但读音却与现代语言差别极大。  孙震东是练梅花拳的,不会道教功法,所以没往功法方面去想。他认为这是道教比较古老的经书,或许在道教之前就有了。具体年代他也不好判断,估计至少是两三千年前的,所以注音也都是推测的。  接下来的几天白芷萱突然忙了起来,拉着陈丽一起研究这东西。她这些天本就在家里等录取消息,正是无聊的时候,干脆用这个打发时间。陈丽更是聪明绝顶,两人俨然成了破解密码的专家。  过了几天,还没有到周末,王馨那边就有消息了。因为白芷萱的成绩比较优秀,她的录取已经进入了提档流程,最多两个星期就能顺利完成录取手续。接下来只要她办完休学手续,白芷萱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张勇胜挂断电话,稍稍的松了口气。除了兄弟们在擂台上的比赛,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有了王馨那边的保证,他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一半。学校的赞助费白芷萱已经准备多时了,就等交钱办休学。  云山二中那边也不时有好消息传来,艺体生延续了前一年的突飞猛进的节奏,录取名额节节攀升。让张勇胜意外的是,文化生居然也有突破,以前平均每年十来个录取的,今年已经达到了十五个了。  杜志诚最近简直是春风得意,据说遇到熟人脸都笑烂了。现在二中和一中竞相上报录取学生数量,每天都在学校门口的布告栏里贴喜报,引得县里的老百姓们聚集围观,正是大出风头的时候。  十五个文化生中,金凯是排名第一的。他的成绩本来就不错,初中生高中时是可以去一中的。当时他迷恋白芷萱,故意跟着白芷萱跑到二中,可谓是死心塌地,谁也没想到居然是有缘无份的结果。  梅新月和张玲的成绩在学校都算不错,但这次考得很一般,勉勉强强的压线过关,但都是专科。于洁倒是比较意外考了个高分,被普通本科学校录取。虽然不是什么名校,但好歹是本科,以后还可以直接考研。  张勇胜放下和杜志诚的电话,感叹道:“今年高考录取变化真大,本以为于洁是最危险的,居然考得比梅新月还好。”  白芷萱笑道:“人家现在是名花有主,不用在外面瞎逛,一心一意的苦读圣贤书,考上也是正常的。新月天天和金凯腻歪,一半心思没在课堂上,能考上就不错了,这还多亏金凯花时间给她补课。”  高考录取进入放榜周,同学们都开始关心学校录取的事,金凯却进入了闭关状态。他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录取情况,全神贯注的为擂台赛的菜鸟战作准备。作为武林高人的弟子,他背负着师门荣誉,压力非常大。  当同学们都在客厅里讨论高考录取情况的时候,金凯却在后院的练功房闭关了。谁都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连张勇胜也不去过问。张勇胜知道,这是人家师门的事情,自己插手太多有违武林规矩。  就这么过了两天,梅新月有些忍不住了,问张勇胜道:“金凯在做什么啊?是不是你又给他安排什么新的任务了?这两天他连睡觉都不回房,吃饭也是在练功房吃的,简直是废寝忘食。”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道:“真跟我没关系,这次是他自己拟定的训练计划。周末他要参加一个师门内部的考核,算是考前突击吧。你也不用担心,其实难度也不大,是他自己给自己加压力。”  “是么?我怎么听赵云飞说你们要打什么高手?”李媛媛插话道:“还说这是金凯菜鸟第一战,所以他特别的紧张?”  张勇胜愣了一下,知道赵云飞说漏嘴了,赶紧补救道:“考核肯定是高手来考,哪有菜鸟考菜鸟的?金凯练武才一年多,第一次面对这种正式考核,难免有些紧张,你们就别打扰他了。”  梅新月皱了皱眉头,问道:“师门考核么?我总觉得不对劲,他搞得神神秘秘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呢?还有你家白大姐也是,也神神秘秘的,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李媛媛也催促道:“老实交代,你们越来越不对劲了。前两周赵云飞也紧张得不行,睡觉都在打拳,差点把我给打了?”  “嗯?你们睡一起了?”张勇胜夸张的笑道:“哈哈,班长,你不老实啊,这时候突破红线,小心收不了场?”  一提这个事,李媛媛顿时脸色就红了,害臊的道:“张勇胜,你别转移话题。我和赵云飞的事跟这个没关系,你先把你们的事说清楚。”  张勇胜笑嘻嘻的摊手道:“我没什么可说的,真是考核的事情。金凯属于考前突击,赵云飞那是自己练入迷了,这都很正常的。我觉得你关心的应该不是这个,你应该想想怎么不闹出人命。”  红线这种事李媛媛根本没法解释,她和赵云飞早就突破了。作为女生她能说啥,只能装着什么也没发生。赵云飞虽然是个大嘴巴,但这种事也是保密的。如果不是李媛媛自己说漏了嘴,张勇胜也不会知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五百八十三)要抽空回趟云山 见者张勇胜盯过来戏谑的眼神,李媛媛终于受不了,撂下一句话就跑了:“这件事你知道就行,别到处胡说八道。”  气走了李媛媛,张勇胜才对梅新月道:“你不用担心金凯,他是名门弟子,有什么事都有他的师门扛着。你不是武林中人,有些事不方便给你说。但你只要记住,完全相信他,他能够吧自己的事处理好。”  梅新月纠结的道:“我不是不相信他,但他现在像疯了一样,完全沉迷进去了,连高考的事也不管。练武只是兴趣爱好而已,高考才是关乎人生前途的。他这么弄,真是让人担心。”  张勇胜微笑着摇摇头道:“他才不在乎高考,而且他也不需要高考来决定前途。他家那么有钱,还需要学历找工作么?对于你俩来说,物质层面的都是可有可无的,精神层面才是最高的追求。”  “精神层面?”梅新月不明白了:“什么精神层面?与练武有啥关系么?”  张勇胜点点头道:“人生是要有理想的,你们条件好,理想不应该跟普通人相同。普通人要找工作,要结婚、生孩子、养家糊口,一大堆的事。你们应该没有这个顾虑,应该有更高层次的理想。”  梅新月沉默了,她还没习惯有钱人的思维方式:“金凯的理想是什么?成为武林高手?还是参加什么国家或者国际的比赛?”  张勇胜想了想道:“应该都算吧,反正他不缺吃喝,怎么高端怎么来。具体能达到什么程度,还是看他自己。他练武资质不错,但起步时间太晚,比赵云飞他们差了一些,所以只能加倍努力,争取后来居上。”  梅新月想了想,忧虑道:“我不是不支持他练武,可现在他也太痴迷了。我总怕他出问题,听说你们这行还有走火入魔的事。”  张勇胜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没那么严重,他还早着呢。他有名师指导,我有天天盯着,出不了大事。武林中但凡走火入魔的,都是一个人瞎折腾搞出来的。之前董奇山就差点陷进去,你看他现在不也挺好的?”  梅新月点点头,叹息道:“只要你说没问题,我心里就好受多了。你呢?你和白大姐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啊。”  张勇胜挠挠头,犹豫着道:“事情是有一点,其实是好事,主要是还没到公开的时候。其实也没几天了,等这两周她吧手续办好,就能给你们说了。到时候我得回云山一趟,你们过去多陪陪她。”  梅新月听得不明白了,好奇的道:“你俩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有什么事不能说的?非得瞒着我们?”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哎呀,你就别问了,也没几天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们来江源是旅游的,少操点心行不行?”说完他也不再过多解释,火速的脱离了现场,不给对方追问的机会。  找到赵云飞等几人,张勇胜开始安排他离开江源后的事情。他已经和省体院方面联系好了,约好一起去紫竹镇看看他爷爷留下的旧书推,顺便也拜访一下曾国权,做一些武林人士之间的交流。  他准备让赵云飞和曾易陪他一起去,金凯等人得留在江源。擂台赛方面排在金凯后面的是廖登峰,到时候只能委托周家达指导一下。董奇山和金凯也留下来,可以帮廖登峰做个现场的参谋。  廖登峰的菜鸟战张勇胜并不太担心,他和赵云飞实战水平差不多,算是比较稳妥的。廖登峰虽然打的是现代自由搏击,但在张勇胜的指导下融合了不少传武理念,对普通的菜鸟拳手有很大的优势。  最近廖登峰都在向周家达请教,而周家达本身也是以现代实战搏击为主的路子。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能够给廖登峰带来很大的支持。有周家达保驾护航,张勇胜对这场比赛没什么可担心的。  听完张勇胜的安排,赵云飞欣喜的道:“那真是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见见传说中的隐士高人是什么样了?小说上都说这种高手都是仙风道骨的,不知道曾易的爷爷是不是这种风格?”  曾易摇摇头,苦笑道:“你小说和电视剧看多了吧?我爷爷就是乡下的普通糟老头,而且满身的药味,哪来什么仙风道骨?”  董奇山摇摇头道:“我觉得你还是少看点那些不着调的东西,把心思放到自己的武功上。现代社会哪来什么仙风道骨的高人,都跟普通人差不多。金凯的师傅算前辈高人了吧,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陈大丘的打扮一向是比较俭朴的,但与仙风道骨根本扯不上关系,更像是个老干部或者老学究。除了动手的时候,陈大丘都给人和蔼可亲的感觉,仿佛邻居的老大爷,没有丝毫前辈高人的风度。  赵云飞挠挠头道:“陈老前辈毕竟是武林中人,又有着半个官方的身份,打扮自然现代化一些。曾老爷子隐居乡间,肯定与陈老前辈风格不同。我觉得还是这种隐居的好,不受官场约束,自由自在。”  张勇胜摇摇头,苦笑道:“你想得太天真了,再自由自在也是要吃饭的。每天医馆外都排着一大堆病人,哪有闲工夫搞什么仙风道骨。”  周家达对这些向来是不插话的,这次却有些例外:“要不让丽姐陪你走一趟?她有些问题想向老爷子请教一下,最近在港岛请人淘了一些流失海外的医书,也顺便让老爷子给鉴定一下。”  “什么医书?有什么著名的典籍么?”张勇胜的兴趣一下子来了。古代向来有医武不分家的传统,很多医生都会一些独门的武功。自百年前的乱世开始,不少医家出海避祸,流落海外的医书也不少。  周家达摇摇头道:“我看不懂,有药草的,也有针灸的,反正都是理论书籍。曾易看过,也觉得不太好懂。”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